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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临战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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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菁与邵良宸在钱宁面前都有点疲沓了, 听见他说话就放手分了开来, 也没觉得有多尴尬, 抱抱而已嘛,在现代大街上多普遍?你要看不惯只能证明你自己是老古董而已。话说, 钱宁这尊明代古董确实挺老的。    看见迟艳的房门已好好关上, 邵良宸打个手势,三个人一同静悄悄地离去。屋里迟艳不会知道,她的求婚现场两步之外便有两个重量级的见证人。    “其实我们来找你,是有正事想说。”被钱宁撞见与老婆搂搂抱抱,邵良宸并不觉得有何尴尬, 但先前把人家误当做是偷窥的色狼,他还是有些尴尬的,于是急于转换话题。    钱宁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了他, 听了就笑道:“哦,你们为正事找我, 还竟能找到这边来, 真是难为你们了。”    邵良宸很不好意思, 何菁却不打算吃这个话头,当即皮笑肉不笑地反击:“钱大哥果然不同于那些读圣贤书的腐儒, 自己的终身大事, 连夜跑来张口一说就说成了,令我们夫妇两个都佩服得紧呢。”    再如何有王长子放话在先,你一个大男人晚间找到人家姑娘屋里来替自己婚事说和,就算得上很光明正大的行径么?钱宁的气势顿时全都馁了下去, 讪讪道:“弟妹,你们饱汉子也要懂得饿汉子饥呀,我不就是听了王长子那番话之后活动了心思,等不下去了吗?那个……罢了,你们还是先来说正事。”    邵良宸这才说道:“其实,我是白天时见你好像欲言又止,想来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钱宁听后一时竟默了下去,只顾朝前缓步走着,没有回答。三月天的光景,阳春之际,夜晚也十分温暖,没有一丝的凉风。邵良宸与何菁见他这样,心里都不觉打起鼓来:难不成还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三个人一前两后,在华筝苑最情景的角落里缓步走了一阵,钱宁才又开口:“你当我那会儿欲言又止,是为防着艳艳?其实不是。”    一听他说“艳艳”,何菁夫妇两个就忍不住走神,还要费力地再把飞走的神思拉回来。    “我是犹豫不决,这话该不该说。不说呢,怕有事儿,说了呢,又怕是我杞人忧天,徒惹你们烦心。”等到确信走到了说话安全的地界,钱宁驻足回身,“依你们看,王长子放弃谋反,究竟是不是真心的,他会不会还留有后招?”    那两人听了都是一愣,何菁忙问:“为何有此一问?”    钱宁苦笑摇头:“不为何,正是因为没有凭据,只是瞎猜,我才一再迟疑没有对你们说起。如此看来,你们并没有这感觉了?”    犹豫不决其实是钱宁非常反感的一种做派,但凡可以,他都不会容许自己为什么事犹豫不决。就连求婚这么大的事,他还不是一旦决定就付诸实施?    可是这件事他真的不好决定。什么王长子托孤,他这两日反反复复琢磨,也没琢磨出一点靠谱的根据,都只是自己的猜疑罢了。人家看出他有能耐,就托他照看妹妹妹夫和女下属,有什么奇怪呢?可如果他碰巧猜中了,王长子真的留有后手,那么他们这些天来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后果不可谓不严重。    所以究竟要不要对邵良宸他们提起,他就一直犹豫难定。    夫妻俩对看了一眼,两颗心都随着钱宁这话沉了一些。邵良宸道:“我倒是一直觉得,二哥放弃谋反一定是不情愿的,尤其他很想扳倒刘瑾,不情愿任由安惟学之流折腾下去,可是,依照现今的进展来看,实在看不出他会留有什么后招。”    