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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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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清晨:“?”    悠悠咧咧嘴:“你可以告诉我,不想谈,想专心学习,或是不喜欢女生,你是钢铁直女,或是单纯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的。我不会为难你。你不用吓得躲起来。”    宋清晨被她摸得满脸水渍,也不去擦拭,依然抱着女生瘦瘦的温热的身躯,说不出来是贪恋,还是别的,张了张嘴,起先没说出话来,半晌还是说:“我希望你忘记我。”    “骗人。”悠悠哭笑不得地哼哼两声,“如果真的希望我忘记你,你可以和我明说,这样子躲躲藏藏,三不五时刷一下存在感,留下许多乱麻一样的秘密,只会让我牵肠挂肚,这样还怎么忘记?所以你到底是个坏人!”    宋清晨默默承受住她的指责。并不还口。    “你有时候看起来懂很多,但你在这些问题上,怎么又这么一窍不通啊。”悠悠拿手指在她眉心恶狠狠戳了一下,“我今天要是不狠下心表演溺水,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你这藏头露尾的,什么意思?”    宋清晨沉着脸不说话。    悠悠擦擦脸上的凉水,左右望望,搭着宋清晨的肩,轻轻说道:“这个地方冷得很,可不可以先上去?”    杵在水中的宋清晨却没有动静。    悠悠已经有点透心凉了,毕竟现在是深秋,不当耍的。    “残酷的真相,和善意的谎言,”宋清晨原来说话可以这么流畅?悠悠惊奇地望着她,“你选择谁?”    悠悠毫不犹豫:“真相。永远是真相。”    宋清晨挑了挑嘴角:“假如真相,让人疯狂呢?”    悠悠突然笑了,小样儿还挺夸张,“那也比活在谎言里,自欺欺人来得好。”    “那,你准备好了,是吗。”宋清晨问。    悠悠点头:“嗯。”    嗯字还没落地,嗖地一声,悠悠感到从身侧穿过的风。    这种近乎高空过山车的感觉,使得她紧紧抓住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宋清晨的肩。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她感到脚再次落在实处,靠着对方,小心翼翼睁开了一只眼睛。    这个地方她来过的。    宋清晨的家。    平时要步行二十来分钟的路程,竟然这么快…    真的有点超魔幻现实主义了。    李白说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莫不是因为遇到了宋清晨?……朝,不就是清晨的意思……悠悠被自己的脑洞吓死了,宋清晨是李白那个时代的?    她正震惊呢,身后一件大衣围上来。悠悠将它裹好,扭过头看着这个下社区送温暖的人,“你要告诉我什么真相?你这是风遁?你会忍术,来自忍者世界,还是说,你干脆就是天上的谪仙人?仙子,下凡?”    郑悠悠心中感到紧张的时候,就会话很多。    宋清晨反而一反常态地放松,出人意料地,指了指冰箱,“悠悠,去打开。”    这是宋清晨第一次不带姓喊她。    悠悠有些莫名战栗,一步一步走向那双开门的冰柜,伸手拉开了柜门。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前边会小幅度修一下bug,有更新提示请不要惊慌,么么哒    - - -    感谢隔壁小猫,懒懒,仙,西木木兮和小冬也的地雷    感谢水默含声、是老吴啊的营养液    ☆、她血超辣(一个番外)    我永远也忘不了躲避吸血鬼猎人追捕的那些日子。    那时,我刚变成吸血鬼。    以猎杀天下血族为己任的赏金猎人彼时还相当活跃。    我不知吸血鬼有族群,互为膀臂也彼此攻讦。我只是日复一日踽踽独行,在昏暗的街道麻木地流浪。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头绪。我分明记得自己死了,胸腔里也确实没有了心跳。    可我还能在黑暗的掩护下自由活动。    我浪迹于北欧的大街小巷,越来越意识到身体里翻滚的汹涌的,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不可遏制的,对于鲜血的渴望。    我没有杀过人。    在最想找准一个温热的脖子啃下去的那天,我将自己的头往冰冷的石柱上撞。伴随着咚咚的钝响,我清晰地感觉到,额头的皮肤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痛觉是生前的指数倍。可当我抬手抚上额头的伤口,却感到它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喝了它。”浑厚的声音,伴随血的腥气而来。    我抬头望向那个男人,是个金发的中年人,后来我知道,大家叫他D伯爵。他和他的妹妹E夫人,是不少血族心目中的领袖。    “喝了它,站在我这一边。”男人脸上是足可以称得上温厚的笑,手里端着的那杯鲜红液体,是我朝思暮想却又无比唾弃的。    他将它递到我唇边,“这是我的诚意。我可以庇护你。”    我用生涩的英文回应他:“不。我不需要。”    “我不会囚禁你。”男人似乎颇懂我的顾忌,“我知道,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天下没有的午餐。”    我看看无星无月的天空,喃喃接道:“也没有的晚餐。”    D伯爵轻笑出声,“有趣。我欣赏有幽默感的人。这份点心,并非完全。但是它的代价,也并非高昂到需要你付出自由。我甚至不需要你为我效力。我可以给你一切,让你恢复在太阳底下的自如行走,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只希望,像你这样拥有强大灵力的人,不要站到对手的阵营。”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D伯爵。    这些话,听起来实在很像欺骗小孩。    周星驰的电影里不是有么,小叫花要骗小孩子花十元买武功秘籍,便说:“这位小哥,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    故此,尽管他看起来颇为可靠,我还是坚定地拒绝了他。    我依旧流浪着。    我还记得我的家乡。    我还记得我的家人。    我要调查清楚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兽不兽的样子。    如果从我降生算起,到我死亡为止,我的年龄,应该是十六岁。    我死在十七岁生日的前夕。只差一点点。几个小时。    血族的状态封印在死去的那一刻。    因此,吸血鬼的容貌,可以数十年如一日。    不会长大,也不再衰老。有血液滋养,就光鲜亮丽。否则,就形同枯朽,黯淡凋零。    我是在米兰一个小镇开始被猎人盯上的。    在他们的追捕计划中,我的代号是宋11。因为我叫宋清晨,是他们十年内追捕的欧洲大陆上第十一位宋姓吸血鬼。我掀翻了一位猎杀我的吸血鬼猎人,那汉子足有两米高,体能约等于十个奥运游泳冠军,可即使这样,也远非血族的对手。    哪怕是我这种,只喝小动物血液,从不打人类主意的素食吸血鬼。    我趁他昏迷时,将他随身携带的笔记夺下来看。    不看则已,一看,简直啼笑皆非。    