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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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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似梦非梦    市医院的特需病房条件很好,一张病床,一组沙发,独立的卫生间,向阳的窗户。可是再好的条件,住在这里的人,也没心思享受。白欣欣住在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    甲状腺癌切除以后,又肺转移,辛苦的和肺癌斗争的同时,又发现自己得了骨动脉囊肿,医院因为治疗方案,研究了再研究,也没有得出一个特别有效的结论,目前只能注射m国的一种特效药,先让囊肿硬化,再寻求进一步的治疗。    最近几天,白欣欣睡着的时候总比醒着的时候多,睡着了,好像就可以回到过去,回去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欣欣,高中还是一定要上的,你这样出去念中专,家里哪有一个放心的!”    “不,我就要去念航空服务,我都已经报名了!”    白欣欣看着眼前这个小孩,这不是初中毕业的自己么?房子还是家里的房子,父母还没有一丝白发,白欣欣看着一脸愤怒,却憋的脸通红的父亲和一直流眼泪的母亲,心里百味杂陈。又做梦了,真好,见到他们真好。    “欣欣,你怎么样?起来吃点东西!”    “欣欣,欣欣,醒一醒。”    白欣欣睁开眼,入眼的是王雪松,叹了一口气,又做梦了。    “又做梦了么?闫娟给你炖的乌鸡汤,让我赶紧趁热送过来了,你赶紧喝一碗,等会我回去看着孩子,闫娟过来陪你。”    “雪松,我自己喝,你快回去,还要辅导晨晨学习,家里一堆的事,明天再来就行。”    “你快喝,家里都安排好了,你喝完我就回去,闫娟她要过来陪你。”    白欣欣叹了口气,她何德何能啊,这两口子照顾自己就跟照顾自己家亲人一样,可是他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白欣欣小口小口喝着汤,思绪又飘向了远方……    她和王雪松,闫娟认识的很巧合,王雪松是自己的理财经理,一直都有业务往来,可是不是很熟悉。    而闫娟,有一次坐地铁,她眼睁睁的看着闫娟身后有一个小偷在准备伺机行动,她走过去,冲着闫娟喊,“白欣欣,真是你?太巧了,坐地铁都能看见你,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十年有了?”    闫娟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张张口还没有说话,白欣欣拉住她的手掐了一下,“你有空么?你这是要去哪,不行,好不容易见面,咱俩一起吃个饭,走咱这就下车!”    不由分说的拉着闫娟在地铁到站时就下去了。    闫娟跟在白欣欣身后,防备的看着眼前拉着自己的女孩,不,不应该用女孩来形容,她看起来三十多快四十了,自己绝对不认识她。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刚才地铁上,你身后站了一个小偷,正准备偷你的东西,他身后还有同伙,我没法说破,只能先打断他们,我叫白欣欣,我没有别的意思。”    “啊,小偷,我的天哪,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说着闫娟就赶紧翻自己的包。    “他们应该还没有成功,我在她还没有下手的时候就喊住你了。”    “真的什么都没丢,太感谢你了!我叫闫娟,走咱们一起吃饭去,我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地铁咱今儿不坐了!”    说着不由分手的拉着白欣欣就出了地铁,然后给她老公打了电话,在电话里绘声绘色的描述刚才发生的事,白欣欣心想,这个女孩,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呀。    没多一会,一个男人推门进了她们来的这个包间,看到来人,白欣欣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这不是王雪松么。    “白女士,怎么是你?”    “雪松,你们认识?”闫娟愣愣的看着王雪松。    “娟,这里我客户,白女士,白女士,这是我爱人,闫娟。”    “你俩是两口子呀,这个世界真小。”    “是呀雪松,这个世界太小了,欣欣姐刚刚才救我一命!”    “欣欣,欣欣,快喝,汤都凉了。”王雪松的声音把白欣欣拉回现实,白欣欣低头喝着汤,眼泪滴落在汤里。    “雪松,这么多年了,多亏的你们照顾我,临了也是你们两口子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欣欣,你别说这么客气的话,要不是你,我家可乐还不一定能不能好好生下来呢,这么多年,咱们就像亲人一样,现在你病了,我们照顾你很正常。”    “雪松,遇见你们特别幸福,真的!我特别荣幸!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们!”    “欣欣,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人死如灯灭,只有好好活着,活在当下才最重要,你这几年的心态越来越不好了。调整好心态,你的病会治好的!”    “我没办法心态好,我终日生活在悔恨中,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死了,可是有时候想想,又有太多的不甘。我爸妈因为我操劳了半辈子,就因为我当初的不懂事,一个劲儿的钱钱钱,他们才远走他乡去打工赚钱,我缺享受着他们劳动的结果。朋友因为我,被人侮辱,到现在都没结婚……”    “欣欣,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多好,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    “我怎么可以放过自己,这都是我做的孽啊”    白欣欣放下碗,又躺下了,王雪松没说话,摇摇头出了病房。白欣欣闭上眼,似乎又进入了睡眠,连王雪松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2.前尘往事    “白欣欣,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找我!”    “王建军,你觉得你的警告好用么?你们参谋长是我叔叔,师长是我舅舅,我就问问你,你想用什么警告我?”    “你!”    “建军,你别生气!你就抽个空,陪我和朋友一起吃个饭,好不好嘛!我保证,再不来烦你了!”白欣欣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    “做梦!”随后转身就走了。    “王建军,不用你嚣张,我白欣欣就不信,还捋不直你了!”    睁开眼,白欣欣眨眨眼,又梦见了过去,又梦见王建军了,她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唯一一个不含任何杂质喜欢的人,可惜王建军因为他,耽误了提干,明明是一个兵苗子,最后不得不退伍回了老家,她这么多年始终在悔恨,如果可以,她真的愿再也不出现王建军面前,再也不。    还记得那年她才十几岁,爸爸还没有破产,家里还是那样人来人往,许多人都巴结奉承着爸爸,王建军那时候刚当兵分到爸爸所在的派出所,那天开车来家里接爸爸,她第一次见到王建军。    