第28章

    “所以，我的那一半, 都给大家分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百分之十不到。而你, 才是那个最大的股东……”顾非的眼神特别的真诚。    “什么呀！你又没有我的身份证，再说了，那时候我都没成年呢，有身份证也不能做股东。”沐然好歹也是在资料室干了好几年的人，最基础的知识，还是知道一些的。    “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顾非摇头。    “计算机啊, 怎么了？”沐然说完反应过来, “啊, 你改资料？”    “不是改资料, 是做了一个假身份。所有资料都是真的, 只不过是用的外国名字，拿的也是欧洲小国的护照。之后在开曼群岛和维京群岛都注册了公司, 再经过几道防护墙，套上几十家公司的壳，而其中的一部分, 正好占了云天一半的股份。云天没上市, 股东资料不公开，没有知道背后真的大老板是谁。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很多人都猜这个大股东是我。其实啊, 我不过是你的打工仔罢了。”顾非给沐然解释。    “不懂……”沐然听得云里雾里。    “不懂也没关系, 你只要知道, 只要换上你的照片和签字，你就有了云天一半的股份就行了。”顾非很耐心。    “所以，其实，我才是云天的大老板？”沐然还是追问。    “是呀，是呀，所以，沐大老板，谁都不能欺负你，你才是云天的老大。”顾非看着沐然，跟一个想要表扬的孩子似的。    “呃……”沐然低头，半天不出声。    “怎么了？”顾非奇怪，这是高兴傻了吗？    “大叔，你说过要给我盖城堡的……”    谁能想到，沐然抬起头，来了这么一句。大姐，你这思维也太跳跃了？    “呃……之前出了点小差错，一直没动工，最后刚想盖呢，可是十几年前的老图纸，设计都过时了，我这不是正在重新设计呢嘛！很快的。”顾非让沐然那小眼神给看得，赶紧承认错误。    “好。大叔，我只想要城堡。股份的事儿，还是算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我又不缺钱。”不是沐然不爱钱，实在是那钱太多了，多得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这就跟你如果特别特别饿的时候，恨不能吃下去满汉全席，可是当你一点儿都不饿的时候，十倍的满汉全席摆在眼前，也一样没食欲，是相同的道理。    “你……”顾非想说什么，想了想，到底没说。他不是十八岁的单纯大学生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算了，这些以后再说，人应该也走的差不多了，咱们先去吃饭？你想去哪里吃？”顾非转移话题，才刚见面，没必要把什么都一下子说完了。他不着急。    “好啊，我要去云天大酒店，点里面最贵的大餐。”沐然看了看表，都下班快一个小时了，应该安全了。就点了凌城里最贵的六星大酒店的餐厅。    “好，我打电话，叫他们准备。”沐然点的地方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那得提前一个月预约，还不一定能约得上。幸好，是云天自己的地方。    “行，那我们分开走啊，开自己的车，到云天大酒店集合啊？”沐然还想着避嫌呢！    “什么话，我请你吃饭，还要你自己去？再说了，你以为那里随便就能进啊？好了，知道你要避嫌，我先下去取车，在车上等你。”顾非摇头，不同意沐然的提议，但也做了一定程度的让步。    “好。”总比同进同出的好。    “关于咱们俩个见面的事儿，不要跟那边儿细说了？”吃饭的时候，总不能干巴巴的食不言的，顾非说的确实这个事儿。    “为什么？大叔你对自己的未来很担心的。”沐然当然听得出来顾非所说的那边儿是指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让自己说。    “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告诉那边不用为未来担心就行了，太多的，还是不要说了。主要，咱们现在这个情况，梳妆盒的存在本身就违背了常识，如果说得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时空有什么不可预估的影响。我也怕，自己会混乱，搞不清楚清况，做些不必要的事情，万一对现在的时空产生不好的改变，可怎么办？”顾非自己一直都没想明白，所以解释起来，也有些不清不楚。    “好像也是哈。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更会乱的。”