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 > 恐怖灵异 > 猜不到结局的鬼故事 > 第一百零四章 鬼市10 (1)

第一百零四章 鬼市10 (1)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两人俱是一惊。    张伯祖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指着牢狱之外的高墙转头看向松风子:“道长,你听到没?生了!说明她没死!哈哈,生了!”笑了两下却又徒然惊恐起来,“道长,那魃蜮岂不是已经顺利降生了?!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要倒大霉了?”    松风子却直直盯着窗外的夜空,只见乌云蔽月,星辰晦暗,半空更是烟幕弥漫,诡异非常。    “破军会巨门,此非吉兆。”松风子嘀咕道。    张伯祖见松风子不理他,只一个人呆呆看天,便忍不住大力锤打栅栏,同时大声疾呼值守的下人:“快来人,来人啊!”    此时墙外人声杂乱,张伯祖的声音被掩去大半,他直着脖子吼了半天才终于见到一个奴役打着灯笼骂骂咧咧走了过来。    “叫什么叫,没见大伙都忙着呢嘛?”那奴役满脸不耐,“无德庸医,害我们家少夫人早产,现在血还没止住呢,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到时你两个死无全尸!”    “呸呸呸!”张伯祖啐了几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能不能说些吉利话?!你家少爷一次添两口人丁,多吉祥的事,偏从你口中说出来不是灾就是祸的。”    “你说什么?”那奴役似乎很吃惊,将手中的灯笼提高了一些,似乎想看清楚张伯祖的长相,“你刚才说一次添两口人丁?”    “是啊,夫人不是生的双胞胎吗?”张伯祖被光晃了一下眼睛,不由偏过头拿袖笼挡了一下,答道。    “你…你!”那奴役却大声怒骂,“你这庸医,治不好我家夫人倒罢了,如今竟然祖咒夫人生双胎,明知道双生子是多不吉利的象征,若不是这栅栏竖着,我定要打死你这庸医!”    “不是双生子?”一直在角落默默旁观的松风子却猛地探出头来,吓了那奴役一跳。    “当然不是,我们家夫人怎么可能生双子,你们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奴役狠狠瞪了他一眼。    “道道长,这怎么回事?”张伯祖不知所措地看向松风子,“不是天师和魃蜮正邪互生吗,可夫人只生了一个啊,到底是生的哪个啊?”    松风子脸色阴沉不定,似是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只有双生子才解释得通。”    “夫人现在情况如何?”张伯祖又转头看向那奴役,“转危为安了吗?”    “哼!还好意思问,”那奴役骂道,“若不是你那药,夫人怎会大出血,到现在都止不住,也不至于劳碌我们摸黑去全城寻大夫稳婆。你最好别再乱叫,不然到时别说老爷绕不过你们,就是我们下人一人一口唾沫都够淹死你的!”他说着又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提着灯笼自顾自去了。    张伯祖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松风子却仍旧摇头自语,同时掐指计算,似乎不肯相信现在的结果。    …    “快!”    “少爷,慢些,当心地上!”    张伯祖本来心如死灰地斜靠在栅栏上,满脸绝望,却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几盏暖黄的灯笼攸然现于前方。    “快!快给我打开!”是县丞公子的声音。    就在张伯祖及松风子懵然望着这行突然出现的人的时候,有人竟然上前掏出钥匙打开了监牢,随后县丞公子并身后众奴役走了进来。    “真…真是对不住两位了!”那公子说着连作了两个揖,“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误将两位高人关入此地,真是该死,该死!望两位高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在下计较,否则鄙人必然羞愧难当,寝食难安了!”    “施主这是?”松风子缓步上前扶住了他,随后问道。    这时后方一个奴役却小跑着上前陪着笑脸道:“道长高人,我们家少爷错怪你们了,特来赔礼。您就不要介意,快快同这位神医一起去给少夫人诊治!”张伯祖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辱骂二人的那奴役。他彻底傻了,完全搞不懂这出乾坤大扭转的戏是什么意思。    那奴役倒也伶俐,见二人不表态,忙解释道:“刚才小的一听神医和道长说夫人怀的是双生子,哪里还敢耽搁,立即狂奔过去禀报少爷。当时旁边那无能大夫还腆着脸说不可能,说夫人痛叫不止是因为喝了这神医的神药,谁成想没过多久稳婆就来报,说夫人腹中还有一胎未下。”    “真是神医高人啊,竟然未卜先知拙荆腹中是双生子,在下真是佩服,佩服!”县丞少爷忙接口道,“现下夫人难产,还望神医不计前嫌,赶紧设法救治。”他说着又开始作揖。    “已经生出来一个了?”松风子忙问,神情急切。张伯祖则显得有些呆滞,似乎被这乍悲乍喜的境况弄得懵了。    那少爷点头,“是,胎儿虽然小弱了些,哭声倒还响亮,应该无大碍,但还有一胎至今未下,稳婆说再不生出来恐会…”    “快带我去!”松风子不等他说完便一把拉起张伯祖,“带我去看那新生的胎儿!”    …    “道长高人,神医高人,你们也看了半天了,不知何时才能去为拙荆诊治,她痛叫不止,在下怕迟了就…”    县丞公子有些焦急地催促道,自打刚才张伯祖从奶娘手中接过刚刚出生的小公子,松风子又当空燃了三道符之后,那二人就一直神情严肃地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道长,确定这是小天师?”张伯祖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松风子点头,“小天师虽然历经腹中争斗后显得羸弱,但万幸是活下来了。只是那魃蜮情况不明,也不容乐观。”    “怎么讲?”    “母体难产,说明魃蜮胎儿阴气渐重,有胎死腹中之势。那样的话县丞夫人必然满怀遗憾和怨愤而去,以此为食养,那魃蜮死胎必将成一方妖物。”松风子沉声道,“现在天师尚小,根本不是对手,只怕…”    张伯祖立时吓得面无血色,说不出话来。    正好此时那县丞公子也出声催促,松风子便将手中胎儿交予奶娘,又转头对县丞公子道:“烦请施主尽快在院中准备法坛,我要驱邪以助夫人顺产!”    县丞公子忙应了,立即吩咐下人着手去办。    “随我去看看少夫人的情况!”松风子拉着张伯祖就往少夫人的房中赶去。    张伯祖心里却直犯嘀咕,不禁想到,为何此番情景竟与梦中越来越像?    第一百零伍章 鬼市(完)    两人匆忙朝少夫人房中赶去,刚走到院中便听到房内传来一声嚎哭,紧接着便是参差不齐的哭喊声。    松风子暗道不妙,三步并作两步朝房内奔去。张伯祖心中也咯噔一声,两腿一软几乎要跌倒在地。    身后的县丞少爷更是大叫一声“夫人哪!”,便脸色发白仓皇失措地越过张伯祖跑向前方。    张伯祖虽然心中恐惧,却也止不住脚步,匆匆奔到门边,缩着脑袋朝里一看。    只见飘忽不定的白色纱帐中,县丞夫人毫无生机地平躺在床上。    她脸白如纸,连嘴唇都呈现淡黄色,发丝凌乱,遮住了一半的脸颊,此刻毫无光泽。一只手无力地从床沿上垂下来,更为夺目地是她裙裾上斑驳的鲜红,几乎浸染了大片棉被。    稳婆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张伯祖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的帕巾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    “我可怜的孙儿啊,还没喝上一口母乳,他娘就走了啊,造孽啊!”    