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有标题_(:з」∠)_

    三朝回门的礼向来代表这出嫁女在婆家的颜面, 史氏作为荣国府的当家太太, 拿着礼单开始心疼的心肝直抽抽。论理，顾悕之是长媳，又是皇帝亲赐的婚，无论是为着贾家的面子, 还是皇帝赐婚的荣誉，荣国府给的理都不能太轻了。    史氏在荣国府也当家了十来年, 这也是自史氏当家以来，荣国府第一次有人嫁娶。史氏这才发现原来娶个媳妇是这么费钱的事情, 先开始是聘礼。    贾赦作为荣国府的长子，他的聘礼必须得比着宁国府的贾敷来, 但是贾敷身子骨不好，当年贾敷娶妻时，贾代化因着愧疚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得嫁一个朝不虑夕的人, 特意加厚了聘礼。史氏是个好面子的人, 自然不能在聘礼这面让宁国府比了去, 因此卯足了劲，淘换着荣国府的库房加厚了聘礼。    不过还好，好歹新媳妇也带了大把的嫁妆嫁进了荣国府，虽然说这嫁妆一不归她, 二不归荣国府, 但好歹还是让史氏长了面子。出门谁不夸一句, 史氏得了个好儿媳妇。    可这聘礼的大头刚刚过去, 就到了儿媳妇要回门的时候了, 这聘礼都出了，难道回门礼还能缺了不成。且不论要是差了点什么，史氏自己会被京城的勋贵们怎么在背地里嘲笑，就说史氏还有个儿子贾政没定亲呢。    这贾政可不像贾赦既有个爵位傍身，又本身有出息，虽是荣国府的嫡次子，但是贾政在京城的婚姻市场的行情也不是怎么好。要是这会儿传出个史氏这个做婆婆的克扣儿媳妇的回门礼，贾政的行情怕是得再降一个档次。    史氏满心的不乐意掏了自己的腰包，给儿媳妇长脸，史氏掌管这荣国府的库房，早就把库房当做自己的私产了，可还是得给儿媳妇挑回门礼。这要是有一点不好，史氏敢保证，徐老夫人改明儿就能夺了她的管家权给老大媳妇。    史氏比对着贾敷媳妇当年的回门里，试着在荣国府的库房单子里挑东西。    哎呦，瞧瞧这礼单，足有一米高的珊瑚摆件？荣国府的库房里倒是也有个差不多的，当年贾演和贾源两兄弟一块儿去抢来的自然是差不多。珊瑚摆件本来就不常见，还的有上一米高，荣国府的库存里也就这么一对。送不起送不起……    成套的犀角杯？这就更送不起了，别说荣国府的库房里没有，就算有这东西史氏也只能拿来给自己的儿子，哪里就这么能送到儿媳妇的娘家去。    白玉观音像？这个史氏的嫁妆里倒是有一个，现如今正被她供在自己经常去的小庵堂里，可史氏也舍不得送人啊。    荣国府库房里的东西都是往年先荣国公和贾代善在战场上抄来的东西，尤其是先荣国公，他是第一波进京城的武将之一，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搬进了荣国府的库房。史氏左瞧瞧，右看看，哪样都舍不得送出去。    有了，那顾家不是自个儿标榜是书香世家么，那何不就送一些书啊画啊的，这可不就是他们说的投其所好来着，哪怕是到时候徐老夫人问起来，她也只说，她只想着要送点清雅的东西。    这可不就是瞌睡就来了枕头，史氏前些日子还在发愁，荣国府库房里的那些书啊画啊的，最是不经放，每年都得派人晒书，要是有坏了的，还得找高明的匠人来修。这要是送了顾家，可不就是每年都省了一大笔费用。    史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法子好，索性让下人们把堆在库房里放书画的箱子都理出来，拾掇拾掇给大少奶奶拿去当回门礼。    可要是真这么送，半点没有奇珍异宝，史氏又心虚又觉得太过于寒碜了，还颇有点觉得对不起老大媳妇。她私底下又想了想，索性把她嫁妆里的那些书画也都给添到了回门礼当中。    史氏的父亲史老侯爷当年也是一员悍将，在战争中也乘机发了一笔战乱财。当年史氏作为史老侯爷的嫡女，嫁妆也是十分的丰厚，其中就有史老侯爷来给史氏充面子用的两大箱书啊画啊什么的。只可惜史氏大字不识几个，这些东西也一直被堆在史氏的小库房里。    顾悕之作为一个新媳妇当然没有去问回门礼的道理，更何况顾悕之好歹骨子里也是一个现代人对于回门礼是自己脸面这种事情也不是特别看重。    等到前一天晚上史氏把回门礼的单子递给顾悕之的时候，顾悕之表示十分震惊。    带着朱熹朱老夫子批注的四书五经    宋徽宗的花鸟图    王羲之《上虞帖》    米芾的《清和帖》    顾闳中的《韩熙载宴图》    顾悕之当场表示惊呆了，什么时候史氏这么大方了。顾悕之拿着回门礼的单子，强行按下跳的飞快的心，平静的表示这样就可以。    史氏不了解顾悕之的内心，看着顾悕之的神色变了又变，以为顾悕之是嫌这礼太薄，可又不敢拂了她这个婆母的面子。    “老大媳妇，我也知道这礼有点简薄了，但是我听着说书香门第的都喜欢这些字啊画啊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索性就从库房里都给搬了出来”    顾悕之心想，这礼难道还简薄？这可几乎是快把荣国府最值钱的东西都给搬出来了。