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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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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为困魂楼,以生者的阳气,压死去魂灵的阴气,被困的魂灵便生生世世,困于这栋楼里,难入轮回。这种困魂楼,大都被用来镇压所恨或者是生前最为忌惮的生人的魂灵。    鬼魂经年不得超生,怨气便逐年暴涨,又因为这栋楼极阴,也会吸引其他鬼魂前来采阴补气,若是长此以往,阴气最终压过阳气,这里就会彻底成为一栋鬼楼。    居民提供了之后,顿时一阵凉气从脖子后方灌入,似有鬼妻森森,立即询问可有破解之道。    天师表示,破解破解,非破不解。    这栋楼,必须得拆,那三条巷子的走向也要改一改。    化死局为活局,这个凶盘,才能解。    不仅如此,旧楼拆了之后,还得掘地三尺,如果她猜得没错,这栋楼下面,必然还埋着一副棺材,或许,不止一副,全看当初建楼的人到底有几个仇家了。    人们倒抽一口气。    政府是绝地不相信这种胡言乱语的,奈何居民们深信不疑,成天举着标语,闹到社区,要求社区必须得把这栋筒子楼给拆了。    更有居民收集整理了,这栋筒子楼从建造以来,在里面发生的命案次数。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筒子楼建造于19XX年,至今已有白来余年,期间当然翻新重见过。    在这百余年间,除了正常死亡,竟然发生过高达30多起非正常死亡案件,筒子楼可容纳的住户也不过才300余人而已!    而且近年来,凶案似乎有频发的趋势。    比如上个月高中生跳楼自杀事件,欢喜巷口一辆面包车内,男女赤果着身体死亡事件,半年前婴儿在家里窒息死亡时间,一年前夫妻吵架,丈夫把妻子的头砍下来,把尸块藏于冰箱事件……以及十二年前,初中女生将亲叔叔捅死事件……    桩桩件件,令人触目惊心。    帖子一经发出,全国网名都表示简直要被吓尿。    这尼玛是筒子楼么?    这分明是索命楼?!    政府当然不可能因为所谓的驱鬼天师的一句话,就兴师动众的拆楼。    政府还是找专家看过的,最后确定这栋楼是危楼,居民反映的私拉电线以及消防不过关等问题基本属实,这才予以批准拆建拆,于是才有了苏子衿洗完澡后,接到的社区人员的那通电话。    不管怎么样,筒子楼确实是要被拆。    《惊!扒一扒这些年死在筒子楼里的非正常死亡案件,坐等动工拆迁是否惊现棺材!》的帖子已经盖得很高,人们都在等着动工拆迁的那天,到底是否会在筒子楼下面,挖到棺材。    帖子里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每一起案件的事发经过,完全不顾命那几起命案受害者的家属若是看见了帖子,勾起陈年旧事伤痛的回忆会是多么得痛不欲生。    苏子衿握着手机的指尖泛凉。    对于鬼神,苏子衿从来都抱着敬畏之心。    她不知道那栋楼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是,当她看见那个帖子的最下方,上传了苏吟生前的照片时,苏子衿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点。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般愤怒过!    也许,对一些人来说,这些命案,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于她,于失去的苏吟而言,都不是!    它们是切切实实地,砍在她们身上的大刀,她咬牙熬过那蚀骨的疼痛,所以她活了下来,苏吟没有挺过去,所以她选择纵身一跃,跟这个世界告别!    凭什么,凭什么已死的人都要以这种方式,被一再地提及跟谈论?    苏子衿联系了楼主,言辞严肃地要求楼主删去跟她当年那桩命案以及苏吟有关的部分内容。    卧槽?!    帖子又不是小说,发出去怎么对部分内容修改啊?    除非把帖子全部删掉!    拜托,他现在楼都盖这么高了,傻子才删!    那个楼主不但没有按照苏子衿的要求帖子,还指责苏子衿没有娱乐八卦精神,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哪里有什么秘密,就算他删了,也会有其他的发帖人,完全不理会苏子衿要求删除部分内容的要求。    隔着网络,苏子衿根本拿对方无可奈何!    清脆的选铃声伴随着振铃响起。    苏子衿感觉到了来自舌尖的铁锈味,才发现因为太过愤怒,舌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咬破了都无从知晓。    苏子衿盯着手机屏幕里跳跃着那熟悉的两个名字,她的眼底不由地漫上潮红,“慕臻,如果只知道发帖人是谁,有办法根据ID找到那个发帖人吗?”    她不能放任那个帖子不管!    她不想苏吟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之后,还要被这个世界的吵杂跟纷扰所打扰。    “当然。你把帖子链接发我。”    慕臻什么都没问,只是让苏子衿把链接甩开他。    苏子衿眼底泛起一层水汽。    这个世界,有一个人,只要你开口,他不问缘由,便愿为你刀山火海。    苏子衿把手机链接发给慕臻。    五分钟后,慕臻打来电话。    “好啦!搞定!老婆你现在再打开那个网页看看。”    苏子衿重新点进去那个网页链接,发现那个帖子全部都已经删了。    苏子衿一看,切切实实地惊讶到了。    明明她联系楼主的时候,对方态度恶劣,根本不肯删帖,所以她才想要追踪到对方的ID号,打算亲自跟对方去谈判。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老婆乖,叫一声老公。我就告诉你。”    苏子衿:“……”    苏子衿张了张嘴,“唔。还是不要在电话里叫了,就是石更了,也艹不到你,先留着,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补上,嗯?”    说罢,完全不给苏子衿拒绝的机会,一股脑的把事情的经过全部给说了一遍。    其实慕臻也不用做什么。    慕臻的电脑技术虽然没有他队里成员李安修那么厉害,信息追踪也不如专门搞情报出身的关冷,根据一个普通IP,锁定对方的身份还是极为容易的。    慕臻在锁定对方的IP手,入侵了对方的电脑,得知发帖人是一个不温不火的灵异小说作家。    因为收集灵异题材的时候,无意间听说了这栋筒子楼里发生过的命案,在问了社区以及走访居民后,采集的那些素材。    那个作者本人也没想到这个帖子最终会这么火,他已经写了好多年的小说,到目前都还只是个小扑街,作者想要趁着帖子大火跟热度居高不下的时候,推一波他的小说,而他的小说确实因为这个帖子大火了一把。    在这种情况下,作者当然不可能答应删帖。    对于小说作者而言,什么最重要?当然是稿子!    慕臻直接在对方的电脑上种了一个病毒,要求对方删帖,否则就将他电脑里的存稿全部都黑掉。    就这样,对方乖乖地删了贴。    以慕臻的电脑技术而言,这实在是没什么难度的一件事。    然而,苏子衿却明白,今天如果不是慕臻,以她自己一个人去跟对方交涉,恐怕很难有结果。    苏子衿眨去眼底的水汽,“谢谢你,慕臻。”    “不用客气。老婆,你只要以身相抵就好了。这样,以后我帮你一个忙,我们就做一次,好不好?”    男人兴致勃勃地提议。    苏子衿:“……”    慕先生,真的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过了许久,苏子衿低低地道,“慕臻,筒子楼要拆了。”    电话那头的慕臻沉默了片刻,“我知道,对不起,青青宝宝,这次没能陪在你的身边。”    慕臻看了帖子,自然也知道筒子楼要拆迁了的事情。    