一个老妇正在扶尸痛哭,声调凄惨,令人催泪。旁边立着的另一个年轻妇人也默默垂泪,下人跪了一地,都痛哭不已。    松风子快步绕过屏风,却在看到这一惨状的同时立即侧过了头。那县丞公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床头,涕泪横流,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张伯祖几乎一眼就注意到了妇人脖子上的变化。    那洁白如玉的颈部,忽然出现了丝丝淤血。这淤血不同一般,像缠绕的藤萝般蔓延开来,并且色如漆墨,逐渐显现。    张伯祖吓得几乎要窒息了,那些淤血变得清晰之后,死去妇人的皮肤忽然起了变化,如同干裂的土地般一片片翘了起来。    “鬼鳞!”    张伯祖几乎立刻吼了出来。    松风子也注意到了这情景,只见他迅速上前拉开了床前痛哭的老妇和县丞公子,然后将纱幔扯下来遮住遗体。    “你还我夫人!”县丞公子虽已哭得没了力气,却恨恨地拉扯着松风子,似是控诉道。    “夫人尸变啦!”显然刚才的诡异一幕不止张伯祖和松风子看到,有下人也目击到了这恐怖的场面。    一时人群四散,鸡飞狗跳。少妇拉扯着老妇也走出了房间,张伯祖鼓起勇气上前拉开了县丞公子,只见松风子冲着他叫道:“快离开这里!”    他说着快步走到床边,掀开纱帐立即出手,就如同梦中那样,从怀中掏出红符,掌风疾疾,迅速将符打在了死去妇人的额头之上。随后又拿出镇魂钉,唰唰几下将银钉钉入死人的神庭、神藏及曲骨三处大穴。    “快到院中!”    张伯祖哪敢怠慢,拖着县丞公子与松风子一并出了屋。    院中的法坛已经基本布置完毕,下人们打着灯笼缩在院门角落,又是害怕又想看热闹。    就在张伯祖刚刚跨下阶梯的同时,房中忽然响起了婴儿的嚎哭声。    但是这哭声仔细一听,又像是凄厉的笑声。    “不好!”松风子叫道,几乎是直接从门外飞到法坛边。    “我的孩儿!”那县丞公子显然失去了理智,还想着挣脱张伯祖回去房中。    张伯祖只能拼命拉住他,幸好有几个下人也立即上前帮忙。    “天地玄黄,乾坤正法。”    那边厢松风子已经燃了香烛,并且掏出两枚紫符,口中念念有词。    “着!”只听他一声令下,那紫府竟然凭空悬浮了起来,在半空中彻底燃烧,火焰竟然是黑色的。    紫符燃尽后,两个半透明的红色人影忽然显现在众人面前。    “啊!”“鬼!”    “此乃吾召唤的弑神,尔等休要惊慌。”松风子解释道,随后便不再出声,闭上眼默默念咒,同时不断变换手势。    “还好!这和梦里不太一样。”张伯祖不由松了一口气,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吓得快要晕过去了。    屋里的笑声越来越大,几乎要震破院中众人的耳膜,所有人都不堪忍受地捂住了耳朵。    忽然,砰地一声屋门打开,从房中飘出数不尽的白色纱帐。    而在那白色纱帐中心,却有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    院中众人都发出了惊呼声。    张伯祖立即就看出那黑色影子是一个婴儿的轮廓,它的脸上有两个鲜红的窟窿,窟窿下面是一张裂开的大嘴,之所以说它大,是因为那嘴几乎将脸分成了两半。    一根细长如蛇信的黑色蛇头,正不时从嘴里探出。    就在张伯祖几乎要吓昏过去的时候,红色弑神出手了。    只见两个红色影子猛地扑向那可怕的鬼婴,左右开弓,一上一下,出招凌厉,几乎瞬间就将鬼婴伤了个皮开肉绽。    当然,那鬼婴并没有流血,只是露出了苍白的骨肉。    凄厉的笑声变得更为刺耳,那黑影一把抓住一只红影啃食了起来。只消片刻,那红影就化为尘埃消失了。    另一只红影不敢怠慢,几乎是瞬间就扑向了鬼婴,在它身上绞出一片白花花的洞。    那鬼婴吃痛,却并没有追逐伤害它的那个弑神,反而恶狠狠地看向正在作法的松风子。    “道长小心!”    张伯祖发现了它的意图,冲着松风子叫道。    然而鬼婴已然化为一道黑影,袭向了站立着松风子。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张伯祖捂住了眼睛。    只听咚得一声,似乎是铁器砸到盾牌的声响,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鬼叫,随后是松风子如洪钟般的怒吼。    “破!”    张伯祖睁眼一看,松风子安然无事地立在原地,虽然嘴角有一丝鲜血,但头颅显然完好无损。    鬼婴似乎受了重创,大半个身体都没了,它跌跌撞撞地朝后倒去,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化为了血水,接着渗入地下消失了。    “还是叫它逃了!”    松风子满脸遗憾,踉跄了几步,张伯祖忙扶住他。    “道长!”“没事了。”    松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    清晨,县丞府外。    “道长,你真的不再休息几天?身体尚未恢复就去追寻那魃蜮,有些不妥?”张伯祖担忧道。    松风子淡然笑道:“不怕,倒是你!以后独自赶路,千万依照我告诉你的办法,下次再遇到鬼市的话,我可不一定能赶到了。”    张伯祖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了,有一件事,”张伯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道长,您是用什么法宝挡住了那魃蜮的致命一击,我在梦里可没看到啊!”    松风子犹豫了一下,终究叹道:“罢了,毕竟你我一起历过生死劫难,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他说着压低了声音,“我非你族类。”    张伯祖愣了半天,才理解了这话的意思,随后睁大眼看向松风子。    “道长,你…”    松风子不以为意,点头道:“我本是修行五百年的老龟,来人间游历,顺便学了些道法。那魃蜮的一击自然是我的壳挡下来的。下次若有缘遇到,我便赠你一方,乃我族里世代传下,可医治外伤,其效如神。”    他拍了拍仍在呆滞中的张伯祖,随后转身朝城外走去。    “老龟?”    张伯祖忽然觉得眼前模糊起来。    无缘死灵1    “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空旷的走廊里,三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正一路沿着黄色安全带朝前走去,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和飘忽不定的回响交织在一起,造成许多人在走路的错觉。    问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一头浓密的短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下巴上的胡茬冒出了头。    正在前方带路的警察闻言侧过头,答道:“死者邵某,年龄28,女性,在夜总会上班,今天下午六点被楼道清洁工发现死在走廊里,法医初步推断是烫发棒引燃头发后被活活烧死,目前排除他杀。”这位警官有着明显的肿眼袋,瞳仁浑浊,大腹便便,看上去已经超过六十岁了。    “哈,又是这种古怪的死因吗?”    第三名警官嗤笑道,他笑起来满脸褶皱,一口黄牙布满茶渍,头发掉了大半,显然也不年轻了。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    转过弯,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完全被熏黑的墙壁和天花板,一股塑胶和烧焦蛋白质的味道混入鼻腔,令人作呕。    就在焦黑墙壁的中间,一台已经烧化的壁挂式电吹风的残躯印入眼帘,如同一团被揉皱的白色蜡油。那些正往下滴落的塑胶在半空被固定住,看上去颇有艺术感。    