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点可爱 (8)

    地上。    如果成绩还是不如意，她可能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苏轻轻用指尖戳了戳沈望的手背，抬起头来看着他。    沈望抓住她的手，蓦地笑了起来：“没事儿，别紧张，小考试而已，离高考还好久呢。”    苏轻轻看了看黑板旁的倒计时牌，紧迫感油然而生，知道“好久”一词不过是沈望安慰她而说的，但是仍旧安心了不少。    应该会考得比以前好，毕竟努力了这么长时间。    老徐把成绩单投影在屏幕上，一开始很不清晰，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一片字，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调了好几次还没调好。    “我来弄我来弄！”陈星等不及了，举了举手，主动跑上讲台，“我知道怎么调清楚。”    “行，你来。”老徐一侧身，把讲台前的位置让给他。    陈星摆弄了一会儿，一行行的字渐渐清晰，讲台下的同学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前看，找自己的成绩。    苏轻轻把以前经常考得名次附近全都看了一遍，没看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有些慌。    “第七名。”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家小姑娘很厉害啊。”    苏轻轻猛然往上看，真的是第七名，年级排名也是第七。    她第一次考这么好。    六十一点可爱    苏轻轻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 嘴角忍不住扬起。    “哎，我居然考了这么高的分数啊。”苏轻轻扭过头去看着沈望 ，看起来有点不敢相信。    沈望在桌下拉住她的手，与她对视，眼神中含着满满的笑意。    “沈望，我和你就差这么一点了。”苏轻轻看了看屏幕上的成绩单, 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第一名和第七名的距离，然后笑嘻嘻地仰头看着沈望, “要是我下一次考得比你高, 你可不能生气。”    “怎么可能生气。”沈望说，把苏轻轻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高兴都来不及。”    其实前几名的分差拉得很大，苏轻轻进入前五名都要再费一番力气。    苏轻轻用小指在他手心里勾了勾，歪歪头：“来拉钩呀。”    沈望惊诧地看了她一眼, 她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来拉钩嘛。”苏轻轻又说了一遍, 声音柔柔软软的, 指尖在他手中不安分地挠来挠去, 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眼神清澈得像一湾清泉，映出了他的身影。    “好啊。”沈望刚答应了, 苏轻轻就用小指勾住他的, 然后前后摇晃了几下，嘴里还小声念了几句话。    小姑娘的手指软软的, 让人忍不住多握一会儿。    “好啦。”苏轻轻说道，刚想松开手，又被沈望抓住了。    “诶？”苏轻轻疑惑地看向他。    “考这么好，给你的奖励。”沈望声音低低地说道，然后和她十指交握，弯了弯嘴角在她耳畔轻笑了一声。    苏轻轻脸忽的有些烫，任他在课桌下握住手，低下头胡乱翻看着打开的资料。    “不要交头接耳！”老徐突然在讲台上大声说，“保持安静，把自己的成绩记下就没事干了吗？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模拟考试而已，不论考得好不好，都得努力继续复习！”    苏轻轻猛然把手从沈望手中抽出来，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悄咪咪地向另一边挪了挪。    不知道为什么，苏轻轻总是觉得老徐说的是她和沈望。    可能是心虚的原因。    “排名靠前的同学都看完成绩了是？”由于把字体放大了，屏幕上显示不出所有同学的成绩。    老徐问了一句，目光扫过讲台下方，大家纷纷点头，于是他伸手拿住成绩单的一角：“行，那我把成绩单往下移了，剩下的同学记一下成绩。”    “我的天啊，完了，这次是真完了……”有人小声说，“刚才在前半部分没看到名字，我就知道这次要完，都快掉出前一百了。”    “唉，人生无常啊。”有人跟着叹气。    高三分班时，重点班是按几次考试的平均成绩取的前三十六名。    一个多学期过去，全年级的名次又发生了很大变化。    虽然总体来说，重点班各位同学还是名列前茅，但也有些被普通班的同学挤了下去。    虽说是正常现象，老徐还是不免着急和担忧。    等到所有同学都记完成绩，老徐打开电脑，在浏览器上搜索了一下：“大家刚考完试，先放松放松，看个视频。”    “看电影？我靠，这么好！”    “你也想得太美了！明显是个励志高考的视频啊。”    “妈耶，那还不如不看呢。”    “……”    自从上了高三，同学们两只耳朵里灌满了“高考”二字，老徐却仍旧一刻也不停地强调，生怕大家心里绷着的弦松动一分一毫。    为了让屏幕上的视频更清晰一点，坐在窗边的同学纷纷起身去把窗帘拉上，苏轻轻也不例外。    今天天气有些闷，所以窗户没关，“呼啦”一声，窗帘被吹起来。    苏轻轻“啊”了一声，准备去关窗户。    沈望叫了她一声，递给她一本厚厚的资料，苏轻轻先是愣了愣，而后拍拍脑袋，哎，对啊，不如用书把窗帘压住。    沈望看着她，不自觉地笑了笑。    不论小姑娘在做什么，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地抬手去压窗帘，映入眼中都是一幅毫无瑕疵的画。    视频已经开始放了，一开头便是高亢激昂的音乐，差点把天花板给震得颤了三颤。    不止是同学们，老徐没料到自习室的音响声音这么大，也吓了一跳，连忙把声音调小。    类似的视频各科老师几乎都曾放过，无非是某个高中的学生如何拼命，某个大学的学长学姐讲述自己的经历，等等等等。    第一遍看或许会热血沸腾，看多了就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不少同学都借着视频声音的掩盖，窃窃私语起来。    