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魔杖和双面镜

    此时哈莉和奎妮正在在一个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里, 而斯内普教授掏出魔杖, 无声地数着垃圾箱上边的墙砖。    “记住了, 从垃圾箱上的墙砖往上数三块——再往横数两块，并用魔杖在墙上轻轻敲三下, 你们——就到了对角巷。”    他一边对两个女孩儿解释，同时也一边操作着魔杖。等他话音刚落，那块儿他敲过的墙砖就抖动起来, 开始移动, 一个越变越大的洞口出现了, 随之, 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道路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斯内普看了看街道的状况——行人不算少，但至少不拥挤, 他点点头，哈莉明白这是他表示满意的动作。    “哼, 果然开学后人就少多了……真是令人安慰。”他已经抬脚, 迈入了对角巷，哈莉和奎妮赶紧跟上。    美国也有类似的巫师聚集地, 以供他们娱乐、交友和购物。*但都更加隐蔽, 也更零散, 不会像对角巷这样, 有整整一条长街组成。    鹅卵石铺就的古朴长街两侧, 各色店铺鳞次栉比, 有卖魔药材料的、卖宠物的、更有卖飞天扫帚的，哈莉仅仅对后者多看了一眼。    而奎妮倒是都很感兴趣, 然而斯内普教授完全不做停留——他已经给哈莉买了所有的东西，而奎妮学业用品的购买，也由她奶奶的姐姐、神奇动物学家斯卡曼德的妻子——波尔蓬蒂娜·斯卡曼德代劳了。    在斯内普教授看来，今天当然不是来逛街的。所以他目标明确，不论两个女孩儿对某些店铺有多留恋，依然坚定地带着她们向远处一幢高耸的雪白建筑大步走去。    “按照你的要求，银行。”他停在了这栋建筑的白色石阶前，对哈莉指了指挂着“古灵阁”大招牌的大门。    很明显，斯内普教授不打算带她进去了……    “我对参观你们波特家的财富没有任何兴趣。”他这么说道。    斯内普当然不会告诉哈莉真正的原因——那座金库里面除了堆积如山的财富之外，一定也有莉莉的遗物，他并不想……看到，因为他很可能会忍不住拿走。    哈莉和奎妮对视了一眼，奎妮耸耸肩，带头走进了这家由妖精开的银行。    经过了过山车般的取钱过程（奎妮快吐了，但经常在扫帚上飞的哈莉还好），现在哈莉的兜里装了满满当当沉甸甸的金币银币，她一直觉得巫师们不用纸币的习惯……十分麻烦。    这还是哈莉第一次使用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钱。之前在美国，她在魔法学校和巫师世界的所有开销都由布鲁斯叔叔用美元兑换了。    斯内普教授似乎对她们的效率十分满意，他点点头，带路向魔杖店走去——这才是今天的主要任务。    他们经过的大多数店铺，都主题明确，专营某种特定的魔法物品。偶尔有几间比较综合的商铺，都被走马观花的哈莉忽视了过去，唯独有一间挂着木质小牌匾的店铺，吸引了哈莉的注意。    小牌匾上写着：“魔法小杂物——让生活更便利。”    但吸引她注意的并不是这块不起眼的牌子，而是橱窗里，在紫色绸布上展示着的“当季新品”——两片看似普通的小镜子。    下方的说明用大写字母强调着：“双面镜——巫师们的即时通讯工具”。    哈莉无视了斯内普教授不赞同的声音，直接快步走了过去。    “你买这个干什么？”看着商店内果断掏着金加隆，连价都不砍的哈莉，赶过来的奎妮歪头端详着镜子的说明。    “哦——我明白了！”奎妮撇撇嘴，“受不了你了……肯定是因为达米安！”    最后到达店铺的斯内普只听到了“达米安”三个字。    “‘达米安’什么？”他从哈莉看到奎妮，眼神是如白头鹰般的警觉。    “呃……没什么。”奎妮挠挠头，悄悄对哈莉挤挤眼。    刚从店铺走出来的哈莉就感知到了奎妮的信号，她赶快把镜子藏进风衣口袋。    “我……我认为‘即时通讯工具’非常必要……”她没说是在“谈恋爱”上非常必要……她这个“用模棱两可的话语巧妙避免说谎”的技术，已经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斯内普眯起眼睛，盯着哈莉看了一会儿，甩着黑袍走开了。    “快，跟上！我们时间很紧。”    哈莉对奎妮缩缩脖子，两个女孩儿赶快追赶着前方的黑色身影。    之后，在经过“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时，哈莉心念一动，小跑几步赶上了斯内普教授，“我是不是还需要买学校制服？”    “已经买了。”