地面上,一团看不出形状的焦炭盘旋缠绕,如同扭曲变形的枯枝,还在散发着若有似无的烟幕,边缘甚至能看到一些半透明的黄色油渍,一股烤肉的焦香扑鼻而来。    青年警官抬起头,看到了墙角被熏黑的**,那里面似乎有一双深沉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老陈,你别告诉我,这个女的就这么呆呆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死,没有挣扎,没有乱跑,甚至没有呼救?”    黄牙警官对那肿眼警官问道,一脸惊诧。    肿眼警官,也就是老陈点点头,耸了耸肩。    “你们怎么排除他杀的?这也太不合理了!”黄牙警官还在质疑。    青年警官指着那**道:“很明显么,那里有监控,肯定把什么都拍下来了。”    老陈点头道:“是的。案发的时候监控室其实有人值班,不过是个八十五岁的老头子,说话都不利索的那种,他当时睡着了,所以没及时发现。”    “录像里到底是什么?”黄牙警官继续问。    “下午5点40分,这女的穿着睡袍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湿哒哒的,一看就是准备用走廊里的公用电吹风吹头发。”老陈道,“她当时手里还拿着烫发棒,应该是准备吹干头发后顺便做造型,为晚上的工作做准备。”    “起先一切都很正常,她边照镜子边吹头发,大概吹了十多分钟,她就把烫发棒插上电源开始烫头发,诡异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她把头发卷在烫发棒上,头发渐渐冒出蒸汽,明显卷曲了起来。这时她本应换一缕头发烫,可她没有,就那么呆呆地立在那里,直到蒸汽越冒越多,越变越白,接着头发就像短路的保险丝那样变得通红,最后轰地一下冒出了蓝色火苗。”    “火越烧越大,很快她整个头变成了一个红彤彤的火球。”老陈心有余悸的陈述道,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视频里你都能看到她被烧得皮肉翻起,不断往下滴油,最后直接融化成一团肉泥,整个过程中这女的愣是站着一动没动!好家伙,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完后,老陈吐出一口气,指着天花板:“你们看,楼板都烧穿了一个洞。”    青年警官听完老陈的叙述,沉吟片刻,问道:“视频里死者的精神状况如何?她的医疗记录查没查?”他说着戴上手套和鞋套,当先走入了死者生前居住的房间。    黄牙警官也紧跟着跨入房间,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腻得有些呛鼻。    走在最后的老陈答道:“调了,没精神遗传病史,也没心理诊断史,更没开什么抗抑郁药或**,她屋子里的药品都一一排查过了,都是一些抗生素和避孕药。她视频里看着也挺正常,吹头发的时候还在哼歌呢!”    青年警官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卧室的床头,那里的一整面墙壁贴满了大小不一的海报。    这些海报上的人是同一支乐队,四个打扮张狂的年轻人,画着浓妆穿着夸张刺眼的服装,对着镜头比着同一个手势。    “我知道这个乐队。”身后的黄牙警官忽然发声,“几个忘恩负义,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整天咒骂我们这些老家伙,如果有天叫我碰见了,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那边架子上全是这乐队的唱片。”青年警官指着对面,“好像是叫赫拍对?”    “可不嘛,我觉得那根本就是打着乐队名义的邪教组织,专门给年轻人洗脑!”老陈也加入了话题,他叹了口气,“我孙子也喜欢他们,现在几乎不和我说话了。”    一时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小骆,你怎么看这个案子?”最终黄牙警官打破了沉默,看向青年警官。    骆震摇摇头,沉吟片刻道:“最近接连发生这种不合情理却显而易见的自杀案,死者均以千奇百怪的方法自杀,却几乎都有明确的证据如监控或目击者。”    “可不,上次平安街死的那个人你们还记得不?洗个脸,竟然把自己活活憋死在脸盆里,真他娘见了鬼了!弄的人头都大了。警力也完全不够用,我都两周没回家了!”老陈道,“高血压都快犯了!”    黄牙警官附和道:“我这把老骨头也快撑不住了,有什么办法?我这退休申请被驳回八次了!”    骆震拍了拍老陈的肩膀,“报告我来写,我现在回局里给证人录口供,你和老李先去吃晚饭!”    …    回警局的路上,骆震心事重重地握着方向盘。    让他心烦的不止最近的一系列怪案,还有他那痴呆越来越严重的老父亲。    和妻子离婚后,儿子归女方抚养,他则和岳父搬到了廉租房。    回想起离婚判决的那天,他回家收拾自己的东西,却在门口发现了被妻子赶出门的岳父,正可怜兮兮地抱着一个行李包。    邻居往来不绝,却都视若无睹。    没有太多犹豫,他牵起老岳父的手,径直把他带回了家。    最近老父亲越来越糊涂,他工作又忙,不可能天天在身边照顾,却也不愿把老人送去环境恶劣的养老院。    失神中,红灯亮起,他轻轻踩下刹车。    一队身穿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正在游行,他们带着丑陋的面具,高举绿色的小旗帜,拉着醒目的横幅,上面印着“减轻社会负担,蛀虫好自为之!”    骆震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电话忽然响了。    “骆震,你儿子不见了!”    前妻尖利的叫声十分刺耳,骆震的心跳顿时失了节拍。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详细点!”骆震冲电话大声问道。    “我看了通话记录,我儿子和那老不死的通了个电话,然后就不见了。”前妻激动地叫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我要去问问那老不死的把我儿子藏哪儿去了!”    绿灯亮了。    骆震烦躁地挂了电话,一脚踩在油门上。    无缘死灵2    骆震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他大力地拍了拍门,叫了声:“爸,开门!”    等了大约三四秒的样子,门后却并没有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骆震烦躁地掐了掐眉头,他今天正好忘记带钥匙了,平常这个时间,父亲都会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会一直给他留门到十二点。    担忧如潮水般席卷了骆震的心脏,他掏出电话拨打了老父亲的老年手机。很快,熟悉的音乐声从门内传来。    父亲不在家,并且竟然没有带手机。    骆震深吸一口气,噔噔噔下了楼梯。    …    “小骆,你在等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侧方传来,斜靠在保安室门外抽烟的骆震猛的转过头,看到小区保安柴伯躬着身子,提着热水壶,颤颤悠悠地朝自己走来。    骆震忙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热水壶,同时伸手扶住他。    “也就是你还不嫌弃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呵呵。”柴伯似乎早已习惯骆震的帮助,拍了拍他的手臂。    “柴伯,我爸没在家,我又没带钥匙。”骆震扶着柴伯回到保安室,“所以我来您这拿钥匙,顺便问下您有没有看到我爸出去?”    柴伯一边打开抽屉拿钥匙,一边眯起眼睛皱起眉头,似乎在费力地回想什么。    