沐然想想也是，如果有一个人跟她说，二十年之后，她会做什么什么事情，她也受不了。    “谢谢。”顾非举杯跟沐然致意。    “不客气，不客气，大叔你也请我吃大餐了嘛！”沐然不好意思的笑。    “公司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希望我怎么做？”顾非还是问出来，沐然毕竟跟别人是不一样，他想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只要大叔你不给她们做靠山就好了。”沐然说完又泄气，想想自己跟温总之间的差距，就算没有大老板这块金字招牌，她又能怎么样呢？    “怎么那么丧气啊？不然我把温雅调走？”顾非看沐然的样子，就知道她怎么想的了。    “哦……”沐然突然就觉得没意思的很，这算什么呀，比谁后台大吗？    那是不是等再有比顾大老板更有权有势的人出现，别人也能这么对她？    可是又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些白莲花绿茶婊了，犯贱嘛。    “怎么了？”顾非不明白，沐然怎么突然整个人都萎靡了。    “没事。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别影响了公司的正常经营。”沐然特别“大气”的跟顾非这么说的。    但是，晚上回到家之后，跟梳装盒那边儿十八岁的顾非聊天时，除了告诉他，已经跟他见过面，叫他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并且在顾小非好奇自己未来的状况时解释了一下不能细说的原因之后，又说了这么一句，“大叔，给你提个意见啊。没事儿的时候，多看看小说，或是恋爱攻略什么的，要不然，容易孤单终老啊！”    她这可不是无的放矢的啊。    就说自己跟他见面这几个小时，你看看这大叔的表现，说他注孤生，难道还是冤枉他吗？    明明妥妥的霸道总裁人设，可瞧他那话说的，那事儿办的！这幸好，她没有跟公司里那些无知少女似的，对顾大总裁各种明恋暗恋的，要不然，这一顿饭吃下来，她得多失望，多郁闷啊！    不解风情，到了他这个程度，也真是没谁了。    怪不得，这大叔奔四的人了，连媳妇儿都没娶上呢！    现在沐然是完全想明白原因了。这大叔，没情商，还有些没必要的自尊心。以前没成大老板的时候，没准还能有些只看上他人的姑娘，估计相处几天，也就对他没多大兴趣了。等成了大老板之后，那些光看到他的镶金身份的姑娘，估计他又不肯将就了。    顾·被嫌弃·非：我谢谢你了，我是眼光高好不好！    那就奇怪了，这温总盘亮条顺，大美女，跟大叔又是相识于微时，又对他情有独钟，守了他十几二十年，把大好青春都耽误了，怎么听大叔那意思，不像是看上人家的样子啊？    就他这样的，还挑呢？    沐然都替温雅委屈得荒，这是图什么呀！    只能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了。    不过，那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只要不影响她的日子，爱谁谁呗，人家都给她小鞋穿了，难道她还真要同情别人吗？明明是她本人的情况更惨，谁同情谁啊……    “哎，我也是贱皮子，现在是能同情别人的情况吗？哼，男人都是祸水。”沐然忍不住骂自己，又顺便DISS了一下齐栩。“算了，睡觉，走一步算一步，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沐然心大的倒头就睡了，顾非回去之后，也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也挺高兴。    早上起来，又有新的回忆证明，沐然遵守了跟他的约定，没有把他现在的情况向十八年前的自己透露太多。心情格外的明媚，连工作都有如神助，效率高得要命。    “老板，温总去西府大厦了……”顾非正开心呢，李大秘就进来给他添堵了。    “她去那里做什么？”项目组根本还没怎么开始工作呢，用得着她大总监亲自过去吗？    “听说，温总去了2203……”李大秘面有难色，他也是收到张副组长的电话，第一时间就来报告大老板了，这是要世界大战的节奏啊！    “啥？她去2203？怎么这么多事儿呢！走……”顾非吓一跳，李大秘那意思很明显了，温雅就是冲着沐然去的，这还了得，赶紧起身拿了衣服就下楼。    西府大厦这边儿，正在熟悉资料的沐然，见到不请自来，屈尊降贵的来敲她门的温大总监，也是很无奈啊，看来2203还真是个宝地，她才来两天而已，就不停的有贵客临门了。    “温总？您亲自过来，是有什么工作要交代吗？”沐然站起来打招呼。    