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 > 恐怖灵异 > 死亡摇一摇 > 第84章

第84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汪畔几人顺道跟着焦文欣去了大磊的家。大磊的家靠近村子的边缘, 这边的屋子比较稀疏,但是也不是说见不到人。    在走过来的时候,汪畔还看到了李老头说过的那条“死人河”。也许是没人采集过这河的原因,河水非常的清澈,一靠近还能看到河底的碎石。那河也的确像李老头说的一样,并不深,大约就到成年人的膝盖这么个高度而已。除非被人压着脑袋在河里,不然汪畔想不出一个人在河里是怎么溺水的。    大磊带着他们特意避着河走, 即使要经过河, 也会把自身和河流的距离控制在五六米开外。汪畔侧头看了众人一圈, 发现似乎死人河的事情只有自己和林西楚知道而已,看焦文欣和金鹏的表情,两人好像并不知道这条死人河的历史。    汪畔心想,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主动问李老头, 李老头才说的?不应该,金鹏和焦文欣不像是傻的,他们一定也曾问过租房子给自己的住户或者别的什么村民, 既然都不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关键少了个李老头影响的了?类似人品触发的某些奇遇一样, 就这么凑巧地让汪畔和林西楚遇到了关键性人物, 所以获得了不少的信息?    大磊的家有两层那么高, 算是村中少有的, 看外表这栋房子的建起时间还不是很久, 外面一看还很崭新。    大磊见众人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房子上, 便笑着介绍道,“这屋子也才建了两年不到,那会儿我父母还在,还是我父母花钱让人帮忙建的新屋,本想建了留给我和小磊当婚房,谁知道……哎。”    焦文欣犹豫了下道,“能不能问问你,你父母是怎么过世的?”    焦文欣听到大磊的父母才死了两年,心里咯噔了一下,深怕又和上一个屋子一样,死人实在是太不吉利。    大磊看不出焦文欣的心理活动,他欣然道,“我父亲是出远门时发生意外死的,当时死了很久我们才知道。我母亲知道父亲死了后,精神头就不太好了,小病不断。那会儿我也没注意,只以为她是因为我父亲的事郁结于心,还想着只要过些时间就能振作起来。可是有几天她觉得腰很疼,然后某天出门去田里的时候,在田里突然开始吐血就那么过了世,根本来不及救。”    大磊见焦文欣面色难看,便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父母在世时脾气一向很好,在村里名声也很不错。他们死后早就去投胎了,不会变成鬼的。而且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不鬼的,你们住在这里大可放心。”    焦文欣笑得勉强,心里想着,现实世界或许没鬼,但是死亡摇一摇却说不准。    金鹏悄悄地跟焦文欣说道,“你别瞎想了,不住这里就住之前那屋,那屋就你一个人,这屋还有两个人陪你。反正你先凑合一晚上,到时候真想走就去找村长,让他再帮帮忙。”    焦文欣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心里有点慌。”    “慌什么,谁不慌,我也慌啊,现在都不知道这游戏怎么玩。”金鹏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    焦文欣也跟着叹了口气。第四关她就满身是伤的熬到了回现实世界,这一关,说真的,连焦文欣自己都没什么底。    汪畔几人在门口说了几句,就跟着大磊进了屋内。他们一进到大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的小磊。小磊一瞅见他们过来,先是诧异,而后就是满满的不悦,丢掉手中的零食,什么都没说,黑着脸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磊听到那巨大的一声关门声,不好意思地回头对汪畔等人道,“我弟大概是青春期了,最近的性子比较叛逆。”    汪畔几人也不是没见过熊孩子,所以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大磊和小磊的房间都在一楼,按他说的就是方便每天出门干活。而焦文欣的房间,大磊很体贴地收拾在了二楼。