半晌,他似乎终于记起什么似的睁大眼睛张开嘴,“你爸他是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骆震忙问。    柴伯将钥匙递给骆震,并示意他在登记簿上签字,然后慢慢答道:“和你儿子一起出去的,七八点的时候。当时我看到你儿子在小区门口站着,我还和他打招呼,这小孩儿还不理人呢!哪像你这么尊敬…”    “柴伯,你是说我儿子在门口等我爸?”骆震忙打断柴伯的过度发散,追问道。    柴伯点头,“是啊,后来没多久你爸就下来了,脸上笑嘻嘻的。”    “他们没说去哪?”骆震急道。    “那就没有了,我记得是出门朝左拐了,去哪儿我也没多问,怎么了,你爸没给你打电话?别说,现在这么晚了…”    骆震并没有听完柴伯的话,他拿起钥匙三两下朝家里跑去。    …    骆震把两爷孙平时可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个遍,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前妻像个疯子一样把他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那歇斯底里的样子简直如同妖魔。骆震却感到了这件事的极不寻常。    首先,爷孙俩关系其实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并不是做外公的不待见孙子,相反,他老人家很溺爱自己的外孙,只是儿子受到妻子以及其他人的影响,对自己的外公是厌恶透顶,连照面都不愿打。    可柴伯却说,儿子主动在自己居住的小区外等他外公。    骆震查了前妻带来的儿子的手机,那上面的通话记录显示,这电话是儿子打给他外公的。    骆震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会忽然转变态度,带外公出去玩。    …    “你还在想什么,报警啊!”前妻哭闹着推了气喘吁吁的骆震一把。    骆震一边喘气,一边看了看手表:“现在失踪不到48小时,再找找!”    “咱儿子是未成年,失踪受理时间是不受限的!”前妻叫道。    骆震心里想的是现在警力严重不足,下午老陈他们的诉苦还历历在目,而且他总觉得这不可能是什么绑架案,自己儿子的个性也不是那种老实蠢笨的人。    他反而更担心的是老岳父。    “我去你那儿看看。”骆震忽然想到什么,“等我看了再决定报不报警!”    “有什么可看的,我看了十几遍了没有人!柴老头都说了他来找老不死的,肯定是被老不死的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前妻嚷嚷着。    骆震有些生气,他直视前妻的双目,正色道:“不要一口一个老不死的,那是你爸!”    前妻冷哼一声,“不用你提醒。”    “走!”骆震不由分说上了车。    …    到了前妻住处,骆震直奔儿子的卧室。    厚重的窗帘将房间裹得昼夜不分,床上的被子垒成不规则的球状,几本封面不可描述的杂志四处散落。    墙上贴满了大幅的海报,虽然光线不佳,骆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个打扮戏剧化的男人。    是赫拍乐队。    他皱起了眉头,开始回忆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这个炙手可热的乐队。头脑开始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下午的凶杀现场,心中也开始出现不好的预感。    骆震实在是不喜欢那个乐队。    “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前妻走到窗边几下拉开了窗帘,灰尘令她咳嗽起来。    似乎是解释,又似乎是自言自语:“这孩子,从来不允许我进他的房间,我工作又忙…”    骆震径直坐到了杂物堆积的电脑桌前,打开浏览器点击历史记录。    赫然,那一排排的文字结果直击骆震的胸腔。    “上千市民强烈要求恢复自死窑制度!”    “寻找老人洞”    “老人洞的选址和建设注意事项”    “我为自己挖的自死窑”    “x市自死窑分布情况”    骆震几乎是颤抖着一一点开了这些链接,里面的内容令人发指,简直不堪入目。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快速浏览了所有的内容,终于,他找到了一幅地图。    这是x市一副年代久远的古地图,山水都以手绘的形式呈现,上面有几个醒目的红叉,标示出了所谓的老人洞的所在地。    骆震有些激动地想到,如果将这地图与最新的地图对比,应该可以找到对应的老人洞地点,再结合自己住的廉租房的位置,十有**就能推测出两爷孙的去处,希望还来得及!    正当骆震用手机拍下那幅地图的时候,前妻又开始骂骂咧咧地催促起来。    “我知道你不在乎儿子,不就是没让你养吗?你不报警我报警!”    “我放弃儿子的抚养权,是因为我认为你能更好的照顾他!”骆震愤怒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眼圈发红的前妻,“但是现在看来我大错特错!你只会毁了他!”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骆震刚把车钥匙插入方向盘下。    “喂,还没有。我知道,真的谢谢你了老陈!嗯,不用,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好。”    挂了电话,骆震紧握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自死窑,或说老人洞,那一直都是旧社会罪恶的所在,是极为反人伦的产出,那是个早就该随历史消弭的东西。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儿子和父亲都带回来!”    骆震这么想着,砰地关上了车门。    无缘死灵3    根据在儿子电脑上找到的古地图,经过一晚上的对比分析后,骆震终于确定了老人洞的地点。    第二日清晨七点,骆震便径直驱车开往x市的北郊。    x市北面环山,连绵不断的丘陵如波似浪,森林郁郁葱葱,挡住了西北吹来的凛冽寒风,令这个小城市在冬季也不会显得特别阴冷。    这些丘陵地带分布着许多喀斯特溶洞,数量可观,不过大部分隐藏在沟壑深处,被人找到的寥寥无几。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地下的世界那些洞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那是个一旦进入,若没有相当的经验和装备,就很难再出来的世界。    骆震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他希望儿子还没有犯下那个错误,更希望误入岐途的儿子还可以被救赎。    …    “请大家站过来,”导游面无表情地朝身后的游客们挥手,同时用手掰了掰麦克风,“您现在看到的就是著名的5号喀斯特溶洞——也称为别有洞天,这是景区里最大的溶洞,也是地形最复杂、景观最奇特的溶洞,进去以后请大家务必紧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掉队,您要是迷路了,救援人员可能三年以后才能找到您。”    人群发出稀稀拉拉的哄笑声,大部分是年过半百的老年人。他们都规规矩矩地戴着景区发的安全帽和安全背心,手里端着相机或手机,饶有兴趣地听着年轻导游的介绍。    骆震背着背包,走在人群的最后,不断环视眼前这个五颜六色而又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    根据古地图,有一个老人洞正巧就在5号洞的位置,或许就在5号洞的深处。但洞穴景观地图上那地方并不存在,所以,两个洞的通道很有可能已经被岩石堵住,或人为封闭。    “请大家注意脚下的台阶,咱们这就去往第一个景点…”    …    在如同迷宫般的溶洞中穿行,听着被反复折射后不绝于耳的模糊杂声,令人有一种脱离时间的错觉。    