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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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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先是疑惑了一会儿,这才认出来。“齐王殿下?”他分开人群走过来,嗖地拔出了佩剑,不由分说便斩杀了一个拉扯周青的莫家随从:“大胆!尔等何人,竟敢冒犯齐王殿下,弟兄们,快与我来护驾!”    人群这一下给吓的不轻,齐唰唰跪倒一片。莫大名原还趾高气扬模样,听了钱来这话,才变了脸色。“齐王?他是当今皇次子?”他兀自不肯相信地问钱来,钱来干脆利落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请殿下示下,这人如何处置?”    周青整整被拉扯乱的衣裳,嘿嘿冷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万死。”莫大名跪倒道。然声音听着还不是很惊慌:“小人久居巴蜀,刚刚蒙当今陛下宣召入京面圣,不识京中规矩。还请殿下看在陛下的面子上,饶恕小人则个。”    嗯?爹要见这种人做甚?周青眉头便皱起了。“便是我父皇亲至,也没有恩将仇报,掳人为奴的道理。”他走到他身旁,低头看着他道。    “那个,卖身契什么的,原是跟殿下开个玩笑。”然莫大名兀自强辩:“小的是见殿下英雄了得,心生仰慕,想招了殿下去,做个上门女婿。并不敢恩将仇报。”    “我呸!”周青心中对他的厌恶已至极点,抬脚把他踹翻:“当真巧舌如簧!这样,你刚不是说有钱能通神么,那么你猜猜,你有钱能买通我饶了你么?”    “求殿下明示,任是多少钱,小的也出的起的。”莫大名道。那声音还硬气的很。    “你......”周青无语,正琢磨着怎么收拾他,而此时一旁仆妇怀中的莫家女儿,在昏迷中呻/吟了一声。    到底是自己亲手救出的人,周青不忍心她有事。便挥手道:“罢了,你女儿得赶紧看大夫,本王看在她面子上不跟你计较。若是你再敢胡作非为传到本王耳朵里,本王定不饶你!滚!”    带着一身狼狈回到宫中,把上上下下都吓了一跳。周青得意洋洋与他们说明原委,倒是招致许多人惊慌,劝他以后务必不能再如此莽撞行事了。    然周玄却是很为他自豪的。“不愧是我的弟弟。”他拍着他肩膀道。    原想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然万万没想到,几日之后,景泰帝把周青召到面前,神色古怪地与他道:“我儿,你也是时候议婚了。前几日你不是从火里救了个姑娘?他爹如今来跟你提亲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阿青:我这都什么姻缘线啊......    136、晋江独发 ...    “哟呵, 青儿救人,然后人家以身相许, 也算一段美谈了啊。”一旁的周玄先笑道。    然周青一副吃了苍蝇屎的模样:“什、什么?那莫大名?!他是怎么找到爹你这儿来的?他有毛病啊?我不跟他计较, 他还敢找过来!还还还提亲, 他哪儿来的脸!”    “这是怎么说的?”他父兄一脸不解。    周青这才把那日发生的曲折讲了, 末了道:“这等铜臭冲天的东西, 他闺女就是美成天仙我也不要,爹赶紧把人撵了。”    “竟是这样品性?”周玄给他说的皱起眉来:“那这亲事还是作罢。”    “那啥爹叫人查过他的, 他这人是张扬些俗气了些,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许就是一时不慎嘴上没个把门的。青儿, 咱不如再见见他和他闺女再说?哦, 爹还听人说他闺女当真美若天仙呢!”然景泰帝竟为莫大名说情。    周玄疑惑看他爹:“正儿八经论起来,以咱们现下身份, 莫家的身份本就配不上。我原是想着二弟和那莫小姐有那一段缘分, 甚是难得, 不要因门楣之别埋没了。然二弟即看不上她爹行事那自然作罢。爹却是为的什么,着意促成这婚事?莫大名定然给了你好处!”    “我知道了!”不等他爹说, 周青脑中灵光一闪:“这莫大名是个有钱的,朝廷现下又缺银子, 难不成, 莫大名是想拿银子跟爹给她闺女买个王妃之位?!”    “你这是说啥呢说啥呢!”景泰帝大力摆手:“咱是天家,天家的媳妇儿如何能拿钱买!那咱们威严何在!呃,不过, 就是,那啥,莫大名说了,他就这一个闺女,他毕生赚的都是他闺女的,给她闺女预备的嫁妆光银两就有百万金之巨......”    “啊!啊!看!”周青几乎没蹦起来:“就是要买王妃!不,是把我卖给他!啊,我知道了,那日他说要买我没得逞,竟是不肯死心!”    “看你这瞎想什么呢,是他女儿嫁过来,到时候人和钱都是咱的,咱什么都不亏!便是你不喜欢他女儿,多多的置纳妾室也就是了......”景泰帝还腆着老脸安抚他儿子。    “爹你不必说了。我绝不会为了钱权身外之物而拿弟妹们的终身大事做交换的。”周玄斩钉截铁地道。    “这才是我亲哥啊!”周青抱住他哥胳膊嚎叫。    “哦,俄不是亲爹是?”景泰帝却也恼了:“好人谁不愿意当!可玄儿你清楚啊,眼下你那好丈人爹留下来的一大堆烂摊子急等着收拾,哪儿哪儿都得用钱,可咱们钱不够用啊,没有啊!怎么办,就看着下面百姓们饿死累死,发洪水给淹死,闹瘟疫给病死?”    “这......”周玄知道他爹倒不是危言耸听。现下山河一统,局势安定。朝堂上大臣们没别的事儿,就是日日为着银钱打嘴仗,折腾的焦头烂额。周玄着实体会了一文钱难死英雄好汉的滋味。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大财主愿意拿银子出来,他原是盯上了蜀中的铁矿。”景泰帝又道:“若是把铁矿给他,虽能救一时的急,可后面事儿就麻烦了,就等于把个刀把递到了人家手里。和这相比,让青儿娶他闺女,真真是有百害无一利,再合算也没有的事情了!”    “这,爹啊,咱如今是天家,天下咱都抢过来了,就不能把这莫大名的钱也给抢过来啊?”周青不服气地道。    “我也想啊,了你三叔不让,打天下的时候他帮过咱们的忙。”景泰帝也不服气地道。    “你们就别动抢这念头了。”周玄赶紧给他们打住:“容我想想......”    “都是傅见省那小子可恶!”景泰帝却又骂起傅见省来:“拿下虞朝送回来才大点东西?贪就贪点胃口也忒大了!咱们这般为难他就能站一旁看着!这个没良心的俄当年就该让他饿死......”    “爹爹爹快打住,这没凭没据的话不要说了。”周玄赶紧打断他爹。    “没凭没据?那虞朝的银子到底跑哪儿去了?”景泰帝却还道:“不在京中、你丈母娘小舅子那儿也没有,难不成自己长翅膀飞了?!”    