档案中冗长的文字总结起来,大约是在说:我,宋11,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吸血鬼。我之所以不喝人血,是因为口味特殊,喝不惯欧罗巴人种和高加索人种的鲜血。我时时地地都在筹谋回国,大约是要回去啃同胞的脖子,好大快朵颐。亚洲是血族尚未染指建立族群的所在,一定程度上,是“干净”的。    “东南亚与东亚或者也在她的狩猎范围。”    哈哈哈哈。    我笑着将那电子设备捏成碎片,扬长而去。    我确实要回国。但目的没有那么堕落。    我只是想,调查清楚前因后果。    与吸血鬼猎人的斗智斗勇许久,我费了不少周折,回到了我的出生地,L市。    我的父亲宋致远,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物理研究员,他像多数沉迷于科研的男人一样,戴着厚厚的酒瓶底眼镜,薄薄的嘴唇紧抿在一起,显得寡言而冷静。他的时间分配,一天当中大约有十八小时呆在实验室,剩下的六小时,用于吃饭和休息。    尽管已经这样刻苦,却并没有做出什么惊人的成绩。    我父亲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应该就是娶到了我的母亲朱诺。    她不同于我的父亲,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母亲专修上古史,在顶尖的大学,跟随最有才华的导师做研究。    朱诺女士,是充满奇思妙想的。课业对她来说渐渐失却了吸引。她迷上了神秘学和通灵。因此被同门所唾弃,可她九死未悔,非但不悔,还将那些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胡说的东西写成文字。    更凑巧的是,曾有一位与她志趣相投的出版商为她出版过一本《恶魔法则》。    这书曾经风靡过,后来遭到了封杀。连同朱诺女士的名字,也一并抹掉了。    但是这本书在黑市里仍有交易,卖到不菲的价位。成为某些神秘学爱好者心目中的白月光。    我回到家乡之后,觉得非常激动。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流落外头这样久,我的父亲,居然还很矍铄。    中年丧女的悲痛,只给他两鬓染上斑白,却并未击倒这个坚强的男人。    我急不可耐地声泪俱下,一边呼唤,一边用手轻轻敲打他书房的窗户。    可是,迎接我的,却不是至亲之间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我亲眼所见,我的父亲,弯下身,从书桌下方拿出了吸血鬼的克星之一,火焰枪。    ——他要烧死我。    我仓皇而逃。    两天后的午夜,我潜入生前自家的住宅,去到宋致远的房间。他睡得很警醒。但在他醒过来之前,我已经先发制人掐住了他的脖颈。    “别动。”我说,“我掌握不好力道。你反抗的话,我也许会失手掐死自己的父亲。”    “谁是你父亲!”宋致远目眦尽裂,目光中是彻骨的恨意,“怪物,畜生,恶魔,鬼怪,害虫。”    我听见意义重叠的名词从他嘴里涌出。    他是那样无助,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看来你知道不少事。”我很平静,“可以都告诉我吗。”    宋致远突然冷笑:“可以,让你死个明白。”    我是从那天起,忽然发现我的父亲生前的力气都用错了地方。他把自己的青春埋葬在物理实验室,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浪费啊。他应该去讲故事。    他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用详略得当的口吻讲述事情的始末。我出车祸之后,我的母亲,我那对神秘力量诸多研究的母亲大人,与恶魔做了交易,用她自己的生命,换回了我重生的机会。    “你是重生了。”宋致远泪流满面,“可是成了一个什么东西啊,啊!”    我忽然觉得,能理解了他对我的恨意。    我令他失去心爱的女人。同时,我又是这样一个令科学蒙羞的存在。我是超自然的。我是唯物主义解释不了的夜的生物。我是站在宋致远信仰对立面的,魔鬼。    “就是现在!”我听到被我钳制住的人这样说。    耳后呼啸声起,蜂拥而出的各种武器。    《恶魔法则》中说,凡人想要制服吸血鬼,只要以木箭刺穿吸血鬼的心脏,虽然不能使他即刻毙命,但可以令他麻痹倒地,进而再上火焰枪,将之烧成焦炭。化为粉末,随风而逝。    那些潜藏在家中的吸血鬼猎人,不过都是我昔日的手下败将。    虽然,因为分神的缘故,我左腰挨了一下,肾脏破裂了。    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像五脏六腑这样重大的器官,修复起来自然没有额头皮肤裂开的伤口那样快。    我捂住腰间血液汩汩而出的破损处,逃出了那个再也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我很久没有哭过了。    吸血鬼的力量是那样强大。强大到,日常的磨难都不足以称为磨难。    可是从那里逃出来时,我感到脸上奔腾的眼泪。    多么可笑。    所以我的仇敌,只是自己的母亲?    忘记跑出去多远,我忽然察觉不对。    我不止一个仇敌。    那个在我回家路上,将我碾成花泥的醉鬼呢,去哪儿了?    我死了,我无辜的母亲死了。那个醉鬼呢。    以前,我从来没有用过精神控制这种法门。    《恶魔法则》里说,低阶的吸血鬼臣服于高阶吸血鬼,人类则在某种特定的情形下,臣服于低阶的血族。    这种特定的情形,就是精神控制。    但这个黑魔法,有代价。代价就是人血。小动物的血液所蕴含的能量,是不足以让血族施展出精神控制的。    我去血站顺了点血袋。    很快就找出了当年的那个杀人凶手。    他还活着。    那个叫伍建瓴的男人。他竟然逃过制裁。他竟然这样完满,这样快活。    我站在伍家的屋外,透过玻璃橱窗,看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看情形应该是坐在正中间的那个小孩过生日。    “郑丽同学,”血族强于人类千百倍的听力让我将他们的声音尽收耳底,“咱们的小宝贝七岁了。”    “八岁!”小孩嘟囔着喊,“过了七岁的生日,就是八岁了!”    “好好好,八岁。”“哈哈哈。”    接下来是吹蜡烛,切蛋糕。    我木然看着这一切。但内心却起了狂风巨浪。    这是多么地不公平。    我的母亲,白白失去生命。我人生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始,便戛然而止。而这个杀人犯,却这样逍遥快活。    我决定要报仇。    以吸血鬼和人类悬殊的力量对比来说,杀戮,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杀人的最高境界,并不是**毁灭。    诛心才是。    我要这个男人先尝尝我母亲的痛苦,再要他的命。    我站在那张小床前边时,她已经睡熟了。    我那时还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与我纠缠一生。    在我初次与她相见时,她甚至还称不上是什么女人,只是粉而混沌的一小团。嫩藕似的手臂放在毯子外边。柔软的脸颊上隐约有泪痕。    …奇怪,分明方才还笑得那么开怀的小孩…    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先是舔了她眼角的泪珠,吻了她的额头,祝过她好运之后,再拉过她的手臂,闭上眼睛,亮出尖牙,咔地一口咬破了她的手腕。    