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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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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云晋头都大了,绕来绕去问题又绕了回来。如果直接跟他说出自己的身世,也许能让这人有所顾忌,但那却是将宁府置于死地。要知道私自抚养皇子,一旦被人扣上顶居心叵测的罪名,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而且那更会将父亲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虽然他救了自己,但是他同样违背了皇帝的命令,这是不忠!皇上信任他才将这件事关重大的大事交给他办,而他没做到,这便是不义。

    若是文禛往好的方向想,宁家或许能够逃过一劫,可是偏偏因为这个阴阳差错,使得他爱上自己的亲生儿子,谁知道文禛会不会由于这个原因恼羞成怒,拿宁府开刀。

    文禛看着宁云晋脸上的犹豫不定,只当他又想到了那些有的没的徒添烦恼的事情,他猛地抓住宁云晋地手腕,认真地道,“不要考虑那些事情,你只问问你的心,对朕到底又是怎么样的想法?你敢对天发誓说,一点心动都没有吗?”

    宁云晋的心里更加纠结,若真的要说自己对文禛的追求一点都没有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从文禛千里迢迢赶来救自己,并且独自面对毕沧浪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能坚守住的那颗心就被撼动了。

    文禛这样一个人,撇除掉他的皇帝身份,在人群中也仿佛是可以发光般的存在。他的外表无可挑剔,偏偏还才华横溢、武功高强、博闻广记,又擅长把握人的心思,当这人存心想要讨人欢心的时候,让人简直没有抵挡的能力。

    男人天生都是仰慕强者的,而文禛在自己心里又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是自己的父亲,更是自己效忠的皇帝,自己两世的所做所为即使并不相同,但是说穿了还不都是想要获得他的肯定吗!?

    宁云晋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画面,自己日后会变得越来越出色,成为备受瞩目的大宗师,然后在文禛临老被那些不肖子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时候,再告诉这人自己才是他的嫡长子,到那时候文禛的表情一定会十分的有趣!

    这虽然只是自己偶尔无聊的时候歪歪出来的想法,却也说明文禛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看到自己渐渐获得他的肯定与认同,甚至为了自己做出那么多违背常规的事情,宁云晋心底要是再没有丝毫震动,那才不科学。

    虽然纠结着两人的身份,感动着他的付出,但是心里也有着一丝窃喜与虚荣——自己曾经只能仰望的人为了自己神魂颠倒,只要是男人就会忍不住竖起孔雀尾巴。

    而且自己的情况实在特殊,加上这一世已经活了三辈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算年龄才好!

    一张白纸上才能任人涂抹色彩。人的性格与思维同样如此,对宁云晋来说,记忆最深刻的自然是第一世,那一世的文禛才是他的父亲。到了这世,他几经轮回,加起来的年龄比文禛不知道大了多少,因此对于眼前这个文禛反而如同平辈之交似的。

    “我……”他望着文禛闪亮的眼睛,嘴唇开阖着,却始终难以说出誓言。

    文禛自然看得出来他的犹豫和心中的挣扎,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才真正的落地。即使刚刚他说得信心满满,可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因为他看不透宁云晋的真心。

    他乘胜追击道,“如今这里没有皇帝和臣子,若是找不到出去的办法,我们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个地方。在我们生命最后的时刻,就算只是安慰我而已,你都不愿意说出心底的话吗?”

    “你真够卑鄙的。”宁云晋恼怒道,“嘴里说着什么不逼我,三年为限,做的又是另一套。”

    在这种事上还讲究君子之风,那不是看着心上人飞走吗?文禛丝毫不觉得惭愧。

    看文禛还在等着自己的答案,又想到如今的困境,宁云晋决定破罐子破摔,而且他知道以文禛的执着,根本不会放开自己,既然自己又狠不下心来真的伤害他,反倒真的对他有了异样的好感,倒不如索性……是男人就不该婆婆妈妈的,他心一狠便道,“好我承认自己对你也有好感,可我没有和你在一起的勇气。你坐拥三宫六院,我却连个承嗣的人都没有,凭什么我要牺牲大好前途跟着你走歪路。”

    文禛的心真是冰火两重天,宁云晋的前半句让他心里欢喜到极点,可是后面的那句却让他仿佛置身冰窟。

    要知道这也是文禛一直以来的担心,这孩子太出色了,即使他不为官也同样能够名扬天下,绝对比跟自己在一起落得个佞臣之名要好!子嗣问题更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即便祭天者的子嗣艰难,可是却不代表作为一个男人没有留下后代的想法,可若宁云晋真的答应了自己,自己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他去抱胭脂俗粉的女人。

    文禛的喉头滚动着,即使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太过自私,却始终没办法说出能放他大婚繁衍子嗣的事。

    宁云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也就是有心理准备,不会再在这一点上纠缠。他认真的道,“都说相爱容易相处难,即使我答应与你在一起,可也不代表我们能走到最后。咱们都不是女人,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说法。所以我要你答应两个条件。”

    得到宁云晋的肯定,让文禛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不过习惯使然,他并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忙不迭的应下来,反而问道,“说说看?”

    “第一,那三年之约还是继续下去,我爹最近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拿这件事刺激他了,在那之后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是要公开或是继续隐瞒都随便你。”宁云晋掰着手指,望着文禛,见他点头,才继续说第二个条件,“再有,我要你发誓,只要宁家没有做出投敌叛国、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不能因为我们两人之间的任何事迁怒与他们。”

    “说到底你即使答应与我在一起,也不看好咱俩能白首。”文禛的心里像是被他泼了一盆凉水,他只当宁云晋怕以后两人感情出问题之后牵涉到宁府,却不知道已经被人挖了个坑。

    他十分霸气地将宁云晋的手紧握着,放到自己嘴边,道,“这两个条件朕都答应,朕也会让你看到,你担心的这些根本不会发生。”

    充满自信露出邪笑的文禛实在很有点言情小说专用的男猪脚,颇有几分霸气狷狂,可惜宁云晋才不会被这一点区区美色就迷惑,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先发誓。”

    文禛毫不犹豫地发了一个毒誓,宁云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坑完了亲爹,保住了养父一家,这让他松了口气。父亲这一辈子就做过收养自己这件出格的事情,总不能让他因为这样就被自己牵连。

    他还正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文禛却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一把拥住他,寻着他的唇就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一吻比先前更加激烈,宁云晋开启牙关,主动与文禛灵蛇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的回应让文禛几乎为之疯狂,两人都不是稚儿,只是宁云晋第一次尝试这种被动的位置,难免有些青涩。

    等到这一吻结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分开之后两人都喘着粗气,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要知道他们都是内息绵长的人,能有这样的反应,可以想象有多不容易。

    终于将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收入囊中,文禛抓着他的手仿佛看不够似的。

    宁云晋觉得这样明显智商欠费的文禛简直不忍直视,非常不解风情地道,“你难道还真想被困死在这里不成,趁着天色还没变黑,赶紧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文禛自然也不愿意一辈子这么短,连忙与宁云晋一起开始研究这个诡异的水潭。