那栋筒子楼,承载了小玫瑰所有的美好的童年,现在要拆除,小玫瑰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有人发帖将小堂妹的照片跟自杀事件以及小玫瑰多年前的案子发到网上去,吸人眼球。    这就是身为军人的身不由己。    即使此刻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对方的身边,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帮忙删个贴,说几句安慰的话,不能把人搂在怀里,更没有办法陪着她最后再去看那栋筒子楼一眼。    “傻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我还可以‘做’得更好。”    慕臻尤其强调了‘做’字。    苏子衿:“……”    ……    隔天,苏子衿没有先去筒子楼社区,而是先去了筒子楼    自从苏吟去世后,苏子衿再没踏进过这栋筒子楼。    她没有办法,住在这间建立在苏吟的不幸基础上的房间里。    欢喜巷依然狭窄,巷口合欢树的合欢花全开了,犹如一把把粉嫩的小扇子,姗然可爱。    不同的是,这一次,再没有穿着洗得泛白的校服的少女,站在合欢树下等她,也没有少女开着手机手电筒,一边走在前面替她照路,一边不断地小声地喊着姐姐,提醒着小心脚下的路。    苏子衿将带过来用来装东西的纸箱先放在地上,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把钥匙,是苏吟的。    孙兰兰的钥匙,被她扔了。    长时间没有人住,这间房子里积了一层小小的灰。    空气里都是停滞的、发霉的美味,很不好闻。    苏子衿把她放在门口的纸箱抱了进来,关了门。    苏子衿走过去,把房子里所有的窗户打开。    房子距离她上次来时没什么变化,房子里全是孙兰兰跟苏吟两人的东西,再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当年她跟爸妈一起住过的痕迹。    苏子衿先去的苏吟的房间。    小姑娘住在她曾经的房间里,房间不小,向阳,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台,当年她住在这间房间里时,花台总是被摆满鲜花盆栽,一年四季,都会有鲜花绽放。    苏吟的花台很空,上面都没有。    确切来说,苏吟的这个房间就很空,一个柜子,一张床,一个书桌,再没有其它。    柜子里的衣服,也全部都是不合身、过时的衣衫。    苏子衿抿了抿唇,从踏进这栋公寓后的难过就没有停止过。    苏子衿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什么能够装的东西。    苏子衿想起苏吟在公园那棵槐树下,埋的装了玻璃弹珠、千纸鹤那些小玩意儿的铁盒。    小姑娘是真的,把所有的珍贵的东西,都放在了那个铁盒里,交给她。    原来,小苏吟短短十七岁的生命里,永远的全部快乐,也就那一个小小的铁盒而已。    苏子衿抱着依然空空的纸盒,走出苏吟的房间,一如此刻的,空空荡荡的心。    主卧,是苏子衿最不想去的地方。    这里曾经是她爸妈生活过的地方,却在很长一段时间,被兰兰跟苏荣夫妻霸占着。    她跟妈妈都被赶去次卧。    当年苏荣跟孙兰兰不仅看上这栋房子,也看上这栋房子里的每样东西,因此,他们住进来之后,并没有把爸妈的东西清理出去,孙荣甚至穿着爸爸的衣服,孙兰兰也把妈妈的东西全部都抢了过去。    只要,这些年孙兰兰没有把爸妈的东西全部清理出去,卧室里,应该还有什么,爸妈的东西,会留下来的。    苏子衿到底还是抱着纸箱,拧开门锁,走了进去。    如同苏子衿所预料的那样,房间里的摆设跟家具,都没什么变化。    苏子衿打开房间的每个抽屉,她在找,他们家当年的相册,还有爸妈喜欢的一些小物件。    但愿它们还在。    苏子衿是知道爸妈放东西的习惯的,越是珍贵的东西,他们会放在抽屉的最底层。    让苏子衿失望的是,她翻遍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角落落,都没有找到那本相册以及任何把那喜欢的小物件。    除了家具,以及化妆台上的一个首饰盒,房间里竟是再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爸妈,属于她的了。    苏子衿垂放在双膝的指尖收拢。    苏子衿走过去,打开那个首饰盒。    首饰盒里,好几样都是妈妈当年佩戴的饰品。    那些她不曾见过的,就是孙兰兰的饰品了。    苏子衿把那些她不曾见过的珠宝全部都拿了出去。    就在苏子衿阖上首饰盒之际,指尖不小心触碰到边上一个玫瑰形状的开关。    ------题外话------    抱歉,昨天跟老公开车到太晚,太累了~更迟了。    咳咳~    早上多更些补偿大家。    二更依然在18:55前……    爱你们!    第一卷 【傲娇164】我老公真乖(二更)    苏子衿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首饰盒玫瑰形状的五金暗扣。    “滋滋——”    苏子衿听见几声电波嘈杂的声音,拿着首饰盒的手微微一僵。    “三路交叉口为煞,筒子楼的地址,就在欢喜巷、朝阳巷、青衣巷巷陌位置,此地为巨煞之地,也是鬼魂们最喜欢的聚阴之地。    ……    在旧时,筒子楼这样的建筑,又被称为困魂楼,以生者的阳气,压死去魂灵的阴气,被困的魂灵便生生世世,困于这栋楼里,难入轮回。这种困魂楼,大都被用来镇压所恨或者是生前最为忌惮的生人的魂灵。    ……    鬼魂经年不得超生,怨气便逐年暴涨,又因为这栋楼极阴,也会吸引其他鬼魂前来采阴补气,若是长此以往,阴气最终压过阳气,这里就会彻底成为一栋鬼楼。”    会是,爸爸妈妈的鬼魂吗?    爸爸妈妈,会是你们吗?    苏子衿握着首饰盒的指尖发紧,屏气凝神,眼神紧张地盯着前方的某个方向。    “滋——滋滋——滋滋滋——”    电波的频率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大。    苏子衿屏住了呼吸。    “小青青。”    “不能再叫小青青了。这个时候,我们的小青青肯定已经长大了。变成了漂亮的小姑娘了,都知道打扮了,对不对?”    温柔的女声,轻斥着温朗的男声,相继响起。    半空中,梦境中,回忆里,她描绘过无数次的面容,终于,随着迟缓的信号,一点一点,清晰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是一段全息影像视频。    因为当年的全息影像技术不太成熟,画面有点杂质,方才那个“滋——滋——滋”声,就是全息影像的电波发出来的。    苏子衿动作机械地,将手中的首饰盒放在梳妆台上,她的视线贪婪盯着全息影像里,父亲苏恒俊朗的面容以及姚婧姝姣好的脸庞,眼泪一点一点地将睫毛浸湿。    爸爸,妈妈……    苏子衿一只手颤抖地,去抚摸全息影像上,父母年轻的脸庞。    “老婆你这话不对,小青青不管多大,永远都是们的女儿,都是我们的小青青。是不是,爸爸的小青青?”    明知道,面对的只是爸妈提前录好的全息影像视频而已,苏子衿还是拼命地点头,任凭眼泪汹涌地落下。    是的,爸爸,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永远的女儿。    “嗯,老公,我想你是对的。”    “那么,老婆,接下来我们要坦白的事情,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我相信我们教育出来的孩子。”    视频里,苏恒跟姚婧姝的手牵在了一起,两个人肩并肩地坐在一起,神情温柔地注视着前方。    苏子衿仿佛感觉到,爸妈投注在她身上的温柔的目光,她在梳妆凳前,坐了下来,莹着水汽的眸子浮上一丝困惑。    爸妈要对她坦白什么事?    “青青……”    画面当中,姚婧姝才开了个头,苏恒便略微紧张打断了她,“老婆,还是由我来说。”    姚婧姝一个眼神睨过去,苏恒双手高举,“OK。老婆,你来说。”    “我老公真乖。”    姚婧姝侧过头,亲了亲苏恒的脸。    那是苏子衿所不熟悉的姚婧姝。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很温柔,鲜少会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    但是奇怪的事,她并不觉得陌生,相反,反而觉得,或许,这才是母亲本来的样子,张扬、恣意。    接下来,视频基本上是姚婧姝一个人开口说话画面。    视频里,姚婧姝讲述了一个曲折的故事。    这个故事里有悲伤,有无奈,有眼泪,有欢欣,有命运开的一个个巨大的玩笑,它是一个女人起承转合的一生。    姚婧姝原本的名字,不叫姚婧姝,她的本名叫江瑜,    江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算是中产阶级。    从小江瑜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江瑜从小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好,在学校从来不乏有追求者。    苏恒,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那个时候的时候是个父母双亡,跟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的穷小子,在苏恒的眼里,才貌俱佳的江瑜就是他心中的女神,他根本不敢跟女神告白,他只敢在心里默默地暗恋着她。    此去经年,彼此早已各自东西。    苏恒已经踏上社会,他有一份还算不错的薪资,也帮弟弟娶上了媳妇,手里头有一些存款,他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个请心爱的女生喝一瓶汽水摸遍口袋,都只能窘迫地红着脸,无措地站在原地的穷小子。    成年人的世界,光怪陆离,灯红酒绿,逢场作戏。    苏恒素来洁身自好,自然瞧不上这些。    那天,他是被领导跟同事们架着,一起去那个一个晚上就能够将好几个月的工资都能散尽的会所。    一个个身材婀娜,衣着暴露的女人,被领进来。    包厢里的同事跟领导全部都已经喝高,他们的怀里搂抱着那些女人,哪怕他们家里已有温柔解意的妻子。    格格不入,总是刺眼的存在。    于是,当时已经改名为姚婧姝的江瑜,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被推进从头到尾都坐得笔直的苏恒的怀里。    四目相对。    彼此都错愕万分。    姚婧姝是羞愤交加,苏恒是晴天霹雳。    那个晚上,他付了一个月的工资的价格,在领导跟同事们心照不宣的眼神当中,将眼尾蕴着浓浓讽刺的她领回出租的房子。    她是个姓工作者,跟他回到房子之后,她就衣衫尽退。    她微凉的、颤抖的指尖,抚上他的胸膛。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披在她如玉的身体上。    “我只是想,今天晚上我把你带回家,你就可以……不用跟其他人回去了。你去睡,我,我睡沙发。”    男人红着耳尖,逃进浴室。    女人嗤笑一声。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风月里染透了的女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纯情而动了那颗早已比金刚石还要硬,比冰雪还要冷的心?    此后,他陆陆续续地出现,每一次,都是夜夜将她带回家,无一例外,他自己睡沙发,她睡他洗得蓬松柔软的床褥上。    终于有一天,他告诉她,他以后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去找她了。    女人了然,神情淡漠地点了点头。    明白。    男人嘛,新鲜劲头过去,谁还记得什么床前明月光,胸口朱砂痣,都是贪鲜的主。    说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找她,不过是个后会无期的托词。    她懂。    然后,她第二次,在他的面前玉体横陈。    她说,他不能让他每一次的钱都白花,次次拿了钱不干活,心里怎么过意地去,于是,她握住他的手,覆在她的身前。    男人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他的唇瓣蠕动,双目微瞠,张口似要骂她,最终,却是被她用吻堵住了嘴。    风月场所里出来的女人,什么花样不会?    他很快在她的吻里丢盔卸甲。    明明身体烫得入一块铁石,却依然坚持不碰她。    那一晚,他第一次没有留她过夜。    他说,“你走。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女人满不在乎地把衣服一一穿上,走了。    走得极其潇洒。    风月场所出来的女人呐,是没有心的。    又是一个月过去。    “咦……那位苏老板怎么都不见他来了?”    “切~什么苏老板。就是一个打工仔。听说啊,之前为了点婧姝跟他出台,把工作几年的存款都给花完了,这不,没钱了。估计是,又在攒钱跟婧姝睡觉呢。”    “靠!看他穿着齐整帅气的,没想到是个穷逼!”    “不然,你以为呢?但凡有点钱,就会把婧姝给包养了?可是,你看那种穷逼,能包养得起婧姝吗?”    女生洗手间,永远都是八卦交流的地方。    又一个星期过去。    她穿着素净碎花的小长裙,长发飘飘地等在他公司的楼下。    她看着他,跟一个女同事走出来。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看了过去,然后,当场楞在了原地。    女同事催促他怎么还不走,问他傻愣在原地做什么。    她走上,勾住他的手臂,“老公,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你闹脾气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就那么傻乎乎地,任由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回了家。    回家后,男人先是被低矮的门框碰了头,进门时膝盖又撞到了鞋柜,结结巴巴,后知后觉问,“你,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随手把门给关上,然后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之后的一切,发生的是那样地顺其自然。    事后,她掀开被单,就那么光着身子,去了洗手间。    白蓝相间的床单上,赫然绽放着一朵妖冶的花。    他错愕的视线,刚好对上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她。    她回到床上,坐在床边,从她包里熟练地翻出一包烟,抽出其中的一根,点燃,声音微带着烟熏的哑,“我爸破产了。我妈重病,需要医治。所以我只能去干来钱快的工作。很俗套的故事,对不对?之前,我都只是陪陪酒,陪唱歌而已。干我们这行,想要用不沾湿,太难了。所以那个晚上,我跟你回了家。做生不如做熟,对不对?”    在男人微瞪的目光下,女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啊!我的老公生气了呢。好啦,其实真相是,我从初中起就喜欢。与其把第一次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不如留给自己的初恋,嗯,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男人眼底的凶光更盛了。    女人像是发现新大陆,捏住男人的下巴,“哟哟哟,小奶狗也有利爪呀?”    姚婧姝没有告诉男人的事,她说的是真的。    她确实是学生时代就喜欢他,所以,那天晚上,她跟他回了家。    