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回忆杀.金丝雀吃了猫
“没多余的了。”声线悦耳,如潺潺流水。 是宋猷烈。 什么是多余的了?这家伙又在和她说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 皱起眉头。 宋猷烈晃了晃皮夹,说:“来之前,里面就只有一百美元和三美元,我把其中一美元用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上,我还得接我朋友回去,到时需要再用掉两美元,放进募捐箱里的一百美元是我目前仅有的全部财产,所以,没多余的了。” 原来没多余的就是这个,她又没有和他讨要。 抿着嘴。 “走。”他朝她伸出手。 松下的眉头又皱起:“宋猷烈,你想干什么?” “待会,你会用掉我皮夹仅剩下的两美元之一。”他一本正经说着,“换言之,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就差一点,募捐箱往地上一丢,把手交到等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上,不问为什么,就只跟着他。 去世界尽头也好,前往荒无人烟地带,冰川沼泽也无所谓。 但,直觉告知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在他面前会变得傻乎乎的,继而,忘记自己是戈樾琇,忘记宋猷烈是贺烟最为引以为豪的宝物。 看了一下表,板着脸:“可怎么办,宋猷烈我还有十三分钟才离开。” 戈樾琇心里是这样想的,宋猷烈如果在一边等她十三分钟她会考虑跟他回去,毕竟“宋猷烈来接戈樾琇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可宋猷烈说了,这个区域半个小时才有一趟开往比弗利的公车,这时间点他们从这里步行到公车站时间刚刚好,错过的话就意味只能再花半小时。 末了,他语气黯然:“不是我不想等你,你也知道的,我时间有限。” 是的,是的,她知道的。 戈鸿煊对宋猷烈十分苛刻,他都要变成一个学习机器。 而且,他说了,不是他不想等她。 最后一秒,戈樾琇还是缩回了手。 万一,万一宋猷烈是装得呢?装做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让她心软,让她轻易在他面前妥协。 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自己回去。”冷冷说着。 宋猷烈脸转向一边,问:“你是和菲奥娜一起来的吗?” 顺着宋猷烈的视线,一起来到这个区域做任务的日裔女孩正站在她身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冲着女孩看宋猷烈的痴迷表情,戈樾琇就知道麻烦来了。 果然。 日裔女孩逮到插话的机会,身体挡在她和宋猷烈之间,语气激动:“是的,是的,我和菲奥娜一起来的,同学,你刚刚的行为太有爱了,难得的是,你还长得这么好看,我发誓,你是我看过最好看的人,在这之前是帕丁森,罗伯特.帕丁森,他是我偶像,之前我从不认为会有人比他好看,我……” 日裔女孩的话被宋猷烈示意安静的手势打断。 OK,OK,明白,一副恨不能停止呼吸的状态来回应眼中比她的偶像更好看的男孩。 宋猷烈从戈樾琇手中接走募捐箱,把募捐箱叠在日裔女孩的募捐箱上。 女孩看着宋猷烈的脸发呆,因为比偶像还好看的男孩笑了,这笑容是冲着她的。 “很高兴见到你,也很荣幸你把我和你偶像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笑容加深,柔声问到,“接下来,你能代替我朋友完成剩下的十三分钟吗?” 女孩点头。 似觉得点头还不足以表达出她的诚意,一边点头,嘴里一个劲儿说当然可以,再一个劲儿补充,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朝女孩丢下一句“再见”,不由分说,宋猷烈拉起她的手。 说不清是宋猷烈力气大,还是其实一双脚已是蠢蠢欲动着,脚步跟随着他,眼睛紧紧盯那紧握着自己的手。 分明,那是一双大人的手。 什么时候,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有了一双大人的手了? 那双手正紧紧扣住她手腕。 抬起头,临近中午,视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开阔角度被缓缓拉开,拉开至无边无际,他逆着风向,回过头来,额头上的头发在太阳底下泽泽发亮。 风把他的声音送至她耳畔:“戈樾琇,快点。” 