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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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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杭州一处人家的院内。    一个妇人站在天井中央, 双手叉腰, 气沉丹田, 大喊一声——    “马念知!马念才!”    声音直穿云霄, 院子一角的那棵樟树之上的几只幼鸟,也惊得将好奇探出的脑袋缩回了窝。    “来了——”    两个异口同声的稚嫩的童声自回廊传来。那妇人循声望去, 只见两个小孩子张着双臂,飞奔而来:“娘亲!”    “站好!”妇人抱着双臂拒绝拥抱, 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个孩子, “把手伸出来。”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极不情愿地把手心摊开。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好好念书,瞧这双手,是不是又去玩泥土爬树了?”妇人在二人的小胖手上拍了拍, “娘亲这才出门几天啊, 就这么不听话?”    其中那个**岁的男孩急急摆手:“没有不听话。我们听了娘亲的话, 这几天没有睡到日上三竿。”    “对对对。”旁边六七岁的那个小女孩接话道,“娘, 我们今天一大早就已经起床了。”    “一大早起床, 玩泥巴?”妇人才不吃这一套,“马念才, 你是哥哥。你去,把你这十天的课业拿过来给我看看。”    “娘……”马念才求饶地傻笑着,“怎么多日没见,娘亲还更年轻了?”    “少来这一套。”妇人眯起眼, “快去。”    妹妹马念知在一旁窃笑。    “你笑什么?”妇人转向女儿,“你功课写完了?”    “写完了!”马念知大声回答;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懂得“先苦后甜”,在娘亲出门后三天就把功课一口气写完,然后疯玩了七八天。    “很好。”妇人赞许地点点头,“那你现在把《木兰辞》背一遍。”    马念知一愣:“现在?”    娘亲布置的功课之中,确实有每天抄写一遍《木兰辞》的内容。可是,她在第一天就直接抄了十遍。背是早就背下来了,可这十来天没复习,小姑娘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要知道,每次只要背错一个字,就又得多抄一遍。    妇人催道:“快背。”    “唧唧复唧唧……”马念知硬着头皮开口,忽见院门口进来一个人,立时欣喜地大叫:“爹爹!”    马念才也立即如见到救星一般,跟着喊道:“爹爹!”    这位亲爹却并没有立时回应他们的热情,而是径直冲到那妇人面前,抱起她转了个圈,喜道:“是知,你可算回来了!”    这位严格的母亲,正是当年不可一世的桓小姐。    而这位依旧充满活力的“中年大叔”,正是当年意气风发的马公子。    岁月对二人都很仁慈。    虽然两个人都已经过了三十,面容身材却没什么大变化,瞧着与二十多岁时无甚差异。    “行了,放我下来。”桓是知笑盈盈地嗔道,“一把年纪了还这样。这还当着孩子的面呢。”    两个孩子一脸“我们已经习惯了”的表情。    “你怎么不在家看着孩子?又跑哪儿去了?”桓是知看着他。    “我知道你今日回来,出门给你买吃的去了。”马文才扬了扬手中的糕点,“两个孩子,不是让马统看着吗……他人呢?”    马念知和马念才立刻打小报告:“爹爹,马统叔叔他又去找街口的小秋阿姨了!”    桓是知瞪着马文才,马文才连忙陪笑道:“情非得已,人之常情嘛。”    他放开桓是知,又抱起女儿:“哎呀,我们念知刚才是在给娘亲背诗吗?真了不起呀。”    “有什么了不起的?”桓是知收起笑容,“你看看他们的手上,尽是土,一点墨水都没沾。”    马念知的眼珠转了转,向马文才使了个眼色:“爹爹,你说说,娘亲不在家的这十几天,我们乖不乖啊?”    “乖,当然乖。”马文才立刻道,“念知和念才都很乖。念才的箭术更上了一层楼,念知还第一次下厨,亲自给爹做了鸡蛋羹呢!”    “那都是爹爹教得好。”马念才有一些小小的得意,“爹爹的武艺天下无双,去年考上武状元的那个人,不也是得了爹爹的指点才得以进步的吗?”    马文才一脸神秘:“那你们知道,爹爹的武功为什么这么厉害吗?”    两个孩子配合地摇头:“不知道。”    马文才笑眯眯地揭露谜底:“因为爹爹的武功,是你们娘亲教的!”    “去你的。”桓是知终于绷不住笑起来,“别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    马念知见娘亲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立刻乘胜追击:“爹爹,你放我下来。娘亲大老远从会稽回来,自然累得很,我去给她**蛋羹。”    “行了,别拍马屁了。这一回看在你们爹爹的份上,就不罚你们了。”桓是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三个啊,总是联合起来欺负我。