苏轻轻正瞪大眼睛，盯着课桌上的习题看。    由于自习室里灯关了，只有透过窗帘的一点自然光和前方屏幕上的光照亮，屋里光线昏暗，所以书上的字有些看不清楚。    沈望见苏轻轻的小脑袋快要趴到桌子上去了，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    苏轻轻仰起头来看他：“干什么？”    沈望趁着她抬头，将课桌上的习题合上：“看不清就别看，眼睛都要近视了。”    “噢。”苏轻轻应着，把习题收回桌洞里。    老徐放的视频挺无聊的，只是背景音乐特别提神，让人连打盹儿都打不了。    苏轻轻看了一会儿，失去了兴趣，眼神一点点往沈望那边飘。    男孩子的侧脸线条流畅，气质中明显带了锋利的意味，而长长的睫毛却又自然而然地增添了一份温柔，组合在一起竟毫无违和感。    “小不点儿，看什么呢？”沈望微微一偏头，嘴角一挑，竟将她抓了个正着。    苏轻轻没想到这都能被发现，张了张口：“看，那个，看……”    她悄悄用余光扫视了周围，还真没什么能拿来当借口的东西，索性心一横：“看你啊。”    沈望一挑眉，小姑娘还从来没有这么直白过。    “看我？”沈望向苏轻轻耳边凑了凑，“为什么看我？”    “因为——因为你好看呀。”苏轻轻一口气说完，立刻扭头看向另一边。    只可惜自习室里窗帘拉得死死的，就算看这边也有些尴尬。    好在老徐突然暂停视频，开始讲话：“咱们学校也会有签字活动，可能就在这几天，大家积极参与。”    苏轻轻抬头一看，屏幕上许多学生正用记号笔在红色横幅上签名，应该就是高考前，和他们现在差不多的时间。    老徐做了个提醒，然后接着开始放视频。    这次他找的视频还挺长，一直到下课才放完，不过和老徐日常拖堂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下课后，一把窗帘拉开，自习室里一片敞亮。    “我靠，老徐是会预言的？”有人把窗帘系起的时候说。    “怎么了？”    “看那边，有老师在挂横幅啊，等会儿就该让我们去签字了。”他伸手往高三教学楼那边指了指，一大群人听闻后跑到窗边看，果真如此。    这时，老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把几支记号笔放在讲台上：“同学们，我刚刚才说学校要组织签字，没想到一回办公室就听到了通知，那大家放学后去教学楼签一下，没有记号笔的同学可以来讲台上拿。”    “好，没问题老师。”    “放学后一定去！”    “……”    苏轻轻戳戳沈望：“咱们下课一起去。”    “当然一起。”沈望说。    苏轻轻翻了翻笔袋，找出一支黑色记号笔：“哎，正好我也带笔了。”    沈望肯定不会随身带着记号笔，自然是用苏轻轻的。    放学后，等他们走到教学楼时，条幅旁已经挤满了人。    一中挂条幅的方式看起来十分奇葩——两边的墙上横着挂了两个，大门两侧又竖着挂了两个。    大概是高三生比较多，老师为了给大家留出足够的空间签名才这么挂的。    皮一点的学生直接从三楼的窗户探出身去，再伸长胳膊把条幅往窗边一拉，“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    维持秩序的老师险些被他们这种危险动作吓死，叫喊着让他们赶紧回去。    临近高考了，毕业班的学生个个都很金贵，不能有一点安全问题。    苏轻轻左右看了几眼，突然找到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赶紧从缝隙里挤进去，刚要举起笔签名，忽然想起什么，踮起脚来朝沈望招手。    沈望在人群后方，正疑惑苏轻轻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下一秒就看到她已经挤到条幅前面了，不禁勾了勾嘴角——果然，个子小还是有好处的。    等他走到苏轻轻身边，小姑娘已经写好了自己的名字，还在旁边留了一处空白，正和一位同学解释这里已经有人要写了，请他换一个地方。    那位同学刚走，苏轻轻忽然瞥见沈望，一瞬间笑起来，将记号笔举起来给他：“我们两个把名字写在一起，许愿大学也能在一起。”    说完，她真的双手合十，闭起眼睛来，口中念念有词。    沈望很快就在条幅上签了名字，然后转回身来低头看着苏轻轻。    小姑娘仍闭着眼睛，唇角含着笑，睫毛投出一片阴影。    沈望俯身，一触而过地吻了她的眼睫，少女柔软的发梢被风撩起，馨香缠绕在他的鼻端。    六十二点可爱    “诶？”苏轻轻感觉到异样, 睁开眼睛, 用手指揉了揉眼，然后疑惑地抬头看沈望，“怎么回事儿啊？”    沈望勾了勾嘴角，好似什么也没有做一般，回身向人群外走去。    “哎！沈望，等等我啊。”苏轻轻连忙跟上, 怕沈望走得快，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然后仰起头看着他, 小脸上满满的疑惑和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望微微低下头来问。    “没、没什么……”苏轻轻说完，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哎，你是不是――”    苏轻轻停顿了一下, 拖长了音调, 声音柔柔软软的。    “是不是什么？”沈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 那个, 亲我了呀。”苏轻轻声音越来越小, 但最终鼓起勇气把句子说了个完整。    “对啊，小不点儿很聪明啊。”沈望说道, 声音懒懒散散的, 却又足够清晰，直直地传入苏轻轻的耳朵里。    纵然苏轻轻隐隐约约猜到了, 听他一说，还是吓了一跳：“你、你怎么……”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略有些慌张：“这里好多人呢。”    沈望用胳膊环住苏轻轻一侧的肩膀，往这边一带，正好把她圈在自己怀里，挡住周围人的目光，继而微微俯身，低声在她耳边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含着些微笑意的温热的呼吸打在苏轻轻耳畔，差点让她一瞬间失神，当沈望继续靠近时，她才反应过来，举起两只手胡乱把他推开，一着急连说话都要结结巴巴了：“不、不不不行！”    教学楼这边还这么多人在签字呢，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两个”，分明是在把她当小孩子骗。    