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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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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温泉水滑洗凝脂。    曼妙的女体仅披薄纱,随着走动轻纱飘拂,隐秘部位若隐若现,带出淡淡的馨香,在满室摇曳的烛光下显出极致的诱惑。    高娴君还不到三十岁,她还很年轻,很美丽。当然,侍奉过两任皇帝一任太子的她也非常有经验,非常有风情。    她知道怎样取悦男人。    高娴君从八重多宝格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里头躺着一支造型特别的簪子,簪头极尽繁复之美,而簪身却是开了刃的匕首形状,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很利。    她把玩着这支奇异的首饰,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注视着铜镜中美丽的容颜,缓缓举起这支簪子,往喉咙的部位慢慢插过去。    她当然不是要自杀,只是在模拟而已,模拟着如何才能最快地用它杀死一个人。    “你别怪我,谁让你下手太狠,不给人一丁点活路,”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凤眸里射出冷冽的光,“即便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皇儿着想,有你们夫妻一日,我们母子便连一丁点盼头也无。”    “先杀你,断她一臂。再杀她,得天下。”    对着镜子,她缓缓将青丝挽起,将那支奇异的簪子以特殊手法小心翼翼地插入发髻之中,然后对着铜镜微微一笑,妩媚多姿。    “太后娘娘,他来了。”    门外,她的心腹侍女轻轻敲了敲门通知,没有说他是谁,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这座宫内今天特地为他准备了“厚礼”。    高娴君扶了扶发髻,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语调懒懒道:“让他在寝宫等我。”    顾乐飞知道,高娴君故意找借口扣下他给妧妧的玫瑰花瓣,肯定没好事。    不过他心情正不好着,完全不介意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这位新出炉的太后娘娘,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座皇宫真正的主人,她该做的不是出幺蛾子,而是老实听话。    什么,你说青梅竹马的情分?    可笑,他连她爹都杀了,还谈什么情分?即便她深居后宫,梅江约束宫人约束得紧,过了这几日,她也该知道高延身死、高家男子尽数流放的消息。    不过依着她的胆魄,当不会就此退缩,而是屡败屡战才对。顾乐飞很好奇,她打算用什么条件说服自己,放她一马。    又或者……直接杀了他。    高娴君会选择哪种方式?    顾乐飞踏入太后寝宫的那一刻,放眼扫去不见一个宫人在殿内,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顾吃顾喝带着暗卫在外头候着,他没让他们进来。    知道这里有古怪,他却面上不显,只是坐在那儿,掀开茶盖吹了吹,仿佛优哉游哉地品茶。    直到淡淡的异香忽而在殿内弥漫。    “顾郎,”一只白如玉的手臂轻轻绕上他的脖颈,有女人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软软控诉,“你好狠的心。”    顾乐飞眉梢微挑,抬手往那只绕着自己的手臂一抓,并没用太大力气,女人却就势身子一软,整个人轻轻柔柔倒入他的怀中。她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仰脸,朝他看去。    顾乐飞微微一怔。    怀中女人当然容颜如花,只是那双凤眸泪光闪闪,盈盈瞧着他,仿佛控诉。    “我以为你会帮我的,顾郎,你忘了我们小时候么,”一行清泪从高娴君的脸颊滑落,她将头埋在顾乐飞的怀中,低声抽泣,“小时候,你总是对我很好,无论如何也会帮我的。莫非到了现在,竟是如此狠心吗?”    她靠得越近,那股异香就越重,顾乐飞隐隐感觉浑身发热,便知这香气肯定是宫中女人拿来争宠的下三滥药物。    然后他才发现,原来高娴君除了披着一袭绯红薄纱,里头什么也没穿。    顾乐飞只扫了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莫非她竟打算以情打动他,甚至色诱?可是……这不像是这女人的风格啊。    “顾郎,你为何不说话?”