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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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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景年步子未停, 宫人为他掀了帘子,他就看见皇上正侧身躺在床上, 双目发青,唇色泛白,王公公扶着他以便太医喂药。    但喂下去的都没用,地上搁着的盆子里, 满满都是他吐出来的药。    宫人朝他行了礼,他摆摆手,走到太医跟前, 本来想问几句,看到这境况倒也不必问了。    皇后也进了屋子, 想同他说点什么, 正要开口, 外头争执声顿起。    “母后!儿臣求见父皇!母后!”    “母后!母后!”    “……”    间或有宫人的阻拦声,是她叫人拦着的,不许任何人进来, 皇上正需静养, 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但这声音很耳熟,她转身出去一看,来人一身深青色的长袍, 头发有些许的凌乱,看的出走地很急,脸上也有焦急的神色,可眸子里的阴险算计却怎么都藏不住。    宋景瑜见她出来了, 撩了衣袍跪下:“母后!父皇重病至此,儿臣求母后让儿臣进去看一眼父皇!”    皇后敛了神色,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贵妃,对他说:“你尚在禁足期间,竟敢违抗皇命偷跑出来,是谁放你出来的?是不是觉得皇上身子不好了,这宫里头便轮到的她做主了?”    贵妃面上一滞,脸色迅速涨红,宋景瑜往前又跪了几步,跪到她面前:“母后,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该让儿臣们进去守在父皇榻前才是!”    猝不及防,皇后突然打了他一巴掌,周遭哭泣声顿时噤住,她冷冷道:“谁说皇上重病了?”    她表情淡漠疏离,浑然一股威严,高高在上,叫人临寒生惧。    宋景瑜顿住,右脸上疼痛渐起,她这一巴掌打的不轻,贵妃下意识就站起身。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内室里头的宫人急忙就跑出来:“皇后娘娘!皇上、皇上……”    “皇上怎么?”她走上前。    “皇上传四皇子进……进去。”宫人说的断断续续。    宋景瑜听了,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了,压在心底的喜悦开始一点一点往上冒,这次他看也没看皇后一眼,起身就进了屋子。    宋景年站在龙榻边上,见他进来了,竟咧开唇淡淡道:“父皇有话跟你说。”    他当然知道父皇有话跟他说,他几步上前,在皇上面前跪下。    帝王受了这毒数日的折磨,整个人虚弱的不像话,眉目间早就没了光彩,气息奄奄,宋景瑜暗忖,他来的这时辰果然正好。    王善遣了其余的宫人下去,看见皇后又进了来,他没说话,垂眸站在榻前。    皇上声音很虚,又轻又弱,宋景瑜身子伏的很低,但能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也想叫其他人听见,特别是他身旁的人。    皇上轻声道:“景、景瑜,传位、传位……”    宋景瑜抬起头,看向一旁的王善,皱着眉说:“公公,父皇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你过来听听。”    王善忽然被四皇子点了名,顿了顿,听他的话走过来,宋景瑜站起身给他腾了位置,王公公于是也伏下身子,轻声道:“皇上您说,老奴听着呢。”    “传位……给、给景瑜……”    皇上终于说了出来,说完微微阖上眼,似乎眼皮子有千斤重。    王善被惊的当场愣在原地。    他想愣,有人可等不及,宋景瑜忙问:“公公,父皇说了什么?”    皇后心里没来由一阵不安,视线紧紧盯着这边,宋景年靠在高几旁,倒是漫不经心。    王善看了四皇子一眼,他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心里头自然也晓得皇上到底偏心于哪位皇子,可……方才那话,是他亲耳听见,皇上亲口所说。    