边境城镇的派出所都是现役军人和地方警察一起工作,王建军就是现役,跟爸爸一个所,当时她还小,才上初中,就对这个眼睛像星辰一样璀璨的兵哥哥充满了好感。    因为家庭条件好,身边跟了一群小伙伴,一起抽烟喝酒打架,也养成白欣欣嚣张跋扈的脾气,后来爸爸出事,身边的人一下子散了。那时候王建军还没有退伍,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可怜,还来学校看过她,那时候的她特别自卑,觉得王建军就是过来向这个曾经嚣张的姑娘炫耀的,特地来嘲笑她的,她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要求王建军陪她吃饭,陪她喝酒,最后,他俩不知道怎么到的旅店,又怎么睡在了一起。    白欣欣清醒的时候,利索的剪了床单,头也不回的走了。最后因为陪她醉酒,醒来的王建军耽误了归队的时间,正巧赶上当时多名E国人偷渡边境,性质恶劣,王建军被记大过处分,当年就退伍了。后来他们搬家,爸妈出国打工,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城镇。    王建军退伍的时候白欣欣并不知道,很久以后,碰见王建军当年的战友,已经转业到市公安局的王超,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她一直对不起王建军,有时候又会暗暗的想,那时候王建军是不是也是喜欢她的,要不然,自己撕拉硬拽,王建军就妥协了,可是之前却对她不假辞色呢。    后来的白欣欣过的其实并不幸福,虽然她有钱,当初爸爸还没出事前,曾经在帝都用她的名字买了两栋平房,后来很多年后房子拆迁,得到了大笔的补偿款和房产,白欣欣出粗房屋就够用的,加上这么多年,爸妈一直在国外打工,雷打不动的给她汇钱,不论她怎么说,怎么拒绝,钱还是雷打不动的汇来。还有王雪松帮他理财,也赚了不少,可是再多的钱,换不回父母潇洒恣意的心态,因为爸爸的事,爸妈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又因为自己的事,这么多年他俩操碎了心,她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男人,但是却没一个真心待她,又或许是她也没用真心,所以一直在漂泊。    白欣欣眨眨酸涩的眼睛,她最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感觉到的疼痛也不如之前那么的明显了,她知道,她快不行了。    想想自己短短的三十几年,真的处处都是错,没有一处值得回忆,值得称赞,回想起自己和王建军的那一晚,没由得脸红了一下,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退伍后,是做了什么,这么多年过的如何了。    3.不期而遇    白欣欣又到了做化疗的时候,在化疗室外等候的时候,她背靠着座椅,觉得应该把身后事准备一下了,爸妈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几个到现在还依然亲密的朋友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有雪松和闫娟,既然快不行了,都要安排好。    想着想着,不由得泪流满面,怕死啊,真的没活够,哪怕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样,都从来没想过放弃治疗,哪怕每每自己悔恨的锥心刺骨,也从来没有轻生的念头,当年,她为了一个男人,给自己最好的朋友推进了火坑,为了这个男人,爸妈不要了,为了这个男人,自己的自尊都不要了,和他在一起,兜里甚至连十块钱都没有,其实她没有多爱这个人,她只是想要依靠,用朋友的话说,可能就是缺爱,可惜,最后这个人也不是自己的良人。受了一身的伤,最后还是她伤害过的朋友收留的她,她的父母安慰她,现在想想,她怎么这么能作呢。    广播已经叫了好几遍白欣欣的名字了。    白欣欣站起身,擦了把眼泪,扶着墙壁往化疗时走去,没走几步,一只手搀扶住她的胳膊,她抬起眼,笑着说“来的这么早?”    “你……。”    “果然是你。刚才听见名字我就一直在找。”    竟然是王建军。    白欣欣错愕的看着她,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这边护士已经过来,“白欣欣,喊了好几遍了,快点。”    没法多说什么,白欣欣直接向化疗时走,王建军一直扶着她,将她送到化疗室,再她临进去前说,“我就在门口等你。”    这是白欣欣做的做舒服的一次化疗,全程无感,她脑袋里盘旋着王建军刚才说的话,我再门口等你,等你,等你。他何时这样和她说话过?他什么时候对她这样和颜悦色过?他说他特意来找她?她已经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他依旧能认得出她?    当白欣欣出化疗室的时候,王建军果然在外面,身边还有一个轮椅,听见声音,走过来扶着白欣欣坐到轮椅里,说:“你在哪个病房?”    “二层,特需5病房。”    “怪不得才见到你,原来你在二层。”    “你怎么会在医院?”    “我母亲高血压,已经住了很久了,在后面的住院处,我来医学楼是过来给他拿报告的,离很远就能听见这边喊你的名字,我就过来看看,跟你同名的长什么样,没想到却是你。”    白欣欣沉默,这是她认识王建军以来,听见王建军说的最多话的一次,心里有些自嘲,快死了,却让她以这副样子再次见到王建军,她这心情……    回到病房,王建军并未再多说什么,扶着白欣欣躺下,他就出去了。    白欣欣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不到一小时他又回来,眼睛有点红,咬着牙,都能看到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    他坐到床的椅子上,这椅子一般都是闫娟会坐,过来给她揉揉头,或者喂她吃东西,没想到有这么一天王建军也会坐在这里,王建军拿起白欣欣的手,    “这么多年,你到底一直在哪里?”    说完就趴在了白欣欣的病床上。    白欣欣错愕了。这是什么情况?不该是嘲笑么?或者是安慰?亦或者是随意的寒暄一下?王同志这是闹哪样?    为什么白欣欣似乎听见了不舍?似乎听见了哭腔?    “建,建军,你怎么了?我没事的,这样我都习惯了。你别替我伤心。”    王建军抬起头,注视着病床上的姑娘,其实脸上已经没有他记忆中的样貌了,他记忆里的白欣欣要么张扬轻狂,要么温婉动人,要么含情脉脉,要么冷若冰霜,却从来没有这面色蜡黄,形若枯槁的样子,他找了她许多许多年,多到自己都不记得是多久了,他回过边境,找过她父亲母亲的工作单位,找过她的朋友,找过她的亲戚,可是不是不理就是不知道,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她,那个她心目中唯一的女孩。    可是她病了,情况很不好。    4.我的女孩    “王建军,你说怎么什么事都能摊到我身上呢?”?    女孩摇着杯子里的酒,媚眼如丝,小口小口的干掉了这一杯,接着自己又给倒满了。    “王建军,你知道么,我特别喜欢你,可惜你总是不理我,原本我还想,我总有办法让你理我,现在我不想有办法了。”    王建军抬眼看着女孩,严重有错愕,愤怒,凌厉,可是女孩看不见,接着说:    “我认识你五年了,从你还是个大头兵,一直到你提干,当了连长,看着你一点点的进步,可是我却没有进步。”说着又喝掉一杯。    “你是瞧不起我的,瞧不起我,也瞧不起我爸,是不。