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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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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皇后脑残出昏招,林公府喜庆过寿辰    谢国公都不明白妹妹的用意所在,便是这任襄阳王不好,重新过继一个就是。凭谢国公府当朝地位,凭谢太妃于两宫前的体面,此事虽繁琐些,却并不是不可能。    结果,谢太妃直接请求朝廷收回襄阳王爵。    简直……    昭德帝好生安慰谢太妃一番,却未当场应下此事。除爵并非小事,于昭德帝而言,这更不是坏事,但,还需朝廷讨论过,方好下旨。    襄阳王对谢太妃的决绝直接傻眼,他原以为谢太妃只是厌了他,却未料得谢太妃竟欲整个襄阳王一脉除爵。谢国公去帝都襄阳王府中看望谢太妃时,襄阳王与谢国公说了许多话,谢国公方去了谢太妃的院子。    谢太妃正在收拾花草,她多年来便有养花的爱好,从不假手于人。如今刚来帝都,院中花草不够精致,谢太妃来了兴致,亲自打理。见兄长来了,谢太妃将手中花剪递给桔嬷嬷,笑道,“阿兄来了。”    八月天,不冷不热,气侯宜人,老兄妹两个索性就在藤萝花架下坐了。有婢女捧来温水,谢太后净了手,指着竹桌上的瓜果道,“正当时令,阿兄尝尝。”    谢国公哪里有吃瓜果的心思,不过,见妹妹气色还好,到底放下心来,叹道,“你也忒急了些,怎么不先与我商议商议。”    谢太妃没有半分犹豫,道,“我早有此意。”    “阿兄不必担忧,哪怕襄阳王府除爵,陛下与太后娘娘应该允许我留在帝都颐养天年的。”谢太妃道。    谢国公年纪已老,很是替妹妹发愁,“你身边儿没个孩子,到底寂寞。”    谢太妃笑,“有言儿呢。”原本她与襄阳王也并不如何亲近    说到楚妙言,谢国公又是发愁,问妹妹道,“言儿这丫头也是犟,天下又不是只林翊一个好的。她现在还不算大,若妹妹信得过我,明年便是大比之年,若有出息的年轻进士,咱们挑一个。便是嫁妆,除了当年表弟留给她的,我再单给她备一份,包管她周周全全、妥妥当当的。待言儿嫁过去,谢家便是她的娘家,断不会令她受半分委屈。”    谢太妃道,“随言儿自己。”谢太妃之开明,千年都难得一见。见兄长忧心忡忡,谢太妃笑,“阿兄,我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活了大半辈子,无非是希望孩子们不必再像我们以往那般殚精竭虑的过日子。随孩子们,她喜欢怎样便怎样。”她这一辈子从不能随心所欲,既如此,她由衷的希望楚妙言能过的顺心如意。    谢国公原本是想来劝一劝妹妹,结果,劝的话未说出口,都给谢太妃笑眯眯的堵了回来。    谢国公知妹妹素来有主意,且既在昭德帝与林太后面前说出了除爵的话,言出无悔,想收回来,可不是易事。    何况,除襄阳王爵,于朝廷于昭德帝,都不是坏事。    只是,谢国公总觉着,这样,太委屈妹妹了。没有襄阳王府在,这个太妃,终归不过是个名头儿罢了。不过,看着妹妹,似乎并不以为意。    谢国公暗叹,若是以后妹妹常住帝都,虽然没有襄阳王府可做依靠,到底兄妹间更亲近些,且,有谢国公府在,总不能叫妹妹受了委屈。    至晚间,兄妹二人一并用过晚餐,谢国公方回了家。    谢太妃的事,谢国公见并无转寰余地,只得默许。倒是谢皇后,很有些不同意见。    自甄氏所出小公主夭亡之后,除却初一、十五,昭德帝很少再踏足凤仪宫,如今前来,是与谢皇后商议太子进学之事。皇长子,又是嫡子,马上就要立太子了,尽管昭德帝不喜谢皇后,对儿子却很重视。尤其第一个儿子,一切都是后面皇子的典范。    谢皇后见着昭德帝,自然欣喜,何况她正有一肚子事要跟昭德帝商量。帝后二人先是说了太子大典之事,谢皇后如今也学的聪明了些,并未直言,反是挑了一句再也挑不出错的话,道,“听说姑妈回帝都了。”谢太妃正是谢皇后嫡亲的姑母,依二人的智商,谢太妃与谢皇后关系不差。便是楚妙言,跟谢皇后也有交情。    说到谢太妃,昭德帝面色和悦,且言语中带了一丝关心,道,“是啊,太妃年纪已高,又于襄阳城受了些委屈,朕想着,还是让太妃居于帝都,也方便照看。”古来帝王,对藩王的态度向来有些莫测。没理由,还找理由削藩呢,何况因前事,昭德帝对襄阳王府的印象本来就不咋地。今谢太妃主动要求除爵,昭德帝即使不是什么盛世明君,也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已有顺水推舟的意思。    见昭德帝心情不错,谢皇后便觉心里有底,笑道,“是啊,我也惦记着姑妈呢。只是,依我的小见识,姑妈这个年纪,到底要老有所养。这个襄阳王不孝,不如另择一个厚道孝顺的给姑妈做嗣子……”谢皇后话尚未说完,昭德帝的脸已经彻底黑了,冷声打断谢皇后,斥道,“皇后,你把后宫管理好,把皇子皇女照顾好,这才是你的责任。不要后宫的事尚理不清,倒要管到前朝来!你现在还是不太后呢!”    谢皇后当即目瞪口呆,呆若木鸡,脸色惨白,星眸含泪,哽咽道,“皇上,皇上这是说哪里话……”    不待谢皇后再说什么,昭德帝已拂袖离开。留下谢皇后哭了大半夜。    侍女心婉劝道,“娘娘何必跟陛下拧着来,倒让陛下不喜了。”    谢皇后委屈又伤心,“刚刚还有说有笑,说翻脸就翻脸,真是的。”捏着帕子擦起眼泪来。心婉叹口气,便是她奴婢出身,也听得出来陛下是想将太妃留于帝都,皇后娘娘想给太妃过继嗣子,岂不还是叫太妃回襄阳?    谢皇帝眉心紧拧,一肚子的心事无处可诉,对心婉道,“去问一问,叫母亲明天进宫来,我也许久未见到母亲了。”    谢国公夫人乃昭德帝正经岳母,进宫再容易不过,林太后与谢国公夫人说了几句话,便让谢皇后与谢国公夫人去凤仪宫说私房话了。    昭德帝昨晚在凤仪宫生了一肚子气,不爱答理谢皇后,于是,太子进学之事只得与林太后商议。林太后道,“宗室王亲、有爵人家,着他们送适龄子弟进宫以备太子遴选伴读。太子伴读非同小可,宁可笨些,也要品性好才行。正好借此次册立东宫大典,倒是便宜。皇后毕竟是太子生子,皇帝问一问皇后的意思。再者,谢国公是太子舅家,格外照顾些。”    “还有,二皇子小太子不到一年,今年太子进学,明年便是二皇子了。多留意些出色子弟,也要为二皇子做准备了。”    尽管昭德帝对林太后颇多忌惮,但,听听林太后这面面俱到,再想想谢皇后,这差距……昭德帝既与林太后商议,也不是没有表示,道,“靖儿是朕看着长大的,他又是个聪明孩子,与太子年纪相仿,很是不错。”    林太后早与林靖林翊说过太子伴读之事,闻言一笑,“靖儿虽是可人,皇帝也喜欢他,是他的福气。只是,他到底身子骨儿不大结实。