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番外2（成年后相遇）

    让达米安意外的是, 哈蕊耶特的生活半径小到让人惊讶。    沿着她出没过的三家超市, 达米安在地图上画出一个三角——她的住所有极大的概率在这个三角之内以及周边不远处。    之后, 在这个三角之内，果然发现了更多她的监控影像。    毫无难度。    而公共交通方面, 她只是偶尔会乘坐地铁出行，而且不规律，故达米安暂时推测她不需要利用地铁通勤。    唯一的问题是, 他用她的照片, 无法找到警方人口系统的对应记录。    魔法？也许。她很谨慎。    达米安决定马上开始实地跟踪。    仅仅第二天, 他就在其中一家哈蕊耶特尤其钟爱的超市内看到了悠哉闲逛的她——推车里刚刚采购了新鲜的水果蔬菜和牛奶酸奶。    水果和蔬菜都带着有机标签, 价格不菲；以及从酸奶牌子上看，她的生活水平还不错……    她穿着简单的浅色牛仔裤, 上衣是再普通不过的格子衬衫，却被她穿得很好看——修身的, 袖子卷在手肘, 胸前的扣子开着，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会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    浓密的黑色长卷发自然地散落在肩头, 她正将一侧的头发别在耳后, 仔细阅读着果汁的营养成分说明。    她的着装慵懒不费力, 却让她曲线玲珑的身材充分显露。    她不高, 只有160左右, 却穿着一双十厘米的裸色高跟鞋——逛超市也要这么穿，不是对形象有极高的追求, 就是对自己的身高相当介意。    她只是涂了淡淡的口红，所以，并非她十分在意形象，根本原因看来还在身高上。    而她的鞋子是jimmy choo今年的最新款。所以，她是一个爱鞋的女孩儿？    倒不是因为达米安是时尚簇拥，只是他发现这些消费品的知识，对他迅速定位受害者的阶级地位和消费水平有极大的帮助。    他应该替哈蕊耶特和阿福高兴的，不是吗？不幸的童年和动荡的青少年时期之后，她终于打败了敌人，熬来了幸福……    达米安压了压自己的棒球帽，视线不知不觉地游走到了她的手指上，没有戒指。    购物车里酸奶的采购量，也和一家人的不符。充其量只够一个单身女孩儿三四天的消耗。    所以这些生活水平的提升并非来源于婚姻，应该是她现在有了稳定且可观的收入。    这一缕淡淡的庆幸从何而来？    一定是为了阿福……阿福要是知道孙女不知不觉结婚了，一定会郁闷。嗯，就是为了阿福……    另外一件让达米安留意的，是她在转身间，眉宇间所展露出的淡淡的压抑和哀伤。    阅人无数的达米安能看出，这是生命中经历过巨大失去的人才会有的眼睛。    因为，他也偶尔会在镜子中看到一双这样的眼睛……    他的确早就看到了她额头的闪电型伤疤，但他从来不觉得伤疤是什么值得注意的问题。    此时，哈蕊耶特已经推着购物车，开始去结账了。达米安随手拿了一盒果汁，排在距她两人之隔的身后。    他前面是两个和他几乎同龄的年轻男人，吊儿郎当的。显然，不止达米安会注意到哈蕊耶特的美，这两个男人也注意到了。    他们开始对着她的屁股指指点点，比划着，邪恶地笑……    达米安清了清嗓子，摘下棒球帽，往前走了几步，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阴冷地盯着这两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配上他的光头（还带着未痊愈伤疤）的造型，足以把这两人吓得不敢吱声。    这一切，哈蕊耶特都不知道，她结好账，抱着纸袋子离开了。    达米安放下果汁，从未购物通道追了出去。    ***************    凭借多年躲避追杀的经验，哈莉刚离开超市五十米的距离，就发现了自己身后那个疑似跟踪的高壮男子。    最好的情况——他只是一个普通麻瓜，想打劫她；最坏的情况——她被巫师们发现了，而这家伙是前任食死徒，或者是其他新崛起的乱七八糟的黑巫师集团成员。    她稳住脚步，看似无意地，在观察完路况后，穿过马路，走到了另一侧。    这个男子没有跟过来……    这就复杂了，要不，是哈莉错怪了他，他没有跟踪她？要不，就是他经验丰富……知道跨越马路是女孩儿们用来测试跟踪者的手法之一。    毫无预兆地，她在经过一个路口时，迅速闪身进马路拐角——    她探出头，果然，那个男子快走几步跟过来了……    看样子，不像巫师？    看四下无人，不想多做纠缠的哈莉，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    于是，达米安就这样，跟丢了哈蕊耶特……看着空旷的路口，达米安无奈，他居然还有跟丢的一天！    