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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怀好意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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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遗爱的犹豫是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该不该去做。    太子的脚是跛足, 这是太子的痛, 也是皇帝李世民的遗憾,更是大唐上下朝臣庶民关心的问题所在。    虽然太子被立储时是健全人,但之后李承乾因为一次意外,而导致腿脚有有憾,这一直是导致李承乾太子之位不稳的原因之一。    自古秦始皇帝以来, 一直未有残缺的太子上位。    李承乾心知肚明,他那弟弟魏王李泰也从太子跛足开始, 心里一直觊觎这大唐储君之位。    所以, 如果房遗爱能治疗好李承乾的脚, 这对太子的地位一脉的人来说,是相当利好的一件事情。    关键是,房遗爱没看过太子的脚伤,他也不知道他是否能行。    很多事情轮到皇家,就不是一件简单易行的事情。    例如那刘家大郎的肠痈之症,疼到极处,也就无所谓手术失败与否,刘大郎和其家人能和房遗爱签订生死状,事后就是想讹人, 但房遗爱的地位和家世也能保证自己的全身而退。    可是轮到了李卫公李靖的身上,皇帝和周围重臣关注, 房遗爱都谨慎在谨慎, 没有必要他也是最好不给李靖动刀的。    医疗上的事情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太子的跛足——如果自己真的有办法,也不能让太子期望过大……    房遗爱讨厌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可是他今日的“善心”让他心慈手软,总感觉这么一走了之,不再管太子,是不是做事不太坦荡和君子了。    他房遗爱对待朋友,就应该像蜜糖一样甜。    “遗爱,你有话要说——”李承乾此时实在有些受不住房遗爱“炙热”的目光,不由先开口问道。    房遗爱闻言,他若有所思的视线这才重新挪回到太子的脸上。    他还是决定大发善心,帮帮太子这个“朋友”罢。    但,他也得考虑“病患”的自尊心,尤其这个被治疗对象是太子,地位尊贵特殊。    想了想,房遗爱觉得自己从未这么贴心和委婉过——    “太子殿下,今日不如我们抵足而眠罢。”房遗爱说道。    太子惊奇,就连太监赵德子都在心里腹诽。    往日里太子主动说,但见这房遗爱躲得厉害,今晚倒是反常了。    这也是奇了!怪了!    闻听房遗爱突如其来的话,让太子李承乾内心诧异,他神色中倒也露出来了。    他眉毛上挑的厉害,很不客气的问道:“今日,你倒是有何目的?”    “殿下,我怎么会有目的呢?!”房遗爱干笑了一声。“我不是要和太子亲近亲近么,你看古时君臣和好友,都有过这等‘抵足而眠’的典故……这也不算甚么稀奇事。”    房遗爱嘴上这么说,心里自己都觉得汗颜。    上回他还……    房遗爱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太子的“异常防备”,眼神还瞥到了称心身上。    称心眼睛里是不可置信,一直失礼的在屋内的一隅望着房遗爱,就好像房遗爱做错了什么事情,乃至有什么对不起他辜负了他一样。    房遗爱微微皱眉,他心里不解,不明白称心的眼神是何意。    太子李承乾此时看了称心一眼,让对方去内室铺床。    “也好,今日便如你的愿。”李承乾看了看房遗爱,他倒要看看房遗爱晚上要闹什么幺蛾子。    不是李承乾不信任房遗爱,而是房遗爱今晚心血来潮的话太可疑。    