岩石如同被烈焰烤化了一般,从洞顶流下,形成了大片岩涛石浪。钟乳石上下针锋相对,如同灵兽的碎牙。幽蓝与魅紫色的灯光拂过,在嶙峋的石壁上交织出独特的图案,又映射在明如平镜的地下湖面,在制造出人间仙境的同时,却也令整个洞府透出略微阴森的感觉。    奇异的景色目不暇接,游客们都在忙着拍照,骆震却无心欣赏,他的心里只有忐忑。    …    随着旅游队伍穿行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别有洞天的尽头。    一堵五米高的白色石壁矗立在了众人眼前,它看上去显得异常光滑,在这到处凹凸不平的溶洞中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一个金色射灯安装在地面上对着石壁照射,令石壁蒙上了一层惊艳的光辉,带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好了各位,这就是咱们别有洞天的最有名的一处景点,它叫做’绝壁’。”导游以极快地语速有条不紊地讲解着,“不是悬崖绝壁的绝壁,是绝处逢生的绝壁,传说它的背后连接着神明的世界,如果对着它许愿的话,只要心够诚,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导游说完便默然退到一旁,由着各个游客对着绝壁或拍照或许愿。    骆震正立在角落盯着“绝壁”发呆,刚才一路过来,他始终没发现什么能够到达而又可能存在的隐秘洞口,而这个含义意味深长的绝壁,却令他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如果绝壁之后连着另一个世界,那会不会…    可是,人又怎么可能穿过这么厚重的石壁呢?    骆震的视线由上到下,从顶上破旧不堪的**,到白晃晃金灿灿的石壁,最终再到地上那盏金光闪闪的射灯上。    由于劳动力不足,景点的设施大多缺乏维护,看上去都灰尘仆仆,甚至不乏锈迹。    这盏射灯也一样,由于长时间无人管理,加上洞中潮湿,金属外壳早已生锈不已,与地面相接的部分甚至被染红成了一个圈。    但现在,那红圈却没有紧紧贴合射灯,稍稍移动了位置。    骆震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有人动过这盏射灯!    而且,现在射灯与地面贴合的地方十分干净,没有锈迹,这说明射灯是不久前才被移动的。    “请大家抓紧时间拍照留念,十分钟后咱们朝下一景点出发。”导游一边面向人群拍手,一边冲着喇叭大声说道。    很快,老头老太太们便对这石壁失去了兴趣,三两成群地离开了。    骆震在刚才就趁着众人不注意,悄然躲到了角落的阴影中。他一路上刻意保持低调,走在队伍最后,也未与任何人攀谈,就是便于这样随时“消失”。    距离下一批游客的到来,尚有一些时间,足够他小小探索一番了。    戴上手套,骆震开始仔细检查那盏射灯。射灯周围的地面有许多细碎的石块,骆振发现有几枚离灯较远的石块上竟然也沾有锈迹。    这说明,有人曾经刨开了射灯下的地面,本来位于射灯下的石块才会散落到了远处。    难道,这些石块的下面其实另有乾坤?    一想到这里,骆震不免感觉双颊和脊梁都开始发热,心脏砰砰直跳。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确认附近没有工作人员,又抬头看了看那似乎早已坏掉的**,便戴上头灯开始麻利地刨开面前的石块。    一扇灰仆仆的正方形木门显露在眼前的地面上。    骆震甚至已经闻到了呛鼻的霉味,他抹开木门上的尘土和石屑,发现上面还有生锈的插销,并且此刻正处于关闭状态。    这扇门是从外面上锁的。    如果是这样,里面的空间就更类似于一个地窖,或者说监牢;而不是单纯的通道。    在这种旅游景点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是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骆震的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    来不及细想,骆震从背包中掏出头灯和户外手电。接下来,他将手伸向了那静默的插销。    “啪!”    悠然的闷响过后,木门慢慢展开。    无缘死灵4    在手电橙色的光圈下,骆震看到了一条锈迹斑斑的铁梯,径直隐入下方的黑暗中。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骆震打了个寒噤,忽然感觉周身的温度下降了一大截,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至少,这里面是通风的。”骆震心底暗暗想到。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手机,然后点亮屏幕,又看了看上面的信号。    有两格!    骆震不由松了口气,幸好这里的景区都全面加强了信号。    他将这手机隐藏在了“绝壁”边缘的几块石头下,两个小时之后,如果他没有回来取消设置的话,这个手机就会自动拨号给同事小杨,按照约定,小杨就会根据手机的gprs寻找其所在的地点,进而获取骆震的去向,然后前来支援。    当然,最好不要出现任何意外,骆震希望儿子和自己都可以全身而退,老父亲也能安全无恙。    看着幽深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骆震咽下一口唾沫,转身开始慢慢踏下铁梯。    …    头灯的光线照到眼前青色石壁上,微微有些刺眼。垂直的通道上下都望忘不到边,骆震听着自己闷闷的心跳,仿若置身狭窄的铁罐中,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听着鞋底踏在铁梯上踏踏的轻响,骆震感觉鼻腔中弥漫着一股潮气,越往下就越明显,他不免纳闷起来,难道下面有水?    是地下河?    骆震低下头,尽力让头灯的光线照射到下方,想看看是否有反光。    然而那光束未及行远,就被漆黑的空气彻底吞噬掉了。就算在浓雾中,能见度也不会这么低,何况那光线中别说缭绕的雾气,连尘埃也十分稀疏。    这个通道似乎有些不对劲。    骆震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抓住铁梯的手紧了紧,又继续有条不紊的往下。    十分钟以后,骆震开始不淡定了。    这通道也太长了!按照自己的速度,从入口算起,现在至少已经下了两百米。可往下望去,光线依然照不到边,仿佛自己从未移动过一般。    骆震停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想打开用于测海拔的app,以便核实一下现在自己所处位置的深度。    但他看了一眼屏幕,吓得差点没将手机甩出去。    屏幕上的图像全是反的!    不但相反,还上下颠倒,如同将手机屏幕上下颠倒后再从镜中看着一般。    骆震用手背抹了抹眼,深呼吸几次,然后再次看向手机。    仍然是,反的颠倒。    “冷静,”骆震对自己道,“一定是太紧张了!”    他又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在脑海中开始默默背诵父亲以及前妻和儿子的手机号码,试图寻回理智,摆脱现在的幻觉。    然而,在失败了好几次以后,骆震不得不接受自己现在无法看到正常图像的现实。    他本想将手机放回,略微想了一想,还是点开了那个测量海拔的app。    虽然数字是反的,但应该不影响辨识。    花了一点时间,骆震才认清那串又反又颠倒的数字。    h=20000m    20000米?    自己跑平流层里去了?    骆震竟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这app也太扯淡了,还有这破手机,都什么鬼玩意儿?    