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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小白菜地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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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府。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悄悄的进了屋子,爬上挂着风景画的墙头, 争先恐后的洒满屋子的每个角落。案上的两排蜡烛早已经软成红泥, 独留一盏镂空雕花的香炉还燃着安神香, 淡青色的烟雾徐徐的升起, 盘旋在半空。    红木芯的床榻旁边,半寸被角垂在地上,傅青怀里抱着枕头, 睡得四仰八叉, 嘴边还流下几缕晶莹的不明液体, 正睡得酣甜。忽听房门“轰隆”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俏生生的丫鬟,急急忙忙的从外头进来。见傅青还躺在床上睡着, 赶忙的走上前去,将帐帘往边上一拉, 急唤道:    “二爷!二爷!快醒一醒啊!二爷!老夫人找你过去问话呢,二爷!”    傅青觉得耳边聒噪,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拽着被子将耳朵捂住, 嚷嚷道:“吵什么吵?这什么时辰了啊?”    “二爷, 已经辰时了啊!”小丫鬟说着, 上手拽着被角,急得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 “二爷快些起来!老夫人跟夫人在上房等着呢!可别去太晚了, 回头夫人可是要怪罪的!”    傅青一听现在才辰时, 原本才要起身,又轰隆一声倒了下去,摆了摆手,随意道:“起开起开,我在国公府都是巳时才起身的,没理由回了自个儿家里,还要起得早些!你去上房同老夫人和夫人说,就说我身子不爽利,晚些再去请安!”    小丫鬟哪里肯听,还要上来扯被子,傅青便恼了,一骨碌爬起来,横着眉毛就要骂人。忽见来人是身边亲近的丫鬟,而且生得娇美,一时也骂不下去。遂坐起身,揉了揉眉心,问道:“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府上也没来什么客人,让我起这么早作甚?后院着火啦?进贼了?厨房被人炸了?”    “不是的,二爷。”小丫鬟摇了摇头,将帐子挂起来,又走到衣柜前,找出了一身干净衣裳,这才道:“奴婢听上房的姐姐们说,老夫人不知怎的,想起长房老爷了。这才要派人去请大爷过去,哪知下人去了许久都没将人请过来。一问才知大爷昨个一宿都没有回来!”    傅青心里突然一个咯噔,翻身下了床,一边捞起靴子穿上,一边抬头问道:“我不是吩咐过了,就说翰林院有事儿,留住了堂兄。下面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干什么吃的!”    说着,就站起身来,小丫鬟连忙凑过去,替他将前胸的细带子系好。又从屏风上取来镶宝石的腰带过来,闻声便道:“二爷莫要生气,您这一天到晚跟在明小侯爷身边转悠,不时常在府里走动。这下人专会看人脸色,这个家到底是由老夫人掌着。老夫人喜欢谁,下人就眼巴巴的过去恭维着。”    “说到底还是下人办事不力,关老夫人什么事?”    小丫鬟一面替傅青挂荷包,一面暗暗观察他的脸色。见傅青也没生气,便从旁撺掇道:“二爷,奴婢伺候您这么长时间了,最是忠心耿耿。先前大爷没回来,老夫人每日都挂念着。如今回来了,更是满心扑在大爷身上。您都不知道府上是怎么传的,竟然都说傅家只有大爷才是嫡出的公子。这不,都不把您这位二爷放在心上了。二爷,您好歹也争一争!”    闻言,傅青拧着眉头,不悦道:“一点正事儿都办不好,竟都学着嚼舌根子!那是我堂兄,又不是别人!我为何要同他争?我巴不得他过得比谁都好!”    “二爷这话说的,亲兄弟还会阋墙。何况还不是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谁知道大爷这回回来,是不是要夺家产的。二爷,您可别忘了,这傅家的家产,可都捏在老夫人手里头呢!您若是不争一争,以后在傅家哪里还有您的位置!奴婢都是替您着想啊!”    傅青一听,眉头皱紧,冷眼瞥了丫鬟一眼。这丫鬟吓了一大跳,赔着笑脸往傅青身上贴。她穿了一身水粉色的纱裙,胸前丰满圆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往傅青胳膊上蹭了蹭,娇声道:“二爷,奴婢可都是为您着想啊。奴婢是您房里的人,日后您顺心如意了,奴婢才能过得好……”    “滚开!”傅青二话不说,一把将这丫鬟推倒在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以前竟然瞧不出来,你居然是爱在背地里嚼舌根的!你若说旁人便罢了,居然还在我面前,说我堂兄的坏话!