一声尖锐的哭喊声刺破了夜空。    随即响起混乱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下楼来了。    房间里,我与她面对面相望,彼此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初次对人行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而她,肯定也是头一回见到我这样人面獠牙的怪物,所以惊恐得瞪大了她那双本来就够大了的眼睛。    “悠悠,悠悠。”门外的女人用低沉的声音呼唤,“做噩梦了吗?来开门。妈妈来陪你。”    叫做悠悠的女孩子,咕嘟咽了咽口水,对门外说道:“我刚刚摔了一跤。已经好了。你、你回去睡,晚安妈妈。”    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叮叮当当像是渺远的风铃声。我从未听过这样接近于天籁的声音。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女人又叮嘱了她几句,见她应对如常,便真的回去了。    等脚步声去远,女孩对我皱了皱眉,问我:“你很饿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是很饿。但作为吸血鬼,人血这种东西,喝多少都不会腻的。    更何况,我的诉求不是觅食,是报仇。    “那你吃。”她没有将手臂往回抽,反而往我跟前送,大眼睛里没有丝毫犹疑,“但是你要答应我,明天,去找个医生看看你的牙。它们长出来了。你可能需要戴牙套。我堂姐就戴了一个。”    我一时之间有些难过。这个小蠢货把我看做一个好人。而我却想杀了她,来使她的家人痛苦。    狗血非常苦,像是做人时在吃苦瓜,鹿血微甜,有青瓜的味道。眼前这个小女生,她的血,是辣的,大约像是生前不小心吃到朝天椒,那种感受。    而我是不吃辣的。    我生前就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吃辣的东西。    我迟疑良久,放下她的手,扶过她的下巴,看牢她的眼睛,“忘了我。也忘了今天,你所看到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了一晚上要不要放这个番外    还是放上来,给大家开一个上帝视角,小天使们砖花随意,爱你们啊    感谢艾螷鞫、胡萝卜苗、隔壁顽皮的猫、这个人人很懒、爱唱歌的风、西木木兮、小冬也诸位小天使的地雷,感谢雾宝宝的手,榴,弹。唔,感谢夏小天、小w、小困马、小螃蟹、西木君、雾宝宝的营养液    虽然时间不早了,还是说声早安    下一更在今晚十二点    ☆、还不够亲近    郑丽这天下班本来算早,傍晚五点多到的家。煲了汤等悠悠回来吃晚饭。偏临饭菜出锅时接到吴越的电话,有个紧急事件,又驱车回了一趟公司。    处理完再开车回来时,天色便已经晚了。    停车之际,发现家门口有个人影,缩在门槛那里一动不动。    郑丽以为是变态跟踪狂之类,就长了个心眼,车停妥后,缓缓步过去,背后的高尔夫球杆蠢蠢欲动。谁知看到熟悉的脸,心里吃了一惊,失声叫出来:“你在这做什么?!”    郑悠悠面容微愣,抱膝蹲在那里,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到来。    一连叫了好多声悠悠还是没什么反应,郑丽有点着急了。再见她头发湿漉漉的,跟过过水一样,又披着件没见过的外衣,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驱使她使劲晃了她两下,“怎么了?谁欺负了你?”    经她这么一晃荡,悠悠才总算回过神来,苍白的小脸瘦得只剩一点点,下巴格外地尖,“妈妈。”    郑丽提着的心还没放下来,“你这是怎么了?啊?”    悠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上去,笑了一声:“没事,不小心掉进水里了,幸好手机装在保鲜袋里,唔……没坏。”    郑丽追问:“没别的事了?”    悠悠摇头,非常木然的样子。    郑丽便又没好气起来,指着骂道:“掉水里就够笨了,还不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蹲在这里故意气我还是怎么着?”    郑丽喜欢泡澡,浴室设施齐全。    悠悠平时都是淋浴。今日却在浴缸里泡了半小时有余。    外边唤她吃饭唤了三次,她都舍不得出去。    最后索性将自己整个儿浸入水中。    成串的水泡咕嘟咕嘟从口鼻的位置往水面冒。    方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扑面而来的铺天盖地的红。    宋清晨家的冰箱,冷藏室里塞满了血袋。    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医院的应急血库。    “这是……”她扭过头望着宋清晨,下意识攥紧了胸前衣襟。    “食物。”宋清晨简单地答。    悠悠轻声重复:“食物?”    “对。”宋清晨目光淡淡的,“我嗜血为生。”    悠悠关上冰箱门,转过身,背靠在那里,后脑勺发凉。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了一句:“你……异食癖?”    “不,我是,”宋清晨低下头,凑在她耳畔旖旎轻语,似是情人间的呢喃,“吸血鬼。”    吸血鬼。    吸血鬼。    吸血鬼。    自带回音效果在脑海轰鸣,逐渐成为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郑悠悠,你要洗几万年啊?!”老妈的声音。    悠悠从水底钻出来,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大口大口吸气。    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出门,挤出一个笑挂在脸上。    “哎哟哟,我的傻孩子,怕是皮都洗掉一层了,快点来吃饭。”外婆朝她招手。    “我不怎么饿。”悠悠走过去,“可以申请少吃点嘛?”    郑丽指指她面前的汤碗:“把汤喝了。”    悠悠将勺子放在一边,端起汤碗就灌,一派不拘小节的女侠架势。    立刻惹来老妈吐槽:“郑悠悠你这个毛病从哪里学的?”    她却已经一口闷,将碗放回桌上,“我吃饱了,太好吃了,谢谢款待。”    “郑悠悠,有本事你过来,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我先去吹头发。”朝老妈吐吐舌头,又从后背抱了抱外婆,让她二位慢吃,自顾自回了房间。    “我看她是越来越皮痒,越来越欠揍了。”妈妈的抱怨声。    “她这么大人了,你也别见了她就骂,怎么不问问她今天节目办得好不好?主持累不累。就会骂,女儿怎么跟你亲。”这是外婆在劝她。    “我还要怎么和她亲?都是您,惯得她胆子越来越大。”    郑悠悠轻轻将房门关上。    嘴一瘪,眼泪抑制不住地奔腾而下。    明明是这样平凡而琐碎的生活。    明明是如此温暖而正常的一切。    为什么隔壁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自称是吸血鬼的女生?    Hello?    她把电吹风开到最大档位,将长发快速吹干,再以一个降落的姿势扑倒在床,脸埋进枕头里边,扯过被子蒙住头。    打算将自己与这个突然变得波云诡谲的世界完全隔离。    开脑洞归开脑洞,她成长在红旗下,是唯物主义的信徒。    