魔药教授步履不停。    “呃……你知道我的尺码？”    “你的衣服尺码，难道比魔药测量的精度要求还高？”他瞥了哈莉一眼——嗯，又长高了一点点，反正他买的大。    哈莉噎住了，她当然不需要精确到毫米。    哈莉退后了几步，回到奎妮身边，捅了捅金发女孩儿，“你买了吗？学校制服？”    “买了，缇娜奶奶买的，”奎妮小声回答，“和伊法魔尼不一样，霍格沃茨的校服是黑色的。”    “礼服呢？咱们今年还需要准备一件礼服，你也买了吗？”    奎妮点点头，“奶奶把她年轻时候的一条裙子改了改给我了——粉色的。”    “我的也是粉色的，”哈莉眼睛亮了亮，“等会儿，你说你奶奶年轻时候的礼服？那就是……20年代的？”    “差不多，现在不都流行复古么？改了还挺好看的，市面上可买不到那么好的料子了。”    两个女孩儿正嘀咕着，前面的斯内普教授忽然停下了脚步。    哈莉定睛一看，他们已经走到了一间又小又破的店面前，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你觉得这是真的吗？公元前……太夸张啦。”奎妮悄悄问着哈莉。    “我也不知道……”哈莉摇摇头。    斯内普推门带着两个女孩走了进去。一个拥有一双浅色眼睛的老人在柜台后抬起头，他的身后是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匣子——和伊法魔尼的魔杖选择室有相似之处。    不同的是，这家小店却看上去更肃穆。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进来，连空气里的尘埃似乎都在以某种魔法的方式微微浮动。    “啊，下午好，斯内普教授……”老人轻柔的声音飘了过来，听上去也神秘兮兮的。    “下午好，奥利凡德先生，我带两个学生来买魔杖……”他顿了顿，“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我，所以，不要再给我讲当年我被魔杖选择的故事了……”    每年在他带领学生购买魔杖的时候，奥利凡德都要追忆一把历史。梅林知道，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哦，是的、是的，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你和莉莉·伊万斯一起走进我的店铺……”好，斯内普无奈地默默摇了摇头，奥利凡德果然又开始了……*    “等等，你……”奥利凡德忽然停下了——这还是头一遭——他转头看向哈莉，浅色的眼睛睁大了，“你……你长得有些像她……难道说？”    他的眼睛向她光洁的额头瞟去。    “我是哈莉·波特，”哈莉大大方方地接话，她在来英国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会理智应对一切或盲目崇拜、或轻蔑鄙夷的目光，“还麻烦您帮我选择一根合适的魔杖。”    奥利凡德似乎也困惑了，因为哈莉的额头并没有那道著名的伤疤，“好的……好的，但，波特小姐，并不是我帮你选择魔杖，而是魔杖选择巫师……”    好，她又忘了这个说法。    接下来“被魔杖选择”的过程，也和伊法魔尼的类似，在测量了身体数据后，奥利凡德先生开始拿不同的魔杖让哈莉一个个试过去。    果然，最初的几个都不合适。她已经有了又要试几个小时的觉悟……甚至想提出让奎妮先来。    奥利凡德先生并没有不耐烦，反而像遇到了什么难得的挑战一样，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我想到了……”老人喃喃自语，“当然是它——非凡的组合，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    哈莉接过这跟被老人赞为“非凡组合”的魔杖，握住仗柄的下一秒，她就知道选对了——比猫豹魔杖强数十倍的共鸣，也拥有着超过妈妈柳木魔杖的回应。    “我想就是这个了。”哈莉喃喃地说，她根本不需要挥动。    “这真是太奇妙了……”    哈莉正要掏钱，却听到奥利凡德这么自言自语着，她的动作停住了，忽然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请问……怎么奇妙？”    正在将魔杖包进礼盒的老人转身，“我本想说……这个魔杖的兄弟魔杖——即杖芯来源于同一只凤凰——给你留下了伤疤……但你现在额头上并没有疤……”    “您的意识是，我的魔杖和伏地魔的，是兄弟魔杖？”哈莉的脸皱了起来。    