二楼布置得虽然冷清了点,但是房间里该有的也有了,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可嫌弃的。    焦文欣还算喜欢,虽然和大磊和小磊在一个屋内,但是她在二楼,如无必要,有时候上下楼的人接触的机会也并不会很多。    众人在大磊屋子参观了一会,见焦文欣适应得不错后,就相继告辞回了自己的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金鹏随口说道,“话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大磊房间里摆放的东西,那些东西看起来好像聘礼啊,怎么没听大磊说他要结婚的事呢?”    汪畔脑海里浮现起了大磊房间里摆满了角落,裹着红布红色彩带的各种各样的箱子礼物。    金鹏说的“聘礼”还真的没说错,汪畔在一个箱子前面还看到了贴了一个喜字的。而在这些箱子上面,还有一团没用箱子装着的东西,汪畔记得分别是红被子,热水壶和水盆。这几样东西,汪畔可以肯定通常是新娘嫁给新郎,在送嫁的路上一直带着,一直带到新郎的家中去,算是嫁妆的一种。    汪畔感到奇怪,说大磊娶媳妇,很像,那些红箱子摆在他的房间里,可不就是像聘礼吗?但是他娶媳妇弄红被子,热水壶什么的又很奇怪,那几样东西怎么看都像是女方的陪嫁物,也不可能是大磊嫁出去,所以那些聘礼和嫁妆怎么会摆在一块呢?看起来东西都很崭新,也不像是以前大磊的父母留下的,况且那时候就买下聘礼嫁妆,儿媳都没有,有什么用?    汪畔皱了皱眉,大磊的屋子挺大的,一楼就有三间房间,二楼一样,一整栋楼就有六间。除了小磊的房间,其余房间汪畔几人都进去看过。大磊和焦文欣的房间像是住人的外,其他的房间更像是储物室,杂物很多,床都没有一张,很脏乱,一看就住不了人。    这样的话,大磊家中也不像是藏了个新娘子。    汪畔想不出什么头绪,便暂时把这事抛之了脑后。    汪畔和林西楚回到李老头家时,李老头正好在厨房炒着菜,大老远他们就闻到了浓郁的饭香味。李老头家的厨房窗户是正对着院子的,所以他做饭的时候从门口就能看到他颠锅的身影。所以,当汪畔和林西楚回来的时候,李老头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    李老头看到汪畔和林西楚回来,似乎还有些诧异,不过那抹诧异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把炒好的菜端出来时,汪畔和林西楚刚好进到大厅中来。    李老头把菜放在了餐桌上后,状似无意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回不来吃饭了呢。”    回不来?汪畔很敏感地抓到了李老头话里的某些用词。普通人这时候不是更习惯地说“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吃饭了呢”这样的话吗?通常会有人用“回不来”这种词?    汪畔觉得李老头这句话有什么深沉的含义,但是她一时也没能弄明白,所以面上只是笑了笑,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餐桌前道,“我们特意在午饭时间赶回来的,今天的饭菜很香啊,这是番茄炒蛋吗?”    “蛋都是院子里的鸡下的,那都是走地鸡,不仅鸡肉好吃,它们下的蛋味道也好。”李老头淡淡道,“你们先吃,我以为你们在外面吃了,所以只炒了一个菜。这个菜怕是不够吃,我再去炒个菜出来。”    汪畔望着走进厨房的人,回头看着林西楚道,“这个李老头似乎瞒着我们什么,刚才我们回来,他用的是‘回不来’而不是‘不回来’,这三字之差,意思可大大的不一同了。听着他的意思,像是我们出了什么事回不来一样,譬如死了什么的。”    林西楚把盛好的饭摆在了汪畔的面前,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后先挑了一大块鸡蛋放到了汪畔的米饭上,这才边吃边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有事情瞒着我们,李老头,大磊,还有村长……看起来李老头不会直接伤害我们,看他的意思,我们死在外面似乎并不奇怪。这能够说明两点,一是在李老头的家里,我们似乎是最安全,当然不排除这里也存在危险。二则是,危险更大强度地出现在外面,暂时不知道是那条死人河,别人的家还是这里的某些村民。”    林西楚夹起了一块番茄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吞咽后继续道,“游戏才开始,今晚或者明天可能才是第一个**,我们得小心些。”    