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杀死他，拯救他

    四目相对, 赵清写缓缓地抠出了一个问号。

    什么情况？

    天、天上掉下个好大儿？

    未完全散去的酒精作祟，赵清写没有很好地控制住面部表情。

    林间羽本来都准备打个招呼然后提书包走人了，见对面的女人神色实在与平常不同, 他忍不住站直身子，上下把自己打量了一遍，然后低声问道：“我今天有哪里不对吗？”

    赵清写快速眨了几下眼, “没有。”

    闻言, 林间羽也没再多话。只是错开视线的时候, 他多看了几眼被赵清写拿着的法杖。

    嘴巴动了动，他好像想问什么，不过似乎两人之间原本的关系并不属于亲密无间, 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直接扭身钻进卧室。

    “咔嗒”。

    清晰的落锁声传来，赵清写望着被快速关上的主卧门, 那股和“信任”左右互搏的“警惕”之情才缓缓散去。

    “看样子，他没认出我们？”

    赵清写在心底和法杖快速交流。

    “还有，他现在的样子不是鬼怪。”法杖肯定地嘀咕，“就是普通男初中生, 可以一棍儿敲没的那种。”

    之前的混合本里, 它被林间羽和副本规则双双制裁, 又是和赵清写隔绝联系，又是眼睁睁地看着赵清写一个人被胖揍它却难以提供治疗, 最重要的是这人莫名其妙发表的一番黑化病娇言论。

    法杖因此不爽这个小子很久了。

    毫无疑问，只要现在的最终任务是解决林间羽然后离开副本，赵清写一声“做掉他”, 它立刻就会屁颠屁颠地“遵命”然后飞上去就是一头槌。

    不过赵清写显然不会这么安排。

    “现在这个副本情况, 我虽然保持原来的外貌没有变化, 但身份成了林间羽的母亲。”赵清写查看下依旧空空如也的面板，“或许任务像《重返校园》里一样，需要玩家自行触发？”

    赵清写在家里又四处转悠了几圈，然而面板依旧干净。她最后尝试性地来到大门边，正要将手指搭上门锁时。

    【当前时间段禁止玩家外出】

    面板红光闪烁，弹出警告。

    不给出，行。

    出去探索地图的计划也破灭，赵清写权衡几许是否要去主卧碰碰运气，片刻后放弃想法。

    “这个副本，似乎不能按照之前的通关经验去过。”

    虽然没有任何提示，但赵清写依旧敏锐地察觉到关卡的特殊性。

    “所以你选择……？”

    赵清写走回次卧，被子一卷盖过脑袋，“睡大觉。”

    法杖：“？”

    床铺上的女子很快沉沉睡去，法杖原地石化后飘了一会儿，任命地把赵清写脑袋上的被角拱下，自己尽职尽责地靠在床头，为她守夜，警惕四周。

    翌日，大太阳都晒屁股了，赵清写才缓缓转醒。

    尽管昨天传送进来后紧急抢救了下，但宿醉后的脑袋依旧不太舒服。

    赵清写眼神朦胧，边晃晃悠悠吸杖，边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昨晚没有鬼也没有人来骚扰。

    是个比现世还现世的平安夜。

    饶是现实世界里，怎么着还都得小心下半夜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小偷来。

    早晨十点半，洗漱完毕的赵清写看到乱成一团的餐桌被人简单收拾了下，桌上摆了一小袋面包和一杯已经凉掉了的豆浆。

    赵清写挑眉，“真成妈妈的好大儿了。”

    这个原本实力强的能当混合本BOSS的小子，现在却像是转了性似的，乖巧又懂事。

    如果不是考虑到《梦眼之蚀》副本没有“度假本”一说，赵清写还是比较愿意以一个平和的心态去接受。

    面包口感一般，赵清写翻过包装袋，果不其然发现是超市临近过期的打折食物。

    赵清写瞥了眼还未收拾的垃圾桶，大胆推测这个其实是林间羽挑选的食物。

    “看来这个家的经济状况有点令人担忧。”

    赵清写摇摇头，“或者说，这位母亲的行为举止有点令人担忧。”

    虽然只和林间羽打了一个照面，但赵清写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不难看出，貌似在这段家庭关系里，是林间羽一直在习惯性地照顾她。

    和儿子相比，她这个当妈的很有点像大龄颓废咸鱼女青年。

    赵清写没忘记昨晚进门时，林间羽那身白白净净的整洁校服。

    大概对于还在上学的娃子来说，只能在顽强独自生长的时候，记得见缝插针抽个空打理下妈妈。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一段让人泪目的励志故事。