何菁也道:“是啊,总不可能等算计完了杨英,他再跳出来重新去谋反?那时候周昂他们也不可能陪他玩了啊。”    “所以我才没想对你们说啊。”钱宁看着他俩都凝眉思索的模样,故意轻松笑了笑,“你看你们非要我把这没根据的猜测说出来,结果就是徒惹你们烦心罢了。咱们三个……不,咱们四个,如今在这儿也算替王长子担着一份特别差事,又不能擅离职守跑回安化去,即使回去了,也一样不可能从王长子口中探得出什么。所以说,既然咱们什么都干不成,你们就当今晚没来问过我,什么都没听见我说。”    说完他便优哉游哉地走了,隐约口中还哼起了小曲,以示对今晚的求婚之行十分满意,对所谓的瞎猜确实没多挂心。迟疑再三,他这会儿还是有点后悔真去对他们说了,恐怕后果除了给他俩添堵之外,没什么用处。    “走。”邵良宸拉起何菁的手,与她回了所住小院。    这一趟出来,除了得知钱大佬即将脱单的消息之外,何菁觉得,唯一的收获就是给自己添了条心病。    正如钱宁所说,朱台涟究竟会不会在另打主意,他们现在没办法弄清,即使回了安化,也别想能从朱台涟口中问出来,除了这么干巴巴地挂心,什么都干不成。这就是他一直想说又没说的根本原因。    从前看《潜伏》的时候,何菁觉得如果换自己到了余则成那种境地,一定会随时提心吊胆,每天都睡不成觉,最终必然精神崩溃,现今才遇到这样一件事挂心就觉得很难受,她深感自己的心理素质太不过硬了。    “你从前办差的时候,遇到心里有事惦记着、却又没办法弄清楚的时候,都是怎么办的?”洗漱上床之后,何菁向邵良宸问道。    邵良宸仰面躺着,平静答道:“我就忍着,静观其变,等到事情出了,真临到头上的时候,再去想如何解决。”    何菁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也只好如此。”至少现今看得出二哥确实是在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算计杨英,他们总不能因为有了这一点点怀疑,就冒着影响大计的风险跑回安化去向二哥质问,所有的事,都只能留待以后临到头上时,再去考虑如何解决。    她一翻身,爬到邵良宸身上压着他,幽幽道:“其实来了古代这些年,你远比我过得辛苦。”想象他从前办差时承担过的那些压力,她是真的很心疼。    “所以……呢?”邵良宸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免她压得自己难受。    “所以,我要给你生猴子!”何菁痛快地抻开了他中裤上的系带,把手探了进去。    邵良宸的热情沾火就着,立刻也去摸索她身上衣衫的缝隙,呼吸也粗重了起来:“嗯,猴子要等回去生,不过,像之前那样爽一把还是可以的。”    何菁对之前那种只爽一半的方式已经有所厌烦,想到自己逗留在此,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不能过,全都是拜那个惹祸的二哥所赐,如果那个家伙现今仍不安生,还要继续惹祸……    “要是二哥将来真去整什么幺蛾子耽误咱们生猴子,我一定要亲手扇他一个大耳刮子!”    与此同时,朱台涟站在黑沉沉的夜色之间,就像接收到了二妹妹隔空传输来的戾气,平白打了个冷战。    身旁的韩毅仍在叩着院门,院里很快有了响动,一个仆从打扮的人从里面拉开了们,懒洋洋地问:“谁呀?”    韩毅中气十足地道:“是王长子来了,快去通传你们巡抚大人!”    仆从闻听一声没敢多出,一溜小跑地进里面传话。过不多时,巡抚安惟学便亲自迎出了房门,身上的衣袍看得出是匆匆穿好,个别带袢都没来得及系好。    “哎呦,王长子,您怎么……怎么这时候忽然来了?”    安惟学这几天都过得不大安心,那天何锦带兵闹事他是没在驿馆,但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事后总也听说了,虽然朱台涟及时严密封锁了消息,安惟学是不得而知事情的原委,但还是听说了离他所住不远处的那座小院里一气儿死了几十个人,抬出去几十具尸首。    