林西楚话音刚落,李老头就从厨房端了一道菜出来。林西楚和汪畔看到他新做的菜,面色变得略有些古怪。    那是他煎的一条鱼,鱼煎得很好,鱼身金黄,上面洒了葱花和姜丝,鱼头旁边还放了一小碟红色的辣椒酱,配着袅袅升起的热气,这道鱼菜简直让人看了就食欲大振。    不过汪畔和林西楚却是对这道鱼菜没什么兴趣,早上死去的玩家家中还有未吃完的咸鱼,现在他们面前又摆了一道鱼菜,在联想到那条死人河,汪畔和林西楚对着这道鱼是怎么都下不去手了。    李老头却好似看不到汪畔难看的脸色,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后,便笑着对汪畔和林西楚道,“这鱼你们怎么不吃?全村子啊就我做鱼的手法好,一些婆娘手艺都没我行,以前他们想吃我做一回都不容易。”    明明李老头笑得很温和,但是落在汪畔眼里,却觉得这人的脸有些扭曲,笑得好像阴恻恻的。    汪畔连夹了几块鸡蛋,笑得勉强道,“我对鱼敏感,我还是吃鸡蛋就行。”    李老头可惜地看了汪畔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到了林西楚的身上,“你这小伙子不会也对鱼敏感?”    林西楚笑道,“我不敏感,但是我怕这鱼是从村外那条河里捞出来的。”    李老头明显愣了一下,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俩不会真信了我说的鬼话,那河以前的确是死过人,不过那是别人不小心经过时扭伤了脚然后栽到了河里去,这才溺死的,算是个意外。村里人能有什么忌讳,在那人过了头七后,依然天天往那河里跑,夏天不是捞鱼就是捞虾。以前啊,如果老是避忌死人的话,早就饿死了。而且全国那么多的地方,以前打仗时死了也不知道多少人,你想想,也许咱们屋子底下以前就是个乱坟岗。但是有多少人怕的?不照样在这染了血的土地上建房子过生活吗?国家人口年年增大,房子越建越多,如果天天都介意这介意那的,大家早就露宿街头了,哪还有漂亮房子住,新衣服穿。”    李老头吃了一口鱼肉继续道,“以前我们村子啊,穷得很,有些人穷得一年都未必会买一件新衣服,甚至有些人家孩子多,姐妹就轮流套一条裤子。当时啊生活所迫,都不知道多少人扒了死人身上的衣服来穿呢。那会儿他们不怕吗?怕了有什么用,日子还得过,没衣物保暖,有时候他们都熬不过一个冬天。死人的衣服算什么,穿了也没病没痛,那会儿也不见那么多人在意。现在的人就是娇贵,有钱了才会嫌东嫌西,穷人有口饭吃就感恩戴德了。”    “我以前年轻时去过一个大城市,认识了一个青年。那青年一家做的就是回购死人的衣物和棉被,这些东西收拾收拾就再生产卖了出去。那生意真是做得红红火火,买的人不知道多少,套了这些衣服的人我也没听说他们有谁出了事的。所以说啊,有些事情纯粹自己吓自己,自己瞎胡想。河里死了人,我们村里的人照样下河摸鱼,那河水又不是停止不动,都是有上游和下游的,那水干净着呢。我们村里的人吃鱼吃了那么多年都没事,你们怕什么。况且那死在河里的人这事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了,河里的石头都换了一批了。”    汪畔放下碗筷道,“河里只死了一个人?那你昨天说的浸猪笼的女孩,还有那个无辜的少年,不满周岁的婴儿和那个村里的无赖,他们的事都是编的?”    李老头咳了两声道,“浸猪笼的女孩事儿是真的,不过是别村的事情,她的尸体也一直在另一头的湖泊里泡着,怎么遭也飘不到我们村子的河里来。至于其他人的事,都是村里瞎传的,当时少年和婴儿都是病死的。至于廖癞子那人,就是几年前意外死在河里的倒霉鬼。他当时好像喝醉了酒,然后走夜路回来时不小心扭到了脚栽到了河里去,等我们第二天发现他时,早就没气了,人哦豁就这么去了。”    汪畔道,“廖癞子是不是还有个老婆,叫廖婶子。”    李老头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们这都知道啊。他媳妇具体名字叫啥我们是不清楚,周围的人经常都叫她廖婶子,她和廖癞子还有个儿子,十一二岁,叫廖小冬。因为廖癞子死了,廖婶子平日最疼的就是她的儿子小冬,旁人敢对廖小冬凶一句,那泼妇定会拿着扫帚跑到别人家去闹得个家杂不宁。村里的人挺怕她的,但是只要不惹到廖小冬,廖婶子平日还算个挺好说话的人。哪家平时太忙了,收麦子需要人手,去拜托一下廖婶子,廖婶子都会过去帮忙的,工钱收得还少,所以平时村里的人都爱找她做些事情。”    “我看那廖婶子长得还不错,年轻时应该更漂亮,性格虽然有时候泼辣了些,但是也不是很糟糕,孤儿寡母的不泼辣些也不行,所以没什么不好的。