她把他给她的那些钱,全部都用来医治重病的母亲,结果,母亲还是去了。    然后,在她人生最绝望的那个晚上,她听见了洗手间里的那段谈话。    于是,她辞了工作,来找他。    他们就那样过起了日子。    那个时候,姚婧姝在一家花店里上班,偶尔下班比苏恒早,她就会去接苏恒下班,那些见过她在会所上班的同事们,全部都用一种不可思议以及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苏恒。    流言四起。    最终,影响到了苏恒的工作。    他打了公司的领导。    因为他的所谓的领导问她,姚婧姝床上的功夫,是不是很是了得,让人谷欠仙谷欠死。    苏恒被毫无悬念的辞退。    那位当初姚婧姝在公司门口看见跟苏恒走在一起的那个女同事,找到姚婧姝上班的花店,问她到底要祸害苏恒到什么时候,他已经为了她把存款都花尽,现在工作也丢了,那个女同事红着眼,问她怎么才肯放了苏恒。    发了他?    怎么可能?    她走在一片漆黑的时候,遇见了他,他递上了他手里的光,她又怎么可能会再放他离开?    姚婧姝也辞去了花店的工作。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及两人各自事业的理由,在彼此商量后,他们搬离了原先了城市,来到苏恒的弟弟,苏荣上大学所在的城市,云城。    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搬到云城后,苏恒就顺利地找到了一份教书的工作,双喜临门的事,没过多久,姚婧姝发现自己怀孕了。    新生命的到来,令夫妻二人欣喜若狂。    第一次孕检,医生拿着怀孕报告单,仔仔细细地看了很久,又问了姚婧姝这是第几胎,此前是否有过流产经历。    姚婧姝摇头,心底隐隐有一股不安。    最终,医生告诉姚婧姝,她不是正常妊娠,而是宫外孕,还是相当凶险的那种宫外孕,必须得做清宫手术,否则大人也会有生命的危险。    苏恒跟姚婧姝两人就这样,还来不及彻底享受新生命带来的喜悦,就要承受跟小生命告别的痛苦。    那个孩子终究还是流掉了。    流产过程当中,姚婧姝大出血,医生必须得动手术,摘除她的卵巢。    这也就意味着,姚婧姝以后将无法再怀上属于自己的孩子。    姚婧姝手术后,苏恒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告诉妻子,她的卵巢被拆除,今后她将再也没有机会当一个母亲。    然而,姚婧姝到底还是知道了。    得而复失的痛苦,再没有机会成为母亲的巨大打击,使得姚婧姝的精神状况相当糟糕。    姚婧姝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甚至隐隐有自杀的倾向。    那段时间,苏恒只要工作下班,就必然在家里陪着她。    姚婧姝的情况却并没有因此而好转。    年底,公司组织去歇云山旅游,为了使妻子尽快从产后抑郁里走出,苏恒报名参加了那次的旅游。    那一年,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太过糟糕,他们刚到歇云山的十方寺,想要为那个往生的孩子欺负,脚下的土地就在不停地晃动。    地震了!    姚婧姝跟苏恒在四处奔逃的人流当中被冲散。    过了很久,震感才总算消失。    周围一片狼藉    姚婧姝当时被人流挤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姚婧姝几乎着了魔一般,踉跄地,循着哭声而去。    “这位檀越,我现在要去救治受伤的市民,烦请你帮我照看下孩子,好吗?”    身穿明黄袈裟的主持,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眼神恳切地望着她。    姚婧姝下意识地,伸出手了手。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多谢檀越。”    主持向姚婧姝行了佛礼,之后便去了大殿,人员受伤最多的地方。    姚婧姝低抱着怀里的那个孩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去逗弄着。婴儿本能地将她的手指,钻在手里,拽到嘴边去啃噬着。    柔软的,小小的舌尖包裹着她。    姚婧姝的心立即就化了。    她做了一个大胆的、疯狂的决定。    ------题外话------    听说,我今天虐狗了?    要我三更弥补大家……    三更是木有了。    BUT,今天两更的字数多都很足。    青青的身世差不多揭晓了。    接下来,猜宋闻均跟莫如芸会什么时候知道?    第一卷 【傲娇165】跟慕先生闹别扭了?(一更)    姚婧姝抱走了那个孩子。    最初,苏恒是完全错愕的,他强烈要求姚婧姝把孩子还回去。    “不。这是我的孩子!是佛祖送给我的孩子!你不可以把她从我的身边带走,不可以!谁都不可以把她从我的身边带走!”    姚婧姝紧紧地抱着孩子,谁都不让碰,仿佛被激怒的母兽,拒绝任何人靠近她的幼兽。    “小姝,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的亲生父母。当她的母亲得知自己的孩子失踪,她会跟你一样地痛苦。所以,我们不要再让孩子的父母经历跟我们一样的痛苦好吗?”    姚婧姝自然是听不见去的。    这个时候,她完全沉浸在拥有一个孩子的喜悦,姚婧姝抱着孩子跑了。    当时第一波地震才刚刚结束,很有可能会有余震,姚婧姝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抱着孩子就跑了,苏恒吓得脸色都白了。    姚婧姝抱着孩子,当然没有苏恒跑的那么快。    她很快就被追上。    苏恒追上姚婧姝后的几秒钟,发生了余震。    脚下的土地跟房屋都在颤动,苏恒姚婧姝跟孩子护在了自己的下面。    在他们的前面,一棵大树拦腰倒了下来。    苏恒脸色苍白,他不敢想,如果他没能及时地追上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劫后余生。    苏恒是真的怕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当然害怕轻易就会将人的性命都给夺走的地震,更害怕,地震会将他跟妻子无情地分开。    苏恒妥协了。    他答应留下这个孩子。    他们下了山。    十方寺到处都是啼哭的妇孺,僧侣们忙碌的身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他们很顺利地将孩子带回了家,他们在云城租来的房子。    那是他们做过的至死都从未后悔过的决定。    孩子的到来,使得姚婧姝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原本总是喜欢买漂亮衣服,昂贵保养品的她,为了孩子,开始素面朝天,把所有买衣服跟保养品的钱,全部都省下来,给孩子买奶粉、尿不湿、衣服、玩具……    为了方便照顾这个新生命,姚婧姝更是辞去了工作。    在她的认知里,这个孩子就是她亲生的,是从她身上剜下来的骨血。    苏恒每天下了班,就往家里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手,然后走进卧房,去抱躺在床上的小宝宝。    “哎呀……你不可以那么抱她。”    “不对,老公,你的姿势不对。刚出生的孩子不能那么抱,你得托着她的脖子……”    “……”    第一次当爸爸,抱孩子的手法都是生疏的。    啊,那么小小的,软软的一团,真怕,会弄伤了她。    后来,在姚婧姝一次又一次的指导下,自己一次又一一次的亲身实践下,苏恒抱孩子的姿势越来越娴熟。    等到孩子满月,苏恒已经能够很熟练地给孩子换尿不湿,冲泡奶粉,拍嗝,哄睡。    他们还给孩子取了个小名,青青。    全名,苏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这个孩子,便是他们的全部。    