谁教你过来说的?”    小丫鬟摔倒在地,一见傅青动怒,赶忙跪在地上直哭,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嗒嗒砸在地上。    “天地良心啊,二爷!奴婢可都是为您着想!人心隔着肚皮,你把大爷当亲哥哥,大爷可把你当亲弟弟看?他若是有半点为您着想。就该替您在翰林院也谋个一官半职的!上回去咸州,大爷自己要当不忠不义之人便罢了,还非将您也给带上。您都不知道外头怎么说您的!”    傅青被气笑了,手指着小丫鬟,问道:“来来,你给我说说,外头都是怎么说我的?”    小丫鬟一听,觉得有戏,擦了擦眼泪,立马道:“外头都说您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天天在家只知道吃喝玩乐,到处惹事。还说您连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大爷。还说您就算是傅家的嫡系又怎么样,什么好事儿都落不到您身上。就连同安平县主订亲,也都是紧着大爷来。纵是大爷看不上安平县主,也落不到您的头上!”    “胡说!”    小丫鬟道:“奴婢也说他们胡说,可偏偏没人信。大爷就是仗着讨老夫人喜欢,这才事事压您一头……”    哪知傅青却道:“我是说,你在胡说!外头传得不假,我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都是真的!谁跟你说堂兄没替我谋官职了?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我会哪一个?我还不得一把火把翰林院烧了!”    顿了顿,他犹不解气,一脚将丫鬟踹倒,咬牙道:“谁准许你们背后说安平县主闲话的?堂兄纵是同安平县主解除婚约了,也由不得你们在背后乱嚼舌根!来人啊!”    说着,傅青抬腿往门边走,对着外头唤道:“快来人啊!将这丫鬟给我卖给人伢子!”    “二爷,二爷!不要啊,二爷!”小丫鬟连忙抱着傅青的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二爷,奴婢可是您的通房丫鬟啊,您不能这么对奴婢,您不能啊!”    傅青一把将人甩开,嫌恶道:“你是我的通房丫鬟?我怎么不知道?谁给你脸了!赶紧的,把人带走!看得我脑仁疼!”    院里渐渐聚了一圈的下人,探着脑袋过来看热闹,傅青手指着地上的丫鬟,哼道:“都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以下犯上的下场!我平时不常回府,你们就想着奴大欺主了?索性今日我就说个清楚,你们都给我听清了。我的就是堂兄的,堂兄的还是堂兄的!别一天到晚在背后乱嚼舌根,傅家还轮不到奴婢做主!”    说着,他一甩衣袖,抬着下巴指了指底下站着的几个小丫鬟,“还有你们几个,不想被卖到勾栏院里,就好好干活。别穿红戴绿的,那粉鞋子谁让穿的?那衣服都给我穿好咯!别露胳膊露大腿的!”    傅青耍了一通威风,这才想起来要去上房给祖母请安。遂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往上房去,才走到院门口,就见外头跪着几个下人。仔细一瞧,竟全是伺候傅言的。    “二爷,老夫人和夫人在里头等着您呢,快请进来!”    傅青轻轻颌首,这才整了整衣裳,抬腿跨过门槛。一眼便瞧见祖母面色不愉,心里登时一个咯噔。这才换上笑脸,凑过身去,一躬到底,笑嘻嘻道:“孙儿见过祖母!祖母今个精神真好,回头孙儿带明珞过来给您请安!”    刘氏冷哼一声,道:“你别在这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你先前为何骤然同你堂兄去了咸州?他要跟安平县主解除婚约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傅青暗自咬了咬舌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连忙凑到刘氏旁边坐好,摇了摇她的胳膊,“祖母,堂兄回咸州肯定是有正经事要办啊!再者,强扭的瓜不甜,我跟明珞从小一块儿长大,您怎么不想着撮合撮合我跟明珞。怎么什么好事都让给堂兄?祖母偏心!”    刘氏戳了一下傅青的脑门,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道:“我到是想让你娶安平县主,可你也得争点气,好好跟你堂兄学学。别一天到晚跟公子哥们厮混。你自己看看,这满京城的名门望族,哪家敢把女儿嫁给你?指望着你给我生重孙,我看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入土了,都等不到那日咯!”    闻言,一旁静坐着喝茶的李氏插话道:“娘,您也别总这么说青儿。我瞧着青儿这些年大有长进。明小侯爷是什么身份的人,满京城有几个能同他相提并论的?还不是把咱们青儿当亲弟弟一样!倒是傅言啊,一声不吭就去了趟咸州,回来还擅自做主把亲事给退了。