高娴君微微离了他的怀中,啜泣着问,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半点不像侍奉过三个男人、还是一个孩子的妈的女人。    顾乐飞觉得她若是用的这招,就很无趣了。他顿时失去了和她交锋的兴致,神色淡淡道:“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太后娘娘。”她这样坐在他身上,让他觉得很恶心。    连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高娴君以贝齿咬了咬唇,用小鹿般湿漉漉又胆怯的眼神望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不检点,可是、可是我只对你这样的啊……顾郎,其实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从未有过别人!”说着她忽而一个翻身,跨坐在顾乐飞身上,右手一抽发簪,青丝如瀑,散落在高耸的胸部前,慵懒性感非常。    “顾郎,顾郎……”她低低喘息着,犹如情动,轻轻唤着顾乐飞的名字,缓缓搂上他的脖子,靠近,再靠近。    随着她的靠近,手中的簪子也越发靠近顾乐飞的后脖薄弱处。    “都说了,让你滚,”顾乐飞猛地抓住她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捏住,表情凌厉而充满讥讽:“高娴君,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司马诚那么蠢。”    随着他的手不断用力,高娴君细细的胳膊吃痛不已,那支握在手中的簪子终于拿不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高娴君的表情也在此刻骤然一变,随着她的周身气势变化,屋中原本旖旎的气氛急转直下,一时剑拔弩张,寒意刺骨。    她冷笑一声:“顾乐飞,算你命大,不过,你以为你今天走得出我的寝殿?” 她在宫中经营多年,没了神武军,照样有其他人愿意为她卖命!    顾乐飞讥诮地勾了勾唇:“哦?就凭……”    “小白!”    “此地危险!”    二人冷冷对峙之际,一个沙哑女音突兀响起,语气严肃而焦急。    听着这声音,顾乐飞浑身霎时一僵。    他一个激灵站起来,猛地狠狠将怀里的高娴君往地上一推,急急拍了拍衣服,朝殿外的声源望去。    门外是司马妧和她的军队,约莫两百余人的黑衣甲士,个个拿着苗刀,杀气腾腾。想来她是得到了太后有异动想要行刺的消息,匆匆带人赶来。    她急急让士兵控制住太后宫殿内外,将所见之人不分青红皂白全数拿下,然后匆匆往最里面的寝殿赶去。    结果……    却见高娴君一袭薄纱裹身,以暧昧的姿势跨坐在顾乐飞的身上。两人四目相望,顾乐飞的唇边犹有笑意。    “你们在……干什么?”    司马妧愣愣地开口,脑子一时竟出现短暂的空白。    完了。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抬眼瞧见大长公主殿下怔愣的神情,顾乐飞后悔不迭,百口莫辩,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他真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刚刚怎么那么蠢,不把高娴君及时推开!    肯定被妧妧看见了!    她肯定以为他和高娴君怎么样,肯定以为他花心乱来,肯定不会再理他了!    顾乐飞,你他娘的干嘛不把这个女人直接弄死,还有兴致看她玩什么把戏,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你是猪啊!    “妧妧,她将我引来,确实想要杀我,幸好被我及时发现!”顾乐飞慌慌张张从地上捡起那支可以做罪证的簪子,将锋利的那一面对着司马妧亮了亮,步伐匆匆地朝她走去,一面走一面下令:“把太后锁起来,登基大典之前不得让她出寝宫一步!”    “锁、锁起来?”跟着司马妧来的将领愣了愣,把太后锁起来?    哪里来的蠢货,听不懂人话吗?顾乐飞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压低嗓音命令道:“戴上脚镣手镣,必要的话灌药让她一直昏睡到登基大典也无妨,明白了吗?”    “那、那登基大典之后呢?”    顾乐飞瞥了这蠢货一眼,冷冷道:“你觉得呢?”还有必要让她留下来吗?    “哈哈哈哈!”跌倒在地一直不起的高娴君忽而狂笑起来,她站起身来,毫不介意向上百个男人展示她自己的身体,甚至带着得意的神情朝司马妧挑衅道:“司马妧!你看看啊,这是你永远也拥有不了的身体,没有一丝伤痕的光滑,让男人疯狂的胸、腰、屁股,无可挑剔的完美!这些你有吗?司马妧你有吗?”    闻声,发愣的司马妧转头朝她看去,虽然知道她是刻意挑衅,可是不知怎的,想起刚刚那一幕,仿佛应证高娴君所说。    她有些愤怒,又感到难受。    “还不堵住她的嘴!”顾乐飞的脸色简直不能更难看:“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    “司马妧,哈哈哈!