景泰帝此说,却是因为近日满朝上下一个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虞朝覆灭之后,为数巨大的国库存银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是以为给文后等带走了,可南方战事结束后这批银子仍没找着。文后和虞朝旧臣只说是并没有带走银子——谁信?怕不是进了傅见省的囊中!    景泰帝和周玄还在争论不休。而周青却垂了头,陷入极认真严肃的思考中。终于他决然道:“罢了,那便应下这门亲事。”    “咦?你真应了?”景泰帝和周玄齐齐吓了一跳。    “什么,你真应了?”过后苏凤竹得知此事,也是吓了一跳:“如何能这般委屈青儿?现下朝局虽然艰难,只是一时的事儿,总能挺过去,可结亲这事儿,关系青儿一辈子的安好啊......”    “嫂嫂你不必说了,我意已决。”周青叹息道:“并不干爹和哥哥的事儿,是我看开了。用我的姻缘能给朝廷帮这么大忙,我心甚喜。”    “你看开什么了?”苏凤竹不解。    “我遇到的每个人,都不是对的人。相知相许、如意姻缘、白首永年,终究镜花水月一场。”周青斜斜扶额,仰望虚空,眼中泛起点点波光:“我想我这此生注定缘浅情薄,不必去强求了。一人孤守心城,却也是极好的。”    “什么酸不拉几的东西,青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周玄给他说的有点发懵。    苏凤竹则差点笑出来:“青儿你别胡思乱想,小孩子到了你这年纪都还这样胡思乱想......”    “不,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猫神都说了我不会有良缘了!”周青再忍不住,掩面而去。    苏凤竹:“......苏兔儿,苏兔儿你给我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先上个短的,稍后还有一更    137、晋江独发 ...    “我什么都没干哦, 不干我事。”兔儿知道了事情原委后,一口推个干干净净。    “姐姐不管。终归你们是好朋友, 你得帮帮他。去, 劝劝他去, 让他打消结亲这念头。”苏凤竹道。    “怎么劝?为什么要打消?姐姐你是最明白不过的, 这天家子女, 姻缘有几个能随心所愿的。”兔儿耸耸肩道:“如今他这么个小屁孩能卖上一百万金,赚大发了好吗。”    他说的虽直白, 苏凤竹也明白,这事儿根子在银钱上, 不解了没钱这困境, 今儿个不卖周青, 怕是明个也得卖别的孩子。“话说起来,国库里的银子到底哪儿去了, 是母后藏起来了还是傅见省贪了, 你可知道些什么?”她又问兔儿。    “哟哟哟, 这就想要拿娘家银子补贴男人了哦!”兔儿撇嘴看一眼旁边这半天没说话的周玄。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是百姓的银子, 得用在百姓身上。”周玄温声软语求他:“好兔儿,好弟弟, 姐夫求你了, 你若当真知道,告诉咱们好么,姐夫现下真是难死了, 看,这头发都愁白了许多。”    “可我只知道,银子的确不在我母后手里。”兔儿挠头道:“以前在南边的时候,隐约听着,母后逃出去的时候原是准备运走国库的银子的,可动手时候却发现银子已经都不见了。”    “竟有这样事?”苏凤竹与周玄惊讶对视一眼。    “既不是母后,难道,难道会是父皇活着时候做的?”苏凤竹又思忖道:“可是这么大手笔,我不该一点动静没听说啊......”    “要不问下父皇?”兔儿便道:“我去把父皇抱来。”    “喵!太子这给朕的画像还没画完呢!”被抱来的猫皇十分不满。    “父皇恕罪,原是御膳房送来了上好的小黄鱼,父皇尝尝?”苏凤竹把预备好的一盘鱼送到他眼前。大大的盘子却只盛了两条小小的鱼。    “唔,忙活了这半天,倒是有些饿了。”猫皇两口吃个精光:“果然鲜美!再叫他们送些来。”    “父皇先不急,儿臣这里有件要紧事要禀报父皇。”兔儿忙道:“却是不知怎地,国库里的银子一夜之间全都不翼而飞!父皇,咱们没银子了,没银子买小黄鱼了!这可怎生是好啊!!”    “嗯?”正从容舔爪的猫皇闻言脸色便肃穆了起来:“谁与你说的此事?!”    “呃,自然是有司臣工。”兔儿随口答道:“父皇,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放肆!”然不料猫皇一爪子抽他脸上:“太子,谁许你探听国库之事?你僭越了!”并起身跑开。    “父皇,儿臣大了,该是时候替父皇分忧了。”兔儿忙挡住他。    然又得到了他的凌空一踢:“喵呜!朕英明神武天下无双,用得着你分忧!你们一个个都想夺权,都想篡位!滚开,不许跟着朕,你们这些不孝的东西!”    “唉,都变成猫了还这般猜疑人。”苏凤竹心疼地给兔儿揉脸。    含冰宫这边想方设法追查前朝遗银的同时,钦安殿里景泰帝也在想这事儿。与子女们不同,他是认准了银子是傅见省贪的,唯恨不能立时提兵把他的卫王府剿了、把银子挖出来。    玄儿说无凭无据不好冤枉人?哼,这证据么,却也好找!“吴用,”景泰帝便吩咐人:“去把文夫人带来,朕有事问她!”    哟,前一阵子迷的神魂颠倒的,给楚王妃搅合黄了。眼下这宗,又是个什么意思?吴用琢磨着。看景泰帝脸色事情不小,他不敢懈怠赶紧安排下去了。    朕为的是正事儿,绝不会再与那心机妇人有什么瓜葛。景泰帝心里打算的好。然而等文夫人到了面前,他眼睛却还是忍不住亮了亮。    那日那猫儿一爪子下去文夫人半张脸都是血,景泰帝原以为她这脸算是毁了。然现下见了,却只见三道疤痕如虹霓般斜斜在她脸颊排成一列,并不很难看。要紧的是她一改之前素雅柔美的装扮,妆容浓墨重彩,衣裳改之以窄袖贴身的胡服,发髻也变作有异域风情的盘辫。这样装扮和那伤疤配起来,倒让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狂野与神秘。    见了他也不再作以往楚楚可怜模样。而是镇定从容、甚至是目中无人地问他:“陛下召妾,可是要治妾欺君罔上之罪?妾自知罪无可赦,引颈待戮久矣。”    “啊......”景泰帝咳嗽一声,这才挪挪眼睛:“文氏,上次的事儿朕说过不和你计较了。可是你心里该清楚,你欺君罔上的事儿岂止上次那一桩?你老实跟朕说实话,也算不罔顾朕对你和你儿女们的宽待。”    “请陛下明示。”文夫人道。    “傅见省说他在南边没找着前朝的国库银子。”景泰帝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道:“你和你的臣子们也说,走的时候没带上那银子。那那银子哪儿去了?文氏,朕思来想去,这事儿还得问你。”    文夫人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陛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妾一亡国女子,生死皆悬之他人。