他将手机放回,开始严肃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或者干脆回去算了?    一想到老父亲很可能在这通道下面,骆震想要退却的心思就立刻淡了。他叹了口气,决定继续往下。    但这次骆震变得更谨慎了,他估摸了又爬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便重新拿出手机查看海拔。    这一看他胸腔里的心脏又是一紧。    h=20100m    明明在往下,竟然海拔又高出了100米?    这…    骆震皱紧眉头,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刺痛立即如蛛网般辐射开去,随后是一点灼热。    看来,自己的感觉并不麻木。    但幻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强烈的心理压力促使骆震决定往回爬试试,要是人没找到自己先心理崩溃了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次,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攀着梯子,他要亲眼看到读数的变化。    …    往上爬了两分钟后,读数变成了20090。    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自己明明在上升,海拔却在下降,怎么什么都反过来了呢?    等等,反过来?!    骆震一个激灵,他又看了看异常的手机屏幕,忽然明白了什么。    自从自己进入这个地下通道,事情就变得非同寻常起来。难道,这里的一切都和现实世界是颠倒的?    所以,如果自己想回到地面上,到底应该往上还是往下?    …    骆震最终选择了往回爬,无论如何,他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往下深入了。    大约十分钟以后,他发现顶上竟然渐渐有了光线,还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流。    回到地面了!    骆震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心脏几乎要撞胸而出。从地下探出头来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攀爬着铁梯。    当他终于踏在坚实的地面上之后,才感觉到手脚都在发软发抖。    稍微休息了一下,他准备起身去收回刚才放在这里的那只手机。可他只往前走了几步,就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下去的时候,明明自己合上了木门,可刚才上来的时候,门可是开的!    是谁打开了木门?    就在他冒着冷汗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阵阵喧闹的嘈杂人声从远处传来。    骆震连忙转身看去,发现是另一位导游带着下一批游客就快到了。他只好立即蹲下身,将石块往回填,以便遮住木门。    “叔叔,你在做什么?”    一个稚嫩的童音蓦地在耳边响起,吓了骆震一大跳。    他噌地一下起身,随后往回看去,发现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正睁着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怔怔望向自己。    骆震有些不敢置信,他立即回顾四望,寻找小男孩的监护人。    正在此时,石壁下方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叔叔,那是你的手机吗?”    小男孩指着角落,奶声奶气地问。    骆震这才意识到,那是自己放在石壁下的手机响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手机拿起,随后按下了接听键。    “你终于接了!”电话里传来同事小杨的嗓音,“你跑哪去了?这都四个多小时了,急死我了!”    骆震一愣,“什么四个小时?我下去还不到半小时呢!”    “你在说梦话骆震?”小杨的口气有些急迫,“我都快准备让老庄立案了,你那边是不是gprs没开?怎么都定位不到你的位置。”    “真的已经四个小时以后了?”骆震不敢置信的握着手机。    “行了,没事就好,我看你晕乎乎的,快回局里!”小杨快速说到,随后挂了电话。    咯咯咯~    一阵轻快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骆震转过身,发现小男孩正看着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狡黠。    骆震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无缘死灵5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骆震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小男孩旁边,在他面前蹲下来。    小男孩止住笑,直直盯着他答道:“我不需要他们。”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微翘,过于成熟的表情令骆震心里一寒。    “为什么?”骆震不禁问道。    “你的爸爸呢?”小男孩反问。    骆震心里一阵失落,视线低垂:“我正在找他。”他说着听到后头人声越发嘈杂起来,转头一看,导游已经背对着他挥舞着小旗帜带领游客们到了。    骆震忽然愣住了。    这一批游客竟然…竟然都是小孩!    他们看上去顶多十二三岁,有男有女,都十分乖巧地看着导游,听他讲解。    难道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来采风?    骆震心里十分纳闷。    如今在公共场合已经很难同时看到这么多小孩了,他们基本寄宿在安保十分严密的学校里,就算是周末也多半无法外出游玩,因为他们的监护人几乎很少周末不加班。    而一眼望去,除了导游之外骆震没看到半个监护人,这可是大大违背了儿童保护法。    当然,此刻的骆震并没有十分的心情去管这件不在他职责范围内的事。    那些孩子非常安静,甚至没有嬉戏打闹,到达石壁之后仍然聆听着导游的讲解,对于站在一旁的骆震他们中的大多数似乎很是好奇,睁着一双双灵动的眼睛来回打量着他。    “小朋…”    骆震转回身打算再询问一些小男孩的信息,却发现面前空空如也。    他连忙四下张望,寻找着小男孩的身影,然而这地方一眼通明,除了冰冷的岩石和目眩的灯光,哪里有什么小男孩?    骆震心里一跳。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站在一边百无聊赖等待游客们拍照的导游。    “你好!”骆震走上前和他搭讪,“你看到一个小男孩了吗,四五岁,刚才和我一齐站在这里的。”    导游皱了皱眉,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他,摇头道:“没有啊!我也没注意,怎么,您的孩子走失了?”    骆震忙摇头,“不是我的孩子,刚才我还想问他家长在哪来着,结果人就不见了!”    “这不可能?”那导游笑了,“四五岁的小男孩没有监护人带领可是进不来这里的!您别看错了,这附近也藏不住人。我站这里好一会儿了,一直看着路口呢,根本没看到小孩。”    导游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骆震还想解释什么,背包里的另一部手机却响了起来。    “震,你前妻来报案了。”老庄的声音,“我们这也不好压着,您看…?”    