顾乐飞爱的是我,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他今日来寝殿,就是特意来同我幽会的,”高娴君的嘴比士兵的行动快得多,她得意地捂着胸口咯咯笑起来,“如你这般不解风情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呢?我看,你……唔唔!”    她话未说完,便被士兵按在地上,强行用布塞住了嘴。    顾乐飞冷着一张脸,站在他身边的司马妧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得可怕。这让他的心更加慌乱,根本不敢去侧头看她的神情,偏偏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只能以冷酷掩饰内心的慌乱不安。    “割了她的舌头。”顾乐飞将那支锋利的簪子递到领队的将领面前:“就用这个。”    “唔!唔!”高娴君终于慌乱起来,她猛地睁大眼睛,想起身说什么,却被士兵强行按了回去。虽然她的身体着实诱人,可是大长公主和驸马全在这儿盯着,没有哪个士兵敢揩油,只恨不得能打晕她。    将领接过簪子,微愣:“驸马爷,这个、这个足够利吗?”    “不利,那就慢慢割,”望着在地上狼狈挣扎的女人,他觉得曾经和她有过的青梅竹马简直是耻辱,是他的愚蠢,因而脸色更加冷漠,“不着急,悠着点割,反正登基大典上也不需要一个说话的太后。”    “不用了。”司马妧忽然开口。    “直接杀了。”    顾乐飞微微一怔,转头向司马妧看去,可是她却根本没有看他,拍了拍她身旁将领的肩:“和梅总管知会一声,做好善后,说是太后娘娘畏罪自杀,办得干净些。”    “是,属下领命。”    “嗯,”司马妧点了点头,扭头看了高娴君最后一眼,淡淡道,“我本来很佩服你的魄力,可是道不同,而登基大典也并不一定需要一个太后。”    “唔!唔唔!”    高娴君头发散乱,她在说什么没人能听懂,司马妧也没有兴趣听。她知道高娴君的话都是胡说,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第一次这样不理智地想要杀一个人。    这样很不好。她如此想着,却根本不想待在这里,连看也不想看顾乐飞一眼,转身朝殿外走去,毫不留恋。    “妧妧!”顾乐飞见她转身离去,急得高声喊了她一声,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抖,而前面的女人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往前从容走着。    完了完了,她生气了,她肯定是生气了!    怎么办?    她很少生气的,可是一生气就……你看她生呼延博的气,呼延博的人头就被她挂城头了,她生司马诚的气,司马诚就挂了被她夺权了。    现在,轮到她生自己的气了……    怎么办?    顾乐飞慌得不知所措,匆匆丢下一句:“那啥,这里交、交给你了,顾吃顾喝,帮衬着点,还有,别跟来!”说着就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去,边跑边毫无仪态地大喊:“妧妧,等等我,我可以解释。”    “你别生气啊妧妧!”    望着从优雅一秒变狼狈的驸马背影,将领愣了愣,回头瞥见驸马的心腹随从无奈的眼神,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窥见了大靖如今最尊贵的夫妇闹别扭的一幕。不由得尴尬地咳了两声,警告属下:“老实干活,今天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司马妧走得实在太快了,顾乐飞狼狈地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喊,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他真的是冤枉的!    “我和那女人真的没什么,我就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招……咳咳,咳咳咳……”顾乐飞拼了老命想要解释清楚,却终于体会到被人泼脏水的滋味,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妧妧,你别……咳咳……”关键时刻他的咳嗽又犯了,伤势本就未好透,风寒也还拖着,这一路疾奔吸入冷空气,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    司马妧听见了。    她终是没能狠下心肠不理他,而忽地停下脚步来。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不杀她。”她背对着顾乐飞如此道。    她以为他是来替高娴君求情的?    要冤死了啊!    顾乐飞恨不得全身长满十个八个舌头能同时解释:“杀杀,以免后患无穷,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咳咳,真的!”