戈樾琇,快点,在无边无际的世界回荡着。 脚步听从于他,跟随着他的节奏。 鞋底牢牢钉在地面上,一蹬,大步迈开朝着天空的方向,奔跑。 奔跑中,风卷起她长长的发,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愉悦忽然而至。 那一刻,不再纠结于是否丢脸,不再纠结于她是否还是以前的戈樾琇。 跟随着他,用尽全力去奔跑。 他们是最后一秒上了公车。 前脚刚上车,后脚就传来关门声,不约而同,两人相视一笑。 拉着她一直往后走,他们坐在最后排的车位上,她坐在临窗位置,他挨着她坐着。 后排车座就只坐着他们两个人。 与其说这是一辆公车,倒不如说是一趟观光巴士。 巴士途经都是好莱坞著名景点路线,巴士坐着的大多数是游客。 游客们专注于街景,本地居民刷手机的刷手机,听音乐的听音乐。 一动也不动坐在后排车位上的她和他成了这趟车上格格不入的两个人。 这还是戈樾琇第一次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只经过一站新奇劲就荡然无存,看了一眼还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想着,宋猷烈也许是忘了松开她的手。 这次,那双手给予了戈樾琇更加强烈的意识: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在快速成长着。 牢握自己手时,手力道强悍;奔跑时,腿部力量结实。 置身于人潮中,十五岁的少年个头也不输以强壮体魄著称的西方人,拉着她的手,一一越过那些人。 最后,把她强行扯进车里。 就是这双手把她带上了这趟车。 陌生的环境里,在流动的街景中,戈樾琇心里泛起淡淡欢喜。 这种欢喜和奔跑时的愉悦又有所不同,如果说奔跑时的愉悦是自由的风帆,那这一刻,手拉手坐在后排上的淡淡欢喜就是静谧港湾。 悄悄抬起眼眸。 直直撞上那束视线。 也不避让,他瞅着她。 在那束视线下,心里忽然间紧张了起来。 看什么看?不许看! 他朝她越靠越近,她则一动也不动,心里模糊想着,他这是要亲她吗? “不,这不可能,这里是公共场所。”一个声音做出如是反驳。 直到他的唇贴上她的唇,戈樾琇才意识找宋猷烈这是想亲她。 别开脸,一颗心砰砰跳着,低声和他说这里是公共场合。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人会去注意最后一排座位的乘客都在做什么。”他和她说。 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目光投向车窗。 “不会被发现的。”他和她耳语着。 “什……什么?”声音结结巴巴的。 “不会有人发现我在吻你。”他的声线几乎是贴着她耳廓,“戈樾琇,你看。” 状若被催眠,目光从前面乘客身上一一越过,像宋猷烈说的: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转过头来。 厚厚的阴影罩在她脸上,挡住了眼前所有视线,贴在她微微抖动的唇瓣上,稍作停顿,把两片唇瓣如数含住,不是不想躲开,而是少年单手撑住她后颈部,这个位置很难让她有足够的空间去挣扎。 逐渐,睁得大大的双眼慢慢磕上。 就这样,在陌生环境中,在一趟公车后车座上,当着全车厢乘客,她稀里糊涂接受了他的吻。 这算是一种别样的体会。 但只能仅限于亲吻。 把他的手企图想从她衣摆下进入时,她阻止了他,他还想再尝试,嘴里做出抗议别……他没再更进一步。 车停下,他放开她,她一半身体软软倚在他肩膀上。 这一站上车地是一名短发女孩。 短发女子往车后座看一眼,冲他们露齿一笑,找了座位坐下。 “戈樾琇,我猜,我们被逮到了。”宋猷烈和她说。 “别胡说八道。”她驳斥到。 他放开她的第一时间,车厢里的人还是她之前看到的样子,没人关心后排车座。 车厢乘客不多,算上刚刚上车的短发女子就九个人。 “问题就出在刚上车的乘客身上。”他再次以耳语传达,“那位是先看你的。” 这是什么话,就不能先看她吗? “我还猜,这位乘客曾经也干过和我们刚刚干过的事情,为了证实坐在最后一排车位的两位乘客是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眼睛直接去找那位女乘客,女乘客给出确切答案,得意一笑,两位同学,我知道你们刚刚都做了些什么,这事我以前也干过。”宋猷烈一一道来。 “这样的话我也能能编。”没好气说。 宋猷烈不再说话。 片刻。 戈樾琇忍不住和宋猷烈讨起说法:“为什么要在女乘客身上找答案,就不能在男乘客身上找答案吗?” 宋猷烈手指向一个方向。 顺着宋猷烈手指方向,戈樾琇看到车厢上方的小镜子,镜子里映着她和宋猷烈两人的模样。 