皇帝也知道,他在我身边时,太医就没断过。前些天又病了一场,怕要辜负皇帝的厚望了。”    林靖的身体情况,昭德帝是深知的,自小跟只猫崽儿似的,千辛万苦的养大,还是娇娇弱弱的模样。叫他来给太子做伴读,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确有些不合适。昭德帝道,“若嫡支无合适的子弟,便是旁支也无妨,都是亲戚,多亲近总是好的。”    林太后笑允。    另一边,谢国公夫人温声细语的把女儿哄好,母女两个一道用过午膳,又说了会儿话,临出宫前,谢国公夫人千万叮嘱,“娘娘只管把太子殿下养育好,其他事,不管是谁的事,哪怕谢家的事,都没有太子殿下要紧。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娘娘只管顺从陛下就可,千万不要惹得陛下不喜。”    亲娘的话,总能入耳,谢皇后委委屈屈的应了,谢国公夫人方放心出宫。    回家的路上,谢国公夫人暗暗叹息,女儿嫁给皇帝,一国之母的身份,荣耀是够了,但这个中滋味……不要说谢皇后屡番诉苦,谢国公夫人多么心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女婿是皇帝,便是女儿泡在黄连水里,谢家也不能说一个“不”字啊。    谢国公夫人早便是一品诰命夫人,丈夫能干,儿子孝顺,按理说能有什么烦恼忧心之事?只是,自女儿做了皇后,谢国公夫人老了二十岁不止。如今回家,一面心疼一面将女儿的事与丈夫说了。    谢国公刚回家,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宗亲王爵之事,朝中几番讨论都还未有定论,岂是她敢插手的!糊涂!”    谢国公夫人递了盏茶给丈夫,劝道,“生这气做什么。皇后娘娘也是为太子殿下考虑,太妃毕竟是襄阳王府的太妃,现在王爷不孝太妃,再另给太妃过继嗣子,重立王爵。不但太妃老有所养,便是日后太子殿下长大,襄阳王府就是太子殿下的助力……”    “闭嘴。”谢国公低斥,“你好糊涂,咱们与太妃是什么关系。太妃话已经说出去了,这话,是再收不回来的。便是襄阳王府不除爵又怎样,太妃并没有亲子,再过继一个,难道咱们就一定指望着上?只要太子殿下好好儿的,太子是国之储君,还怕没人支持么?何必舍近求远,弄些小人心思!”    “娘娘,娘娘也是一片爱子之心。”谢国公夫人低声道。    “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去,太子殿下都会被她连累。”谢国公叹道,“过两日,你进宫跟皇后说,叫她管好后宫,没事多带着太子去太后那里尽尽孝心。皇上说什么,她听着就是。即便宠爱淡些,把太子教导成人,以后有的是好时候。至于前朝的事,有我呢,不会叫太子殿下吃半点儿亏的。”    谢国公夫人连忙应下。    谢国公又是一番叹息,这哪儿是放闺女进宫做皇后,完全是弄了个炸药包啊。    谢国公几番糟心,林家倒是热闹,无他,林翊的寿辰到了。    依林翊的身份,便是想低调,也没有不办寿宴的道理。林太后的地位,林家的地位,帝都权贵纷纷捧场,便是谢国公也拨冗前来。    林萍与越氏与几个旁支媳妇在内宅忙活,林靖林飒林端也都出来待客,当然,林飒林端年长,帮着招呼官客,林靖年纪小,便负责招呼来的小伙伴们。谢国公带了长孙一道来,见了林靖,笑的别提多慈爱了,招呼道,“哟,靖哥儿越发俊俏了,来,给伯父瞧瞧。”    林靖人不大,辈份着实不小。    顶着齐留海包包头,林靖乖巧的行个礼,上前说,“谢世伯,你放心,我带允哥儿去玩儿。”谢家长孙,谢长允,年纪倒与林靖相仿。    谢国公摸摸林靖的包包头,对林翊道,“靖哥儿气色很不错,更加伶俐了。”    林翊笑谦,“淘气的很,我倒情愿他笨些。”这实在是林翊的心里话,弟弟太笨,着急;像林靖这种过分伶俐的,又头疼的很。    林靖乖乖巧巧的抿着嘴笑,过一时,便带着谢长允去跟小伙伴儿们玩了。    林腾与林靖一道念书,林靖并不是个小气的人,早将林腾带进了自己的小小社交圈儿,这时候,林腾也过府来跟着招呼小伙伴。    林靖拿出主人家的风度,便是兵部尚书关庭宇家的二小子叫他林四丫,林靖都忍着没一拳抡过去。    足足热闹了一整天,至诸人告辞,谢国公倒是多留了片刻,与林翊打听,“我瞧着靖哥儿的年纪与太子殿下相仿,如今太子即将进学,靖哥儿模样性情没有半分不好。”谢国公说的亲热,笑道,“不瞒阿翊,我只恨自己没这样出色的儿孙。何况又都不是外人,我瞧着靖哥儿极好,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皇后明显不靠谱,如今太子进学,谢国公早憋着心思给外孙子寻几个好的伴读。    好,是有不同定义的。    老实,忠诚,是好。    如林靖这种,有谋略有心计的,若能伴着太子殿下长大,从林家、林太后、林靖本身,对太子殿下的帮助,绝不是一般的大。因为有个智商不够用的皇后闺女扯后腿,如今谢国公也顾不得林靖命硬之事了,在他看来,命硬啥的纯粹子虚乌有。不然林太后抚育林靖长大,也没怎么着。    故此,谢国公借林翊寿宴的机会,问一问林家的意思。当然,谢国公亲问,也是与林家亲近之意。    对是否任太子伴读之事,林家早有决断,林翊叹道,“不瞒世伯,靖儿身子骨儿素来不好,怕是难以担此重任。”    谢国公没料到林翊会拒绝,一时没有言语,林翊道,“若是别人,或官场之中,称病是常事。不过,靖儿的身子,我实在不放心他。”甭看是太子伴读,到底也是伴读,是伺候人的差事,依林靖的娇贵,绝对是不成的。    谢国公心下难免遗憾,真心建议道,“你家毕竟是太后母族,即便靖哥儿身子骨不合适,便是旁支子弟,最好也准备一个。”嫡支当然是第一选择,但,许多事,若嫡支不便,将旁支推上面,同样是家族子弟,也不会便宜别人。再者,如世家大族,嫡支子弟自然要紧,但,也不会绝对漠视旁支子弟。若旁支子弟有出息,亦是家族助力。    林翊早有准备,道,“靖儿身子不成,若皇上恩典,就看腾儿的造化。”林翊早有此意,林腾也与林靖念了不少时日的书,他与舒静韵商量过,既然林靖不去,正好提拔旁支,论血亲,二太爷一支最是亲近。而林腾是二太爷嫡长孙,当初林二老太太送了林腾来伴林靖念书,也是盼他有出息。而且,细观量这些时日,林腾品性不差,林翊也乐意提拔家族子弟。    话到这个程度,谢国公自然要见一见林腾的。    林腾虽没有林靖那种七窍玲珑古怪心,却生的结实可靠,问啥答啥,本性憨厚,也是难得的孩子。    谢国公狠赞了林腾几句,还把随身玉佩送给了林腾。    林腾懂礼的道谢后,方出去了,心里却是觉着很奇怪,虽然林腾性子憨厚,也并不傻。在公府里,人们见到林靖肯定比对他要亲热,可是,这位谢国公怎么倒送他玉佩呢?