眼下也许只是做了个仿真度比较高的梦。    只要睡一觉,醒来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    然而半夜陡然惊醒,首先涌入脑海的,还是那一整柜夺目的红。    宋清晨在一旁虽然轻声拷问她:“还喜欢我吗?”    她不能作答,双手捏紧了胸前衣襟,嗓子干得发涩。    “如果害怕,可以走了。”她看得十分真切,宋清晨脸上是有轻微的嘲讽的。    “我现在还有点混乱。”她没有逞强,“你给我点时间。”    还记得她奉命前去送卤牛肉时,宋清晨拦着她不让她开冰箱,现在想来,是不愿暴露身份。    如今特意坦白,难道不是希望真实的自己得到接纳?    她如果坚持不说,那她郑悠悠一辈子也别想猜到对方是什么。    那批小狗小猫说不定是她咬的。    但她没害过人。    毕竟没有“动物袭击人类但凶手逃逸”诸如此类的新闻。    班里的同学也没有谁被她当成点心。    悠悠在床上拥被而坐,默默思忖。    苏拉女士十一点睡的觉,辗转了半小时,口渴起来。保温杯忘了盖盖子,水凉了,想出来喝口热的。冷不防瞅见有人在玄关那里,要开门出去的样子,赶忙一面开灯一面吆喝:“谁唷!?”    悠悠也吓一跳,拍着胸脯答:“外婆,是我啦。”    苏拉端着水,嗨呀一声:“不得了啊悠悠。大半夜上哪儿去啊?”    悠悠举举自己手里的衣裳,“这个,宋清晨借我的。我去还衣服。”    苏拉咄了一声:“明天还不行吗?”    悠悠摇头,不想编谎言来欺骗老太太,因此只说:“反正就在隔壁,我还了就回来。顶多聊几句。”    外婆似乎想起来一件事:“哦哟,对了,你那位小同学,我像有大半个月没见过她了,以为又搬家了呢,是不是出去旅行了啊?”    悠悠想了想,觉得这样说也没毛病,因此颔首:“嗯,差不多。”    这周遭的治安不坏,又不远,隔墙相望,苏拉女士也便不再多做阻拦,嘱咐她早点回来。    悠悠捧着衣服答应着去了。    跟她走的时候一样,宋家的门是虚掩着的。    看来宋清晨没有来关过门。    真正如入无人之境。    略绕了绕,来到了当日被啃脖子的房间。    说起来,那天讲不好是小吸血鬼饿极了想吃饭。    磕磕绊绊到了床畔。    床上躺着个人。    悠悠炸着胆子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    正是小吸血鬼躺在那里。    悠悠探手在她鼻子跟前试了试,松一口气。    宋清晨大概是感应到了她舒出一口气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    郑悠悠却根本懒得与她做眼神交流,一副野蛮的架势,直接爬到床上,跪坐着,伸手就摁上了吸血鬼的胸口。    等于说是袭胸了。    “好平。”悠悠皱眉,嫌弃地道。    宋清晨:“???”    谁知这人还不知足,索性顺势趴倒在她身上,耳朵贴在她胸口,整个人就这样埋进她怀中去了。    那被她压在下边的吸血鬼终于没办法再维持淡定,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无奈喊了一声:“郑悠悠?”    悠悠往上边蹭过去一点,仰起脸便能看到吸血鬼魅惑的脸。她现在心里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是不是为了诱骗吸血对象,吸血鬼普遍颜值都很高?好比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里的妖物,为了找人吸取精魄,通常都有一张倾国倾城的画皮做饵。    画皮两个字一出现在脑海里,她没来由打个寒噤,抬手去揉捏撕扯宋清晨的脸,还好还好,很牢靠,应该不是面具。    宋清晨额角终于开始抽搐:“郑悠悠!”    “你多大?”悠悠撑起上半身,看着她问。    “?”对方显然被她弄得七上八下,招架无力。    “你不是问我还喜不喜欢你。”悠悠嘟嘟嘴,“太小或者太老,我都不会喜欢的。有代沟。”    宋清晨嘴角抽了抽。    但是郑悠悠不等她回答,又将耳朵贴在她胸口,凝神静听了会儿,咕哝着说道:“天啊,真的没有心跳诶。”    宋清晨默了半晌,忽而语带笑意:“胆子真大。”    悠悠仰头,鼻子皱了皱,不满地问:“哪里?”    宋清晨抬手捏她的脸,“真不怕被吃掉?”    悠悠弯弯眼睛:“你不会的。”    “怎么见得?”宋清晨好像很有兴趣。    “要吃掉早就吃掉了哇。”悠悠自信满满,“认识这么久,你都是来救我的。好像童话故事里的骑士一样。”    宋清晨唇角不觉染上一丝笑意,手指抚上她脖颈,摁在突突跳动那处,“等我饿极了,就在这里咬一口。”    悠悠不去管她,抬手撑着脸,她有八卡车那么多的疑问,纠结成团,甚至找不到头绪,只能先选一个眼前最现实的来问:“你为什么还会回来念高中啊?按照你的水平,应该犯不着在这蹉跎年华了。虽然……”及时刹车住了口,虽然血族是不愁没有时间。    宋清晨脸色恢复淡漠,将手收了回去,瞥向窗外。    “不可以告诉我吗?”悠悠有点失望,委屈巴巴。    宋清晨的目光移回来,这次多了几丝玩味,“嗯。”    “为什么啊?”趴在她身上的那一个不死心,不甘心。    “因为。”宋清晨挑了她的下巴,目露促狭之色,“关系还不够亲近。”    关系。悠悠的耳朵抖了抖。亲近?要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两个人靠得实在太近,而且,地点也很奇怪了。再被这个吸血鬼这样一讲,觉得氛围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要脸红然而还是渐渐的觉得整张脸连带耳朵根都**辣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留评~你萌是作者菌的鸡血!    格外多谢胡萝卜苗和小w的长评嗷嗷嗷=w=    感谢大家的投喂灌溉,明天再挨个儿轻轻。    看到小仙问了v的问题,这里顺便挂一个半正式的入v公告好了。v不v听编编的意思,然后我家编最近结婚去啦,假如要v的话,兴许就是这两天。有条件的小天使请继续支持一哈本宝宝。不喜欢这个题材也请不要勉强,以后有缘再见呀是8。再次对诸位小天使感恩比心。    晚安啦。评论晚我一点点回呀    ☆、入v三合一    走在回家的路上, 悠悠懊恼地捂脸。    不得了了, 还是滚烫的。    这种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也不知道是像谁。    老妈和那个谁都是在人前喝干三斤茅台再演讲半小时都不带脸变一下色的人物。    讲真很跌份的。未语面先红, 娇娇怯怯, 不成个体统。叫人以为她是什么好欺负的。    所以说这个社会很复杂,人不可貌相, 连吸血鬼也是,长得那么斯斯文文, 看着还挺高冷, 怎么说起话来撩里撩气的。    什么叫关系还不够亲近啊。哈?都亲过了你了, 还不近?不知道那个禽兽还想怎样。    总之内心怨念颇深了,声称回家太晚老太太会担心, 顺势泥鳅似的就溜下了床。    兴许是她略显慌乱的样子取悦了宋清晨, 当她站在床前拢头发整理衣服时,她轻轻侧过脸来,脸上隐隐约约浮现着清浅的微笑。    半是赌气半是逃逸地说了再见。悠悠出来宋家时想了想, 重重地给她摔上了门。    嗖地蹿到自家门前,按密码解锁之际, 手机收到了提示音, 低头一看, 是宋清晨的短信。    “你家小客厅书架第四层左起第二十九本第五十四页第二十七条”    嚯,一个不爱用标点符号的吸血鬼。    手机用得挺溜,不知道玩不玩微博之类的。    还有,对她家的情况这么了如指掌,挺叫人害怕。    不过连对方是吸血鬼这种事都接受下来了, 其他的也都是小case了……。悠悠一边找书一边嘀咕:“下次要警告一下她。”