他不是对自己避之如虎么,生怕自己能“吃”了他——    李承乾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房遗爱一开始对称心的过分关注,让太子李承乾初始觉得他是对个小宦官有甚么心思,但时间久了,太子也就房遗爱是一位他这个太子是个“色魔”,就是在防备自己——    若说他自己有什么美色,防备他这个太子也就罢了,房遗爱可是连他的“徒弟”的贞操都操心上了,这让李承乾这个太子心里不太是滋味。    他贵为太子,还至于去“宠幸”、“强迫”一个宦官么。    李承乾承认,称心这个小宦官长得是很好,但也仅此罢了。    太子眯起眼睛,宫内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多的是呢,房遗爱思路倒是与常人十分不同。    恐怕,他还认为自己这个太子,会随时兽性大发,说不得连他房遗爱都要“下手”呢。    李承乾心里默默想着,所以现在更是奇了房遗爱的目的。    房遗爱倒没想那么深,他也只是想看看太子的“脚伤”罢了,直说他怕伤了太子殿下的自尊啊。    房遗爱至今还记得太子妃的眼神令太子神色冷漠的那个场景,可见有时候太直接确实不太好,他就是这么一个心软的人啊。    房遗爱内心感叹道。    那边的称心铺好床,还特意多拿了一床被子。    赵德子倒是欲言又止,上次他提醒过房膳郎,太子的床有规制,不是随便的人可以睡的。    若说东宫有谁能睡,首当是太子妃啊,当然若是杜良媛得了允许,也能睡上半夜,但若是整日里同床共枕,确确实实是违反宫规了,若是太子詹士知道了,也是能管上一管的。    李承乾瞥了赵德子一眼,眼神有个警告,赵德子低下头,瞬时咽下了口中规劝的话,不过是让丽正殿里宫人口风严谨些罢。    房膳郎睡在偏殿的厢房,这也是正常的,往常襄阳郡公杜荷来的时候,偶尔也会睡那边,也不算房遗爱特殊。    赵德子想这么多,完全是因为那次的太子、房遗爱和称心三人之间的留给弄的,幸亏圣人没信,若不然整个东宫,尤其是他这个贴身侍候太子的大太监,一定会没命的。    圣人可是个见过血的,处置他们这内宦,若真是狠起来,东宫血流遍地也绝不是不可能。    赵德子要带着称心出去,预备给太子和房膳郎的洗漱用具。    即便是宫里,也是不是日日能沐浴的,因为长发需要一两个时辰晾干,所以大唐是十日一沐,沐浴那天也是官员的休息日,为的就是让底下的官包括小吏们能回家或去澡堂子好好洗刷一番。    当然,有些女郎和贵人家,不说日日沐浴,三五日也是有的,但侍候的人特别麻烦。    太子昨日刚沐浴完,所以今日赵德子只打算按照往常的例子,他让人拿了小水盆过来,底下有专门服侍太子洗脚的宦官,要过来给太子擦洗。    可房遗爱见了这个小木盆,神情上微微放松。    嗯,洗脚盆就够用了,能够他看清太子脚上的外观情况。    可没想到太子这时却发话,让赵德子准备浴桶——    赵德子一怔。    然后,他看了房遗爱一眼,自认为明白太子的意思。    这一定是太子“嫌弃”房遗爱,让其沐浴也非常正确。    房遗爱闻言后有些傻眼。    他眼睁睁的看着人把一个超大的沐浴桶搬入邻间,那里是太子沐浴专用的隔间,虽然不大,但洗漱物件齐全,还有个矮矮的榻,榻上铺着软毯子。    没过小半个时辰,热水烧好,李承乾让房遗爱先洗。    房遗爱推辞道:“殿下身份尊贵,自然先洗。”    李承乾微笑:“我还有本书要看,你自行先洗罢。”    听了太子的话,房遗爱可不信太子这么勤学,他忽然有些后悔。    本来就知道太子的“作风不正派”,他怎么能自投罗网呢。    虽然房遗爱认为他很“男子气概”,应当不至于惹太子遐思,反而是在太子眼前的称心很危险,但房遗爱就是略微别扭。    因为他知道太子潜在的性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他这是为了他的那颗“医者仁心”献身了,这是伟大啊……房遗爱自我安慰,但脸色上已经显露出他的后悔状态。    太子视而不见,只专注的低头看书,手指还动了一下,翻了页——    房遗爱哈哈一笑,道:“殿下看什么书呢,我也最爱读书,还是殿下先洗罢。”    