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廖婶子还要嫁给那个廖癞子呢?我就是感觉她可以嫁得更好。”汪畔缓缓道。    “这事儿说起来挺长的,简单点来说。廖婶子原本不是我们村子的人,至于是哪个村的廖癞子和廖婶子也没提过,所以我们村里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听说廖婶子那会儿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挺严重,廖癞子刚好经过廖婶子的村子,有人说是廖癞子帮了廖婶子家里一把,也有人说是廖癞子那会儿兜里刚好有钱,就把廖婶子买了下来。反正廖癞子出去一趟后,某天突然就把廖婶子带回了我们村子里来,对大家说廖婶子是她的媳妇。    年轻时候的廖婶子的确是长得好看,不是我吹啊,我觉得廖婶子比村里好些女人长得好。而且当时廖婶子性子温温和和的,很有礼貌,村里很多男人都喜欢她,大家都感慨说廖癞子是哪来的福气,找了廖婶子这样的媳妇,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会儿,好多人都在等着廖癞子和廖婶子离婚呢,都觉得廖癞子配不上那样的廖婶子。”    “看廖婶子现在的情况,当时他们没有离到婚对。”汪畔说道。    “没有离。廖癞子带廖婶子刚回来那几天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廖癞子挺疼廖婶子的。不过恶狗改不了吃屎,廖癞子安分了没几天,混蛋的性格又显露了出来。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天天跑出村去找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整天弄得香喷喷,醉醺醺的回来。廖婶子当时大概是受不住这样的廖癞子,好像吵了几次架。后来有一回廖癞子又喝得醉醺醺回来,两人吵架的时候,廖癞子开始对廖婶子拳打脚踢,把廖婶子都打晕了过去,廖婶子差点没被他打死。幸好住在旁边的村民听到了响动,赶紧跑过去劝了架救回了廖婶子一命。”    说道这里,李老头叹了口气,“可是这一次只是一个开始,廖癞子好像把家暴当成了一种很快乐的事情。每一回只要廖癞子喝醉了酒,廖婶子都会被他打得很可怜。我们村长也过去调节过,但是你们应该明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根本和廖婶子沟通不了,想帮她她也不接受。村里也有人让廖婶子直接和廖癞子离婚算了,何必过这种苦日子。但是廖婶子仿佛就是一根筋的人,任别人怎么劝,她就是不肯离开廖癞子,总说廖癞子会改的,总有一天会改的。”    “后来廖婶子怀了小冬,廖癞子虽然遏制了一些,但是依然还会时不时打她两下。有一回被廖癞子揍得,廖婶子差点流产。可是即使这样,廖婶子也没想过和廖癞子离婚,现在不说为了廖癞子,倒是说为了孩子。在小冬在廖婶子肚子两三个月的时候,廖癞子就像我前头说的,有一天喝醉了酒,栽倒了河里溺水死了。”    “廖癞子死后,廖婶子怀孕也才三个月不到,当时很多人就劝廖婶子把孩子打了,她还年轻,还能找一个重新开始生活。有了孩子反倒拖累了自己,况且一个寡妇要带着孩子生活也不是易事,容易受欺负不说,名声也不好。    但是廖婶子不愿意,愣是拼了命也要把廖小冬生下来。在生廖小冬的时候,廖婶子差点还难产死了。有这么一着,大家都觉得廖小冬是被上天派来祸害廖婶子的。如果不是有了他,廖婶子早就改嫁了;如果不是有了他,廖婶子也不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如果不是有了他,后面的日子廖婶子也不用天天给人当帮工辛辛苦苦地去赚钱。”    汪畔道,“廖婶子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廖癞子呢?而且即使有了廖小冬,她也一样可以改嫁啊,总有不嫌弃她们的人。”    “谁知道呢,别人都说是廖癞子给廖婶子灌了什么**汤,迷得廖婶子对他要死不活的。还有人说廖癞子懂什么巫术,不然也娶不到廖婶子这样的老婆。廖婶子家里出什么事能沦落到嫁给廖癞子?廖癞子跟咱们一块长大的,他几斤几两大家都清楚得很,他经常抽烟喝酒嫖女人,身上又能剩多少个子儿?早几年他才还过一笔债,身上就更不可能有钱了,有一段时间天天跑到村里的其他人家里去混吃混喝,拉了不少仇恨呢。你说,这样的人哪像有钱帮廖婶子家的?或者说他那点钱,拿出去外面买个女人回来都不够看啊。所以大家也不懂他上哪找回来的廖婶子,廖婶子也不肯说,神秘得很呢。”    