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他如此着急地向她表态,司马妧觉得心头的怒火似乎灭了那么一点点,于是缓缓转过身来。    瞅着她的动作,顾乐飞咽了一下口水,无端感到异常紧张。    她窥见了他的紧张,却并不打算点破。她表情平静,不见异样,目光一如既往清澈锐利,在他的面上扫来扫去:“你不觉得她说得很对吗?”    “什、什么?”    “她比我有魅力,”司马妧迈开步子,一步步缓缓朝顾乐飞走来,她一边走,一边道,“她的身材比我更像女人,更有诱惑力,她的皮肤也很光滑,没有刀痕,没有伤疤,没有茧子。她连声音也很好听,不会向我这样沙哑得像个男人。”    她越走近,越将顾乐飞逼到了宫柱边,他贴着宫柱站立,她则站在他半步外,停住脚步,低低道:“她也不会在枕头底下枕着一把刀,随时准备杀人,连枕边人也分辨不出。”    “妧妧……”顾乐飞贴着宫柱壁,长叹一声,蓦地感到心疼。    明明气势更强的应该是她,可是顾乐飞却觉得她完全是在虚张声势,高娴君的话定是戳中了她的痛点,让她伤心了。    都是他的错。    “容颜易衰,如高娴君一般蛇蝎心肠的女人,即便再美丽,我也不稀罕。”    他微微低头,专注凝视着她的眼,柔声道:“莫要胡言,你是最好的。”    司马妧却仍冷着一张脸,没有半点反应。    她不满意?    “你哪里都好,什么都好,无一处不好。”顾乐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企图伸出手来摸一摸她的衣角,却被她狠狠拍了一下:“骗人!”    “我记得小时候你只喜欢高娴君,从来不觉得我哪里好!”    话一出口,司马妧忽觉自己很幼稚,可是覆水难收,这话收不回来,只能硬撑着死死瞪着顾乐飞不放。    竟然还对小时候的事兴师问罪,她这样……真的好可爱。    顾乐飞咽了咽口水,却不敢造次,因为手好痛。    他感觉到,她是真的生气了,拍他的那一下又重又狠,顾乐飞白皙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来,他觉得半个手掌都要断掉。    可是却不敢呼痛,连叫唤一声也不敢。    他怕这一回哄不回她来,从今以后连让她多看两眼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上她的床占据一席之地了。    “那时候才几岁?我那时候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你也不见得多喜欢我,只喜欢捏高峥来着,”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说道,“可是你现在不也不喜欢他?”她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翻出来说,他暗暗叫苦,却不敢不回答。    “而且你下水救高峥,还是我在岸上帮的你呢,怎么说我不在乎你了?”    司马妧微微茫然了一下:“你还记得此事?”    “那是,”顾乐飞睁着眼睛说瞎话,特别认真地道,“我从小就挺在乎你的,你不知道而已。”    司马妧的脑子一时糊住,竟被他骗过,愣愣瞧着他道:“可是、可是高娴君……”    “蛇蝎美人!我看清她的真面目之后最讨厌的就是她了!”顾乐飞一脸严肃,虽然说的都是真话,可是无端端被他弄得像哄小孩子一般:“要不是为了看她要耍什么花招,我才不愿意进她那臭烘烘的寝宫呢!”那下三滥的药搞得他浑身不舒服,幸好跑了这一阵子跑散了些药效,不然被妧妧发现,他就直接可以抹脖子以示忠贞了。    眼见司马妧有些松动的意味,顾乐飞眨巴眨巴自己狭长的双眸,企图让那双一贯冷漠的眸子里射出真挚可爱的光辉:“妧妧,我只喜欢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一面说着,一面悄悄去拉她的手。    司马妧却眉头一皱。    骗人,他以前可不喜欢她的。    可是,他现在……大概是很喜欢很喜欢她的,她也知道。他说去看高娴君耍什么计谋,也是真的,只是她想起那一幕就不舒服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不舒服。    瞧她皱眉,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让顾乐飞浑身一僵,伸到一半的手顿时不敢动弹,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    “你让她坐在你身上。”她冷冷道。    哈?    原来是……吃醋啊?顾乐飞心里喜了一下,却不敢笑,表情严肃,指天发誓:“除了你之外,以后再和其他任何女人有任何肢体接触,碰到哪里,就剁掉我的哪里!”    说完,他小心地瞄她一眼:“妧妧,这样可不可以?”    他真是很紧张她的想法,什么都以她为中心。    