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身后一个声音问。    悠悠险些从小梯子上摔下来,机械状扭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妈。”    “在翻什么?”郑丽捏着眉心。    “我睡不着。找点书看。”顺口扯了个理由,“你怎么也还不睡?”    “最近接了一个大客户,帮人家做理财计划。数据太庞杂,不敢掉以轻心。”郑丽和她说着话,去到厨房打开炉子,麻溜热了一罐牛奶。    悠悠小尾巴似的跟过去,站在一旁舔着嘴唇等投喂。    “对了,你的那个同学,最近怎么不见来找你玩?”郑丽抬眼望望她,目光犀利如刀,“上次她还是有蛮奇怪的。和你说了为什么没?”    “噢。”悠悠抓抓后脑勺,嘶嘶吸气,忽然将手里的书一拍,“啊,对了老妈,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厉害,你猜猜她数学考多少分儿。”    “有什么好猜。”郑丽啪嗒关了火,接过悠悠递上去的两只杯子,分别倒了大半杯。    悠悠嘻嘻一笑:“她考满分耶。”    “一百五?”郑丽也有些讶异,“那有点厉害,次次都这样的话,不就接近天才了么,有没有什么名校来招揽她?”    悠悠捧着牛奶杯,眨眨眼:“没,还没。”    郑丽颔首:“少个舞台。可能多参加点竞赛就好了。”    悠悠含混应着,和老妈说了晚安之后捧着neinei遁了。    进了自己屋,且不急着睡,将那本看着上了点年月的藏书放在桌上。    “唔,恶魔……法则。”悠悠喝一口牛奶,烫得退了两步,伸出舌头晾凉,杯子暂时放在一边。将书翻开来,翻到第五十四页,找到第二十七条。    “阶级天然存在,万物生而不平等,”看完这一句,悠悠先气笑了,且不做评价,往下看,“低阶吸血鬼若想进阶,摆脱高阶血族的掌控,第一,须得完成生前的执念;第二,须得完成复仇。”    方才问宋清晨为何回来念高中,她推荐她来看这第二十七条。    等于说,她是想晋级了?也就是说,宋清晨想做高阶的吸血鬼了!有前途!有理想!有为青年!    然则,通过读高中来复仇是不大可能的了,除非她的一百五十分能活活气死某些人(然而这并不现实)。那么高中毕业是她的执念吗?    脑补一只高中没毕业的小吸血鬼,抓耳挠腮,拿铅笔和A4纸做几何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日日夜夜哼哧哼哧做了一遍又一遍,诡异地觉得有点萌。悠悠眼睛微微弯了弯,捧过牛奶杯喝了一口。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    宋清晨放在床头的手机滴答响了一声。    默了一默,伸手拿过来。是小呆瓜的消息。    “明天一起上学好不好?”后边是吐舌头的表情。    消息发出去之后,悠悠盯着屏幕,十分紧张。    这种原本不需要确认的事情,她纯属没话找话。    但能不能得到回应,她还是非常在意的。    “嗯”    脸孔急速飚热什么鬼!    只是不带感**彩的一个字而已。    却莫名感觉很羞耻。    好像答应约会一样。    将被子扯过来捂住脸,还是不行,脸热发作得极快,手搭在被子上都感觉到了热度。    刚刚是不是又不矜持了。    怎么都是自己主动啊QAQ    悠悠发誓以后每天都要三省吾身:矜持了吗,冷艳了吗,高贵了吗。就在对自己的拷问中,她扛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第二天清早,便全然忘了昨晚发的誓言,见了站在晨光中的某吸血鬼,二话不说奔了过去。    宋清晨依旧穿着一身黑,挎着单肩包,手插在裤袋里。    郑悠悠朝她递出一只手。    “?”    “我看看。”睡过一觉的女生,状态饱满,脸颊几乎会放光,眼睛眨巴眨巴的,闪着水星星。    “看什么?”宋清晨笑。不是又要看手相。    “日光戒指啊。”悠悠瞪大眼睛,“我看过血族的影视剧来着,嗯,都说是要带日光戒指的,不然会融化。”指指天边朝阳。    宋清晨唇角一勾,眼睛转了转,仿佛在回味什么有趣的事情,末了露出六颗洁白的小牙齿,“你当我,冰激凌吗?”    悠悠略囧,歪着头稍微思考了一下。    这样大惊小怪,围观大熊猫一样的猎奇态度,对于宋清晨来说,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种伤害。她陡然安静下来,搂了搂书包带子,转身往前走。    宋清晨却将两只手都从口袋里抽出来,递到她跟前,“给。”    悠悠快速抬眼,偷偷瞥一眼她的脸,见没什么凶悍的表情,甚至还称得上带着点笑意,应该不至于生气,也就炸着胆子接过来,捧在手心里。    右手上次已经仔细看过了,没有多余的饰物。    这次仔细检阅了一下左手,在小拇指上发现一枚银色的尾戒。衬着莹白的肤色,很是清丽。    她转了转那枚戒指,发现上边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母“D”。    悠悠不解,抬头问:“哎,你的姓名首字母,难道不是S吗?为什么刻着个D啊?”    宋清晨看着她,目光和煦,“你猜猜。”    悠悠想了一想,忽地变了脸色,松开她的手,人也木木然往前走了。    “……?”宋清晨皱着眉头跟上去。    如果说平时的郑悠悠都是坚.挺昂扬小辣椒的话,此刻的她,简直是被霜打了十万八千次的小茄子,整个都蔫儿掉了。    宋清晨跟在旁边,渐渐地也变得肃穆起来。这么厉害吗。一次就猜着了D的意思?所以颓靡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教学楼楼下。见原身小辣椒的转基因变种小茄子还是一脸大写的悲伤,宋清晨拉住了她的胳膊,“喂…”    悠悠仰头看着她。    宋清晨略微怔忪。小呆瓜的眼眶里,居然盛满了泪水,“……?”    悠悠别过脸,让泪水随风而逝,“你一定很爱她?”    “???”这又是哪个剧本?    “你喜欢的人,名字是以D开头的?”悠悠站直了,这种事情逃避没有什么益处,还是勇敢面对比较好,“你爱她到这样深的地步,即使已经不再与她见面,也要把她的名字刻在戒指上戴着。小拇指上戴戒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表示独身主义。”深深叹了口气,“你爱她,所以,以后也不会再喜欢别的人了。”    宋清晨听得一愣一愣的,忽而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悠悠意见很大,泪盈于睫,“老实说我很悲伤,你还笑。那个女生有一个这么记挂她的人,自始至终念念不忘,我很嫉妒。”    已经默认她喜欢的是女孩子。    宋清晨在她眉心轻轻弹了弹,“这脑瓜可真能想。”    悠悠皱眉,看一眼周遭愈来愈汹涌的人潮,抽抽鼻子,拉着宋小吸血鬼到楼前的玉兰树下站定,“我说的难道不对?”    宋清晨抿了抿嘴,眼睛看向别处,似乎是在酝酿措辞,“唔……怎么说,我小时候,没有你这么早熟,没来得及,喜欢什么人。”    悠悠一听,即刻垮了脸,面红耳赤手舞足蹈,“什么啊!?没我这么早熟什么意思!我哪里……”呼吸一窒,忽地想起某个傍晚趴在别人背上贸然表白的自己,有些下不来台,结结巴巴否认,“我也不早熟,我,有些同学都谈过好几个了……”一跺脚,下结论:“我们现在营养条件好!今非昔比,如今一年级的小朋友都会谈恋爱的了。我算晚熟的那一拨,嗯,晚熟。”    宋清晨两边的嘴角往上翘。    悠悠忽然发觉,她太急着为自己分辩了,忽略了方才宋清晨话里另外一个重点,没来得及。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啊,一时不察戳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倒是很通情达理。    