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盯上小乐

    等向凌尘的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卫小乐才从便利店离开，站在店外朝里面坐着的西莱斯廷挥了挥手，一路小跑着过了马路。    西莱斯廷坐在便利店里看着卫小乐过马路，见他蹦蹦跳跳地样子登时心里一紧，等他去了马路对面又立即松了口气，抬眼看向斜对面的医院玻璃墙，与站在那儿的采恩打了个照面。    玻璃墙前的采恩正看着卫小乐挽住向凌尘的手走上医院台阶，不经意间朝斜对面的便利店瞥了一眼，正好对上西莱斯廷深不见底的目光，心下随即一怔，紧接着立刻低下头朝西莱斯廷鞠了一躬，等他抬头再次望向西莱斯廷所在的方向时，西莱斯廷已经不在原先的位子上坐着了，灯火通明的便利店里也再没了他的身影。    “采恩？”    蓦地，耳边突然传来了卫小乐的声音。    采恩瞬间回过神来，朝卫小乐笑了笑之后又立刻将目光转向他身边的向凌尘，弯腰鞠了一躬道：“卫夫人。”    “不用这么客气。”向凌尘笑，轻拍了拍卫小乐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向采恩笑道：“小乐肯定又给你惹麻烦了，大晚上的还到处乱跑。”    采恩转而看向一个劲儿地朝自己使眼色的卫小乐。    卫小乐正跟采恩挤眉弄眼地串供，这时候向凌尘转头朝他看了过来，卫小乐又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挽住向凌尘咧嘴道：“哪有，我就是觉得饿了，病房里又找不着吃的，所以才去对面的便利店吃了点。”    “真是这样？”向凌尘打趣道。    “真的。”卫小乐一脸真诚地望着向凌尘，又伸手指了指采恩：“不信你问采恩。”    采恩朝向凌尘低了低头，恭敬道：“小乐确实跟我打过招呼，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他吃完回来”    “是是，我就说没乱跑。”    “好，没乱跑，那上去。”    “嗯。”    向凌尘笑，又朝采恩道：“一起。”    采恩低头应了一声，随后跟在向凌尘和卫小乐身后朝住院部的电梯走去，卫小乐偷偷扭头朝他眨眼睛，采恩笑，在他们父子身后跟着。    穿过医院大堂的时候，采恩不经意间瞥见了斜对角柱子后头躲藏的面孔，心下稍稍一怔，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停了脚步道：“我有东西忘了拿，小乐，你和夫人先上去，我等会儿    就来。”    “嗯，那你快点儿上来。”    “好的。”    等卫小乐挽着向凌尘的胳膊有说有笑地进了电梯，采恩才抬脚大步走向斜对角的珠子，原本躲在柱子后头的男人像是知道采恩会来找他，拉低戴在头上的帽子，迅速朝楼道口方向走去，采恩见状立即跟上，在那人进了楼道口的时候也闪身跟了进去，并迅速将门关上。    为等采恩转过身，戴帽子的男人就开了口，声音低沉且又沙哑：“头儿。”    “我已经不是你的头儿了。”采恩关好门后转过身，抬眼看向对面站着的男人：“托瓦尔”    被称作‘托瓦尔’的男人闻言沉默数秒，之后才将头上的帽子拿下，抬起头看向采恩。见到托瓦尔的脸时，采恩也被吓了一跳，他记得三年前还未离开猎杀队的时候托瓦尔并不长这样，怎么才几年的功夫就像是变了个人，颓废佝偻不说，从眼角往下到脖子，一条粗长的伤疤狰狞地烙在了他脸上，愈合后的疤痕就像是一条蜈蚣，难看且又吓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采恩的惊讶，托瓦尔又将帽子戴上了，并且刻意将帽檐压低，不让采恩再见到他脸上的伤疤。    采恩收起打量的目光，问托瓦尔道：“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托瓦尔低着头回避采恩的目光，声音沙哑道：“三年前您和克洛德同时离开猎杀队，之后内部大换血，新头儿上任之后我和几个兄弟一直都遭到其他人的排挤，后来我们也离开了猎杀队……我当了杀手，这条疤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留下的。”    “杀手？”采恩皱眉：“你们有手有脚，为什么非要干这一行？”    托瓦尔低着头不说话。    将托瓦尔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采恩问他道：“你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    “我杀了个人。”    “这并不值得炫耀，托瓦尔。”    “我知道。”托瓦尔抬起头，顶着一张吓人的脸看向采恩，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晶亮，但不知不觉中多了些许身为亡命之徒的忐忑和慌张。沉默片刻，托瓦尔才开口道：“头儿，老大在追捕我，我已经无路可逃了，只能找您帮忙。”    采恩闻言皱紧了眉头：“克洛德在追捕你？”    “是的。”托瓦尔说话的时候突然显得很慌张，朝四周打量了一遍之后仍觉得不放心，又朝上面的楼梯看了一眼，确定这里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才走近采恩，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杀了殿下的人……”    “殿下？”    “可我起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飞鹰军团的基地，也不知道自己杀的人是基地的一个军    官。”    “军官？”采恩沉声喝道：“托瓦尔，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居然敢在飞鹰军团里动手杀    人！”    托瓦尔越发慌乱起来，在楼道口来回踱了几遍，一脸的悔恨和焦急：“头儿，我真不是故意要对殿下的人下手的，我接到了命令，老板让我去杀一个人，我就去了……可我不知道那是飞鹰军团的基地，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去了。”    “你杀了谁？”    “一个少将。”    “少将？你确定自己在动手之前不知道对方是飞鹰军团的人？！”    托瓦尔推到墙角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悔恨道：“我不知道目标的身份，一切信息都是老    板派来的人透露给我的，他告诉我目标会在哪里出现，又让我赶去那里杀他……”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知道目标身份的？”    “我杀完人出来的时候见到了飞鹰徽章，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闯入了什么地方……头儿，我真的不知道老板要我杀的人会跟殿下扯上关系。”    “自首。”    托瓦尔闻言一怔，紧接着立刻拼命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自首，那样我会没命的，殿下一定不会饶过我。”    “殿下不会饶过你。”采恩皱眉道：“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你应该明白，我既然已经回了猎杀队，那就是殿下的人，我是不会背叛殿下的。”    “不用背叛殿下的。”托瓦尔走近采恩用力抓住他的手请求道：“头儿，我知道殿下有个很在乎的人，只要他能开口帮我求情，那我还有机会活下去。”    将托瓦尔狰狞的表情看在眼里，采恩收回手后将他推开，冷声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头儿，我只要您让我跟他见一面，一面就行。”    “不可能，你不能见小乐。”    “头儿。”托瓦尔不死心道：“我跟了您那么多年，难道就比不上一个你认识了几个月的人？只要您让我跟他见一面，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包括杀人。”    见托瓦尔越说越离谱，采恩准备离开楼道。    托瓦尔见采恩要走，立即上前将他拦下，抵住楼道门道：“头儿，我求您了，就帮我这一次，只要我能见到他，就有机会活着离开中央城了，求您了头儿。”    “你这是在威胁我？”    “头儿，求您帮我这一次。”    “我说了，不可能。”    “头儿……”    “别装了托瓦尔。”采恩打断托瓦尔想继续说下去的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一个随随便便把杀人挂在嘴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改过自新？”    托瓦尔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之后又将帽子从头上拿下，抬手摸了摸没什么头发的板寸，低着的脸上突然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紧接着托瓦尔就笑出了声，抬起头看向采恩，带有疤痕的脸更是狰狞万分：“您一向最好说话，我还以为您会心软。”    “确实如此，但我不会对一个杀手心软。”    “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不能帮我这一次么？”    “不能。”采恩断然拒绝：“要么你赶紧从这里滚出去，要么就等着我联系其他人来抓你回去，二选一，自己想清楚。”    刚才还笑着的脸突然就变了，托瓦尔目光灼灼地盯住了采恩，犹如野兽盯上了猎物，一步步走近采恩：“那小子福大命大，总有人来替他挡灾，先是殿下，现在又有他老子的手下……头儿，帮我这个忙把他约出来，我不会动您的。”    “你敢跟我动手？”    “当年我可是打败过您的……对了，那个时候在猎杀队，我只输给过克洛德。头儿，您可得想清楚，到底是保自己的命重要呢，还是保别人的命重要。”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托瓦尔在采恩面前停下，盯着他的双眼没动。    采恩毫不畏惧地与托瓦尔对视，托瓦尔说的很对，自己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但托瓦尔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在医院动手会有什么后果，只要他们一打起来，不出三秒就能惊动唐宋布置在医院各处的手下，到时候托瓦尔插翅难飞。    即便如此，采恩也不敢轻举妄动，狗急还会跳墙，这时候惹恼了托瓦尔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保不准唐宋的人还没赶到，他就被托瓦尔干掉了。    两人各怀心思，站在楼道口对峙着。    ‘兹兹——，    蓦地，采恩手腕上的光脑终端亮了起来。    托瓦尔显得有些忌惮，盯着采恩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迅速推开楼道门出去了，等门被自动弹上，采恩才彻底松了口气，抬起手看了眼光脑上的信息，是卫小乐发来的，问他怎么还没上来    采恩笑，这条信息来得可真及时。    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采恩推开门出去，正巧碰上从对面电梯里出来的唐宋，采恩心下一怔，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走过去跟唐宋打招呼。    “唐副官。”    “少爷吩咐我下来找你。”    “恩，小乐刚给我发了信息。”    唐宋抬眼看向迅速消失在医院门口的人影，没什么语气道：“刚才电梯下来的时候我见他也从楼道里出来，是你朋友？”    “不是。”采恩处变不惊道：“应该只是凑巧。”    唐宋盯着采恩看了几秒，见他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道：“那就上去，少爷还在病房里等着你过去。”    “恩。”采恩往电梯方向走了几步，发现唐宋没跟过来，停了脚步转过身笑道：“唐副官不一起上去么？”    “我等下再上去。”    “这样啊，那好，我先上去了。”    唐宋点头。    采恩朝唐宋笑了笑，等转过身朝电梯走去时，脸上微微现出少许担忧之色，但又不好在唐宋面前表现出来，只能进了电梯，在唐宋的注视下搭乘电梯上去。    在底下大堂站了数秒，直到看不见采恩的身影后唐宋才走向医院大门，站在台阶上朝四周围打量了一下，之后抬手叫来门口守着的手下，问道：“刚才有个戴帽子的人出去了，见到他长什么样子了么？”    “对方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去医院找负责人问问，有没有大堂东边楼道口的监控。”    “是，长官。”    交代完手底下的人，唐宋又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确定刚才那个戴帽子的人已经不在医院周围之后才转身进了门，一抬头，正好瞥见在六楼扶栏边上站着的采恩，而采恩也正看着他，对视了数秒之后采恩朝唐宋笑了笑。    唐宋眯了眯双眼，紧接着朝电梯走去。    站在楼上见着唐宋朝电梯走来，采恩心里稍稍一沉，唐宋对他怀有戒心的事他早就知道，只不过这一次……不行，还是得让克洛德知道这件事，否则卫小乐要出了什么闪失，恐怕唐宋会以为他跟托瓦尔是串通一气，故意接近卫小乐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思量稍许，采恩最终还是选择联系那个自己最不想联系的人，跟他说明今晚遇上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