林腾一时想不清,便准备去找他家靖四叔去问个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有很多更哦^^    ☆、28晋江原创发表    说造化林腾做伴读,庆寿辰胡老板来访    林腾拿出谢国公送他的玉佩给林靖瞧,挠挠脑门儿,迷惑不解的问,“四叔,你说国公爷为啥要送玉佩给我啊?”    林靖一时也不明白,道,“见面礼呗。”林靖有心眼儿,他今天待客,带着林腾哥哥叔叔伯伯的一通喊,既不耽搁招呼小伙伴儿,又不耽搁收见面礼。林腾跟着林靖,得了许多私房。    林腾不明白,“先时我不是跟着四叔见过国公爷了吗?怎么又见我又给我见面礼呢?”    林靖眯着大凤眼,思量一会儿,道,“放心,有大哥哥呢,何况是他送你东西。这玉不赖,你好生收着,说不定是有什么好事呢。”    “什么好事啊?”靖四叔这样说,林腾便放心的把玉揣在怀里,问林靖。    林靖被问的不耐烦,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你想想,若不是好事,大哥哥不能特意叫你过去呢。”    比起林靖,林腾更加信服林翊,这并不是说林靖不可信,只是林翊那身量那相貌那举止那言语,就是叫小朋友觉着可靠。见林靖这样说,林腾便放下心来,天色不早,过来国公府帮忙的林腾的母亲孔氏恰派了丫头来叫林腾一道回家去。林腾与林靖说了一声,便带着他今日得的见面礼,跟着丫头走了。    林靖性子很特别,譬如谢国公送林腾玉佩这件事,明明问一下林翊就能知道了。结果,他不问,就一个人搁屋里苦思冥想,直到丁香进门提醒,“主子不是说要做了面要给国公爷送去的吗?面已做好了,主子再不去,怕要冷了。”    “是哦是哦。”林靖连忙从榻上跳下来,“丁香,着两个小丫头端着,我这就过去。”    林翊正在屋里跟越氏说话,福儿通禀一声,打起帘子,林靖进来,笑嘻嘻地,“我来找大哥哥和大嫂嫂吃长寿面。”    林翊正侧倚榻上,见着林靖很有些欢喜,招手唤他到跟前。林翊是寿星,今日喝了不少酒,脸上带了丝薄红,亦有几分醉意,比寻常的一本正经的大家长模样多了几分随意。林靖刚一到榻旁,林翊一只手便把林靖捞到身上去坐着,笑赞,“我家靖哥儿可真俊。”    因是林翊的寿日,林家人都是一身红,林翊这个寿星就不必说了,越氏亦是一身绛红,林飒林端林萍是暗红大红,皆一身的喜气。林靖年纪小,虽然他素来喜欢装个幼年老成,今天林翊过寿,林靖也应景的穿了一身大红,连带包包头上的锦带都是喜庆的大红色。林翊捏捏林靖嘟嘟的小脸儿,孩子嘛,哪怕娇弱些,小脸儿也有些肉,嫩的跟豆腐似的,好捏的很。林翊捏一把,问越氏,“夫人,瞧咱家靖哥儿,像不像年画儿上的童子?”    越氏抿嘴直笑,道,“我看年画儿上的童子也没咱家四叔俊。”    林靖被夸的美滋滋,就听林翊道,“这样留着留海像童女,若把留海梳上去,像童子。”说着,林翊一阵低笑,林靖便知被戏弄了,屁股狠狠往林翊肚子上跳了好几下,林翊忙托住林靖的屁股,笑,“开个玩笑,莫恼莫恼。”    林靖哼哼着,“就知道笑话我。”    林翊笑,“好了好了,今天喝了一肚子酒,正好吃面。”    林靖再哼唧两声,搂着林翊的脖子,挂在林翊怀里,叫林翊抱他出去才算消了气。厨下早备着饭菜,如今皆已摆了来,林靖又特意着人端来长寿面,面卤做了六样,样样精细。    不是林靖吹牛,他小厨房的厨子还是林太后给的,比林府的大厨都好。    林靖指着一样卤道,“大哥哥,这是梅子小酥肉的卤,很好吃,你尝尝。”    林翊酒喝了不少,这卤中有梅子,带了几分酸甜,极得林翊的胃口。林翊吃了一碗,又叫丫头再盛一碗,林靖另指了一样卤叫林翊尝,林翊喜欢林靖懂事,再加上今日应酬不断,着实未好生吃上一顿饭,故,足吃了三碗才停了筷子。    林靖也慢吞吞的吃着一小碗面,又喝了一小碗汤,陪着兄嫂说会儿话,林靖还挺不好意思的从怀里摸出个红皮信封来,递给林翊说,“我给大哥哥的生辰礼物。”    “不是早磕过头,送过寿礼了么。”林翊就要拆开来看,林靖两只小白手忙按住林翊的手,说,“等我回去,大哥哥再看。”    真个事儿多。    林翊只得应,“好,一会儿我再看。”    林靖又问,“大哥哥,谢老头儿怎么单独见阿腾啊?”自从知道谢国公把萧属官坑死后,林靖对谢国公的称呼就改成了谢老头儿。林翊早训过他,奈何林靖不改,好在只是私下说说,无伤大雅。    林翊道,“你不想去宫里给太子做伴读,便让林腾试试。”    林靖倒没想到此处,问林翊,“没关系吗?”不说昭德帝对林家的态度,便是林靖本身也的确不适合去给太子做伴读。林靖到底年纪小,想不了太周全,只以为他自己不去,林家便放弃了伴读之位。    林翊心情好,也愿意教导林靖,道,“有什么关系?若陛下不喜,林腾旁支子弟,选不上也正常。若陛下喜欢,叫林腾做太子伴读,咱家也没什么损失。”毕竟林腾是靠着本家做的伴读,便是日后发达,也得念本家的好。再者,现在看林腾品性不错,林翊把林腾推上去,也是应有之义。    林靖想了想,缓缓的点了下包包脑袋,“那我有空跟阿腾说说宫里的规矩,别叫他闯了祸或是吃了亏。”在林靖诡异复杂的内心里,他着实不喜欢昭德帝、以及昭德帝的皇子们。尤其是谢皇后,小时候偶然一次,大皇子去慈恩宫,他们年纪差不多,一起玩儿了半天。那日大皇子不知怎么着了凉,谢皇后脑残的便说是林靖命硬给大皇子克住了,不说给大皇子请医喂药,反是请钦天监看风水……林靖多记仇的人,从此跟皇子们都保持距离,免得“克”着他们……但,虽然林靖对皇室颇多意见,他也知自家富贵皆由皇家而来,像太子伴读的事儿,他是没兴趣,不过,让林腾去做伴读,也不赖,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林靖见外头天也晚了,跟哥嫂说一声,就打算回去。越氏吩咐福儿,“多几个人挑着灯,把路照亮。”又接过丁香捧着的大毛抖篷,亲自给林靖严严实实的穿好,叮嘱道,“路上凉,不如让嬷嬷抱四叔回去。”林靖年纪小、个子小,这个年纪,让嬷嬷抱着也无妨。    林靖却很有原则,道,“嫂嫂,不用了,我走的很稳的,又不远。”当时为了方便照看林靖,林翊特意在主院附近备了院子给林靖住。    “那四叔慢些。”    林靖应了,由丫环婆子簇拥着回自己院里休息。    越氏望着林靖出了院子,方转身回屋,见丈夫正拆了信封看里面的信笺看,林翊看的唇角都翘起来,眉眼皆是笑意。越氏笑问,“四叔给老爷写了什么?老爷这般欢喜。”    林翊与越氏感情素来融洽,递与越氏道,“人小鬼大,你看看。”    越氏见林靖放在信封里的,以为是信件之类的,接过来,竟是一幅画。说实话,越氏大家出身,自身才艺挺一般,不过眼光还是有的。这画……画的,相当一般,倒是颇具童趣。一个包包头的娃娃骑在一个青年男子脖子里,一个满脸欢喜,一个暗含喜悦。画旁还写了一行字:靖儿最喜欢大哥哥,如果大哥哥每天都驼着我走两遭,靖儿就更喜欢大哥哥了。