悠悠想将这一页快点翻过去,于是捧过她的左手来,恳求道:“那你和我说说嘛,为什么在日光戒指上边会刻上字母D啊?”    宋清晨嘶地一声,眯了眯右眼,似乎颇为为难,就着悠悠的手腕看了一眼她的腕表,“快上课了。”    “好。”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了。悠悠嘟嘴,满脸扫兴地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要走。    胳膊却又被勾住,“唔,这个不是日光戒指。”    悠悠转过脸看着她,“那是什么呀?”    “吸血鬼也是分派系的。”宋清晨缓缓说,“我,所在的派系,以D为代号。”    悠悠见她说得艰难,心下会意,拉过她的手,“对不起呀,是我太强人所难了。来日方长,以后慢慢了解呗。现在先去上课,好?”顿一顿,“…作为交换,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拉了她上楼去,直到进教室之前,才松开,朝宋清晨眨了眨眼。    宋清晨的来去自如已经让大家见怪不怪,因此对她这次的到来,除了少数几个人略显惊异,都没什么微词。    上午的课程表是语文英语数学物理。好死不死,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调了课,两节课连在一起,再组织了一次考试。    考完两眼昏花。    宇宙万籁俱寂。    进入贤者时间。    悠悠水喝得有点多,交完卷子便往卫生间跑,洗手时不经意往镜子照了照,妈耶,比宋清晨还苍白,到时候并排坐一起,两个人分不清谁才是血族,谁才是人类的小姐姐了好吗。咬咬嘴唇,悄咪咪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管有色润唇膏,是极其少女心的玫粉,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擦起来。    才不是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呢。    秋冬季很干燥的,如果不及时使用润唇产品的话,嘴唇很容易开裂,疼起来超影响学习的。    “看不出来哈。会咬人的狗不叫。”    悠悠手一抖,唇膏险些掉地上,扭头一望,顿时皱眉,怎么回事,她认识的这些人,全都是走路不带脚步声儿的?    伍晞渊双臂抱胸,摇摇摆摆地朝她走过来,满脸的奚落:“你真和那女的在交往?”    悠悠继续抹自己的唇膏,不搭理她。    伍晞渊被宠大的,走到哪里都很快成为人群的焦点,什么都受得住,就是受不了遭人忽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啪嚓一个壁咚将郑悠悠堵墙上了。    这一次郑悠悠的唇膏是真的惊掉了,还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一会儿。    悠悠颤巍巍看一眼,二十多块,心很痛。    “你是同性恋吗。”伍晞渊目光阴森森,语气又有点气呼呼的。    悠悠推了她一把,奈何没推动,不怒反笑:“关你什么事啊。”    伍晞渊追问,“你说你是不是啊,我今早看见你们了!不是的话你们干嘛老黏一起?你脸红个什么劲?”    悠悠不稀得和她解释,蹲下将唇膏捡起来,肉痛得要死,抬头望着伍晞渊,像是在看智障。    那一个被她的眼神刺激到,回瞪她两眼,“懒得管你!”一脸不屑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悠悠踱到走廊,叉着腰长吁短叹,到底跨越不过那个心理障碍,再去用在洗手间地板上打过滚的唇膏,心塞塞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尽管上午过得很艰难,但是挨过下午,就又是完美的一天,高兴起来!两个食指按着唇角往上提。    下了第四节课后,她将本组的物理作业本交到办公室,恰逢数学老师叼着烟在那儿改试卷。    悠悠在门口喊过报告问了好再进去,瞥见老师左手边放的样卷是一张已经批阅过的试卷。鲜红的150让悠悠嫉妒到质壁分离,视线落在姓名那一栏,果不其然。    因此午饭时心里便有些沉甸甸的。武维扬依旧像只快活的小鸟,举着筷子跟大家说新闻:“告诉你们嗷,咱们来了新的外教老师!”    Z中给学生请的口语老师,都是英语国家的土著,每个班一星期只能排上一节课。说起来是很宝贵了。王斐雯非常喜欢原本的外教,脸色顿时不太好,“费老师怎么了吗?为什么换外教?”    “具体原因不很清楚,好像说是为了太太回家去了。新来的这位据说是临时工,不定做多久…”武维扬吃萝卜的声音嘎嘣脆,“但是长得很好看,是个金发碧眼的御姐。”    悠悠在一旁听着,闷声发大财,不提防手机叮叮当当响。还是个陌生号码。    悠悠接起来,食堂人多而且吵,声音杂,有些听不清楚,便放下筷子,拿着手机来到外边。    电话那头的人笑说:“刚刚那么吵,是在吃饭?”    悠悠迟疑了会儿,还是问:“不好意思啊,请问您哪位呀?”    对面一怔,继而笑起来:“Sorry,忘记自我介绍了,我聂英寻。”    悠悠支吾两句,在原地失却言语,半晌才能说道:“没有听出来您声音,真的十分抱歉。”    聂英寻笑呵呵的:“不用抱歉。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悠悠开口略微艰难,但还是如实回答:“我还是个学生,没见过世面,无法想象聚光灯下的生活。而且…”    聂英寻笑笑:“周末有时间吗?”    悠悠在这边摇头:“我不确定。”    一场交流无果,再寒暄了两句,便收了线。    然而这已经很突破底线了。聂英寻可不是普通的星探啊,竟几次三番主动示好,她何德何能?绚丽影视公司,那是什么地方!一定要回家和郑丽女士炫耀一下。    背后说不得人。哪怕是在心里嘀咕。第一节课上课途中,悠悠接到郑女士的来电。一般情况她都以郑悠悠的学习为第一位,现在打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悠悠举手请了个假,跑到走道上接起来,“妈。”    “你外婆摔倒了,社区物业的人帮忙送医院的,我现在在外地,赶不过去,你赶紧去第一医院看看她。”    悠悠连书包都没要,拿了钱包就往校外跑。网上叫了车,等她跑到校门口时,车也刚好到。马不停蹄赶到门诊。    见到外婆时,她左手掌上缠着纱布,显然是已经处理完了,与悠悠一碰面,长吁短叹,“你妈这是办的什么事,把你喊来,不用学习了?说了没事,怎么就不听呢!”    悠悠惊魂甫定,跑上去起先说不出话儿来,再三和医生确认过只是皮外伤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一边擦汗一边和老人解释:“下午都是自由活动,没什么重要的。”    到街上叫了车,陪着老太太回了家,给她倒了杯水,伺候她吃完药,安顿她睡下,不多时郑丽也就风风火火赶回来了,了解过情况之后,去病床前问候过,当即下了决定,“让妈妈一个人在家是我不对,这样,我这就去家政公司备案,让他们尽快给我们安排一个保姆过来。”    老太太如临大敌:“你可拉倒,我自由自在还能多活几年,你找个人来监视我,我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没两天就报销了。你真有孝心就快给我打住!”    郑丽已经拨了电话,一边走出去讲,一边朝悠悠抬抬下巴:“开解一下。”    悠悠擦汗,在床前坐下,谄媚地笑:“外婆,您这么想,来了保姆阿姨,您就有人陪啦,有人聊天,感觉很好的……”    “……她来了以后,你们还可以一起出去遛狗啊…”    “巴拉巴拉……”    事情就这样成为定局。