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    “你知道么,你总不理我,其实我可难受了。长这么大,我就喜欢过你,可是你说你为啥不喜欢我呢?”    “我还偷偷的跟着你回过老家,远远看着你回家,然后又跟着你回来,我回来我爸差点揍我。”    “王建军,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呢?呵呵,无所谓了,你现在在嘲笑我?嘲笑我横不起来了,嚣张不起来了对?”    “是不是还想向我炫耀现在只能你来见我,可是我却进不去你们部队的大门了?”    女孩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王建军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起身吻住了女孩唇,慢慢的滑到眼睛,把她的泪舔干净,又辗转回到唇上,低哑的嗓子问道“欣欣,接着喜欢我好么?”    女孩笑了,笑的妩媚,笑的荒凉。    笑着领着王建军出了酒店,转弯来到了一个简陋又隐蔽的小旅店,进屋关上房间门,女孩抱着王建军不撒手,嘻嘻的笑着,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你让我喜欢你的,是你让我喜欢你的!”    王建军吻住她的唇,含住她嫩白的耳唇,然后到白嫩的脖子,细长的锁骨,一路向下。最后再紧急关头挺住了。他握住女孩的手,深深的看着她,像要将她吸进眼睛里一样,女孩也看着他,然后推开他,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王建军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掌,脑袋像罢工了一样,一片空白,心里一直在念叨着:他松开了她,他拒绝了她,所以她走了,走了。    没等王建军悔恨完,女孩回来,拿了两个口杯白酒,对着王建军说:“喝了。喝了我就继续喜欢你!”    王建军呆了一分钟,咬着牙,一口气干了这两杯白酒。    杯子刚放下,女孩扑倒在他身上,把他压在床上,撕扯着他的衬衫,含住他的喉结,生涩又**,笨拙又急切的吻着他,什么时候衣服除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孩在下的不知道,一切就这么水到渠成,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白欣欣睁开眼,很多年没有梦到那晚的事情了,今天却梦的如此的清晰,以前就是特意去回想都没有这么清楚。王建军这几天几乎长在了她的病房,为此王雪松和闫娟来的都少了,他的样子和梦中的他差别不大,身材依旧那么健硕,只不过脸上多了些风尘,也不再是那身军绿的军装,他也是四十多的人了。    白欣欣现在已经起不来床了,她的癌细胞还是没有控制住扩散了,她全身都疼,疼的喘不过气来。    王建军就这样天天来,给她梳头,喂水,端屎端尿,刚开始她还不好意思,他说该看的多年前早就一清二楚了,白欣欣再矫情也抵不过身体需要,除了王建军也没有别人帮她了。    王建军看着这个越来越枯瘦的女孩,心里一直在淌着血,如果他早点找到她会不会就不一样,如果他那晚没有睡死过去会不会就不一样,如果他不是想先安顿好自己,再回来接她会不会就不一样,他的女孩会不会就在他的保护下无忧无虑,而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白欣欣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会一整天的昏迷,有时候醒来说不上几句话,又昏睡过去,大夫来看过好几次,都是说差不多就这几天了。    这天,白欣欣睡醒,感觉精神从未有的好,她看着一直握着她的手的王建军,笑了笑,示意她拿出抽屉里的文件,对王建军说:“临死前能和你朝夕相处,我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身边也没有其他人了,这是我的遗嘱,拜托你帮我。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我死后执行就可以。”    王建军艰难的点点头。    “建军,你后悔遇见我么?”    没等王建军回答,白欣欣接着说:“我挺后悔遇见你的,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可是时间不对,时机也不对,那时候的我太任性,太能作,到底是我害了你。耽误了你的前程。”    “不,欣欣,你听我说……”    “建军,你听我说,这么多年,我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年少的我太能作了。太肆无忌惮,伤了自己,更伤了你,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你的人生和前途就会不一样,现在或许会有更大的成就,都是因为我的一厢情愿,可惜,那时候的我,还不懂爱。”    说着,白欣欣看着窗外,往事像旧电影一样,一部一部的在脑海里回放。    “欣欣,我没有后悔过,我一直在找你,从来没放弃过。”    白欣欣转过头,眼睛突然亮晶晶的,不再那样的暗黄,“建军,你要好好的哟!”    说着,白欣欣抻了个懒腰,又躺下,“建军,我困了,我睡会。”    “不,欣欣,你别睡,你听说…。”    白欣欣已经闭上眼睛,唇边还带着笑容,轻松的笑。    “欣欣,欣欣,白欣欣!”    “白欣欣,你起来,你别睡,你睁开眼,你再看看我,欣欣,欣欣……”    “欣欣,我不要你后悔,你不要后悔好不好,欣欣,你睁开眼,你再看看我啊,啊……”    “欣欣,我才刚刚找到你啊,欣欣,你睁睁眼啊欣欣,我怎么才找到你呢,欣欣,欣欣,欣欣……”    5.再次醒来    白欣欣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眼皮还有有点沉,咪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着,原来她还能苟延残喘几天呀。    动了动胳膊,却没有以往的疼痛,只是有点无力,等等,这天花板不对劲,这是在哪?    白欣欣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依旧是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不会错,可是这房间为什么这么就?墙壁上还有过去那绿色墙裙子?挂水的支架也是最古老的油漆的,这里哪里?转院了?钱不够用了?    白欣欣打量着房间的一切,发现她的床位趴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是王建军?看起来身高不对,王雪松?胖瘦不对,这是谁?    她动了动脚,趴着的人挪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白欣欣傻了。    “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啥闺女,爸爸早回来了,哪有心思上班,去点个卯就赶紧过来了,看你睡着了,我呆着没事也困了。”    白欣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直勾勾的看着白文龙,她这是又做梦了,梦见了她最爱的父亲!    这次的梦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她不再是一个看客,而是身在其中。    