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中午二人都没吃完，此时已经是下午了。    楚秋将之前煮好的猪心切片蘸蒜酱吃，做了一盘猪肉炒菠菜，和凉拌苦菊生菜。    吃得清淡，楚秋食欲并不高，猪心口感好，能多吃两口。    “困吗？”南寻问。    “还行。”楚秋苦笑，他这睡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之前一觉不醒困在噩梦里的感觉记得清楚，现在根本没胆子睡觉。    “一会儿去健身房运动一下，我陪你，然后一起去睡。”    楚秋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干笑道：“你说的运动不会是摔我玩？”    “不然呢？”    楚秋收回目光，点点头。这么做确实能迅速让他疲惫有困意。    “你不用回部队吗？万一有啥事，能行吗？”    “没事。”南寻道，“有事会直接联系我。我已经请了长期的假，直到你恢复正常睡眠为止。”    “不用这么麻烦？”楚秋怪不好意思的，“你晚上陪我睡就行。”这话说完楚秋自己都觉得别扭。    “不光是睡觉。最好还是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多将注意力放我身上。我曾经接受过相当长时间的心理疏导，那个时候如果有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会更容易走出来。”    这么一说，楚秋就不忍心再拒绝了。听南寻之前的只言片语不难发现，其实南寻的童年并不美好。    之前南寻求而不得的事情，楚秋现在随口拒绝，好像有点不近人情。    吃了午饭，楚秋本想去地里看看，结果刚坐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就被南寻拉着去健身房挨摔。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时间都长，等南寻终于满意了以后楚秋是真的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了。    “困了吗？”背着楚秋，南寻问道。    楚秋没有力气回答，也拒绝回答。    没有回应，南寻也不在意。将人背回了屋子，换掉了运动装穿上睡衣，南寻直接躺在楚秋的旁边盖上被子。    其实这时候外面还是下午，天还亮着。屋子里关上了灯，就瞧不出白天黑夜了。    很久身旁没躺人了，上一次跟别人睡在一起还是大学时候参加夏令营跟同学合住一个帐篷，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现在困了吗？”漆黑环境，南寻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这声音太好听了，好听得楚秋身子微微发颤。    “还没。”身边躺这么一位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打开手环催眠功能。”    楚秋现在虽说不困，可也累得不想动，懒了一会儿，南寻出声催促：“快点。”    楚秋这才赶鸭子上架的启动手环，选择催眠功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微微震动，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南寻却没有睡意，黑夜中，一双眼睛看着楚秋，生怕楚秋再做噩梦，好及时叫他醒来。    想想上午时楚秋那被噩梦折磨的样子，南寻是一点强制他继续睡的想法都没有。    楚秋不是这里的人，孤身到这里，眼下又被噩梦折磨。    说不心疼是骗人的。    现在南寻能做的，也就是尽自己所能帮着楚秋克服恐惧。    楚秋还是做噩梦了，梦中烈焰灼灼，烧得他身心疲惫。    楚秋一有异样，南寻立刻有了反应，伸手摸到楚秋的腰，拍了拍：“小秋！”    梦中的楚秋，仿佛感觉到了一道清凉的风吹了过来，火焰燃烧没那么凶了。    南寻见这样楚秋动静小了些，又尝试着拍两下，楚秋彻底不动了，连呼吸都均匀了。    南寻打消了叫醒他的念头，就这么轻轻拍着哄着楚秋。    楚秋这一觉睡得好极了，早上起来的时候，睁着朦胧睡眼，都能感觉到浑身上下溢出来的满足。    动一动身子，有束缚，又感觉到旁边温暖的体温。    楚秋的睡眼猛然瞪圆，一转头正对上南寻的目光。    “醒了？”南寻问。    楚秋愣了愣，才想起来昨天俩人睡在一起的，尴尬地笑了笑，道：“早上好。”    楚秋身子一滚，从南寻怀里出来。    南寻坐起身，开始换衣服：“你昨晚睡得很好，看来南朗给出的办法很有用。”    “我没做噩梦？”