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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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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春与淳哥儿话别两句,转身欲走。    元芳心内着急,又是说走就走,这性子怎就这般刚烈?也不对,该说她这气来得没头没脑才对,他又未曾怎的,她就气恼得拔脚欲走。    眼见着她就要走到那堵墙边了,窦元芳忙两步追上去,拉住她胳膊,皱着眉道:“这是怎了?饭食不吃就要走?学里事就真有这般急?”    江春|心道:王八蛋!你现在晓得我还饿着肚子没吃饭了?晓得我学里没急事了?我就是要走,干|你何事?    心里愈发赌了口气,欲挣脱他捏着她肩膀的大手。    但他练武之人,不止形体高大,手上力气也比旁人重,哪是她三两下挣脱得了的?两人一个要走,一个不给走的在那墙边“拉扯”起来。    淳哥儿眨巴着大眼睛,瞧见父亲将手搭了春姑姑肩上,姑姑都已红了脸,瞧着像是要被“打”得哭出来了,忙跑上去死命拽着元芳衣角,求道:“阿爹莫打我姑姑,要打就打淳哥儿罢,是淳哥儿不乖。”说着就小嘴一瘪,眼泪蓄在了水盈盈的目眶里,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元芳再是铁石心肠也只能歇了手,关键是他又没“打”她!这小儿真个没良心的,没见全程被人家摆脸色瞧的是他爹吗?他倒好,还胳膊肘往外拐了!看来两个真是“相处甚欢”胜过他这亲爹了……他心内又欣慰又不是滋味。    江春也见了淳哥儿来帮忙,看他那小泪包子样只顾向着自己,心内颇为感动:好小子,也不枉我-日日挂着你,为你提心吊胆了,终于晓得护着我了……比你这混账爹可好多了!    想着就笑起来,弯下腰去揉揉他脑袋,安慰起来:“哎呀,淳哥儿莫哭莫哭,还记得姑姑说的话麽?你一哭,金豆子掉了,身子就长不高了,可是?”    小家伙点点头,抽噎着熄了哭声,只是绕过他爹去紧紧抱住她腰杆,满眼戒备又瑟缩的望着他爹,估摸着是想保护“姑姑”,但又惧怕他爹。    江春|心想,大人置气,不能传染给小儿,又敛了面上恼怒,温声解释一番:“你瞧,咱们好好的呢,哪有打架,你爹与我是闹着玩哩,莫怕了。”    淳哥儿见他爹也未再板着张脸,这才轻轻舒了口气,顺便打出两个刚哭过的气嗝来,惹得自己不好意思的笑出小白牙。    窦元芳见一大一小两人又笑起来,那心才放下来,觉着两个真是脾性相投的一对人,日后倒是可省了不少麻烦……    江春忍着气瞧他一眼,见他又不知神游去了何处,也不理他,敲了墙壁两下,窦二在上头听见,提了食盒下来放三人桌上,转身又走。    反正肚内早就空空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江春也不再与他置气,自己拿出几样小菜,与淳哥儿坐桌边吃起来。那窦元芳见她还是不理自己,居然连用饭都不等等他这“一家之主”,她那些规矩又是白学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元芳自己刚在宫里与窦皇后议完事,才出宫就直奔了这儿来,倒是还滴米未进,她“娘两个”倒是吃得香。    元芳正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淳哥儿见江春未再脸色难看,想到她说过的,天凉了吃冷食对脾胃不好,易生病,挨病了还得喝苦汤药,那还不如好好吃东西莫生病呢……于是自己歇了碗筷,轻轻拉拉他爹小手指:“阿爹,快与我们用饭罢,待会儿凉了不好。”    元芳松了口气,就坡下驴,自己坐下拿了碗,自己盛了饭,正要动筷呢,却见淳哥儿看着他的手,欲言又止。    他以眼神示意:这是怎了?    淳哥儿悄悄说了声“阿爹你还未净过手。”    ……    “噗嗤!”    江春憋不住笑出一声来:淳哥儿啊,你真是好样的!好小子!你爹这老古板历来只有他拿人错处训人的,哪知也有被你拿住错处的一日……也不枉我平日教你“饭前便后勤洗手”了。    元芳见小姑娘终于笑了,那浅浅的梨涡里像盛满了春水一般惹眼,他心内也不知被什么塞满了,只觉着异常的满足,就是被儿子说教也不觉得如何了,泰然自若的去自己舀水净手。    