对于几个月前刚经历了一场绑票刺杀事件的安惟学而言,这当然是个很恐怖的消息,他听说后立马就想赶紧离开安化回西安去。没想到王长子却及时着人阻止了他,态度说软不软说硬不硬,还说过几天要举办一场饮宴,已经为全陕西的大小官员都去了帖子,不能少了巡抚大人到场。    安惟学也不是傻子,早就体会到这里头必定是有点什么特别的事儿,可惜安化城是王长子的地盘,人家不想让他走,他就走不了,只能继续在距离杀人现场数十步远外的这所驿馆院子里住着。    丫头他没心思找了,白天也不敢出门,夜里睡觉都不敢脱衣服。今晚本已歇下,忽然听说王长子竟然亲自造访,安惟学又是吓了一跳。谁讨厌谁谁都清楚,王长子几乎从没对他有过什么好脸色,今天怎会专捡这么个时候亲自上门来见他呢?    安惟学心惊胆战地迎出房门时,已见到朱台涟自行走到了庭院当中,身后一共跟着四个人,除了三名侍卫打扮之外,还有一个穿着平民装束,看不出是何身份。    “安大人,打搅了。”朱台涟一如往日语调冷淡。    安惟学陪笑道:“没有没有,不知王长子夤夜前来,有何贵干?”    “我此时来,是想要向安大人借一样东西。”朱台涟曼声说着,回眸朝那个平民打扮的人望了一眼,“我是想……借安大人项上人头一用!”    只片刻之后,仇钺的亲兵便将这边看似“微小”的变故报到了自家将军面前。    “……王长子没有声张,看着也是怕惊动外人,毕竟饮宴的日子未到,眼下尚有其他大人住进驿馆里来。不过那所院子肯定是封了。”    仇钺坐在床边听着,忍不住一笑:“王长子也当真是沉不住气,他对安惟学的厌憎非同一般,一旦决定动手,竟然就连饮宴之前最后这一半天都忍不下去了。”    自那天与他深谈了一番之后,次日朱台涟又来与他会过一次面,等于是给了他一段消化信息的时间之后,又就具体的行动方案与他通了一下气。当时朱台涟就直言告诉他:“首先,我会先拿安惟学下手,以示与刘瑾一派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他若是真杀了安惟学,那就是正式拉开了谋反序幕,开弓再没回头箭。    仇钺听到今天的消息,更是心中大定,向手下吩咐道:“准备笔墨,我再将这消息报知杨总兵,也好安他的心。”    如今的安化王府之中,仅余下安化王一位主子,除了一部分服侍王爷起居和做饭打杂的下人之外,大多数的下人反倒都在闲着,平日除了大体将自己所在的地界做些必要的洒扫之外,都没什么事干。    人闲了就容易生事,所以为了避免他们生事,王长子早早就做了布署,不许王府下人无事私自外出,更加不许他们闲来无事拿道听途说的话随便说嘴,不然定会严惩。    王长子管起人来可比王爷狠多了,有了这条管束,王府下人确实都不敢造次。可是为了维持王府正常运转,怎么也不可能将偌大府邸整个封闭起来,有些安化城里发生的变故,还是难免会被王府里的人探听了去。    这天安化王如常地临摹着他的宝贝碑帖,刚写完了一幅,一边眯着眼观赏,一边活动着有些发酸的臂膀,一旁伺候着的宦官见状连忙上前,双手为王爷小心地揉捏着。    “董进啊,最近外头可有些什么新鲜事儿?”安化王在太师椅上坐下来,闲闲地问道。    王爷极少会关心外面的事,但偶尔也会像这样随口一问,听听闲话权当散心。    桂园里近身伺候安化王的下人们早已有了默契,王爷主动来问时,他们一定会据实回答,但只要王爷不问,即使外面出了天塌地陷的大事,他们也不能来主动跑来对王爷说,不然打搅到王爷的清净,就一定会惹得王爷发怒。    而这一次,下人们其实早就已经体会到形势不对劲,早就在等着王爷问起了。    这些人不懂军事,不懂政治,连巡抚和总兵有何区别、哪个官大都说不清,可他们一样每人都有一个脑子,都有替自己安危担忧的心思,也就都会指望着王府里唯一剩下的这位主子可以替他们出头,好歹弄个清楚外面究竟出了些什么事,以及即将出什么事,会不会威胁到他们既然事关王长子,也就没谁会天真地以为,身在王府之中就一定高枕无忧。    “回王爷,近日王长子请了许多大人过来赴宴。”    