她起身,坐在病床上,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感觉头有点晕,不知是梦里的感官不强烈还是经历过癌症的痛苦,这点头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白文龙看着宝贝闺女坐起来,赶紧扶她一把,在她身后垫上枕头,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欣欣,可是头疼?你淑红阿姨可是说你不能乱动,你昨天吐的吓坏爸爸了。这脑震荡可要小心,一不注意,可是容易有后遗症的啊!”    “爸爸,我不难受了,我就是躺的浑身疼。”    “你这哪是躺的浑身疼,你这是摔的浑身疼,大雪天,你跟高琪闹什么呀,这给高琪也吓坏了,昨晚坐这哭了俩小时。回去你高叔叔肯定揍她。”    是了,初三的时候,她和高琪回家的路上边走边闹,结果一不小心仰着摔倒了,摔到了后脑,摔出来个脑震荡。    “爸爸,我真好了,一点都不疼了。不信我走给你看看。”    说着,白欣欣不由分说的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白文龙赶紧扶着,却被白欣欣推开。    “爸爸,你看我真没事了。”    “真没事?不晕?不恶心?”    白欣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晕,不恶心。咱们回家!”    “行,那咱们回家,你妈去你姥家还说等会过来给咱爷俩送饭呢,咱俩直接去你姥家,等会,我去叫司机来接咱们。”    说完,白文龙就出了病房,去主任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白欣欣想起,当时就是王建军来接的他们,爸爸去办出院手续,王建军背着她下的楼,她对这个懒语的小兵一见钟情了。    一直回想着过去,没多一会,爸爸就回来了,开始收拾病房的东西,还一遍问着白欣欣有没有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就不出院,白欣欣坚持没问题,儿奴的白文龙也就听了闺女的话。    换好了衣服,东西也收拾好了,白文龙还在四下检查,东西太多,昨晚到今儿中午来了好几拨人,送了好多东西过来。    白欣欣想着,老天给自己一个如此清晰的梦,她要抓紧时间看看她想看的人,姥姥现在还在世,还有爷爷,还有妈妈,都要抓紧时间见一见,指不定什么时候梦就醒了。    “报告!”突然一声,让白欣欣从思绪中清醒回来,她的手攥紧衣摆,王建军要来了。    “进来!”    “所长!”    “嗯,来,你拿着东西,我来背着欣欣,欣欣非要出院,先去她姥姥家。”    “是。”    刚出了病房门,白欣欣看着白文龙,就等他说话,果然。    “哟,还没去办出院手续,欣欣,进屋坐着等我,小王,你先把东西拿下去。我去办出院马上回来。”    就知道是这样,白欣欣没记错的话,王建军把所有东西都送到车里,回来的时候爸爸还没有回来,然后王建军背着自己下的楼,但是白欣欣现在一点也不晕,她虽然心里还有王建军,但是这么多年,早就放下了。也不会让王建军背她。    “爸爸,我没事自己溜达过去,你办完出院,直接下楼就行。”    白文龙看着白欣欣,似乎在犹豫白欣欣这样安排到底行不行,白欣欣催促他让他赶紧去,说她都饿了,白文龙这才麻利的走了。    自己慢慢的下了楼,王建军跑了两趟,把东西都放到了后备箱,直到白欣欣坐到车里,白文龙还没办完手续。王建军也坐进了驾驶室,他本来就是个边防武警,被爸爸要来到派出所的,因为王建军话不多,事儿做的漂亮,特别适合想她爸这种张扬的人。    白欣欣愣愣的看着王建军的后脑勺直发呆,这个时候的王建军应该是二十二岁,已经是军官了,当年出事的时候是她高二,她17,他25。还有三年,哎,可是她只是做梦过来,改变不了什么,终究还是亏欠他的。想着想着,不由得眼眶发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6.又见姥姥    王建军早就发现白欣欣看着自己发呆,他早就听说过这个大小姐,背景相当的厉害,任性,跋扈,嚣张。几乎没有她看在眼里的人,对谁都是三份不屑加七分礼貌,很矛盾的一个小孩。他爸妈把她教的很懂礼貌,懂待人接物,却掩盖不了她纨绔的本性。    突然从后视镜发现白欣欣在哭,这可不得了,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欣欣,你是不是头疼?要我去通知白所么?要不,咱先不出院了?”就说嘛,脑震荡怎么能说出院就出院,白所也是惯孩子无下限。    “不用了,谢谢,我不是头疼,我就是,我就是……”实在是想不出为啥哭,她总不能告诉他,是在替他惋惜,替自己悔恨。    这个时候,白文龙下来了,坐在副驾,冲着王建军说,“走,去她姥姥家,再晚点她妈该过来送饭了。”    王建军想跟白文龙说白欣欣刚才一直在抹眼泪,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沉默的发动汽车,驶出了医院。    看着窗外一排排的小平房,砂石路,白欣欣的内心是激动的。不管怎样,这一切都这么的清晰,每一片树叶都那么的绿,太阳那么的亮,空气中伴随着一股泥土的味道。没多久,就到了姥姥家,对面芳芳商店的牌匾还很新,进到姥姥家院里,笼子里的几只大白兔孩子啃着菜叶子,屋里传出姥姥和妈妈有一搭无一搭的对话。    “这伤了脑子,应该补点什么好?这骨头汤应该是补骨头的?”    “哎呀妈,管它补哪里,补就行,我看欣欣昨天吐的厉害,这汤未必能喝的下去,我就说给她熬点白粥就得了。”    “喝白粥能有什么营养,本来就都吐了,那多难受,那就再给她熬点鸡丝粥,等会再去芳芳那拎两瓶罐头。”    “拎罐头干吗?”    “吃了罐头,就能快出院啦!”    “哎哟妈呀,这又不是馋罐头才去医院,你也真行,还拎罐头,你当你们那时候呢,馋个罐头特意给自己整病了。”    “你这孩子……哎哟,欣欣怎么回来了?哎哟姥姥的心肝,这头不疼了?还说让你妈给你送饭呢,你怎么就自己回来了呢?你爸呢?是不是又去单位给你自己扔医院了,这么远的路你这是咋回来的呀!”    姥姥噼里啪啦的说一堆,完全看不见她身后正在后备箱拿东西的白文龙,欣欣看着慈爱的姥姥,一把抱住姥姥的脖子,脑袋蹭在姥姥的怀里,带着哭腔的说:“姥姥,终于看见您了,我可想死您了!太想您啦!”    徐桂兰看着怀里的白欣欣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摔坏脑袋了。    “欣欣那,前天不才在姥姥家吃的饭,这咋摔一下摔的好像八百年没见了似的。”有看着于桐说,“桐,快瞅瞅你闺女,这浪的,一天没见说想死我了,哈哈。”    “欣欣,你怎么出院了?你爸呢?又回单位了?”于桐问道。    白文龙手里拎满了东西正准备迈过门槛进院,差点没绊倒,这媳妇和丈母娘怎么想他的,他这个当爹的就这么不着调么。    “欣欣说他没事,一点都不晕也不疼,也不恶心,就想回家,我就给小王打电话让他送我们回来。”    “于主任,您好。”白文龙身后的王建军冲着于桐打招呼。    “哟,小王来啦,特意送一趟,快快,进屋来,欣欣,快别拴着你姥姥了,赶紧进屋,真是一点都不晕啦?”    白欣欣擦了擦眼泪,点点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于桐,她妈妈现在真漂亮!    王建军跟着进屋,这一路就打量白欣欣,发现她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    7.说不清楚    一顿饭,白欣欣不知道吃的什么,翻桌上只顾着看看爸妈,再看看姥姥,多看一眼是一眼,饭后,姥姥收拾好炕被,让白欣欣睡一会,白欣欣不同意,王建军吃完饭,要回所以,白文龙也想回所里看看有没有事,白欣欣也不同意。