等洗完出来,他就能看到太子的脚了——    应该能看到罢。    然后,房遗爱在心里暗暗决定,等看到确诊后,他再找机会撤退,让赵德子随便找个屋子给他睡。    嗯,就是睡在守夜的隔间小榻上也行啊,他不嫌弃那是宫里的奴婢们睡的。    总应该比和太子同床共枕来的安全和舒适。    房遗爱心里算计着小九九,一屁股就坐在太子看书的旁边矮榻上,不妨太子殿下却放下手中的书——    只听李承乾说道:“遗爱既然喜欢看书,这本你先看罢,孤先去沐浴——”    说罢,太子露出一抹笑,便去了隔间。    太子沐浴有人服侍,房遗爱不想瞧,又不是美娇娘,他也没兴趣偷窥。    他只是注意了一下,服侍太子沐浴的人里面没有称心,松了一口气,便坐在榻上干等着。    赵德子是个侍候太子周全的,这矮榻上太子喝的是热乎乎的煮茶,但只是解渴的花草茶,不是白日容易让人失眠的提神茶汤。    房遗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浅酌了几口,视线在茶几上搁置的一摞书籍上瞧了几眼,然后放下茶碗,茶碗边沿的水滴溅滴在太子放置在桌案上敞开的书纸上。    这是一个折页书籍,不是卷轴,也不是似佛经那样的订线书。    房遗爱用衣袖打算把水滴擦干,毁尸灭迹,管它是不是古籍呢,却没想到目光刚落到那书页上,就弄得他一个大红脸——    这……这……这不是太子曾经送给他的“春宫图”吗?!    ——这里,太子怎么还有一本?!    房遗爱心里咯噔一下。    屋内暖黄的烛火跳动闪烁,偶尔还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声。    里面沐浴隔间里还有太子沐浴的洗澡水声,哗啦啦的和小溪流水的声音绝对不同,竟然很显得旖旎和令人紧张。    房遗爱是很紧张,他咽了一口唾沫。    太子,大晚上的看春宫干嘛——    而且,房遗爱忍不住手欠,还偷偷摸摸翻了一翻桌子上的这本春宫图。    这……这和上回送给他的那一本,真的是一模一样!    呵呵,太子还真是有好东西跟人分享。    一定是这样。    他多想了。    说不得杜荷也有一本一模一样的。    房遗爱心里记着,等他出宫遇见小荷花的时候,一定要问问杜荷他,太子是否也给了他一本春宫图做礼物。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太多想了。    房遗爱劝慰自己。    他把手上的春宫图还按照太子走之前的位置摆好,书页也翻到原来那一页,就是水滴的那个位置干了之后,稍微晕染开了一处画上的地方。    房遗爱看着那处直皱眉,暗暗祈祷太子不会发现,或者当他自己弄的。    他专心的想着,就连太子脚步轻的走到他身边,都没注意到。    “……遗爱果然是个爱书的。”太子过来见房遗爱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扉页看,不由嘴角翘起,话语调侃了一番。    房遗爱吓了一跳,“哈哈,太子洗完了?!”    李承乾头发微微还有些湿气,挥退了要给他继续擦拭头发的宫人。    此时屋内有火盆,显得很暖,一切都是怕太子殿下着凉布置的。    可房遗爱穿的全副武装,他感觉身体上有些灼热,可他还没忘记他自己今天的目的——    “你不沐浴么?”    房遗爱“啊”了一声,低头看太子殿下的脚,愣神半天,听到太子的话,然后抬头。    他看到李承乾脸色淡淡的,不知道是不是发现自己偷窥他的跛足了。    房遗爱站起身,为了转移尴尬,急忙点头,跟着宫人去了隔间沐浴。    ……    等房遗爱出来的时候,太子已经躺在了床榻上,手拿着一本书再看。    房遗爱哀叹。    刚刚那脚——他真的没想到,太子沐浴完,居然还穿了白袜!!    他压根没瞧见啊。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书,房遗爱偷偷瞥了一眼,幸亏不是春宫图啊。    他松了一口气。    