自然是人想让妾说什么,妾就得说什么,想让妾做什么,妾就得做什么。”    “如今,朕让你听朕的话。”景泰帝忍不住伸手,拂开文夫人额上一丝凌乱发丝。    “陛下贵为天子,陛下想要的,必将如愿以偿。”文夫人红唇翕动,眼神明亮。    便在这微妙时刻,突然又是一声凄厉猫叫。文夫人一个哆嗦应声望去,可不又是那发疯了的玉团子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冲着她扑了来?!    “这猫儿如何跑到这儿来了。”景泰帝忙挡在前边,把猫儿抓住。因这想起上次的事情,动了一点的旖旎心思又淡下去不少。“行了,你先回。朕有事儿会再找你。”他对文夫人道。    文夫人此时对玉团子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惧,闻言也不多流连,急急离去。    回到府邸,傅见省却早来了等着她。“听说陛下宣召夫人,是为何事?没有为难夫人?”他见了文夫人关切地问。    文夫人也不复刚才在御前的从容,而焦急与傅见省道:“却是为了这些日子传的失银的谣言。陛下到底是怀疑你。妾竭力在陛下面前为殿下分辨,可是陛下根本不听,一味逼迫妾改口诬陷殿下。妾自然是不能应的,可只怕陛下不肯善罢甘休。殿下,妾只替你担心,你可如何是好啊!”    傅见省对她的话没一点怀疑,只闭了闭眼道:“陛下竟如此行事?”    “殿下,你务必早作打算啊!”文夫人又道。    “我心中有数。夫人不必担忧。”傅见省叹口气:“陛下再逼迫夫人的话,夫人从了就是。夫人处境比我艰难多了,且顾好自己要紧。”    文夫人伸手捂脸:“妾这半生,最幸运之事便是与殿下相交莫逆......”    “早知今日,原先就不该与夫人为敌。”傅见省心灰意冷地道:“一早应了夫人的招安,投奔夫人多好。”    文夫人闻言心中愣了下:凤竹什么时候招安过他?我竟不知道这茬!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连连叹息。    那边皇宫钦安殿里,景泰帝抱着猫儿半天没撒手。“唔,这毛真是软和顺滑,还香喷喷的。怪不得儿媳妇那般喜欢你。”景泰帝陶醉地摸着猫皇道:“今天不回她那儿了,就住俄这儿,好不好?”    这是哪儿来的奴才,这般粗手大脚的!猫皇却很是看不上他,烦躁不已,一直想挣脱他。景泰帝一不小心,撸下了他一簇毛。    “喵呜!”猫皇立刻一声怒吼:“好大的胆子!拉出去斩了,斩了!!”    “啊啊啊好了好了,俄不是故意揪你毛滴。”景泰帝手忙脚乱地安抚着炸毛的小东西:“这样,这样好不好,俄揪了你的毛,你来揪俄滴胡子,咱们就扯平了,好不好?”    他也就嘴上说说,岂料就见猫儿眼中精光一闪、爪子一伸,当真一把抓住他的胡子狠狠一撕!    “哎哟俄滴妈呀,疼死俄了疼死俄了!”景泰帝给疼的满宫殿蹿高。    “陛下陛下快把这不知好歹的畜生给奴才。可要宣个御医?”吴用心惊胆战地跟在他身后追着。    “不用不用了。”景泰帝呲牙咧嘴看猫皇:“你个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猫皇傲然一扬头。    外面有动静,吴用过去看,一会儿抱了一沓奏章来。“禀陛下,这些折子丞相说是要紧,请陛下务必立时决断。”他把奏章放到景泰帝身边茶几上。    “行行,读给朕听。”景泰帝抱着猫皇坐下。    嗯?有军国要务?猫皇顿时也严肃起来,把前爪从景泰帝的揉捏中挣脱开,严正在景泰帝怀中端坐好。    吴用便一桩一桩读起来。读着读着景泰帝眉头就皱起来了,猫皇也皱起来:怎竟是些伸手要钱的话?还一个赛一个的在哭穷?我堂堂大虞的臣属,什么时候变的小媳妇般小气可怜了?等等,哎呀是朕疏忽了,朕先前如此那般,臣子们都不知道,故而没钱用啊!    “怪不得要朕决断,丞相净把得罪人没法子的事儿推给俄!”景泰帝还在为难着,只叫吴用:“别读了,先收起来,那句话怎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笑话,我盛世大虞能没米下锅?!启驾,去国库!猫皇便朝景泰帝挥爪儿。    “这是要作甚?”景泰帝不明所以然:“在屋子里呆腻味了,想出去晒太阳?好,朕也出去走动走动。”便抱着猫皇走出了钦安殿。    废物,饭桶!往丽景门走是去国库的路! 猫皇不停地拍打景泰帝的脸,叫他顺着他指的方向去。    “这到底是想去哪儿么,这也不是回含冰宫的意思啊。”景泰帝疑惑不已,但还是乖乖顺他意思走着。    一时都走出了宫门,而猫皇还不见停下。“快点,快点走,今儿这轿子抬的又慢又不稳,没用的奴才!”景泰帝愈发频繁地拍打景泰帝的脸。景泰帝只觉着已是一片火辣辣。    一时终于到了国库门口。国库看守官员急急出来迎驾,跪倒了一地。“免礼平身。”景泰帝与猫皇同时说道并抬手/爪儿。    “朕不过是随意过来看看,并无甚大事,尔等且散了。”景泰帝并不想进国库去。这里的屋子是凿地而建,又阴森又寒冷——最要紧的是没钱,看了心烦,有什么好进去的!    嗯?怎还不伺候朕进去?谁许你往回走的?罢了,朕今儿得给你这奴才气死!猫皇哧溜一下从景泰帝怀中蹿下,往国库内跑去。    “嗯,小东西,快停下,这儿不是乱跑的地方!”景泰帝无法,只好赶紧去抓。随从宫人们和国库官员们也跟在后面跟着。    猫儿的速度比人快多了。猫皇熟门熟路,不一会儿就窜到国库中不起眼一个小屋子里。这里粗看看不过是看守休息的地方,然有一面墙是纯铁铸的。并雕刻着神秘的花纹。    猫皇四爪并用,艰难地踩着花纹上墙,又吃力地去敲打部分花纹。    “哎呀,跑这儿来了,哟呵,还会上墙了。”景泰帝终于追到了,上手把猫摘了下来:“哎呀呀,你这只猫儿还真是非同一般......”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响起轰隆隆的声音,脚下也微微震动。“地震了么,护驾!”吴用惊慌护在景泰帝面前。    “不用管朕,要紧的是银子,银子!”景泰帝推开吴用,一马当先就往存放银子的库房跑:“快打开把银子挪出去!”    守库官员赶紧开门——门一开,满目的金光银光把景泰帝耀的睁不开眼睛。“呃,朕的国库里何时有这么多钱了?”景泰帝不可置信地揉眼睛。    “是没有啊。刚还是空的。”守库官员也揉眼睛。    地面还在颤抖,原本平整、空无一物的青砖地面正一处处塌陷下去,又升上来一个个盛满金银的箱子。    “喵!”猫皇得意叫一声:“这才是我大虞的国库。”    138、晋江独发 ...    “怪不得那银子上天下地死活不见踪影, 原来它压根就没出过这国库的门!是这国库底下安置着极精巧的机关,把银子藏了起来!现下想来定是俄抓玉团子的时候无意触动了机关, 才叫这银子跑了出来!”过后景泰帝极欢喜地到含冰宫告诉儿女们:“啊哈哈哈, 这下咱们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还有青儿, 你也不用娶那莫大名闺女了!”    “竟有这样巧的事?”周嫣周青等齐齐愕然。而周玄苏凤竹相顾无语。    “可就说呢, 戏文里也不敢这样写啊!”景泰帝洋洋得意:“要不说你爹是真龙天子呢, 这样的运气,用他们读书人的话说就叫‘天命所归’啊!”    “亏得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水落石出, 要不可冤枉死傅大哥了!”周玄叹息道。    “呃,谁叫他那古怪脾气, 打死不张嘴。但凡他能跟俄好好说句话, 俄也不能那般待他。”景泰帝为自己开脱。又想到文氏, 想这文氏也一个劲儿把俄往沟里带,一回不行两回, 真真是好心机好心气儿。但又如何, 一回都没算计中, 气死她,啊哈哈哈......    周青则想起之前兔儿戏弄他的话, 顿时大叫:“啊,这猫果然是神猫!嫂嫂这猫真真是神猫!”    “呵, 呵呵。”苏凤竹看着给景泰帝珍而重之抱着的猫皇, 恨不得立时抓过来一顿胖揍:防范你亲儿亲女防范的那个严实,倒叫周老二得了这便宜,真真气不死个人!    “神猫?这是怎么说的?”景泰帝一听却极认真地问周青。听周青说了这缘由, 他又惊又喜,并又□□了几把猫:“这就都对上了,这猫正是老天爷派来帮爹的!好宝贝,朕要赏你,怎么赏呃,嗯,这样,朕封你作‘福禄大将军’!”    “册封一只猫?爹你这不是胡闹么。”周玄哭笑不得。    “这如何是胡闹?”景泰帝摆手道:“俄不仅封他,还得好好供养着,一丝儿委屈也不能叫他受着!你们这群孩子毛手毛脚的不老成,以后他就住俄这儿了,俄来养。”    “咦?陛下,您这是抢儿媳的猫啊!”苏凤竹一听不依了。    “你家的天下俄都抢过来了,何况这一只猫!”景泰帝抱着猫扭头就走。    “爹,你不用回拒莫家了。”而周青追上他,凄然道:“反正神猫都谕示了我没良缘,娶谁都是一样的。”    “这说的什么话,这猫好的信便是了,不好的......权当没听见!”景泰帝一摆手:“那莫大名算个什么东西,有几个臭钱看把他轻狂的!俄最看不上这样的人!他那闺女别说倒贴给咱当媳妇儿,就是当洗脚婢呢,咱也不稀的要!”    景泰帝走了,周青没精打采地回他屋里去了。    “媳妇儿,没事啊。”那边周玄安慰苏凤竹:“爹也就是两三天的新鲜劲儿,等过去了咱们就把岳父大人抱回来。终究都成猫了,不会有事的。”    “我不担心他,大姐的大婚马上到了,我忙死了,有人帮忙看着他,我高兴还来不及。”苏凤竹笑道:“不过我倒是挺担心青儿,他这样子不行啊。”    “嗐,有什么呢,到底他年纪还小,不着急。”周玄嬉皮笑脸道:“没见他哥我可是想媳妇想到二十多岁才摊上。”    “浑说什么呢,小心弟妹们听见。”苏凤竹嗔道:“我是想,马上到大姐婚期了,京中素来有新娘子在出嫁前设宴与亲朋好友辞行的风俗。我想不如趁机广邀朝中文武的女儿,叫青儿相看相看。”    “这小子真是有福气。”周玄道:“我听你的就是。”    为了方便周青相看,宴席设的露天的赏花宴,设在含冰宫的后花园里。男席与女席只隔了一片芍药花,彼此一举一动看的清楚。又叫周青做那迎接客人的主事。眼见着周青和同龄的姑娘儿郎们寒暄着,脸色越来越开朗,苏凤竹心中松了口气。    “弟妹你可听说了?” 周嫣只管安安稳稳坐着,和苏凤竹咬耳朵:“见省那枚冷,怀上啦!”    “这、这般快!”苏凤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小腹。    “可不是么。”周嫣叹息:“原本就极宠爱,如今更是宠上天。上次我去卫王府闹了一场之后,见省不是亲自去把裴弟妹接回来了么。才安生了两天,这枚冷一怀孕,他便又把裴弟妹扔到了一边,日日只陪着那枚冷!”    “这夫妻间的事儿,光靠外人劝,能劝的了一时,劝不了一世啊。”苏凤竹心不在焉地道。    “可不是么。”周嫣拊掌:“他家这事儿说来也怪,你要说都赖见省,却也冤枉他。我也和裴弟妹聊过,只觉着这裴弟妹竟是只管教养逢春,并不怎么把见省放在心上呢。”    “是么,他俩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儿。”苏凤竹道。    “就是......哎,你快看快看,青儿这半天眼睛都跟着那个姑娘转呢。”周嫣还这眼睛倒尖:“就那个,那个穿藕荷色衣裳的!你觉着怎样?”    “啊,我认识她,是前朝的旧人。”苏凤竹点点头:“叫孙绿,品性和气度都不俗。”    “是。哎,说起这前朝旧人,有个人,就那个镇守西南的风峦海,听说以前跟你定过两次婚?”周嫣又道。    “嗯?”苏凤竹被她这话拉回了神:“是姐夫和你说的。那又如何?”    “我没别的意思,也不关你姐夫的事儿。”周嫣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就是他,这不给抓了以后关在牢里么,怎么劝都不肯归顺,上赶着求死。你说何必呢,你们一家子和咱们处的好好的,他一个当臣子的死撑个什么啊。”    苏凤竹琢磨着,周嫣这是想让自己去劝风峦海的意思?于是道:“我虽是和他定过两回亲,不过全是父母之命。我私下里与他并没有太多往来,只知道他人是极刚强的,是个宁折不屈的性子。”    周嫣还待说什么,然便在此时听到一声长长的喵声,猫皇雄赳赳气昂昂跑入了众人视线中。    “咦,他怎么跑回来了,陛下没看好他么。”苏凤竹起身,准备去抱过他来。    “父......玉团子你快回来!”就见追着猫皇,苏勉急急跑了来。    “我儿,这大好的晴日,莫要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出来和人戏耍戏耍。”猫皇还扭头冲苏勉叫:“看看,这儿这么多与你年龄仿佛的姑娘,个顶个的娇嫩可爱,朕都忍不住想让她们抱上一抱呢!”    然实打实的说,这里最娇嫩可爱的姑娘,在苏勉面前也要自惭形愧的。此时此刻,姑娘们,乃至在座的所有男女老幼,都把目光直直地聚焦在苏勉身上。一双双眼睛如同被白月光照到的水波,骤然闪亮。    “我,我就是抓个猫,他突然跑过来了......”苏勉慌张不安地跟众人解释一句,匆匆抱住猫回去了。    然就是这样的惊鸿一瞥,倒愈发的让人难以忘怀。他离去之后,场中因他的出现泛起的涟漪久久无法消散。姑娘们一个个心不在焉,眼神堂皇迷离,相互窃窃私语。    周青看看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那个藕荷色衣裳的姑娘,脸色又变的孤傲冷漠:都说了我没什么良缘嘛!    “你这意思,就因为人家姑娘多看了一眼勉儿,你就不高兴了,就都不喜欢了?”过后苏凤竹与周青说道。    “不是喜不喜欢,是感觉不到缘分的存在。”周青叹息:“就让我一个人孤老终生......”    “又来了。”苏凤竹无奈极了。    “就是么,这也算个事儿?这都多少天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碍哥的眼。”兔儿也受不了了:“就是闲的!