巫师们真烦……    ***************    之后的几天，不管达米安怎么蹲守，哈蕊耶特果然没有再出现在这个超市附近。    她完成购物后，选择走路回家……这说明她的住所一定在附近。    但……巫师们又有瞬间移动方式，这让一切变得复杂起来。    走在清晨的伦敦街道，达米安决定改变侦查方式，也许，他可以用钱打通这里无家可归人士们的网络，让他们做自己的眼线？    一边思考着，达米安无意间推开附近唯一一家在这个点儿开门的咖啡店。    他今天穿的是休闲式的西服，牛仔裤，西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    这穿着是为了中和他发型、体型和伤疤的威慑力，他一直怀疑那天哈蕊耶特跑那么快是因为他的鸭舌帽造型太像一个坏蛋了。    咖啡店里此时只有一个女店员，也许是店主？她正背对着他，鼓捣着柜台里面的咖啡机。    女店员也穿着一件格子衬衣，和那天哈蕊耶特身上的颜色不一样。她围着围裙，黑发扎起一半儿。    她正专心致志地对付咖啡机，没有转身，直接在门响后，对刚走进来的达米安说：“欢迎光临，现在只有咖啡，糕点还在制作。如果您不介意等待十分钟的话，就可以吃上新鲜出炉、热腾腾的牛角面包~”    达米安不打算长留，他只是需要□□。    温馨咖啡店里舒适的座位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他径直走到柜台前，对女店员的背影说：“一杯双倍意式浓缩就好，两颗糖，带走。”    “马上就来。”    女店员转身——    绿眼睛，黑头发，他这几天刻进脑海里的脸庞——    达米安瞬间睁大了眼睛，居然……就这样找到了哈蕊耶特、和她的谋生方式——咖啡店！    而哈莉也愣住了，她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是前几天跟踪她的那个！    作为前傲罗司最有竞争力的司长候选人，哈莉的反应速度一直是部里最快的。    她眨眼间就抽出了魔杖——    “昏昏倒地！”    可她的对手是达米安·韦恩——刺客联盟最优秀的继承人，和哥谭近年来最可怕的蝙蝠侠。    他抬起手臂，挡住袭来的咒语。    哈莉惊讶地看到，咒语即使击中了这个男人，他却依然毫发无损。    考虑到自己要面对一个有多年战斗经验的、多疑的小女巫，达米安一直都有所准备。他不能在还没来得及开口前，就被哈蕊耶特用咒语击倒了。    他的左臂上，戴着康斯坦丁和扎塔娜当年留给父亲的防御物品之一——一个手环，能够吸收基本的低级魔咒。    可在哈莉这边，她已经被吓得不行了——对魔法免疫的敌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更坐实了她关于此人绝非善类的猜测！而且，他还知道她会魔法！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可除了魔法，她还真没有其他的防身能力了！    为了保命，哈莉开始用魔咒召唤来大大小小的物品，朝达米安身上砸去！同时准备幻影移形。    达米安早就料到她会跑，扛着砸过来的东西（认真的，几个盘子杯子而已，对以挨枪子儿为日常的达米安来说，能有多大伤害？），他单手一撑，轻松翻进了柜台里，赶在她消失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要毁了你的店铺了！先别激动！我没有恶意！”达米安煞费苦心地说，同时，连看都不用看，另一只手抓住朝他后脑勺砸过来的一个咖啡杯……    哈莉徒劳地挣扎着，“放开我！我碰到的歹徒，最初都这么说！”    这个光头壮汉好凶啊！    “我不是歹徒……”达米安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她恐惧的表情，让他犹豫了一瞬，但达米安知道，只要他一松手，她肯定会原地消失。    谁知道他之后还能不能再找到她！    “能先听我说话好吗？”他放慢了语速，降低了音量，几乎是苦口婆心的。    可哈莉不听，眼前这个比她高两头的家伙，看上去太像坏蛋了……    行为也很坏蛋！哪个正派人物会跟踪她！抓住她不让她走！    达米安如果知道哈蕊耶特是怎么想的，一定会冤死。因为他明明用一招就可以制服女孩儿，（不，半招就够了，她太弱了，一招肯定会伤到她。）却为了她的心情不敢行动，只能硬扛着她的挣扎，同时翻来覆去地说着她根本听不进耳朵里的安抚话语。    好在，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踢打在达米安的身上几乎没有感觉。