    从毕沧浪两次不同地行动路线,两人可以确定水潭中可以通行的石柱是在时刻变化着的。他们试了不少方法,也摸索不出规律,只是若是将水潭一分为二的话,左边下沉的石柱绝对不会从右边升起,由此可以判定阵盘应该是类似阴阳五行。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两人也没有研究出所以然,只得靠着小岛上的一块山石坐了下来。文禛舍不得让宁云晋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索性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亲昵的姿势让刚开始接受两人关系的宁云晋有些别扭,可这人皮沙发确实比硬邦邦又冷冰冰的地面舒服很多,人类贪图享受的本能很快就指引着他坦然了。

    整个山洞变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甚至听不到虫鸣鸟叫,最清晰的声音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格外容易使得觉得沮丧,增加负面情绪。

    宁云晋望着洞顶,恨不得能找到一丝光源就好。虽然穿的是毕沧浪提供的衣服,但是他的荷包还在,里面有火折子。可是在这充满甲烷的水潭边他哪敢真的点燃。

    “今天是二十七号?”

    少年的身材柔韧,即使穿着厚厚的冬衣也掩不住那纤细的腰肢。拥着怀里的人,文禛既满足又有些心猿意马,可在这样的环境里实在不适合做那些风月之事,他只好闭目养神。

    听到宁云晋的问话,他想也不想便道,“嗯,朕找到你那天是二十三。”

    “今天是月底,难怪月亮的光都洒不进来。”宁云晋闷闷地道,“都不知道这水潭的阵法是怎么变化的,难不成我们真的会死这里?”

    他说话的时候扭动了一□体,屁股擦着文禛双腿之间磨蹭,腰间却不知道什么东西硌了文禛一下,这真是痛并快乐着,让文禛忍不住闷哼了一下。

    “什么东西好硬?”文禛边说手已经摸索着探到了宁云晋的腰上,隔着衣料他判断出来拿东西的形状,“那玉璜?”

    宁云晋也反手摸了一把,将那玉璜拿在手里,“这应该是老师说过的祭神玄玉璜?”他异想天开地道,“据说这宝物要一对才能起全效,你说毕沧浪会不会为了这东西再回来一趟?”

    文禛叹了口气道,“他只需要在洞口等上十来天,便可以直接来取了。”

    宁云晋捏着那玉璜恨恨地道,“那我宁可将这玉璜丢到水潭也不便宜了他。”

    “你舍得吗?”

    文禛一句反问让宁云晋顿时无语了,这样的宝物若真的被毁,即使他死了也只怕会觉得可惜,毕沧浪赌的恐怕就是这一点。

    要知道这两块祭神玄玉璜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神物,甚至超越了九鼎。

    在周朝以前,夏商两代神话中的人物出没频繁,甚至有些干脆与凡人生活在一起,而帝王祭祀的时候是真正能够见到所谓的神,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商纣王,他因为得罪了女娲娘娘,最后被周朝推翻。

    而能够起到这样作用靠的就是这两块玉璜,只不过周武王并没能从商纣王那里找到这两块玉璜,因此自周朝开始便在也没听说过封神这样的事情,真正的神人也彻底淡出了人类的生活。

    相传这两块玉璜分为一阴一阳,阳的那一块能够治百病活死人,阴的那一块则聚集了天地间最浓的阴气,能够释放出致人死地的幻觉,双璜合并之后更有种种奇妙的神通。

    宁云晋与文禛虽然也有些自私自利的人,如果只是学商杰一样将之作为随葬品终年不见天日倒也罢了,真的要将之销毁,还确实舍不得。

    他把玩着手上那块璜道,“我觉得这块是能治病的阳璜,这里面传出来的气极其强劲浓郁的阳气,毕沧浪需要的应该是这块?”

    文禛回忆了一下抢璜时候的场景,嗤鼻道,“人体内部是左阴右阳,通常为了镇邪会在左手放阳1物,右手放阴物,但是他只怕不知道血脉觉醒者是刚好相反的。”

    “这个大宗师真够笨的。”宁云晋不客气地道。

    文禛仿佛能想象得到这小子脸上的灵动,忍不住将头搁在宁云晋的脖子上,从耳朵一路亲吻舔舐,直到找的唇的方位,含弄着,吮吸着。都是血气旺盛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没有一点反应就是寡人有疾了。

    宁云晋感觉到一根硬硬的棒子抵在自己两腿之间,他轻轻的在文禛下唇上面咬了一口,懊恼地道,“你硌着我了!”

    文禛喘着气抓住他的手,一边掰着他的手指,一边嘶哑着声音道,“帮我摸摸。”

    宁云晋感觉到一双贼手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还在朝着下方探去。而抓着自己的狼爪则引着自己的手,探到了文禛的腰腹之间。

    文禛的掌控欲实在不是他能与之相比拟的,但是宁云晋却对自己处于这样被动的情况十分不满。他坏心眼地道,“我的手可是摸过尸体的。”

    对于他的不解风情如今文禛已经十分淡定了,他浑然不在意地道,“没事,我看到你用开水洗过了。”

    所谓的开水自然是来自水潭里面,在确定这水并没有毒质,他们两个便用石器弄了一些清洗。

    半推半就间宁云晋的衣袍已经大开,他的裤子更是被褪到了胯边。

    文禛的一只手在他光洁滑腻的身体上游弋着,从结实紧致的胸口,到柔韧的腰肢,在那仿佛粘手般充满弹性的臀瓣上流连,接着从尾椎处以极为挑逗的手法将宁云晋已经情动的硬挺抓在手里。

    宁云晋从来没想到过会有一个人比自己更加熟悉自己的身体,每一个敏感的地方都恰到好处的被抚过,不轻不重,不疼不痒,却正好搔到心窝子里,仿佛身体内每一个敏感的开关都被一处处的点燃。

    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触觉被无限放大,当胸前那两点,那被称为男人最无用的器官被文禛含在嘴里,用舌尖j□j着的时候,他甚至感到了从尾椎窜到头上的绝顶快感。

    这货那晚上果然没少占自己便宜!他模模糊糊地在心里吐着槽,有些混沌的脑袋在感觉自己的手被文禛引着触摸到一团火热之后,顿时好像被烫到了似的,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文禛的手强硬而坚定的将他的手按在了那早就蓄势已久,甚至已经开始胀痛的火热之上,然后左右手齐动,用相同的频率摩擦着。

    男人最敏感的地方被一双不属于自己的手碰触着,绝顶的快感很快就溢满了身体与脑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宁云晋空着的那只手已经搭在文禛的手上,两人的呼吸与动作的频率都开始一致,接着两人同时一声低吼,宁云晋感觉到一股粘湿的热液被射到自己的手心。

    激情退却之后,两人用之前留下的凉水净了手。再次被文禛拥住的时候,宁云晋这次便没有了之前的别扭感,他很没有节操的想到,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的动物,一起打过炮关系就能亲密许多。

    渐渐的宁云晋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的衣服还松散的穿着,先前这水潭附近热,所以并没有感觉,可是如今他居然感到有些冷。

    他推了推文禛,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温度下降了?”