然而苏轻轻的力气终究比沈望小太多，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地在把他推开了，沈望却仍旧越靠越近。    “哎——”苏轻轻喊他，心中有些慌乱，正想瞅准时机从他身边钻出去，沈望窥探到她的心思一般，略一侧身把旁边的缝隙堵住。    “你身后有人啊，好多人，好多好多！”苏轻轻接连说道，脸也迅速红起来，“真的，你回头看一看啊。”    其实这时，他们正在教学楼墙壁的拐角处，去签字的同学大多看不到他们。    但只要沈望回头，她就能趁机溜走。    苏轻轻的心砰砰砰跳，眼巴巴地仰头看着沈望。    过了一会儿，沈望似乎轻叹了一声，然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走，我们该回教室了。”    苏轻轻先是一愣，而后“嗯”了一声 ，连连点头：“好呀。”    两人一同往回走，与来时不同，这次苏轻轻的脚步快些，边走还边回头向沈望招招手：“快点呀。”    沈望离她有三四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但目光深深，从未离开她半分。    苏轻轻走着走着，路过学校的奶茶店，连想都没想，“嗒嗒嗒”跑上店门前的台阶，正欲推开门，想起什么，回头向沈望说道：“等我一下呗。”    “哎？你喝不喝呀？”苏轻轻突然笑着说，“要不然我们一起喝。”    虽然她知道沈望不喜欢甜食，但不知为何，一开口就说出这句话来。    “好啊。”    苏轻轻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    沈望比她动作快些，三两步走上台阶，在她之前推开门，买了一杯奶茶。    苏轻轻在门外愣了愣，等她进去时，奶茶已经做好了，沈望拎着袋子递给她。    “走。”沈望说道。    苏轻轻看了看沈望，发现他的手中空空如也。    不是刚才还说，要和她一起喝奶茶的吗？    大概是沈望不想喝了，也没关系，毕竟是她随口一问，沈望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甜食。    苏轻轻把吸管插进杯子里，吸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充溢在唇舌之间。    “小不点儿，刚说了一起喝，你怎么自己喝起来了？”沈望问道，眼神投向她手中的杯子。    “啊？”苏轻轻双手捧着奶茶，仰头愣愣地看着他。    突然，她明白了沈望的意思——原来他是要和她一起喝一杯奶茶。    她原本不是这么想的啊，是沈望理解错了她的话。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然而，一开始就是苏轻轻提出的“一起喝”，她只好把杯子往沈望面前递了递：“……好。”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似乎比奶茶的甜度还高。    沈望稍稍低头，吸了一口，舔舔嘴角，还真是，比起小姑娘来差远了。    苏轻轻一直仰着头，看他喝完，耳廓红红的，小声问道：“你还喝吗？”    沈望摇头：“不了。”    苏轻轻又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她想起以前有人打趣儿，说两人接连吃同一个东西，就算“间接接吻”了。    那刚才是不是……    苏轻轻差点被呛到，赶紧甩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里面驱逐出去。    沈望抬手，把苏轻轻扬起来的发丝压下去，然后用拇指在她嘴角一抹：“慢点喝，都沾到嘴边了。”    苏轻轻：“……”    丢死人了……    都怪她胡思乱想。    ＊＊＊＊＊＊    “同学们，我重新排了一下咱们班的课程表，以后咱们就按这个来上课了。”老徐举着一张纸，站在自习室前面说，“班长，下课后别忘了把课表贴在墙上。”    班长应过后，有人问道：“老师，怎么重新排的啊？”    “我们四天算一个周期，前两天考试，后两天讲解试卷和反思错题。”老徐说，“我觉得这个周期正好，不长不短，刚好足够老师把卷子批改出来讲完，大家也能查缺补漏。”    原来不是课程表调整，是课程表整个变成了“考试时间表”。    紧张感突然加强了。    教室里议论纷纷，苏轻轻倒没怎么在意，抬起眼来一看老徐，马上就低头继续做起题来。    反正考试也是做这些题，只是额外多了时间限度而已。    自从上了高三，一张又一张的考试安排表被打印出来，贴在墙上。旧的纸张还没被揭下来，新的一张已经覆了上去。    早已经习惯了。    下课铃一响，苏轻轻周围的同学大多起身去看课程表，她正和一道题较劲，于是从笔袋里翻了翻，找出一支笔，撕了一张纸，然后用笔杆戳戳沈望：“你帮我去抄抄课程表好不好？”    “不好。”沈望回答地很干脆利落。    “啊？”苏轻轻睁大了眼睛 。    他怎么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啊？    沈望明明也没在干什么。    “为什么啊？”苏轻轻问，又戳戳他，“你帮我抄一下呗，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沈望反问。    “我要做题啊。”苏轻轻把课桌上的资料竖起来，指着一道题给他看，“这道题我都想了好几个课间了，还没做出来，我得快点啦。”    沈望就坐在苏轻轻身边，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她一直在做这道题。    “脖子疼吗？”沈望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他没说还好，一说完，苏轻轻下意识地歪歪脖子，“嘶”地抽了一口气。    “哎——好疼。”苏轻轻用手揉揉后颈。    “你这么久没站起来活动，脖子当然疼。”沈望说，“自己去抄课程表。”    苏轻轻这才知道沈望的用意，吐吐舌头，拿着纸笔站起来，又拉拉他的袖子：“你陪我去好不好啊。”    “好。”沈望这次答应了，和苏轻轻一同起身，走到自习室前面。    苏轻轻在课程表前面站了一会儿，从上往下浏览了一遍时间安排，然后一回身，将纸笔塞到沈望手里，笑着眨眨眼说：“帮我抄抄呗，我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行，去。”沈望勾了勾嘴角，接过纸笔，然后揉揉苏轻轻的头发。    