他实话实说道:“皇上说……传位于四殿下。”    皇后立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    宋景瑜状似惊讶地退后了好几步,有些不可置信:“母后方才还说,父皇并未重病,怎、怎会突然要传位于我?”    宋景年站起身,踱步到他跟前,问王善:“公公可听清了,父皇真是这样说的?”    他心里有几分猜测,但没猜到这上面来。    宋景瑜心里不免得意,却还是控制着情绪,也叫了声:“公公?”    王善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己也是不信的。皇后走过来,盛怒道:“传位的事有多重要!景年是皇上一早定好的太子,四皇子前段时间还被罚禁足,皇上怎么可能传位于他?公公倒是听清楚了再说话。”    宋景瑜握紧拳,嘴上只说:“母后说的不错,太子早便定下了,怎么会传位给我呢。”    皇后看也不想看他,绕过他径直走到龙榻旁,皇上轻声喘着气,道长此刻也端着药进来了,皇后便道:“道长的药到底有没有作用,本宫看皇上的病情竟是越发严重了!”    道长垂了垂眸,没说什么走到桌前,将药放在桌上,王善急忙过来端药,道长这才开口道:“贫道确实尽力而为了,只不过皇上的病……”    道长忽然摇了摇头。    皇后从王善手里接过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换个角度想,皇上若是此番真好不了了,让景年早些继位也是好事。    她用瓷勺轻舀了一口,就着碗移到皇上嘴边,但皇上嘴唇在发抖,没有张口,皇后便柔着声说:“皇上,把药喝了罢。”    听到声音,帝王蓦地睁眼。    皇后抬眸正对上他眼睛,一片灰暗,尽是血丝。她有些吓住,往后退了退。    王善凑上前,皇上又说:“景瑜、传位于景瑜……”    这次几个字格外地清晰,皇后也听见了,愣了一两秒,一勺药便给皇上喂进了嘴里,王善皱着眉,宋景瑜突然大声道:“道长,您可听见了?父皇说要传位于我,可是真的?我没听错?”    皇后手里的碗重重搁在王善手上,她转过头看着道长,道长心里明白皇上为何说出此言,因为这是他昨日喂皇上喝药时,一句一句不断重复着的。但他却不急不缓道:“皇上重病,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子,这些话,想必都是皇上肺腑之言。”    “住口!”皇后站起身,“若是皇上肺腑,怎么会立景年为太子!这不过是皇上病中胡言罢了!”    宋景瑜脸上已有阴狠之色:“就算母后不喜儿臣,可父皇——”    话音未落,龙榻上传来一阵咳嗽。    众人视线又移过来,皇上口里咳出方才皇后硬喂下的药,撑着身子似乎想坐起来,王善走过去扶起他,皇上一手捂着胸口,嘴里还在重复:“……传位、传位于景瑜……”    王善叹道:“皇上可是说错了,您要说的可是太子?”    宋景瑜当即就想上前,被道长在身后拉住了。    皇上眯着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用了全身力气在说话,一字一顿:“是景瑜,传位……于景瑜。”    话刚说完,脑袋一偏,当下不再动了。    太医急忙走上前细看,看完就跪下了,边磕头边流着泪道:“皇上崩了!”    ******    国殇,举国致哀。    皇上的灵柩摆在乾清宫,文武百官皆要进宫吊唁,身穿素缟,三跪九叩,礼部大臣等在外泼酒烧钱。    照例此时,该宣读遗诏。    王善犹豫着不开口,便有大臣试探性地道:“吉时已到,公公为何……”    王善明白,但他心里苦。    皇后站的位置离他很近,时不时看着这边,脸上挂着泪痕,是方才同妃嫔们一起痛哭留下的。    再看眼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两人穿的相似,生的也有几分像,但四皇子还小,的确是比不过殿下的沉稳气质。    但再有帝王之相,皇上临终之言,他自然应该如实说。    于是他道:“皇上并未留有遗诏,只不过嘱咐了老奴几句话,老奴便以皇上驾崩前的心思为主。”    妃嫔和大臣们纷纷抬眼,似乎听出了其中有几分不对,扶太子登基是肯定的,怎么感觉王公公倒像是另有话说。    