    文禛顿时坐直了身体,惊道,“确实比之前凉了不少!”

    宁云晋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与文禛两人牵着手谨慎的摸索到水潭边,先是扯了一根衣带浸到水里。当摸到那衣带入手冰凉,他惊喜地道,“这水潭的水是凉的了!”

    文禛将手伸入潭里,他拨弄着水道,“很冷,这地下水只怕是雪水融的。”

    “这水没有浮力,游只怕游不过去。不过我们现在即使踏到错的石柱也不用怕掉到水里……”刚说了两句,宁云晋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无奈地道,“不行,没有足够的光线根本看不清石柱的位置。”

    文禛更进一步分析道,“这地方只怕是冷热泉交汇的地方,白天热泉占上风,晚上则换成冷泉占上风,可这并不意味着热水不存在。”

    宁云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热水的那个孔肯定还在出水,若是碰到那注水,不死也要脱层皮。”

    空欢喜一场之后,两人只好又退回原位。他们依偎着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儿,第一缕光线洒进山洞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醒了。

    一直尝试到饥肠辘辘,已经很久没进食的两人面面相觑,强烈的危机感蒙上了心头。

    文禛怒道,“礼部那帮子人真是越来越混账了。他们的占卜朕日后再也不信了!”

    “你这次出征他们占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宁云晋知道文禛身为皇帝的一举一动都是要进过占卜问卦的,必须要是吉兆才能办事。不过真正血脉能力强的都在宗庙享受着奉供,哪会去礼部,而血脉能力者弱想要占卜强者,那十有八1九是不准的。

    这制度是袭自前朝,那时候的皇帝不是血脉觉醒者都可以,根本就没有影响,等到本朝学得有模有样,才发现根本不合时宜。前面两任皇帝出门次数少,大婚也少,还没出什么岔子,轮到文禛之后就开始接连出问题。

    文禛想起这个事情就生气,他抱怨道,“说是此行逢凶化吉,心想事成,乃是上吉。不行,若朕能回去,这规矩一定要改。”

    宁云晋嗤笑道,“要说还是有点准的,至少没被大宗师一掌拍死……”

    文禛望着他,怒气也消融了一些,“而且还得到了你!”

    “难道他们就卜出这么两句?”宁云晋好奇的问。

    “还有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文禛道,“日出东方,美玉呈祥。”

    宁云晋心中一动,将那玉璜掏出来,放在阳光下。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那玉璜的色泽渐渐变得越来越光亮水润,仿佛在散发着荧光。

    他将手放到那玉璜的光润附近,先是感觉到有一股气与自己外泄的气场正渐渐融合在一起。

    宁云晋原本只是靠着与文禛修炼来的内力与一种特殊的秘法压制着五行散血散的作用,但这仿佛是不靠谱的蓄电池一样,时不时要进行补充,而且外泄的气场一直没有办法让他停止,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一种方法,迟早会泄光。

    可现在宁云晋却明显感觉到那股气让自己的身体正在恢复,并且仿佛有着源源不绝的力量。他心中一动,对文禛道,“这东西不是礼器么?我们两个来起占!”

    文禛一听眼睛就亮了,这石柱虽然多,但是以他们二人的能力又有这玉璜提供的能量,要想占卜出一条安全的路,并不是不可能!

    118、第 118 章 ...

    在两人失踪的这些天,归化城看起来还正在有条不紊地做守城准备,时不时还派出游骑在周边巡视。可实际上高层已经快急得团团转,不少知道实情地人甚至急到嘴巴起泡。

    那日五百精兵押着奉武族败兵进城的时候,城中可以说是一片欢腾。这些败兵可都是大商的精锐,如此战果足以振奋士气。而那些缴获马匹更是如同雪中送炭,让城中能迅速组建出一批骑兵。

    尽管那亲兵统领走前下了严令要保守秘密,可那些俘虏的嘴却很难堵住。在提审的时候,他们总会自豪的说,你们的皇帝与祭天者落到大宗师手上,肯定死定了。

    即使鸿明知晓以后立刻让人停止了审讯,但是关于皇帝和宁云晋被追杀的消息城里的大人物们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等了足足四天,他们没有盼到皇上回城,却只打听到蒙或亲自带兵朝归化而来的消息,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虽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被大宗师追击,没有人对文禛和宁云晋有信心。在皇帝可能出事的时候,一众人最担心的是太子的安全。所有的人都知道,若是皇上与太子同时有了个万一,那么光是为了争夺皇位,大夏自己就会乱起来。

    在蒙或即将到达的消息传到归化之后,城里的气氛顿时越发紧张。

    鸿明望着面前跪了一地的谋士们,陷入了沉思。

    以秦可为首的一帮子人都建议鸿明趁着蒙或尚未赶到的时候,先行前往大同。毕竟归化虽然是草原上最大的城市,可比起被称为“北方锁钥”的大同还是逊色了不少,驻军只有两万人而已,与大同那占据大夏十二分之一的兵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若是蒙或为了一血被擒之仇,铁了心要拿下太子,那归化不一定能抵挡住这样的猛攻。

    但是在这样一致要求鸿明撤退的呼声中,也有如沈吕功这样真心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的。

    先不说鸿明身为太子本就有守土之则,之前运粮的时候分兵倒也算了,现在要正面遇上蒙或的时候,如果再次逃避,即使再怎么笔上添花,也难以掩饰太子的怯懦,而且如果太子要离开,归化势必要分出大量兵力进行护送,这会让原本就兵力捉襟见肘的归化城雪上添霜。

    若是归化城不失还好,万一因为兵力不足的原因被攻破,这将成为鸿明身上的一个污点。

    如果皇帝真的已经出事,太子返回京城可以等直接登基,那还好一点,如果皇帝活着回来,日后又要如何看待太子?要知道太子之位也是可以撤换的,后面可是还有好几位皇子正虎视眈眈。

    正是沈吕功的这番劝诫让鸿明无比纠结。他虽然不知道自家父皇的功力到底有多高,但是宁云晋那个小子也跟在身边,一个祭天者一个祭地者说不定真有手段逃脱大宗师的追杀。

    再说鸿明心底也是不服气的,宁云晋以弱胜强的这一战,几乎将他的名声推倒了顶点,让他在民间的声望比自己这个太子还要旺。

    与太子同岁的宁三元不但文武双全、足智多谋,而且还是祭天者,再加上他这惊人的战绩,简直可以说是一个传奇,如今只要在归化城的茶楼去听一听,谈论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宁云晋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佩服与崇拜,将鸿明这个太子的风光都抢光了。

    鸿明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宁云晋与自己相比,最郁闷的就是偏偏自己还真没办法超越那人,如果这次再怯懦避战只怕一辈子都要有心魔了。

    终于还是少年人争强好胜的心性占了上风,鸿明下定了决心,“孤心意已决,在没有击退蒙或之前绝对不离开归化,各位不用再劝,准备备战!”

