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古琴文化交流会

    古琴文化交流会是一个大型的全国性会议，需要持续整整一天，各地的学者和古琴艺术家们都上台汇报着自己的研究成果。    容樽非常敬佩地看着台上的人讲的不知疲惫，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不停不休的讲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是被助手搀扶下去的。    这些喜爱古琴艺术的人们有老有少，有人讲的见解独到，令容樽也耳目一新，有的却乏味可陈，他听了一会儿就有些犯瞌睡。但他是个很懂礼貌的神，并没有在别人讲话时候睡觉的习惯，目光无聊的转了转，便落到了前方第一排坐着的凌星未身上。    这个年轻人今天依旧是一身板正的西装，利落的短发更加衬托着俊脸棱角分明，从侧面看去，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厚薄正好的嘴唇，形成了一道十分流畅漂亮的弧线，让人看着看着就提起了精神。    容樽正看的津津有味，忽然见他的脸一侧，漆黑的眼眸准确地就朝这边锁了过来，朗若星辰。    容樽笑了，冲他招了招手，然后被狠狠的警告似的瞪了一眼。    容樽倒满不在意。他已经摸清楚了，这位部长脾气虽然比他还差，却也不记仇，这到挺合他的胃口的。    于是他继续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拿他提神。    凌星未板着个脸，身子越来越紧绷，却还是难以控制耳朵渐渐泛红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场休息，他唰地起身，无视身边几个要找他寒暄的人，大步来到容樽身边，往他旁边一坐，抿起了嘴角。    “你过来了？”容樽原本想要闭上了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他，“那些人好能讲啊，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累了？”凌星未转过头来。    “还好，有一点点。”    “再坚持一会儿，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上午的部分就结束了。”    “那还有下午。”    凌星未眼神微软，好笑地看着他道：“就这一会儿就坚持不了了？能不能拿出些古神的精神来。”    “古神需要什么精神？古神困了就可以睡，古神不需要强打精神。”    “……”凌星未忍了忍，妥协道，“那起码听完了上午的，中午吃过饭如果你实在想睡的话，就让你去我房间里休息。”    国遗部作为主办方，为每位到访的专家都在酒店开有房间，但是却没有容樽的份。当然这是凌星未特别安排的，没必要让容樽知道。    “不用了。”容樽稍稍打了个呵欠，“其实也没有那么困，我不睡觉都可以，哪里会坚持不了这个。你举办的会议，下午我会到场的。”    凌星未的嘴角飞快地勾了下，又沉下来，依旧板着一张脸，“那你就坐着精神点，下午有我的汇报，不许犯困！”    “知道了。”    中午容樽跟着凌星未去吃了会议安排的自助餐。他端着盘子，见每一样东西都想尝尝，凌星未最终还是忍无可忍，“你桌子上已经摆了三盘了，这盘再装满我看你还能不能吃得下！”    “啊，已经三盘了吗？我明明每样只夹了一点点的。”容樽有些为难。    “不许浪费。”凌星未吼他，他才乖乖地坐下来了。    凌星未先过去领导专家席那边打了个招呼，很快就回到了容樽身边。    容樽问他，“你不用过去坐吗？我看那一桌上还摆了你的座位签。”    “不用。”    “哦，那太好了。”    容樽很爽快地表达了对他的欢迎之意，然后便专注于桌上摆满了的食物了。    可是他挨个尝了没几口，眼中的兴奋神色就淡了下去，失落道：“这不好吃。”    凌星未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叹了口气，“让你不要拿这么多。”    “我拿的并不多……放心，我会吃完的。”他看见了桌上抽纸盒印着的“不浪费食物是我国的传统美德”几个大字，恹恹道。    “给我分一些，还好没去拿。”凌星未哼了声。    容樽这才发现到，刚刚凌星未真的只是一直跟着他走，手中却没有端盘子。    凌星未手脚麻利地把容樽拿的食物分出了一半，剩下的推给他，“吃。”    他们在这边吃饭，另一个角落却集中了一桌注视的目光。    “蒋晴姐，你小心点，偷拍别被部长老大看到了！”小徐紧张地立起领口挡住半张脸，小声道。    “哎呀没有，再让我来两张。”蒋晴在那天会议结束没多久，就被基础技能培训处的人叫了过去。她一路走去时都是心惊胆战的，还记得当初在里面培训时所被支配的恐惧，她跟小徐虽然都是普通人类，但只要接触到国遗部的核心机密，都需要通过里面的考核。    她又见到了当初教她的主管老师，老师说是凌部长打电话让叫她过来的，说一下关于容处长的事。    “容处长怎么了？”她好奇地问道。    “容处长是国家召唤醒的第一位远古上神，他的身份特殊，要格外保密。”    蒋晴：“……”刚燃起的勾搭之心立马被扼杀了，接下来，老师又说了让她绝望的话。    “凌部长交代了，让你也加入容处长服务小组，务必要让容处长在生活和工作中保持心情愉快，具体要做什么你可以跟徐单接洽。”    ……    “蒋晴姐，你拍这么多容大人的照片做什么？”    “我们作为容处长服务小组唯二的成员，要学会观察容处长都喜欢吃什么！”    “不，我们小组有三个人。”    “啊？”除了他俩还有别的“被神选中的倒霉蛋”？    “部长老大啊！这个小组就是他成立的，他是我们组长。”    “……原来我辛辛苦苦搜集资料，连个组长都不是？！”    “哎蒋晴姐声音小点！”小徐一把按住他，“我觉得老大刚刚看过来了！”    ……    凌星未正在把虾剥皮，虾仁放到一个碗里，等他全部剥完了，这才从容不破地擦干净手，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与此同时，蒋晴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接着就苦下了脸，哀声道：“完了没有午休了，部长老大让我去安排收集一批剪纸作品当作礼品，这么匆忙，礼品单不是早定好了吗？”    小徐闷闷的没有吭声，小心翼翼地朝部长那边瞄了眼，果然见他嘴角勾出一丝得意的弧度，又把手机装了回去。    凌星未把装好虾仁的碗放到容樽面前，“行了，那些都别吃了，肚子不大，挑点贵的装。”    容樽早就不想吃了，一听这话有理，果断开始转战吃虾了。    “凌部长，辛苦你剥虾了。”    “又不是给你剥的，我也要吃，正好顺手了。”    “谢谢。”容樽说着，把一只虾放进了嘴里，挑剔道，“这虾不太新鲜，从前我家山上有一眼灵泉，用它养的鱼虾比这个要好。以后若有机会，我请你来做客。”    凌星未看了看他，说了声，“好。”    下午的汇报也很冗长，只有凌星未上台讲话的时候，容樽才提起了丝精神。    他觉得，这个人不仅可靠能干，对于古琴文化的了解和研究也是所有人中最深刻的了，不愧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国遗部的部长。    好不容易一天的会议结束了，晚上还要参加慈善晚宴。    凌星未把他带到了楼上酒店房间，取出另外一套更亮眼的白色西装让他换上。    “为什么还要换衣服？”    “不同的场合，就要穿不同的衣服，这是礼数。”    容樽明白。他们天界也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只是那时变装更方便一些，掐个诀就行了。    他换好出来，见凌星未也重新换了一套。比起方才开会时穿的沉稳风格，更加的俊逸逼人一些。    凌星未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没有评价，只是转身时差点撞到门。    慈善晚会也在这个酒店进行，换在另外一个更大的宴会厅。    容樽发现，几乎每个人都换了新衣服，尤其是女人，一个个的好像变了个模样。    “容处长！您也来了。”一个身着酒红色修身长裙的窈窕女人朝这边走来，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笑的妩媚。    容樽等她离近了才认出来，恍然道：“蒋处长。”    蒋晴抿嘴笑了，抬头见到凌星未，玩笑地歪过头来，“部长老大，您交代的工作我都出色完成了，请求表扬。”    凌星未看着她快要贴到容樽身上的手臂，板着个脸，说了声，“好。”    “您还要去见老领导和几位专家？容处长跟我们在一起就行，正好那边还有几个同事等着认识他呢。”蒋晴说着，已经挽上了容樽手臂。    凌星未眼眸一沉，刚想说不。远处一位老先生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    在他身边的，都是国家上头来的领导，不去不行了。    他看着容樽，“你先跟蒋晴在一起，我一会儿就过来。”    “你去。”容樽虽然被人挽着手臂不太自在，但也明白这是现代人的礼数，对凌星未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凌星未忍了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了。    “哎，容处长你也知道咱们部长的好了？他虽然看起来严肃了一些，但其实对我们都很照顾的。”蒋晴贴近道。    这句话，从小徐那里也听到过。    “你们都喜欢叫他部长老大？”容樽眼眸带笑。    “这都是私下里开玩笑的叫法啦，平日里工作的时候可不敢这么叫。”蒋晴吐了吐舌头，拉着他，“走，我带你去见见其他同事。”又压低了声音，“虽然您的身份特殊，但却不好表现的特殊。”    “你知道我？”容樽有些惊讶。    蒋晴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比了个古里古怪的手势，右手食指与拇指交叉，拇指头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不远处的徐单，最后又指在了正和领导们说话的凌部长身上，画了个圈，从中间指向容樽的胸膛。    容樽睁着懵懂大眼，在她的示意下微弯下身子。    蒋晴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我们，一伙的。”抬头后，对容樽严肃地点了点头。    容樽压下心中的不明白，学着她的模样抿起脸来，点点头，“一伙的。”    “对！”蒋晴见他懂了，转眼又笑颜如花地拍了下他的肩头，挽住手臂，“走，那帮同事都等急了。”    ……    前面的酒会阶段好不容易过去，凌星未只觉得度日如年，等找到了容樽，却发现那人跟几个人聊的气氛正好。顿时觉得自己一腔担忧都白瞎了，又隐隐有些自豪。    “部长老大你来啦。”容樽看见他，好容易地改口道。    凌星未：“……”走过来，揪住他，“你这是跟谁学的？”    容樽刚想指身边的同事，却发现人都已经跑没影了。    “不许这么叫。”    “哦，凌部长。”    凌星未帮他抚平了肩膀上的褶皱，“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容樽愣了下，静静笑着没有说话。    主持人已经上台了，组织着让大家落座。    凌星未吸了一口气，淡淡道：“走，该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容樽：“还想让我叫你名字？哼，想得美，星未只能是我家琴宝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