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发觉这一点的司马妧仰头注视着他,没有笑,却忽然以手按在顾乐飞身后的柱子上,俯身凑近,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    明明他比她高,却被她的动作禁锢住,身体靠在宫柱上不敢动弹。随着她的凑近,淡淡的馨香萦绕鼻尖,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心理作用,顾乐飞觉得身体又热了起来。    “妧妧,你、你干嘛……”凑这么近,会让他想多的,看,他好像嗓子也有点哑了。    “我看看你。”她认真的回答,目光专注。    啥?    她、她看他?    顾乐飞脑子一晕,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你光看看便没了,不如、不如亲亲我啊?”    呃,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索吻?    话一出口顾乐飞就后悔了,懊恼被她这么一靠近,居然一时犯傻,说话不经过大脑,这回她肯定又要生气,一准不理他了。    谁知她却难得勾了勾唇,以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下头来。    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尤其是她主动做出来,不由得他不多想。    注视着面前人琥珀色的清澈眼眸,顾乐飞的喉结禁不住滚动了几下,声音越发嘶哑:“妧、妧妧……”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没人敢说我们,但是、但是不好……而且你这么主动,我的心脏会吃不消的。    见他面色潮红,目光闪烁,没有半点刚刚的冷静镇定,司马妧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小白这样的神态,很是少见呢。    她突然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看的。    “是了。”她忽然道。    顾乐飞跟不上她的思维,不由一愣:“是什么?”    “你刚刚看高娴君的时候,和看我的表情不一样,”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眉头一舒,“好,我相信你了。”    啊?    呃……    就、就这么简单?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顾乐飞先是愣住,随即长舒一口气:“所以你不吃醋了?”    “吃醋?”司马妧抓住关键词,重复了一遍,愣愣瞧着他:“我刚刚那是吃醋?”    “不然呢?”顾乐飞郑重地告诉她:“你刚刚就是吃高娴君的醋了,因为你不想让别的女人抢走我。”    她眨巴眨巴两下眼睛,茫茫然:“是这样?”    顾乐飞点点头:“当然是这样。”这回他还真是没骗她,以她平时的性情,不像会那么果断杀了高娴君的,所以,不就是吃醋了嘛……嘿嘿嘿,这样想起来,他其实还赚了?    是这样啊,所以她会无端端很生气,很不想理他。    她低头想了想,从未有过这种情绪的她细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竟觉得其实也不坏。她很少有十分在乎的东西,因此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十分新奇。    想来小白见到高峥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感受?    她好像忽然有些理解他无端端对高峥的敌意了。    最最喜欢的东西,总是不希望任何人沾手的。    “原来是这样啊。”司马妧的心情蓦地好起来,想通一件事之后就不会再产生疑问,连看顾乐飞也顺眼许多。    她捏住顾乐飞下巴的手指忽然用了点力,强迫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所以我也喜欢你么?”    卧槽,太近了。    连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    怎么办,好想亲她。    顾乐飞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控制住粉红的遐思:“是、是这样。”    “你不会觉得辛苦吗?”她觉得他纠结的样子特别有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忽而问:“摄政大长公主,是个高处不胜寒的名头呢。喜欢这样的女人,你不会觉得辛苦?”    这恐怕是她心里最后一个疑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乐飞就是有这种感觉,他轻轻叹了口气,深深望进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她:“司马妧,能爱上你,能被你爱上,是顾乐飞此生最大的幸运。”    “其他,别无所求。”    司马妧的心头一软,仿佛某个部分突然坍塌、沦陷。    不管未来如何,反正当下,她很满意这个回答。    顾乐飞的话音刚落,便觉一个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随即很快离开。他怔了怔,方才回神意识到那柔软的东西是大长公主的唇瓣。    她、她刚刚主动亲了自己!    顾乐飞脑袋一嗡,大脑一片空白,喜得简直要发蒙。待他回过神来,方才发现面前的女人早走得远远的,她黑色的背影消瘦挺拔,远远望去犹如一把利剑一般锋利逼人,在这奢华的皇宫之中犹如最非凡的一道风景。    “妧妧,等等我!”顾乐飞迈开步子一路狂奔,这回他连半点形象都不顾及,纵使皇城守卫众多,他也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道:“你刚刚亲了我,你亲了我对不对!”    “嗯。”    她道。    “那我们何时圆房!”顾乐飞终于把自己都快想疯的一件事问了出来。    这回,司马妧停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只是勾了勾唇,然后继续往前走。    可是这次没有走多远,便被身后的男人猛地环住腰禁锢住,她没有反抗,任凭男人咬住她的耳垂,色迷迷地低语:“就今晚,好不好?”    司马妧勾了勾唇,她轻轻回答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只有顾乐飞和拂面而来的风听了个清楚。便见顾乐飞诧异地扬了扬眉,纠结了很久,方才视死如归一般狠狠点了一下头,又说了句什么,惹得司马妧展眉一笑。    轻风拂过两人的袖袍,拂过两人的长发,向大靖的皇宫外吹去,向大靖的山川大河吹去。    天启五年五月,不满半岁的含光帝司马睿登基,因其年幼,由其姑姑司马妧全权代理国事,执掌朝政,是为摄政大长公主。    翌年改年号为含光,是为含光元年。    新的朝代开启了。    【正文完】    ☆、番外一    夜色深沉。    守卫森严的大长公主府内,每一个侍卫今夜都被下达一道奇怪的命令——那就是除非大长公主和驸马二人亲自出声唤人,否则谁也不能入这对夫妻的内院半步。    估计大长公主要和驸马就不久后的登基大典做秘密商量,侍卫们如此正直又单纯地猜测着。    而事实上,大长公主本人压根不知道这个命令。    她正卧在床上,眼皮一边打架,一边努力强撑着看顾乐飞从监察探子那边挑选来的信息。原本今日好不容易能早些回来,她想沐浴后早早歇息,可是顾乐飞却将这些文字塞给她,说都是近日各权贵的动向,让她及时读一遍。    结果就导致已经爬上/床的司马妧不得不强撑着继续工作,而且奇怪的是,她本来想披衣去书房读,顾乐飞却说太远了,她那么累,还是就在床上读。    好奇怪,书房明明就在隔壁。    司马妧一边疑惑着,一边坚持努力读着这些信息,总觉得没完没了,好想睡觉。    就在这时,她听见门轻轻被人打开,风吹进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随之飘散,司马妧动了动鼻子,嗅出那是府中沐浴所用的猪苓所加的檀香料味。    她自己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是小白回来了?    司马妧下意识扭头,只见人影一晃,她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是什么东西,便被一双赤果的手臂揽住,有人在她唇边吐气如兰:“妧妧,你答应过我的。”    司马妧微微一怔。    她的眼珠转了转,从搂着自己的男人的赤果手臂下移,发现他的上身完全赤果,而下/身……也只围了一条绸巾而已。    绸巾很轻薄柔软,服帖地贴在他的身体上,勾勒出小小白的形状。    顾乐飞似乎察觉到她在盯着某处看,毫不羞/耻地往她身上贴了贴,将小小白在她腿上蹭了蹭,而左手也随之很不安分地循着司马妧的里衣探了进去。    仿佛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在这瞬间升高了。    司马妧按住他在自己衣服里乱摸的左手,瞥了他一眼,微微眯了眯眼:“我看了那么久,这些卷宗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你只是不想让我睡觉而已?”    看破真相的大长公主面色有些不善,明显很不高兴自己的睡眠被人打搅,顾乐飞顿时有些讪讪,然后又觉委屈:“难道我不比睡觉更重要?”    他这可是主动献身,难道男、色不比睡觉稀罕?    “妧妧,你就不想检验一下,我瘦了之后的手感如何?”    顾乐飞一面引诱她,一面整个人往她身上压过来。围在腰际的绸巾系得并不十分严实,因着他的动作,变成了要掉不掉的样子。    “妧妧,你很久很久没有抱我了。”顾乐飞咬着她的耳垂,一边舔舐一边低低控诉。    司马妧本来应该推开他,可是不知怎的,目光不由自主随着他那条要掉不掉的绸巾看去,先是看到他劲瘦的腰,然后再往下,是若隐若现的沟痕。    