总有一天,我会被你们气死。”    “谁敢惹我们是知生气啊。”一个温柔的女声自身后传来。    桓是知忙回头:“谢姐姐,你怎么不休息一会儿。”    谢道韫笑道:“你们在这儿聊得这么开心,我怎么舍得一大清早睡懒觉啊。”    “谢先生。”马文才也忙上前行礼,“我适才见只有是知一个人回来,还以为你无暇抽身来呢。毕竟,尼山书院已经开学了。”    “适才随人去了客房,放了一下行李。”谢道韫解释道,“这文知学堂乔迁之后终于开学,是知又亲自上尼山请我参加开课典礼,我如何能不来呢?更何况这几年,尼山书院最优秀的学生,有不少都是从你们这个文知学堂出来的呢。”    听名字就知道,文知学堂是马文才和桓是知共同开办的学堂。    马文才从朝廷请辞之后,两个人最终决定回到杭州,但都有一些迷茫。    虽说凭着之前留下的积蓄,二人并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可无所事事的生活实在是非常无趣。    尤其是马文才。一个原本日理万机的大将军突然赋闲,虽说成日读读书练练剑,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快活,可桓是知看得出,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想起在太原教书的日子,桓是知心念一动,便有了办学堂的念头。    马文才一开始并不怎么赞同。桓是知每每提起来,他都是一脸不情愿:“教一帮小屁孩念书写字,练剑习武?我才不要。小孩子太麻烦了。”    可是他拗不过桓是知,终于还是帮着她将学堂办了起来。一开始也只是在二人置办的房屋的小院中;到后来,学堂越办越好,名气也越来越大,二人便有了为学堂重新选址的打算。    如今,这一愿望终于成真。桓是知向各位亲朋发了请帖,邀请他们来参加文知学堂开课典礼;还亲自跑上尼山,去请谢道韫。    马文才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笑道:“当初我们的新婚请帖,都没见你写得这么认真。”    当年,马太守在听说马文辞去大将军,同桓是知离京之后,并不怎么理解。二人便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办喜事,只在一些旧友的见证下拜了天地。    对此,马文才心中一直有愧。    “你又想多了不是?办喜宴麻烦得很,做新娘子累得半死,也傻得很,我才不愿意呢。”桓是知看出他心中的遗憾,推了推他,“但是,这个不一样,这比成亲啊,更是好事。”    “是是是,这是教书育人,是一等一的大事。”马文才显然没少受“桓先生”的“教育”,“小生谨记在心了。”    桓是知笑:“知道就好。”    马文才也拿起笔:“不过说起来,那帮小屁孩还真挺有意思的。第一年的那一批学生,有的已经入朝为官了呢。这么想想,心中还有些许的骄傲。”    “怎么,终于知道为人师的快乐了?”桓是知促狭一笑,“也不知道是谁,当年我要办学堂,还非要拦着呢。”    “是是是,是愚蠢的在下。”马文才拱拱手,“多亏夫人教诲,在下才能迷途知返。”    二人说笑着,终于将请帖写完,送了出去。    而谢道韫,是第一位到达的贵宾。    “对了。”谢道韫道,“陈夫子今年,又是尼山书院的督学。他无暇下山,让我向你们问好,说尼山有你们这样两位学子,他很高兴。”    “陈夫子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没退休?”马文才有些惊讶,但看看谢道韫,又立时明白了,“啊差点忘了,他对谢先生……”    谢道韫却没明白:“什么?”    “没什么。”桓是知瞪了马文才一眼,对谢道韫笑道,“还请谢姐姐到时候帮我们转达一下问候。”    正言语间,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    “小姐。”最先冲进门的是平蓝,她上前拥住桓是知,眼圈红红的,“终于又见着你了!”    “哎呀这是做什么?一见面就要给我哭啊?”桓是知笑着,鼻子却也有些发酸。    “不敢哭。”平蓝怨道,“都怪小姐狠心,非要跑杭州来,这几年要见一面都不容易。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桓是知立刻道:“你怀孕了?”    “说什么呢。”平蓝嗔道,“都已经有一个小子一个丫头了,这两年我可不愿意生了。”    “这事情可说不准。”接话的是随后进门的祝英齐,他一手牵着大儿子,一手抱着小女儿,“如果送子娘娘特别照顾我们祝家,那也没办法啊。”    “别贫嘴。”平蓝笑着瞪了他一眼,又转向桓是知,“这好消息就是,我和英齐要搬到杭州来住了。”    自梁山伯去建康为官后,祝家的重心便渐渐地从上虞往京城转移。如今,祝老爷和祝夫人终于彻底将上虞残余的地产房产都给处置干净了。祝英齐见平蓝实在思念桓是知,便动了迁家到杭州的念头。    “而且,两个孩子都到了得好好读书的年纪。”祝英齐道,“正好送到这儿来。要让桓先生费心了。”    “真的?”桓是知大喜,笑着转向马文才,“这可太好了,是不是?”    马文才笑得一脸无奈:“是是是,这以后啊,你又多了一个串门的地方了。”    “还没进屋呢,就听见桓是知大呼小叫的声音了。”又有几人进屋来,笑着调侃道。    “祝英台?!”桓是知迎上去,“巨伯、山伯,你们也来了?”    