李老头叹了口气,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林西楚转而问道,“之前你说的不满周岁婴儿那家人既然不是因为死人河而死,那是因为什么?”    李老头道,“婴儿不是因为死人河死的,但是他的父母的确是因为孩子死了,接受不住打击才离世的。那个婴儿从出生后身体就不怎么好,大病虽没有,但是小病却不断,从出生就是个药罐子。后来有一回在家里发烧,还没来及送去医院,就病死了。”    说道这里,李老头又夹了一筷子的鱼肉砸了起来,“什么死人河,都是逗你们玩的。你们城里人不是挺聪明的吗,之前我这样逗其他人,他们还跟我说什么科学呢,说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的。你们两个倒是特别,这样无稽的话都信。反正你们尽管放心就是了,这鱼吃了没事儿,我不也在吃吗?我都吃了几十年了。村里长命百岁的人,吃得最多的就是这些新鲜鱼,吃这个对身体好啊。”    汪畔喝了口水道,“所以你们村也没有什么法事大会?”    “法事大会那可是真的。”李老头乐呵呵地笑了,“不过那是我们村子几十年的一个习俗,祈求家泰平安的。以前旧社会,吃不饱穿不暖,家家户户都挨饿,有一年还闹了饥荒,饿死和病死了不少人。以前的老人说在那段极艰苦的日子里某天忽然来了个云游道士。那个道士给村里弄了个法事大会,开始其实是为了祈雨的。之后随着岁月迁移,慢慢法事大会就从祈雨变成了祈求富贵平安的一个习俗。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也不麻烦,家家户户准备点吃食过去法坛拜一拜就算完事了,所以这个习俗就延续到了今天。”    李老头又说了很多以前法事大会的故事,在他的口中,法事大会就像是新年一样的热闹,吃食多不说,出门在外的人都会赶回来,家家户户聚集在一起,拜祭完的晚上,还会有代表给每人弄一场大锅饭,全村的人一块吃,气氛格外的活跃。在那一天,即使是最不受欢迎的李老头,别人看到了也会和颜悦色许多,还允许他跟别人坐一块吃个饭,甚至还能加入别人聊天的话题中。    听着李老头的语气,他似乎非常的喜欢法事大会,也许是因为自己不用被排挤就能参与到热闹中去的原因。    李老头说道兴起还给自己倒了几杯酒,喝到最后倒是把自己给喝得醉醺醺的。醉了酒后,李老头说的话就有些颠三倒四了,仔细一听,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汪畔帮着林西楚把李老头送回他的房间后,两人收拾好餐桌的狼藉,便一起去了汪畔的房间,争对刚才李老头说得事情讨论了起来。    汪畔坐在床沿,小声说道,“你觉得李老头昨天说的话和今天说的话,哪一段才是真的?”    昨天说死人河,说女鬼复仇,今天就说意外,自然病死……两段话简直天差地别,就像是有神论和无神论一样。    林西楚沉思片刻道,“我更倾向昨天他说的话。”    “我也一样。”汪畔点点头,“但是今天他又推翻了自己曾经说的话是为了什么呢?”    “原因暂时不得而知。”林西楚微皱着眉头,“我猜测可能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完成他的某个目的。”    汪畔道,“他那么详细地把村里的事情告诉我们,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太对。难不成这次回去的任务和死去的廖癞子有关?又或者说这一关的关键在廖婶子身上?”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廖癞子如果真的如同李老头说的那样的不堪,廖婶子实在是没有留下的理由。看李老头说的话,村民也不会歧视他们这些离了婚的女人,甚至好些人都劝她离开廖癞子重新过好日子,还有人在廖癞子死后去提亲。就说明在这方面,村民还是比较良善的。以前的女人不敢离开丈夫,大都因为怕被别人的唾液淹死,名声臭了。可廖婶子看来并没有这一层的担心,这都什么年代,也不可能不让人离婚寻找新生活。所以你说,廖婶子为什么非得把自己绑在廖癞子身上呢?廖癞子身上有什么宝贝?感觉跟中了邪似的。”    “也许还真是中了邪。”林西楚淡淡说道。    汪畔微睁眼睛,“中邪?”    林西楚:“焦文欣那屋里的两名玩家,并不是情侣,但是死时姿势却亲密又暧昧。他们表情也不像是被逼迫的,脸上一点恐惧之意都没有,好像对于自己的死没有一点意外。你觉得这种情况正常吗?”    “听你这么说,死去的两名玩家的确像是中了邪一样。”汪畔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林西楚低声道,“这只是开始,今晚应该还会死人。