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家团圆

    回到行军队伍，莫奇峰潇洒地跨上马，并没发现当他离去后，林琅又从林夫人背后探出了小脑袋，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是有几分羞涩，所以脸上带着一抹晕红，衬得他肤色越发白里透红，显得晶莹玉润，让人侧目流连。    “莫哥哥，不，走！琅琅，喜欢。”林琅自言自语地小小声呢哝了这么一句，连林夫人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到林琅脸蛋红红的，像个红苹果，不由笑着捏捏林琅的脸蛋，问，“你莫哥哥回来了，开不开心？”    点点头，林琅完全不懂哥儿的矜持与内敛，直接说道：“开心，莫哥哥，终于回来，要娶我了！呵呵。”    说着，林琅就快乐地笑起来，天真单纯的样子，看得林夫人又是喜爱又是担忧，不过刚刚看莫奇峰的态度，倒是与以前无异，甚至更为在乎，林夫人也只得暂时放下心头的感念，希望莫奇峰真的是林琅的好归宿。    莫奇峰此时已经随父来到皇帝面前，他和父亲一起，带领所有军人，齐齐下跪，向皇帝皇后问安，皇帝高兴地立刻扶起莫吉宸，脸上的笑容不断，嘴里的赞赏也不断，特别是对莫奇峰，说他少年有为、勇敢果决，以后定是凤朝另一个顶梁柱，皇室的肱骨臣。    一时，所有人都知道，莫奇峰成为新的皇帝面前红人，而他还未曾娶亲，当年与林家的亲事，也因为林家哥儿天生不足而退掉了，几乎是立刻的，家里有适龄哥儿、女儿的，心思都活泛起来。    站在皇后身边的颐妃，更是如此。只因很多年前，莫奇峰就是她为自己哥儿看中的儿婿，甚至不惜用药害林夫人，想让林夫人胎死腹中，虽然因为怕被发现，用药的剂量很小，出了点意外，林夫人竟然还是顺利产下哥儿。结果却也一样，那个哥儿脑子被损坏，是个天生的傻子，根本不可能嫁给莫奇峰这样的人物，她终还是成功破坏了林家和莫家的亲事。    想到此，颐妃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看了眼身边偷偷用眼睛觑莫奇峰的自家哥儿，不由暗自胸有成竹，她的哥儿容貌生得极美、性子又端庄温婉，出身更是高贵，配莫奇峰，也是便宜了莫奇峰，不过为了她自己儿子的未来，获得莫家的支持，她一定会极力撮合这门亲事。    颐妃的哥儿凤连珏，看向莫奇峰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有些深沉，交错着思念、怨恨、爱意、愤怒和丝丝缕缕的委屈，就好像他认识莫奇峰，曾经与莫奇峰有过什么，而莫奇峰负了他一般。    凤连珏如此热切地偷偷注视着莫奇峰，莫奇峰却根本没留意到他这个人，这让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更为嗔怨，似是想撒娇地埋怨几句，又像是被拒绝太多次，而伤心得难过、恨极得不忿。    最后，凤连珏微微垂下眼，双拳在宽大的袖子里，紧紧握成了拳，当他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才不经意地又看了一眼莫奇峰，却见莫奇峰的眼神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顺着莫奇峰的眼神看去，凤连珏看到了人群里的林琅，那个眉心有一朵梅花，生得美丽可爱，却天生痴傻的幸福哥儿。    是啊，他多幸福啊，哪怕是个傻子，也有更傻的莫奇峰，为他一生情衷，任何旁人，都看都不看一样！    不过是个傻子，凭什么如此幸福！？    瞬间，凤连珏拳头捏得更紧了，看向林琅的眼神甚至顿时变得有几分怨毒，眼里仿佛写着“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不能获得幸福，都是你！”    “珏儿。”    耳边突然传来颐妃的声音，凤连珏这才收敛起所有情绪，看向颐妃，笑着唤道：“母妃。”    “你不是为莫小将军准备了一份礼物吗？现在莫小将军人在此处，让你父皇为你引荐。”说着，颐妃又笑着与皇帝说了几句，说是凤连珏在宫内听闻了莫奇峰的英勇事迹，很是敬佩，便专门写了一幅字，送给莫奇峰。    闻言，一开始皇帝还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哥儿，给一个男人送东西，未免失了矜持，但颐妃很聪明，一见皇帝微皱眉，就表示凤连珏只是尊敬凤朝的大英雄，没有别的意思，皇帝才松开了眉宇，同意了颐妃的提议。    