宋景瑜已经按捺不住了,唇边勾起笑,王公公伺候父皇最是忠心,他让王公公听见了父皇的话,公公绝对不会隐瞒不报。    皇后目光凛冽,她已亲自与王善谈了许久,威逼利诱都用上了,但王善却是一直垂头不语。    不过她知道,绝非只有她找过他,想必贵妃那边早就找上门了。    只不过她很是不甘,为什么皇上临终前会说将王位传给景瑜?若非亲耳听见,她现在都不知道,那人竟是真的这般宠爱贵妃,在最后一刻了,还要偏袒她的儿子。    怔忡间,她听见王善道:“……废太子,传位于四皇子宋景瑜……”    此话一出,大殿里除了事先知道这事的人,其余的通通呆住。    宋如澜和道长不着痕迹对视一眼,他走上前:“公公可有听错?这真是皇兄所说?”    王善拱手点头道:“王爷,道长当时也在屋里,这确实是皇上的旨意。”    大臣里太子一党的,此刻自然不满,心下都觉得定是四皇子使了什么把戏,才会让皇上突然废了太子。    但宋景瑜这边并非无人,贵妃的兄长,兵部侍郎萧大人,顷刻就行礼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先皇已有旨意,臣等定当拥护新皇登基!”    皇太后此刻最有发言权,但苏皎月瞒的再紧,她还是知道了皇上驾崩的事,当即就晕了过去,皇后为此特地吩咐苏皎月在跟前守着,不必到大殿里来。    苏皎月也听说了宋景瑜的事,心下自然担心着,若他上位,第一个除去的便是东宫。    她不知道宋景年会怎样做。    大殿里此刻也有些乱,陈明看向太子殿下,殿下站在柱前,身子被光线照的昏暗不明。    倒是皇后给了他个会意的眼神,他立马拱手道:“先皇早就定好了太子,此刻先皇驾崩,理应太子殿下即位,按公公所言,皇上并未立下过遗诏,却突然传位四殿下,实在让臣等匪夷。”    宋景瑜冷笑道:“陈大人这话什么意思?父皇临终前说的话,不只是王公公听见了,想必母后——也是听见了的,你这话竟是说公公捏造事实不成?”    王善也行了礼道:“陈大人,老奴句句属实,太医与道长……就连太子殿下,也是能作证的。”    众人纷纷看向太子,皇后却冷笑道:“本宫并未听见皇上——”    “父皇确实如是说过。”宋景年突然说。    皇后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陈明也是,他虽然早便看出殿下并未对皇位有太大兴趣,但……四皇子登基悠关殿下的性命,怎能如此草率!    宋景瑜也愣住了,他预想过皇后与宋景年定会竭力掩盖事实,他早在宫外备下了兵马,是皇叔为他准备的,就等宋景年不认,他便会给他个谋逆的罪名,然后一举拿下。    但就算他现在这样说,他照样拿他有办法。    皇叔和他都商量好了,不管宋景年说什么,萧大人立即拔剑指向他即可,届时乱成一片,等他即位,不会再有人追究此事。    宋景瑜旋即朝萧成使了个眼色,萧成立刻站起,太子那边的人早有防备,也迅速起身挡在前面。    萧成直接从侍卫手里拔过剑,宋如澜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皇后怒道:“你这是做什么?皇上尸骨未寒,你竟要起兵造反不成?”    工部尚书苏大人也道:“王公公才宣了旨意,要传位于四殿下,萧大人便立即要谋害太子殿下,可是想欲盖弥彰?你好大的胆子!”    宋景瑜毫不在意道:“苏大人还没看清局势吗?”    他话音一落,摆了摆手,众人转过头一看,门开着,外面黑压压全是士兵,整装待发。    贵妃忽然有些不安,皇上既然已经说了立瑜儿为王,瑜儿弄这些兵马来,岂不会有篡位之嫌?    她往宋景瑜那头走了几步,听到他放肆的笑道:“皇兄,你还以为自己是东宫太子吗?你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了。”    “放肆!”皇后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在皇上的灵柩前就敢造反,诸位大臣都在这里,就算你即位了,你可知史书会如何写!”    宋景瑜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要的只是皇位,坐上皇位,什么都在他掌心里,他还会怕区区史书?    