她忽然很好奇它什么时候会被弄掉。    “哼……”    走神的司马妧忽然禁不住哼了一声,因为感觉到她不算大的馒头被一只咸猪手成功握住。大概是第一次摸到完整形状,咸猪手十分兴奋,爱不释手的样子,带动着咸猪手的主人也一块情不自禁在她身上磨来蹭去。    她觉得身体有些发热。    然后便感觉到……    小小白好像硬起来了。    罢了罢了,无论如何,总会有第一次的。虽然困倦,但是还是陪他一起做做,不然他又该伤心了。    司马妧轻叹一声,将那些无关紧要的卷宗往边上一扔,忽地抓住顾乐飞的手腕,使了一个巧劲,两人的位置顿时颠倒过来。    如今变成了她骑/坐在顾乐飞腰间,再往下一点点,就是……    顾乐飞盯着她,眼里仿佛能放出绿光,就像三月没吃到……不,是好多年没吃到肉的狼一样两眼放光。    “妧妧,再往下坐一点儿。”他哑着嗓子半倚床头,喉结禁不住滚了滚,厚颜无耻地提出卑鄙下/流的要求。    司马妧眨了眨眼,竟真的依着他的要求,往下坐了坐,让小小白陷入凹陷之间。因着她的这一个小小的动作,顾乐飞闷哼一声,白皙的肌肤上泛出粉色,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挺起腰部,企图让小小白再进去一点儿。    司马妧却往他的腰间狠狠一按:“安分点。”    “妧妧,”顾乐飞干嚎一声,“你不能这么狠心。”    司马妧不为所动:“我没有经验,第一次,你总该教教我怎么做才好,那么急做什么?”    你知道我憋了多久么?    顾乐飞内心默默流了一会泪,极力忍住那又舒服又难受的感觉,伸出手去牵了司马妧的手,使了使劲,示意她俯身下来。    他注视着她的眼,舔了舔唇,低沉道:“从亲我开始。”    司马妧犹豫了一下,双手按住他的胸口,试探着探身过去,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唇瓣,结果却被他一下子擒住,由蜻蜓点水变成一个唇舌交缠的深吻。    而在亲亲之际,顾乐飞不忘要把身上人的里衣带给解开,咸猪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下摸向臀部,一路朝扒掉里裤的目标进发。    司马妧的肌肤上伤痕很多,并不像其他贵女那样白皙光滑无痕迹,好在许多伤疤尚浅,只是看过去触目惊心,摸起来并不刺手。    “别看……”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伤痕上滑过,便离了他的唇,堪堪裹住已经下拉一半的里衣,盖住光滑肩头上的一道浅浅的刀痕。    谁知顾乐飞却食指一点,点在她胸前那道最新最深、也险些要了她的命的凹凸不平的圆形瘢痕上。    “不难看,只是我心疼,”他忽而支起身子,倾身过去吻了吻那道痕迹,使得司马妧的身子轻轻一颤,他低声承诺,“妧妧,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绝不。”    “我也不会再让你受伤。”司马妧摸了摸他上半身的数道刀痕,本来是十分养尊处优的少爷身子,薄薄覆盖一层肌肉,皮肤光滑白皙,养眼得很。却因着高延死士的这几道不留情面的伤口,使得他的身体也显出几分狰狞来。    “不觉得我这样很有男人味?”顾乐飞低笑一声,不安分地顺着她的伤口要往馒头上亲去,却被司马妧轻轻点了一下小小白,整个人瞬间僵住。    “绸巾掉了。”司马妧如此说道,目光示意了一下因为顾乐飞的动作而彻底散落的绸巾,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露出持续昂头挺胸的小小白,以手指点了一下,目光好奇。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它呢。”    “亲亲它?”顾乐飞再次厚颜无耻地提出要求,目光灼灼。不能怪他不要脸,小小白本来就不白,现在更是已经憋成紫红色。    这个要求实在是很色/情。司马妧低头瞧了他一眼,没说话,却以指尖在他唇边按了按,然后一路往下,在他的喉结处打了一个圈,又在他胸前打了打圈,最后在他的腰间划了划去。    她的手指上有茧,微糙,碰的部位一个比一个敏/感,简直是无师自通的撩人。    “妧妧……”顾乐飞觉得自己要疯了,小小白都憋出眼泪来了。    见他如此,司马妧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有些得意:“以前在军中的时候,听有些将领聊天,他们说男人的腰部也是很敏……呃!”    双腿之间猛地被男人用硬硬的小小白顶了一下。    顾乐飞语调沉沉,眸子黑沉得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不许提别的男人。”    现在她懂得了,他这是吃醋的表现。    于是她的心情变得更好了,轻轻笑了一下,身子抬了抬,本就被顾乐飞扒了一半的里裤被她扔出去,修长笔直的腿夹在顾乐飞身上。    在烛光下,她有力的长腿泛出诱人的光泽,顾乐飞禁不住扬了扬头。    他怕太香/艳,自己会流鼻血。    