虽说是明小侯爷去圣上面前求的,可到底也是傅言他自己不愿意娶。”    刘氏一听,顿生不悦,道:“言儿自小就是个有主意儿的。他爹娘双双离世,往后婚姻大事,自然由我操持!眼下已经这样,再责怪他也无济于事。既然不喜欢那安平县主,回头你留意着,看看哪家姑娘生得标志,回头先把亲事给订了。”    李氏应是,对着傅青使了个眼色。傅青一脸茫然,如此,她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娘,我倒是替言儿物色了一个。我娘家的哥哥,膝下有位嫡次女,比青儿还小了半岁。生得标志,又十分懂规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按辈分也是言儿的表妹,亲上加亲,最是合适不过!”    闻言,傅青眨了眨眼睛,歪着头问道:“娘,你说的那个表妹,是琅沅吗?”    李氏笑道:“就是她,你小时候最喜欢带她出门放风筝了,你忘啦?”    “不行!”傅青一拍大腿,瞪着眼睛道:“配不上!”    刘氏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若你大伯还活着,官职比你舅舅的阶品还高一级。你堂兄怎的配不上琅沅了?”    傅青道:“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说,琅沅表妹配不上堂兄!堂兄生得那般俊逸,又文采风流、芝兰玉树。琅沅长相也就是周正些,皮肤也不算白,眼睛也小,一笑两颗大兔牙。还琴棋书画……她绣得鸳鸯戏水,我还以为是两只野鸭!跟堂兄哪里配了?哎!娘!你掐我做什么!”    李氏尴尬的笑了笑,狠狠瞪了傅青一眼,“别在背后诋毁你表妹,回头再敢去你舅舅家,看不打断你腿!”    “我就是实话实说,我本来也不喜欢去舅舅家……”    傅青见他娘还要掐他,赶忙往边上一跳,嚷嚷道:“反正就是不配!明珞生得这么漂亮,堂兄都不喜欢,何况是琅沅?娘,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你有空也管管我,你看我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个都快上房揭瓦了!”    刘氏想了想,觉得傅青说得有理。亲上加亲固然好,可二人也得互相喜欢才是。只是不知自家长孙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遂问道:“听你说得头头是道的,那你说说,你堂兄喜欢什么样的?”    傅青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就阿朝那样的,堂兄就特别喜欢!”    “阿朝是谁?”    李氏从旁解释道:“娘,就是收养言儿的那户人家的大小姐。先前也来了京城,我还同你提起过呢!”    刘氏道:“哦,那个赵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多置备些礼送过去。”    “都置办妥当了,您就放心。只是赵家是商贾之家,那赵家的大小姐生得的确标志,可怎么说也是言儿名义上的继妹。抛开这层不提,商贾之家同咱们这种书香门第,倒是不配的。”    “哪里不配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堂兄自己喜欢不就成了。”傅青撇了撇嘴,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娘!我才是您儿子,您也关心关心我的婚姻大事!别总把手伸到堂兄那里去!”    李氏斥道:“你懂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别乱插嘴!”    傅青没吭声,想着堂兄受伤的事儿祖母还不知道。遂想着法子瞒着,只说傅言将亲事退了之后,怕被责怪,在外头住了一宿没敢回来。    刘氏听了,赶忙催着傅青将人请回来,生怕傅言在外头吃苦头。闻言,傅青暗暗撇了撇嘴,心想:你要是知道堂兄退亲的全过程,怕是连坐都坐不住了。    当下拱了拱手,这才要告退。走至门槛时,被李氏出声唤住。    李氏压低声音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连点心眼都不长?娘想要将你表妹许给傅言,还不是为了你好?”    傅青蹙眉道:“为我好什么?您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别在祖母跟前乱点鸳鸯谱。堂兄已经够可怜的了,求求你饶了他!他喜欢谁,日后就娶谁,您管这么多做什么!”    李氏一听,恨铁不成钢的一把拧着傅青的耳朵,斥道:“就你跟他感情好!也难怪你爹不喜欢你,你哪点讨人喜欢了?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才懒得管你!滚回院子里好好反省,今个都不准出府玩了,好好把书背一背!回头你爹考你,你若答不上来,又得挨骂!”    “哎呦,哎呦!祖母!我娘她打我!祖母!”