说真的，哥谭街头十岁的普通小孩儿都比她能打。    而且，她的手臂和腰肢都太细了，达米安不敢用力困住她，总觉得多一分力她就会碎掉。    此时一把椅子砸了过来。    “我受不了你了，”达米安摇摇头，“抱歉，看来只有缴了你的械，你才能跟我好好说话。”    他用蛮力掰开她的手指，她的魔杖掉了。    看到她眼中巨大恐慌的一瞬间，达米安就后悔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侧的玻璃柜台瞬间炸裂，碎片四溅，他赶快护住她。    “这都是你做的？冷静！我不会伤害你！”达米安在她耳边低声说。    哈莉在颤抖中，感到健壮男子用大手包住了她的侧脸，替她挡住了溅射过来的玻璃碎片。    最糟的还在后面，达米安忽然听到头顶大吊灯传来高频率的吱呀声……    下一秒，数只灯管炸裂，然后，整个水晶大吊灯直直朝两人砸下来。    来不及跑了，达米安把女孩儿压在身下，双手护住她的头，覆盖得严严实实。    最后，一声巨响，水晶灯卡在柜台和后厨的上菜窗口之间，没有落下来。    哈莉在男人的怀里剧烈呼吸，很快，响彻在店内的玻璃爆裂声停止了，一切安静下来。    等男人移开后，哈莉看到了近在咫尺，几乎差点儿杀了对方的吊灯。    他原本……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也许，他真的不是坏人？    她真的不应该以貌取人、先入为主啊……    她看着正在帮她摘取额头发丝里玻璃片的男人——不，仔细观察后，他长得根本不可怕……    她看到他手上和脸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数十个伤口，而她自己，毫发无伤。    男人带着她爬出了柜台后方，吊灯在他前脚刚离开的一瞬间，又往下落了几英寸……    他还在低头翻找着她头发里的玻璃片。    “这咖啡店是你自己的吗？”    哈莉太羞愧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点点头。    “那就好，你不至于没法儿跟老板交差。”达米安扔下最后一片玻璃，“非常抱歉，你的店铺毁了。”    “没关系……”哈莉吞咽一下，“应该道歉的是我。”    “……被追杀久了，我习惯先打倒敌人再说话。还有……我的魔法失控的后果很严重。”    她抬头诚恳地看着男人，“为表示歉意和感激，能让我替你料理一下伤口吗？”    **************    哈莉把店铺门口的小牌子翻过来，让“closed（关闭）”朝外。    然后，招呼达米安进咖啡店后方自己的小卧室。    既然对方显然知道自己会魔法的秘密，她就没有必要再隐藏了。    达米安看着这个十几平米的小卧室，原来，她工作和住所都在一起，怪不得生活半径那么小……    在这个卧室里，达米安觉得自己看上去就像一个巨人。    被安置在桌前的小椅子上，达米安上上下下地观察着。    卧室里的装潢很简单，连床甚至都是单人的，就像……她随时会走一样。她没有太多纪念品，没有很多粉嫩的女孩儿装饰，床头枕头上的毛绒玩具，也像过了很多年。    这是哈蕊耶特的闺房，他不应该继续他的侦探做法。    在他决定收起目光的前一秒，他眼角余光看到了柜子上的几张装饰在相框里的照片——都会动，一张可能是她的父母，在相拥起舞；一张是她和几个男生女生，都穿着统一的黑红黄三色长袍，也许是某种制服？最后一张，最意外的，单人照，一个17、8岁的男生……    他只是在替阿福寻访孙女的人生轨迹，嗯，一定是这样。    哈莉正在柜子里翻找，此时拿着一个小瓶子转身面对达米安。    这些药水很神奇，涂在他的伤口上，他能看到伤口在愈合……    最后，哈莉靠在桌边，开始料理他被玻璃碎片划破的外套。举着魔杖，一个裂缝一个裂缝地修补过去。    在此间，达米安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以及阿福。    当哈莉听到自己除了德思礼一家外，还有其他血缘亲人在世……动作凌乱了一瞬。    也许，在不同的境遇下，她会有不同的人生？    她对自己苦笑，伏地魔还是会作乱的，能有多不同呢？她能阻止亲人朋友的死亡吗？    哈莉把修补好的西服外套递还给达米安，看着他壮硕的肩膀撑起衣服。    “谢谢。”达米安说。    “不客气，应该的。”    “呃，刚刚外面那些爆炸……”    哈莉拧紧白鲜瓶，“你不应该弄走我的魔杖，韦恩先生，”她顿了顿，“那会让我失控……”    “巫师们破坏力都这么强？”    哈莉看了看他，这个神奇的、有防御魔法武器的麻瓜，同时也是自己爷爷一辈子的雇主。    