嗯，这周末一定要加个班，给这办公室里买一组沙发茶几回来，省得来个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在这边，习不习惯？”温雅带着淡笑，气质卓然。    “这边儿挺好的，谢谢温总关心。实在不好意思，温总，还没来得及买沙发，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沐然只好把温雅往自己的办公椅上让。    “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你。”温雅也不坐，只直直的看着沐然。    “啊？看我？”沐然懵。    “果然是个美人。”嘴角咧出个失落的弧度。    “啊？”啥意思？    “没事儿了，你接着忙。”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你过来干什么？”    沐然正要跟着出去送送莫名其妙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又莫名其妙的走的温雅，就听到门外传来顾非的声音。    “来的这么快？怎么？顾总这是心疼了？”沐然出了门正好看到温雅站在顾非的对面，抬头看着他，顾非还有点喘粗气，像是跑着赶过来的样子。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吗？还问我过来做什么？云天是让你公器私用的地方吗？”顾非一点儿面子不给，训完了温雅也不等她回话，绕过她就直接进了2203，还给沐然打眼色，叫跟他一起进去。    沐然见温雅低着头，站都站不住的样子，也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还是不要出声，装死比较好，就乖乖的跟着顾非进了屋，留下温雅自己站在走廊里。    很神奇的，22楼A座有十几间都被挑了做办公室，这会儿，大老板和大财务总监都来了，走廊里却安静得要命，连一个出来走动的员工都没有。    “老板，我今天要请假。”沐然一回屋就直接跟顾非请假。    “请假？”顾非惊讶，实在没想到沐然会说出来这么一句。    “是啊，我这办公室里贵客太多，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打算请假去买沙发，再买个茶几，买点儿茶啊，咖啡啊什么的，好招待客人。”沐然是这么说的。    “嗯，也好。用不用我陪你去？”顾非也觉得这屋里确实太空旷了些。    沐然：“……”    这人，真是……    “那就走。”既然有人愿意跟着花钱，不要买不要，沐然二话不说，拿着包就走，不过走之前总算没忘了到隔壁跟张副组长交待了一句。    张副组长才是真郁闷呢，这可真是来了尊大佛了，简直捧了个仙人掌在手上，扎得他一手的血，捧着也不是，不捧着还不行，怎么都是得罪人。    那还是当睁眼瞎。谁都不得罪好了。    所以，沐然一说要请假，他马上就给了，让她随意。大老板亲自陪同，他敢说什么呢！    出了西府大厦，沐然一点儿没客气，直接到了市中心的家居大世界，直接上到六楼，最贵的那一层。专挑最贵的那些看。    原来觉得几十万一套的沙发很贵了，这会儿又觉得实在是太便宜了。    因为挑着挑着，看顾老板听到那些家具几十万一套的时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知道是自己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她以为死贵的东西，人家真没看在眼里啊！    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做冤大头，不让人家打土豪了。没选最贵的，只挑了最顺眼的。挑了一套三十几万的沙发，再加上茶几，角几，一共不到五十万。又顺手挑了几个港瓷的果盘、摆件之类的小配件。    “不如再买个床？你累的时候也能有个休息的地方，反正那房子够大的。”顾非看沐然选的开心，就提议再买个床，反正2203那么大，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嘛。    “也行。”有人愿意花钱，沐然有什么不乐意的。直接在同一家店买了一个十几万块钱的床，又买了套两万多的床垫，实在他家店里没有更贵的了。然后顺手又买了个电视柜，想了想了，反正都买成这样了，也不差再买点儿了，就又买了写字台和书柜，写了地址，一并叫送回去。    下楼的时候，又顺便买了两块地毯，买了些餐具，还有厨卫用品。    然后就回到办公室等着人家来送货。    顾大老板没跟着再回来，把沐然送到楼下，沐然回西府大厦了，他大老板就回了云天总部，想了想沐然买的那些东西，又交代了李大秘，买了整套的家用电器给送过去。    