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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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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湘特意命人熬好了羹,她尝了一口,甘甜的恰到好处,命姜衣端好,一同去了政事殿。    只是想着一会儿要见他,她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她心想:等下见了君上要说什么好呢?一定要让自己显得端庄一点。    她走到了政事殿的门口,问门外的寺人说:“君上可在里面?”    寺人说:“回夫人,不在”    田湘的心一下子就沉了,这秦宫并不大,可她怎么就总是能与他错开呢,她问:“君上现在去了哪里?”    寺人说:“蟠殿”    那是田湘的寝殿,她这心又忽的高兴了起来,转头吩咐姜衣,非常急切地说:“快同我回去。”说完她就快步的往蟠殿走。    君上这是去看她吗?她这么一想脚下走的更快了,她可不想回去晚了,再和君上错过。    她先是疾步快走,走着走着就小步跑了起来,两只手拎着身侧繁冗的衣裙,簪子上的小金坠来回摇摆。    她跑得气喘吁吁的,云鬓被汗水打湿了,额角也是汗,不过还好赶上了,她扶着自己起伏的胸口,努力保持着端庄的微笑说:“君上。”    嬴渠本以为她不在要离开,现下见她跑的慢头是汗,平淡的说:“近来政务繁忙未曾顾忌到你。”    田湘微笑着说:“君上日理万机,田湘明白。”    嬴渠微微颔首,便要回政事殿去。    田湘心里急了,他来看她怎么就这么快便要走,她不知如何挽留他,眼见他转身离开,心里慌的像是生了草。    姜衣在旁边轻轻的清了下嗓子,田湘这便明白了,说:“君上用用过晚膳吗?”她这话说得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在安静的夜里非常的突兀。说完,又自觉这话说的不妥,脸就又红了,但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挽留他用膳。    嬴渠没有说话,却停下了脚步。    田湘感觉到他的目光,心跳得更急促了,头也垂的更低了,说:“刚刚准备了晚膳,如果君上未用,就一同用些。”    嬴渠沉默了一会儿,平淡地说:“好”    因为田湘住的蟠殿旧时是芈氏住的,所以非常华丽,十五盏金纹连枝油灯此刻被全部点燃夺目华美,灯后的红云镂刻屏风上还绘着栩栩如生的鸾凤,就连床榻矮案所用的也具是楚国漆木。    栗子羹煮的非常软,香味四溢,鱼也是刚蒸好的肉质鲜嫩。    嬴渠看着菜肴敛了敛眉头,他确实偏好这两样,但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所以鲜少能在同一案上共食。    田湘以为他是不爱吃,便解释说:“我听人说君上偏好这些才准备的,若是不合君上胃口,便叫人撤了。”    嬴渠从来没有与人说过自己喜好什么,不喜什么,他取箸夹了一块白嫩的鱼肉,平淡地问:“听何人说的?”    田湘说:“珮玖”    魏姝?嬴渠怔了一下,然后就笑了,她是关心他,不关心又怎么会发现他的喜好呢,他突然觉得心里非常温暖。    田湘从未见过他笑的如此温柔,又觉得他笑起来时是真的好看。    她想,他是在笑什么呢?她不敢问,也猜不出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小口地喝着甜羹。    过了一会儿,嬴渠说:“你去见过珮玖了?”    田湘说:“见过,傍晚的时候去的。”    嬴渠没再说话,他用的不多,一会儿便放下木箸离开了。    他走了,田湘也没了胃口,她看着桌上的菜肴,眼里一点光芒都没有,就那么怔怔地看了好一阵子。    齐国    田吉向秦公提了出兵的事,结果让邹纪当即驳回,云:“魏国大军长驱入赵,张军百万,士气极盛,将军此时救赵可有必胜之策?若无,当何以为战?若有,当胜算几何?我军劳师远征,消耗兵戈粮草可有利图?战毕,又当如何面临魏国雷霆之怒?将军轻言发兵,很难不让人有所猜忌,猜忌将军是否暗中与他国有所往来,以谋私利……”言辞之犀利刻薄差点给田吉按上一通敌叛国的罪名。    田吉气得不得了,他是将军身子壮不假,可这再壮的体魄也迟早让邹纪给气完了。    下了朝,田吉揣着一肚子怒火本想要离开,却让齐公给留下了。    齐公若沦辈分其实小田吉一轮,今年才二十四,剑眉星目高鼻薄唇,非常的年轻英俊,一身青色华服穿在身上,更显的颀长挺拔神采奕奕。    下了朝,臣工们走的都差不多了,齐公从朝堂上下来,热络地拉住田吉,笑说:“将军先别急着回去。”    田吉这一肚子火瞬间消散了,随之而生的是迷惑。田吉说:“君上有事吩咐?”    齐公说:“听说不日前将军得到了一匹匈奴的宝马,奔跑疾驰之时汗红如血,可有此事?”    