    三天之后他就对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无比庆幸,若是当时自己正准备返回大同,日后在京城只怕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找到了离开办法的宁云晋和文禛自然不可能真的被困死在那山洞里面,虽然出现了一些小波折,但却还是成功的离开了那处水潭。

    所谓的波折对文禛来说是一种歧视,那块玉璜在宁云晋手里可以自然而然的为他疗伤,而且还可以和他的气场结合,进行恢复。但是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却只能让他的精神变好,五感更敏锐,一些特殊的功能怎么都没有办法触动。

    这个发现让他俩只能将起占的重任都交到了宁云晋手里,不过却也让他们放心了一些,毕沧浪抢走的那块玉璜还不知道有什么功效,如果说祭地者使用起来并不容易,那对大夏的威胁也小了一点。

    所谓的起占就是占卜问卦,在上古年代人们无论干什么大事情都要先问上一卦,来判定凶吉,因此发展出来了不少八卦、九宫、阴阳五行加天干地支等种种占卜方法。

    宁云晋毕竟精力有限,目前他涉猎的只是打卦、灵棋经这种非易占而已,也就是不以八卦为基础的占法,不过对于他们此刻来说却已经足够。由于没有竹片或者兽骨片,他们两个只好用石头刻成十二枚棋子,上面分别刻有上、中、下各四枚。

    这种占法叫做灵棋经,若是其他人使用还要去翻书来对照组合卦象,但是宁云晋早在学习的时候就将书背了下来,此刻自然派上了用场。

    由于石柱能不能踩踏都是变动的,自然不可能在原地等他们一一占好了,再直接跳出去。他们弄了个石盆盛放棋子,然后由文禛抱着宁云晋。每占到一根上吉的石柱便跳上去,接下来再占第二步该落脚到哪一根。

    这样的办法对宁云晋来说简直是个极大的考验,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选出一条安全的路,一个小小的失误陪上的就是他与文禛的两条命,简直是对能力和精神的双层折磨,最惊险的一次那石柱都已经开始要下沉了,可他还没有选到下一根石柱的位置。

    文禛的鞋底都已经浸到了水里,即便他当即就抬起了一只脚,另一只脚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渐渐随着石柱没入水中。可他抱着宁云晋的手却稳如磐石,一动不动,甚至连一丝催促都没有。这样的定力倒让宁云晋镇定下来,立刻选定下一根柱子进行起占。

    等到离开那水潭之后,两人都松了口气,坐在地上半晌没有力气动弹。

    虽然在水中停留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文禛将靴子拖了下来才发现右脚上红彤彤的,已经燎出了几个水泡,袜子脱下来后疼得他一个劲的皱眉。

    文禛脚上的惨状,宁云晋看了也说不出风凉话。他双脚一盘,就地打坐,“等我恢复一下再试试看这玉璜能不能为你治疗。”

    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宁云晋,文禛嘴角忍不住勾起,虽然脚上很疼,可他也并不是不能忍耐的,不过只是皱眉便能试探出来这小子对自己的关心,却也值了。

    即使连不入流的江湖术士也有每日问卦不过三的禁忌,如此便可以知道起占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为了要确保安全,增加起占的准确性,宁云晋不可避免的要使用血脉之力,如果没有那玉璜提供的支援,仅仅只靠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完成这样的大工程。他体内如今也如同贼去楼空似的,再也生不出来一点力气来为文禛进行治疗。

    宁云晋这一打坐便直到入夜才醒过来,文禛并没有将他叫醒,毕竟还不清楚毕沧浪在不在外面,两个人都保持最佳状态出门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感到宁云晋动了动,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警戒的文禛立刻清醒过来,“你现在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内力与血脉之力都只恢复了一半,但应该够将你治好了。”宁云晋摸索着靠近文禛身边,将那玉璜拿在手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挥玉璜的治疗能力,只好将他知道的与治疗有关的咒语都念了一遍,折腾了半晌还没有反应,就在宁云晋快要气馁准备直接为文禛祈福的时候,突然玉璜微微发亮,柔和的白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那白光撒落在文禛的伤脚上,很快那些烫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

    治好了文禛,宁云晋刚刚恢复的一点能量都消耗殆尽,他只得再次开始打坐回复。

    两人已经足足一天半时间滴水未进,这一番折腾下来都累了,自然也没心思想那些风月旖旎之事,只是相拥在一起忍着饥饿,一起运功。

    当他们两个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才发现这山洞距离当初那个山谷已经有很远的距离,而且那些对普通人有害的戾气减弱到了最低,难怪毕沧浪可以不受影响。

    也不知道毕沧浪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又或者是有信心能将两人困死,居然并没有守在这里,两人连忙认准了方位匆匆离开。出了山区之后,他们才知道这里距离归化还有一天多距离,在听说蒙或已经围城之后,连忙朝着归化赶去。

    文禛身为皇帝与自己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宁云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再不露面就真要出大乱子了。

    即使心里理解文禛的心急如焚,不过他当啃着难吃到足以噎死人的干粮时,还是忍不住抱怨,自己这一趟出门可真是太过倒霉了,除了捞到那块玉璜算是一点好处,剩下的就是被皇帝、太子还有那大宗师来回折腾。

    “那毕沧浪还真是折腾人,他直接从这边山洞进去不就行了么,何必抓着我们陪他跑这一趟。”

    文禛看他说完便像是泄愤一样狠狠地在那个馍上咬了一口,将脸颊鼓得圆圆的,着实是可爱得紧。他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小块塞进嘴里,眼睛却目不转睛地望着宁云晋。即使吃着难吃的食物,可看着眼前的人,他居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帝陵的入口通常是很好打听的,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奉武族生出这么多分支,可他们的传承并没有断,族里总有典籍可以查到具体位置。”文禛解释道,“可那种工匠偷偷修建出来的通道,往往都不会记载下来,毕沧浪即使知道有这样的地方,也不一定能够找到。”

    宁云晋抱怨完了之后其实也就想到了,但是对着文禛温和的眼睛却有些不自在,在这样的阳光之下承受他的这一片真心,总觉得有些心虚,若是有一天文禛知道自己明明晓得是他儿子却接受了他,会原谅自己吗?