三人静静坐了,悄无声息的用着饭食。未时(下午一点)已过了大半,好在窦二与那妇人随时备着他们会喊饭,此时入口仍是热乎乎的。尤其那一小砂锅的乌鸡汤,肉炖得入口即化,汤色白稠,香味浓郁,江春恨不得先喝下两碗去。    才想着,她面前就多了半碗鸡汤来,还冒着丝丝热气。淳哥儿面前也多了半碗,只是比江春的又少了些,一大一小对视一眼,晓得是元芳盛的,先抿着嘴笑,都朝着那埋头自吃之人看了一眼,见他无事人似的一本正经,江春想起剔鸡腿肉那次……还是一样做了好事却要假正经啊!    她心内气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好容易吃饱了饭食,窦二才来将食盒收拾好,淳哥儿就迫不及待拉了江春的手:“姑姑,现天黑黑的,没人看得清咱们,咱们出去耍罢……我保证不出声,咱们静悄悄的,还似上次那般。”    现在正是大中午的,虽有雪,外头却也艳阳高照,他偏以为是夜里……只因关在屋里太久了,令他分不清昼夜。    这小可怜样儿,她怎忍心拒绝他,正要遂了他的意应下,却见元芳对着窦二使了个眼色,窦二就牵了淳哥儿手,嘴里说着“二叔领小郎君出去耍”,两息功夫就不见了人。    江春愣在墙边,摸不着机关所在,又不想理会窦元芳,只望着屋内发呆……却未曾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的嘟着嘴巴。    窦元芳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想起最近两次二人见面都分外亲密和睦,这怎个把月时间又变了?女人心思真是捉摸不透。    怕是窦家不明不白将淳哥儿丢与她藏匿,无名无分的冒着恁大风险来行事,定是委屈她了罢?况且,淳哥儿的性子……他这当爹的都头痛,更何况她个清白小姑娘了。    于是试探着开口:“辛苦你了,淳哥儿不太好带?他性子是有些不甚好,倒是委屈你了。”    江春一听他说淳哥儿的不是,就不乐意起来,要不是记着自己已经中年妇女的年纪了,还真恨不得翻个白眼皮,嘴里却已忍不住嘟囔了句:“他性子比你好哩!”    元芳不留神,只注意着瞧她那口小白牙咬红樱桃了,未曾听清楚她说了句甚,只问:“嗯?”    “我说,他性子比你好多了!”欢喜就是欢喜,不乐就是不乐,不像你,板着张脸,甚也瞧不出来。    “哦?我哪儿不好了?”他面上一本正经,眼睛却仍只盯着她红樱桃,寒冬腊月的竟然也觉口干舌燥。    江春又想起他一进门就不正眼瞧自己的委屈来,不再与他搭话,只转身坐炕上去,拿起淳哥儿的九连环翻玩起来。    这九连环乃铜丝制成九个圆环,一环套一环的套装在片横板上,并贯以环柄。玩耍时,按照一定的程序反复操作,可使九个圆环分别解开,或合而为一。顽这游戏得有耐心与注意力,按照后世数学算法,要全部解开至少得花三百四十一步,再一一套上还得九九八十一步……素日淳哥儿静得下心来,两三日里总能解出一回来。    江春却是无法的,手里乱拨着,将那铜环晃得叮当作响,心内横七竖八想些。一会儿想问问他皇帝如何被刺的,可会与窦家扯上干系,一会儿又想问问他这整个月都哪里去了,可有受伤,当然也想问问窦老夫人如何了,那串钥匙捏手里她终究不踏实,想着还是早日物归原主的好。    “想甚呢?还在赌气?”元芳冷不丁已来到了她身旁。    江春终于肯将眼神放他面上,见他面颊又瘦了点,本是个方正的国字脸,面上肌肉平整,但现在颧骨高突得尤其明显……眼窝倒是与上次差不多,都是一般的深陷,居然还生生折出三眼皮来……可谓疲态尽显了。    江春又不忍心再赌气,心内暗暗给自己打气:江春啊江春,你都多大年纪了,怎还使这小儿女情态,真是愈活愈回去了。    却不知男女无论多大年纪,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有似孩子的一面。    调整了心态,江春望着他眼睛问:“你……你几时回的?”    元芳不回答她问题,只皱着眉望她,眼里带了不满与固执,似乎她犯了个极大的错误,令他忍受不了。    江春睁大眼睛望着他,学着他对淳哥儿一般,以眼神示意:又怎了?    元芳仍不说话,只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仍然无知无觉,只睁了同样黑亮的眸子回望着他,她已经是第二次未……    “为何不唤我元芳哥哥了?”    ……    江春哭笑不得!    原来他不言不语是在纠结这称呼问题,上次也这般。