落款:大哥哥二十四岁生辰,靖儿赠。    越氏笑,“四叔真是个孩子。”    林翊笑叹,“以往我倒想要个儿子,如今看来,还是女儿省心。”    说到孩子,越氏倒不禁心情沉重起来。林翊握住越氏的手,笑,“不用急,咱们这才出孝没几天。上回我不是请阿韵给我们把过脉吗,咱们身体都很好。”    屋内并无丫环婆子,越氏顺势倚在林翊怀里,柔声道,“我想给老爷生个像四叔那样的孩儿。”    林翊笑,“那不得头疼死。”林靖这样的,身子骨儿风吹吹就倒,很大程度限制了林靖闯祸本领的发挥,还把林翊气的巴掌上身。若是换自己儿子,身体倍儿棒的那种,林翊除了天天在家管教孩子、给孩子擦屁股,就不用干别的了。    老夫老妻,喁喁私语,直至夜深方才睡去。    谢国公亲去林家,不想林家犹无意林靖做太子殿下的伴读,只肯推出旁支子弟。林腾虎头虎脑,一眼能看到底的孩子,品性绝对是够了。只是美中不足,仅品行温厚,对太子殿下的助力是有限的。    谢国公很有几分遗憾,倒是谢国公夫人老生常谈,“林家靖哥儿命相不好,以往皇后娘娘就说过。”    “妇人短见。”当初昭德帝扣住林家承恩公府位,林翊的岳父寿昌侯来找谢国公密会,寿昌侯便是听了林靖的话,来谢国公府走了一趟。这事,谢国公门儿清。林靖命相虽不大好,初时谢国公也无意让林靖做太子殿下伴读,只是如今皇后越发脑昏,只得从外头给太子殿下使劲儿了。他实未料到,林家嫡支竟无意太子伴读之位。    谢国公微微叹息,只得另外合计起来。    御书房,昭德帝问,“阿赢,承恩公的生辰酒可还热闹?”    唐赢正伺候昭德帝读书,内侍都在门外侯着,唐赢低声道,“承恩公一天待客,多数朝臣照个面儿便辞了去。留下的多是公侯人家。”    昭德帝面色微缓,叹,“当年,朕为太子之时,承恩公便是朕的伴读,最妥当不过的一个人。”    唐赢道,“自林老公爷战死沙场,林家无涉兵权,子弟平平,并不足为虑。”    昭德帝笑一笑,未说话。    在唐赢看来,昭德帝实在不必跟林家死磕,林太后虽在宫中,不过林家这一代,林翊于朝中根基尚浅,宫中并未有林氏女为妃。昭德帝大权独掌,林家不足以为虑。倒是荣家……唐赢垂眸静思,道,“说来也巧,太子殿下的册封大典,与荣老夫人的寿辰倒是巧在了同一日。”    昭德帝浅笑,“母亲与我说起过,当年外祖母少时,一日偶遇一云游道人,那道人望了外祖母一眼,便说外祖母将来必定荣华显贵,诰命加身。”    见昭德帝说的颇为动情,唐赢附和道,“这道人倒是极有道行,果然高人。”心里真是无语,这种糊弄无知百姓的话,昭德帝竟然拿出来说……刘邦还说自己是他妈跟条白蛇生的呢,真是……    ******    不论有没有碍到某些人的眼,林翊的生辰,足足热闹了三日,一天招待朝廷同僚、有爵人家来贺;一天本家兄弟爷们儿吃酒;一天还有底下奴才摆酒孝敬。    林靖第一天跟着热闹了热闹,第二日就有些吃不消,在自己院里歇着了。林靖自来身子骨儿不好,大家都知道,故此也无人怪他。倒是越氏不放心亲自去瞧了林靖一遭,见林靖只是面上带了几丝倦意,身上并无不适之处,才放下心来。    林靖悄悄与越氏耳语几句,越氏点头应了,又嘱咐林靖道,“四叔好生歇着,今天有底下孝敬的新米。我命她们备些清粥小菜,四叔记着中午多少用一些。”林靖生而富贵,却有许多福分是享用不了的。譬如吃饭,他忌口之物颇多,便是这小身板儿,亦是时常这里不舒坦,那里不妥当,便是山珍海味,能吃的有限。他身体不好,偏又心思缜密,比寻常人机伶百倍。林翊是个宽厚性子,鲜少轻易出手,林前却是手段凌厉,与越氏向来说的来。    叔嫂二人说了会儿话,越氏方去了。    这一日只是自家人热闹,越氏虽辈份不高,却是正经的国公夫人,故此,便是长辈也不会在她面前摆什么长辈架子。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顿酒,送走其他妯娌长辈,越氏留二老太太与林腾的母亲孔氏多坐了片刻,将欲让林腾代替林靖参选太子伴读的事说了。    越氏温声道,“四叔身体骨不大结实,咱们家,最近的就是腾哥儿了。况我细观量这些时日,腾哥儿品性极佳,是个好孩子。老爷也是这样意思,既然四叔去不了,那不如叫腾哥儿试试。我与老爷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二婶与大嫂子的意思?”    婆媳两个顿时高兴的了不得,此时,孔氏更是对婆婆当初死皮赖脸的把林腾塞到国公府念书的事庆幸到了极点。她是山东孔圣人一族,尽管是旁支,平日还真有几分酸气,总觉着公公林二太爷刚夺爵不成,自家灰头土脸的,又要把林腾上赶着送到国公府陪林靖念书,孔氏心里真有几分不自在。只是,她出身孔家,三从四德,婆婆二老太太执意如此,孔氏也没有办法,谁竟料得……林腾才来了这几月,便有这天大的造化呢。    孔氏先谦一句,“就怕腾儿不懂规矩,令太子殿下不喜。”    越氏笑,“咱家的孩子,本就是知礼的。纵使宫里规矩严些,让他四叔教教他,就足够了。”    二老太太当即立断,“成,不如把腾儿的衣裳收拾收拾,叫他来府里住几日,也好生跟他四叔学学规矩。”    越氏温声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四叔与腾哥儿向来极好,今儿个四叔已经把屋子给腾哥儿收拾出来了,腾哥儿直接过来就是了。”顿一顿,越氏又道,“腾哥儿给太子殿下做伴读,是腾哥儿的造化,也是咱家的体面。咱家是太后娘娘的母族,皇家越是给咱们体面,咱们越当谨言慎行。尤其腾哥儿在宫里,咱们看不到摸不着的,万不能给腾哥儿招祸哪。”    越氏云里雾绕的说了一通,孔氏只以为越氏是叮嘱于她们凡事谨慎仔细,何况又是自己儿子进宫做伴读,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的。越氏自然满口应下,倒是二老太太听出了别样意思,点了点头,道,“侄儿媳妇,你就放心。我在家里守着,定是平平安安的。”    越氏笑意见深,明眸望向二老太太肃整的脸庞,道,“有二婶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初时二太爷何等“雄心”,竟要夺爵林翊。如今抬举林腾,真是林翊胸襟大度了。男人心肠宽大,许多话不好说,越氏可是不管这个,何况又有林靖的提醒,她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二太爷一系再野心勃勃,不知餍足,林腾这个伴读,本家能捧他上去,自然能弄他下来。    二老太太满脸笑意,先时自家老头子那般不地道,林翊还能把腾哥儿推上去给太子殿下做伴读,这是何等的体面。纵使越氏说话不大中听,二老太太亦不以为意了。婆媳两个欢欢喜喜的回了家去。    