沐然一下午，基本啥也没干，就是不停的收货收货收货了，还有前一天在网上买的一些小东西，也都陆续的到货了，她又边收货，边收拾，再加上顾非让人送过来的电器，还要安装，走都走不开。    “你这架式，这是要过日子啊？”沐然要守在办公室收货，下班了也走不开，齐栩打过电话知道她要加班，就过来陪她，一进门，看到屋里这些东西，差点儿被吓到。    “嗯，反正屋子大嘛，空着也是空着。以后，你跟囡囡如果吃腻了食堂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啊，囡囡的厨艺超级好的。咱们开小灶。”沐然是这么解释的。    “听说，今天顾总来过？”大老板连续两天驾临这么大的新闻，稍微关注一点儿这边的人，肯定会知道的。    “是啊！不只大老板来过呢，温总也来过。”沐然回道。    “温总也来过？”齐栩惊奇，沐然这里居然这么受欢迎。    “是啊，而且，这些家具，也是大老板付的账呢！”    “啊？为什么？”    “为什么？那你说，温总为什么来的？”沐然就看着齐栩笑。    “咳，咳，咳……”齐栩就尴尬了。    “我帮你？”没再多问，齐栩讪讪的提出帮忙。    “好啊。不过今天可没有小灶吃了，我可不会做饭的哦。外卖？”煤气是有，炊具也都买回来了，只是米面油调味料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菜了。    “要不，我去买菜回来做你吃？”齐栩看着沐然的脸色，试探的问。    “你还会做饭啊？”这回换沐然惊讶了。    “试试呗！那你等等，我去买个菜。”说完就走了，逃跑似的，他这是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沐然才被刁难了。    隔壁街就有大超市，买东西很方便。沐然也就没阻止。说起来，温雅之所以把她调过来，也确实是跟他有关系，并不算是冤枉他。    至于后面跟大老板之间的那些事，就没必要说那么详细了。    齐栩是个细致的人，回来的时候，不只菜买回来了，米面油调味料什么的都一并买齐了，连刀具啊碗筷什么的也都买了，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厨房，带着沐然前一天为了打扫卫生买的围裙，忙个不停。    一个小时不到，四菜一汤就出锅了，有鱼有肉有荤有素。    “哇，你这也太厉害了？我都要爱上你了！”沐然一尝到齐栩做的菜，直呼太好吃了，这人，实在太有才了。    “噗，你这人……”刘栩看着沐然的吃货样儿直摇头。    “嗯，我越来越觉得，跟你结婚，是很划算的事儿。你看看，你人长得又帅，又有学问，有见识，工作又好，会赚钱，饭还做得这么好吃，简直太赚，太完美啦。”沐然喝着汤，一边儿点头，一边拍齐栩的马屁。    “是吗？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齐栩就看着沐然笑。    “嗯，必须得考虑一下。”沐然很认真的点头，真的觉得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的。    其实到了她这把年纪了，好像什么情情爱爱啥的，也不是很重要了，能找个靠谱的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挺好的。齐栩显然很靠谱，所以，考虑一下跟他搭着伴儿过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就考虑一下！”齐栩也点头，又跟沐然添了半碗汤。    当天晚上，沐然回到家，又给梳妆盒那边儿的顾小非传了张纸条儿，“大叔，我觉得你如果如空的话，要好好学学厨艺，我今天才知道，会做饭的男人，实在是太帅啦！”    沐然是好心一片，想着，大叔的情商洼地，实在不好拯救，如果多会点儿增加魅力的技能，说不定还能骗个把大姑娘回家的。    顾非收到纸条儿，也是莫名其妙，这没头没尾的，怎么突然让他学厨艺了？他有那个时间吗？    “时间？时间有什么用呢？我花了十九年的时间陪着他一路从云天一无所有，到如今占股几百家大大小小的公司，版图遍布各个行业，又怎么样了呢？还不是敌不过年轻貌美的皮囊？”温雅也正在家里跟温欣报怨着。    沐然拉着顾非当提款机去买家具的时候，温雅从西府大厦离开之后，也翘了班，大白天的就把常去的一家酒门叫开了，一直喝到半夜，醉成了一滩烂泥，还是酒老板打电话把温欣叫来接她回的家。    回到家，吐过两波儿之后，人总算醒过来了，又哭又笑的，感伤着自己的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