江春想不透他在意这称呼问题的症结所在,但看着他憔悴得不行,面上仍不屈不挠,只得硬着头皮轻声唤“元芳哥哥”。心内却道:这家伙怕是当长辈当上瘾了,以前是“窦叔父”,现在又要不断强调“元芳哥哥”,总之就是得承认他比她大?    因着她声音实在太小,又是低着头不看他,从他角度看过去,像是在害羞。    大底男人无论多正直,都有女子愈是害羞愈要逗惹的恶趣味。元芳也不例外,见她低着头“害羞”,他就按捺不住想要逗她的想法,故意一本正经问:“嗯?没听清你说甚。”    江春从不怀疑他会故意这般说,只以为是自个儿声音太小了,加大声音又唤了声“元芳哥哥”。    窦元芳心内憋笑,面上仍一本正经“嗯?”了一声。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听清,他又低下头去,将耳朵凑过去道:“你说甚?”    江春就坐在炕上,隔着他才三四步的距离,正常人哪会听不清?心内暗道:戎马在外,刀剑无眼的,不会是伤到耳朵了罢?    想着就急急问他:“元芳哥哥你耳朵怎了?可是伤到了?”    元芳见她着急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满足——还会关心人,那就是不生气了。不生气,那就不怕了,他心内那想要与她亲近,想要与她好生说话的想法就愈发强烈了。    他只弯腰低下头去,看她黑亮的眸子,估计是日日提心吊胆的,脸颊又瘦了些,比上次吃鱼时候还明显……上次那腰肢都细得看着心惊了,这回岂不是……才想着,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落到她腰腹上去。    但江春整个人是坐在炕上的,冬衣又不修身,哪里瞧得出来?    江春还道他在盯着炕上呢,以为是要找东西,就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让开……哪晓得不论她往哪儿挪,他视线总跟着她身子去。    “元芳哥哥怎了?要找个甚?淳哥儿这炕上只几样玩耍物件……”怕是没你要找的东西。    元芳“嗯”了一声,经她提醒才想起来她对淳哥儿的照顾,确实是难为她了,也没比淳哥儿大几岁,就要管吃管喝并教养的。    想着就拉了她手,诚恳的说了句:“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本来也是个苦差事,江春未谦虚甚“不辛苦”,更没说“应该的”,这是他窦家事,哪是她应该的,她又未曾嫁与他,照顾淳哥儿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罢了,况且那孩子本就是与她有缘的……那年她都还是个小屁孩儿呢,就被他喊“娘”,想着想着,就禁不住笑起来。    元芳悄悄摩挲着她细滑的手,晓得自己定是摸不着骨头的,只从手腕摩挲到指尖,将她小手团成一团,包在自己大手中,一会儿紧紧包着,一会儿又放开将每一根手指都细细摩挲一遍……倒是乐此不疲。    江春又被他手上粗糙的掌纹刮到了,依然痒痒的……她有些脸红,身上也觉着热。    下意识的就转过头去望着墙,用剩下那只手在面前自己扇了两下。    “这是热了?”    江春不好意思说是被他捏害羞的,只胡乱点点头。    元芳却是奇怪,外头下着雪的天儿,这炕虽烧热了,但也不至于热啊,她历来只怕冷不怕热的……莫非是出门伤了风了?    疑惑间忙将另一只手放她额上去——“嗯,却是有点热,怕是伤风了。”    江春又“噗嗤”一声笑出来:大哥,你冬天露外面的手肯定比我额头凉啊,要真靠这触感来判断发热与否,那得多出多少发热病人来啊?就像家长看小儿发没发烧,都是以额头触额头的。    她只在心内吐槽,嘴上却不说,他这没头没脑的动作,令她心内微微欢喜,面上就忍不住轻笑,又露出两个小梨涡来,抿着的嘴巴,将那口细牙全遮得严严实实。    元芳瞧着瞧着,心内有股冲动,想要再瞧一眼她的小细牙齿,就瞧一眼,手又不由自主的摸到她左颊去,顺着额头与左半边脸慢慢摩挲。    江春手上刚被他刮擦得痒痒,更何况那细净如白瓷的面颊了,愈发|痒得她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只微微侧开脸想要避过去。    但今日的元芳却是有股莫名的执拗,若换了平日,看出她的不适与拒绝,他定就会满眼愧疚的“收手”了,但……怎就有种想要捏捏她的冲动?    嗯,到底是捏哪儿呢?