人醒来大部分都会忘记自己的梦境，楚秋是真不记得了。    “做了。”南寻如实道，“不过我一拍你就好了。你做了三四次噩梦，最后我干脆把你抱在怀里，你一直睡到现在都没再做。”    听了解释，楚秋松了口气，干笑道：“我睡相不太好是？”    “很乖。”    楚秋恨不得钻床底下，这算什么回答。    “对了，那个南朗是你们家人吗？都姓南。”    “泰塔星系那么多人，姓南的很多。不过南朗确实是南家人，属于支脉的人，加上天赋不高，之前在家里并不受重视。不过他在心理学上面很有建树，现在已经拥有很高水准，完全不需要家族那边的重视。”说完这话，南寻脸上多了些讽刺。    以天赋来决定一个人的价值和面对一个人的态度。光凭这一点，家族不知道让多少人才对他们离了心，南寻就是其中一个。    “心理学在你们这挺重要的？”楚秋又问。    “越是战乱的时候就越重要，特殊时期，甚至要跟着战士们一起出发战斗。顶级的心理医师不亚于木系异能者，家里不止一次想要缓和跟他之前的关系。不过他这个人，脾气比我拧。”南寻是先期努力，被检查出天赋后被家族不留余力的培养。    而南朗不同。他被检查出天赋低下以后，直接被家族抛弃。在天赋代表话语权的世界，在族内自然没什么存在感，甚至被天赋高的人欺负了，族里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十岁检查天赋，五十岁成年，你们这未成年就可以自立门户吗？跟你是朋友，应该跟你差不多大。”    “比我小两岁，小时候一块走过来的。那个华寅，原本是他名义上的监护人。南朗有一个很优秀的哥哥，更显得他没有存在感，三十六岁的时候认识了华寅，华寅帮他铺路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后来为了方便南朗，干脆过继了他。”    “过继？那不是养父子吗？”楚秋看得出二人的关系，就算不是亲生的，这种关系也……    “不是养父子，只是监护人，就是监护一个未成年人成长，没有什么特定的关系存在，而且当时华寅才刚成年。后来南朗成年，二人就结成了伴侣。我们这里的规定，三十岁以后可以自行选择监护人。类似预备伴侣，成年以后可以选择是否结婚，如果不合适，另选他人也正常。”    这么说楚秋能好接受些：“我们那边18岁成年，跟16岁以下发生关系不论是否愿意都算强奸。”    南寻知道他这是误会了：“未成年之前是不会有性行为的。如果发生了我们这里也是犯法的。”    南寻穿好了衣服：“去吃早饭？然后一起去地里看看。”    “你不去军区？”    “陪你。”    楚秋也下地换衣服，虽说是背过身子，可总觉得南寻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    换完了衣服，楚秋有些不自在，头也不回的走出卧室去厨房做饭。    南寻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昨晚他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的样子，转开脸，脸上的笑容多了些特别的味道。    早餐二人对坐，享受着每一口食物在舌尖上的不同滋味。    甚至会想，如果某一天楚秋回家了，吃不着这样的食物了，他又会是什么样子？    不说楚秋把厨艺教给别人，光是想到食物不是出自楚秋的手，南寻都觉得吃饭的滋味少了很多。    “我又买了十亩净土。”南寻道，“现在正在交接手续，等几天你就可以接手了。”    楚秋眼前一亮：“这回种啥咱俩一起商量，你想吃啥咱就多种点。”    “我又不懂。”南寻笑道。    “为师不是在这里嘛。”楚秋指了指自己：“有我在你还能有啥不明白的？”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南寻道。    “能种的我都想吃，最想吃的肯定是没有的。”这是人之常情，楚秋道，“我再攒攒能量，多在系统里买些种子。不过话说回来，等到时候咱们种出来你们这没有的东西，会不会很扎眼？”    南寻摇头：“就说是外星探索到的新物种被你养大了。其实探险队在外星发现过很多种子，可带到这里以后无法培育和繁殖就放弃了。我有时间去申请一部分作废的种子过来，到时候无论你种出来什么，就说是那些作废种子的结果就没事了。”    楚秋点头：“对了，之前种的一些叶菜又快能吃了，我想这回做几份凉拌菜卖出去。”    南寻抬抬眉毛，道：“我建议拍卖，做出来十份，通过网络拍卖出去，下不兜底上不封顶。公平的同时，对你宣传也很有效。”    “那以后就一直拍卖？”    南寻摇头：“以后做多了，就限量几份固定价格，多余出来的去拍卖。限量的买不到，拍卖就看自己舍得花多少钱了。”    “我咋就没想到？”楚秋笑道，“你还真有经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