他目光紧紧盯着宋景年,想从他脸上瞧着害怕的神情来,可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满是淡然,宋景年不怒反笑,言语中甚至带着些许同情的意味,他轻声道:“你真以为……你动的了我?”    莫名地,宋景瑜忽然心里咯噔,他沉了沉脸色,片刻后舒缓开,局势已定,不管他宋景年再怎么冷静,心里面定是害怕的,因为新皇只能是他。    其余几个皇子生性软弱,见此情形早就躲在了后面,宋景瑜笑着说:“诸位大臣,你们跟随先皇有功,若是你们识时务,待我登基后,定不会为难你们。”    他又摆了摆手,大殿里的侍卫纷纷拔剑,尽数指向宋景年。    陈明从身后快速击倒一个侍卫,从他手里抢过剑,倒指着萧成。宋景瑜冷冷道:“陈大人莫要再垂死挣扎了,只要皇兄自己过来,跪下叫我一声皇上,我可以饶他一命。”    宋景年闻言勾起笑,没有一点畏惧。    宋景瑜捏紧拳,萧成握住剑就要上前,几乎是电石火光之间,一把剑就压在了他脖颈边。    萧成回头,脖颈上被划出一条血印。    宋景瑜看见了,极艰难地吞咽着,缓慢开口道:“……皇叔?”    宋如澜神情格外的严肃:“皇兄生前有旨,‘朝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萧大人诱导四皇子弑兄,实乃奸臣,当除之!”    萧成还没来得及说话,方才拔剑指向太子的几个侍卫,纷纷掉头过来押下他,就要将他押出去。    他挣扎着,手里的剑顺势滑落:“四殿下!四殿下!”    宋景瑜处在震惊中,回神后立刻就拿起地上的剑,几步上前想亲自刺向宋景年,萧贵妃注意到,他像是变了个人,似乎杀掉宋景年才是他最终的目的,而不是皇位了!    萧贵妃上前想拦住他,就算他是皇子,大臣不敢动他,可像陈明这种在太子身边忠心耿耿的人,也是不怕死的,瑜儿养尊处优,哪里打的过他!    她这边步子放快,那边动作更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方才举着剑面目狰狞的四皇子,胸前忽然被另一把剑刺过。    是极普通的一个侍卫,握着剑刺向他。    宋景瑜这边的人乱了,执剑乱成一团,屋外他事先准备的士兵,涌了一部分进来,顷刻就将他们拿下。    宋景瑜睁大了眼睛,怒目圆睁,嘴巴大张着说不出一句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已经晚了,胸中的剑被人拔出,他一口血终于喷了出来,如胸前源源不断流下的血。    最后一刻,他抬眸看向宋景年,看到他唇边扯开笑。他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身后传来萧贵妃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局势瞬间变了,大臣们隐约明白了什么,宫里宫外到处都是宁王爷的人,皇上突然就传位于四皇子,王爷趁势捉拿奸臣,再迅速包围了乾清宫。    这一切……似乎太凑巧了。    不知是谁在混乱中大叫了一声:“着火了!着火了!”    未见火光之时,浓密的烟雾已腾腾升起,这变故来的太突然,王善吸进一口烟,被呛得咳出来,他哑着嗓子大吼道:“保护皇上的灵柩!保护皇上的灵柩!”    火势渐渐大起来,宋如澜站在原地未动,付深走上前说:“王爷,快走。”    宋如澜看着屋里大臣纷纷逃窜,宫人们说着:“保护皇后娘娘!保护太子殿下!……”    这些声音,很快都被尖叫声求救声盖过了。    所有人都没看见,太子殿下早就不在屋子里了。    宋如澜笑了笑,由付深护着他出了屋子。    ******    金秋十月。    宫中一场大乱早已平息,乾清宫红的刺目的火,差点烧掉了先皇的灵柩,太子殿下也在这场大火中失去下落。    不足半月,天下已然大变。    宁王爷登基,除余孽,查清纵火的是四皇子一党,所幸四皇子在起火前就已经身亡,宫人将其和贵妃拖了出来,不然也得在宫里烧个一干二净。    但百姓们所知道的是,四皇子受奸人挑唆,欲谋害太子,被宁王爷拦下了,才没酿成大祸。    可太子殿下在大火里却没能救出来,皇后娘娘当场就晕死过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宁王爷保护先皇灵柩,为人谦和,精诗书,亦是英勇善战的大将,大臣们皆拥护其上位,就连太子殿下身边的陈大人,也未有半点异议。    