是他们的心之所系,是他们的情感牵挂的全部。    小青青一天天地长大,转眼,孩子已经百天。    那天,姚婧姝一个人带着小青青在家,听见门铃声,她以为是忘了带钥匙上班的丈夫。    姚婧姝开了门。    灰黑色毡帽,黑色长款羽绒服,雪地靴。    姚婧姝眼神警备,却在对方一手向前,行了个佛礼时,脸色为之大变。    “阿弥陀佛,女檀越,别来无恙。”    在姚婧姝做出关门动作之前,方丈便已经走进了屋内。    姚婧姝转身就往卧室的方向跑去,她抱起床上还在熟睡的孩子,凶狠地瞪着站在客厅,身姿笔挺,相貌慈和的殊文方丈,“我是不会把孩子还回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苏恒回来了。    方丈前脚过来按门铃,丈夫后脚就到了,姚婧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恒,你骗我!”    姚婧姝眼圈狰红,这是姚婧姝跟苏恒在一起时,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    拿着钥匙得的苏恒手指微微一紧,他知道,这一次妻子是气狠了。    可是他必须那么做。    他不能剥夺孩子的亲身父母行使父母的权利。    苏恒有自己的计划跟安排。    他打算,把孩子还给殊文大师后,他就带着小姝去孤儿院或者是福利院领养一个。    “阿弥陀佛。女檀越,你误会了。我这次前来,并非是为了带她离开。”    苏恒倏地转头看向殊文,“大师,您的意思是……”    就连姚婧姝都用一种震惊却又警惕地眼神看着他。    殊文朝苏恒跟姚婧姝夫妻二人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那日十方寺登记在册的访客有245人,震后前来避难的人越有300多人,两者相加,当日在十方寺,应有六百多人居多。那日,我将她交予檀越,便已是缘的开始。二位檀越与之结缘,是佛的意思。佛讲,万事随缘,顺缘而为,二位檀越是小唯一的有缘人,殊文愿做那个度缘之人。阿弥陀佛,往后,还请二位檀越能够善待这个孩子。”    姚婧姝跟苏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是……要把孩子送给他们的意思吗?    得到允许姚婧姝紧紧地抱住这个孩子,漂亮的眼底涌上失而复得的喜悦,苏恒勉强尚且还有一丝冷静,“大师,小青青的亲生父母……”    “俱在。”    苏恒跟姚婧姝陷入了沉默。    殊文大师肯定不回去偷人家的孩子,所以俱在得意思便是,青青的亲生父母遗弃了她。    当时苏恒跟姚婧姝的心情是既高兴又愤怒的矛盾心理。    他们开心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抚养这个孩子,却又不免替这个孩子抱屈。    她的亲身父母怎么舍得将她遗弃?    而如果她没有被遗弃,他们又如何能够有机会认识抚养她?    苏恒跟姚婧姝知趣地没有再去问孩子被遗弃的理由,他们默认了孩子肯定还是被父母遗弃的了,殊文大师亦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    这个孩子甫一出生,就遭到两次生死大劫,两次均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可见是个有福之人。    他又如何能将她送回,令她陷于既知的苦难?    那天,苏恒跟姚婧姝夫妻二人双双跪于殊文大师的面前,他们抱着孩子,给殊文大师叩了三个头。    “阿弥陀佛。”    殊文大师捻着手中的佛珠,念一声阿弥陀佛,便去了。    大城市里的关系淡漠,人们不会发现,对门或者是隔壁的邻居的小夫妻,女人是否大过肚子,房间里婴儿的啼哭声又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为了避免遭人猜忌,给孩子一个成长的环境,苏恒跟姚婧姝还是决定搬家。    这一次,他们不打算再租房。    他们想要给孩子一个家,一个不必朝迁暮徙,一个现世安稳的家。    于是,那段时间,苏恒不上班的时间,就天天往房产中介跑。    最终,他看上了一套,在他们能力范围内能够承受得起的一套房子,一套位于欢喜巷内的筒子楼的公寓。    那时,筒子楼周围还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筒子楼的阳光尚未终年被高大建筑所遮挡。    所有的手续都办下来之后,苏恒一手牵着妻子姚婧姝的手,姚婧姝的手里抱着小青青,他们一家三口,终于站在属于他们自己的真正的房子里。手的手头并不算富裕,为了那所房子,还借了一些外债。    “青青,我的孩子。你从小就那样地从聪颖过人,接下来的故事,不用我说,想必你也知道了,是吗?其实这些年来,对你,我从未停止过一天的庆幸跟愧疚。我庆幸,那天我不顾一切地将你带回了家,却也愧疚,到底是令你失去了与你父母相认的可能。毕竟当年你父母若是将你遗弃在寺中,或许是抱这今后将你寻回的念头的。    当你看见这段全息影像视频的时候。今年,你应该瞒十八周岁了,你将有权利选择你的人生,所以我跟你的父亲再三商量之后,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我们将选择权,交给你。    如果你要寻回你的亲生父母,我们将竭我们所能,令你跟你的亲生父母能够一家团聚。如果……如果你在看了这段全息影像视频之后,仍然决定继续留下来。那么,请你来到客厅。我跟你爸爸在客厅等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全息影像的视频至此,彻底结束。    画面停留在了,姚婧姝靠在苏恒的肩膀上,两人一起温柔凝视着镜头得那一边苏子衿的画面。    错愕、震惊、不可置信,这些形容词统统加在一起,都不足以形容苏子衿此刻纷杂心绪的万分之一。    领养、十方寺、殊文方丈、女婴……    每一项,叠加在一起,都像是一枚枚重型炸弹,将苏子衿已有的认知的世界轰然粉碎。    苏子衿脸上血色全无。    一股寒气从她的脚底窜起,苏子衿的脸色白到近乎透明。    ——    “我把她放在后驾驶座上,我带她上了歇云山。是我亲手将她埋在了雪地里,听着她的哭声一点一点地小下去。”    “……”    “其实你那个小怪物长得不错,皮肤白皙,眼睛又澄澈又漂亮,她还很乖巧。当护士将她抱给我的时候,她就睁着那一双乌溜溜,忙碌而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刚出生婴儿的哭闹。要怪,就怪她自己,谁让她的体内留着你一半的血液?我看见她和你如出一辙的鼻子和嘴唇,我就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    “那个小东西太警觉了,每次我只要试图掐住她的脖子,她就会大哭,把医生和护士给引来,所以,在她出生的第三天,我将她,偷偷地抱离了医院。”    “……”    “说起来,我只有听她哭过两次。第一次就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第二次,便是当我把小小的她埋进雪里的时候。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再哭着跟着世界告别,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好更圆满的事情了,你们说,是吗?”    那日,在法庭上,莫如芸刻薄、尖锐的话语响在她的耳畔。    所以,她就是莫如芸口中的那个怪物?    她不是爸妈的亲身女儿,宋闻均跟莫如芸才是她真正的父母吗?    不……这不可能。    不可能!    苏子衿忍住就这么从房间里跑出去的冲动。    她颤抖双手,将个首饰盒放在纸箱里,最后,她又在床边的柜子里,找到了几本相册。    苏子衿把装着首饰盒跟相册抱在怀里,出了门。    离开前,她甚至没有忘记关上所有的门窗。    然后,苏子衿去了一趟筒子楼的社区。    