约了次日面试小阿姨。郑丽还要回去忙公务。    悠悠奉命给老外婆煲了个汤,守着她喝了一碗,安顿她休息。折腾完了之后,看看表,已经接近七点,早放学了。    悠悠想回一趟学校拿书包,想了想,还是等妈妈回来之后再做打算。就这样坐在床前,一边记单词,静静守到月上树梢。    屋外总算听到郑丽停车的声音。老妈回来看过之后,宣布她可以休息了。    悠悠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趴床上休息时,翻出手机刷微博,多了一个粉丝,她这个号,多半都是用来“哈哈哈哈”的,完全没有内涵,涨粉基本没可能,好奇心驱使,点进去看了看,空白的头像,默认的封面,微博数0,关注人1。也就是说只关注了她一个。再定睛仔细一瞧昵称,宋11.    什么奇怪的人会取这种奇葩名字。    正吐槽着,叮咚来了条私信:“来拿书包”    悠悠从床上蹦起来,嗷了一声,坐下来回消息,“宋清晨?”    秒回:“嗯”    悠悠噼里啪啦打字:“晚点可以吗”    宋11:“好”    要等到家里两个长辈都睡下了,悠悠才悄悄打开门出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宋家的门总是虚掩着的,是不是为了等她,那就不得而知。    悠悠推开门进去,“我来了。”    宋清晨正站在流理台,将血袋里的血倒进杯子。    原来,是这样喝的吗。    悠悠乖乖去拿了书包,要出去,又有点舍不得。    透明玻璃杯里灼眼的液体,宋清晨将那杯子端起来晃了一晃。    轻微的铁锈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    悠悠咕嘟咕嘟咽着口水,想起来前几年的春晚,有一个变魔术的男人很喜欢说一句话“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她倒觉得那句话用在现在这个场景很合适。    “现在跑,还来得及。”宋清晨看了她一眼。    她越是这样说,悠悠就越觉得不能跑。因此故意坐在沙发上,决定做一个真的猛士。    宋清晨站在流理台那里,端起来就像喝红酒一样,徐徐喝了进去。    悠悠觉得头皮发麻。抱紧了怀里的书包。胃里也在直抽抽。    她忽然很想问问宋清晨,是什么契机使得她变成了吸血鬼;而假如给她选择的机会,她是会做长生不老又力量强大的血族,还是愿意做平凡又普通的人类。但是,第一个问题,就像宋清晨说的,大家还不是很亲近,她可以不回答。第二个问题,根本就没可能,问出来说不定还正好扎中人家的胸口,徒增伤感,又是何必?    所以她只好沉默下去。    然而这却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落地窗那边的玻璃忽然豁朗一声碎了一扇,悠悠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便觉得有一个金色的影子射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宋清晨。两个身影一起撞向了地面,嘭地一声,遇到冰箱的阻碍打止。    灯陡然灭了。悠悠吓得魂不附体,想要尖叫却发现已经发不出声音来,看那边两个人纠缠着起身后便开始厮杀。    这种互殴的强度是她前所未见的。一个提起另一个,仗着蛮力将手里的人扔麻袋似的扔出去几丈远,直至碰到墙壁才能哐地一声停下。那被扔的起身后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完全没把彼此当人了,可能是当成了沙发板凳一类的东西。更要命的是,速度还快如闪电。不过片刻之间,原本规整的房间,被人肉砸得千疮百孔破破烂烂。墙上挂的品味复古的画都噼里啪啦纷纷掉了下来。    悠悠冻僵了一样,半晌才摸出手机,想着要不要报警。报警,说不定就有人发现她是吸血鬼,捉她去做研究,还要开刀,切片,在宋清晨身上做尽残忍之事。她绝不愿看到。而且,警察就算来了,真的是这两个的对手吗?    就在她犹豫之际,听到了女子娇娇俏俏的笑声。    这不是宋清晨的声音。    ——这是不是说明,宋清晨她挂了?被.了?    “宋清晨!”悠悠在这边闭着眼睛喊了一声,“你不要死啊!”    这句话一出口,耳畔一阵微风,悠悠忽地感觉自己被人钳制住了,喉咙被掐住,耳边有个声音,说的是英语,“哇,宋,她为你哭了。女孩子的眼泪可是很——贵的哟。你欠了好大一笔债。”    宋清晨在那边撑地站起来,浑身已经挂了不少彩,白色的背心上边浸满了血渍,却看不见伤口,“放开她。”    “就是为了她才迟迟没有回去?”悠悠耳边的声音笑盈盈的,“你知道,夫人的脾气是很坏的。耐性也差。她比我可难对付多了。”    宋清晨擦擦嘴角的血,“放了她。”    “你很紧张她嘛。夫人要是知道,你爱上了人类的女孩子,肯定会气得发疯,到时候你的这个小美人,可就……”嘻嘻一笑,“要不然,干脆我现在就帮你吃了她,永绝后患,怎么样?”    悠悠还没看清楚,宋清晨已嗖地一声来到了跟前,面貌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滔天之怒,眼睛几乎烧成火红,嘴唇下方还有两枚尖牙。    “哎呀呀别生气嘛。”身后的女子说,“怕了你了,你放心,我是来度假的。既然来了就想着和你打个招呼而已,惹不起你的。”说着唧一口啃在悠悠左脸,“对不起了,小姑娘。”    身子一松,悠悠觉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一口气没上来,堪堪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悠悠发觉自己躺在床上。    旁边坐着个人。    “醒了?”宋清晨探手摸了摸她额头。    郑悠悠搂住她那只手,有点想哭,半晌沙哑道:“你别做吸血鬼了,好不好?”    宋清晨愣了愣:“为什么?”    悠悠的眼泪从眼角滑下来:“太危险了。一开始我还觉得你很酷。但是,现在看来压力好大。还有什么派系,还有什么夫人,脾气都很坏,你肯定很辛苦。所以不要做吸血鬼了,好不好?”    宋清晨淡淡一笑:“好。”    “真的吗!?”悠悠坐起来,瞪大了眼睛。    宋清晨还是笑,抬手在她头顶薅了两把。    “你不愿意?”悠悠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宋清晨摇头:“没那么简单。”    悠悠垂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被单上,“是的了,并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再变回来了。”    宋清晨起身,长叹一口气,“饿不饿?”    悠悠抬起眼睛,还是泪汪汪的,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说实在的,自从知道外婆出事,她就一颗心提着没有放下来过。此刻被宋清晨一提醒,只觉得腹内空空如也,胃里简直烧心。“……嗯。”    宋清晨给她掀开被子,扶过她的脸来,替她擦干净了脸,轻声说:“对不起,悠悠。”    “你真觉得抱歉,就请我吃饭。”不瞒大家说,郑悠悠一直是个很乐观的人。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情,看得很开。    “行。”宋清晨帮她穿上外套,“吃什么?”    “我想出去吃。”    此刻是凌晨三点多。夜宵基本都收工了,早餐铺子又还没开张,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悠悠挽着身边人的胳膊,沿着街走了很远。