拽着她爸的衣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白文龙哪受得了自家闺女这小狗般的眼神,当下哪也不去,就陪着白欣欣。    饭后,徐桂兰在納鞋垫,于桐在织毛衣,白文龙没事可看,就倚着炕沿边看电视,白欣欣记得这三年家里发生好多大事,有心想要提醒家人,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怕不赶紧说,等会她梦醒了,又空留遗憾。    “姥姥,您现在还天天去遛弯么?”    “去啊,知道还问,没啥说的了是不?没事你就赶紧睡一觉,好好养养脑袋,我孙儿摔傻了可不行!”    白欣欣不泄气的接着说,“姥,这路越来越滑,您看我这么年轻,都摔的这儿严重,您出去遛弯可一定要当心!特别是江边,就别去了,那边特别滑。”她记得他姥姥是开春的时候,去江边遛弯,自己一个人滑到了,又没有人发现,等后来被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脑出血很严重,后来就变成小脑萎缩,瘫痪了,没两年就去世了。    “哟,我孙儿这是吃亏,担心她姥呢,真是姥的贴心棉袄,放心,姥不去江边,就在这街里溜达溜达得了。”    “姥,你可答应我了啊!可千万不能去啊!”    “放心,姥这么大个人,还能说话不算话不成。”    “嗯,那就行。爸,那几个福省人来联系您了没?”    突然这么一句,给白文龙问一愣,他抬头看着自家媳妇,用眼神在问,闺女怎么知道?    于桐也看着白文龙,回他了个白眼,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什么都跟闺女说!    “宝贝,什么福省人,咱县里来福省人了么?联系我干嘛?”    白欣欣咬了咬牙,她这个爹,插科打诨可是一把好手,她不承认还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话?    她奶奶是R国人,当年抗R战争,遗留下来的遗孤,带着两个儿子嫁给她爷爷,又生了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她爸就是老幺。奶奶带来的大伯二伯在两国刚刚恢复建交,就回了R国。剩下这三伯和四伯却没有去国外的打算,几个福省人,通过大伯的介绍,来了饶城,找到白文龙,想要买白文龙以及他三哥一家和四哥一家的户口,顶着他们的名去R国。前前后后已经来了三四趟了,大概是她初中毕业的时候,她爸给这几个人利用职务之便办好的手续,这福省人给了十万块钱的定金,答应再给九十万,但是要等到了R国,边赚钱边给钱。几个伯伯觉得这户口放家里也生不了蛋,赚不了钱,现在能卖这么多钱,不卖白不卖呀,而且他们也没有背井离乡的打算。就同意都卖了。    白文龙呢,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常言说的好,养老儿得养老,他是打定主意要给老父亲养老的,所以绝对不会去R国,所以当大哥给联系的人,想要买他们哥几个户口的时候,他就同意了,之前之所以一直没动静是因为手续特别不好办,现在他是所长,办个手续,问题不大。可是这欣欣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爸,你跟我妈说的时候,我都听见了,姑且不说这事是违法的,您这算是知法犯法,就是这人数也太多了,一个不小心,您这就是贩卖人口,您这就是蛇头!”前世可不是蛇头么,她妈妈举债两百多万把他爸赎出来,可是进去好几个月的白文龙性格大变,人也苍老了不少。    “还有爸,这亲兄弟明算账,您这边联系的挺好,我三伯四伯那边未必就十分相信您,您从小就鬼精,我伯伯他们万一觉得您自己吞了钱怎么办?”这也是当年她爸会入狱的原因之一。    8.不舍得睡    白欣欣费尽口舌,也没给她爸说明白,反倒是对她越来越疑惑,眼瞅着半下午都过去了,白欣欣真是急到不行,锒铛入狱是爸爸的一大砍,被亲兄弟出卖更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着父亲半辈子都喘不过气来。    白欣欣刚还想再什么,王建军匆匆的跑了进来,没来得及和屋内人打招呼,只冲着白文龙说,“所长,出事了!”    白欣欣和白文龙同时都站了起来,急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五林镇的驻地三连和村民发生冲突,村民都携带武器,三连战士也都把枪端起来了!”    “靠,这特么什么事!你们团长人呢,赶紧给他打电话!”    “已经联系团长了,但是团长在市里开会,要会后才能联系上,已经派战士紧急汇报了。”    “你们39团的事我管不着,这村民这可不好说了,回所里带几个人,赶紧去现场,弄明白因为啥冲突的了么?”    “据说是有村民反映有个女孩不小心进了五林镇野山坡的后山了,是从山顶失足摔下去的,村民要去查看,三连不允许,这军事基地确实不可以进,而且三连已经派人找过了,确实没有。这村里的就有人开始说,是三连这一帮爷们给人家闺女窝藏起来不安好心。”    听到这,哪还有不懂的了,不对上确实男人多女人少,甚至还流传母猪赛貂蝉的传言,可是,即便是再狼多肉少,当兵的也不可能做出窝藏这样的事,这可是大事。    就在白文龙和王建军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白欣欣追了出来,“爸爸,你到了五林镇,先去村里看看,没准那姑娘回村了,可是听见村里和部队声势太大,不敢出面也说不定呢。”    “行了宝贝,赶紧进屋,大人的事小孩儿用不着操心,爸争取早点回来陪你啊!”    白欣欣气的直跺脚,“你就听我的去村里看看,万一在呢,要是这些村民发现这姑娘,肯定会藏起来,要不他们不就没理了,你快赶紧去看看!”    “行,就听我闺女的,爸走了哈,小王,快走!”    白欣欣看着绝尘而去的夏利,暗自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真实世界里,确实也发生了这件事,三连许多战士都被处分了,散连的连长还被关了禁闭,这都不是什么新闻了,这个村更出名了,好一阵子村里的村民都横着走,哪怕来县里都耀武扬威的。事后快一个月了,才发现当时失踪的少女,安然无恙的生活在村里,只不过很是低调,几乎不出村,这还是一个战士偷着去村里小卖店买白酒,偶然间看见了。白欣欣想到这,只是希望爸爸他们顺利找到人才好。    白欣欣进屋,就见妈妈于桐拉着自己去小屋,进了屋,于桐拉着白欣欣坐在床边,“欣欣,你怎么了?你这次病完特别奇怪,是在医院有人说你什么么?还有,你爸爸的事,你是不是听谁说过什么?”    白欣欣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不能说,在真实世界里,她这一切都经历过。    “妈妈,我在医院迷迷糊糊间,确实听见了什么,但是我没睁开眼,不知道是谁说的。就是说爸爸贪财,如果真卖了,一定是人家全款都付了,只不过爸爸这里扣着,钱会给到伯伯手机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妈妈,我不知道是谁,我只是听见,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说,还是我做梦了。”    “妈妈,卖户口这件事螺烂太多,咱家不差这点钱,咱别铤而走险了!”想起发生过的事,白欣欣后背都直冒凉风,必须阻止爸爸才行。    “妈妈,户口别卖,我四伯这个人势力又反复,我爷爷给他家两个孩子都看大了,你看他们拍拍屁股走了,都不管我爷,这要是跟我爸有什么金钱上的关系,指不定怎么反复呢。”    “还有妈妈,我四伯在渤海市的那片厂房,你知道是我姑给买的么?他们说没钱跟我姑借的,现在厂房值钱了,他们才卖了一半,本钱就回来了,可是一份都没给我姑,我听我莹儿姐念叨过,真的妈,我四伯这个人太不靠谱!”    