当莫奇峰收到来自凤连珏的礼物，看到凤连珏那嗔中带怨的眼神，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恭敬地接过凤连珏亲手为他提的字，谢道：“多谢王子馈赠，小人愧不敢当。”    也许是看莫奇峰依旧对他如此陌生疏远，凤连珏不禁暗自上伤心地咬了咬唇，却并未让莫奇峰看出端倪，只温温柔柔笑道：“小将军自然敢当，本王子可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多希望本王子也能到那边疆，随小将军一同上阵杀敌，保我凤朝！”    有些惊讶地看向凤连珏，莫奇峰没说什么，皇帝却乐开了花儿，拍拍凤连珏的肩膀，笑眯眯道：“就珏儿你这小身板，也想上战场？哈哈！”    “父皇！”娇嗔地跺了跺脚，凤连珏嘟起嘴，非常不高兴道，“虽然孩儿是个哥儿，但也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怎么就不可以想着去战场为父皇杀敌！以前还有个哥儿考了状元，我是父皇的哥儿，肯定不比任何人差！”    这话说得妙极了，听得凤承寰瞬间龙心大悦，一连说了三个好，这才宠溺地笑道：“朕的珏儿，自然是最好的。”    看到皇帝充满赞赏地看着凤连珏，颐妃不由暗暗勾了勾唇，觉得自己培养出了十分厉害的哥儿，不禁有些自傲，想着有了这么聪明的哥儿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当皇帝领着皇室众人回到皇宫，莫吉宸和莫奇峰终于能回家，好好陪一陪莫家夫郎，以及已经快十岁的莫家哥儿——莫奇兰。    “夫郎！”多年不见，莫吉宸忍不住伸手紧紧握住自己夫郎的手，激动得眼眶都微微有些发红，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说出一句，“这些年，辛苦你了……人都瘦了。”    莫家夫郎本来是个十分坚强不输男儿的性子，此时听了夫君这略带疼惜的话，竟也忍不住红了眼，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阿么……”站在莫家夫郎身边的莫奇兰忍不住拉了拉阿么的手，轻轻唤着，却见阿么擦擦眼泪，对他说，“快叫爹，和大哥。”    “爹，大哥。”莫奇兰乖乖地对莫吉宸和莫奇峰各叫了一声，让莫吉宸不禁激动地道，“兰儿都长这么高了，真好。”    当年莫吉宸和莫奇峰走的时候，莫奇兰才不到五岁，虽然对父亲和大哥还有一丝印象，却不算很深，莫吉宸还好，长相没什么变化，莫奇峰就变化太大了，莫奇兰看着高高壮壮的大哥，不由有些陌生，只好奇地拿眼睛偷偷看莫奇峰。    “兰儿，这是大哥给你从边疆带回来的礼物，喜不喜欢？”莫奇峰走上前摸了摸莫奇兰的头，从怀里拿出一面非常精致漂亮的小镜子递给莫奇兰。    “哇，这是什么，照得好清楚！”莫奇兰拿着小镜子对着自己的小脸照个不停，觉得有趣极了。    “是从西图皇宫收缴来的，据说是他们皇室不外传的秘方，可以造出比铜镜更清晰的镜子，我想你们哥儿肯定喜欢，就要了两个，一个给你，还有一个给琅琅。”说着，莫奇峰看莫奇兰很喜欢的样子，不由也微微笑起来，笑得很是温柔，瞬间就让他与莫奇兰之间的陌生消除了不少。    “谢谢大哥！”莫奇兰很开心地笑完了眼睛，突然又说道，“大哥，你把琅琅哥哥的也给我，我改天去送给琅琅哥哥。”    挑挑眉，莫奇峰却没应，反而说道：“那可不成，琅琅的，哥哥得亲自去送。”    微微嘟起唇，莫奇兰想了想，又说：“那大哥要带我一起去，都好多天没见过琅琅哥哥，我想和他一起玩。”    “好。”    见两个孩子说话，莫吉宸和莫家夫郎也眉目柔和地看着，心里都温暖开心极了，觉得再没有比一家团聚，更美好的时刻了。    等一家人终于又团团圆圆地一起吃了晚膳，莫奇峰和莫奇兰早早回了房间，将时间和空间留给分离了整整五年的父亲和阿么。    “我们也回房。”莫吉宸温柔地牵起夫郎的手，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夫郎，看得莫家夫郎脸也不禁微微红了红，忍不住嗔道，“作甚一直盯着我瞧？”    “都五年没见到了，还不许我多看一会儿吗？”想着反正没人，莫吉宸伸手轻轻一拉，便将夫郎抱进怀里，柔声道，“为夫好想你，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一个人操持家里，还把兰儿教得这般好，谢谢你，夫郎，真的谢谢你。这是给你的，奇峰说你们哥儿会喜欢，我也偷偷要了一个来。”    