奥利凡德因为这个名字抖了一抖……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哈莉退后了几步，站到斯内普身侧，“那我不要了……我不买魔杖了，妈妈的够用了，我不想跟伏地魔再有任何联系。”    也许这位老人的确是魔杖大师，但他可真的不会推销……哪儿有销售会告诉顾客你的东西和你宿敌的，有着某种天然联系？    任谁都会心理不痛快。    斯内普看上去也有些困扰，他没有强迫哈莉接受，“你……确定？合适的魔杖能让你的魔法增益许多。”    哈莉坚定地摇了摇头。    “哦，得了，不要神神叨叨啦，”奎妮站在哈莉和奥利凡德的柜台之间，挥舞着双臂，“我就不信那个凤凰不能再多做几根魔杖了。凤凰不是不会死吗？——这是纽特爷爷告诉过我的。所以一只凤凰肯定能做好多好多魔杖！”    “这凤凰谁的？改天咱们就去再拔几根拿过来再做几只魔杖。所以蛇脸怪魔杖的兄弟就多了去了。哈莉这一根就也不特殊了。”    斯内普认为奎妮说的……居然很有道理？他抬眉看向奥利凡德。    “没那么简单，科瓦斯基小姐，但我欣赏你的实验精神。我认识你的纽特爷爷，一个完美的学者……”    随后，老人的浅色眼珠又突了出来，他惊讶地看着奎妮，“哦……天哪……我本以为今天不可能有更多惊喜了……你是……一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者？”    斯内普上前，将金发女孩儿挡在了身后，奥利凡德的魔法和见多识广……总是出乎他的意料，“我们希望你将这个秘密控制在今天在场的四人之中，奥利凡德先生，不能有更多人知道了。”    奎妮·科瓦斯基……可以认为是他特意争取过来，放在哈莉身边的秘密武器。    看到奥利凡德点头答应了，他才转身接着对哈莉说道，“在这个黑暗蠢蠢欲动的时期，你能够使用一根最适合的魔杖，对整个战局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哈莉，但一根兄弟魔杖并不能代表什么……”    也许只能代表你的确是注定要消灭黑暗的人，这句充满压力的话，斯内普并没有说。    哈莉犹豫了，那根魔杖的确是最适合她的，她仅仅握了一次，现在就已经有些不舍了。    “好……”她决定做一个成熟懂事的孩子，“我会用它。”    之后，奎妮的魔杖选择过程，比哈莉稍微容易一些——10.4英寸，独角兽毛发，桃花心木。    “至少这根比伊法魔尼的长多了，我很满意。”奎妮满意地甜甜笑着，和哈莉一起给奥利凡德付了钱——一共14加隆。    走出让哈莉感觉复杂的神秘魔杖店，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斯内普从长袍里掏出一只怀表看了看。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你们要直接跟我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一个紧挨霍格沃茨的魔法村庄，从那里我们去霍格沃茨。如果我们马上出发，应该能够赶上晚餐时间。”    他接下来说的话，让哈莉又提高了警惕，“你们俩要在晚餐时候参加单独的分院仪式。”    “在全校学生面前？”哈莉问。    “对。”    “呃……”这真是……想低调都不行。    两个女孩儿在一阵挤水管般的窒息和眩晕后，降落在了霍格莫德。    “巫师们的旅行方式真要命……”奎妮顺着胸口。    “是啊……”哈莉深呼吸着湿润的空气，她曾经在11岁时来过这里。    这次她终于能看到马车前的黑色夜骐了，奎妮也盯着那匹黑色骷髅般的巨大飞马。    斯内普循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转回头，带着疑问，“我记得你11岁第一次来的时候还看不到……你见过死亡了？”    “而你又是怎么回事？”他也问了奎妮。    “我杀了一个狼人。”哈莉平静地说。    “而我是在哥谭长大的。”奎妮耸耸肩。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对角巷的描写，部分是哈1原文改写。    *比如神奇动物里面的那个酒。    *Tina的全名是Porpentina Esther Goldstein    *奎妮的礼服就是神奇动物里大奎妮在酒的那件blingbling的粉色20年代长裙。    *哈7里王子故事那一章没有看到斯内普和莉莉小时候购买魔杖的情节，就假设他们是一起的，即使两家大人不会一起来对角巷，两个孩子也可能偷偷约好？毕竟那时候莉莉认识的唯一一个巫师是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