走,和哥出宫赛马去!”硬拉着他去了。    周青不想让他小看自己,勉强振奋精神。一时俩人并肩骑马出了宫门。    “齐王殿下,这倒巧。”守门兵士看到周青忙上来道:“这里有位小姐,这半天闹着想见殿下,我们正赶她走呢。”    “嗯?谁啊?”周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顶二抬小轿。此时轿子中也走出一名头戴幕篱的女子。周青便拍马过去道:“你是何人?”    “殿下,小女的父亲是莫大名。”那女子拜倒道:“小女想当面向殿下拜谢救命之恩。”    “啊,原来是你,快起来。”周青不自在地说。    这女子依言站起。恰此时一阵风吹过,吹开了她幕篱遮面白纱。周青不经意看见其下真容,顿时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她微微一笑:“殿下大恩大德,小女衔环结草难报。只恨身份低微,便是做殿下的洗脚婢都不配。唯只能余生日夜在佛前为殿下祈祷安好了。”    语毕又福了福,转身进轿。    周青一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兔儿看着不对,这才过来问他。    “她,这莫大名的女儿,当真长的美若天仙......不比你差......”周青喃喃着,挺直的脊背也塌了下去:“我,我这都什么运道啊,这良缘硬塞到手里都会跑掉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又卡着了,更晚了。    139、晋江独发 ...    这一下打击, 让周青愈发的消沉,直到周嫣大婚之日才勉强振奋了些精神。    与他截然相反的则是他亲爹。景泰帝人有银子精神爽, 人有银子腰杆硬。这些时日在朝堂上大展身手, 让自己因叛乱受损的的威望重回高峰, 被立下大功的傅见省威胁到的地位亦重新稳如磐石。诸事顺遂, 他便又闲的难受了。大婚前几日便召了众儿女商议:“嫣儿出嫁那日, 你们亲娘总要露个面?”    “不必,我权当她死了。”周嫣倒爽快。    “这叫什么话, 她终究是生了你的人,这样要紧时候不让她来, 外人见了岂不笑话。”景泰帝一力坚持。    “爹啊, 你这是又好了伤疤忘了痛了?”周嫣白他一眼:“她三番五次给你戴绿帽子你也能忍, 世上如你这般男人真真稀罕呢。”    景泰帝一听涨红了脸:“你这是说什么话?这是你当闺女的该说的话么?爹还不都是为了你的脸面?不识好人心!”    眼见着周嫣还要跟景泰帝争吵,周玄拉一把她:“这事儿咱们说了不算, 人是阿奶给关起来的, 放不放的还得听阿奶的话。”    景泰帝咳嗽一声:“这, 爹这不就想要你们去问问你们阿奶么......”    “哦,叫我们做这坏人, 爹你咋这么能呢,不去!”周嫣一扭头。    景泰帝又垂眉耷眼地看向周玄。“那帮你问有啥好处啊?”周玄则道。    “你还缺什么爹没给你?”景泰帝撇嘴道。    “爹你也知道, 儿子没多大志向, 就知道疼个媳妇。”周玄笑嘻嘻道:“你这凭空得了我媳妇娘家的恁多银钱,好意思不分些给她?——真论起来这银钱该算我媳妇的嫁妆!”    到底周玄问到了逢太后跟前。原以为逢太后会一口拒绝,然出乎意料, 逢太后想了想,道:“那便叫她来便是。左右有我看着,她闹不出什么事儿。”    “啊,阿奶,你允了?”周玄惊讶地道。    “不过,你和你爹说,他得答应老娘一件事。”逢太后托腮笑道:“也不是啥大事,你是知道的,你爹他一直嫌阿奶插手政务,可阿奶这也没别的乐子,不就喜好逗弄逗弄朝堂上的儿郎们么......”    “一个个的,就知道跟俄要好处,算计俄!俄是为了俄自己么?俄还不是为了他们这些讨债的!”背了人景泰帝气的牙根痒痒。“你说是不是,好乖乖?”他问怀中兀自给他霸占着不还的猫皇:“天下是俄打下来滴,银子是你帮俄找到滴,就都是咱俩滴,他们想打抽丰,没门!是不是,好乖乖?”    然猫皇干脆利落冲他脸来了一爪子:朕的天下,朕的国库银子,与你何干!    婚礼当天一早,刘桂兰到底跟在逢太后身后出现在了含冰宫。    苏凤竹忙里偷闲打量一眼刘桂兰:唔,看看这俯首帖耳、半步不敢多走、半眼不敢多看的小模样,到底是逢太后,硬生生把一个混世魔王调/教成了受气小媳妇。    “姑娘大喜,给姑娘道喜了。”得了逢太后的示意,刘桂兰才敢上前一步,与周嫣赔笑道。    “不敢当,”周嫣只管对镜查看自己妆容:“您老别再冲我驸马下手,就是我最大的喜了。”    “我,我知错了,再不敢了。”刘桂兰头深深垂下,声音细如蚊呐。    “别光傻站着,没见你媳妇忙成那样么,都不知道搭把手!这原都是你这当人亲娘的份内事!”逢太后呵斥她。    “是,是。”刘桂兰赶紧追上脚下生风的苏凤竹追出房去:“凤竹啊,你看有啥娘能帮你做的,你尽管吩咐!”    我敢吩咐你?苏凤竹笑笑:“这样,今日人多,请婆母看管好粉粉朱儿他们,免得他们给人冲撞了。”    “哦,好,好。”刘桂兰赶忙应了。粉粉和朱儿都在房中周嫣身边,刘桂兰便又回转房中。    “如何又回来了?”不等她停下脚,逢太后便问。    “回婆母的话,是凤竹,叫我看着粉粉和朱儿。”刘桂兰畏畏缩缩道。    “亏你还好意思说!这般大事,你这般大的人了,就落个看孩子的份儿,臊也不臊!”逢太后顿着拐杖道。    “可,那......媳妇知道了。”刘桂兰只好赶紧又往外跑,去找苏凤竹。    这昏头涨脑地一开门,差点和一人迎面撞上。定睛一看,可不正是景泰帝?“小二哥!”顿时刘桂兰一声惊呼,泪水便盈满了眼眶。    景泰帝见了刘桂兰这心中也是一阵涟漪起:瘦了,黑了,看来在娘手底下没少吃苦头!该!活该!如今可知道俄的好了!不行,要狠着心,这次得彻底把她驯服!于是只板着脸,淡淡道一声:“哦,你来了。”    “是,小二哥,桂兰儿来了。”刘桂兰岂能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冷落。顿时那泪当真落了下来。    “见了男人又走不动道了怎地?”背后逢太后又大声呵斥:“还有啥小二哥?在庙里让人教你的规矩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没、没有。”刘桂兰顿时一个哆嗦,给景泰帝跪下了:“妾身拜见陛下。”    “起来。”景泰帝从她身旁走过,只管去看周嫣,刘桂兰幽怨扭头看一眼他,却正好碰上逢太后威严目光,顿时一个哆嗦,赶紧去找苏凤竹了。    “就说你是找她回来给我添堵的是。”周嫣这才从妆镜前转过身来,气呼呼与景泰帝道。    “她这不老老实实的,如何就给你添堵了。”景泰帝哄周嫣:“看看俄大丫头,看看穿这凤冠霞帔俊的,快,快笑一个,笑一个更好看。这大喜日子,可不能皱着个眉头。一会儿把脂粉皱出纹来了,叫新郎官看见,别后悔了不肯娶你了!”    “呸呸呸,乌鸦嘴说什么呢!”周嫣啐她爹。然到底给逗的转怒为喜了。    然便在此时,便听着外边一连声吵闹了起来。“外面怎的了?谁敢在俄丫头大喜日子吵闹?”