说着，莫吉宸取出怀里从西图皇宫收缴来的精致小镜子，递给夫郎，惹得莫家夫郎耳根都热了起来。    本来还有些害羞，毕竟不是在房里，但当莫家夫郎被夫君温柔地搂在怀里，心里的思念是再也止不住，不禁抬手回抱住夫君的背，将头深深埋进这个宽厚熟悉的怀抱，微闭上眼睛，轻轻道：“不辛苦，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一点也不辛苦。只要你们都平安回来了，这就好。”    低头吻了吻夫郎的发顶，莫吉宸突然低下头，在夫郎耳边低声道，气息带上了几分暗示的灼热，“随为夫一起去沐浴，如何？”    脸微微一红，莫家夫郎抬头瞪了一眼莫吉宸，嗔道：“老不正经。”    “呵呵，为夫也只对夫郎你不正经，都五年了，夫郎可得好好犒劳下为夫。”话音刚来，莫吉宸突然横抱起夫郎，羞得莫家夫郎连连捶了几下莫吉宸的肩膀，脸涨得更红了，“你，你做什么，一大把年纪了，快把我放下，被人看到就丢人了！”    谁知莫吉宸却无赖地嘿嘿一笑，甚至低头亲亲莫家夫郎的侧脸，压低声音道：“我抱自己夫郎，谁爱看就看去。”    然后，莫吉宸还颠了颠夫郎的身体，有几分不满道：“轻了些，为夫可得好好给你补回来。”    脸顿时羞得更红了，莫家夫郎却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把脸深深藏进夫君的胸前，并抬手抱紧夫君的脖子，感受着夫夫间久违的亲密与心头的甜蜜。    之后，两人共浴，又共渡了一个无比缱绻**的夜晚。    就在莫家夫夫甜蜜的同时，莫奇峰正拿着林琅送他的手绢和荷包看着，脸上还带着傻兮兮的笑容，最后他抱紧这些东西，在床上滚了一圈，笑呵呵地甜蜜自言自语道：“琅琅，终于可以娶你过门了！”    而皇宫里的颐妃也对皇帝提了提凤连珏的亲事，委婉表达莫奇峰是个不错的人选，皇帝并没有立刻应承，但神情却也有些松动，觉得利用联姻将莫家拿捏在手里，也确实是一步不错的棋，毕竟林家和莫家真的再度联姻，那势力未免也太大，让他这个皇帝都感觉被分权，有些不安稳。    “嗯，爱妃的提议，朕会好好想想。”    见好就收，颐妃便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换了话题，笑眯眯道：“此次西图问题彻底解决，皇上的圣名，必能流芳百世。臣妾能在如此英明神武的皇上身边服侍，真是臣妾前世修来的福分，今夜就让臣妾好好服侍皇上，让皇上暂时放下那些繁重国事，好好放松放松。”    看着颐妃温柔小意的贴心模样，皇帝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总是冷冰冰、完全无法靠近的皇后，不由叹息一声，心再度往颐妃这便偏了偏，毕竟这几年颐妃一直很安分，颐妃娘家也一改原本的样子，变得很安分，也十分支持他的决定，同时颐妃还给他生下了一个聪明伶俐的皇子，这一切加起来，让皇帝的心顿时软了不少。    反手握住颐妃的手，皇帝勾住颐妃水蛇一般柔软的腰肢，一同倒向温暖的大床，然后他抬手拉下床帏，轻声道：“那就让朕看看，爱妃要如何好好服侍朕。”    “呵呵……那还不是皇上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咯……”抬手勾住皇帝的脖子，颐妃毫不矜持地扬起脖颈，甚至抬起腿勾住皇帝的腰身，放荡的样子，全然不似高贵的宫妃，倒像是勾栏院里的头牌，让一直都面对着规矩森严的皇后的皇帝，不由心头一跳，兴味儿十足地勾起唇，完全陷入了颐妃的温柔乡里。    男人啊，总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颐妃一面娇声吟哦着，一面唇角却溢出一丝冷笑。    第二天，莫家夫郎没起得来床，早膳是莫吉宸和莫奇峰、莫奇兰一起吃的，午膳也是，甚至连晚膳莫家夫郎也没出现。    到了晚膳的时候，莫奇兰有些担忧，不禁问莫吉宸，“爹，阿么是生病了，不舒服吗？”    “咳……”莫吉宸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回道，“嗯，你阿么昨夜受了点凉，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单纯的莫奇兰哦了一声，却见大哥莫奇峰正面带诡异的笑，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阿爹，还惹得阿爹瞪了一眼大哥，让他不由满是摸不着头脑，继续吃饭，不再管大人之间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