于是，周围一群正在抄课程表的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时从不把学习当回事却又每次都考年级第一的大神，正把一张纸按在墙上，仔仔细细地抄着课表——他为了让苏轻轻看得清楚一点，还特意在白纸上画了横平竖直的格子。    自习室就在图书馆在二楼，所以苏轻轻直接走到楼下，向远处看了看，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果然，比只在自习室里待着舒服多了。    “苏——轻——轻——”    她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远远地，声音不太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苏轻轻抬起头看，竟没找到说话的人。    “小可爱！你不会把晴哥忘了！”    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把苏轻轻吓了一跳。    “天啊，你怎么神出鬼没的！”苏轻轻发现是孟晓晴，才松了一口气。    “那是当然，我可是故意吓你的。”孟晓晴甩甩辫子，然后问，“你出来干什么呢？”    图书馆和教学楼离得挺远，特别是苏轻轻课间经常学习，所以平常她俩也见不到几面，只有回宿舍时才和以前一样待在一起。    “我出来活动一下。”苏轻轻笑笑说，“一直在教室里太累了。”    “这样啊——”孟晓晴捏捏她的脸颊，“我啊，还以为你整天待在图书馆，和你男朋友腻着，不舍得出来了呢。”    六十三点可爱    “晴晴, 哪有啊。”苏轻轻说道, 然后把孟晓晴放在她脸上的爪子拿开。    孟晓晴却一直用手勾住她的肩膀，黏在她身上不下来：“小可爱，你真是重色轻友啊，说，你心中还有没有晴哥的位置！”    “啊”苏轻轻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说, “晴晴，我心中的位置都是你的。”    “真的啊？”孟晓晴挤挤眼睛, “我才不信, 那天在教学楼签名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看、看到什么了？”苏轻轻吓了一跳。    那个轻柔的, 落在眼睫的吻浮现在脑海中。    “你说我看见什么了？”孟晓晴一甩辫子，发梢拂过苏轻轻的脖子，“我当然是看见你们两个一起去的, 他捏你的脸, 你都没躲开。”    苏轻轻松了口气——原来孟晓晴和她想的不是一件事。    “哎？你怎么没脸红啊？”孟晓晴突然转变了话题, 疑惑地问道。    以前每次谈到这种事, 小可爱总会在第一时间红了脸。    苏轻轻“啊”了一声, 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脸，然后睁大眼睛看着孟晓晴。    “哦——我知道了。”孟晓晴拖长了音调, “肯定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 果然，自从你们在一起, 你就越来越不会害羞了。”    苏轻轻：“……”    只不过是因为在想另一件事而已。    “哎，快上课了。”孟晓晴发现校园中的人越来越稀疏，“图书馆和教学楼离得远，我得往回走了。”    “嗯。”苏轻轻说，“拜拜，我也该上楼了。”    孟晓晴走之前，又把苏轻轻拉过来，凑到她耳边憋着笑说：“小可爱，快去好好学习，尽早追上你男朋友的成绩啊。”    刚说完，她便挥挥手，一步迈出去好远，避免苏轻轻打到她：“拜拜！快回去。”    苏轻轻只好也挥挥手，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图书馆的大门。    回到自习室，沈望已经将课程表抄好了，用胶带贴在苏轻轻的桌角。    薄薄的一张纸，固定在两人中间，把今后几个月的时间规划得清清楚楚。    日复一日，看似波澜不惊，但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承载着未来和希望。    墙上高考倒计时的天数越来越少，直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个位数。    “同学们，高考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节点，只是相对于其他节点比较重要而已。大家不要有太大压力。”老徐老徐用平缓的语调说，“这三年来，我相信大家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努力让高考不留遗憾。我也相信，大家一定可以取得很好的成绩。”    这几天，所有时间几乎全都留给同学们自由复习，实行了几个月的考试时间表仍旧贴在墙上，一角的胶带松动了，脱落下来，被风一吹，“呼啦呼啦”地上下飞舞。    纵使所剩时间无几，苏轻轻没有丝毫放松。    老徐在前面讲课时，她还在翻看着以前的卷子，回顾错题。    老徐的声音从耳边飘过，苏轻轻才意识到——真的快要高考了。    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的那一刻就要到了。    心一下提了起来，紧张又期待。    “下节课级部主任会给大家讲讲考前和考试中的注意事项，大家先自习一会儿。”老徐说完后，咳了两声，从讲台上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近几个月，不止同学们的压力特别大，老师们也不例外。    一张张卷子发下去，大家做完后，为了保证效率，老师一般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完，尽早让同学们订正，然后下节课讲解。    课程很密集，就连以前讲几节课仍旧声音大得吓人的老徐，现在也渐渐显露出疲惫。    翻开卷子和资料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    最后的自习时间，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复习以前的错题。    不久，广播中响起“嗡”的一声，有人在喇叭里清了清嗓子。    级部主任的嗓音很特别，一听就是她。    据说每年将要高考的时候，高三的级部主任都会用一两节课的时间和大家“谈谈心”，缓解紧张情绪。    苏轻轻前几天去操场散步，不经意间瞥到有几个女生躲在角落里哭，大概是压力太大了。    级部主任的讲话也主要针对这些同学，并且提醒大家一些高考常出现的问题。    其实赵主任讲的内容，老徐大多已经重复了好多遍。    