景泰帝问道。    “哎呀呀,不好了陛下,”吴用早小碎步跑进来,惊慌道:“是皇后娘娘和圆儿公主过来了,见着了元妃娘娘,圆儿公主就,就揪着元妃娘娘扭打起来了!求陛下快过去,这打的可厉害呢!”    “这,这圆儿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自己也是马上要出阁的人了,怎能做如此不成体统的事!”景泰帝跺足道。    “弄臭了人家名声,又弄没了人家弟妹,换成是我,不打死她。”周嫣从容道:“没事,叫她打,我不介意。”    “老二,你不许去。吴用,你果然是个没用的。还不快去传话,就说老娘我叫他们住手!不许在我大孙女好日子里闹事!”逢太后喝道。    前边正殿上,苏凤竹此时正眨巴着眼睛看戏。刘桂兰自然是个久经历练强悍善战的,奈何顾圆儿连遭大变,早就不要淑女面皮。这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而顾圆儿又比刘桂兰年轻力壮,一时俩人倒战了个旗鼓相当。去劝说阻拦?大道理苏凤竹都懂,可见着刘桂兰今时今日之境地,心中怎就如此爽快呢!    一眼瞥见周玄周青陪着傅见省从外边过来了,苏凤竹这才走出藏身的柱子,挥动两下手绢:“哎呀,婆母妹妹别打了呀!这可如何是好呀!”    “你装的很假你知道吗。”周青从她身边走过,冷冷抛下一句,却是半眼也不看他们娘。    “行了圆儿,别放肆了,圆儿!”和苏凤竹一样袖手旁观的陈皇后,见到周玄来才出声喝止女儿——不能不给周玄面子。    然而顾圆儿激战方酣,哪里听的到她娘的话。周玄也心存顾忌,最后竟是傅见省上去,把两人分开:“圆儿,你这是成何体统!”他和顾圆儿兄妹相称时日比周家子女要长很多,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故而不避嫌。    “傅哥哥你放开我,你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顾圆儿兀自不肯罢休。而刘桂兰趁机躲到傅见省背后,牢牢抓住他衣服做缩头乌龟。    傅见省没想到给两个女子拉架这般费劲,一时大意,倒是让自己给她们拉扯的衣冠凌乱,好不狼狈。顾圆儿终于给陈皇后拉走了。傅见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扭头对身后的刘桂兰道:“娘娘请放手。”    “多谢,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刘桂兰哽咽着颤抖着,手松开他衣服,却是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傅见省忙扶住:“娘娘,可是要紧?”    啧啧,卫王殿下你没见着她刚才打的多么彪悍么?就不觉着她这一下娇弱成这样转变太突兀了么?苏凤竹心想。    “我,我没事。”刘桂兰一边楚楚可怜地抹泪,一边瞄一眼傅见省——然后又是第二眼,第三眼......还净往人家胸口瞄,那里因她们刚才的撕扯被拉开了些,露出一点胸膛和明晃晃一点朱砂痣。    嗯?这是怎么说的,这才装了多长时候,老毛病又犯了苏凤竹无奈地上前:“婆母,儿媳伺候您去更衣。”    “慢着!”然刘桂兰一把抓住傅见省不撒手了:“孩子,你,你姓什么,你是不是姓傅?”    傅见省也给她这诡异行径弄的心中不悦。“正是,儿臣乃卫王傅见省,今日是第一次与娘娘相见。”傅见省答道。    “娘你知道傅大哥的,就是爹收的义子......”周玄也过来拉他娘。    “你今年,可是二十二岁,十一月的生辰?”然刘桂兰只管盯着傅见省问。    “正是,想来陛下跟娘娘提过......”傅见省应道。    “你家是临云云极镇,你爹是傅卓傅秀才,你娘是赵氏娘子,你上头原有四个姐姐的?”然刘桂兰一连串地又道。    “他们都在饥荒中没了。”傅见省愣愣道:“娘娘原是与我家相熟的?”    却见刘桂兰双目圆瞪,张大嘴一声尖叫:“我的儿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之前家里有事没有更......    140、晋江独发(修) ...    “娘啊你乱叫个什么, 我耳朵没聋。你你快撒手,时辰就快到了, 你快回后面收拾收拾。”周玄不耐烦地道。    “我, 我不是叫你, 我叫他呢。”刘桂兰只管抓着傅见省不放, 还伸手去摸他的脸。    周玄忙一把给她拉回来:“行行行, 傅大哥也算是你的儿行了,真真想一出是一出。快走, 你现在披头散发跟个疯婆子似的,没的叫人笑话。”    “不!”然刘桂兰又是一声尖叫, 几乎没把周玄耳膜刺破:“他就是我的儿, 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亲生的儿啊!!”    “你亲生的儿在这儿。”周玄皱着眉头, 用强想把她弄走:“这好好的如何又发疯了。”    然刘桂兰紧紧抓住傅见省胳膊:“儿啊,你听我说, 赵大娘子她不是你亲娘, 我才是!当年赵大娘子她生不出儿子来, 就从为娘身边把你抱走了啊!”    嗯?身边几人这才把她话当回事。周玄惊的松了手,苏凤竹骤然瞪大了眼睛, 傅见省也不会动弹了:“你,你这胡说些什么?”    “娘没胡说, 娘没胡说!”刘桂兰毛手毛脚就去扯他衣袖:“你胸膛这里有颗痣, 你手臂上还有个胎记对不对?!”    衣袖被撸上去,在大臂内侧,果然露出一块红色胎记。    傅见省神色还是木木的, 显然还是很难接受这事儿。“你大腿上还有个疤,是那接生婆子不小心把你弄伤了。”刘桂兰见他这样,干脆动手扒他裤子。    傅见省手忙脚乱把人拦住:“是,是有。”    “还不信么,你再看看你和玄儿长的有多么像啊,你就是我亲生的儿啊!!”刘桂兰扑到傅见省身上,嗷地哭嚷了起来。    傅见省已然给她弄懵了。还是周玄最先反应过来:“娘啊,你快别发疯了!虽说啥烂事儿摊你身上都不稀罕,但傅大哥才比大姐小三日,三日里你是神仙啊能再生一娃出来?!”    咦,是哦。苏凤竹经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是呢,三日里我是再生不出一娃来,可赵大娘子能啊。她生了个闺女,第五个闺女,她没法子跟家里交代,便拿她闺女,换了我儿子去!”刘桂兰不管不顾地嚷嚷:“你大姐才是傅家的娃!”    这话不啻一个响雷在几人耳畔炸开。什么?听她这意思,傅见省还不是她和外人生的,是她和景泰帝的亲子——长子?!当真如此事情可是要紧了!苏凤竹脑子极快地转动着。    还没想出什么应对之策,又听一声利喝:“你说什么!”    凤冠霞帔、一身红装的周嫣从后门走了过来。她满脸的煞白,显然已将刘桂兰的话都收入耳中。而她身后,跟随着一脸阴沉的景泰帝与逢太后。    这都什么事儿啊。苏凤竹忙迎上周嫣:“大姐,别听她胡说。快,快回去,新郎官马上来迎亲了。”    “不,今儿她得把这话说明白了。”然周嫣如何肯听。