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秦卿轻似羽毛的鼻息,呼洒在其手背之上。 虽然,他的嘴被捂住不能言语,但还是能够用鼻子呼吸。 “那我现下这般拥着你,你却并未抵抗我,是否是表示我能比他更‘深入’地接触你?”大学士神色如常地看秦卿,可问话时的语气却隐约轻了一些。 黑暗中,秦卿缓缓地摇头。 不行。 不可。 秦卿没有抗拒是因为现下他正被压着。 若是他反抗了,且挣扎激烈了,必定会触碰到胸前那不适之处。 到时“异状”若是“发作”了,那便麻烦了。 秦卿的衣袍虽润感清晰,但依旧能感觉到眼前的身前所传递而来的体温。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着,连彼此呼吸的频率都能感觉到。 “那我跟楼雁青比起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否要比他更重一些?”大学士一边缓声的低语,一边将手从秦卿唇上移开。 那温热的手心离开了秦卿的嘴唇,那温度的抽离让秦卿感觉到唇边微凉。 使得秦卿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 但是,他还是摇了头。 对于他而言,楼雁青秘慕鸿歌在他心中都一样,两人的恩情他都不会忘记。 他想说:其实你们俩对我都很好,在我心里都一样。 可是。 他只是在大学士的肩头写了一个“都”字。 表示,都一样。 有些事,他不必亲口说出更好,如今的境况也只好如此。 “你如此回答,我该说你聪明好,还是狡猾好?”大学士悠悠夸赞的同时,“揉拍”了两下秦卿后腰下方。 秦卿的眼底有了细微的变化。 随后,他便迟疑地伸手摸了摸大学士的喉头。 随即,稳稳地看向眼前之人的双眸。 因为大学士的声音,跟楼雁青的声音极为相似。 只是比楼雁青原本的声音收敛了一些。 秦卿沉默地看着眼前人。 风雨辉映的眼底,照应出彼此的容颜。 “我问你,莫言之是否是知晓了,楼雁青详知你面容被烧伤之事,所以才不许你与楼雁青交谈。”大学士近在咫尺地端详秦卿的脸,那深敛的眼神充满了严肃感。 温和的气息,笼罩在彼此的唇畔,牵缠悠绕。 秦卿点头。 肯定了其言。 但是,他并没忽略,眼前人口中提到的“烧伤。” 事实上,只有楼雁青知晓,他是“烧伤”。 他深知楼雁青是不会将此事告知别人的,所以,他收回了放置在大学士肩头的手。 然后,隔着大学士锁骨前的衣袍,连续地、轻缓地、且依然工整地写了好几个“楼”字。 大学士平稳地抓住了秦卿的手,一改先前儒雅之态,可恶在呵呵笑道:“幸亏你拒绝了‘慕鸿歌’,又认出了我,否则今晚你将错过添喜的消息。” 楼雁青先前假装慕鸿歌,是想看看秦卿会不会给慕鸿歌特别待遇。 索性秦卿的回答,还算是公平。 若是秦卿今日答应了,那么楼雁青自然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秦卿。 至少得让秦卿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听闻“添喜”二字,秦卿眼中逐渐的凝聚着认真之色。 因为他知,楼雁青清楚添喜的近况。 虽然他知添喜平安,但是不知其详细状况。 “鬼面在出征前,便将添喜送去了边疆的将军府,现下添喜吃得好,住得好,比跟着他时好太多。”楼雁青缓缓地放开了秦卿,并告知秦卿让其不必想念添喜。 因为惦记也只能是瞎操心。 “多谢你告知我添喜的近况。”秦卿沉默已久后,终于缓缓地开口说话了。 楼雁青有些意外地看秦卿。 虽然秦卿还是没能守住自己心中想给莫言之的承诺,但他也并不自怨。 因为他已经尽力了。 他努力过了。 可是没有成功。 先前,他已经违背了一次,现下又“失败”了一次。 注定,他有负莫言之的期望。 秦卿心事重重地轻整衣袍,急雨嘈杂间,他轻声道:“你夫人的事,还请节哀。” “嗯。”楼雁青轻似无声地响应。 “现下西洲与东洲的百姓都知晓你去关外,可是这三个月你都待在莫府里。”秦卿说到此处,便迟疑地道出了心中所想,“三个月的等待对你来说太难。” 依照楼雁青如此个性,这三个月想必很难熬。 秦卿此言,丝毫无朝秦暮楚之意,但他却觉得楼雁青非常有毅力。 就算是,楼雁青到莫府并非全是因为他。 “你若是还有别的事要办······” “你不必因此而感觉到负担,我之前说为你而来,只是其中之一,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楼雁青半真半假之言,令人难辨真伪。 