    说到这个……林间羽他爹呢？

    赵清写指骨轻扣脑门，但是大脑没有任何记忆，果断站起身。

    在发现自己现在还被困在这个家出不去后，她开始掘地三尺“找老公”。

    然而家里实在脏乱差，赵清写想找线索都难以下脚。

    关于是否要进行大扫除，赵清写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

    因为要是原本的“林间羽母亲”的壳子，估计多半是会放任自流，等自家崽子啥时候有空啥时候让他来处理。

    要是现在她突然卖力清扫，可能会被认为是“不符性格”。

    未知副本类型的情况下，她要考虑自己如果做出十分明显的异常举动，是否会被副本判定违规，或是激起BOSS的警觉，然后恢复记忆，导致开局直接地狱难度。

    “或许可以折个中。”

    一番斟酌下来，赵清写决定不做太出格的事情——比如突然拎着菜刀砍人之类。反正很大一部分“突然转性”的行为也能很好地用其他理由解释。

    这么试探几次后，一旦赵清写发现游戏判定她任何行为都不会被认为是ooc，那她将会立刻“横扫谨慎，做回自我”。

    翻出口罩，赵清写撸起袖子加油干。

    为了更加轻松高效，同时也为了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实验，赵清写首次正式尝试异能力【幽狼】，化成半兽形态。

    毛绒的狼耳和狼尾随心灵活地摆动，赵清写发现副本中异能力和道具都能不受限制地使用。

    因为在上一个副本得到强化赐福，她的后肢力量和腰肢身段都比寻常的狼人要更强悍和柔软，后期要是战斗起来可以考虑朝这方面发展特技。

    毕竟，这个家还较为狭窄，赵清写切换成狼女形态后，飞扑跳跃都已经需要慎之又慎了，实在不宜再做出什么大动……作。

    赵清写朝空气随意一挥狼爪，无意间释放的宛如实质的爪痕冲击波将巨型垃圾袋“刺啦”划破个口子。

    赵清写：“……淦！”

    她刚打包好的垃圾！

    闻声赶来的法杖：“……焯！”

    它刚艰难绑着扫把扫好的地！

    看来玩家仍需努力练习。

    白天的屋子被阳光一照，更显出垃圾场似的模样。

    赵清写和法杖一起忙前忙后，总算清理出来一个看起来能住人的房子。

    “全是垃圾！没有线索！啊——！”

    赵清写痛苦地捂住酸痛的腰背，仰天长啸。

    “加油，还剩最后一个窝。”法杖感觉不到疲惫，很积极地用月牙尖尖戳赵清写的脑袋。

    因为出不了门，赵清写将垃圾全部打包扔在了门口。她跨过一地鼓鼓囊囊的黑袋子，走到她自己的次卧。

    林间羽的屋子被他锁上了门，赵清写进不去，不过估计里面应该会被自律的娃子收拾好。

    “哎，青春期的小男生，我懂，总是渴望拥有个人空间嘛。”

    赵清写故作高深地摇摇狼爪，大力轻松推开床，准备清扫地面。

    落满灰尘和杂物的地面露出，赵清写看到了一部掉在夹缝中的手机。

    “……”她对这个壳子的认知再度上升了一个档次。

    恢复成原身模样，赵清写顾不得打扫，灰头土脸地抱着手机坐到沙发上。

    原先她第一时间就想寻找手机便于查找线索，奈何没有记忆还又醉又晕，哪能想到手机会被扔到床后头。

    手机有些旧了，屏幕一角还有一点裂痕，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下摔的。

    略有些紧张地等待开机，明知自己是在参与副本的赵清写，不禁产生出一种窥探别人隐私的感觉。

    很快，她重新抬起头。

    大概是副本存心在这方面设置难度障碍，赵清写拿到的手机界面和内容都十分简单，且各种信息被删除了个大半。

    不过，细心挖掘的话还是有不少有趣发现。

    似乎鲜少与人打交道，手机的联系列表只有寥寥几人，其中一个草率地给了个“。”备注的，翻看信息可以发现前段时间有金钱转账的交易记录。

    但最近一段时间，一次打款记录也没有。

    剩余的聊天记录，就是和一个“胡伟业”，“胡总”，请了半天病假。

    赵清写查看日历，感觉找到了自己工作日当天还被游戏封在家里的原因。

    此外，就是“林间羽”的号码被特意标出了个唯一置顶。

    这么看来，这个“妈”还是爱他的。

    哪怕不是说当个宝一样捧在手心，但最起码，心里还是有他的。

    忽然间，手机震动。

    “胡总”打来了电话。

    望着陌生的名字，赵清写短暂地思考后，点击接听。

    一道粗鲁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出，“小林啊，怎么样？身体好点没？”

    “多谢胡总关心，我下午可以正常到班。”赵清写很快斟酌好恰当的言辞。

    “那就好。”