    两人的谈话还没能继续下去,便听到远方有喊话声与马嘶声,而且听那阵势并不是一两匹马而已,是一只人数众多的队伍。

    宁云晋与文禛对视一眼,立刻将身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纵身跳到两丈开外的大树上。之所以两人会这么谨慎正是由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这里处在归化与凉城之间,是一个非常偏僻险峻的林地。若不是为了绕道赶去与文禛的銮驾汇合,他们根本不会选择这条路。

    此处再往前走十里就能走出大山,不过那地方也是一个极其狭窄的峡谷,颇有点一夫当关的味道,要是在那里设下埋伏,即使文禛銮驾带着数万兵马护航也真是喊天天不应。

    在两人躲上树之后不久,便看到一只斥候小队出现在他们视野里。领头的男子身材瘦削,动作十分轻盈,脸上带着谨慎。即使宁云晋已经稍微掩饰过行踪,那人也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在他们刚刚停留的地方细心搜查起来。

    只见那人弯腰在地上抹了一把,然后将手放在鼻下闻了闻,便道,“有人刚刚在这里吃过馍,小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他身边的一人笑道,“头儿你也太谨慎了。看这情况最多就只是两个人而已,只怕是有乡野村夫经过此处而已。”

    那人见队里的人都有些不以为然,也感觉自己似乎太过谨慎了一些,不过到底抹不开面子,还是严肃地道,“皇子上次栽了个大跟头,可就指望着这次声东击西能取得辉煌战果,你们若大意误了事,可别怪老子不保你们。”

    等到他们骂骂咧咧地走远,宁云晋瞪了身边的文禛一眼,“荒郊野外吃个饭还那么斯文干嘛,掉下那么多渣滓,差点被发现!”

    文禛没有理会他的挑衅,俯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听那些士兵的口气看来蒙或是想对朕下手。”

    “怎么可能。”在打仗方面宁云晋简直是天生就十分敏锐,瞬间就猜到了蒙或的用意,“他知道銮驾里面是空的,说是声东击西,多半还是想吃下归化。若是前往归化的大军被阻隔在山里,你说周边驻军是什么反应?”

    他这一点通,文禛也就想清楚了,“即使知道这是空的銮驾,为了不落口舌,周边驻军也要赶来救援的。这样一来归化城内的援军会减少,即使一来一回只能拖延个一天时间,也足够左右战局。”

    想到这里,他抓着宁云晋道,“走,我们先他们一步赶回銮驾。”

    宁云晋没有动,他的视线被远方的那只队伍吸引住了。在他们说话间先头部队已经可以看得到先头部队,与往常的全骑兵配置不同,可以看得见这只队伍以步兵居多,甚至后方还有拖着辎重的车辆。他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这只队伍的数量,隐隐猜到蒙或的打算。

    “这一万人只有两千骑兵,蒙或这可是孤注一掷了。”宁云晋小声道,他抓着文禛的袖子,“有没有兴趣玩一票大的?”

    文禛最爱看的就是他眉飞色舞想要整人的小模样,他忍不住将宁云晋那饱满圆润的耳垂含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这才小声道,“说来听听。”

    宁云晋捂着耳朵,瞪了他一眼,这才分析道,“蒙或手头如今只有四万兵马,若是没有内应打开城门,围城之战至少需要十倍兵力才能攻破。按照骑兵一人双马的配置,他现在调走了至少一万六千匹健马,只有两种可能。”

    他掰着手指头,“其一就是用这些马再武装一只队伍,其二就是要给原有战士多配备一匹马。如今他这样的情况不可能立刻增员,那就只能是第二种情况。”

    文禛到底也是熟读兵书的,宁云晋这样一说,他渐渐也理清楚了思路。他若有所思道,“一人三马大多都是用来千里奔袭,追击作战。若是銮驾有失,再放出朕驾崩的消息。即使鸿明决定守住归化城,其他人也势必会哄着他赶紧带兵回京登基。只要他一出城,就是蒙或的机会,以奉武族的骑兵之威,靠着一万多人足可冲破阵势。”

    说着他一捏拳头,“难怪奉武族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放出朕失踪的消息。”

    宁云晋只觉得和与自己思路相近的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自己开一个头,对方就能接上话题,不用在多费口舌去解释,实在是畅快淋漓至极。他有些期待的望着文禛,好奇这人能不能猜到自己要怂恿他去干嘛!

    他的神情自己被文禛收入眼底,若是两人相爱了只是每天你侬我侬的秀恩爱闪瞎别人的狗眼,那绝对不是文禛需要的感情。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思想的火花相互碰撞着、相互影响着产生出来的默契甚至有着超越性1爱的吸引力。

    甚至不需要沉吟思考,他就已经猜到了宁云晋的打算,“若是想要靠这么些人守住峡谷,那他们肯定要带上大炮和炸药,难道你是想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难道你不觉得这些东西在他们营寨中爆炸很有趣?”宁云晋咧嘴笑道,“以大军的速度,銮驾起码要到明天中午时才会通过峡谷,这之前他们肯定要停下来休息,那就是咱们的机会。”

    与宁云晋的爱好冒险不同,文禛除了那次擒获夫蒙卓明的时候忐忑不安冒了巨大的风险,其他时候多半是谋定而后动,不过到底是男人天生的冒险精神占了上风,他颇为意动地问,“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办法潜入他们中间?”

    宁云晋嘿嘿一笑,却并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他抓着文禛的手跳下大树,朝着前方掠去。

    “走,咱们先赶到那里。”

    通往那个峡谷只有一条路,两人自然没有必要跟着大队前进。两人一边飞速前进,宁云晋一边解释道,“之前听说要来归化,我就看过这一带的地方志,听说那个峡谷顶上有两块巨岩,长得像是一个老妇和少妇,便被人编了一个关于望子望夫石的传说,只道是有一个丈夫外出作战,便再也没有回来,他的老母亲和妻子为了等他便化作了两块石头。”

    “这样的传说似乎各地都有。”文禛点头道。

    宁云晋笑了笑,“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两块岩石生得非常巧,正好在峡谷顶端的最中心,若是他们要扎寨只能围绕着这两块石头。我们先赶到那处,这些普通士兵肯定上不了顶,到时候我们居高临下,就有机会动手了。”

    文禛惊讶道,“你看的东西到也杂,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宁云晋嘿嘿一笑,这哪是他这辈子看书知道的,而是以前在这里探测过地形,所以格外了解罢了!

    等到两人赶到那处,文禛才发现这个峡谷果真是险。峡谷两边全是大块的巨石,两壁足足有近三十丈高,最险要的地方最多只能四车并行而已,山壁一直延伸到草原上,形成一个斜坡。而宁云晋说的那两块岩石正在矗立在最狭窄通道的顶端。

    他们两人飞身爬上那望子望夫石的顶端,这两块石头早已经被风沙雨雪打磨得光滑可鉴,即使以他们的功力想要爬上去也费了一番功夫。

    等到临近黄昏的时候,这只来埋伏的队伍才赶到此处,不过来的只有八千步兵,一辆车马都没有看到,那些大炮和炸药都是靠着人力生生抬上来的。十多里路加上如此多辎重,导致不少士兵到了地头就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带兵的将领显然知道士兵们需要休息,只是带了一帮人开始扎营,并没有立刻进行炸药的安放。

    是夜,仅有一弯上弦月高高挂在夜空中,等到营帐中鼾声四起的时候,宁云晋与文禛如同轻盈的燕子从岩石顶上跳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119、第 119 章 ...