骆震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搜寻计划失败,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他没有理由也不好再阻止前妻报案了。    他本来很期望私下解决这件事,毕竟如果事实真如之前预料的一样,自己儿子故意伤害的嫌疑就很大,立了案以后多少会影响到他的前途,也会真正伤害爷孙俩的感情。    况且如果以查案的缘由让官方搜查这个溶洞,景区承包人一定会尽力阻挠,想拿到切实的搜查令需要不少时间,骆震可不想拿儿子和父亲的生命开玩笑。    但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    “立案,”骆震道,“我是干系人做不了什么,一切都交给你了老庄!”    电话里的老庄声音很是低沉:“震,放心,我会亲自跟进。”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下?”    听老庄这么说话,骆震预感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忙问:“是不是s案又有情况了?”    s案就是那一系列古怪自杀案的统称。    重案组一直认为这绝不是单纯毫无关联的自杀案,怀疑是伪装过后的连环杀人案。    “嗯,刚才看到小杨出现场去了,我想老陈很快会给你打电话的。”老庄答道,“那小子也累的够呛,法医部就那么一个年轻人,连盗窃案都要叫他,苦了他了!”    又交代了几句,骆震便挂了电话,整装开始往回走。    他家里出事老陈是知道的,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但毕竟自己是重案组的主力,也不能耽搁太久。    骆震又回头望了“绝壁”一眼,他知道这个地方很古怪,肯定有问题。但现在看来,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很难一探究竟,一切交给老庄!    …    “老李,是不是又出事了?”    一走进忙乱的办公区,骆震便冲着正在打电话的老李问道。    座位上空荡荡的,大多都出警去了,或者请了病假。只有欧姐,老齐盯着电脑,看到骆震进来便冲他打了招呼,又继续办公。    “dna能验?没办法,家属不相信,看视频也不相信。程序上没问题,好,就这样。”    老李似乎正好说完,放下电话便一脸惊奇地看着满脸倦意的骆震:“你怎么来了?听老陈说你家里不是…?”    骆震摆了摆手:“都交给老庄了。他告诉我说这边出事了,现在什么情况?”    “你要不要稍微休息下?”老李没有直接回答,“家里出了事,之前又连轴转了一个周,就算年轻身体也熬不住啊,正好老罗回来销假了,让他暂时替你顶一下,领导那边我…”    “没事,你说!”骆震打断了老李,示意他坐下来。    老李点头道:“天府大道兴隆小区那边出了爆炸案,怀疑居民楼燃气泄漏并打火引发爆炸,接到了一百四十多个报警电话,消防和救护车都过去了,现在那边也疏散得差不多了,消防员清出了一具尸体,应该是唯一的死者,也是发生爆炸的那户人家的屋主。”    “这和s案有关系吗?”骆震奇道,“听上去像是意外,怎么分到重案组来了?”    老李直直看着他,缓缓道:“那户人家在一楼,厨房的窗户又是打开的,对面正好有车辆的高清停车记录仪拍到了事发的整个过程。”    骆震心中一紧,“不会又是…”    老李点了点头,“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调出来你自己看!太他妈诡异了。”    无缘死灵6    截取视频片段中,前5分钟的画面都是枯燥而无甚变化的,但骆震可以很清楚的观察到事发户主屋子周边的环境。    天空很蓝,太阳也不错,绿荫里的鸟鸣声十分怡然,行人慢悠悠地从屋前的小道旁经过,一切看起来都稀松平常。    户主阳台的窗棂边摆了不少盆栽,虽然枝桠未经打理看上去不甚精致,却也都鲜活有力,迎风招展。晾衣架上更是晒了不少衣物,大部分粉粉嫩嫩,似乎是小孩子的居多,加上防盗围栏,遮挡住了客厅里的情形。    幸好,阳台另一侧的厨房窗户洞开,透过镜头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一开始,里面并没有人。    直到11点10分23秒。    一个青年男子走进了厨房,从墙壁的挂钩上取下黑围裙围上,便侧身站在了泛黄的窗户边。他的脸色看上去十分疲倦,头发也很是蓬乱,还时不时回头朝身后的客厅看,嘴唇一张一合。    “他在和谁说话?”骆震一面盯着视频,一面问老李道。    “嗯,一会儿你就知道是谁了。”老李答道。    老李话音刚落,视频里的青年男子便扭回了头,似乎开始专心忙手头上的事。    大约一分钟以后,从镜头左边跑进来一个小男孩,他正兴致勃勃地追着一只皮球,看上去十分欢快。    就在此时,窗户里的青年男子侧头望向小男孩,脸上挂着微笑,视线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移开。    “注意,马上就要出事了。”老李在一旁提醒道。    骆震点了点头,似是自语道:“有点奇怪。”    视频中,小男孩在镜头前玩耍了一会儿,便欢快地跳着跑开了。厨房里的青年男子抬起头注视了他片刻,随后转身似乎想朝客厅走。    就在此时,青年男子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整个人僵住了。    骆震不由将椅子朝前挪了挪,微微直起身,全神贯注起事态的发展。    那男子伸手将厨房门关上,随后转过身慢慢走向灶台。他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苍白,动作也有些僵硬,嘴里似乎在不停念叨什么。    “注意看!”老李再次提醒道。    只见男子慢吞吞地将身旁的窗户也一一关上,接着他朝着前方的灶台伸出手,然后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许久都没有变化。    男子面无表情,嘴里还在不停动着,两眼死死盯住自己的手。    十五分钟过去了,男子仍然没有动。    骆震似乎明白了他在干什么,轻轻吸了口气,看了老李一眼。    老李也回了他一个会意的眼神,说道:“是不是很诡异?我看了无数遍,直到现在都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又过去了十五分钟。    “注意他的手。”老李提示道。    只见男子的手似乎终于动了一下,同时他的脸上终于闪现出了一个恐惧的表情,嘴唇闭了起来。    就是这一下,厨房里忽然闪过巨大的火光,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整个屋子爆炸了!    烟雾团团裹住了熊熊的火焰,炸裂的玻璃四散飞出,朝着惊呼不已、四散而逃的路人袭去,本来明媚而平静的下午,就在此刻被这爆炸彻底搅得粉碎。    老李按下了暂停键。    骆震叹了口气,“他刚才是按住了灶台的点火开关一直没松手,让天然气泄漏出来,直到溢满整个空间。最后松手的那一刻,打燃的火花立刻引爆了天然气,造成屋子爆炸,对?”    老李点了点头,“嗯,就是这样。这爆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目前就只死了他一个,行人或者轻伤或者躲开了,那小孩也没事儿。”    “不对,这根本说不通。”骆震忽然道,“死者的身份调出来了,有任何犯罪记录或者精神病医疗记录吗?”    “唉!”老李叹道,“没有,死者就是个很普通的单亲爸爸,身份没有异常,更没精神病。他的家属——就是他妹妹,直到现在也不相信,非说肯定是有人谋杀了自己哥哥,怎么劝都没用,你来之前还在局里闹呢,后来被医院叫过去了。”    骆振闻言皱眉道,“没其他家属了?父母和妻子呢?”    “死者的父母好像是深山里的农民,短时间根本联系不上,我看那个样子应该和自己的儿子女儿关系都挺疏远。孩子母亲的身份还在核查中…”老李答道。    骆震闻言默然点了点头。    “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呢?”