国事已定,百姓们忍不住叹息,据说太子妃知道了太子殿下的事,终日郁郁,也在宫中自缢而亡了。    美人最受人怜惜,更何况娘娘还是倾国倾城的好相貌,又有贤良淑德的好名声,百姓们纷纷为其惋惜,尚书府一家也是一片沉寂,尚书大人都甚少出府,当今皇上体恤他,特地免他几日不必上朝。    几月过去,元旦将至,城外渐渐热闹如初,此事才终于慢慢被人淡忘了。    ******    江西南昌。    宋如澜派人将太子夫妇送至此,住在他以前的府邸里,宋景年和他商量好,在此只是暂居,等月儿身子调养好了,他会带她去别处。    宋如澜不在意笑了笑,没说什么。    彼时他正在院子里折腊梅,一夜雪过,万物无声,格外的宁静,腊梅上堆满了白雪,压着枝桠,院子里都是腊梅,抬眼铺天盖地都是娇嫩的颜色。    苏皎月在榻上幽幽转醒,不怪她这时才起来,实在是某人昨夜有些闹腾。    空气中有丝丝凉意,她撑起身子看窗外,白茫茫一片,应该是下过雪了,她顷刻换了衣裳下床,双腿微微有些发软,不过慢慢走还是无妨的。    宋景年折了腊梅正要进屋,看她穿着单薄就趴在门前,沉下脸色,走近了一把将她抱起,稳稳往榻上走。    苏皎月挣扎了一下:“我想出去看看。”    “外面冷。”宋景年将她放在榻上,扯过被子给她盖住,又把折好的腊梅递给她,“你想看的在这,等待会天气回暖了,我再带你去院子里。”    苏皎月接过腊梅,上面还有几粒雪花,估计快化了,枝叶上有些冰凉,她放到鼻间嗅了嗅,是淡淡清香。    宋景年忍不住伏下.身吻了吻她脸颊。    晨起她脸颊温热,苏皎月抬起头看他,他的唇也温热,呼吸微烫,她回神,晃眼过去他们竟在宫外待了好几个月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无人认识他们,过的很是自在。    后来她问过宋景年,她一直以为宁王爷是帮着宋景瑜即位的,怎么他突然自己倒登基了。    那时他们在马车上,车身颠簸,宋景年将她抱在怀里,耐着性子柔声给她解释,她才明白,原来他们之前私下早就见过面了。    宋景年很直接就道:“我对皇位没有兴趣,也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这边的人,可以交给你,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待你登基后,也不必除掉他们,皆是有才有谋之辈,可以为你所用。至于你,你做皇帝,我没有异议。不仅如此,我有计策,可以助你光明正大地登基。”    宋如澜起先不信,他算计多年,连东宫也是算计在内的,他此刻来跟他说帮他拿到皇位,他怎么可能信。    直到他将兵符给他。    他说:“不用问我怎么拿到的,皇叔是战场上的大将,礼贤下士,治国有方,皇帝这位置,该是你的。”    宋如澜没接,盯着他道:“你当真对皇位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的话,他为什么会派人在江西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宋景年点了点头,找上宋如澜是他一早计划好的,虽然他心思缜密,但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之人,原身派去调查他的人他一一问过了,从前跟他在战场上打过仗的,名气低的皇上没怎么赏,他倒是挨个赏了东西,受伤的士兵也亲自去看望过。    相比宋景瑜,他更值得信任。    宋如澜问他对策是什么,他照实说了,由他去激怒宋景瑜,王爷再教唆他一番,即时兵刃相见,他身边有兵部侍郎教唆,便可咬定他为奸臣,当即除去。    末了他说:“到时需要您的人在外面放一把火,我会离开。”    宋如澜听了愣了许久,很久后突然问了句:“那月儿呢?”    宋景年派人打听过他们的事,此刻沉下心淡淡道:“她不是原来那个人。”    只此一句,他不再多说,他知道宋如澜应该能明白,因为此间种种,早就不是当初了。    他将兵符放在桌上就走了,他没有退路,算是无条件的信任。待他走后,宋如澜在屋子里坐了很久,久到一室烛灭,身形仍未动分毫。    再次见面便是乾清宫上,他放了火,也放了他和月儿离开。    