    这两块紧贴在一起的望子望夫石足足有四层楼高,虽然之前有人扬起头打量过几眼,但是草原上一到晚上寒风凛冽,加之今晚连月亮都昏暗不亮,很快就再也没有人注意这两块石头,让巨石之顶成为一个彻底的盲区。

    两人在石头顶上被寒风吹得有些发抖,只能抱成一团仅仅相拥在一起取暖,靠着相互的体温好不容易熬到三更的时候。这个时间点,连放哨的士兵也开始昏昏入睡,只是机械的走动着,强撑着没让自己的眼皮合上而已,更别说是那些奔波劳累了一天的士兵。

    以他们两个的功力,实在远超过这些普通士兵一大截,当两人从巨石上轻巧的跳落下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惊动到一个人。

    别人相爱的两个是你耕田来我织布,但这一对新出炉的情侣却是你杀人来我放火。

    负责杀人引起骚动的是文禛,他的刺杀目标是带队的那个将领。虽然早在宁云晋还是小豆丁的时候文禛就见过他杀人,也得到了宁云晋的一再保证说他自己的身体没事,而且五行散血散的作用在玉璜的影响下已经失效。

    但是文禛却一点也不想让宁云晋直接面临危险,因此把人赶去放火了。

    宁云晋知道自己肯定拧不过他,只得乖乖的直奔存放那些辎重的地方。

    这一支队伍将领是个谨慎的人,他在扎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将火炮朝着峡谷的方向,而那些弹药和炸弹则全部放在营区之外,派重兵守着。

    宁云晋的任务虽然是放火,却不能让火势大面积的蔓延开来,否则那么多的炸药同时爆炸,即使他与文禛可以想办法跑掉,可这一片山崖只怕都会被彻底炸垮掉,到时候大军依旧无法通过。

    不过这难不倒他,只是眼珠子一转,宁云晋就有了主意。

    抬头朝着文禛掠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融入夜色中的他已经悄悄的摸到了那个将领的营帐周围,宁云晋见状也赶紧朝着那存放炸药的地方摸去。

    “谁!”那边营帐内看来还是有高手的,文禛还没动手就有人惊呼起来,“来啊,抓刺客。”

    趁着主帐那边兵荒马乱地正在交手,吸引了大批注意力,宁云晋悄悄地摸到一个落单的士兵身边。

    他的三指捏着对方的脖子,只是稍微一用劲,那人就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出来,死不瞑目的被宁云晋轻巧地放倒在地上。

    宁云晋从他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银子以及火折子,将这些东西统统都塞进自己怀里,又将他的战刀别在自己腰间,这才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弹药库这边看守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却没什么高手,毕竟炸药、弹药这些都是死物重物,轻易不会被人搬走,看守得这么严密只不是为了防止火星和有人偷窃。因此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文禛吸引的时候,宁云晋一路摸进去居然一直没被发现。

    他掀起帐子的毡布,猫腰钻了进去。一进帐子宁云晋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冲得他差点打喷嚏。

    捂住嘴,慢慢的吐气,缓了两口气之后,他才控制住。一边小心的取了几包炸药绑在身上,他一边忍不住默默鄙视自己,这几年到真是娇生惯养成了习惯,居然连这么点气味都受不了。

    宁云晋的速度极快,直到他原路返回的时候,那些倒地的尸体居然都还没被发现。他偷偷的回到那望子望夫石下,由于一多半人被文禛吸引走,另一半则守着弹药库不动,这里如今成了真空地带。

    他小心地将那些弹药都布置在巨石朝着峡谷的方向,这两块巨石本来就如同飞来石一般,突兀地矗立着,宁云晋估计这么多炸药爆炸的威力足够让它们倾斜了。

    布了一根较长的引线,然后燃起火折子将引线点燃。做完了这一切,他这才又摸到士兵们的营帐附近,偷了一壶油,他抢过一个火把就开始边泼油边大肆放火。

    “这里还有一个刺客!”

    “不能让火燃起来。”

    “快,赶快灭火。”

    如此嚣张妄为的举动,自然立刻就被士兵们发现了,引得不少人都开始追击他,想要阻止他放火的动作。毕竟士兵们都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这么多的炸药如果被引燃,那他们就死定了。

    宁云晋这边闹腾得十分厉害的时候,文禛已经突破了层层保护圈,一掌击毙了那个领军的将领。

    他不知道为什么宁云晋这么晚才开始放火,可当他跃起在半空的时候,可以明显的看到宁云晋在有意的将追击的那些士兵引到同一个方向。

    虽然此刻没办法心有灵犀的知道宁云晋的算计,可是文禛还是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身后的追兵朝着他那边赶去。

    很快两队人马汇聚在一起,宁云晋与文禛被这近八千人组成的阵势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

    “他们杀了将军!”

    “不能放过这两个人!”

    “杀死他们!”

    看这那些指着自己的箭矢,宁云晋一边戒备着对方突然发难,一边嬉皮笑脸地对文禛道,“被围住了呢!怕么?”

    文禛抓着他的手,捏了一下,“你在这里。”

    宁云晋虽然也会说一些讨好人的话,可是轮起说这些甜言蜜语,他真是只能甘拜下风。他忍不住在文禛手背上捏了一把,“小心点。跟着我。”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震天的巨响从那望子望夫石的脚下响起。趁着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被这声巨响吸引的时候,宁云晋提气纵身,朝着山林的深处掠去。

    人类在遇到惊吓的时候,反应都会自然而然地慢上一拍。即使有些弓箭手本能的松开弦,但是这样没有瞄准没有力道的箭矢又怎么可能伤得到两人。等到那连环的巨响结束之后,他们正嗡嗡作响的耳膜才听到无数的呻1吟声和呼痛声。

    在这样的爆炸威力之下,那些迸射出来的石块已经媲美弹片,对人体的杀伤力极大,靠那巨石比较近的人不是被炸死就被炸伤。

    如今这队士兵们群龙无首,即使各自的直属长官还在,可是一部分想要去救人,另一部分则想要抓人立功,就在这纷乱的时候,突然有不少士兵听到了岩石断裂的声音。

    可是这个时候发现已经太晚了,那两块巨大的岩石突然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轰然倒塌。这样大的两块巨岩倒下来,简直是轰天震地,整个地面都抖了几下,就连悬崖边缘都有无数的碎石被震落。

    士兵们为了追击两人,将阵势布置得实在太过密集了一些。突然遇到这样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连跑都没办法跑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巨大的岩石如同下雨一般落在身上,顿时间惨叫声响彻云霄。

    即使没有被卷入其中的士兵也被这样的场景吓得手足无措,大部分人都如同炸了营似的慌乱的到处跑。

    看着那些如同疯了似的人群,第一次亲眼看到炸营的文禛也同样心有余悸,若不是自己及时退到这样的距离,只怕那时的表现也比那些士兵好不到哪里去。

    他转过头,望向一手造成这样惨状的宁云晋,却只看到这小子眼睛亮晶晶地像是在发光,甚至还兴奋的舔了舔嘴角。

    燃烧中的营帐将夜色都照亮了,也将宁云晋那魅人的绝色容颜上渡上了一层薄薄的暖光,简直美丽得超越了男女的界限,可就是这样一个如同谪仙人似的家伙,嘴里却无情地吐出了充满战意的话,“上么,要不要多杀几个?”