送走了二老太太与孔氏,越氏叹口气,可惜这恩典不能落在四叔头上,不然,哪里还用费这等力气。    大丫头福儿道,“太太累了这两天了,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好,暂且歇一歇。”    越氏点了点头,仍不忘吩咐,“着厨下备了醒酒汤,一会儿老爷回来要用的。”    “厨下早就备着了。”福儿服侍着越氏换了轻便衣裳,柔声道,“四老爷那里,奴婢也差人去问过了。说四老爷中午用了一碗清粥,两样小菜,饭后看了一刻钟的书,午睡了半个时辰,醒来后去了舒先生那里。四老爷吩咐小厨房做几样拿手的好菜,待傍晚送到舒先生的院子,估摸着是要与舒先生一道用晚饭了。”    林靖正在舒静韵的院子里,舒静韵煮了双皮奶给林靖喝,林靖抱着个巴掌大的小玉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还问舒静韵,“先生,你还会烧饭啊?”    舒静韵手中是个大海碗,里面也是满满的一碗香喷喷的热**,笑,“简单的会。”见林靖双眼冒光,舒静韵哈哈一笑,“我可没有你小厨房里厨子的手艺。”    “这怎么一样。”林靖嘴巴巧的很,道,“先生做的东西,能跟厨子一样么。就像这碗双皮奶,我就能从里面喝出先生对我浓浓的关怀来。”    舒静韵给林靖逗的直乐,笑斥,“喝你的奶去。”    林靖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些个朦朦胧胧的心思,闻然一笑,往舒静韵胸前瞟一眼,坏兮兮地,“这是先生的奶。”    舒静韵险些喷了,将脸一沉,问,“是不是有丫头勾搭于你?”男人的这点事儿,穷家破户的男孩子条件有限开窍晚些。但,如高门大族,家里别的没有,哪个公子少爷身边没几个丫头,有些丫头想一步登天、脱贫致富奔小康,勾搭少年公子就是捷径。林靖这才几岁,就会说荤段子了,也难怪舒静韵会怀疑到这方面    舒静韵忽然这样问,林靖顿时两眼溜圆,伸出小拳头去敲舒静韵的头,气咻咻地,“先生,你说什么啊。真是为老不尊。”他是那样的人么?    舒静韵正色道,“男女之间,也就那样子。若有人勾搭你,万不要上她们的当,你现在年纪小,正是调理身子的时候,若过早流连男女之事,你这身子是调理不好的。”    “我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被女人骗啊。”林靖小模样的横舒静韵一眼,道,“不是我吹牛,我见过的女人,肯定比先生更多。”也不想想他在哪儿长大的。后宫之中,别的没有,就是女人最多,简直就是女人窝儿。林靖觉着,他不仅见识过的女人多,而且极具智慧,怎么可能栽到女人手里去啊!先生也真是的……    林靖转而一脸坏笑的凑到舒静韵面前,神秘兮兮的问,“先生,你一把年纪,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啊——”最后一字还拉出长音,两只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舒静韵胯下瞟。    舒静韵给林靖气笑,忽然伸手往林靖的裤裆里摸了一把,林靖哇哇大叫,手一抖泼了满手的热奶。舒静韵从容的收回手,笑话林靖,“看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大家子弟的沉稳。”    林靖伸出手,青松连忙送上帕子,又去找来温水给林靖净手。林靖歪着头,大为不满,“先生,你怎么能摸我?”    舒静韵笑,“咱们都是男人,瞎乍呼什么。”    林靖哼一声,从袖子里摸出条新帕子擦干手上的水,义正严辞地,“现在不能摸,会长不大的。”    林靖鲜少有这般稚气可爱的时候,舒静韵哈哈大笑。    师徒两个正在说说笑笑,林翊就来了。    林翊永远这般周全,舒静韵不喜去前面凑那些热闹,如今里外皆忙活他的寿宴,他担心下人怠慢了舒静韵,特意来瞧一瞧。见林靖也在,林翊笑,“你怎么来了,找阿韵来念书呢。”这小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总能出现在最恰当的地方最恰当的时候。有林靖陪着舒静韵,找舒静韵说话,林翊很是受用。    林靖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让给林翊,半点不提念书的事,转移话题,道,“大哥哥过大寿,又是这样好的天气,先生做双皮奶给我吃。”    林翊捞过林靖,抱他在膝上坐着,道,“吩咐厨下一声就是,怎么叫阿韵动手。”    林靖笑嘻嘻地,“这是我们师徒浓浓的情谊啊。先生太喜欢我了,死求白赖的非要给我做来吃。等以后,我长大了,也会做东西给先生吃呢。”    舒静韵懒得理林靖,转而与林翊说起话来,问,“昨日,荣家来人了吗?”    林翊握着林靖小白手在掌中把玩,道,“荣公长子打了个照面儿便走了。”    “看来荣家还记仇了呢。”说到荣家,舒静韵的不屑是赤果果写在脸上的。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林翊一笑,“再过几天便是荣家老太太的寿礼,因与太子殿下的册封礼时间重了,听说荣家提前为老太太贺寿,不知要如何热闹呢。”荣家若非是昭德帝舅家,林翊也着实不想与这家人来往。    不出林翊所料,荣老太太今年七十岁整寿,昭德帝亲赐了墨宝,慈恩宫也赏了东西,谢皇后虽然心里诅咒死老太婆祸害遗千年,奈何皇上太后均对荣家有所赏赐,她凤仪宫也不能不表示,连带着庆祥宫荣妃在请示了昭德帝之后,也斟酌了赏了几样东西。    当然,大家都是好意,跟着昭德帝抬举荣家的意思,只是这么多的赏赐,荣老太太虽说是一品诰命,不过这一品诰命摆在昭德帝、慈恩宁、凤仪宫、庆祥宫面前,连个渣都算不上。而且,礼法严明,待荣老太太四番接赏谢恩后,险些累的闪了老腰,偏偏因太子登基,许多藩王受邀前来帝都,荣家是昭德帝娘舅家,来贺的人王妃公主公侯夫人,荣老太太也不能不露面寒暄,只一天,便将老太太累的头晕眼花,险些犯了老病,第二日便让媳妇出去张罗,自己在屋里养神。    荣玥捧了盏炖好的燕窝进来,柔声道,“老祖宗尝尝,孙女亲手炖的。”    荣老太太见荣玥一身玫红的衫子,也算喜庆,只是头上不过二三金钗,素朴的很,心下很有几分不好受。已有大丫环接了荣玥手中的翡翠碗,荣老太太道,“我的儿,哪里用得着你亲自下厨,倒伤了手。”荣玥自幼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她又生的貌美灵巧,自然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不然,荣家也不能拿她去与林家联姻,不想却出了大丑,自此荣玥性情大改,再不好脂粉装扮,沉静内敛实不像个十来岁的女孩子。    