    很刻意地笑了几声，对面忽然放低声音，慢慢地道：“对了，小林，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赵清写一下子警惕起来。

    对过去记忆毫无印象的她顿了顿，显出纠结的样子放慢语速，“唔，我还不是很确定……”

    “行，没事，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

    不是错觉，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胡伟业的语气明显比之前重了几分，显然在利用自己老板的身份对员工施施压。

    “唉，我其实知道，最近大家压力都比较大，我作为公司老板，看到员工们这样也很心痛，所以我才尽可能地想为大家谋划。”

    他很重地叹了口长气，“小林，你的不容易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这次，我刚一艰难争取到了刘总那边的空，就第一时间想到你了。那个位置可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这个机会你可得认真考虑，好好把握住。毕竟……”

    他意味深长地低声敲打。

    “你还有孩子，不是吗？”

    赵清写面无表情地听完，嘴上老油条似的陪着当应声筒，言辞之间一片恳切的感动。

    对面似乎对她今天的态度十分满意，后面随意聊了几句时，语气一直笑呵呵的。

    挂断电话，赵清写很用力地从鼻孔里嗤了一声。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清写看了眼时间，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职业装，用熨斗妥帖收拾了下，穿戴整齐，顺利打开屋门。

    很好。

    游戏限制解除，地图拓展，正巧让她去看看那些新款NPC究竟是何方神圣。

    走出上了年头的单元楼，赵清写照常没有去公司的路线印象。

    不过，她的肌肉记忆指挥着她先推出了一辆稍显落魄的小电驴。

    到了这个时刻，和之前见到林间羽时的“信任感觉”相类似的潜意识传出，赵清写边用双眼记忆路线，边信马由缰似地随意拧着车把，于是很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

    赵清写将法杖项链朝衣领下理了理，依样画葫芦地继续保持这个方法，走到工位上后，旁边的女同事忽然探头过来，“林琪，你上午生病了？”

    这是林间羽母亲的名字？

    赵清写偏头，看到对方厚重镜片下的双眼里毫不掩饰的探究心思，听出了语气里也没有半分担忧和关切。

    她随意回了一句，“小问题，已经痊愈了。”

    然而女同事还没有收回脑袋的意思。

    两眼贼溜溜地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她突然压下嗓音，挤了挤眼，“话说，昨天胡总突然把你喊出去，是跟你说了什么呀？看你当时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咋回事儿啊？跟丽姐我说说呗，我还能帮你拿拿主意。”

    她甚至很用力地伸出胳膊捣了赵清写一下，眼里八卦的精光都快要从眼珠中凸出，“咱俩这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可不要因为不好意思张口就拒绝我哈。”

    故作热情，笑容虚伪，看起来倒很像是下一秒就会转头将这些当做乐子分享给其他同事。

    乍一听上去差不多的语气，令赵清写不免想到了小溪。

    只不过，本质上的想法还是千差万别，因此两人所引起的赵清写的观感，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尽管快要到上班时间了，但丽姐要是实在好奇，可以抓紧趁着这最后两分钟的时间去找胡总问问。”赵清写停下手上的事情，微微笑了，“120秒，用滚的方式过去的话，肯定是来得及的。”

    丽姐脸皮上的笑容一瞬间挂不住了。

    干薄的嘴皮子猛地朝下一撇，丽姐摆正回身体，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屁大点事也当个宝贝似的藏着掖着，不说就不说，搞得谁稀罕是的。”

    “确实，我屁大点的事也值得丽姐这么宝贝似的关心，看得出来您对八卦新闻十分来者不拒。”

    赵清写微侧过头，一双眸子像是听到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而瞪大了些许，更显得整个人的模样真诚又无辜，“就是不知道丽姐脑袋里装了那么多宝贝屁，还有没有空间塞其他维持人类大脑运转所需要的东西呢？”

    女人蜡黄的脸一下子被气成菊花，赵清写见好就收，乖巧地立刻开始工作。

    这副本里的NPC业务能力不行啊，三两句就破防了。

    肌肉记忆辅助赵清写完成任务，她于是借机分析了下“林琪”日常所需要的工作，趁机深入了解该公司。

    不过比较可惜，任务琐碎、杂乱、员工时不时还要紧急接收上级领导或是甲方“五彩斑斓的黑”的要求。

    赵清写一开始还留心从各个犄角旮里头翻找，后面直接麻木脸。

    实在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信息。

    到点打卡，没有通知加班，赵清写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副本里还打算噶她韭菜？想都别想。

    回到家中，又是一个崭新的大半天过去，诡异的是面板依旧安静如鸡。

    “这个副本不会是打算让我在这里模拟人生？”