    战与火,血色与美人,惊惧的人群和无数惶恐的惨叫声,眼前的这一切仿佛是只有地狱才会有的场景,却是最能挑起男人肾上腺激素的。

    文禛只觉得体内仿佛突然燃起了两把不灭的烈火,一股冲向脑海,让他只想冲入敌阵畅快淋漓的杀个三进三出,另一股却冲向了下腹,让他只想不顾一切地剥光眼前这小子身上那碍眼的衣物,将他压在身下好好的大战三百回。

    “抓我的手干嘛?”宁云晋刚准备趁着这群敌军陷入惊慌时好好杀上一回,却感觉文禛将自己的手牢牢抓住,他不解地瞪了文禛一眼。

    一对上文禛的眼睛,宁云晋就被惊到了。文禛的眼睛深幽无比,如同饿了几天的狼似的,仿若实质舔抵着自己裸1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那种赤1裸裸的饥渴,让宁云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家伙怎么突然发情了……他的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却只看到文禛已经先自己一步去杀敌。

    看着文禛那奋力杀敌的样子,让宁云晋实在是受不了翻了一下白眼,这人怕是有毛病,他一个皇帝即使杀得再多也没有军功可赏,这么拼命干嘛!

    相传一个欲1火攻心的男人可以变成内裤外穿的超人,那么一个本身已经媲美超人的武林高手遇到这样的时刻简直就能无敌了!

    若是再加上有一个不服输的高手,那真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只看那些硬生生被两人杀到溃散的士兵就可以知道其威力。

    等到反应过来周围除了彼此再也没有站立的活物时,文禛与宁云晋这才面面相觑的停下手来,接着尴尬的大笑着。

    从那种令人发狂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之后,文禛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血污,真是一辈子没有过的邋遢。他有些受不了的找了些清水来冲洗,又从那将领的营帐里翻出来一些干净衣服换上。

    两人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文禛这才对宁云晋笑道,“今天这次大胜都是你的功劳,如今你已经连续两次大捷,朕都不知道回京以后该怎么赏你了!”

    宁云晋嘻嘻一笑,“皇上您自己也是大功臣呢!”

    文禛的双眼闪了闪,显然颇为意动。不过很快他又叹了口气,“不,记住今晚的事都是你一个做的。”

    宁云晋一看他那懊恼地样子,立刻就想到文禛将这惊世大功让给自己的原因。其一对外宣传皇帝可是还在銮驾里慢腾腾地朝着归化而来,他出现在这里杀敌可没办法跟人进行解释;其二,俗话说的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若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他一个皇帝做出这样的事,即使战果如此丰硕,只怕也会被御史们的笔刀言刃给念到满头是包。

    宁云晋那幸灾乐祸偷笑的模样实在太过明目张胆,文禛一把将他的下巴挑起,嗓音有些沙哑地道,“不过你得了这等好处,朕也是要收点利息的。”说完文禛便对着宁云晋的唇重重吻了下去。

    没有花前月下,没有丝竹慢慢,鼻子里闻到的只有硝烟、灰尘、血腥混合而成的刺鼻气味,耳中听到的只有痛苦的j□j声,但是对于两个骨血里天生眷念战火与血色的男人来说,却是如同罂粟般的催情物。

    拼杀过后的男人仿佛更容易动情,只是一个魅人心魄的深吻而已,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硬挺。

    文禛将宁云晋抱了起来,让他双腿之间的硬物卡在自己的肿胀之处,然后慢条斯理的磨蹭着。

    他慢慢地啃咬着宁云晋的下巴,沿着那完美的弧线一直到咬住那饱满诱人的耳垂,在嘴里舔1弄了一番,文禛这才满是遗憾地道,“若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朕真想就在这里要了你。”

    宁云晋不甘示弱地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地咬了一口,这才狡黠地一笑,“谁要了谁可还不知道呢!”他将右手往下一探,隔着衣服摸到了文禛的命根子,坏心的揉捏了一把,“皇上您的岁数也不小了,不如让微臣来好好伺候您好了。”

    他那大胆的挑衅让文禛哈哈大笑,双手揉捏着他的臀瓣,自信地道,“朕可还年轻着呢,清扬不用担心朕满足不了你。”他低头在宁云晋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叫朕的名字。”

    “文……”宁云晋的嘴巴开阖了几次,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不说他和文禛之间复杂的关系,单单只是这两个字说出口,他就有种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感觉,而且叫自己长辈的名字,那种怪异的感觉,实在太过奇怪。

    就是他这一迟疑,让文禛的眼神暗了暗,于是一个美好的误会便产生了。

    文禛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山崖下就传来了马匹疾驰的声音,听起来还并不是小股。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就想到了另寻地方埋伏的那两千骑兵。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再也顾不上什么旖旎,两人迅速地冲到悬崖边往下望,果然看到有一队穿着奉武族衣服的骑兵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见此情况,他们立刻朝着銮驾来的方向跑。

    此时天色已经有了一丝朦胧的亮光,因此他们两个探头的时候就被崖底的人发现了。若是他们不跑,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还能迷惑一下别人,这一动,反倒曝露出来可疑之处,那队骑兵立刻催马追了上来。

    跑动中他们二人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可是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晚了。好在他们的运气非常好,跑了可能不到两刻钟,前方居然就出现了大夏的军队。

    这支三千多人的大夏军队光只看那一身光亮无比的软铠就知道造价不菲,正是只能由文禛亲自掌握的前锋营。

    此时两边骑兵都已经处于冲刺状态,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两边的指挥官都毫不犹豫地命令冲锋,顿时崖底便是一片血肉迸飞,马鸣长嘶。

    两人没有停下来等待战果,而是跳下悬崖直接往前走,即使前锋营出现在这里,想必文禛的那个空銮驾也快到附近了。

    不提他们偷偷潜入大军扎营之处,与带军的穆见铭相见之后,对方表现得有多么激动,也不提李德明要怎么将文禛先行离开这些天的事情一一进行汇报,更不提文禛一进入銮驾就要多么忙碌的开始处理那些积压的折子,反正宁云晋是可以好好松快一下了。