她颤抖这指了刘桂兰:“刘桂兰,你说,我不是你生的?你说,我和傅见省是给掉了包?”    “桂兰儿,这大好日子,你这是还没喝上喜酒就醉了?”景泰帝也动怒了。    “皮儿又痒痒了是不?”逢太后用力顿拐杖。    “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找着了我的亲儿,小二哥,婆母,见省才是我给小二哥生的长子,嫣儿她不是!”此时的刘桂兰再不复畏缩受气模样,紧搂着傅见省胳膊眉飞色舞地道:“你们听我细说.....”    而执事太监在此时来报:“驸马爷已到了宫门口了。”    “叫他立时进来。”周嫣干脆利落地道:“这事儿他得知道知道。”    “这,大公主,这不合规矩啊!”执事太监愁眉苦脸地道。    “是呢,喜事要紧,别的以后再说。”周玄也忙道。    “不,叫他进来!今儿这事儿不让他知道,我嫁给他岂不是骗了他。”然而周嫣倔的很:“我也是万不能安心上轿的。”    梁雨进来了。眉梢眼角还残留着得意喜气,然而显然也是被这状况弄的如坠五里雾中。他方待见礼,周嫣抬手止住:“不用拜了,刘桂兰,你便说。”    “都是我不好,瞒了你们这么些年。再没想到今儿个这般巧,竟把人找着了,这岂不是双喜临门?!”此时的刘桂兰倒欢喜起来:“是这么回事,当年生第一胎的时候我不是回娘家去了么,恰巧隔壁村儿嫁出去的赵大娘子,也怀胎十月回娘家待产。她一连生了四个闺女,唯恐第五个也是闺女,夫家容不下。偏巧怕什么来什么,我生下这孩子三天后,赵大娘子生了嫣儿。她哭天抹泪的没法子,她娘就想了个歪点子,打听过来我这儿生了儿子,叫把两个孩子换换。赵大娘子手里有几个钱,我也是不合一时油脂蒙了心,就应下了......谁晓得这兜兜转转,又成了一家人,可见这孩子与咱们的缘分深厚啊!”    刚刚进来的梁雨毫无预兆地听到这些,惊的目瞪口呆。    偷龙转凤这都出来了?苏凤竹却是心生疑虑:单偷龙转凤倒也罢了,但后面丝毫不知情的父亲儿子还能再碰上且做了义父子,这事儿未免也太巧了!    “你胡说!”景泰帝也是一脸不信。逢太后则一脸高深莫测的冷笑。    “我没事何苦编这瞎话。”刘桂兰使劲推着傅见省往景泰帝面前送:“你看看,他长的和你有多么像,和玄儿有多么像!”    脸着实是像的,而事儿,也着实是刘桂兰能干出来的。“爹,当真如她所说,她是回娘家待产的?她不是老早和外祖家断了往来么?”周嫣沉着气问。    “还就是生了你后坐月子时候和他们闹翻了,这才断了往来。”景泰帝挠头。    “这我也没跟你说实话。正是我爹娘想把赵大娘子的钱给我全吞了,我才跟他们闹翻的。”刘桂兰忙道。    “你嘴里就没句实话。”逢太后冷笑道:“嫣儿就是我的大孙女,我周家的长孙就是她,没旁人!刘桂兰你再敢胡咧咧我打断你的腿!”    “你爱认不认!反正我认!见省就是我儿子!”刘桂兰叉腰嚷道。    “奶你不管她。”周嫣历经磨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遇事就慌的毛丫头:“爹,按刘桂兰这说法,她生了之后前三天你该是没见着她和孩子,这可也有的?”    “那时候她仗着有孕跟俄闹腾,闹腾的我也恼了,便任由她回娘家。有了你之后十来天俄才听人说起,这才去了你外祖家见到你们。”景泰帝望天。    “如何是我闹腾了?”刘桂兰气势汹汹直问到景泰帝脸上:“那不是你,把我补胎的老母鸡偷吃大只,还不承认,我才......”    “够了!”周玄的脸色已是黑如锅底:“我不管你怎么说,大姐就是我们的亲大姐,一辈子都是!”    “是,我们只要大姐!”几个小的也跑来围成一团抱住周嫣。    “那啥我也没说不要嫣儿了呀。”刘桂兰又扮出亲切模样跟周嫣笑:“嫣儿为这个家出了那老大力,这不是亲的胜似亲的。她这大公主的地位没的说,要不要她我也不依啊!只是见省也的确是你们亲儿子亲兄弟,便一起认了就是了么。多个兄弟,多么好!”    怎么会好!当真认下了,这可是长子!“不是陛下与殿下们不肯认,”苏凤竹扬声道:“只是兹事体大,又来的太突然,少不得得稳重行事。陛下,依儿媳看,得派人到帝乡去,寻了婆母娘家、赵大娘子家一干人等细细询问才是。”    “我爹我娘,还有傅家的赵家的人,早在饥荒里死了个干净,你找谁问去。”刘桂兰忙道。    “还是先寻了再说。”苏凤竹朝她笑笑,又看向傅见省:“事关殿下身世,殿下定也是愿意一切都清清楚楚、毫无疑窦的不是?”    木了这半天的傅见省,闻言这才僵硬点点头:“王妃所言极是。”    “对!一定要查清楚!”景泰帝忙拥住周嫣:“好闺女,别瞎想,爹知道的,你决然是爹的亲生闺女!赶紧的,干净的收拾收拾跟姑爷走,别耽误了时辰!”    “我不瞎想。”周嫣笑笑:“倘若当真我不是刘桂兰生的,我和刘桂兰一点关系没有,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不过,”她又转眸看向梁雨:“梁雨,事情你头听见了。这事儿不弄明白了,我不能嫁给你。你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看,有二更耶!    141、晋江独发 ...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小修了一下,增加了梁雨迎亲到来,重看不重看问题都不大。    --------------------------------------------------------------------------------    “我不瞎想。”周嫣笑笑:“倘若当真我不是刘桂兰生的, 我和刘桂兰一点关系没有,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不过, ”她又转眸看向梁雨:“梁雨, 事情你都听见了。这事儿不弄明白了, 我不能嫁给你。你回去。”    “啊?!”周围一圈人顿时一阵大喘气。“这是怎么话说的!这还说不瞎想呢!”景泰帝第一个不依:“你是怕他以后嫌弃你怎地?他敢!爹不砍了他!”    “对对对, 娘和你兄弟也给你撑腰!”刘桂兰也忙拉着傅见省道。    然逢太后一拐杖冲她抡了过去:“带着你的新儿子, 滚到老娘看不见的地方去!还嫌今儿个没把老娘气死啊!”    可不是么!刘桂兰嘴唇翕动,然到底不敢说出来, 而拉了傅见省走开了:“儿啊,走, 他们不认你, 娘认!咱娘俩好好说回子话去!”    傅见省脚步踉跄地给她拉走了。    而同时周嫣也想走:“不关梁雨事, 我就是不嫁了!”    唔,她又别扭上了, 她这倔脾气上来, 不知这大姐夫可能降住他?苏凤竹与周玄无奈地交换个眼神, 又颇为期待地看向梁雨。    “大公主,嫣儿!”只见梁雨拦于她身前:“你听我说......”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 我,我就是不能嫁。”周嫣别过头不看他。    梁雨倒从容不迫:“当真不嫁?”    “我这不是说的很清楚么。”周嫣咬唇道。    “果然不嫁?!”梁雨逼近她一步, 声音也略微提高。    “不嫁不嫁!”周嫣深吸一口气。然而气势已经很弱了。    “不嫁便不嫁。”便听梁雨干脆利落地道。    啊?周嫣心底一沉, 不由自主地看向梁雨。    “你敢!”景泰帝一听,这暴脾气如何按捺的住,撸袖子就想揍人。    而逢太后又是一抬拐杖把他拦住了。    那边梁雨与周嫣四目相对, 步步紧逼:“原来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公主的身份才娶你?我们之间的种种,都是我为了讨公主欢心才做出来的?你不是公主了,我便会换上另外一幅嘴脸待你?嫣儿,你竟把我当成这样一个趋炎附势、朝三暮四、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的小人?!那你不嫁也罢!”    “不、不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没有那样想你!”周嫣给他逼的心中大乱,一边倒退一边手足失措地否认。    “不是是,我不是为了你身份才娶你,是?”梁雨趁热打铁,加快语速问道。    “是!”周嫣忙点头。    “我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是?”梁雨微微笑。    “嗯嗯!”周嫣继续点头。    “你还是要嫁的是?”梁雨斩钉截铁地道。    “对对!”周嫣用力点头。    不等她反应过来,梁雨双臂一伸,麻溜儿地把她打横抱起,急急往外走去:“那便赶紧上轿,再磨蹭可真误了时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殿门去了。    殿里众人也还没反应过来呢。    “那个,那个驸马这迎亲礼还没行呢......”仪导官看着他们背影叫道。    “还管啥迎亲礼!”而景泰帝一把捂住他的嘴:“赶紧走,赶紧去拜堂成亲!送亲的呢,玄儿青儿你们还不快跟上!——万不能让你姐再回来!”    “啊啊,盖头,盖头!”暗中观察多时的兔儿此时跳了出来,一阵风似的追了出去,赶在梁雨把周嫣按进喜轿之前,把个大红盖头盖到了周嫣头上。    “好好的一场婚事,弄的跟山大王抢亲也似。”苏凤竹走到殿门口看着离去的喜轿叹息。    逢太后来到她身边,也叹息道:“亏老婆子我还夸嘴说,有我在,这刘桂兰绝翻不起水花儿来,嗐,我这张脸皮算是丢尽了!——来人,给我把那刘桂兰丢回寺里去,叫她跪到佛前诵一万遍心经,赶紧的!”    便有几个宫人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听着狼哭鬼嚎之声从后殿传来,愈行愈近。“哎哟喂,婆婆啊,儿媳妇求你了,儿媳妇这好不容易寻着见省了,你如何就忍心拆散咱们啊!”便见刘桂兰拖着傅见省跪到了逢太后面前。    “呵呵,好不容易寻着了?”逢太后挑挑眉:“你何时寻过了?咱怎么从没听说过有这茬啊?别光在嘴上寻的?!”    “我,我不敢说与你们听,只自己一个人辛苦去寻。”刘桂兰兀自嘴硬。    “行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是知道的透透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逢太后冷笑道:“你若是识相,现下改口还来的及;你若是还继续作妖,等咱们去老家查出真相来,那时候就别怪我再不容你!”    “你爱信不信,左右我见省信我就够了!”刘桂兰说着往傅见省身上一靠。傅见省也不躲她,看那意思,还真是拿她当娘了。    逢太后见状便皱起了眉:“见省,老婆子我素来佩服你是个有本事有成算的。这疯婆娘的话,绝哄骗不了你。”    “太后有所不知,孙儿年幼在家时,便时常听闻流言说我并非父母亲生,是从外面抱来的。”傅见省声音晦涩,目光复杂:“孙儿的生父,也对孙儿很是生疏不喜。如今听元妃娘娘此言,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    “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刘桂兰得意地道。又催促傅见省:“还叫啥元妃娘娘,叫娘,叫娘!”    傅见省嘴唇动了两下,到底没叫出来。只与逢太后叩首道:“还请太后,允准孙儿在真相大白之前,先接元妃娘娘至孙儿府上居住。”    “你,我看你是油脂蒙了心!”逢太后脸色深沉:“罢了。你既拿着她当宝贝,便把她请回去供着。我倒要看看你能供出什么好来!”    “不是,这,娘,这叫什么事儿么!”景泰帝听到这里动静过来,不满地道。    “什么事儿,还不都怪你!”逢太后拿拐杖敲他头。    “好歹拜堂成礼再没出什么事儿。”夜里,送亲回来的周玄告诉苏凤竹婚礼上的情形。    “今儿这事儿我思来想去,总觉的不简单。”苏凤竹边喂他喝醒酒汤边道:“先说这事儿的真假。我是不信的,如何能够这么巧。你呢?哎,对了,你不是会看人心么,你可看出来婆母的心思了?”    “你还别说,我这本事偏对上我娘就不灵了!”周玄笑道。    “什么?真是,偏有用的时候就不灵了!”苏凤竹撇嘴道。    “不过虽然本事不灵了,但我还是能断定她说的定然是假话。”周玄揪揪她脸:“依着她的脾性,若这事儿当真,她还不三天两头到傅家敲竹杠去。以前我可从没见她提起过傅家。所以决然是假的。”    “好了,那如果这事儿是假的,那为什么婆母知道傅见省身上的胎记,傅见省也说自己从小被说不是亲生的?”苏凤竹又道:“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们事先串通好的!”    “串通好的?你说我娘和傅大哥?”周玄皱皱眉:“可我看傅大哥却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你再从傅见省这边想想,若是坐实今儿这桩事,对他多少好处?从义子变成亲子,还是长子。”苏凤竹喂完汤,拿手帕给周玄擦嘴:“再加上他的战功,马上就好变成太子了!”    “若当真是娘和傅大哥事先串通好的,那他们怎么搭上线的?”周玄抓住苏凤竹的手摩挲自己的脸:“爹都查不出来阿奶把娘关在哪儿。”    “所以说这事儿不简单啊。”苏凤竹点头道:“你明天和阿奶说说,查查这宗。不然我总不能安心。”    “嗯。”周玄点头:“不过媳妇儿你也不用太操心,娘虽然是疯魔了些,但心里面精着呢!和外人联手算计咱们、让咱们吃大亏的事儿,她万不能做的。”    “那上次叛乱原来是小亏啊。”苏凤竹笑笑。    周玄:“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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