荣玥柔柔一笑,道,“知老祖宗疼我,我也想孝顺老祖宗呢。老祖宗尝尝,别凉了。”    荣老太太笑,“好,可得尝尝我家玥儿的手艺。”想到孙女落此境地,荣老太太每想到畅音园之辱,心头对林家的恨意便是再深一层。    荣家对林家冷淡,林家对荣家也没多少热情,林翊与越氏不过去去便回。到家后,由丫环伺候着换了家常衣裳,越氏令丫头婆子退下,方道,“倒没见着荣家大孙女,说是身子不大好。”    林翊淡淡地,“难得他家还知道羞耻。”想到荣家人将算盘打到林靖头上,林翊便怒从中来。贵族子弟的婚姻向来是大事,何况林靖正经嫡子出身,林翊自有打算,岂容他人越俎代疱。    见丈夫脸色不愉,越氏便不再说荣家的事,转而道,“今天见着大舅妈了,话里话外的跟我打听大妹的事。”    越氏口中的大舅妈,说的是林翊舅家南襄侯温家。林翊眉心微动,道,“大表弟已经大婚,余者皆是庶出,舅妈打听大妹……”略一沉吟,林翊摇头,“不合适。”其实林萍也是庶出,庶女嫁庶子,何况温家也是侯门府第,说的上是门当户对。林翊一口回绝,实在是深知几位庶出表弟的脾性,并无出挑之处。当然,林萍本身……也就那样了。不过,女孩儿不比男孩儿,依林翊的意思,倒是给林萍寻一户殷实人家,人口简单,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的好。    越氏却是有不同的意见,温声劝道,“我知老爷一心为二妹着想。只是,我思量着,二妹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眼界都是有的,别叫二妹觉着委屈了才好,反误会了老爷的一片心呢。再者,还有二弟那里呢。”要越氏说,林翊待几个弟妹真没的说,林靖就不必提了,这是嫡亲的弟弟,林翊拿林靖当儿子。余者,林飒林端,林翊也从没委屈到他们。林飒林端倒还懂事,知礼又老实的孩子,倒是林萍,平日里与越氏也并不大亲近。再兼林萍的生母被林靖收拾到了祠堂念佛,林萍愈发冷清了。要越氏说,都是惯出来的臭脾气。越氏也有庶出姊妹,这些姊妹,在她母亲面前,甭提多乖巧伶俐,哪个似林萍这般,成日便跟人欠她八百两银子一般。若只有一个林萍,越氏也不会为难就此,大不了多给嫁妆远远发嫁,便是老死不相往来,与越氏也没什么损失。主要是,林飒与林萍一母同胞,打老鼠还怕伤着玉瓶呢,倒别伤了林飒的心才好。    林翊根本没将林萍如何放在心上,一个庶出妹妹,往日里不知与兄嫂亲近,天天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又不会讨喜,林翊整日衙门应酬颇多,哪里顾得上林萍。听越氏这般说,林翊道,“待我问问二弟的意思。”    越氏温言道,“好。便是二弟三弟的亲事,不如老爷一并跟二弟三弟说一声,他们年纪不小,也叫他们心里有个数才好。”见丈夫听进了自己的话,越氏眼中含了几缕笑意,道,“二弟三弟皆是懂礼的人,老爷与他们多说说,人家千娇百宠的养了女儿嫁进咱家门儿,可不能慢怠了人家。夫妻同心同德,方是正理。”    林翊轻轻捏住越氏的手,“嗯。我这就去瞧瞧他们。”    荣家老太太的七十大寿一过,册封东宫的旨意下达,准备了数月的皇太子册立大典终于开始。    远在金陵郊外的司徒三却是不晓得什么太子不太子的,此刻,司徒三正在忙着给母亲张氏做生日,虽是穷乡僻壤,也有穷乡僻壤的热闹。尤其,如今司徒三也算得上司徒村的名人了。    别的不说,司徒三做主,跟卖肉的张屠户买了一头大肥猪,连带八月十五的肉都有了。    村里人瞧着司徒三的面子,甭管是攒几个鸡蛋、还是扯几尺粗布,都当送个寿礼,便携了一家子老小的来吃顿大肉菜。其实,一碗里不过三五块肥猪肉,不过,对于肚皮瘪瘪、油水奇缺的乡亲们来说,已是难得的好菜了。于是,大家更是纷纷赞司徒三有出息、孝顺。    司徒三装模作样的整了件长衫穿在身上,带着司徒四跟乡亲们寒暄。张氏坐在屋里床头,听着东家的嫂子西家的妹子七嘴八舌半羡慕半嫉妒的说她命好,有这样能干的儿子,那嘴咧的合都合不拢,露出粉红色的牙花来,那种不知所措的高兴让张氏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司徒大司徒二也来了,不但他们来了,还带着个一身绸衫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个子不高,生的容长脸儿、三角眼,外加三缕狗油胡,实在是……生的不怎么样。    司徒大与司徒三介绍,“三弟,这是镇上药材铺的胡大老板。胡老板听说咱娘今天过大寿,特意过来的。”说着,司徒大一脸谄媚巴结的笑意。    司徒三见胡老板后面还跟着个十三四的少年,少年着粗布麻衣,倒是方脸大眼的,双里捧着两匹锻子两个匣子,明显是寿礼。正是张氏的好日子,司徒三问都不问一句,笑,“胡老板请进。乡下地方,叫胡老板见笑了。”    胡老板一拈三缕狗油胡,笑道,“听说令堂寿辰,早闻大名,特来祝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几句半文半白,狗屁不通的话,司徒三很有经验,一听就知这位胡老板也不是什么有学识的人。    “胡老板客气了。”同行是冤家,司徒三见惯了盘算他的人,这位胡老板,眼中透着精明,一脸假笑,何况还有这相貌,令人一见便不由心生防备。当然,这也是司徒三小小少年、便很有些颜控的小毛病有关,不然,日后司徒三也不能一见林靖便成个半呆子,立刻把人当活宝贝的养起来。    不过,好美恶丑,亦是人之常情。    言归正传,司徒三既生防备之心,好在他如今颇有几分小心机,迎着胡老板进屋,介绍给张氏认识。张氏今日穿的是一身新做的暗红底富贵花的大绸衣衫,只是张氏这一辈子头一遭穿绸缎衫、戴镀金钗,颇有些扎手扎脚,如今见着胡老板,更是张张嘴说不出话。倒是胡老板言笑自若的说了几句祝寿词,司徒三请胡老板出去吃酒。    与给乡亲们吃的萝卜冬瓜炖大肉不同,司徒四见来了客人,已经机伶的央了来帮忙的几个婶子大娘现炒了几样小炒出来。什么葱花炒鸡蛋、溜肉片儿、炸花生米、酸辣土豆丝,再加一大碗香喷喷的炖肉。    胡老板却是未提筷子,只与司徒三喝了一碗土酒,便起身告辞。司徒三未苦留胡老板,只是将人送到门口,胡老板脸皮上浮起三分笑,打量着司徒三道,“穷山恶水出蛟龙,三兄弟小小年纪,本领却是令胡某敬佩的。待有空,我再来找三兄弟喝酒。”    司徒三一拱手,道,“胡老板瞧得上我,是我的福气。”    一桌好菜胡老板未吃,司徒三一回身,司徒大正坐桌子上胡吃海塞呢。司徒三虽不知胡老板因何而来,但,瞧见司徒大这德行,司徒三就有说不出的不痛快,抬脚过去,笑道,“大哥,奋哥叫你呢。在门边儿。”说着,司徒三一指门口。    