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她自由了

    凤小凰惊呆了，谢哲大混蛋给她寄了书信么，她怎么不知道？    还是说……根本就没寄给她？    凤小凰望着宁天羽手中的书信，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他想告诉你的话，都写在里面了。”    她终于一把抢过书信，急急忙忙拆了开，匆匆扫过去。    宁天羽看着凤小凰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便见她又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仿佛看不懂上面的字似的，看得极为缓慢。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仰起头，问道。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说一别两散，嫁娶各不相干，又是什么意思？”    “……”宁天羽看着她，沉默不语。    “我不信。”她手上一送，那封信便飘落在地上。    “凤丫头。”宁天羽喊了她一声，“谢哲是真的不回来了。”    她忽然盯着他，问道：“你一定知道是为什么，对不对？”    “……我知道。”    “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无缘无故的，就留下我一个人……”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凤丫头，我便是那种刀山火海都会护你过去的人，而谢哲……他是护你不闯刀山火海的人。”    凤小凰身子一僵：“我刚才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怎么就成真了？谁要他护我不闯刀山火海了？他人都跑了，还护我什么呀！”    “可他就是跑了，不回来了。”    “不可能的，他那么守信用的一个人。”凤小凰伸手环抱住自己：“我等他到明年开春，他说了会回来的。”    “若是明年开春之后，他依旧不回来呢？”    “……”    宁天羽走到她跟前，低声说道：“凤丫头，你被他宠坏了。”    凤小凰梗着脖子反驳道：“他哪里有宠过我！”    “我虽不知以前如何，但你细细想来，你从进入谢家的那一刻起，可有受过什么委屈？”    “……”那个大混蛋剥削她算吗？    “你虽然在谢家当了个丫鬟，可你想一想，你像是一个丫鬟的样子吗？”    “……”天天端茶送水，怎么不像了！    “你比千金小姐还过得舒心，不用学习琴棋书画，不用做女红，整日里无忧无虑的。”    她哑声道：“别说了。”    宁天羽望着她，眼中神色悲伤：“可是现在，他不回来了。”    凤小凰与他对视，不甘示弱地说道：“我怎么知道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他的笔迹，你不认得？”    “……”正因为她认得，所以才不敢相信。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写封信给他问询。”    “……”    “你不敢。”    凤小凰埋头：“……我当然不敢了，要是他真的走了怎么办，我一个人，我什么也不会，我……”    说到最后就连她自己也嫌弃自己。    果然是被宠坏了啊……在谢哲大混蛋身边，什么也不用学，什么也不会，如今他离开了，她真是不知所措。    所以谢哲大混蛋最近一直在逼着她学东西，其实是早就打算好离开的了？所以玉霄当初要青青劝说她和谢哲分开，其实谢哲也是有这个想法的？    凤小凰忽然觉得谢哲果然是个大混蛋。    他走了又怎么样，难道自己一个人，就不能活得好好的吗？她这些年来是依赖他依赖谢家没错，可并不代表她离了谁就不能活。    凤小凰，你有点出息，难不成你要一辈子让人宠着，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会？    宁天羽看着她，语气坚定：“凤小凰，他不宠你了，我来。”    凤小凰不说话。    宁天羽又叹了口气：“你现在的难过，是因为你喜欢谢哲，还是因为没人宠你纵容你了？”    凤小凰一呆。    宁天羽也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    凤小凰重新捡起谢哲的书信来，揉在手心之中，一语不发地走了。    谢哲说，她父母留给她的家产，现在全部归还给她了，连同她的卖身契一起，也一并归还给她。    他还她自由了。    可凤小凰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仿佛两人之间的关系就那么断了，还断得这么彻底。    那个大混蛋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要这样一去不回？    凤小凰来到了自己房中，盯着衣柜发呆。    谢哲说，卖身契就藏在她衣柜中最里面的角落里。原来她以前千方百计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而如今她不想找了，谢哲却又轻描淡写地把卖身契还给她了。    多么的讽刺。    凤小凰打开衣柜，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中奋力翻找着。衣裳很多，都是每当她看中什么衣裳，没有钱买了，青青便会很仗义地借给她钱买，现在想来，这其实也是谢哲的纵容。因此那一堆厚厚的衣裳之中，凤小凰从来没有认真翻找过，也不知道谢哲居然会把卖身契放在她的衣柜之中。    所以自始至终，她都是自由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终于在衣柜最里面的一角，凤小凰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上边写的，赫然就是当年她的卖身契。    她颤抖着手拿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发现果然如谢哲所说，在她十八岁之后，便可以还她自由身。    可是她离十八岁还有几个月呢，她现在还是谢家的人，他怎么就可以一走了之了？    宁天羽走了进来，看着蜷缩一团蹲在地上的凤小凰，忍不住上前扶起她，说道：“凤丫头，我说过了，他不宠你了，我来。”    凤小凰眼眶红红地望着他，忽然扯着嗓子叫道：“谁要你们来宠了？我长到这么大，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所以现在离了他，才会这么的不知所措，我才不要你们宠！”    他的手一缩，只静静地看着她。    凤小凰继续说道：“你们都走好了，反正你也要去跟小表妹提亲，你们走了我才清净！”    七年前她是那个缩在角落里被三姑六婆欺负的小女孩，七年之后她还是吗？    历史总是怎么惊人的相似，如今谢哲刚好还了她自由身，而她的三姑六婆也刚好在，难道当年争家产的事情还要再上演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