筒子楼是确定一定要拆的了,社区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苏子衿,主要还是与之签订拆迁同意书,以及几份相关的合同跟文件。    苏子衿一一在上面签了字。    从筒子楼社区走出,外头阳光大盛。    苏子衿被阳光晃了眼,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一行人。    苏子衿撞上了一堵肉墙。    怀里的纸箱掉落在了地上,苏子衿没能站稳,险些摔倒,一只手臂伸了出来,及时地扶住了她。    “抱歉。谢谢。”    不习惯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苏子衿很快就往后退了一步,她低着头,跟人道了声歉,以及对对方扶了她这件事道谢,之后,她蹲身,紧张地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好在,她准备的纸箱够大,首饰盒没有摔出去。    见到首饰盒完好无损地躺在纸箱里,苏子衿松了气。    苏子衿刚要抱起箱子,有人抢先一步,纸箱被放在了她的双臂之间。    “谢……”    苏子衿抱着纸箱站起身道谢,目光触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温和噙笑的眼。    “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宋闻均对着苏子衿亲和一笑。    会在这里偶遇苏子衿,宋闻均着实有些意外。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倒是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    他的身后。有保镖在替他撑着伞,随行的还有一众苏子衿平日在电视里才能看得见的当地高级官员。    苏子衿手中的纸箱险些没有再次脱手。    苏子衿到底是稳住了。    她抱着纸箱,微微向宋闻均欠了欠身,“总统阁下。”    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客气而又疏离。    “阁下,我们该走了,万一那帮媒体记者又闻讯赶来……”    宋闻均身旁的官员,小声地提醒。    宋闻均点了点头,他笑了笑,对苏子衿道,“苏小姐,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后会有期。”    宋闻均在外虽然一向以亲和著称,却也鲜少与人这般客气过,随行的官员难免多看了苏子衿几眼。    苏子衿对落在身上或审视,或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她客气地回,“后悔有期。”    宋闻均到底是还要赶着办事情,很快,他就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匆匆地离去。    他们在狭小的欢喜巷,擦肩而过。    像是在预示,他们之间今生父女缘分,短暂的交汇之后,便是长久的别离。    苏子衿抱着纸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姓苏。    她跟宋闻均还有莫如芸两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苏子衿抱着纸箱,上了车。    直到车子停在环海公路尽头的疗养院门口,苏子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上车后,她脱口而出报的地址,竟然是温大哥所在的疗养院。    苏子衿那天在疗养院探望过温遇之后,就很少再过来。    温大哥虽然性格温和,但其实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好强的人。    他不会乐意让她见到他总是困在轮椅上的模样。    但是她从未停止过他关心温大哥的近况。    她知道温大哥前阵子腿部刚做了一个手术,手术很成功,目前正在复健当中。也知道,洛探员,会经常过去探望他。    “这位小姐,疗养院到了。”    由于苏子衿一直转头看向窗外,一点也没有下车的意思,司机不得不出声提醒道。    “嗯。”    苏子衿“嗯”了一声,她掏出手机付了车资,打开门,下了车。    苏子衿来到住院部。    “姓温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你的腿才刚刚做完手术,不能下床!”    “你想放水?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个尿壶过来。”    “靠!我对我爸妈都没有这么尽心尽力过。”    “喂!姓温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你那个青梅竹马都已经有男朋友了,人家感情还很好,你又何必对人念念不忘,还是说,你真的打算当一个男小三?”    温遇所在病房得的走廊,爽朗清脆的女声传入她的耳畔。    苏子衿脚下的步伐一顿。    “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插足青青跟慕先生之间的感情。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幸福而已。对比起,洛探员,你请回。”    “你!温遇,你这个人,你这个人太不知好歹!”    病房里的两个人吵了起来。    完全没有想到会旁听一场争吵,而且争吵内容跟自己有关的苏子衿,抱着怀里的纸箱,尴尬到了极致。    苏子衿抱着纸箱,刚想转身离开,身后响起温遇惊讶当中夹杂着愉悦的熟悉嗓音,“青青,你怎么来了?”    温遇操作着轮椅,行至苏子衿面前。    苏子衿刚才是太尴尬,才会没注意听见轮椅声,以至于想走的时候,已经太晚。    “抱歉,温大哥,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    “觉得抱歉,真觉得抱歉苏小姐难道你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应该离他远远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废的?如果不是因为你……”    温遇的脸色倏地一白,他语带恳求地,喊了一声洛简书,“洛探员……”    “好!我知道。我早就应该知道,你的心是一块玉石,你把所有的温暖给她,唯独把坚硬全留给了我!只有她是你的白月光,你的朱砂痣!我这个闲杂人人等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呗!温遇,你不要后悔!”    温遇扶在轮椅上的双手青筋浮起,末了,他也只是低敛着眉眼,低声道,“抱歉,洛探员。”    “好,温遇,你真是,好得很!你好样的!”    洛简书指了指温遇,一连说了好几个“好”。    愤怒到了极致,难过到了极致,冷静到了极致。    洛简书腰背挺直,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什不去追上她?”    “我对罗探员,并非男女之情。”    温遇只提了这一句,便不愿再往下多说了,“青青,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是跟慕先生闹别扭了?”    以往,两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这次只有苏子衿一个人来,温遇难免会多想。苏子衿摇了摇头,提及慕臻,她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他对我很好。”    “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很好的样子,是有其它的事情困扰了到了你?”    