司徒大与司徒奋本就是狐朋狗友,听司徒三这样一说,司徒奋连忙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肥肉,嘴角滋出细小的油花,袖子一抹嘴儿,司徒大忙去了门口寻司徒奋。见司徒大离了桌,司徒三请几位帮忙做饭的嫂子婶子坐了,笑着道谢,“乡亲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劳累了嫂子婶子们一天,别嫌弃,我陪嫂子婶子们喝一杯。”    乡下女人,哪里比得上司徒三的见识。司徒三说话文绉绉的,女人们纷纷笑道,“小三你可别笑话我们了,你去忙,我们吃我们的。可不敢喝酒,一会儿喝醉了,谁给你收拾碗筷。都是借的呢,得还哩。”    司徒三举起酒碗,笑,“那我自饮一杯,跟嫂子婶子们道谢。”    “到底出门见识见识不一样,长进多哩。”    甭说什么男女大防,在乡下穷苦地界儿,吃饱穿暖都是奢望,哪家女人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守在家里,谁不下地做活呢?    司徒大在门口张望许久,也未瞧见司徒奋,转身回院里想问一总要司徒三,一看几家女人占了那桌子好菜,司徒三正跟这些半老娘们儿们有说有笑,司徒大立刻知道上了司徒三的当。只是如今司徒三手里攥着他们的借条,如今又有本事,他还是真不敢似往年那般与司徒三翻脸,冷哼一声,司徒大自到灶上,盛了碗萝卜冬瓜炖肉片,再寻了两个粗面饼子,往院子里寻个阳光充沛的地界儿,蹲在地上吸吸溜溜的吃了起来。    直待前来贺寿吃肉菜的乡亲们散去,碗筷收拾妥当,该还的还了,该送的送了。司徒三又送了来帮忙的女人们每家一碗肉菜一碗实诚的烧肉。月过中天,司徒三往院子里冲了个凉水澡,这才思量起胡老板的事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肥不~~~~~    ☆、29晋江原创发表    魑魅魍魉纷纷涌来,竹马竹马情窦初开    无事不登三宝殿。    何况胡老板那种对着乡下人所流露出的傲倨,司徒四好意备了席面儿,虽是简单些,胡老板却是筷子都未动一下,那眼睛里明明白白的蔑视,司徒三看的分明。    不过,如今的司徒三早不是当初的自尊心放到天上去的司徒三。他早已明白,自己出身不好,既无银钱,亦无地位,别人看他不上,是正常的。    世界,永远都这样现实。    司徒三琢磨了一会儿胡老板的来意,心下有了决断,便去东屋与司徒四睡了。    西屋的灯依旧亮着,张氏激动的心情久难平复,油灯微光下,粗糙的掌心中一支银镀金的梅花钗子折射出淡淡光华,张氏摸了一遍又一遍,似是永远摸不够一般。过一时,叹口气,张氏又与司徒青说一回,“我这一辈子,也算没白瞎。”村里这么些女人,哪个能得儿子这样给办一回大寿呢。真是值了,她这一辈子,值了。    张氏抬袖擦一擦眼角湿意,里衣的料子也是儿子给买的软软的丝棉,这一身,若不是过大寿摆席面儿,她真舍不得穿。小心的将钗子用块绸帕子紧紧的包好,妥妥的藏在了箱子最底下,张氏方上床睡觉。    司徒青也没睡呢,他是个老实人,与张氏这些年,又有了司徒四,不是没感情。司徒三这样大作排场的给张氏过大寿,司徒青既为妻子高兴,心里却又有一分羡慕三分悲凉,他明白,司徒大司徒二是断没有这种心思的。    年纪大了,都是各人睡各人的被子,见张氏躺下,司徒青如往常般给张氏压一压被角,低声道,“四儿他妈,你看,能不能叫老大、老二跟着三儿一道收药草。也,也拉帮拉帮他俩哥哥。”    张氏一愣,叹口气,“三儿跟老大、老二一直不怎么好。唉,说他,也得他听呢。”司徒三又不是村南头儿的秀才,家里老娘不喜媳妇,天天对着媳妇朝打暮骂,老娘一个人打不算,打的不爽了还叫秀才帮把手,把个好端端的媳妇打离了家,如今却是再娶不上。    司徒三自小有主见,你说的合他心,他听;若不合他心,那就有的瞧了。    司徒大司徒二早便想跟着司徒三一道收药草,奈何司徒三根本鸟都不鸟他们。想叫司徒三拉帮司徒大、司徒二,张氏与司徒青,俩人估计加一块儿,估计也没那样大的面子。    张氏这样一说,司徒青深深的叹口气,道,“睡。”支起身,扭头吹熄油灯,二人渐渐入睡。    第二日。    司徒三晚上收药草回来,经过司徒大家时,闻到里面一阵一阵的肉香飘出来。司徒三冷冷一笑,继续抄着袖子往家走。没走几步,见着司徒二两口子正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三人走个碰头儿,司徒二脸上撩起三分笑,“哟,三儿啊。怎么着,发财回来了?”    司徒三点了点头,“二哥这是去哪儿?”    司徒二笑,“去大家哥吃饭,怎么着,一道去?”    “不麻烦了。”学着城里人的样子掸一掸衣衫,司徒三抬脚走了。    司徒二冷眼望着司徒三远去的背景,冷哼一声,叫着媳妇一道走了。    司徒三并没有回家,反是去了村里老猎手燕伯家里。    燕伯一身武艺,老婆死的早,后来闹饥荒时,儿子因病也死了。燕伯从柳树下捡了个小子回来,养在身边儿防老。因这小子是从柳树下捡的,燕伯便给这小子取个名字,唤做柳志高。    柳志高比司徒四大上一岁,因他自小随着燕伯习武功拳脚,很是目中无人,平日里除了司徒三,谁都不服。柳志高之所以服气司徒三,完全是因为他被司徒三狠狠收拾过,被揍服了。更兼有次柳志高学了三拳两脚,便自视甚高的背着铁胎弓、握着短刀去山里狩猎,非但连根鸟毛都没打到,倒被野猪追的跌断腿,险些没把燕伯急死。司徒三跟着燕伯在山里寻了两天两夜,才寻到断了腿的柳志高。司徒三与燕伯早累的不成了,俩人换着班儿才把柳志高背回村里,自此柳志高才算彻底服了司徒三。    如今司徒三倒腾药草,司徒四被轰去了学堂念书,柳志高便跟着司徒三帮忙。司徒三有意叫司徒四从学堂回来教一教柳志高认字,也省的白交了那么些束休。柳志高学了半拉月,才学会写自己名子。原本司徒三对司徒四的学业进度十分不满,有柳志高在旁边反衬着,便显得司徒四无比聪明伶俐起来,起码司徒四早会写自己名子了。    柳志高正在收晾干的药草,分门别类的装进不同的竹篓里,手脚麻俐至极。听到门口动静,柳志高抬头,一见是司徒三,柳志高咧嘴就笑了,喊道,“三哥,来啦。这些药草都晾的差不多了。”    司徒三过去,抓了把晾过的药草,道,“明天再晒一天。”甭看司徒三生在这种穷乡僻壤,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有这么一种天分。譬如,司徒三与薛祟德认识的时间长了,薛祟德也会指点一下司徒三:药草要晾到什么程度、什么水平。司徒三问清楚看明白,再送到薛祟德手上的药草便最合薛祟德的心。尤其司徒三上交的药草愈发齐整厚实,依旧未提出要涨价,薛祟德满意的很,更乐意与司徒三打交道。    司徒三跟着柳志高一道把药草收好,放在干燥的屋子里。才搭着柳志高的肩,把司徒大与司徒二的不对劲说了一遍,低声道,“柳子,我要是出去,给老大、老二瞧见,他们肯定得起疑心。