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又见黑袍人
见到血了, 那些百姓才知道,梁宴北是真敢动手的,而且下手还不轻,于是所有人的气势顿时蔫了,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 温禅看机会正好,便冷声道,“你们若是再闹事, 都会跟这人一样,若是老老实实待着,待本宫问清楚了, 自然会给你们最恰当的安排。” 他叫来身边的衙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衙役非常简洁的回答,“殿下,这是小谢大人安排的, 为了防止这些人散播病疫,每日都分发粮食和郎中查看, 但这些百姓却想冲出圈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皱起眉,“他们待着这里多久了?” “约有五六日。”衙役回答。 “还没有查出病因吗?” “没有。”衙役摇头,“听说小谢大人从金陵请来的司徒医师, 也对此无能为力。” 听此一言,百姓们又开始有些躁动,梁宴北扫去一眼,硬生生的把这躁动给压下去。 司徒舟兰都查不出来的病, 显然是十分棘手,若是再这样拖下去,百姓的暴动终会有镇不住的一天。 许是曾经做过皇帝,温禅总是不自觉的思虑这些事情,尽管这些事跟他并无关系。 只是眼下这情况暂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只得道,“本宫会想办法,但若是谁再敢违令往外冲,那就无需手下留情,先打的爬不起来再说。” 以暴制暴虽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是最有用的办法。 衙役们得了令,瞬间有了底气,纷纷应道,“是!” 梁宴北见他有模有样的安排,忍不住勾起笑容,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他认真处理事情的模样。 温禅道,“你们谁的病情比较严重,走上来让我看看。” 百姓们面面相觑,最后走来一位年纪较大的妇女,她头上抱着深色的布巾,裹得严严实实,低着头往温禅这边走。 待走到温禅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时,梁宴北出声道,“停下,站那就行了。” 妇女立即停步,颤颤巍巍的把头巾解开,“第一个是丁家姑娘,第二个就是我,得了这病已经有**天了。” 头巾接下之后,入目就是一片惊心的景象,只见妇女的整张脸连同脖子都已是乌黑的颜色,皱皮叠在一起,恍若糊在上面一样,异常丑陋。 不少人因此倒吸一口凉气,惊慌的议论起来。 那妇女听见这议论声,害怕的哭出声,“怎么办?怎么办?我会不会死?我还不想死啊!” 温禅的眉头皱得更紧,这样近距离一看,他觉得并不眼生,“既然是病,肯定会有病因,你有没有觉得身上什么地方不舒服?” 妇女摇头,“没有不舒坦的地方,就这些皮有时候摸着没知觉,不痛也不痒。” 真是怪病,温禅上辈子活了几十年,还从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你们派来的郎中根本就是庸医,什么都查不出,还把我们关在这里,不是让我们等死吗?!” 先前那被梁宴北敲破了头的男子又站出来嚷嚷,只见他简单把头用布条包起来,脸上的血胡乱擦了几把,神情还是如方才一般凶悍,只是这时多了几分忌惮。 梁宴北看向他,“我之前说错了,你不是脑壳硬,你是胆子硬,还没被我敲够?” 男子顿了一下,立即把嗓门提高,“我们要活命!自然不会受你们摆布!若是真到了病入膏肓之地,你们便撒手不管,我们岂不是白瞎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温禅有些生气,“我说过我会想办法。” “之前那个谢大人也是说会想办法?这一连几天根本不见人影!根本就是你们的骗局!”男子不依不饶。 经他一煽动,百姓们刚被镇住的情绪又涨起来,势头很猛,不少人跟着附和,每一句仿佛都很有道理。 温禅见此,心想这男子果然是鼓动百姓们暴动的罪魁祸首,方才就不应该拦着梁宴北,应该叫他直接把这男子给打晕才好。 眼下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起劲,梁宴北见情况不可控,转头又要去寻木棍,可刚走两步,那男子却一下扑了上来! 他见梁宴北转身的瞬间,便一下子上前抽出衙役的刀,飞快的朝温禅扑去,脸上带着诡异狰狞的笑。 温禅在男子扑来的瞬间看得非常清楚,男子大张的嘴中,竟有两颗比寻常人类都要尖利的牙齿,恍若野兽一般,露出个尖。 身体比思想反应要快,温禅身子往后一仰,想以此躲过男子的攻击,但是在这短短的一刹那,男子似乎看透了他的行动,竟直接转手挥刀横在左边,只要温禅躲避,脖子就会撞到刀刃上。 梁宴北听见身后有惊呼声时,已经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刀,直直的插中男子的脖子,强大的力道将他的身体冲击得摔倒在一旁,翻滚几圈才停下。 血液霎时大片涌出,男子也一动不动。 温禅惊魂未定,匆忙的后退好些步,退到梁宴北身边,转头朝刀刃飞来的方向看,就见斜方的数丈之外,那颗树叶稀少的树上,站着一个黑袍男子。 