这是个问题。    是就捏她粉颊?还是……诶,个子是矮了点,但脖子倒不短,细细白白的,他从侧面看过去还能见着上头隐隐绰绰的绒毛,不知捏上去软不软?    想到“软不软”的问题,他眼睛又不受控制的顺着玉颈往下滑,到了胸前那片山丘去,即使是隔着冬日衣裳,也能瞧出颇为壮观的景象……他脑海中又闪现出那年在金江瞧过的《玉肉团》来,那对尖尖的大桃儿,四年了,仍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不过,上回他窥视到的,她俯着身子,却又不太像桃儿,是像白兔一般,还有那想看不敢看的兔子眼睛……多少次入梦来,他不会记错。    只不知,“她们”会不会也是软软的?怕是比她手软乎多了罢……比手还软,那得多软啊?他心跳愈发快了,喉间也热得不像话。心内胡思乱想着,手上也就用力揉了她左颊一把,仿佛那粉颊就是他绮思之处。    然而,面颊上没两分肉,又是平面的,哪有那肉|乎|乎3D立体的效果……心内只觉分外的遗憾,委实不过瘾。    江春见自己都侧头避过去了,他还来捏自己脸,有些不痛快的嘀咕了句“元芳哥哥做甚,怎这般讨厌”。    因着她又害羞又痒痒,说出的话就带了自己都未觉察到的娇嗔,仿佛在打情骂俏。    元芳心内那把火只觉愈烧愈旺,胸口有口气闷着出不来似的,令他恨不得张大了嘴大口呼吸……于是又重重捏了一把她粉颊,沙哑着嗓子道:“怎这般娇滴滴?”    这回是真用了点力捏的,他习武之人不知轻重,江春却已疼得喊出声来——“嗯……疼!”想要将他大手推搡开去。    元芳见她抗拒,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真用力捏了她,定是捏疼了才这般,这小姑娘最是不耐疼……想到她怕是又要赌气了,忙将脸凑过去,拿开手看——捏过之处,果然红了一块。    在她本就白嫩的面颊上尤其醒目。    他愧疚起来,赶忙收了心猿意马,道起歉来:“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说着又用手在那红处帮她轻揉,想令它消散快些。哪知本就被捏疼了,他一碰到,更疼了,江春下意识又皱着眉“嗯”了一声。    元芳只觉自己的手,被那声“嗯”得有点软,想到往日里祖母哄淳哥儿哭闹的情景,还有那高烨哄他闺女千依百顺的情景他也见过,忙凑过去学着他们模样,哄道:“不怕,我来为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话毕不待她反应,就迫不及待的对着那红处轻轻吹了两口气。    那热气一到江春面上,就将她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一面热气接触毛孔,刺激得毛孔纷纷“缴械投降”,一方面,伴随着心内酥|酥的,交感神经兴奋……    江春|心内叫了声“完了”,她居然神经兴奋……忙不迭逃也是的转过脸去。    这回是真的躲避了,就与被挠咯吱窝一般,心又痒又热,惹不起惹不起,只得躲了。    元芳见她躲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头往前伸,一手微微用力,将她后脑固定住,头脑一热就将唇放到了那处。    ……    江春只觉面上一热,那疼处就被一种湿热的难以言说的触感固定住……她觉着自己脸蛋一定烧成猴屁|股了。她想要扭头却扭不开,他用了力固定住她脑袋。    只是,他若“唧”亲一口也就罢了,这……这……这王八蛋居然还伸舌头试探了下……这……这,江春有一种被小动物舔|到的感觉。    家里的“尾巴”狗,最是厚脸皮馋狗一只,她最爱逗弄它,她“咗咗”两声,那小东西就摇着尾巴扑过来,吐着长长的舌头湿漉漉的舔她手,厚脸皮起来还能趁她不备,直接将前爪搭她身上去,恨不得要舔她脸上。    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又遇到第二只“尾巴”了!那家伙见她未反抗,居然厚着脸皮将手从她后脑勺转到了腰上去,又轻轻捏了捏,似乎是在试探有没有多余的肉。    嘴上也没放松,不止“试探”遍了他捏过之处,还渐渐往下,一路来到了觊觎已久的红樱桃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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