镜子里,她脸色潮红,双唇呈现出不同于往日的红润光泽,而他……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又气又恼,戈樾琇不打算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当然,还有他。 “戈樾琇。” 懒得去回应他。 他继续和她耳语:“穿灰色风衣的女士,我猜她是去赴情人的约会。” 又在胡说八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女士是一名家庭主妇,是邻居口中好妈妈好妻子的角色,安份低调,把自己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周一,大采购时间,孩子去上学,丈夫去上班了,她带上环保袋前往距离家比较远的大超市,大超市周一的打折商品比较多。” “和往常一样出门,遇到的邻居都不知道她灰色风衣里穿着红裙子,刻意被隐藏在灰色风衣下的红裙子是穿给情人看的。” “好几次,红裙子从风衣里露出裙摆,最开始几次她还会小心翼翼把裙摆藏起来,巴士逐渐远离居住区域,车上都是陌生面孔,鲜艳的裙摆从风衣露出来时,她也懒得去掩饰,一门心思等着情人的电话。” 不知不觉,思绪跟随着宋猷烈的那番话。 车厢里就只有一位穿灰色风衣的女士,风衣里有一撮酒红色裙摆露了出来,那位女士正在对着手里的电话发呆。 除去那撮红色裙摆,从发型到风衣款式乃至鞋子都是中规中矩的,还真像宋猷烈说的那样,那位女士给人感觉是:那会是一位好妈妈,好妻子。 但,那说明不了什么。 说不定穿上红裙子是因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对着手机发呆是在想事情。 那位女士的手机响起了。 看了周遭一眼,那位女士才接起手机。 下一站,那位女士下车了。 巴士门关上时,透过车窗,戈樾琇看到那位女士和一名穿军绿色衬衫男子一前一后往一个方向走去,咋一看,还以为那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 是不是素不相识的人不得而知,那缕从灰色风衣滑落出来的红色裙摆在风里招摇着,很醒目。 目光从车窗外的世界拉离,直直看着前方。 还有四站就抵达他们居住的区域。 戈樾琇问宋猷烈有趣吗? 通过一个陌生人的衣着举止去揣测这个人的生活。 “不,无趣得很,”声线似远又近,“有趣的是最后那排座位,这也是很容易被人们忽略的一个位置,大部分人庸庸碌碌,不讲究图方便,只有在没座位时才会注意到后面车位。所以他们不会发现到最后一排车位的有趣之处,” “坐在最后一排车位有趣之处在于,你可以看到前面的人都在做什么,而坐在前面的人不会知道你在做什么,中规中矩坐着也好,朝那些人竖起中指也好,他们都不知道,你亲吻了和你一起上车的女孩,他们也不知道。” 嗯,有趣的是,你在最后一排车座位上亲吻了和你上车的女孩,他们也不知道。 “宋猷烈。”冷冷说着。 “生气了?” “你下车。” 宋猷烈比戈樾琇晚三十五分钟回家。 在宋猷烈回来时戈樾琇正在接受一干人等的轮番轰炸,其原因是在社区活动中心的洁洁迟迟等不来她,打她电话不通,又从日裔女孩口中得知她被一名漂亮男孩接走。 这还了得。 接走她的漂亮男孩是谁?身份年龄等等等等,必须得水落石出。 即使日裔女孩描述的特征听在这些人耳朵里都有似曾相识感,但没人把他和刚进门的宋猷烈联系在一起。 即使宋猷烈出现在他们面前,也穿着一双米色球鞋。 那些人围着戈樾琇询问这询问那时,宋猷烈就安静站在贺烟身边。 隔着几层人,他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 这又何尝不是坐在最好一排车位上呢,就只有坐在最后一排车位上的人知道发生什么。 戈樾琇心里是知道的,说坐在最后一排车位有趣的少年让她不安,那种不安在提醒着她要和他保持距离。 但让他下了那趟公车时,她就后悔了。 盛夏中午时分的路面温度高得吓人,烈日炎炎,路上行走的人寥寥可数,宋猷烈皮夹里一分钱也没有。 还好回来了。 可是呢,当那些人围着她,非要从她口中知道接走她的漂亮男孩是谁时,他就安安静静站在一边,这让她又心里恼恨开了。 要知道,这些都是他惹出来的。 气呼呼冲那些人乱吼一通:“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得逞了,我以后会和他保持距离!” SN能源继承人被有着漂亮脸蛋的洛杉矶痞子伤透心了,还好她幡然悔悟,发誓要和漂亮的洛杉矶痞子一刀两断被盖棺论定。 当晚,戈樾琇气呼呼打开宋猷烈的房间门。 这事她已经好久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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