老李道,“他的经济情况也并没问题,工作很稳定,也没有负债。”    “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自杀动机。”骆震道,“而且大火之前他整个人状态都很放松,根本没有绝望和挣扎的神情出现。他看自己儿子的表情都是很开心的,并且还在忙着做饭,家里的状态也都很正常,植物没有被疏于照料,甚至还洗了满阳台的衣服。”    老李拉了一张椅子在骆震对面坐了下来,点了一只烟:“现在就等小杨的验尸报告了,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但是,死者最后的状态…”骆震道,“不太对劲。”    老李点点头:“嗯,我也发现了,就最后那半个小时左右,他变得很奇怪。就像是…”他咽了咽口水,“忽然中邪了一样。”    骆震摇头,“你有没有发现,他后来好像一直念什么。”    “可惜距离太远了,根本听不到。”老李一副沮丧的神情。    “他可能在唱歌。”骆震忽然道,并站了起来。    老李一愣,“唱歌,唱什么歌?你什么意思?”    骆震一边回答,一边朝门口走去:“那爆炸并不很严重,客厅和卧室不会毁得太厉害,我要赶紧去找一样东西。”    老李连忙跟了上来,奇道:“你想到了什么?你要找什么东西?”    “海报,唱片什么的。”骆震按下了电梯按钮,“说不定还留了点渣。”    “什么?”老李一脸茫然。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别问那么多,先赶过去再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骆震一步迈了进去。    无缘死灵 7    “赫拍乐队?”    老陈盯着骆震的侧颜,好奇道。    现在是下午一点,骆震、老陈、老李及数名警务人员都站在兴隆小区发生爆炸案的住户门外,看着狼狈不堪的现场。    厨房成了一个焦黑的大洞,阳台上的植物和衣服早已灰飞烟灭,路边的香樟被火气熏的潦倒焦苦,再也没有鲜活的鸟鸣,本来暖意盎然的下午此刻竟显得死气沉沉。    火基本灭了,消防车正在清点人员,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刚才在骆震的要求下,一名身穿防护服的消防员复又进了火灾现场,去搜寻他要求的东西。    老罗站在一边与小区物管人员和家属沟通,几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被封锁的小道上已经开始搭起灵棚,行人们纷纷绕道。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骆震嗓音低沉,“现在回想起来,所有s案的死者都和这个乐队有关联,就连我儿子…”    “可这是一个很当红的乐队,很多年轻人都听他们的歌,就算所有死者家里都发现了赫拍的海报或者唱片,也不能说明什么。”老陈立即反驳道。    老李也点点头,“虽然我很厌恶这个什么鸟乐队,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很红,不但年轻人,就连小孩子和一部分中年人也成了他们的歌迷。”    “难道你忘了,他们死前都在唱歌吗?”骆震转头看向老陈和老李。    “这…”老李和老陈面面相觑。    “那你有什么想法?”老陈问道,“难道赫拍乐队的歌能杀人?或者引诱人自杀?这又怎么可能呢?”    “你们知道黑色星期五吗?”老李一拍脑袋,“就是那个特别有名又很古老的禁曲,据说听了这首歌的人都自杀了。莫非…”    老陈立即露出一脸不屑,“这你也信?明显是个噱头,为了卖唱片的造的谣言,要是真有这种歌,还要刀剑枪炮干什么!”    骆震露出一个苦笑,“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也认为这种事不可能…”    就在此时,一名全副武装的消防员朝三人缓缓走来,他手里拿着一张被熏黑的纸片。    老陈和老李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惊疑不定的表情。    骆震轻轻吐出一口气,“看来,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赫拍乐队了!”    …    “震,这回你可真是下了大本钱啦!”坐在警车后座的老李看着垒成一摞五花八门的唱片,感叹道,“赫拍乐队出道以来的所有唱片,一共十二张,全都买下来了!”    下午五点,骆震几人正在返回警局的路上。    “既然是研究,自然要透彻一点,他们的歌我都得听一遍。对了老李,”骆震道,“回去以后你把所有死者死前的视频都发我一份。”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    骆震答道,“现在只是猜测,等我验证了再告诉你们。”    正在开车的老陈插口道:“震,你家里的事不要紧吗?”    一时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骆震半晌没开口,但神色明显黯淡了下来,缓缓道:“放心,并不是什么绑架案,其实算是家庭内部矛盾,我全权交给老庄处理了。”    老陈从后视镜与老李对视了一眼。    “唉,现在世道变了。”老陈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这些老年人竟然成了抨击对象,说我们拖累了这个社会,拖累了年轻人,是蛀虫。你说陌生人这样就算了,可竟连家人也被蒙蔽,亲人变成了仇人。我那孙子就不和我说话,唉!”    骆震默默叹了一口气。    “可不是吗,现在退休也难,一身病痛还得坚持工作,而且还不讨好。”老李附和道,“那个赫拍乐队的歌,几乎全在暗暗讽刺老年人,挑拨年轻人和老年人的关系,他居然还成了最红的乐队。”    “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没教育好儿子。现在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挽回。”骆震沉痛道。    就在此时,骆震的手机响了,一看正是老庄打来的。    “震,天网的资料已经拿到了,确定昨天下午5点50分你儿子从你前妻家出发,7点22分到了你住的天荣廉租公寓门口,随后大概7点38分你父亲就下楼和他汇合了。两个人一路沿着淮海北路往北,又七拐八拐进了一些特别偏僻的街道,最后到了那边的机电厂老宿舍区,里面没有**跟丢了。我已经带人过去找了,一有什么动静就通知你。”    骆震暗暗吃惊,竟然没有去5号溶洞那边的老人洞!可儿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外公带去一个偏僻的老宿舍呢?    他忙问,“确定之后没有再出来了?”    电话里的老庄答道,“没有,但不排除是经过伪装后又出来了,那里有个快递站,往来货车挺多的,得过去现场盘查一下。现在看来绑架的可能性不大,他们一路没有人带路和尾随,两个人的神志看上去都很清醒,也没有接电话。”他说着微微压力了声音,“震,这事挺奇怪的,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骆震沉吟片刻,答道:“骆志奇的社会关系排查得如何了,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他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毕竟只是个初中生,不过…”老庄顿了顿,“他网上加了一些群,都是些很偏激极端的群,就是那种…唉,我一会发你看看你就知道了。他有几个网友倒是值得注意,我正在派人查,或许会有线索。”    “我知
【好看小说一网打尽 www.danmei.org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anmei.org(网址前面要加HTTPS哟)】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