宋清晨一直没说话,被她拖着往前走。    其实也很了不起了。人家都是遛猫遛狗,顶多溜个小奶豹子,她遛的可是吸血鬼少女。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了。所以以一个美少女的虚荣心,想要多走几圈,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来回走了三遍之后,宋清晨终于捏了捏她的脸,“决定了没有?”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口味又过得去的,就那么几家,都是平素妈妈坚决不会让她碰的类型,因此心理负担很重,“那就,麦记。”    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悠悠看宋清晨迈着步子走到前台,去点餐,叫了很多东西,还在继续,急得她一蹦一蹦地跑过去,拉住她,红了脸,轻声说:“够了,你以为我是猪啊。”    宋清晨低头看着她,忽地弯了弯眼睛:“不怕。长身体呢。”    悠悠觉得臊得慌,遮住脸跑回座位去等着了。    过了没多久,宋清晨端着东西过来,放在她跟前,人去了对面落座。    悠悠口渴得要命,端过可乐来,先喝了一阵,末了夸张地打了个嗝。红了脸,假装打嗝的不是自己,再一根一根地吃薯条。无精打采地弄番茄酱。撕了半天没撕开。被对面一只手抢了过去,啪嚓就撕开了,还很贴心地为她撒在薯条盒子旁边。    “谢谢。”悠悠再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宋清晨在对面看得正开心,见她不动了,有些不高兴,“怎么了?”    “中场休息。”悠悠拍着胸口。    呵。宋清晨点头:“慢慢来,不着急。”    “我有事情问你。”悠悠眨眨眼睛。    “嗯。”    “你不想引起别人注意的?”悠悠拆开一盒玉米粒,让它晾在那里,吮了吮沾到汤汁的手指。    宋清晨点头,“是。”    “那你……”悠悠情绪激动,“那你就别老考满分啊好不好。这种很容易就发现不对了。过一阵子,你再多考两次,人家就会说什么天才少女,来找你去上少年班,招你进数学系。”    “去少年班不好么。”宋清晨撑着脸,前倾一点点,手肘撑在桌上。脸上是大惑不解的表情。    悠悠张张嘴,想说话,又没说出来,渐渐地急红了脸。    “解释一下。”宋清晨眨了眨右眼,“我笨,想不明白。”    悠悠的脸越发红了。因为她发现,让她别太出挑,会引起注意对她有害什么的,都是些托辞。真正的原因是,太厉害了会有其他人喜欢。这样不好,竞争太强了容易被碾死。再者这吸血鬼真的直接上大学去了,也能完成执念……。但是她就见不到宋清晨了呀。    这种满满的私心。这种红果果的占有欲。    悠悠根本无法面对酱紫的寄己。    “随便你。”悠悠咳嗽一声,“你爱考就考。我没意见。”    宋清晨撤了回去,半晌含笑说:“唔,以后控制一下。”    悠悠吸着可乐,又想起来一件事,“哎呀。”    宋清晨:“???”    “刚刚那么大动静,”悠悠抱头,“不知道我妈妈她们听到没有!她们要是被吵醒,发现我不在,会不会报警啊?”    宋清晨道:“不会。”    悠悠正要问为什么不会,又是啪嚓一声,这M记的玻璃门也碎了。一帮子人簇拥而入,喊打喊杀的。    悠悠欲哭无泪,心想妈蛋这是什么鬼,这城市的治安啥时候差成这副德行了!糟心事全在这一晚上让她给碰光了喂。回头一望,却见到一个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小黑屋里了:)更晚了很抱歉,准备三十个包子当赔礼。    感谢西木君、小冬也、雾宝宝、懒懒、是老吴啊、爱唱歌的风、隔壁的猫诸位小天使的地雷    营养液月初有点抽,明儿个么么哒    午安啦。二月快乐~xD    ☆、要接吻吗    L市的治安在全国一向是前三甲, 深夜打群架的事情不常见的, 尤其主角还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人民好班长利凯同学。    悠悠的表情只可以用目瞪狗呆来形容。    利凯显然也没料到在这种深夜时分会遇到她, 表情同样有些呆滞。旁边的一个小混混趁其不备,    嘭地给他来了一拳,顿时他脸上开了酱油铺。    利凯捂住流血的鼻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悠悠惊呼了一声。    眼看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悠悠急得擦汗, 转脸看看宋清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他们?”    宋清晨站起身, 悠悠赶忙拉住她的手, “你你你, 保留实力,下手别太狠, 他们……”    站起来的大高个儿伸手在她头顶摁了两把, 悠悠赶忙拿双手捂住了眼睛,画面太美不敢看。    只听到砰砰砰砰的乱响,夹杂呜呼哀哉的惨叫, 过了不多久,世界清静了。    悠悠将手指缝张开一点点, 眨眨眼去看时, 只见宋清晨已经回来了, 而利凯在柜台和店员说话,估计是聊赔偿的事情。    宋清晨走到她跟前,将她的手拿下来。    “他们人呢?”悠悠仰着脸问。    “扔出去了。”    扔、扔出去了。悠悠赶紧趴到橱窗上边,尚且可以看到有一两个狼狈的身影没命似的奔入夜色之中。    宋清晨已经在对面坐好,轻轻地拍了拍手, 打个响指,“看好没?”    悠悠撤下来,坐回到位子上,又扭过头去望利凯那边。    宋清晨在对面咳嗽了两声。    悠悠赶忙转回脸,解释:“我看他处理好没有。”    “快吃。”宋清晨指指她跟前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悠悠脑补过度,两个字而已,竟然听出一种“大人的事情你别管,小孩子负责吃吃睡睡长高高就好了”的言外之意。    为了不辜负她,悠悠磨磨蹭蹭喝着饮料,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往利凯那边扫了扫。    他过来了。    悠悠赶紧正襟危坐。    利凯不请自来,从别的桌子边找来一个凳子,坐下,抽抽鼻子开了口:“今天算我欠你。”话是对宋清晨说的,“你是在哪里学的武艺?”    怪胎如宋清晨,当然是抿抿嘴没有发言。    悠悠在一旁举爪说:“跆拳道。”    利凯原本没看她,一来是因为此刻形象比较糟糕,二来深夜见到她和宋清晨在一起,进一步坐实了郑悠悠搞姬的传闻,内心很挫败。但悠悠主动搭话,不由得心又软了,向上捋了一把头发,发问:“悠悠,你怎么这个时间还在外边?”    宋清晨答:“吃完就回去睡了。”    这班长仿佛挨了个晴天霹雳:“你们住一起吗?”    悠悠觉得有些尴尬,咳嗽说:“我们是邻居啦。然后一起学习到现在,肚子饿了,就出来吃个东西。”将零食推到他跟前,“不过,班长怎么会和他们打起来的?”    场面有点诡异,明明是问郑悠悠的问题,姓宋的跑来回答,问姓宋的问题,悠悠又跑出来代答。彼此互为代言人,显得多亲密似的。尽管心里很不愉快,但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恐怕会留下很差劲的印象,于是说:“是因为继承权的问题,我继父过身时留给我妈一幢小房子,原本是个没人看得上眼的破烂,所以就归了我们家,但是万万没想到那一带最近要拆迁了,他们家人就集结了人去我家找麻烦。他们找麻烦没问题,但是吵到我妈休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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