荀巨伯点头笑道:“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好朋友怎么能不来呢?不过,王兰,还有四九和银心实在是脱不开身,这医馆太忙了……哦对了,还有小蕙,也托我带了点礼物给两个孩子,还让我谢谢你。说你上回去建康的时候,给他们带的那个茶叶,特别好喝。”    “知道大家都忙,你这个代表到了就行。至于茶叶,小蕙喜欢的话,到时候再带一点回去。”桓是知理解地笑道,“不过,我们公务繁忙的梁大人,怎么也有空莅临啊?”    “你啊,又取笑同窗。”梁山伯宽厚地笑了笑,“不过,我这回来杭州确实是为了公干,会待上好几个月,一年半载也说不准呢。”    “难怪。离别相思苦。所以,才把夫人也一起带上了?”桓是知了然地笑,“不过,怎么不见两个小公子呢。”说着开始往门外张望。    “一齐来了的。只是孩子们适才看见了杭州城里的小吃,嘴馋了,便让奶妈带着他们上街去了。”梁山伯笑道,“一会儿就过来,沾一沾我们桓先生的才气。”    “我说桓先生,你能不能端庄一点?”祝英台继续调侃,“刚说完你大呼小叫,现在又探头探脑,成何体统啊。”    “干嘛,你陈夫子附身啊?”桓是知笑着去拍祝英台的肩,“对了英台,这平蓝他们要将两个孩子送到我这儿来上学,你要不要考虑把两位梁小公子也送过来啊?”    “让你教?”祝英台夸张地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桓是知,在书院的时候,我的品状排名,可并没有比你低好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桓是知也作出不服气的模样,“你是说,我教的学生,会不如你吗?”    祝英台点头:“正是此意。”    桓是知叫起来:“好啊,既然你这么厉害,你敢不敢来我们文知学堂上课?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你以为我不敢啊。”祝英台道,“要不是山伯的长年在建康,我又得料理梁家上下,早就跑来教书了好吗?”    桓是知立刻接茬:“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啊。山伯不是要在杭州待好久吗,你就来这里上一段时间课呗。”    “这个……”祝英台无法立刻决定。    “这个就这么定了。”桓是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祝先生,欢迎加入我们文知学堂。”    “等一下……我怎么觉得我上了贼船的感觉……”    “怎么能是贼船呢,教书育人是多好的事情啊。”    一边的人都静静地看着闹腾的二人微笑。只有马念才和马念知对看一眼,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娘亲,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幼稚和吵吵闹闹啊。”    “真好啊。”谢道韫突然笑道,“这么多年以后,还能瞧见各位这样健健康康地欢聚一堂,真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行礼道:“哎呀,学生们真是失礼。光顾着聊天叙旧,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谢先生也在此地。”    “快别这么说。”谢道韫笑道,“我就爱看你们这样轻轻松松的,可不要一见到我,就拘谨起来。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众人大笑。    马文才笑道:“今日得见大家,我和是知都太高兴了。一时之间,什么礼数也忘了,竟就这样让大家在院子里空站着。”    “哎呀真是糊涂了。”桓是知也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快快快,各位先进屋,喝杯茶先。”    众人正要迈步,却听屋外又有一人的声音传来:“喝什么茶?可有我的一份?”    桓是知回头看去,不觉愣住:“王蓝田?”    众人也甚是惊讶,一时间竟没人向前迈步。    “怎么了,怎么见到我,都一动不动了?”王蓝田笑道,“你们这样,我都不敢迈步了。这回我路过杭州,听说这儿有位桓先生开了一个学堂,便过来瞧瞧。一看,果然是你们!”    还是马文才反应最快,迎上前道:“蓝田兄,快请进。”    这一声“蓝田兄”叫得王蓝田差点跌了一跤。    “哎呀马老大,你可别这么叫我,我还是习惯你粗声粗气地叫我王蓝田。”他连连摆手,“什么‘蓝田兄’,听着太见外了。这些年,我最怀念的,就是在书院的时光了……说来奇怪,我居然会怀念被马老大你‘欺负’的时光,这人还真是犯贱啊……”    马文才拱手道:“蓝田兄,过去多有得罪……”    “快别别别,我这是说真的。”王蓝田又是疯狂摆手,“你若是想让我一直跌跤,你就继续叫我‘蓝田兄’好了。”    王蓝田脸上的表情太过诙谐,众人都禁不住笑起来,气氛也终于放松下来。    马文才笑道:“好,王蓝田。快请进屋饮一杯茶。”    “一杯可不够。这后边,还有两个人呢。”王蓝田说着笑呵呵地转身,却一个人影都没有,“这这这……人呢?”    过了半晌,门外才跑进来一对母女模样的人。两个人手上各自拿着几包糕点,正吃得不亦乐乎。    