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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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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芳年听不到外面丫头们的对话,元翼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眼眸中的冷色变得清澈如泉。    王妃,他的王妃。    此时芳年已坐到妆台前,假装要梳理乱了的发和妆容。她望着镜子中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春意泛面的脸,略为松散的发髻,这般模样,像是初承幸宠的美人,含妖带媚,款款深情。    见惯了年老后脸色白中透青的自己,每每望着镜子中的妇人,感叹着岁月无情。鬓角的银丝不知何时又多出几根,她一一地拔去。古井无波的眸子中,除了平静,再无其它的情绪。    她不由得抚上双颊,是了,她重活了一世。再嫁他人,所以相由心生,这镜子中的女子就是自己。    她的身后,现出一个修长的身子。他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与镜子中的她对望着。    “甚美。”他说。    倾刻间她的脸红霞漫天,眸中艳光粼粼,明丽动人。微微地垂首间,如被风吹过后,娇不胜力的花儿。镜子里的他们,女的娇媚,男的清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他刚才夸她美,她美吗?前世里,裴林越不喜她,对于她的长相颇多诟病,觉得她长得太过媚俗,不如成玉乔那般冰清玉洁。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真的不好看,却原来是各花入各眼,一花入心,其它颜色都黯然。    身后伸出一只清瘦的手,拿起妆台上的玉篦子,一下一下地替她梳理着乱了的发丝,齐齐梳在髻子上。    她的心像三月的湖水,泛起阵阵碧波,漫延至周身,溅起水花,铺天盖地。    “咳…王妃,白嬷嬷来了,可要现在摆膳。”外面响起三喜的声音,打断了一室的旖旎。    芳年回过神,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篦子,拢了拢散发,用两把珠钗固定住。一回头,那人已重新坐在桌子旁边,神色泰然。    晚膳摆好后,他们一起出了内室,来到外间。芳年看着他面前清一色的素菜,不由的抿着嘴笑。白嬷嬷这人有点意思,好像她都好几天没有去过厨房,下头的人还照她的意思备膳。    还有这男人,好歹也是堂堂的王爷,竟同样由着自己。    “王爷,在府里不比在寺中,要不你就莫再吃素。你现在有伤在身,为了身子早日康复,也该用些好的。”    男子轻抬眼,慢慢地拿起筷子,心里像翻倒地蜜罐,这女人是在关心他?    “你看着办。”    淡淡的一句话,听在她的耳中,有异样的滋味。暗想着明日起,可不能再让他吃这么清素的。    屋子里,四角的炭炉都烧得旺旺的,用的是上好的银霜炭,半点灰烟都没有。玄机院里没有地龙,比不上悟惮院。    她想着事,就见他盯着她看,还有她面前的菜。    这是要她夹菜的意思?她猜着,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放到他面前的碗中。他垂下眸,低头用饭。    她猜对了,觉得莫名欢喜。其实他的性子也不难捉摸。眼见着他碗里的菜完了,又夹了几筷子,他都不声不响地吃完。    用完饭后,见他起身,像要出门的样子。    她想起自己的怀疑,出声问道:“王爷,国师要找的福星和我有关系吗?”    背对着她的身形似乎僵了一下,慢慢地回过头来。他就知道,以她的胆大心细,必会看出蛛丝马迹。    他想起那位平凡无奇中年男子,那人是一位罕见的顶尖高手。两人同是在国师府的附近碰到,对方以为他是国师的人,处处杀招,自己身上的伤就是拜对方所赐。    而看那人对国师府的布局了如指掌,他想着,对方一定是认识国师的人。    国师要娶的那位女子,若他猜得不错,是那人送进宫的。送进宫的女子能被国师一眼瞧中,长相必是像国师认识的某个人。    因为,他已能肯定眼前的姑娘才是国师真正要找人的,那么宫里的新皇后,还有国师夫人,都不可能是福星。    至于福星一事,不过是国师胡诌出来的由头。    半晌,他轻吐出两个字,“没有。”    她笑起来,水眸圈起阵阵欢喜。    男子转身离开,她在他的身后,笑意隐去。他既然说国师要找的人与自己没有关系,那她就信了。    她立在窗边,外面漆黑一处。像是下起雨来,细雨蒙蒙的,泛起水雾,夹杂着湿气,迎面圤来。润了脸,凉了心。    如果自己就是国师要找的人,为何生辰不对,其中有什么隐情?前世活了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为何重活一次,多出这样的疑惑。    她的手按在胸口上,那里隐隐发涩。他断然否认,是觉得自己不知为好,他能护住自己吗?    黑夜无边,看不清去路。    也许,他的性情并不难猜,不过长久的孤身一人,许多话不善说出来而已。    她这一站,就站了整整一个时辰。    “王妃,可要就寝?”四喜的轻唤把她的思绪拉回来,看一眼沙漏,竟过了戌时。    他还没有回来,不知今夜会不会宿在这边。她想着,命四喜帮她更衣。    临睡前,让三喜今日不必守夜,室内留灯就行。    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她翻了一下身子,手不由地伸到外面,摸着他曾躺过的地方。她是不是孤独得太久,怎么如此渴望有人相伴。    他做什么去了,怎么不派人知会一声?    口口声声地命人唤她王妃,连要不要睡在这里都不事先派人告之一声。她咬着唇,心头泛起委屈。    门被推开,男子修长的身影带着水气进来。    她忙闭目装睡,耳朵里听到脱衣的窸窣声,然后外床边一塌,有人躺了上来。鼻息中,全是他寒冽的气息。    半个时辰过后,外面的男人半点动静都没有。两人如昨夜一般躺着,她在里面,他在外面。    她疑惑着,虽然今日不是良辰美景,但他下午明明就差点行了事,怎么这会反倒没有动作。    想起了自己之间的猜测,他为何一碰她就发病,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    可是他明明…怎么会不能呢?    