白欣欣苦口婆心的劝着母亲,就希望能在这件事上,母亲能起到关键作用,让悲剧不再发生。    于桐听了自家女儿的话,也觉得在理,她这个四伯确实是人品不咋样,可是如果跟她家文龙说他哥哥不好,白文龙绝对先发火,看来户口这个事确实是要好好斟酌斟酌。    “行了欣欣,你在姥姥家睡会,妈妈去单位看看,今儿上午就没去。”    “妈妈,我去爷爷家看看,然后去单位找你好不好?”    既然回来了,一定要抓紧时间看看亲人,还应该去看看朋友,怎么能睡觉,一去睡觉,梦醒了怎么办。    “欣欣,你才摔了脑袋,老实在家带着多好,别东走西逛的了,什么去不行?”    “妈,就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    女儿小时候特别乖,说什么都笑嘻嘻的,听话又懂事,哪像现在,主意正的不得了,脾气大的不得了,还任性,还能作!可是这都十好几的大姑娘,骂也骂不得,打又舍不得,可真是让于桐操碎了心。    “行啊,去去!早点去找我,我单位没什么事咱俩就早点回家,晚上你想吃什么?”    9.再见闺蜜    这个时间,还没有放寒假,白欣欣是因为摔出来个脑震荡,所以不用去上课,但是其他人,还是要上课的。    白欣欣打算先去爷爷家看看爷爷,然后去学校看看石薇和康佳丽,她最最最对不起的就是石薇了,那时候她一门心思的想和郭振山结婚,郭振山做什么她都不敢说二话,他有个朋友叫石占伟的看上石薇,她还觉得都姓石还挺有缘,还有意牵线搭桥,结果没想到,那年的元宵节,他们一起看完烟火表演,石占伟跟石薇说是去宾馆找白欣欣,结果就在那给石薇强女干了。    石薇第二天和石占伟一同出现的时候,石占伟意气风发的,而石薇眼睛红红的,白欣欣还打趣她,终于被石哥感动了,答应了,石薇也只是沉默不说话,后来真相大白,白欣欣觉得自己真是个二百五,好人坏人傻傻的分不清,亲手给石薇推进的火坑,那个时候的石薇就开始准备去外地上学了,她不敢拒绝石占伟,更不想跟石占伟在一起,又怕石占伟去学校闹,可是白欣欣那时候却完全没有发现石薇的异样。一直到后来白欣欣得了癌症的时候,石薇都一直没结婚,那么多年,也没交男朋友。    先是到了爷爷家,爷爷真在院子里劈柴,这个时候的爷爷应该快90了,爸爸是爷爷的老来子,最疼爸爸,对她这个最小的孙女也是惯到不行。    “欣欣咋来了?不上课了今天?”    “我昨天摔了一下,我爸给我请假今儿在家休息,我想爷爷了,过来看看。”    “摔哪了?摔的严重,要不你爸也不能给你请假。赶紧进屋躺着!”    “我没事,爷爷,就是想您了,想看看您!”    爷爷算是寿终正寝,一直活到九十六岁,看着爷爷眼睛就有点湿润,爷爷还在一边劈柴一边跟欣欣絮叨这家长里短。    白欣欣擦了擦眼泪,跟爷爷说了声要回学校拿书包,就走了,她怕再呆下去,控制不住的想哭,她特别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可是时间不允许,梦就快醒了,她必须抓紧时间,到了学校,是课间时间,她回到班级找了一圈,也没找见石薇人影。康佳丽也不在。白欣欣跑到女厕所,果然看见康佳丽和石薇蹲厕所正抽烟,“靠,欣姐,你没事啦?”    白欣欣叹口气,“可是找到你俩了,怎么还抽烟,皮肤会很差的,石薇你不过敏了又?”    石薇傻了,“过敏?过啥敏啊?”    白欣欣想给自己一嘴巴,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的石薇还是白白嫩嫩的像水蜜桃一样。想着应该跟他俩交代些什么,她时间不多,还要去找妈妈,需要赶紧。    “走,咱们上小卖店去,下节什么课,不去没事?”    “下节是毛衣哥的课,我俩本来也没打算回去,想去医院看你来着呢,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今儿早上听高琪在那哭,说是你摔的可严重了。”佳丽一贯称呼英语老师是毛衣哥,因为这老师快要一年四季穿毛衣了。    “是啊欣姐,这高琪平常看起来乖乖的,怎么还能给你摔成这个样?不过我也看不出来你那不对啊。”石薇也疑惑呢。    “不关高琪的事,我自己摔的,她只不过跟我一道走而已,我没事,都好了,烟赶紧掐了,赶紧的。”    他们仨来到学校后门的小卖店,坐在小卖店的炕上,波姐给拿了三瓶汽水,还有一个烟灰缸,白欣欣咧了咧嘴,她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抽烟。    白欣欣在心里措辞,该怎么对这两个二货说,人家都说女生早熟,男生立事晚,可是看着眼前这没心没肺的俩人,觉得这俩货立事也够晚的了。其实她不知道,当年的她,跟这俩人可是物以类聚的。    “薇薇,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办一下。”    “咋啦欣姐,你说!”石薇看白欣欣一脸的凝重,这是又要揍谁?    “以后我会认识一个叫郭振山的人,混子,跟着高军他们干拆迁的,如果我认识了这个人,你一定要跟我保持距离知道不?”    “啊?保持距离?欣姐,你要干啥?不会是卧底?出事姐妹挺你,怎么能保持距离呢!你就说你要干嘛!”    白欣欣真是要跪了,电视剧看多了,还卧底呢。    “薇薇,你听我的,如果我真认识叫郭振山的人了,你千万千万不要跟着我一起去见他,佳丽,你看着点薇薇。你们就别问为什么了,总之一定要做到就是了。”    “佳丽,我知道你学习好,我有小道消息,过几年大学会降低分数线,大学会变的特别好考,你别上职高,你就上高中,回家跟你爸妈好好商量商量。再一个,杨海涛那个人是个渣,他要是追你,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啊?欣姐,杨海涛是谁啊?”    “啊,是这样,我听我哥说的,他说杨海涛不知道在哪见过你,看上你了,然后放话说要追你。总之,你一定答应我,千万千万不能答应跟他处对象,你好好学,指定能考上大学!”    石薇和康佳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白欣欣果然摔坏了脑子,不会是要出门看病?怕自己回不来了?咋跟交代遗言似的呢?    “欣姐,你真没事么?”俩人异口同声的说。    白欣欣要吐血了,真心给这两个二货跪了,她说的内容才是重点好么?    10.我不能睡    白欣欣对石薇和康佳丽是嘱咐了再嘱咐,看看外头都要天黑了,饶城这个地方地处祖国大陆最北端,昼短夜长,差不多下午四点多就黑天了,早上三四点就亮天。眼看着时间不够用,白欣欣一再强调了好几遍,就准备离开小卖店去妈妈单位,临走前,看着这俩货准备点烟,顺口说了句“抽什么抽,赶紧掐了,回家回家。”    说完头都来不及回,急急忙忙的去了财政局。    到妈妈单位的时候,妈妈还没忙完,她妈妈是财政局政工科的科长,主管局里的人事大权,一天到晚的忙。    “欣欣来啦,等一小会儿,妈妈把这些活干完,咱们就回家哈!”于桐看见白欣欣进屋,就抬头瞅了一眼,说完话又继续干活了。    “没事妈妈,我不着急。”    白欣欣坐在于桐办公桌的客椅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于桐看,她妈妈现在风韵犹存,乌黑的头发没有一丝白发,身材凹凸有致,虽然白欣欣都十好几了,可是于桐依然保养的很好,一看就知道生活的很幸福。    想起印象中的母亲,为了把父亲从监狱里赎出来,变卖所有家产,还借了几十万,从那以后,再也没穿过新衣服,没有戴过首饰,头发几乎是一夜间全白了。脸上刻着细密的皱纹,皮肤松弛,身材臃肿,再也不复当年的风华。等父亲出来没多久,他们就出国务工,只因白欣欣哭着冲他们嚷嚷,家里的钱呢,钱呢,为什么上不了艺校,为什么不能出国参加夏令营。从没有吃过苦的白欣欣,一直在蜜罐里长大,接受不来一下子一贫如洗的生活。    想着想着,白欣欣觉得自己又要哭了,怕被妈妈发现,赶紧偷偷擦干眼泪。    “妈,我下楼上厕所,一会儿就回来。”    “嗯,去,楼道黑,上下楼注意安全!”    白欣欣下楼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刚走到楼道拐弯处迎面就过来一个人,两人一下子撞个满怀。    白欣欣摸着鼻子抬头看来人是谁,这急急忙忙的要闹哪样。    “欣欣?你在这里?那正好,没撞疼你?”    白欣欣一看是王建军,觉得自己都手足无措起来,怎么这么有缘啊,越不想见,越是总能见到。    “欣欣,于主任在?”    “嗯,在呢,有急事?”    “没有,不急不急。就是接于主任下班。”    天知道他今天这一天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脑海里总能浮现出上午白欣欣在车里垂泪的画面,还有她回到姥姥家的一幕一幕,白文龙让他来接于桐回平房,他觉得又能见到白欣欣,为此还很雀跃,急急忙忙的来了,没想到在这里就碰见了,想对白欣欣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初团长派他来镇东派出所的时候他还是很不满意的,但是没办法,必须服从任务,他对白文龙这个领导也不是很感冒,不为别的,他是军区大比武的标兵,军事能手,跑来给一个外行做下属他不服,而且白文龙为人圆滑狡诈,像狐狸一样也让他一点也不欣赏。    原本他对白欣欣也不是很看好的,所里都在说,白欣欣这个二世祖,叔叔和舅舅都在军区是高级军官就不说了,姑姑还是县委常委,妈妈是财政局的领导,堂哥是农机局的局长,这是标准的衙内,一般人可真惹不起。霸道嚣张是出了名了的。可是今天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走,上楼,估计我妈也忙完了。”    “好,走。”    白欣欣很想和王建军叙叙旧,可惜在王建军看来,他俩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算了,顺其自然,如果爸爸不出事,她也不会那么任性才对。赶紧回家,时间不多了。    俩人沉默的上楼,于桐刚好忙完。    晚饭依旧是在姥姥家吃的,还是留了王建军在家吃。    饭后,回到自己家,爸爸说起来白天去村里处理的暴动,果然想白欣欣所说,这个女孩早就回村了,可是村里人都不知道,她看村里人因为她和部队冲突起来,更不敢出门了。等派出所待人找来的时候,给她吓的站都站不稳。    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部队内部怎么处罚就不该他管的。村里的人随意的道个歉就算完事,想要别的说话也不现实。    白文龙搂着白欣欣,一遍揉着她的脑袋,一遍欣慰的跟于桐说:“媳妇,还是咱闺女聪明呀,我都没想到那姑娘竟然回村了。欣欣这是帮我大忙了,要不然军民冲突可是大事。”    “爸,既然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那福省人来咱家买咱户口,咱真不能卖!你答应我!”白欣欣想趁热打铁。    “你这孩子,这哪是一码事,这事爸会好好考虑的,你放心哈!”    于桐看着这爷俩说话,也想起了今天欣欣跟她说的话,她觉得这事确实应该再慎重点,她这四伯哥真是人品比较堪忧啊。    “行了欣欣,爸爸妈妈会好好考虑的,这些你别操心,赶紧洗脸洗脚,好该睡觉了。”    “我不睡,咱们再唠会,妈妈再唠十块钱的!”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唠不行,这都几点了。”    白欣欣是真不敢睡呀,磨磨蹭蹭的去洗漱完,发现爸妈已经回屋睡觉了,她默默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熟悉的家,家里的每一样摆设还都是那么新,每一件东西她几乎都能说出来历,看着爸妈没有关的房间门,她甚至都能听见爸爸的呼噜声和妈妈的呼吸声。不由得泪流满面,临死之前,可以让她做这样完整的一个梦,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虽然时间有限,有些话也不能说的太多,可是她真的尽力了,她希望悲剧不要再发生,不论是家人还是朋友,都可以高兴开心,幸福的生活下去,她希望生命不再有遗憾,希望人生不再有缺失。    不知道是几点,白欣欣终是敌不过困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11.悲悲切切    白欣欣睁开眼,入眼是熟悉的病房,是了,她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耳边声声的喊着“欣欣,欣欣……”    白欣欣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和不适,转过头来,看见王建军趴在自己身上一直在哭。    哭?他哭了?他在哭她?怎么会?    白欣欣喊了王建军好几声,可是他都无动于衷,就像听不见一样,她抬手想推推他,可是眼看着自己的手掌穿过了王建军的身体,她来回试了好几次,她就像个小透明,根本碰不到他。    白欣欣心想,原来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可能就是个灵魂。她坐在床边,看着王建军抱着她悲悲切切的哭着,心里莫名的堵的慌。王建军这样的表现让她很陌生,他从来没有这样情绪外漏过,如果不是知道他有多讨厌自己,她都会觉得他是在为她伤心了。    这个时候闫娟和王雪松进来了,一进屋就看见王建军在喊着白欣欣的名字,闫娟手里的保温饭盒“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欣欣姐!”    “欣欣!”王雪松两口子紧忙跑到病床前,看着已经被王建军抱在怀里已经一动不动的白欣欣,闫娟也哭了。    “王建军,你撒开我欣欣姐!”王建军像失了魂一样,一动不动。    “王建军,你什么意思你?欣欣姐没了,你这上演二十四孝来了,你早你干嘛去了你!”    “王建军,你放手,你快放开!”说着,闫娟就要上前撕扯王建军,被王雪松一把拉住了。    “王先生,白欣欣已经去了,按流程,咱们该给她准备身后事了。您看,您……。”    王建军头都没抬一下,依旧抱着白欣欣,但是却对这两人说“让我跟欣欣再呆一会儿,好么?”    “你!”闫娟气愤了!这是演戏呢,欣欣姐都没了,还抱着不撒手,这么多年,欣欣姐念叨他这么多年,她不知道他俩当初有什么误会,但是既然没在一起,欣欣姐又是那种心态,这负心的必是这王建军无疑了!现在白欣欣没了,他又做这一副深情的样子,真是让人不齿,也不知道是演给谁看的。    “哎,王建军,你这总是抱着我的身体干吗,赶紧把我给你的遗嘱公示一下啊,我爸妈还不知道我没了,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呢,你这是干吗呢王建军?”    可惜没人能听见白欣欣的声音。    王建军就这样一直抱着白欣欣,嘴里喃喃自语着:    “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酒量好,就不会被两倍白酒醉倒,睡着了,我不应该先回去办交接,我应该第一时间找到你的,都怪我,如果我再多认真的找找你,就不会浪费这么多年。都怪我,欣欣,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点时间?欣欣,都怪我……。”    “王建军,不怪你,我从来没想让你负责,你这是闹什么呢,快去公示遗嘱!我不怪你,不怨你的!”    白欣欣飘在屋子团团转,也不知道别人死了以后什么样,她就只能飘在这房间里,出也出不去,也没有什么黑白无常的来找她,就看着王建军这悲伤的样子,她实在不想看,她怕她误会了,其实王建军心里是有她的?