王蓝田头上几乎要冒冷汗:“你们俩跑哪儿去了!”    “去买糕点了啊。”那名女子理所当然地笑着答道,“相公我跟你说,这杭州城的糕点真的很好吃!是不是,女儿?”    “是啊。”小姑娘的神态语气与母亲一脉相承,她将手上的糕点咬了一大口,“不过,还是娘亲做的最好吃!”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这一脸喜气洋洋,大大咧咧的女子,是王蓝田的妻子?    就连马念才和马念知都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心中的新奇:“终于发现一个比娘亲还要活泼与夸张的大人了。”    桓是知眨了眨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王蓝田变化并不大,比昔年还胖了一些。那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姿容不算十分出众,可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只是王夫人的性格这般活泼,桓是知倒是没料到。    王蓝田有些尴尬地冲众人笑笑:“见笑了。内人是将门出身,自小习武,读的书也不多……哎呦,你掐我干什么……”    “你读的书才不多呢。”王夫人咬牙切齿,“你在尼山书院的排名,我都听说过,回回都是倒数?还好意思说我呢。”    “是是是,夫人说得对。”王蓝田立即讨饶,“当着这么多同窗好友的面,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众人乐得大笑。    虽然有些滑稽,可谁都看得出来,王蓝田脸上的幸福,是真真切切的。    桓是知心中终于放松下来,之前的愧怍一扫而空。    她笑盈盈地迎上前:“好了,别站着了,都快请进屋。”    “你,是不是就是那位桓小姐?” 王夫人看着她,“我听王蓝田提起过你。”    桓是知微微一怔,这位王夫人不是听说过她和王蓝田的“前尘旧事”,要找她“算账”?    她有些紧张地去看王蓝田,却听见王夫人喜道:“就是你?我听他说,你也是一位女中豪杰,武艺高强,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好不好?”    “这……”桓是知仍是弄不清她的意图,不敢贸然接腔。    “是知,你别介意啊。”王蓝田解释道,“我这位夫人啊,最大的爱好就是找人比武。尤其听见习过武的女子,更是恨不得跟人家桃园结义……”    “是啊是啊。”王夫人诚恳地点点头,“王蓝田的武艺实在是太差了,在家都没人可以陪我练习。好容易出了门,我可一定要好好和大家切磋切磋。”    桓是知的心这才放下来,笑道:“可以啊。你们这回就在杭州多待些时日,我带你们好好去转转……”    众人终于进屋落座。    正在三三两两地闲谈之际,马统从门外进来了。    马文才戏谑地看着他:“终于舍得回来了?”    “公子你别取笑我了。”马统一手挠头,另一只手上,却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马文才盯着那个盒子:“这是什么东西?那个小秋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不是。”马统摇头,“是适才回来的时候,有人在门□□给我,让我转交给夫人的。”    “给我的吗?”桓是知正同那位王夫人介绍杭州的佳肴美味,听见这话便走到了马文才身边,“是什么呀,谁给的?”    马统将木盒子递给她:“您一看了就知道了。”    桓是知接过,好奇地打开,却见里面有一支玉簪。    “这是……”桓是知将玉簪拿在手上,打量起来。    玉簪的成色甚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东西。可她并没有如马统所说“一看就知道”,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而马文才却看直了眼,转头去问马统:“这是……我爹派人叫你送来的?”    马统点头:“确实是太守府的人送过来的。”    桓是知去看马文才:“你见过这簪子?”    “这是我娘的东西。”马文才点点头,轻声道,“她曾经说过,要把它送给未来的儿媳妇……”    一时间,思绪万千。    桓是知小心地将玉簪放回木盒之中,抱在胸前。    “马统,去太守府给老爷传句话。”桓是知微笑,“就说,我和公子都很高兴,等忙过这阵,就去看他。”    马文才没有作声,转过脸望向窗外的小院。    但她知道,他的心中是有欢喜的。    她知道,那个爹,在他心中分量。    过去的对错种种,不必深究。只要能让他觉得欢喜与温情,她都愿意去做。    院中的那棵樟树长得很好。    每每看见那棵树,她便会想起与他初见时的情境。    而如今,她从那棵蓬勃向上、积极生长的树上,恍若又看见了更加幸福的未来。    兜兜转转,此去经年。    她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    相视而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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