李承乾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若不是细致观察,根本瞧不出他的戏谑来。    房遗爱自然没有发现,他还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能看到太子的脚。    实在不行,就直说,或者放弃。    反正太子的腿脚好不好,又与自己有和关系呢。    房遗爱有些沮丧。    “——还不过来?”李承乾道。    等房遗爱过来,太子让其睡在里面。    房遗爱穿着中衣,神情有些不自在,行为甚至有些扭捏。    这让李承乾觉得好笑。    赵德子让宫人熄灭了宫灯火烛,室内只留了左右两盏小灯。    这样太子的寝居里,光线昏昏暗暗的,不至于让床上的人下榻看不见光亮,又不至于晃眼。    等房遗爱顺利的躺在了太子的床上,他半天心跳才平稳。    太子好像没做啥,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夜深了,房遗爱有些困倦,心里想着这太子的“玉足”还没瞧见,他这一通折腾,好像白折腾了。    他悻悻然的,顿时睡意也没了。    他闭上眼,心里数着数,心想着等太子睡着了,他偷偷看一眼,摸一下,就知道太子的脚有救没救了。    带着这个目的,等过了半个时辰后,听见太子的呼吸声有节奏的舒缓起来。    房遗爱睁开眼睛——    他慢慢坐起身。    此时卧室内光线昏暗,床幔也放下了,其他人根本瞧不见房遗爱的动作。    太子此时熟睡了。    房遗爱还特意伸了食指,在太子的鼻端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很正常。    嗯,房遗爱神经放松了许多。    他动作大胆起来。    他掀起太子脚底下的被子,露出太子的脚。    然后他“啧”了一声,果然太子本人还是介意,他就不信若是自己不跟他“抵足而眠”,太子还会穿着袜子睡觉?!    难道太子是自从跛足之后,都如此睡觉么……    房遗爱琢磨了下太子的心理,倒是理解了一下,高贵的太子殿下,恐怕因为这个脚伤,受到了不少人非议,若不是当时他就是太子,加上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力挺,恐怕早就被废除太子储君之位了。    太子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为此介意自己的跛足,房遗爱也就十分理解了。    只是,他还是得看一眼。    他就看一看,然后捏骨一下。    若是能治,找机会说一番;若是不能治疗,也就不让太子白高兴一场。    房遗爱不过是多此一举,只是今日善心作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意太子的感受,做了这些多余的事情。    若是别人,顶多他好心问问,愿意治疗愿意看看,就给他看一看治一治,不愿意就拉倒。    夜色里,房遗爱轻轻脱下太子殿下的白袜,他却没发现太子的睫毛颤抖了下,缓缓的睁开。    甚至,李承乾的眼神很冷冽,他一脸冷肃的瞥着房遗爱偷偷摸摸的动作,手指搭在棉被上都禁不住动了一下。    房遗爱全然不知,他低着头。    因为光火不足,他皱了皱眉,细看了半天,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太子足上的经脉点。    “——你在做什么?”黑夜里突然有人冷冷淡淡的说话,吓得房遗爱手一紧,捏的太子的脚一痛。    李承乾却没理会这点,他只是做起身子,冷冷的打量着房遗爱。    此时的房遗爱手上还掰看着太子的右脚,左脚上太子还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袜,右脚上却被房遗爱擎在手心,上面的白袜子早就被揪扔在一旁。    “我再问你话,房遗爱!”太子又问了一遍。    