    虽然他身为皇帝的贴身小秘书,即使出门在外也得行使职责,不过文禛心疼他这些天实在是吃了不少苦头,因此也就没舍得使唤他。

    如此一来,宁云晋在大军中便成了最闲的一个。

    清理战场、记载军功,与三千骑兵以自身损伤近千人才拿下对方两千骑兵,宁云晋那赫赫的战绩自然显得格外的突出。

    虽然这一次真正死伤只有近两千人,但是溃败的那些士兵简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在短期内根本不能参战,穆见铭亲自带兵将那些败兵拦截之后,发现他们简直如同木鸡一样,一抓一个准。

    再加上他带着两千多人抵挡蒙或万人的战绩已经穿到了大军里,这样显赫的战功真是让人连一丝嫉妒都提不起来,别说普通士兵望着他的时候满是敬畏和崇拜,就连那些将领待他也亲切得如同子侄似的。

    由于清理战场花费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大军的速度实在是慢,等到他们这行人赶到归化城外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这时蒙或已经得知埋伏失败,带着原本围在城下的三万骑兵连夜拔营逃走了。

    归化城中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还只当蒙或在耍诈并没有及时出兵追击,就此错过了一次夹击的机会。

    文禛将大军留在城外,只带着亲兵仪仗进入归化城。他这一趟入城,端的是风光无限。先不提大夏军已经歼灭对方两万兵力的战绩,光是他的大军一到,原本被围困的归化城就不战而解围,这已经足够让普通的老百姓对文禛膜顶而拜。

    鸿明亲自领着城中的将领等候在城门口,当望着伴在文禛身边的宁云晋时,他的表情有点纠结。

    只见自己的父皇抓着那人的手,让他一起接受众将领的叩拜,虽然知道这是对他接连两次大胜的嘉奖和施恩,可是鸿明多想能站在父皇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不过,你确定!?

    迎接的人除了鸿明和那些将领们,更多的是那些老少男妇,他们手中执着香聚集在大道周围,当文禛的仪仗经过的时候便跪倒在地三拜九叩,甚至不少人牵着自家的马匹牛羊想要进献,更有老人将鸡鸭鹅猪煮熟之后,再三请求文禛接受。

    这样虔诚的迎驾盛况,文禛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他下江南那一次,各地的官儿们都会弄出无数种花样来迎驾,可是那些夸张之处和奉承之词未免太过矫揉造作,让他听了极其不爽,但是这一次却完全不一样!

    归化城昨晚才刚解除围城危机而已,即使那些官员们有心奉承也没有时间准备。只看那些进献者鞋子与裤脚上的泥泞,便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确实是匆匆忙忙自发赶来。

    对一个皇帝来说,无论任何东西都比不了民心所向 !

    文禛的眼眶有些发热,心里更是激动无比。他回身将进城以后就自觉落后自己一步的宁云晋抓住,牵着他的手,拖着他与自己并行。

    宁云晋大惊失色,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皇帝并行,这不是在找死么!?光是那些红眼病们的嫉妒,就能像下刀子一样戳死他。可是他虽然想要摆脱文禛的钳制,但文禛那只手却像是铁箍似的,怎么都甩不开。

    “别动。”文禛的嘴唇微微蠕动,聚音成束将想要说的话穿到宁云晋耳边,“朕想让你一起享受君临天下的荣光。”

    能够站在皇帝身边一起接受万民朝拜的只有皇后。宁云晋的嘴巴发苦,这已经是文禛第二次对自己明示想要效仿陈文帝,虽然这是他为了证明真心,可也给了宁云晋莫大的压力。

    在他的原本的想法里就是先拖着,即使是一男一女的恋情都容易波折不断,更别提他们两个一个是皇帝一个臣子,能不能走到底还说不定呢!

    他心里正纠结万分的时候,却感觉一道几乎如同射灯似的探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宁云晋扭头循着目光的来源望去,却发现正是自己那太子弟弟。

    120、第 120 章 ...

    文禛这次前往归化,除了是要御驾亲征对付大商,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是对塞外百姓施恩。出发之前,他就已经与阁老们商量了几项为了争取塞外民心的政策,毕竟这块地方与大商实在太近了,若是将这些绕勇善战的战士们逼到大商那一边,会是朝廷巨大的损失。

    进城之后他先是进入都统府听取了归化城附近近期的战报,文禛并没有立刻就下令去追击蒙或,而是让大军与守城将士先休息,毕竟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懂得,而且这样偌大的草原上,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形成合围,根本不可能拦截到那三万多来去如风的骑兵。

    文禛原本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接见草原各部的首领,对他们进行安抚与震慑,避免这些人倾向大商,不过如今虽然圣驾已到,这些首领们却还没有赶来。

    草原一带的部落之间要么是相互通婚,要么就是相互仇视,共同生活在这片草原上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与大商的部落或多或少都有些沾亲带故。之前看到归化被围困,不少人的心理就陷入了犹豫,并没有急急忙忙地赶来救援,如今反倒失了先机。

    在都统府中接见官员的时候,文禛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人,左边的自然是天下第二尊贵的太子,右边的却是宁云晋。

    这两个少年人都是清新俊逸的长相,浑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高贵与优雅,左边太子的笑容清冷威严,右边宁云晋的笑容却如春风拂面,一刚一柔仿佛两个金童似的,让人看得自惭形秽。

    不过太子坐在皇上身边是正常的,一个大臣能有如此殊荣坐在皇上身边又叫什么事,因此望着宁云晋的时候无不带着探究,直到知晓他是此次大战最大的功臣之后,那种眼神才渐渐变为崇拜。

    祭天者、文武双全的三元,而且还是一名能够以少胜多的智将,这样的事情放在一个人身上都已经是传奇,如今却汇聚在一个仅仅十四岁的少年身上,这样的成绩顿时让人觉得即使再怎么优待他也不过分。

    宁云晋即使脸皮再厚,一直这样被人望着也觉得鸭梨山大,用过晚膳之后,他就再也不肯与文禛一同出席了。

    文禛见他宁可窝在营帐里研究那块玉璜也不陪自己,觉得有些失望,不过却也不想逼迫他,就放宁云晋一个人待着。

    好在如今归化城中值得文禛一一召见的人并不多,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到了第二天,文禛便带着随行的人去参观归化城中最为有名的银佛寺。

    一直以来草原上地位最高的并不是各部首领,或者文禛这位天可汗,而是喇嘛教的活佛。由于草原上几乎人人信教,光是归化城中的寺庙就有好几座,其中兴建最早的就是这里。

    银佛寺草原人称之为大召,汉名则是因为寺中供奉的释迦牟尼像由纯银铸成而得名。文禛会选择这里作为第一站,就是因为寺中有着一位图克图活佛。

    若是换做以前宁云晋可能还看不透文禛的用意,但是现在他的政治敏锐程度已经高了不少,只是稍微转了下脑子就猜到了其中的奥妙。

    如今整片草原上最有影响力的是三个人,除了毕沧浪这位大宗师之外,另外两个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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