只是不知道这死人的规律是什么,是吃了死人河的鱼,还是住进了死人的屋子里。”    “如果是住进死人的屋里……那焦文欣不就很危险了?”汪畔一下子便想到了住进大磊家的焦文欣,大磊的父母可是过了世的,这也算是死了人!    林西楚眯了眯眼道,“今晚我们可以去看看。”    ·    晚饭左右的时间,喝醉了的李老头终于醒了过来。大概是因为麻烦了林西楚和汪畔,所以这回的晚饭他做的十分的丰富,大鱼大肉的,一桌四五道菜,有点招待上宾的架势。菜呢汪畔和林西楚大部分都吃了一些,却偏偏两人都没去碰桌上的鱼虾类海产物。    李老头招呼了两次,见汪畔和林西楚似乎真不爱吃鱼虾后,也就放弃了劝解。自己一个人喝着小酒,吃着虾肉鱼肉,也是颇为有意思。    吃过晚饭后,李老头这回没去院子收拾他的竹雕工艺品,而是把餐桌上面堆放的东西都收拾到了一边去,把整张桌子空了出来。李老头的餐桌其实就是一张四角木桌,两个人一人抓一头就能随意搬起来就走的那种简易桌子。    李老头把餐桌上的东西都理走后,还用水给洗了几遍,当洗干净后,就从自己的房间里把苹果橙子等水果摆在了桌上,除了这些水果外,还放了一些松糕和一些饼干糖果。等汪畔看到李老头进厨房端了一碗白米饭出来,忍不住便问道,“李老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老头笑呵呵道,“在准备明天法事大会的东西呢。”    “需要这么隆重吗?”    李老头摇了摇头,“这哪算隆重,有些家底不错的人弄得更隆重。你们让让,我还得点两根蜡烛。”说着,李老头就从旁边的茶几上掏出了两根有手臂粗长的白色蜡烛,他拿着打火机点燃后,对着四方桌拜了拜,这才把蜡烛插在了桌上的小炉鼎中,原本有些昏暗的房子一下子就明亮了许多。    插完了蜡烛后,李老头说道,“这两根蜡烛得烧到明天早上,你们可别把它们碰掉了,如果掉了的话,那可是很不吉利的。如果你们想保个平安,也可以学我一样,拿几根供香拜拜,定保你们一年风调雨顺,这个可灵验了。”    汪畔看着手上被李老头硬塞过来的供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拜还是不拜?    林西楚倒是没汪畔那么犹豫,既然被李老头塞了供香,李老头又在一旁阴恻恻地盯着他们,一副好似不拜拜不放他们走的架势。林西楚直接便下了决定,拿起一旁的打火机,直接点燃了供香对着四方桌拜了两下,把供香插在了香炉里面。    汪畔见状,只好也跟着林西楚拜了两下。只是在插香时看到那两根白色的长蜡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见他们上了供香后,李老头脸上才露出了一抹笑,他笑着道,“法事大会一年才一次,这可难得一遇。以前有人想留在这边过法事大会,都被我们请回去了,你们能来也算走了运。”李老头把打火机收入了口袋中继续道,“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准备,今儿我得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    汪畔问道,“明天法事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李老头想了想道,“通常都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开始,有时候会早一些,有时候会晚一些,不过最晚不会超过晚上七点。只要明天村里的人到齐了,咱们就差不多可以开始了。你们如果想要去凑热闹的话,可以四点左右跟我一块过去。到时候人可能会有些多,你们自己多注意些就行。晚上村民是不会在家独立开火的,你们呢别走远了,到时跟着大伙一块吃集体饭,过时不候。明天晚上家家户户都是不能开火的,如果你们没吃到晚饭那么晚上就只能干熬着了。”    汪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李老头也没说什么,趁着天没黑赶紧把明天要收拾出来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大厅容易看到的地方,接着就去洗了澡,在天黑后回了房间听了一小会的收音机,大概在八点不到的时间,收音机的声音停了下来,房间的光也灭了,汪畔知道,李老头这是已经要进入梦乡了。    在确定李老头房间没有声音后,汪畔和林西楚才出了李家走到了村子中去。现在虽然才八点多钟,但是村子内却静寂得只听到了虫鸣鸟叫的声音。