田吉说:“确有此事,齐公若是心仪,田吉定当贡给君……”    齐公打断了他,笑道:“寡人怎可夺人心头所爱呢,近日来公子昌也得到了一匹胡虏良驹,终日与寡人炫耀,好大显示,寡人与他提将军手中汗血宝马,他心有不服,寡人见今日天气尚好,你们俩就比试比试。”    天气尚好?田吉不仅仰面看向天空,烈日炎炎都可以把人烤下一层皮来,但是君主发话,他不能有逆,说:“诺,臣现下就派人去张罗。”    田吉心里惦记的还是出兵的事,此刻就他与齐公两人,于是说道:“君上,这救赵之事……”    齐公打断道:“这件事相国大人考虑的不无道理,倘若真和庞淙交手,将军有几分把握?于齐国又有何利?”    田吉停顿了一下,郑重的说:“十分把握”    齐公怔了怔,大概是觉得田吉在说笑,要不便是疯魔了。    田吉说:“不知君上可曾听过,与庞淙一同师从鬼谷的,还有一个师弟赵灵。”    齐公说:“略有耳闻,然名气不比庞淙响。”    田吉说:“虽不敌庞淙明震八方,然其用兵之诡道倍十于庞淙,庞淙妒其才,暗中陷害膑其双足,其人才能由此便可见一斑。”    齐公没说话,但是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动摇了,过了许久,齐公说:“此人现在身在何处?”    田吉说:“就在临淄,君上若是愿意,一会儿便一同引荐于君上。”    齐公说:“好”    这日正午,天气非常炎热,赛马场更是如此,焦烤地□□的土地生烟,脚踩在上面都是烫的,在场的人无不热的汗流浃背。    乐野亦是如此,抱怨道:“这田吉将军也是的,如此热的天叫先生出来做甚。”    赵灵也热的出了汗,汗水把白色锦衣都打湿了,不过他的脸色不同于乐野,不是胀红的,而是惨白的,天气越热,他的脸色就越发惨白,像是生了重病一样,坐在木轮车里,显得非常虚弱。    此刻刺目的阳光恰好晃来,赵灵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赛马场光秃的土路。    乐野说:“先生用些果品,解解暑。”    赵灵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下一刻,田吉拥着齐公迎面阔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公子昌等一终齐国公子,这些人也都热的不得了,汗衫都是湿的,唯独齐公不然,看起来神清气爽。    田吉向齐公引荐道:“这便是赵灵先生。”    赵灵依旧很平淡,坐在木轮车上说:“赵灵残疾之身,礼数不周之处,望君上见谅。”    齐公一点也没生气,笑道:“无妨,久闻先生高名,今日得此一见寡人甚是高兴。”    落座后,田吉与公子昌分别派人牵来上中下三匹马,齐公说:“就此看来,将军的汗血马好似不敌公子昌的胡虏代马。”    这话说的没错,田吉也意识到了,他的上马品相并不如公子昌得上马,田吉非常尴尬,转而道:“先生可有良计?”    赵灵笑了笑,说:“舍一而胜二”    齐公自落座之后对赵灵就颇感兴趣,此刻忍不住道:“先生明示”    赵灵说:“开局,将军不防以下马对其上马。下局,以上马对其中马,末,以中马对其下马。”    齐公忍不住赞道:“先生果真神人也!”    赵灵说:“君上过誉”    田吉便如此安排下去。    齐公说:“初来路上听田吉将言,出兵救赵,不是先生如何想?”    赵灵说:“齐不出兵,赵必危矣,魏取赵北邯郸之地,则控齐国西北两侧要道,赵齐,唇齿矣,唇亡而齿寒,君上务必慎重。”    齐公点头,并未说话。    赵灵说:“魏齐两国虽近日无仇,但日后必有一战,若今不遏强魏,由其壮大,来日必有悔时。”    齐公挥袖起身,说:“先生一言醍醐灌顶,寡人恍有如梦初醒之感,先生大才,寡人欲拜之为卿,还望先生教我,以兴齐国。”    赵灵笑了笑,说:“承蒙君上重用,然赵灵残疾之身,在朝为臣恐被为人耻笑,君上知遇之恩没齿难忘,虽不能为当朝为臣,但定赴汤蹈火不负君上所托。”    回去时已是傍晚,乐野说:“田吉将军叫先生去赛马,意是在说服齐公出兵。”    赵灵非常疲倦,本是在闭目休息,听此不由的笑了,说:“有长进。”    乐野被夸得十分高兴,将赵灵推进屋内,点了灯,又说:“对了,先生秦国的书简到了。”    赵灵平淡地说:“取来”    乐野说:“嗨!”    秦齐相距千里,竹简送来后边缘已经磨损的非常严重。    赵灵初一展开,韦绳就断了,他轻叹口气,不过还好竹简并没有因此散乱,还能看。    乐野站在一旁,习惯性的跟着扫了个遍,然后叹道:“先生果真没有看走眼,那个魏姝办事真是稳妥,帮先生把该安插的人大多都安插进去了。”    赵灵摇了摇头。    乐野说:“先生何意?”赵灵说:“单凡是安插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是齐国的线人。”    赵灵为魏姝准备了两种人,一种是齐国的线人,效忠齐国的,另一种是有才之士,并不效忠于任何一国,但凡安插进去后能身居要位的都是后者,前者即便进去,所任的也都是小官小吏,这其中的原因再简单不过了,那就是秦公早就查明了这些人的底细。    