安化王果然一听就觉得奇怪:“不年不节的,赴什么宴?”    “您若想知道,奴婢这就去替您问问?”    安化王一想起二儿子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就没了去追究的兴致:“罢了,还有别的么?”    “有,前几日城里出了一码事,好像是官驿里头有人斗殴,还伤了人命,事后王长子差了不少侍卫出去封城找人,奴婢隐约听说事关什么‘二小姐’。”    安化王更觉奇怪:“二小姐?菁菁都已走了,还有哪个二小姐?竟还闹到官驿里去了,还……封城找人?”    既是朱台涟差人封城,那个二小姐就不可能是别人家的二小姐。安化王的心随之提了起来。    宦官董进躬了躬身子:“王爷说的是,奴婢也觉得奇怪呢,只是王长子早就发了话,不许府内下人私自外出,更不许随便听谣传谣。是以奴婢等人也只对这些事听了个大概,一知半解。”    王长子在请诸位大人过来赴宴,还在有意封锁王府这边的消息?    安化王再没了观赏佳作的兴致,不觉间蹙起了花白的双眉,手在太师椅的乌木扶手上摩挲着,默了良久方道:“董进,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这些年过得太过省心了?”    “奴婢不敢。”董进斟酌着措辞,暗中为自己鼓了鼓勇气,“王爷倘若有心打探,奴婢这便叫人去问问王长子,只不过……您也晓得王长子的脾气,下人去了,说不定会空手而回……”    “你去叫他过来!”安化王果然如他所愿发了话,“你亲自去替我传话,他若敢推脱不来,你便告诉他说,我这就过去亲自问他,看他安置下的这些人手哪一个敢拦着我!”    朱台涟这两日总会有事外出,不在府邸,不过恰逢董进来传话的时候,他正好刚从外面回来不久。    “知道了,你先回,告诉父亲,我稍后便道。”    朱台涟叫下人为自己换上家居常服,心里暗暗觉得好笑。父亲居然正好在这当口关注起外事了,倒也堪称稀奇。追根溯源,也是受了二妹妹的影响。    在二妹妹来认亲之前,王府之中互相倾轧算计的丑事也出过不少,二十年下来也没见父亲关心过哪桩。只有等认回了这个宝贝女儿,看见别人把那些龌龊招数招呼到她身上,父亲才终于留了心。而且,大概也是因为看见这个外头长大的女儿处处都比自己养大的那些要好,他也难得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了?    不过,因二妹妹改变的,何止是父亲一个?    整个安化王府,整个安化城,整个陕西,甚至是整个天下的局势,难道不是都在因为她,也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个,在改变着么……    朱台涟颇觉感慨,从王长子府内书房到王府桂园正屋,一直感慨了一路。    “这两日外面会有些变故,请父亲安心待在桂园,不要外出。”如常见礼过后,不等安化王动问,朱台涟先来了这么一句半警告半劝说的话。    安化王紧蹙眉心,怒气隐然:“你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朱台涟垂眼站立,面色如常。他自然懒得与父亲废话,可又不得不考虑,毕竟父亲才是王府名义上的一把手,不跟他说个明白,万一他老人家犯起轴脾气,非要出来惹事,手下人又不敢硬拦,未免麻烦。    “有件事,我早已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对父亲禀明。宁夏卫那边有一伙人为了对付刘瑾,想要撺掇咱们安化王府举旗谋反……”    说起这番半真半假的话,朱台涟心中有些自嘲,他毕竟也是受了二妹妹很大的影响,倘若放在从前,想必他是宁可撕破脸叫人将父亲软禁,也不会有心情与之摊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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