汪畔和林西楚经过了好几户人家,发现这些人家屋内都没有点灯,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好像和李老头一样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在快要走到大磊家的时候,林西楚却忽然拦住了汪畔的去路,把汪畔带到了一面矮墙去,用矮墙挡住了他们的身影。汪畔本来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便知道了林西楚这一番动作的含义。只见在他们刚才走过的地方,远远有人走了过来。    因为夜色正浓,今晚多云又没有月亮,所以汪畔和林西楚都没能看清从面前匆匆走过的人是谁。看身形像是一个女人,对方好像还留了长发。    脚步很急,看起来很着急。    待女人走后,汪畔和林西楚才从矮墙里面站了出来,汪畔道,“你说,刚才那人是村里的人还是玩家?”    刚那人的身形实在是太普遍,光他们玩家中就有几个女生的身形与她十分的相似,而村子内的村民就更不用说了,嫁出去的没嫁出去的,只要是身材削瘦的人,身形也都差不多。一时间,汪畔还真是无法判断夜晚走在路上的这人是谁。看她的步伐,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去干一样。    汪畔和林西楚往前走了两步,朝着女人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但是女人在他们过来时已经不知道窜到了哪里去,早就没了影子。    既然不见了陌生女人的身影,汪畔和林西楚也没有在原地继续逗留的意思。他们继续朝着大磊的屋子走去,之后没有再在路上见到突然出现的人影。    大磊的屋子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样,早就灭了灯火,远远看着,就像是被笼罩住的一团黑云。里面的人似乎都睡着了,也不见有人出现在外面。    汪畔和林西楚在大磊家门口不远处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就坐了下去,就这么安静地守在了外面,专注地盯着大磊的家。    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大磊家忽然亮起了一点灯火,那灯火是从二楼散发出来的,很可能是焦文欣开的。在灯亮起不久后,焦文欣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子中。    大磊院子的门是铁门,横杆与横杆间的洞口很大,所以认真看的话,还是能看到院子中的景象。因此,焦文欣一出现,汪畔和林西楚就注意到了她。    她手中似乎拿了一把手电筒,走过的地方都带着光亮。看着光亮移动的方向,汪畔和林西楚很快便知道,焦文欣大晚上不睡觉的突然跑出来是为了什么。大磊家的洗手间是建在院子中的,而焦文欣移动的方向很显然就是去那里。    手电筒的光芒有一会儿的消失,不过很快它又再次出现在了眼前。焦文欣在汪畔和林西楚的关注下,又重新回到了二楼去,很快,二楼散发出来的光亮也跟着熄灭下去。    汪畔道,“她好像就只是想上个厕所。”    林西楚不置可否。    之后汪畔和林西楚又等了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小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大磊家也不见有人出现,也没有灯火再亮起来。最后实在是没有任何收获,在汪畔和林西楚打算离开时,大磊家终于出现了异样。    只见焦文欣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二楼外面的走廊内。她没有开灯,就这么呆呆地立在走廊里一直看着外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身影动都不动一下。    在汪畔和林西楚思索她究竟不睡觉立在走廊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焦文欣突然整个人往外面倾斜了下去。    一眨眼……    只听“嘭”的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好看小说一网打尽 www.danmei.org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anmei.org(网址前面要加HTTPS哟)】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