你悄悄的在村子里打听打听他们这些天跟谁来往。再往外说老大发了横财,老二比都比不上老大。”    柳志高小声道,“三哥,打听那两个夯货倒没问题。干嘛说大夯发财,二夯比都比不上呢?”柳志高脑子转的很快,道,“这是,这是在挑拨他们?”    司徒三不屑,“我还不知道他们,来瞧一瞧青叔,买上二斤肉两瓶酒,还是两人各五十文正好一百文凑的。后来铜板不够,差七个铜板,一人出三个一人出四个,老大多出了一个铜板,念念叨叨足有小半个月,抠门儿抠到家的都。老二若是知道老大得的银子比他多,定要翻脸的。”当然,还有一些原因,司徒三又往柳志高耳畔低语几句。    柳志高很有几分小机伶,人也长的跟猴儿一般,嘿嘿一笑,尖尖的脸上露出几抹坏笑,“三哥就听好。”    “多余的事别做,倒叫人怀疑。”    柳志高点头应了。司徒三又往屋里去瞧过燕伯,司徒三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自从倒卖药草开始,燕伯与柳志高都跟着帮忙,司徒三也不会亏了他们。如此,手里有些银钱,燕伯便少去山上打猎了,一门心思攒些家当,以后给柳志高娶媳妇之类的。    把事情交待给柳志高,这一批药草晾好后,司徒三没叫司徒四去念书,趁着路引期限未到,兄弟两个起了个大早,一声未吭、半个人都没惊动的将药草带到金陵城给薛祟德带了去,待结了银子,兄弟二人歇都未歇一日,连夜赶路回家。    不出司徒三所料,他们前脚刚到家,司徒大就跟闻到味儿的苍蝇似的撵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搭讪,“三儿又去金陵啦。不是大哥说你,小四不是念书么,你赚银子自己赚去,怎么又拉着小四去金陵城,耽搁了他去学里,叫秀才好个念叨……还有,不是刚去过金陵,怎么这就又去了一趟?”    司徒大喋喋不休,见司徒四从布兜里拿出个油纸包,鼻子一抽,司徒大闻到了一股油香味儿,忙道,“小四,大哥早饭还没吃呢?”    司徒四根本没答理司徒大,把油纸包往怀里一揣,搭拉着眼皮往屋外去了。司徒大骂两句“小崽子”,就听司徒三问,“听说大哥发了财,我正好这几天手头稍紧。不如大哥把前儿借我的银子还上一还,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么?”    一听司徒三叫他还银子,司徒大立刻道,“你听谁瞎嚷嚷的,我要有银子,能不给你?没有的事,不是才给张婶做了大寿么,怎能没银子?没银子还买肥猪炖肉菜呢。”现在司徒大才知道,司徒三当初并不只是买了一口大肥猪,司徒三是一共买了五头,哼,连燕伯、柳志高父子都分了半拉猪过中秋,结果他们兄弟连根猪毛也没捞到。司徒大每想到这事,就恼恨的不得了。    司徒三不急不徐的呲牙一笑,道,“就是给娘过大寿过的,我手里银子一时紧巴,大哥有银子,就还了兄弟。”    “我哪里有?”司徒大懒的与司徒三纠缠这个,搪塞几句,抬脚走了,具体他来有啥事,根本没说。    柳志高是个机伶人,不过三天,全司徒村儿都知道司徒大发了横财,连邻村儿的丈母娘家都知道了。正好丈母娘家小舅子要娶媳妇,银钱上就有些手紧,此时听说女婿发了横财,老丈人亲自派小舅子去把出嫁的闺女接回了娘家。然后,朝闺女张嘴借银钱。    司徒大的老婆李氏当场就傻了,丈夫弄了几两银子回来是真的,但,爹娘开口就是二十两,她才成亲几年,这是要她倾家荡产么?    李母见女儿似是不乐意,拉着闺女的手,道,“我说闺女,咱们家里可有谁呢。你做大姐的,有银子时拉帮一下你弟弟,以后你弟弟也念你的好儿呢。”说着,李母叹口气,道,“要是女婿没这个财力,我也不开这个口。这不是你们有银子么,暂且借几个给你兄弟支应。知道你怕女婿不同意,咱家又不是不还,要不,给你打个借条子。”    李氏急道,“娘听哪个嚼舌根子的!你女婿你还不知道,要真是有啥大本事的,能看得上咱家!娘不要听谁乱嚼咀几句,就怎么着怎么着的!我若是有银子,不用娘你说,也得拿出来给弟弟们娶媳妇!弟弟们过的好了,难道对我有什么坏处不成?娘,你别听风就是雨了,村儿里人你还不清楚,但凡哪家吃顿肉就是有钱了、发横财了!娘不信我,跟我回家瞧瞧,看看我可添了一件家俱添了半件裙袄。我要是咱村儿的游财主何富户,我还这样穷嗖嗖的做什么!”    李氏巴啦巴啦一通说,李母顿时也没什么话了。做父母的,不是不得已,也不会跟闺女开口,这好容易开了口,却被闺女一顿说给顶了回来。李母脸上就有些不自在,拍一拍李氏的手道,“行了,没有就没有,我跟你爹另想法子就是。”    李氏在家里吃了顿饭,便回了自家。想到娘家开口借银子的事,既气且恼,待司徒大回来,李氏指着司徒大好一顿骂,“弄了三瓜俩枣回来,就恨不能全城的人都知道,骨头轻的没有半两重,你这发了财还不得飞天上去!”    司徒大在亲爹司徒青面前,什么无耻都能耍得出来,却是架不住家里婆娘厉害,很有些惧内的意思。听了李氏没来由的臭骂,司徒大忙从怀里摸出根亮闪闪的钗子,伸手插在李氏的发间,笑,“这可是怎么了,我一回来就听你骂。呐,钗子打回来了,你不是说的么,跟张婶的一模一样的,外头镀了金的。”    李氏横了司徒大一眼,摸一摸发间梅花镀金钗,捞过床头柜上铜镜瞧一眼,心头那口气稍散了些,才开始抱怨司徒大,“我早跟你说过,别有事没事的瞎出去嚷嚷,不就有那么几块银饼子么。你到处去说,别人还得以为咱家发了横财呢,还不得来开口借银子呢。”    司徒大并不笨,想到媳妇刚从娘家回来,眼珠一转,问,“是不是岳父跟咱家借银子了?”    李氏摸着头上的钗子,望着铜镜中模糊的影子,拉着脸道,“咱家本就没银子,我还想等以后攒了银钱买个村东头儿白财主家媳妇用的玻璃镜呢。那镜子,瞧的可清楚了。”    司徒大笑嘻嘻的应了,说,“咱儿子还在张婶儿那里呢,去接回来呗。”    李氏皱眉,抱怨道,“既嫁给咱爹,就是咱家的人,正经的婆婆,看会孩子怎么了?一会儿再去。”    “张婶倒是不赖,就是小三小四那两个崽子,一个赛一个的不懂事,别要欺负咱儿子。”说到司徒三司徒四,司徒大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本媳妇生了孩子,司徒大打的如意算盘,张氏是个好脾气,他是想把孩子交给张氏带。结果司徒三直接撂下狠话,“让我瞧见小崽子,直接摔死。”    司徒大是当爹的人了,还是亲爹。司徒三发了狠,司徒大真怕司徒三虐待自己的儿子。故此,除非偶尔,他真不敢把儿子往张氏那里送。    李氏骂骂咧咧的咒了一回司徒三,这才起身去接儿子。    这几天,司徒大也有诸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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