傅青边嚷嚷,边死劲揉了揉耳朵,无所谓道:“我从小到大就这样,您要是看不惯我,把我打死啊!你把我打死了,保管以后没人气你跟爹了!”    “你!来人啊!把二爷给我关回院子里,不许放他出来!”    傅青一听,赶忙往后跳了几步,道:“哎!都不许碰我!祖母让我接堂兄回来。我得赶紧去!没空在这闲待着!”    他转过脸来,冲着李氏挤了挤眼睛,眼底抑着几丝失落,脸上却笑着:“娘,您也别生气了。我今晚不回来,我滚去国公府待两日。你若是想我了,让下人递个信,我立马再滚回来!”    说着,傅青一溜烟的往外头跑,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气得李氏在院里捶胸顿足,恨不得就没有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傅青带着小厮出了傅府的大门,琢磨着先去国公府转转,回头再去接傅言。也让傅言在赵汐朝那里多待一会儿。哪知乘了马车去了国公府,敲了几回大门也没个人应。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才有个下人打开门,一见来人是傅青,立马要将门关上。傅青眼疾手快,一把将脚横在门缝里,横着眉毛道:“眼瞎吗?不认得我是谁了?”    那下人生怕夹伤了傅公子,遂为难道:“请傅公子见谅,不是小的不让您进。是主子吩咐的,小的也不敢不听啊!”    傅青歪头问道:“谁?你家小侯爷还是县主?”    “是安平县主!”    “哦……明珞说的啊,那就好,那就好……”傅青点了点头,趁着那下人没注意,一扭身进去了。    “哎呦!傅公子啊!您怎么进去了啊!”    傅青拍了拍衣摆,昂首阔步的往前走,向后面摆了摆手,得意洋洋道:“不关你的事儿,回头我就说是翻墙进来的!”    轻车熟路的摸到明连房里,傅青蹑手蹑脚的将门推开,搓着两手正要吓他一下,鼻尖猛的传来一阵强烈的苦药味儿。他被呛得捂住鼻子咳嗽一阵,抬步往屋里走。入眼就见明连合着一身白色里衣,虚倚在床边,手里端着碗,里头乌漆麻黑的药汤,隔得老远都能闻着味儿。    明连抬眼皮瞥了傅青一眼,捏着汤匙搅了搅药汤,淡淡道:“你胆子到也大。你堂兄前脚才同国公府退了亲事,你后脚就敢过来。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罢。”    “知道知道,我知道!”傅青腆着脸,自己搬了个凳子过去坐,眼睛瞥着明连手里的药碗,巴巴道:“你怎么又要喝药啊!”    明连似笑非笑道:“还不是让你堂兄给气的,你以为我想喝么?”他说着,随手将药汤倒在了手边的花盆里。    “你怎么将药给倒了啊!你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喝了这么多年了,你瞧我病好了么?”明连回道,不知是嘲讽旁人,还是嘲讽自己,“我这副身子,想来也是好不了了的。圣上听闻我要做主替明珞把这亲事给退了。说什么要补偿明国公府,还要选位公主下嫁于我。”    傅青惊讶道:“那是好事儿啊!哪位公主啊?长得漂亮吗?”    明连瞥他一眼,淡淡道:“既知这病好不了,又何必耽误旁人呢!”他攥紧拳头,缩在宽袖里,声音又轻又缓,“我这辈子最放不下的便是明珞了。说来也可笑,明珞喜欢的人,不喜欢她,而我喜欢的……”    话音戛然而止,明连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没有喜欢的。”    傅青抿唇道:“明连,你别这样。天底下有这么多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何况,还有宫里的那么多太医,你千万别弃疗啊!”    “……但愿。”    待傅青从国公府转了出来,见天色已经晚了下来,再不去接傅言,怕祖母再等急了。赶忙催促着马夫赶至赵府。一路上脑中反反复复都是明连消瘦的侧脸。    由着下人带路,傅青很快便到了赵汐朝的院子里。一进门就见自家堂兄在床上坐着,眉梢眼角皆是笑意。而赵汐朝就坐在床边上,手里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吹凉了往傅言嘴边送。    同样都是喝药,明连那里形单影只,傅言这里就是红袖添香。    傅青突然沉默了,示意下人噤声,这才随意拖了把椅子过来坐。轻轻咳嗽一声,酸道:“你们俩好恩爱啊,跟新婚小夫妻似的。”    赵汐朝红着脸嗔道:“你别乱说话,回头让你大哥打你!”顿了顿,她疑惑道:“你来这做什么?”    “祖母知道堂兄昨晚一夜都没回去,硬是催着我过来接人。我就过来了啊,连晚饭都没吃呢!”说着,傅青挠了挠头,明知道说这话不合时宜,可还是忍不住道:“你们这倒好了,郎情妾意的。就可怜了明连和明珞,没爹没娘……”    傅言闻言抬起头来,淡淡道:“我也没爹没娘了,我就不可怜么?”    赵汐朝一听,心疼的摸了摸傅言的侧脸,温声道:“不可怜,不可怜,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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