她隐藏太久了……    摇摇头，哈莉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诚，说道：“……只有我是这样，大概，除非某个巫师也被某位黑魔王的灵魂碎片附在身上17年。”    年轻的韦恩先生露出了困惑和惊讶的表情。    “想象一下你从1岁起就被捆着沙袋行走，”哈莉坐上桌子，低头说：“忽然有一天，在你快18岁的时候，沙袋被卸下……没有了限制，你的力气和速度自然就起飞了……”    “这就是你隐居在这里的原因？”    “……你做了很多调查？居然知道我在隐居？”    达米安摇头，“没有，你隐藏的很深，我根本挖不到你的信息。只是，我如果能用普通人的方法找到你，说明你没有和那些巫师生活在一起。”    “我绝大多数情况下，能够控制住这些力量，”哈莉说：“但英国巫师舆论界，他们不这么认为。他们害怕我……那些怀疑我会成为下一任黑魔王的指责，时间长了，的确让我很困扰。我过得不开心，很累，所以，我就离开了。”    哈蕊耶特说得模模糊糊的，但达米安却认为自己听懂了……    他正想说什么。女孩儿忽然抬头，神色有慌张。    “说到巫师世界……他们果然来了。”    她跑了出去，手中的魔杖挥了挥。    达米安也跟了出去，看到一个小个子男巫——果然奇装异服的，穿着鲜绿色的长袍，走进咖啡店。    “您好，我是魔法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琼斯，我……”    他看到哈蕊耶特之后，差点儿一蹦老高，手中的公文包都掉了。    “你、你是……哈蕊耶特·波特！梅林的袜子！我居然找到了救世之星本人！”    达米安看出哈蕊耶特很困扰，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说话。    自称琼斯的男巫激动地甩着手，来来回回地店里走动，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什么“连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都找不到的救世之星，被我找到了”之类的。    达米安清了清嗓子，对方打了一个激灵。    “哦、哦……抱歉耽误您的时间，波特小姐，”男巫摘下巫师帽，“只是，我正在附近巡逻，接到了这个位置魔力异常波动的报告，就来看看……”他皱眉看着店铺内的惨状，缩了缩脖子。    哈莉知道对方一定是想起了那些对她魔法能力的夸张报道……    “我必须进行例行检查，波、波特小姐，看看您有没有滥用、滥用麻瓜物品……”    哈莉叹了一口气，她当然滥用了麻瓜物品，整个咖啡店能靠她一个人运营起来，就因为她那使用魔法、自动烹饪和刷碗的后厨……    被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罚款倒是其次，最主要的麻烦是……她必须离开四年的温馨小窝，再次隐居了。    达米安观察着两个巫师的你来我往，大概猜到了剧情，以及哈蕊耶特的麻烦……他想了想，径直走到男巫身后，一掌敲晕了他！    哈莉差点儿尖叫出声，“你在干什么！”    “帮你解决问题，”达米安拎着晕倒男巫的后领，“你们有让人遗忘的魔法，给他来一个，修改记忆，让他忘了所有警报的事情，你就可以在这里继续开店了。”    哈莉捂着胸口，连韦斯莱兄弟都没袭击过魔法部官员……等会儿，他们袭击过，乌姆里奇。    “那你也不能……”她纠结地说。    “为什么不能？”达米安耸耸肩，“如果明天他们来找你麻烦，我会自首，这是我唆使你做的。”    “那当然不行！”哈莉强调，韦恩先生是为了她才涉险的。    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这个男巫的记忆不修改不行了，哈莉对他施了一个强力遗忘咒，达米安拖着他，从后门把他运到了几个街区之外。    哈莉焦急的等着。    等韦恩先生回来，他的第一句话却是——    “无论如何，明天我来定了。”    说罢，就要再次消失在后门。    哈莉追上去，“你还没说，你找我是什么事，韦恩先生。除了帮阿福爷爷认亲之外……”    达米安对她眨眨眼，“明天。”    作者有话要说：    *哦，对了，之前忘记说了……米总在这个番外里不是C，27岁的韦恩少爷，C的可能性真的太小了_(:з」∠)_让我赶快把这个说明也加在第一个番外的作话后……以防有小天使介意。    *由于周四早上必须标完结，所以，这个番外我无论如何会在明天写完它，大概还有一万字（还有个花粉play小剧场……想想就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