不少同学都直接选择忽略，低着头奋笔疾书。    还有的同学小声说，老师翻来覆去地讲高考注意事项，根本不是在减少压力，而是在增加压力。    高考将至，每个人都把未来看得很重，每一件小事都能引起情绪的波动。    几十分钟过去，级部主任的讲话结束了。    教室里一瞬间又安静下来，好像正式宣告高考的到来。    准考证可以打印了，丞安有三所高中被设置为高考考点，一中也是一处。    “诶，你也在一中啊，太好啦。”苏轻轻把沈望的准考证拿过来看，然后笑起来，“我也在一中啊。”    她把两人的准考证放在一起比对：“你在——二十五考场，我在三十二考场，看起来离的很近哎。”    苏轻轻回想了一下学校门口的考场分布图，大概是在高二教学楼那边。    “是啊，只差一层楼。”沈望说。    他把苏轻轻的草稿纸拿来，画了几笔，勾出教学楼的结构，标出两个教室，用笔尖点了点：“你在这儿，我在这儿。”    “这么棒！”苏轻轻一拍手，“几乎只隔了一层天花板哎。”    其他同学也在交流考场的编号，能分到一个考场的几乎没有，相邻考场的也寥寥无几。    这么一想，的确非常幸运了。    “对啊，只有一层天花板。”沈望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提醒道：“别太激动了，还有最后几天，安心复习。”    “嗯！”苏轻轻用力点了点头，考前最后的时间，每一秒都很珍贵。    教学楼被清出来了，高三的学生都转移到实验室上课了。    由于图书馆不设考场，所以重点班仍旧在自习室。    一学期都很冷清的实验室突然热闹起来，而同学们待了三年的、平日里处处充满嬉笑打闹和朗朗书声的教学楼一下子空了出来。    猛然间竟有些怅然。    “同学们，从明天下午开始，大家就不用来学校了，在家放松放松，稍微做些重点题目，保持做题的手感。”老徐说，“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可以打电话，也可以直接在班群里问。祝大家高考都能考个好成绩！”    老徐怕有些同学忘了他的电话号码，又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一遍，敲敲黑板引起大家注意。    白色的粉笔字，清清楚楚地传达出离别的信号。    大家都知道，这一分别，全班的同学再难以聚齐了。    有女生轻声抽泣了一下。    老徐知道大家的心思，开玩笑似的说：“都把书整理整理回家，考完试同学聚会，如果故意不告诉我，小心我收拾你们！”    一阵笑声压过了伤感的情绪。    不论将来去往何处，大家都曾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    又一次“声势浩大”的搬书运动开始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换教室，而是搬回各自家里。    没有人撕书或者把书从楼上扔下去，大家都很平静。    紧张和压力过后，隐隐的期待从心中显露出来。    苏轻轻把桌洞里和地上的书都拿起来，放到桌子上，把整个桌面都占满了，还多出来一些放到沈望那边。    她看着这一摞摞资料，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是怎么把它们写完的呢？    高三的岁月，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了。    “小不点儿，走了，我帮你把书搬出去。”沈望屈起手指敲敲她的脑袋，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这就走。”苏轻轻用脚尖踢着书箱，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面走。    两人走得很慢，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书箱太重，苏轻轻用力一踢，才向前滑动一小段距离，但漫长的时间也给校园的边边角角镀上了回忆的色彩。    在一中的两年倏忽而过。    苏妈妈怕苏轻轻拿不了这么多书，在校门外等着她。    沈望帮忙把苏轻轻的一大堆资料放进车的后备箱里，和她告别。    “再见！考场见哦！”苏轻轻仰起头来笑着挥挥手。    毕竟苏妈妈还在这里，她可不敢表现得太过亲近。    车驶离学校。    昨天下过雨，略有些清凉的微风从车窗吹进，拂过额上的碎发。    天气不错，高考又多了一个有利条件。    高考前一天晚上，苏轻轻大略翻了几下重点的笔记――两种字体交叉，沈望曾仔细地给她标注过。    “轻轻，去睡，早睡明天精神好。”    还没到十点，苏妈妈已经催着她睡觉了。    “嗯，我再检查一下明天要带的东西。”苏轻轻说。    “对，身份证、准考证、中性笔、涂卡笔……”苏妈妈和她一起数了一遍，都齐了。    把灯关掉，苏轻轻侧脸埋在枕头里，拿出手机，看到沈望发来的一大串注意事项，简直比老徐还啰嗦，不由得笑出来。    【知道啦，加油哦，明天见！】    苏轻轻笑得手有些抖，连忙把消息发出去。    一夜睡得安稳，隐约记起梦到有天收到录取通知书，她和沈望的一模一样。    未来还很长，但愿每一天都能和你在一起。    六十四点可爱    “我考前没怎么复习, 期望不高, 随随便便考个什么清华北大就行了。”贺余只拎了个透明笔袋，站在路边对孟晓晴吹牛。    一中考点的大门还没开，门前的路上挤满了考生。    “哇——你真厉害哦。”孟晓晴面无表情地赞扬了一句，然后一脚踹过去，“你说，我如果现在把你踹进医院里去, 清华北大还会要你吗？”    “晴哥，不是我夸张, 我这样的人才, 就算不参加高考，各大高校也肯定争着抢着要我去。”贺余往后一躲, 说道。    “是吗？”孟晓晴嗤笑了一声，“贺余，你做白日梦也得有个限度啊。”    贺余摇摇头, 长叹一口气：“晴哥, 这就高考了, 你总得让我给自己鼓鼓劲儿, 有点自信。”    “好好, 你绝对能考得特别棒，比清华北大的录取分数线还高。”孟晓晴竖起大拇指说。    “哎, 这还差不多。”贺余向远处张望了一眼, “我们班集合了，我走了啊。”    “行, 加油啊！”孟晓晴说。    贺余边走边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小可爱呢，上哪儿去了？”孟晓晴从来到考点就四处看，想在开考前找到苏轻轻。    人海中尽是不熟悉的面孔，如果能遇到她，也能安心些。    “晴晴，我在这儿呢！你向后看呀！”    “哎？”孟晓晴一转身，真的看到苏轻轻在人群的后方。    “咱俩真有默契，我正找你呢。”孟晓晴走过去一把抱住苏轻轻。    “唔——喘不过气来了！”苏轻轻被她抱得紧。    “你怎么来这么晚啊？”孟晓晴松开手问道，“我都看到你们班好多同学了，你们是不是在那边路灯下集合？”    她抬了抬下巴，指向校门附近的路灯杆。    “对呀。”苏轻轻点点头，“其实我早就来啦，只是现在准备去找我们班同学。”    “那你都不知道——”孟晓晴刚想说“那你都不知道来找我”，就看到沈望站在不远处。    顿时心下了然。    小可爱早就来了，肯定是和沈望在一起。    “哎，算啦。”孟晓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快去集合。”    “晴晴，你是不是吃醋啦？”苏轻轻歪歪头。    “我可去你的！”孟晓晴笑道，“加油啊，你想了两年的同一所大学。”    苏轻轻用力点点头：“嗯，晴晴，你也要加油啊！”    孟晓晴伸出一只手，苏轻轻会意，举起手来和她击掌，“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老徐早已在路灯下等着同学们了，拿着签到表，每个人到后都打一个勾。    苏轻轻伸着小脑袋，在签到表上找到自己的名字，用手指着：“老师，我到啦。”    “好——苏轻轻，考试加油！”老徐用笔把她的一栏勾出来。    “老师，沈望也到啦。”苏轻轻看了看周围一层层挤着的人，觉得沈望挤进来太麻烦了，便替他给老徐说了。    “好。”老徐抬眼，看到沈望，点点头。    “校门开了，可以进去了！”    “哎对，快走。”    “……”    离校门近的同学已经发现考点准许进入了。    “同学们，考完试我还在这里等着大家，放平心态，可以进考场了！”老徐看了看签到表，人早已齐了。    人像潮水一样向校门涌去，还有不少记者在拍照。    苏轻轻和沈望一起走，沈望用一条胳膊护着她，免得她被人挤到。    苏轻轻一抬头，看到前方有人举着照相机，立马跳起来扬起嘴角。    “我猜我被照上啦。”苏轻轻对沈望说，“我跳的这么高，肯定和你一样高啦。”    沈望笑着摸摸她的头：“对啊，我家小不点儿最高了。”    苏轻轻：“……”    “小不点儿”还能“最高”，分明就是跟她过不去。    “虽然我长得不是最高的，但我肯定能考得很高。”苏轻轻不服气地说。    “当然。”沈望说，“我相信你。”    “嗯，我也相信我自己。”苏轻轻用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两人走上了楼梯，沈望的考场离楼梯口很近，红色的“二十五”考场号贴在墙上。    “我陪你走到考场。”沈望说着，踏上了通向三楼的阶梯。    “不用啦。”苏轻轻笑笑，“一层楼而已，我自己去就好啦。”    沈望却拉住她的书包带：“小不点儿，一起去。”    苏轻轻被他拉着走向楼梯，倒着走了几步：“慢点慢点，别拉我书包带啦。”    沈望松手，回身替她整理好书包带：“别紧张，好好考。”    “其实我一点也不紧张啊。”苏轻轻说，“都是你们整天说，才把我说的有点紧张了。”    这是真的，她高三这一年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到了今天已经没多少感觉了。    一次平常的考试而已。    “那我不说了。”沈望笑道，“心态真好。”    他原本是怕小姑娘压力大，才陪她一直走到考场的。    苏轻轻歪歪头，站在三十二号考场外和他挥手：“我进去啦。”    沈望点头，然后告诉苏轻轻：“考完后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来找你。”    “嗯。”苏轻轻应下来，从书包里翻出透明笔袋，“拜拜～加油呀！”    沈望摸摸她的头发：“好，加油啊。”    苏轻轻握了握拳头，走进第三十二考场。    高二的时候，这里是五班的位置，离她所在的三班不远。    教室里的布置和三班相差无几。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仍旧在曾经的教室中，笔下是练习过很多遍的题目。    第一场考语文，试卷发下来后，苏轻轻浏览了一遍，大多是平时做过的题型，顿时安心了不少。    其他题都做完后，作文还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    高考前老师曾让他们练过一篇类似的，可以说是很有把握了。    考试结束的哨声响起时，苏轻轻已经把前面的选择题检查了一遍，又在阅读理解上补了几句话。    监考老师有序地将试卷收起，通知同学们可以离开考场了。    苏轻轻把桌上的笔和证件收好，装进笔袋里，出门拿书包。    “诶？你怎么这么快就到啦？”苏轻轻还没找到书包，就看到沈望从楼梯上走过来。    沈望一挑眉：“收完卷就来了，你怎么这么慢？”    苏轻轻“啊”了一声，歪着头想了想，没想出来自己哪里慢了。    “我给你说啊，这次作文的立意肯定是……”    “哎，我写的不是这个啊，不会跑题了？”    旁边路过两个人讨论作文。    “基因工程？语文考试你怎么还扯到生物上去了？”    “很正常啊，你不记得题目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啥？我还真不记得了，你写错了？”    “不可能，考试前做过一道差不多的题，就是根据题干答的。”    又路过两个人对答案，苏轻轻猛地一听，还真没想起来哪个题要写“基因工程”。    虽然她对这份试卷还挺有信心的，但有种说法，一般考完试后说“稳了”的人，出成绩后都是“５９分”。    想着想着，苏轻轻慌里慌张地仰头看向沈望。    “别听他们乱说，没有什么基因工程，你肯定没问题的。”沈望轻笑了一声，抬手捂住她的耳朵。    苏轻轻霎时放下心来。    无论沈望说什么，这时传入她耳中都有一种令人定心神的力量。    “同学们，中午回家好好休息，千万记得定个闹钟，下午不要晚了，尽量让家长接送一下。”    老徐就在校门外集合的路灯杆下等着他们，大声提醒大家。    “上午考过去的语文就不要再想了，专心应对下午的考试，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啊！”    “知道了，老师下午见！”    “老师再见！”    考完一场，大部分人都挺开心——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结果，但高考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了。    