还是那日阻拦他们打开钟国义牢门的人,浑身黑袍,一张面具,悄无声息。 他那双在面具底下的黑眸还是淡无波澜,右手虚握间,那柄短弯刀又出现在他手中。 “是他!”温禅低声道,“他就是当时在革查府拦住我的人!” 这边已是一片动乱,百姓们被吓得连连后退,而衙役们也一拥将温禅挡住,生怕再有不怕死的冲上来攻击他。 梁宴北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再无动弹的男子,目光微沉,再朝黑袍人看去,同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温禅。 那黑袍人也与梁宴北对视良久,随后一转身,从树上跳下去,往林中跑去。 温禅一直好奇他的身份,此时又有梁宴北在身边,他道,“咱们追上去看看。” 梁宴北自然是有求必应,点点头攥着他的手就跟上去。 温禅其实跑得并不慢,但还是拖了梁宴北的后退,两人追进林子里时,就只能看见黑袍人的衣角一闪而过,他着急的一下子抱住梁宴北的脖子,“你用轻功!” 有生之年,温禅会主动抱上来,梁宴北心里一喜,忙顺势把人抱起来,脚尖一提,速度霎时间变快许多。 他就算是抱着温禅,轻功也相当厉害,慢慢追近了与黑袍人的距离。 往林子里追了仅一会儿,梁宴北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 他道,“他可能在这里杀人了。” 温禅一惊,忙问,“你这么知道?” 问题刚落下,梁宴北就停了,他轻轻把温禅放在地上,目光看着前方, 温禅也跟着看去,就见黑袍人也停下了,就站在一片空旷之地,而那地方却躺着几具尸体,血液还不断的往外涌,显然是刚刚杀死的。 男男女女都有,无一存活,黑袍人站在那些尸体中,如同无情的杀手。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温禅脱口问道。 原本还以为黑袍人一如既往的无视,谁知道他却开口了,声音清朗好听,让温禅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他们逃出来了。” 只一句话,温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人原本是关在那个木圈里的病人,但是因为方才的动乱让他们有了机会,从中逃了出来,不巧被黑袍人拦住。 按最简单的来理解,黑袍人杀了这些人,就是防止病情蔓延出去,这么说来,他难道是好人? 方才还救了他,温禅默默想,若是钟国义的人,绝对不会出手救他的。 那么此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梁宴北不说话,一双眼睛只静静的打量眼前的人,微微一眯。 “你……”温禅想了想,换一种委婉的方式问,“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黑袍人望着温禅,淡淡的开口,“那些人必须全部杀死。” “你是说那里的所有百姓?你知道这是什么病?”温禅追问。 “这不是病。”他道,“是妖法。”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深深看了温禅一眼,便一挥身上的黑袍,整个人隐在黑暗中,从两人面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温禅先是愣了一下,一股颤抖从心里涌出,若方才那黑袍人说的是真的,就说明,有妖再次来了京城。 可神归教不是被灭了吗?是不是又跟钟国义有关?钟文亭先前的自信,钟国义离奇的消失,再加上先前来宫中刺杀他的刺客尸体消失一事,又跟这些有联系吗? 再想得远一些,五月岛那个在青天白日里吸食人血的怪物,分明跟这些人有着一样的乌黑皱皮,难道都是同一种? 越想,温禅就越觉得心神不宁。 梁宴北见他出神,又捏住他的手,道,“那个人我好像认识。” 这话非常奏效,温禅一下子回神,“是谁?” 他沉吟一瞬,而后说,“我觉得非常眼熟,但却想不起到底是谁。” “你认识的人,难不成是金陵来的?会不会跟单柯或者是司徒舟兰有什么关系。” 他摇头,“我猜不出那人的身份,不好下判断,只觉得是个熟人。” “你的熟人,为何认识我?”温禅道,“他方才还救了我的命。” “这个我也不知,不过就目前看来,此人恐怕不简单,他那柄刀能够在那么快的速度里从远处扔来并且命中,就算是我也根本做不到。”梁宴北说。 因为时间真的太短了,方才他听到响动再回头,这短短的一瞬,那男子已经整个人都被刀插中脖子打飞出去。 换句话说,就是人类根本就做不到,除非那人会预卜先知,知道男子会攻击温禅。 越说越觉得疑点多,温禅挠了挠头,“还是先回去,此地不适多留。” 两人说着往外走,走出林子之后,便看见谢昭雪不知何时来了,正指挥着人清理满地的血。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容貌俊俏的公子哥,穿着一身素白,连头上的发带都是白的,温禅不免多看了两眼。 待走近之后,温禅还没出声打招呼,就见那全身白色的俊公子先一步看见他们,随后脸上露出意外的喜色,“原来你们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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