乐野说:“可是听说魏姝在秦国非常得宠”    赵灵叹道:“得宠是真,秦公提防着她也是真。”又道:“时候不早了,你去歇着。”    乐野退下了。    赵灵看着手里半散的竹简,沉默了片刻,取来了一根韦绳重新串好,蓦地,又看了一遍,她后面的字迹写的非常乱,他忍不住的猜度是发生了什么,忍不住的想她在秦国过得是否好。    得宠,他每听见这两字,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他清楚得宠这两个意味着什么。他感觉有些闷,也有些堵,他不能再想下去,因为他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最终他闭上眼睛,慢慢的平复了过来。    秦宫华昭殿    夜里华昭殿非常的热,魏姝只着了薄薄的锦帛绣花福珰,可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发丝黏在背上,脖颈上,汗水沿着下颌往锁骨上流,她睡不着,于是坐在矮案前喝凉茶。    冰凉的清茶一杯喝下去,非常舒服,胃里都是冰冰凉凉的。    门被轻推了开,她吓了一跳,这深夜里怎么会有人来?接着她就看见了嬴渠,他穿着一身白色黑云纹深衣,腰配黑白蔽膝,这让她想起了那年她初入秦宫,他穿的也是这样一身白衣,那时他还是个少年,是公认的温润好脾气的秦公子,那时他总是会对她微笑,会照顾她,护着她,虽然现在也是这样,但魏姝却觉得有些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呢?她又说不上来。    嬴渠走过来,坐在她对面,也斟了杯凉茶,说:“怎么没睡?”    魏姝说:“天气太热了”又说:“君上怎么也没睡?”    嬴渠说:“刚处理完政务。”    魏姝笑说:“君上这么晚来,就不怕流言蜚语乱传?”    嬴渠也笑了,说:“都如何传?”魏姝说:“今日夫人来找我,问我君上是否喜欢女子。”    嬴渠笑了,说:“你如何说的?”    他笑起来非常好看,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现在越发的清俊,他的衣裳很整洁,他的皮肤非常白皙,他眼睛深邃温柔,当他看着她时,她就会沉溺在他眼眸里,也难怪田湘会喜欢上他。    魏姝的手抚摸上他的脸,因为政事繁冗,他还没来得及清理刚刚冒出的胡茬,虽然看不见,但是摸起来有些微微的粗糙,手指抚到他好看的唇瓣,轻轻摩挲道:“姝儿自然如实交代。”    他握住了她纤细的手,他的手非常的烫,魏姝笑说:“看来君上是真的很热”    嬴渠也笑了,吻上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间染着好闻的茶香,然后说:“所以你要给寡人解解这热。”    魏姝笑了,起身跪坐到矮案上,案上的茶杯被碰倒了,茶洒了出来,冰凉的茶汤沿着案边流了下去。    她跪坐在矮案上,恰好高他一点,她看着他温柔的眼睛,那里面已经染上了□□,但是他仍是淡淡的笑着,没有动,看起来非常的平淡。    昏暗的火光将他清俊的面容衬的格外柔和。    魏姝这么跪坐着,双手抚摸上他的脸,身子微微向前倾去,吻他的唇角,脸颊,他的呼吸非常烫,洒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的身体也开始发热,但是他仍没有动,唇角还是微扬的。    魏姝稍离开他一些,声音微微嘶哑,很轻的说:“栗子羹好喝吗?”    嬴渠的唇角又扬了一些,俯在她的耳边说:“不好喝”    魏姝说:“君上不喜欢?”    他说:“寡人更愿意尝尝姝儿的味道”    魏姝笑了,她喜欢从他口中听到这么臊人的话,她搂过他的脖颈,柔软芬芳的身子一点点贴上他,边吻着他的唇,边解他的衣裳,说:“今日天热,姝儿来服侍,君上就别动了。”    他笑道:“寡人的姝儿,可真会体贴寡人”    她的身子非常柔软,汗水沿着脖颈留下的样子妩媚动人,她的腰肢非常纤细,黑色的长发垂落,她的眼睛含着情,每动一下,就会发出小猫似的□□,白皙的脸颊泛着潮红,她非常的害羞,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这样主动的缘故,既快乐又羞涩的想要哭泣。    终于她在一**的浪潮里疲惫了下来,她瘫软的爬在他的身上,两人的汗水交织在了一起,非常的热,却又不舍得分开。    魏姝声音微微的颤抖,很轻地说:“姝儿累了”    他抚摸着她的脊背,把黏在她身上的黑发拨开,说:“睡”    魏姝轻轻的嗯了一声,很幸福,也有些莫名的悲伤,她不是他的夫人,她是个没有名分的人,寄住在这空荡荡的华昭殿。这里是她的家吗?或许不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个没有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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