房遗爱这才恍过神儿,他磕巴了一声:“我……”,他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房遗爱此时才发现太子的神情显然是怒了,神色从来没这么冷淡过,至少是对他房遗爱从来没这样过。    房遗爱心里忽然觉得委屈,有些破罐子破摔——    他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脚!”    “……”李承乾眼神深深,未语半晌。    房遗爱还等着对方发问,可太子就是不说话。    “我就是瞅瞅,我能不能治好——”房遗爱解释半天,神情很是委屈。    李承乾听了之后,叹了一口气。    “就为了这事?”李承乾眉目动弹了一下,他神情上的冷冽慢慢舒缓,淡了下去。“你怎么不直接与我分说?”    “……我、我这不是怕——”房遗爱是怕太子太敏感。    李承乾稍微一合计,就明白了房遗爱内心所想。    他眼里渐渐蕴了浅浅的笑意,嘴上却冷哼了一声,道:“借口!”    房遗爱默不吭声。    太子没翻脸就不错了,没说他“意图不轨”就挺好了。    可是太子也不会轻饶了他,问房遗爱:“你可瞅看出什么了?”    李承乾说完,还动弹了一下脚。    房遗爱这才发现,他手心还握着人家的足部呢。    他像烫手山芋似的“扔掉”,太子没防备,被耸了一下腿。    见状房遗爱尴尬一笑,幸亏这床榻上棉垫很厚实,没磕碰着太子殿下。    李承乾视线落在自己光裸的足上,他还等着房遗爱回答呢,房遗爱眼神快速地瞥了一眼。    太子的足跟略微扭曲变形,但不至于说丑陋,只是与常人有细微不同,更大的缺憾是太子走路时的仪态会不雅。    当然这个不雅的标准是针对大唐贵族阶层的行止仪容的标准来说,残缺之人或者貌丑之人,这个时候甚至都没有做官的机会,准确点说是没有做大官的机会,底层小吏小官偶尔倒是有,但也少见。    所以,煌煌大唐的太子殿下的这点“残缺”,便变得尤为扎眼起来。    房遗爱若有所思,见太子还盯着自己,知道对方是要个话。    李承乾好半晌没听到房遗爱回答,还以为是不好的消息,他还不至于为之变色。    向来是习惯了失望,李承乾倒是语气轻淡,不甚在意道:“我这足疾多年了,御医和孙神医也看过,就是这样了。”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房遗爱斟酌了下说道。    这话让李承乾神情一动,他哪里能不在意。    “还请殿下让我再看一眼——”房遗爱目光再次落在太子的脚踝上。    李承乾不置可否。    房遗爱直接上手,此时的他神情严谨,完全是从医者仁心的角度上为太子诊治。    他上手捏了捏太子的足部,尤其是骨骼和肌肉关节处。    房遗爱的手心温热,指尖却微微凉,李承乾被他又捏又抚,竟然觉得足心和脚踝又热又痒。    他腿间的经络甚至一麻——    ……    房遗爱放下太子的脚,此时屋内的灯火还暗着,守夜的宫人见里面人说话,轻声问了下,李承乾让他们不用进来。    “殿下足部……我摸着倒是完好无缺,只是肌肉有所损伤,这个倒是好治。”    刚刚他捏了,太子足部的骨骼长得并没短缺,反而是筋脉肌肉那里有损伤,但这个损伤是因为太子多年没有锻炼和正确走路的缘故,只要其他问题解决了,这里慢慢恢复,反而是个小问题。    他怀疑太子跛脚是因为心理原因,或者是其他地方——    房遗爱的视线挪向了太子身上的其他地方,尤其是腰间以下的敏感部位……    “孙神医当年也这么说,但它还是这样。”李承乾收回右脚,倒没责怪房遗爱,只是心里仍旧有股淡淡的失望。    不过,原本就是如此,也不出乎他的意料。    “不,殿下。我说的别的缘故——”房遗爱指了指太子的臀部,他怀疑太子当年是伤及了骨盆某处的某个神经,造成的跛脚。    这说好治,但也未必好治。    端看到底是经络的问题,还是太子本身的心理问题。    房遗爱迟迟疑疑地说了法子,李承乾闻言轻笑。    “卿不就是想看看孤的腰臀么……放心,孤绝不会因为你动了孤的‘避火图’,对你心有怀疑‘多想’的。”太子特意着重了‘避火图’和‘多想’两个词。    