秦卿看向楼雁青的侧脸,仔细地观察其面容之色。 楼雁青到是重新走近秦卿,坦然平和地回视:“有些事,你现下知晓得越少,便是越好。” “你今日冒雨而来,应该不会只是想告知我添喜的消息这么简单。”秦卿目视着楼雁青,而楼雁青又恢复大学士的温文气质,便耐心地留意其易容之貎。 秦卿很清楚,若是没有这张面具,恐怕很难见到楼雁青如此。 “我就是看看你,没有别的,看你是不是在莫府里好吃好住,有没有将我给忘了。”楼雁青挡住了企图回避的秦卿。 “没有忘记。”秦卿平静地响声。 他确实没有忘记楼雁青。 也不会忘记。 当做,这些都不含多余杂念。 楼雁青拉过秦卿的手臂,将秦卿拉至身前:“你的衣袍都湿了,先将外披脱了。” 两人之意保持该有的距离。 秦卿紫色稳定地看了楼雁青片刻,便解开了湿润地披风。 并平缓地脱了下来被雨淋湿的披风。 先前,他还能够忍受那种微润的感觉,可是时间长了再加上寒风地吹拂,便变得越发的冷。 秦卿刚将手中的披风放下,便看到楼雁青脱下了外袍。 楼雁青将身裹的裘绒外袍给了秦卿:“其实,我刚到莫府不久便知晓你住在何处了,但是要见你不容易。” 此次,楼雁青来东洲,除了看看秦卿之外。 当然更重要的······便是在东洲巩固生意,顺便暗中对付陆漠寒。 这东洲之地似西洲那般容易行事。 但楼雁青已让陆漠寒生意出了问题,近来陆漠寒已来莫府里找过楼雁青,可惜最后两人没谈成。 楼雁青并没房间隐藏自己的身份,若是不想让人认出便不会用这张脸来莫府。 只不过,楼雁青对付陆漠寒的首要原因,便是因为秦卿对陆漠寒“青睐有佳”。 只要楼雁青待在莫府里一天,陆漠寒便对付不了楼雁青。 毕竟这里是莫府。 此刻,秦卿静静地感觉到外袍残留的温度,在平静的道谢之后······ 他遗憾地告知楼雁青:“你送我的玉佩,我弄丢了。” “其实不是丢了,是被某些人给扔了,可对?”楼雁青神机妙算地静看秦卿,脸上无动怒之意。 “嗯。” 秦卿承认了。 “不要紧。”楼雁青没责怪秦卿。 因为楼雁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晚的暴雨始终不停,两人在庭院内待了许久,由于凉亭内八面通风太冷了,秦卿也任由楼雁青揽着。 两人的交谈很平常,彼此谈了谈近况。 以及,他们前些日子未见面时发生之事。 “我与我好友慕鸿歌府里发生的那些变故你都知晓了,但是真相与外界所知是有出入的。”楼雁青用背替秦卿挡住了寒风。 即便,楼雁青背上的衣袍已被冷风吹得湿凉彻骨,也没有将秦卿放开。 凌厉的风中,嘈杂雨声中,这声音显得并不清晰。 可秦卿却听见了。 “即便是有出入,但是出入也该不大。”秦卿说话时,便摸到了楼雁青身后的一片湿凉。 楼雁青也没再继续提此事。 秦卿知晓现在楼雁青有多冷。 因为楼雁青那环在秦卿腰间的手,此刻已一片冰凉。 即便是此刻,秦卿胸前不适之处贴着楼雁青的胸膛,可秦卿也没推开楼雁青。 反而是,是平静道······ “你将面具取下,我想看看你本来的面貌。” “怎么,你怀疑,我不是我?” 秦卿轻若拟无地摇头。 楼雁青沉寂片刻之后,便卸下了面具,以俊美之颜面对秦卿。 “现下可有满意?” 楼雁青渐渐地恢复了与生俱来的气息,那眼眉间流露出邪魅的气息。 “满意。”秦卿平静地点头,且直言道:“虽然不知晓你为何如此待我,但是在船上的寻次我已说得很清楚,即便现下你夫人不在了,我们也不可能再有从前的关系。” 毕竟秦卿现下已不在花楼了,也不必再卖身伺候任何人。 “我做为友人来看你,难道连这也不可以?”楼雁青转得巧妙,瞬间便提升在秦卿心中的好感度。 “你说,你将我当成友人?”秦卿面色如常地看眼前人,但心中却是颇为意外。 他没想到······楼雁青竟如此看得起他。 虽然他曾是西洲第一名魁,仰慕他,倾慕他的人也数不胜数,可是要与楼雁青谈结交还差得远。 “如若不做‘友人’,难不成你想做我‘夫人’?”楼雁青幽幽地笑了起来,询问间还强调般地捏了捏秦卿的腰。 秦卿沉默地摇摇头,随后便平静地垂下了眼:“你此言若是被人听见,不但会引来诸多非议,还会有损你名誉,如此戏言往后别再说了。” 楼雁青不多做辩解,只沉默地留意着秦卿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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