苏子衿一只手抱着纸箱,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蛋。    直到收到温遇担心的眼神,苏子衿这才道,“真的跟慕臻没有关系。我们感情很好,是其它的事情。”    温遇了然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追问苏子衿是什么事情困扰了她,而是换了个话题,“我刚好要下楼去院子里散下步,你今天有时间吗?要不要陪我一起,去院子里走走?”    ------题外话------    今天依然有二更,二更在18:55之前掉落。    求一波月票~    第一卷 【傲娇166】耳尖微微地发烫(二更)    苏子衿把装着首饰盒跟相册的纸箱,暂时寄存在护士台。    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温遇,乘坐电梯下了楼。    九月初的海风,已经带了点凉意。    苏子衿拿过轮椅上的毯子,盖在温遇的双腿上。    不然,海风吹久了,容易患风湿,也不利于温大哥双腿的康复。    腿上传来毛毯的温度,阻隔了微凉的海风。    苏子衿子衿推着温遇,走在疗养院绿草如茵的草坪,院子里的夹竹桃开得茂盛,粉红色的一团,如霞如岚。    温遇喜欢看鱼,苏子衿好几次过来,他就在院子池塘的边上喂鱼。    于是,苏子衿就推着温遇,来到池塘边上。    撒一把鱼饲料下去,池塘里红的,白的,成群结队的锦鲤便游过来,也不怕生,争先恐后地争抢食物。    温遇一只手倚在栏杆上,看着池子里身姿灵活的锦鲤,问得随意,“慕先生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大概是每天投喂的人不少,疗养院的锦鲤很肥,好几条锦鲤,大的能有碗口那么肥,那么粗,争抢鱼食时,溅起的水花也比其他的锦鲤要大。    苏子衿的视线还在落在嬉戏的鱼群上,“慕臻回部队了。”    温遇先是一怔,然后失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难怪。”    苏子衿把目光从鱼群上收回,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温遇笑着解释,“难怪,他这次怎么会放任你一个人过来这里探望我。”    之前青青来这里探望他,那位哪次不是跟进跟出?    原来,不是故意不来,是无法一起前来。    看来,这两人是真的没有闹别扭,倒是他多想了。    苏子衿听出了温遇的言外之意,微窘,耳尖微微地发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低低地道,“温大哥,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没有在跟慕臻闹矛盾。”    “嗯。是我多想了。”    温遇承认得干脆。    苏子衿耳尖上的热度迟迟未褪。    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难不成跟慕臻闹别扭了,还找人来给自己撑腰么?    即便是苏子衿三岁的时候,也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被欺负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一个人默默地记在心里,然后等有能力反击的时候,再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像被欺负了,找人撑腰这种事情,大都是幺幺才会做的事情。    温遇将手中最后一把饲料撒出去,温和的眸子注视着苏子衿,“青青,我收回我之前所说的话。”    嗯?    苏子衿困惑地看着温遇。    “我曾经说过,慕先生太过复杂,不适合你,现在,我收回那句话。”    苏子衿想起来了。    慕臻第一次送她玫瑰花,后来,她去医院探望陶叔,路过儿童住院部下,就把花分别送给了儿童住院部的孩子们。    那时候,温大哥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只是,当时她对慕臻,尚未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根本不曾放在心上过。    过后,也便忘记了。    温大哥所说的那句话,并未在她的心里造成任何的影响。    温大哥怎么忽然,提及这句话来了?    “今天早上,慕先生给我打了电话。”    苏子衿目露惊讶。    温遇笑了笑,“很意外,对不对?”    苏子衿沉默,当然感到意外。    她的印象当中,慕臻对温大哥的态度……嗯,一直有一种微妙的敌意。    “我当时接到电话,心情也是跟你一样。感到很意外。不过,想必你也猜到了。他打电话给我的目的,是跟你有关。”    他已经跟姗姗顺利地办理了离婚手续,跟季家再没有任何的交集。    慕先生会打电话给他,自然只会是为了青青。    “他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抽时间去陪下你。不管是打电话把你叫过来也好,还是去你们的住处都可以,总之,让我尽可能地陪在你的身边,不要让你独自一个人。”    苏子衿彻彻底底地怔在了原地。    温遇将轮椅转向苏子衿所爱的放心阿哥,褐色的眸子,温和地凝视着她,“我当时以为,是你们两个人闹了别扭,慕先生他不知道怎么去哄你。所以找了我,替你们说和。我想错了,对吗?他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哄你,所以找我当说客,而是因为没有办法亲自陪在你的身边,才打的这一通电话。事实上,在你过来之前,我确实是打算今天去你们的住处一趟。所以,青青,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慕先生宁可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多陪陪你,也不放心,留你你一个人吗?”    “筒子楼要拆迁了。”    温遇眼露错愕,“什么时候的事情?”    温遇的腿前几天刚安排做了手术,这阵子,他一直在配合医生进行治疗,根本没有时间上网。    欢喜巷的那栋筒子楼因为被所谓的驱鬼天师铁口直断为所谓的“困魂楼”一事,在晚上闹得沸沸扬扬。温遇在疗养院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自是半点不知。    当年,苏子衿出了事之后,邵芳嫌弃苏家的房子不吉利,先是苏恒病逝,苏荣更是死在了那间房子里。    邵芳认为苏家的霉运也会过给她,她不顾温遇的反对,将筒子楼那那套公寓给卖了,之后,她用筒子楼那套公寓卖得的钱,加上向银行贷了一部分的款,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    温遇早已搬离那栋筒子楼,却并不意味着他对筒子楼的感情比苏子衿要少。    温遇比苏子衿大三岁,严格意义上而言,温遇在筒子楼生活的时间,比十三岁那年之后,就再没机会回过筒子楼生活的苏子衿还要长。    那栋筒子楼于他们而言,绝对不仅仅只是一栋建筑,更是承载了他们所有珍贵记忆的过去。    “我也是昨天接到社区人员的电话,才知道知道这件事。”    难怪。    难怪今天早上慕先生会打电话给他,让他陪着青青。    温遇想起他今天看见苏子衿时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大箱子,“你今天去过筒子楼?”    “嗯。”    “我应该早上就给你打电话的。”    温遇语气微微懊恼。    他答应过慕先生,今天要陪着青青,他以为他们是发生争执,想着等上午做过复健之后再去找青青,应该也还来得及,没想到,竟是筒子楼即将拆迁这件大事。    一个人面对物是人非的房子,那种心境,绝对不会好受。    温遇叹了口气,“慕先生,是真的有心了。”    知道筒子楼要拆迁,猜到了青青很有可能进就会回去一趟,猜到她会因此而情绪低落,于是,给他大力那通电话,倒是他这边不给力,在关键的时刻掉了链子,没能陪青青一起回去。    