远处有两位老师正安慰一个女生，她大概是第一场就考得不好，拿着纸巾不停地擦眼泪。    苏轻轻的心态还算平稳。    “轻轻，考得怎么样啊？”苏妈妈一见苏轻轻，马上问道。    “还不错。”苏轻轻笑着说。    “行了行了，别问了。”苏爸爸打断又想开口的苏妈妈，“考完试再说，轻轻，先回家吃饭，留出时间来午休一会儿。”    “嗯。”苏轻轻点点头。( ?? ???)泡( ????)?沫?(?????)?书?(????)?阁来来来天台排队了(*′ ▽‘)爻(′▽‘*) 独(??｀)家?(?⊙???⊙｀)?整?(????)?理?(?.????????????????????????????????????.?????)?    其实考过去第一场，高考也就没那么神秘了。    虽然数学和理综是苏轻轻不太擅长的，但经过前段时间的练习，几乎所有题都做得很好。    最后一场考英语，她的英语一直很好，很容易就做完试卷了。    刚收完卷，走出考场，欢呼和议论声充满了整个走廊。    苏轻轻不知道沈望怎么每次都早到这么长时间，反正每一场考完，她一出门，就能看到沈望在教室旁等着。    “终于考完啦！”苏轻轻伸了个懒腰，“我觉得考得还挺好。”    沈望笑起来：“小姑娘很厉害啊。”    “那是当然！”苏轻轻得意地说。    “哎，终于放假啦。”苏轻轻掰着手指头，“我要去吃火锅、吃冰激凌、吃麻辣烫、吃烧烤……”    高考前，整天均衡营养，可把她给憋坏了。    “好。”沈望摸摸她的头，“都听你的。这个暑假、上大学后，还有我们的未来，都听你的。”    六十五点可爱    高考前, 苏轻轻累得不行的时候, 整天想着暑假怎么狂欢，怎么放松，然而真的到了高考结束，她心里反倒一下子空了下来。    离开了曾经挥汗如雨的教室，苏轻轻坐在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慢腾腾地整理三年的课本和资料。    其实大部分都没有用了, 但苏轻轻总有些不舍，最后挑挑拣拣, 留下一些重要的——比如    高二时沈望给她整理的那本笔记。    剩下的过几天可以拿到人民广场, 卖给下一届的学弟学妹。    手机放在桌子上，差点要被班群里的信息炸掉了。    【宝贝儿们, 火锅约不约？】    【不约不约，有谁去看电影唱Ｋ吗？】    【有有有！咱们先吃火锅再看电影，我有六张电影优惠券, 先到先得！】    【１！】    【２！】    【谁也别跟我抢！我第三个报名！】    【第４！】    【班长大人, 不组织一下同学聚会吗？】    【对啊, 班长, 我听说有的班刚考完就聚过了。＠侯君磊】    【咱们也早点聚会, 不然等到出成绩，恐怕没心情出去玩了……】    【好, 我弄个投票, 这几天大家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聚会。】    【没问题！最好大家都能到。】    没过一会儿, 投票结果出来了，就在后天中午。    有人问要不要叫老师一起来，班长说问问他们的意见。    最后，除了个别有事的，重点班的老师和同学都确定要来。    一从教室离开，时间好像都变慢了。    以前一整天的时间，考一场试再复习几个重点，很快就过去了，她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而现在悠悠闲闲，每一秒都在舒适惬意中被拉长了。    班长定好了聚会的地点，有些同学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在班群里催着大家快点来，他们都要寂寞死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吃早饭还是吃午饭的。    苏轻轻本来待在家就挺无聊，早上就拉了沈望出来闲逛，一看班群里的消息，便对沈望说：“我们也去，同学聚会肯定很有意思。”    自从高考结束后，苏轻轻和沈望几乎把丞安好玩的地方都走过来一遍了，哪里有什么美食也一清二楚。    她现在觉得之前在丞安简直白住了两年，只熟悉学校和家周围的地方，其他都不怎么了解。    然而新鲜的感觉过去以后，苏轻轻又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正好班级组织了聚会，全班的同学又可以聚齐了，苏轻轻有些期待。    “好，那走。”沈望说着，拉住苏轻轻的肩膀转了个身，“往这边，小不点儿，你又走错方向了。”    苏轻轻“啊”了一声，看看周围，又把手机上的地图打开对照：“诶，是哦，是应该往后面走。”( ?? ???)泡( ????)?沫?(?????)?书?(????)?阁来来来天台排队了(*′ ▽‘)爻(′▽‘*) 独(??｀)家?(?⊙???⊙｀)?整?(????)?理?(?.????????????????????????????????????.?????)?    苏轻轻有点儿路痴，而且不分东南西北，一切方向均用前后左右代替。    所以出去的时候，要不是沈望带着她，她肯定会迷迷糊糊地绕晕了。    聚会的饭店离这里不远，步行一会儿就能到。    夏天天气热，哪怕还没到中午，走在路上也渐渐开始出汗。    正好路边有个买冰激凌的老爷爷，苏轻轻走过去，买了一个边走边吃。    甜筒冰激凌很容易化，奶油一滴滴流下来，她不得不伸着胳膊，把它举到前面，探着头去吃，免得滴到衣服上。    “诶？”    苏轻轻正专心应对冰激凌的时候，沈望一下把甜筒从她手中抽出去。    “你也要吃啊？你小心一点啊，别弄到衣服上。”苏轻轻提醒道，声音软软的，像甜甜的奶油味的。    沈望拿出一张纸巾，包起甜筒的下端，又塞回苏轻轻手里：“我不吃，你脖子伸这么长，不费劲儿吗？”    果然，刚才还一直往下滴的奶油，被纸巾吸收了，她竟然没想到要这么做。    苏轻轻不好意思的摸摸脖子：“谢谢你啊。”    “没有什么奖励吗？”沈望一挑眉。    苏轻轻最怕他要什么“奖励”，急忙把冰激凌往上一举，仰着头说：“有啊，给你。”    “我不要这个，”沈望摇头，抓着她的手臂放下，“一点儿都不甜。”    “啊？”苏轻轻睁大了眼睛，她以为沈望只会用“太甜了”这个理由拒绝，毕竟他不喜欢甜食啊。    “我想要个更甜的奖励——”沈望说完，俯身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柔软的甜味儿像是掺了蜜。    “你最甜。”    苏轻轻手中的甜筒差点掉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他，然后突然吃了口冰激凌：“我、那个、我降降温。”    过了一会儿，苏轻轻又说：“你也最甜，比糖都甜。”    