她假意翻了一个身,惊讶地问道:“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了?”    “刚刚。”男子没有戳破她的假睡。    “我不是有意探听王爷的行踪,只是希望您下次来玄机院过夜时,可否提前知会一声,我好作准备。”    “不必,从今住后,你在哪里睡,本王就在哪里睡。”    平平无波的语气,淡淡的一句,她的委屈莫名就跑得无影无踪,心里满意至极。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只会有自己一人?    宁得有情郎,白首不相离。    世间男子皆多情,上至帝王皇亲,下到富户商贾,但凡是有些家底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    有他这句话,纵使他性子再差,她都愿意。    她是多活一世的人,世间的那些虚名什么的,已看淡了。忆起临终前的自己,一心求死,只觉得活得无趣,意兴阑珊。    而今,她不再觉得无趣,甚至觉得枯木逢春,由内而外地活了过来。    她大着胆子往他那边挨近,“王爷…”    这声王爷中含着娇羞,任何一个男人都能听出她的意思。她自己都臊得面红耳赤,但黑夜遮掩了她的羞怯,壮了她的胆。    “本王有病。”他清冷的声音传过来,把她的火热浇得透透的,她立马就冷静下来,恢复常色。    “王爷,您这病能治好吗?”    外面的人慢慢地转过来,“怎么?要是本王病治不好,你是不是还想着另嫁他人?”    “没有,”她连忙否认,“我只是关心王爷。”    “你还想问本王能不能人道?”他的声音空飘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她身子一震,自己确实是想问这句,不想他竟如此坦然。    “王爷,您不说也没有关系,其实一辈子很短,短到可以无儿无女,毫无牵挂地离世。”前世的她,就是那样。不能人道又如何,只要两人在一起,相互依靠,也无不可。    黑暗中,他的目光幽深。    良久,吐出两个字,“本王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    他不可以人道,并非不能。她却听懂了,他身体的情形分明是没有问题的,关键就是那病,横在其中,或许才是不能人道的原因所在。    莫名的,她同情他。    “是病吗?”    “是毒。”    “有解药吗?”    内室的灯已经被他熄灭,花窗那边透过来些许的灰光,光中似有无数的水气,忽忽地飘进来。他的头微侧向她,她看不清他的面容,许是别有深意的一瞥。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要是有解药,他哪里还会毒发?哪里还用得着喝她的血抑制毒性?    这就难怪了,她心道。只是不知是什么毒,他一个王爷都寻不到解药,下毒之人极为阴损。    上一辈子的她,不过是一个深宅妇人,只要王朝依旧,她衣食无忧,那些个皇室的事情与她毫不相干。每回听到又有皇子死了残了,她仅是那么一听,感慨一两声,叹息皇子公主们的命运。    而现在,她是他的王妃,他和她被拴在一起,别想逃开。那些从前与她无关的事情,变得与她切肤相连。    皇子公主们尚且不能自保,何况他一个王爷?    怪不得他前世活到近八十岁还是孑然一生,什么信佛修身的,对前王妃情深义重,守身如玉什么的,全是骗人的。    她的眸光带着同情,想到自己前世孤独的一生,竟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他将她怜悯的眼神看得清楚,冷着声道:“你记住,你心悦本王,此生不离!”    “知道了,王爷。”    她觉得自己应该表个态,一般男人特别忌讳身子的隐疾,视为毕生的耻辱。以他的性子,既然敢和自己挑明,就不可能放自己离开。    反正,能不能行夫妻之事,她真不是看得太重。前世一辈子没有过,不也活到了老。    那么,已下定决心不会离开他,是不是给他吃个定心丸,表个忠心什么的,好叫他彻底放心。    “王爷,我觉得既然那毒不会死人,就且这样过着。男女之事什么的,多为污秽,还不如质本洁来,还自洁去,我必陪着王爷,此生不弃。”说完她大着胆子,把身子挨过去,反正他不能人道,倒是肥了她的胆。    他把人圈在怀中,心里默念着佛经,大手从亵衣下摆伸进去,探进小衣里。    这人,还摸成瘾了。    合着她刚才那番话白说了,她还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的不能人道,产生自惭形秽什么的,却不想他根本就没那意识。她的同情都是白搭,他哪有半点自卑的样子。    什么洁来洁去的,就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暗自嗔怪着,并未阻止他的动作。他只觉得触手滑腻,情潮翻动,忙闭目念经,手不曾拿开。    室内的奇楠香燃着,怀中人温软如玉。外面细雨朦胧,秋尽冬来,很快就会冬去春临,万物复苏。    等天气暖和了,他就带她去谷底,那里有寒潭。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子中,她突然觉得前世今生都圆满了。或许他和她前世的孤苦,就是为了今生结伴相守。    她暗想着,莫不是自己前世太孤凄凉孤苦了,怎么如此饥不择食,连他这般阴晴不定的男子都觉得尚可?    他大手摸着的那处奇异的舒服,若是换成其他的男人,像砚表哥什么的…甚至是上辈子喜欢的裴林越,她发现,她不愿意。    “你记住,不许红杏出墙,别的男人,连想都不要想。”    她羞恼着,拍开他的手,把身子侧向里面。暗想这男人莫不是有读心术,怎么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    这下,他整个人都贴上去,手脚箍住她,固得牢牢的。    她低头,狠狠地咬了他的手一口,他像是半点不觉得痛,连眉都未皱一下。她赌着气,哼叽两声,闭着眼睛睡觉。    他身形高大,她被圈在怀中,尤显得娇小。看着冷清的人,却像个火炉,许是这怀抱太过令人心安,她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半迷半睡间,她听到一声极轻的呢喃。    他说,本王亦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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