苏子衿原本因为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世,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在得知慕臻早上给温遇打的那通电话的内容后,心里满满涨涨,全是慕臻的思念。    如果,慕臻现在在,就好了。    护士走过来,通知温遇差不多到了该吃药的时候了。    苏子衿推着温遇往回走,“温大哥,你能跟我说说一些,关于爸妈的事情吗?”    “叔叔,阿姨?”    “嗯。爸爸离开我的时间太长了,很多关于他们的记忆都模糊了,你能跟我说说,在你的眼里,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苏子衿没有撒谎。    纵然她记忆力超凡,苏恒去世时,她还是太小了。    记忆当中,爸爸是个斯文俊朗,性格温和,永远都不会发脾气的人,母亲也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但是那个首饰盒里的全息影视频令她意识到,妈妈的性格,并不总是如同她记忆里的那样,温柔解意,在妈妈对往事的叙述里,她分明也有着张扬跟恣意的过去。    是因为她吗?    是因为她的到来,所以妈妈收起了她的锋利,把温柔跟耐心全部都给了她。    苏子衿现在,忽然很想从温遇的口中,听到对自己父母的评价。    是不是在温大哥的认知里,跟爸妈她记忆中的印象,也截然不同?    ------题外话------    WULI阿四就是这么贴心。    虽然人没有办法陪在青青的身边,但是怒刷了一次存在感,有木有?    毕竟,打电话给自己的情敌,让温遇去陪青青,这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胸襟跟气度,素不素?    温遇:“……”    是为里炫耀婚戒的?    嗯,阿四是个心机BOY    温遇下一章就会注意到青青佩戴的钻戒啦。    今天有三更    三更努力在22:00之前~    日常求月票    第一卷 【傲娇167】行走的荷尔蒙(三更)    这一天,苏子衿一直在疗养院待到很晚才回去。    她跟温遇两人一起聊天。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如此畅快地聊过天了。    从温遇的口中,苏子衿对父母有了更深的了解。    苏子衿了解到,她的爸爸在筒子楼的人缘很好,筒子楼的很多住户都很喜欢他。    妈妈就不一样了,因为长得太过漂亮,又有一个温柔体贴、高大俊朗的老公,导致有很多风言风语中伤她,可是妈妈从来没有在乎过那些流言蜚语。    她活得自信而又恣意。    是时光,是母爱,将她一点一点地,成为了她记忆当中,那个温柔可人的母亲。    后来,他们又聊了其他的话题。    他们和过去一样,仍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却又有什么和过去不再一样。    比如,他们再也不会一起探讨,关于两人的未来。    未来,他们会有各自的现世安稳。    疗养院有规定探病的时间,到了时间,护士进来提醒病人家属该离开了。    温遇坚持亲自送苏子衿到门口。    两个人到门口后不久,苏子衿预约的出租车也到了。    “对了,青青,一直忘了恭喜你。”    苏子衿把箱子放在车子的后备箱,盖上,转过身。    嗯?    恭喜她什么?    温遇笑着,目光落在苏子衿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圈戒上,“慕先生已经跟你求婚了,是吗?恭喜你。我不得不承认,我之前对慕先生存在一定的偏见。我以为,像他那样身份,那样条件的人,必然不会轻易对一个女人动真心。但很显然,我错了。恭喜你,青青。也替我跟慕先生转告一声恭喜。”    夜色是最佳的掩护色。    白天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道出的恭喜,终于借着昏暗的夜色,敢于将之宣诸口。    恭喜你,我的小姑娘。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属于你的真正的幸福,哪怕,你的幸福,不再与我有关。    “谢谢,温大哥。你也是。洛探员……”    “上车。别让司机久等。”    他跟之前一样,苏子衿只要一提及洛简书,温遇就转移话题。    苏子衿比谁都希望,温大哥能够早日放下对她的感情,不要再执着于他们的过去,却也比谁都更不适合,去劝些什么。    只怕,她今天这一句试探性的问话,都已是伤了他的心。    苏子衿一只手握在车把上,上车前,她转过身,用力地抱了抱坐在轮椅上的温遇,“温大哥,请你一定要幸福。”    然后,松开他,打开车门,弯腰钻进了车内。    谢谢你,温大哥。    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的给过生命的光亮。    谢谢你,曾经陪我度过的那些时光。    谢谢你,是我所做的一切。    今后,请你无论如何要幸福。    ……    入了秋之后,云城的天气一天天地凉了起来。    运着特种作战部队新兵的一辆辆绿皮军车,开在下着暴雨的陡峭的山路。    一辆白漆,中间印着红色十字架的救援车,跟在绿皮军车的后面。    “哎!好可惜啊!为什么要下雨啊!如果不下雨,这些绿皮军车上的遮雨布肯定不会被盖上,那我就可以尽情地欣赏我的兵哥哥们英俊、帅气的脸庞,近距离地感受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而不是,只能看着载着我一辆辆小狼狗的军车生生地从我的面前开过,嘤嘤嘤。”    救援车上,刚刚从医学院毕业没多久的年轻护士袁文文趴在车窗边上,望雨兴叹。    想当初,她可是为了这一车车的小狼狗们,才毅然决然地决定投身于西南军区医疗事业的发展中来的好么!    好么,她为了她的小狼狗们,不畏艰险,不辞万里地来了。    结果,她连狗毛都没看见!    这真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噗嗤。”    “噗嗤。”    “……”    车内有其他从云城各大医院调来的护士,她们都是被所在的医院分配过来,下部队锻炼的。    原本,她们对于陌生的随队生活而有些紧张,此刻纷纷被袁文文夸张的语调给逗笑,心里对未知的部队生活也不再那么恐惧,相反,竟然也开始隐隐地期待起等会儿车子抵达目的地之后,那些士兵们下车时的情形。    纵然她们当中大部分人已经有男朋友,甚至不乏有老公孩子的,但是,不妨碍她们对男色的欣赏不是?    就连带队的医生,有着丰富随军救援经验的外科医生周晓峰,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他难得跟大家开玩笑道,“袁护士请放心,这部队什么都缺,就小狼狗不缺。等到了驻扎地,我们救援队要负责发放随军的医疗物资,到时候我带着你,每个营帐,挨个走一遍,让你一次看个够,如何?”    袁文文眼睛闪闪发亮,“周医生,真的吗?哎呀,那多不好意思,万一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在换衣服肿么办?妈呀,人鱼线,公狗腰……想想就很期待!”    周晓峰:“……”    姑娘,你想多了。    士兵们的生活作息都是有严格的规定,怎么可能在明知道要领取军用医疗物资的时候在营帐里换衣服!    “周医生,你当初是为什要当随军医生啊?随军医生应该很辛苦?比如说像今天这种天气,山路颠簸就不说了,等会儿到了目的地,指不定得会被淋成落汤鸡。我们是被医院发配来,没办法,您呢?您是图什么啊?”    也许是队长周晓峰没了面试那天的严肃,有护士大着胆子问道。    救援车上,一共有两名外科医生,一名麻醉医生,一位医生助理,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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