虽然她的声音小，可沈望还是一字不漏地听见了，瞬间笑了起来。    苏轻轻也跟着笑了，眉眼弯弯的，眼神如同璀璨星空。    【为什么还没人来？为什么？！我们几个早到的都要长毛了，没人来玩吗？】    【手动＠全体成员】    【班长，帮忙艾特一下全体成员呗！】    【＠全体成员】    【来了来了，我还几百米就到了，有同学来迎接我吗？】    【我也快到了，还有十几分钟。】    【我刚睡醒，你们都这么早啊？】    【同刚睡醒，不急。】    苏轻轻刚打开手机，班群里的消息就争先恐后地涌入。    “我们快点走，好多人都要到啦。”苏轻轻对沈望说。    沈望瞥了一眼苏轻轻的手机屏幕，笑了一声：“小不点儿，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吗？”    “……在哪儿啊？”    这附近苏轻轻确实不熟悉，刚刚全是跟着沈望走的。    沈望叹了口气：“我们过去前面的路口，就到聚会的地点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还有好远呢。”苏轻轻说。    “把你卖了都不知道。”沈望揉揉她的脑袋，“你说不定还替别人数钱呢。”    “卖到你家吗？”苏轻轻仰起头来问，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对。”沈望蓦地笑起来，用胳膊环住她的肩膀，俯在她耳边低声说，“就是卖到我家，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    “好呀。”苏轻轻在他怀里蹭了蹭，“太好啦，我们一天都不会再分开，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这样说完，她心中还是有些没底——高考成绩还要过几天才可以查，如果差的太多……    那今后的四年，就首先不能整天待在一起了洁。    沈望看透了苏轻轻的心事：“没关系，这么多大学，就算不在一所，我们可以报同一个城市的，就算不在同一个城市，我每个周末也能去看你。”    苏轻轻用力点点头：“我相信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在同一所大学。”    【为什么大家还没到？你们都是大骗子呜呜呜，说好的快到了……】    【班长！班长！】    【知道了。@全体成员@全体成员】    苏轻轻的手机又快被班群的消息塞满了，赶快趁绿灯还亮着，拉着沈望走过路口，来到同学聚会的饭店。    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地到了，几个人围在一起大声说笑。    老徐是所有老师中来得最早的，坐下和同学们闲聊。    突然，坐在老徐附近的人齐刷刷地转头看着苏轻轻和沈望。    “诶？”苏轻轻原本正喝着果汁，注意到大家的目光，疑惑地抬起头来，“怎么啦？”    “那个，轻轻，望哥，老师问你们两个是不是……”    有同学用并不大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纵使他没说完，但苏轻轻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一下揪了起来——老徐肯定是问，她和沈望是不是在一起了洁。    天哪……虽然以前她也曾怀疑过，但没想到老徐真的知道了，还直到现在才问。    苏轻轻仰头看向沈望，沈望也在看她，目光里是她所熟悉的温柔和坚定。    反正快要上大学了，现在告诉老师也没什么，于是苏轻轻点了下头，小声“嗯”了一声。    “哎呦！我就说嘛！”老徐一拍桌子，“我就知道是这样。”    苏轻轻被老徐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但看老徐的脸色不像在生气，竟像是挺高兴。    “虽然我不赞成你们高中搞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儿，但是我看你们两个成绩一直在同步上升，也就没问。”老徐说，“要是高考前把你们拆散，肯定更影响心态，对？”    “啊……是。”苏轻轻没想到老徐考虑那么周全，“……谢谢老师。”    “不过这话可不能跟你们学弟学妹说，早恋就是不对的，我还得批评你们。”老徐说完，又摇着头笑笑，“虽然现在毕业了，同学们肯定不管我说的话了洁。”    “不会的老师，您说什么我们都认真听着呢！”苏轻轻连忙说。    “对啊，您永远都是我们的老师！”    “没错！永远！”    “……”    在大家一本正经的说话声中，掺杂进周鸣的一句起哄似的“徐哥，我们爱您一万年”，引得大家大笑。    光影的交错中，恍然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大家还不熟，互相小心翼翼地交谈，现在已经勾肩搭背，毫无顾忌地打打闹闹了。    最后，一张合照定格了大家此刻的笑颜。    不知今后我们将走向何方。    苏轻轻拉了拉沈望的手指，几天后查成绩，期盼一切如愿以偿。    【大家都查过分了吗？】    【查个鬼嘞，吓死人了，不敢啊洁！】    【网页登不上去啊，怎么这么挤？有登上去的同学吗？】    【啊啊啊啊啊我刚查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查过成绩的那个，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还好！啊啊啊啊！】    苏轻轻还没查成绩，手中拿着手机，面前放着电脑，心跳“砰砰砰”，响彻胸腔。    想来那位一直“啊”的同学，应该考得不错。    不知道自己怎么样。    “轻轻，一起查吗？”沈望用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洁。    苏轻轻凝视着电脑上查分的页面，深吸一口气：“嗯，一起。”    两人同时输入信息，苏轻轻鼓起勇气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正想去看沈望的成绩，突然对上了他的双眼。    似满天繁星，映出世界的光芒。    苏轻轻知道，不需要再看他的分数了。    心愿终于实现，今后人生的每一步，希望都有你的脚印在身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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