这令房遗爱窘迫一阵,原来李承乾早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只是今日太晚了,明日还需去太极宫早朝——”    李承乾和房遗爱约了改天,虽然他心里并不抱有期望,但从房遗爱治肠痈那件事情看,房遗爱并不是浪得虚名,早在宫内的张太医,乃至孙神医对待房遗爱都另眼相看。    只是李承乾好奇,一直没问房遗爱的医术来历。    临睡前,两人真正的抵足而眠,房遗爱躺在太子身边,听耳边太子说话,对方的温热的气体喷洒在耳畔,弄得房遗爱脖子痒痒的。    就听太子发问:“古有扁鹊,汉有华佗……只是不知遗爱你这医术来历?”    面对李承乾的疑问,房遗爱身子僵硬了一下,却突然被太子握住了挨着他那侧的手腕。    太子抓着房遗爱的手腕,手下的脉搏跳动有力,但好像有些紧张。    “想必圣人心里也有疑问。”李承乾轻笑,只是侧过头,他眼睛里的探究不少。    房遗爱心里咯噔一下,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疑点”。    “殿下,不必怀疑我鬼上身——”这个气氛说这话,房遗爱自己都身上一冷,可抬眼看太子神情,对方竟然面不改色,一副等他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房遗爱使劲要拽坏自己的手,却没拽动,正当他想用暗劲儿的时候,对方的手却一松,但离开的手指却轻抚着他的肌肤,缓缓离开,让房遗爱浑身一激灵。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觉得不太对劲儿,还是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儿。    房遗爱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继续说自己要说的话,极力澄清表白自身:“……其实,殿下,这都是我的天赋奇才在作怪!什么医术、武术、诗赋,我随便看看书便懂了——佛家有‘宿慧’一说,我这是被高阳一棒子给敲‘醒’了,从脑子也就不知怎么就这么灵光……很多事情就一触即通,一通百通了。”    房遗爱故作高深莫测,深沉的说了一大通,然后他抬眸看着太子殿下的神情,偷偷观察着。    李承乾闻听后,淡淡笑了下,“哦”了一声。    房遗爱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想法,反正不管谁问,他都是类似一套说辞。    ——都是被高阳公主给敲成这样的……    “高阳公主倒是厉害。”    杜荷坐在云来酒楼的死对头悦来酒家的二楼,跟房遗爱感叹道。    “房二,你恐怕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厉害,因祸得福啊……你这文武双全的名声传了出去,很多人都想效仿你呐。”    “什么意思?”第二天太子上朝,房遗爱出来就碰见杜荷,被无聊的杜荷拉上了东市这边玩耍。    “就是……你没听闻过呀。”杜荷笑嘻嘻,脸上还带些神秘,嘴上啧啧了几声,然后一脸贱笑:“都是因为你的‘一棒子’把自己变聪明了——焦国公的庶孙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自己求人打他一棍子……结果脑袋肿了一个包!”    ……    与此同时,甘露殿的后殿内。    晋王手里拿着哑娘的供词,他神色犹豫,最终下定了决心。    可刚要去正殿那边找圣人,长乐公主本人却过来——    “阿姐……”    “这事,你不能说——”    李治脸上露出不甘心之色。    长乐公主抬眸看弟弟,道:“兕子这事,雉奴你别再管了……”    说罢,她抢过李治手中的那张哑娘的供词纸。    长乐公主离开甘露殿,看到出来相送他的弟弟没身回转后,随即转了脚步,往甘露殿的正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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