    赵清写内心嘀咕，随手准备开门进屋，冷不防把站在过道正换鞋的人一个大力撞了个狗啃屎。

    赵清写：“……抱歉我儿。”

    林间羽一声不吭爬起来，看到赵清写时略有些诧异，“你今天回来那么早？”

    转开视线看清屋内后，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转变为震惊，“你打扫的？”

    “准点回家是我决心从今天开始培养的美德。”赵清写想了想补充道，“勤劳也是。”

    林间羽嘴角显而易见地抽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自觉地丢下书包走去厨房，“我去做饭。”

    虽然厨房杀手赵清写很想点餐，但她还是控制住了皮一下的欲望。

    两碗普通的西红柿蛋面被摆上桌，林间羽先解决完毕，却没有立刻像第一天晚上那样直接钻进卧室。

    他很有耐心地等赵清写吃完，主动收拾好后，才朝赵清写推过来一张纸。

    “从下一周开始，学校规定初三学生统一住宿，这是具体要求和需要家长签字的表单，你看下。”

    《天予初级中学初三年级学生住宿说明》

    看完规定费用和银行卡余额，赵清写捂胸。

    心好痛。

    低头签字的时候，赵清写忽然听到对面的少年不放心地叹气。

    “我如果住宿，那不出意外就只有周末才能回家。我不在的时候，你早餐要记得吃，晚餐不要老是点外卖，少喝点酒。”林间羽说道，“对身体不好，而且，外卖很贵。”

    最后一句尤为朴实无华。

    唠叨半天，结果林间羽说到最后，自己都动摇了，“算了，我还是向老师申请走读。反正能骑车，早点起床就行，我这几天上下学感觉还可以。”

    被孩子教育的赵清写本来一直嗯嗯点头，听到这忽然板起脸，“臭小子，今年就要中考了，住宿比走读能节约多少时间、你又能利用这个时间多背几个单词、几篇短文，自己好好想想。妈妈是大人，能照顾好自己。”

    可能最后一句有点戳到林间羽笑点，赵清写瞄到他极快地抿起嘴，憋住笑。

    被小看了！

    赵清写懒得和这个小屁孩计较，挥手把他轰进卧室，“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无论住宿还是走读，你只需要选最适合自己的那个就行，不用管其他人怎么说。”

    “比如。”

    赵清写忽然话锋一顿。

    “住宿时学习效率高，那我们就呆在学校；但你要是觉得在集体宿舍里受欺负了，被孤立了，而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的时候，那妈妈第一个支持你收拾小包袱跑路。”

    赵清写语速放得低缓。她替他整理好卷到手肘的校服外套，明亮的目光掠过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

    “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说出来，在妈妈这里你可以随便哭鼻子，不用害羞或是不好意思。只是妈妈会教你怎样把狗一棍打回去，所以哭完后要记得好好学，好好记。”

    赵清写抿唇笑了。

    她垂下胳膊，指尖擦过校服胸口上刻印着“初三10班林间羽”纹样的崭新铭牌。

    林间羽久久地伫立在原地没有出声，只深深地凝视着赵清写，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

    半晌后，他平静地吐出一口气。

    “妈，如果不是我一直坚定无神论，我这会儿可能已经开始怀疑你是不是被谁夺舍了。”

    他很快地弯了下眼睛，证明自己是在开玩笑，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一次，赵清写没有听到房门落锁的声响。

    脸上那份母亲式的温柔笑容散去，赵清写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模样。

    没有违反游戏规则的警告音。

    ——无论是“赵清写”还是“林琪”身份的发言，都是被副本所允许的。

    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刚这么想着，忽然，游戏面板久违地开始闪烁。

    赵清写立刻调出。

    然而。

    没有主线任务，没有支线内容，没有信息公示。

    她透明瑰丽的面板上，只有几行血淋淋的大字。

    【玩家赵清写，你已在本次副本中做出第一次灵魂的选择】

    【请注意，本次关卡为特殊副本，脱离方式未知，危险层级未知，玩家需自行探索】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蝴蝶扇动的翅膀也足以引起飓风】

    【不必紧张，不必匆忙】

    【请剖开你的心脏——】

    【推动这一切】

    【阻止这一切】

    【请审视你的灵魂——】

    【杀死他】

    【拯救他】

    作者有话说：

    ★昨晚好困忘记说了，QAQ，咱们为了剧情服务，为了剧情服务，不用太纠结，嘿嘿嘿

    然后就是，看到字数咩，俺到家了哈哈哈！（叉腰腰）可以多写了！零点也发出来了！（你这人）

    ooc：意为“不符合个性，预料不及”，常出现在角色扮演和同人文学中。OOC指某同人作品创作过程中，角色做出了不符合原著作品设定的行为举止，使其做出原角色不可能做出的行为。【摘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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