不过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既然史氏乐意把这些东西送给顾家，好歹顾悕之姓顾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嘴上只说“不简薄，这样也就足够了。”    倒是史氏被顾悕之这话说的为数不多的愧疚之心都快引起来了，这会儿恨不得让顾悕之放下了单子，她再给挑份厚厚的礼。只是终究不好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只好放了顾悕之回去。    史氏的心里头还在想，老大媳妇倒是懂事，毕竟嫁了过来，这心就向着我们贾家了，以后倒是该对老大媳妇好一点。    贾赦看到这个礼单也惊讶了一下，他作为一个读书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可贾赦也是个不懂风雅的主。又觉得这些东西要是保存到顾家，在千百年以后到还能成为国宝，要是在荣国府的库房里在放着，怕就要成为虫子的口粮了。他虽然不管事，但是荣国府存放这些东西的方法还是有点耳闻的。    而且贾赦心里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顾悕之三朝回门，在顾家也算是一件大事，顾悕之的姐姐顾悦之也会和雍郡王一起回魏国府。而雍正王朝是贾赦唯一从头看到尾的一部电视剧，贾赦又对里头的雍正帝实在佩服的紧。    这朝代虽然不同，就连皇子的数量也不一样，但是他媳妇儿跟他说过，红楼里貌似有一个坏了事的忠义亲王老千岁，据他推测这不可不就是暗指着太子将来会坏事么。那上位的还能是谁，还不就是连封号都这么霸气的雍亲王么？    荣国府虽然离魏国府比雍王府离魏国府还要近上一些，但是因为顾悕之和贾赦出门之前还得跟徐老夫人和贾代善夫妇请完安才能走，不比顾悦之两个婆婆都在宫里，所以倒是雍郡王和顾悦之早早得到了魏国府。    所以等贾赦到了魏国府以后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他的连襟，在他心目中连封号都显的很霸气的雍郡王正抱着他的胖儿子在魏国府的花厅里玩举高高的游戏，还时不时的给他儿子一个么么哒。    贾赦默默的收回了踏进花厅的脚，刚刚一定是他眼瞎了，传说中的雍正帝不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么？怎么还有这种操作，说好的抱孙不抱子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雍郡王，他成婚多年还不容易得了一个嫡子，自然是爱之如珠如宝。更何况雍郡王打小亲情薄弱，养母养他是为了争宠，生母只会告诉他努力上进好给他挣面子，他的好父皇分给他的爱不过一点点。他就自然而然想让自己的儿子不再像他这样。    这厢李氏听了下人说四姑奶奶带了好几箱子的礼回来纳闷了一下，还想着莫非荣国府有人回了金陵所以才特意送了特产过来？不然谁家的回门礼能有好几个箱子？    等到李氏看到礼单的时候就更加迷茫了，她这小闺女明明在家看着也还好啊，怎么刚刚出了门子，就在回门的时候把她婆家的库房给搬空了？李氏也是打小的耳濡目染，自然是知道这些东西的正珍贵。    顾悦之和陆氏看着李氏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可等到李氏把礼单子递给她们的时候，她们两也懵了。陆家也是一个世家大族，大祖辈积累下来的东西也不少，可书香世家么，最珍贵的东西还是书画，这些东西，有些就是连她们陆家的传家之宝的比不上。    顾悦之吓得拧了一下顾悕之的耳朵，她早就看出妹子不想嫁给贾赦了，不过这种事情只能旁敲侧击的劝。等妹子真真嫁入了荣国府，她刚要松口气，妹子就搞出这种大戏，她这妹子不会是想着让贾赦休妻。    “阿娘，姐，嫂子，你们放心，这是我婆婆亲自准备的礼，喏，看到最后一箱了么，这是我临出门的时候我婆婆特意又加上去的。”拿箱子全是孤本，不过荣国府保存的不怎么好，所以都有些霉掉，还有些被虫蛀了。    “真是你婆婆备的礼？”李氏等人明显不信，这要真是史氏备的，史氏怕是疯了。    “这还能有假”顾悕之看着李氏等人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给她们解惑“荣国府那边都还是比较喜欢金银之物。对这些不胜了解。”    “你婆婆不了解，你还不知道，”李氏气的点了点顾悕之的额头“这些东西真不能收，你……”    “阿娘，我再拿回去的话，那让别人怎么想？”    “那……我们这边先给你们收着，以后再给外孙子。”李氏犹豫了一下，就打算先给顾悕之收着，反正魏国府也是年年要晒书，甚至顾老爷子还会带着儿孙们修补书籍。这些到了他们手里，他们就没有不乐意帮忙保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