呸呸呸,怎么可能,当初,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王建军避白欣欣如蛇蝎,怎么会心里有她。    白欣欣被王建军的样子整的烦躁急了。    正心烦着,王建军起身,喊了医生护士进来,确定了死亡时间,拉去了太平间,这个时候白欣欣可以出这个房间了,王建军在哪,她就可以跟着去哪。    一直到白欣欣的遗体火化,王建军一句话都没有说。让付款就付款,让签字就签字。白欣欣跟着王建军来到墓地,看着工人给她修墓,而王建军就站在一边,呆愣愣的望着那些工人,没用多久,坟就修好了,可是这不是她给自己选的公墓呀?白欣欣左看右看,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这不是她给自己买的那块。    当初因为她孑然一身,担心死后也没个去处,早就在潮河陵园买好了墓地,可是看着真正埋葬自己的地方,她非常确定,不是自己买的地方呀。没等白欣欣思索完,就看王建军摆上贡品,打开了白酒,一看墓碑,白欣欣傻了。    那上面竟然写着“爱妻白欣欣之灵位,夫,王建军立”,而且这快墓地边上明显还有一个空位,墓碑上也有一边是空的。    这,这,这,这是神马情况?王建军给她立的墓碑?还爱妻?别闹了好么,谁是你爱妻呀!白欣欣抑郁了。这刺激能不能一轮接一轮的?看起来王建军还要和自己合葬,难不成真是生不能同裘死同穴?    白欣欣蹲在王建军身边,看着抱着墓碑跪坐在地的王建军,凝重的注视着他,哪怕知道他听不见,却也想要问问,    “王建军,你也喜欢我?真心喜欢我?”    王建军像是听见了白欣欣的问题一样,用手抚摸着墓碑上白欣欣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像是要刻画到自己的心坎上一样。    “欣欣,我爱你,你等着我,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你,是我不对,我不会让你再孤单一个人,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就来陪你!”说着,眼角的泪滑过他坚毅了脸,滴落在大理石板上。    白欣欣像被雷劈了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建军,心像是镜子掉在地上一样,碎了一地。    呆了片刻,白欣欣像疯了一样站起来冲着王建军大喊:    “不行!王建军!不行,我不允许!我用不着你陪我,我自己好着呢!不许你喜欢我!不许你死!不许死!不许!”    “王建军,你没病没灾,你别作行不行,我真不用你陪,我也不用你喜欢,你找我干嘛,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跟过多少人了。呜呜呜…。王建军,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再也不理你!听到没有!不许死!不许死!”    “欣欣,醒醒,醒醒,欣欣……”    “这孩子怎么睡这了,这是做噩梦了,一个劲儿的喊。”    白欣欣睁开眼,有点费力,可是眼前的人,再一次把她雷的外焦里嫩,竟然是爸爸妈妈?    12.又回来了    白欣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肿的像水铃铛一样,睁开都费劲儿,就剩一条缝了,刚才爸妈说她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做噩梦了,一直在哭喊,还问自己做什么梦了。    做梦么?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又是真实的?    白欣欣出了卫生间,倚在沙发上,这几天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觉得头皮发麻,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特别的累。    爸妈问她今天去不去学校,要是不舒服,就在家再休息一天。她想都没想就说要在家休息,她已经被现实和梦境弄蒙了,必须捋捋。    她岂止是晕,她都蒙圈了。    如果说王建军要自杀是自己梦,那么现在是真实的?她到底死没死?王建军到底怎么样了?太多的疑惑太多的问题了。她现在会不会是做梦?会不会睡着了又能回去了?不行,她必须想办法阻止王建军,这个傻子,脑回路有问题,不就是死了个初恋,如果她算得上他初恋的话。可他至于么,她被癌症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都没想过轻生。    想着白欣欣就赶紧回屋躺在床上,逼着自己睡觉,刚躺下没一会儿,又噌的站了起来。    不对,不能睡床上,万一睡床上磁场不对,回不去了怎么办?    昨天就是睡在沙发上,对,去沙发上睡。    白欣欣又转战到沙发,数着羊准备赶紧进入睡眠状态。    可是才刚刚醒过来,哪容易又睡着啊,一直数到三千几还是四千几的羊的时候,白欣欣还是睡不着。    烦躁的在客厅里直打转,到底该怎么办,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是真实的还是梦境的?白欣欣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行,王建军不能有事,还是要赶紧接着睡,对,接着睡!睡着了就能回去了!”白欣欣嘀咕着又赶紧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强迫自己赶紧睡。    “铃……”    电话铃突兀的响起来给白欣欣吓的差点滚到地上,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接起电话,    “喂!”    “欣欣,你好点没有?还晕么?”    “哦,爸呀,好多了,躺着就没什么事。”    “不晕就行,爸所里忙,先不回去陪你了,我让小王过去给你送早餐,然后让他在家陪你呆着,万一你晕的厉害,让他赶紧送你去医院,如果要去医院,记得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爸,不用,我挺好,不用来!再说他来陪我不合适,你不说你们所忙么?”    “没事,小王是借调过来的,本来也没什么他的活,等到点了他再回单位就行。”    “爸,真不用……”    白欣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爸爸说了,这不是添乱么,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无力的叹了口气,挂上了电话。    没多一会,就听见敲门声,白欣欣磨磨蹭蹭的去开门,就看见王建军额头上还有汗珠,手上提着包子,油饼,豆腐脑,还有粥。    “买这么多?”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每样都买点。”    “……,进屋。”    王建军进屋直接走到厨房,找了一圈,拿出碗筷和盘子,把早餐都倒出来。    “欣欣,吃饭!”    “你吃了么?要不要一起吃点?”    “好。”    晕,她是客气的好么。    王建军没注意到白欣欣的表情,摆好碗筷就等着白欣欣坐下。    白欣欣拿过粥,王建军就把豆腐脑拿到自己这边,白欣欣一边吃一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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