苏皎月听了也很久未说话,宋如澜给她的印象不好,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最后一次见面她也反省了,别人好意,她确实过于疏离了。    再者,后来珊瑚跟她说了一些事,她听了直咋舌。    原来中秋那晚他在城外等了她一夜,送她糕点,过去帮她除掉邵惠然,似乎都是因为爱极了这原身。    只不过年少时他身份不够优越,尚书大人把她送进了东宫,有皇太后和皇上看着,他根本留不住她。    现在倒是万人之上了,但原先的人却不在了。    苏皎月有几分感慨,也不知是否受了原身的影响,她问宋景年为何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宋景年只道:“时间紧急,说太多无益。”    所以后来,她提笔写了封信。    信上解释了许多,她并非有意的疏离,一些过于荒谬的事,她都写清楚了,写信的时候宋景年一直在身旁看着,纠结于她落笔的字眼,刻意提醒道:“不要太认真了。”    毕竟现在那人是皇上,万一看了信一时情绪上涌,将她抢了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苏皎月笑了笑,将信给了宋如澜在江西的亲信,嘱托他送回宫去。    宋如澜看到信时正在批阅奏折,将信放在一旁,一直没打开,后来走到殿外,公公将信拿了出来,他站在石栏前,才把信拆开看了。    很久没有声音。    公公抬起头,只见帝王突然笑了笑,自皇上登基以来,整日忙于朝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身子不好,没怎么管后宫的事,皇上身边也没个服侍的人,一直是独来独往,歇就歇在乾清宫。    他甚少见皇上笑,只是这笑,似乎有几分悲凉。他不敢乱想,垂下头。    宋如澜将信收好,他想过很多,却没想到,竟还有这么荒谬的东西。    年少时他想做皇帝,想成为立于高峰的人,后来碰见月儿,她是难得的,不那么沉静的人。    在他面前总是笑着,说不完的话,他母妃早逝,甚少有人陪在他身边真心诚意地关心他,旁人总带着那么些利益,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能,所以一直努力着,申请去战场上打仗立功,苦读诗书,等他做了皇帝,他便立月儿为后。    前年中秋,在满天的明灯下,他终于将心思说给她。    可那时已经晚了,皇太后娘娘和皇兄商量好,将月儿许配给太子,郎才女貌,极配的一对佳人,宫中无人不拍手赞叹。    但月儿并非心甘情愿,她却没有办法,他也没有办法,若要奋起反抗,他便再也没了出头之日。    所以他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看着她嫁进皇宫。    宋如澜忽然轻叹了声,这声音若有似无,公公还是听见了,他试探道:“皇上,礼部侍郎王大人求见,一早便在御书房候着了。”    宋如澜点了点头,他现在坐到了从前梦寐以求的位置,他也确实能做个好皇帝。    他往台阶下走,公公掬腰跟在身后,新皇比先皇年岁小了许多,看着也是年轻力壮的,后宫里却没什么人,他叹了叹气,估计没等太皇太后病好,大臣们便纷纷想送府上的小姐们进宫了。    公公抬起头,天色暗沉,乌云从天边漫开,估计待会又要下雪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了很久,有些舍不得,多说些话。    其实王爷总给我一种,“从此扰扰攘攘,亦不知梦醒何时耳”的感觉,所以结局以他的视角落下,算是我一点心疼。    这篇文写到现在有好几个月了,很感谢大家一直陪着我,我初写文,这是第一本完结的,笔力多有不足,中间因为一些事心态也有些崩。很感谢大家一直包涵,在此深鞠躬。    新文估计过段时间开,我这次多存些稿,新文女主我特喜欢,活了几千年了,思想开化,很乖。    其实打算跟大家说很多来着,打了又删,打了又删,都是满满的感谢,有时候我断更,大家也一直陪着我,真的很感动,也说句对不起,很爱你们。    无以为报,我发红包,很舍不得大家,现在先去哭会儿,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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