便在这时,他感觉温软湿润的什么东西亲了亲他的下巴,然后一路往下舔舐,当她微有薄茧的双手不再在他的胸前流连时,她的唇舌却在他最受不了的腰部舔来舔去。    痒得他一股又一股邪火生生乱窜,涨得发疼。    他想自己动一下,可是她的腿有力得很,将他死死夹住,下半/身想动都动不了。    “妧妧……”顾乐飞哀嚎一声,又是舒服又是难受的感觉让他简直疯狂:“我求你了好不好?”    “什么?”司马妧心情很好地勾起唇来,她似乎很有天分,懂得在这时候轻轻摆动一下臀/部,让顾乐飞又是一声压抑的闷哼。    明明是他色/心先起,现在确实……简直要被她弄死了。    “你求我什么?”    她笑眯眯地问。    “求……求殿下宠幸微臣,如何?”    顾乐飞的胸口剧烈起伏,双眼紧紧盯着她,忽而唇角勾起,狭长的双眼对她放电,无耻地低低道:“恳请大长公主赐予微臣一夜春/宵,好让你我共赴……”说着说着,他的手已摸上她的大腿,趁着司马妧因为他不要脸的话发怔脸红之际,顾乐飞猛地一个翻身,重新将司马妧压在身下。    “巫/山云/雨。”他将未尽的话说完,一面咬住她的唇,一面将手往她双/腿之间探去。    司马妧只觉浑身发软,却不肯认输,她咬着唇,以膝盖顶他一脚。    好在不是顶的小小白。    “听话,这一次让我来,”顾乐飞摸着她渐渐潮湿的隐秘,低低喘息着,明明不热,却被她折腾出一声汗来,“第一次,我担心你受伤,要小心些。”    司马妧微微挑了一下眉,再次以长腿夹住他的腰,腰部往他下/身一松,听他一声痛苦又愉悦的闷哼,她不由轻笑一声:“我不怕痛。”    “那……我就进去了。”    他低低道,腰部往前一送,将小小白的头送了进去。    二人同时一声呻/吟。    痛。    司马妧皱眉。    实在是太紧了。    太久没有过实战经验的顾乐飞低哼一声,极力忍住不射/出来。    “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舒服。”司马妧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控诉。    顾乐飞又将小小白往她里头强行送了一点,听她不舒服的哼唧,一边去循她的唇,一边道:“都说了,不许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你、你先忍一会,”他满身大汗,却还极力想办法让她放松,哑着嗓子道,“一会、一会就舒服了……”    “一会是多久?”    “就、就是一会……”    “可是还是很痛,是不是你经验不够?”    “胡说八道。”    “那就是你经验很足了?”    “呃,当然,也、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样?”    “妧妧,求求你放松一点,小小白要被你夹断了。”    “真的可以夹断吗?”    “……你不许尝试,都说了,放松一点!”    “嗯……好像有点儿舒服了……”    “是、是,放松,嗯呃……放松妧妧……”    “嗯哼……小白,你可以再进来点儿。”    ☆、番外二    天启五年五月初九,新皇登基,翌年改年号为含光,大赦天下。    文武百官以左右尚书令为首,齐齐跪拜,对登上皇位的新皇山呼万岁。不满周岁的幼童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他只知道抱着自己的这个女人不是母妃,因为她的动作抱得他并不舒服,而且他的黄疸一直未好,许大夫也没有再给他看过。    他很难受,连哭声也很小,在百官朝贺的浩大声音中微不足道。    和他被人忽视的哭声一样,这虽然是他的朝代,可是他却是这个朝代中最无关紧要的一员。因为文武百官拜的不是他,而是抱着他的那个女人,着一身紫色镶明黄金边的九条四爪蟒龙的摄政大长公主。    她才是今日真正的主角。    顾乐飞站在很远的地方,远远地看着所有人向她跪拜的这一幕,心生感慨。因为没有官职的缘故,虽有爵位,按礼仪他也不能陪她一同接受百官朝贺,司马妧不愿他与其他人一样跪拜自己,便干脆不许他参加大典,顶多只能远远地看着。    事实上他也不愿意跪拜她,他喜欢他们之间现在的平等关系,也希望就此维持下去。因此他更喜欢这样遥遥看着,仿佛是欣赏她的成就,也欣赏自己的成就。    而因为她这条体贴的命令,顾乐飞心生愉悦,清晨缠了她很久不许她下床。    大家都知道的,早上的男人总会有些特殊反应。以前他只能憋着,现在……嘿嘿,只要趁妧妧还睡着的时候,偷偷摸过去,往她敏感的部位揉揉捏捏,她很快就会软软地任他胡来。    现在她对他的气息已经很熟悉,不会再出现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情况啦。    果然深入交流,很有必要。    比如今天早上,他贴着她的背,从后面进去的时候,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换做以前,早把……嗯……早把你扔出去了。”想起今日早上妧妧咬着枕头,从迷迷糊糊被他弄得哼哼嗯嗯,偏偏还死鸭子嘴硬要“翻身做主人”,真是他想不对她狠一点都不行。    “给我生个小小白,”顾乐飞一边不住蹭着她,一边咬着她的耳朵轻轻道,“让他姓司马。”    司马妧半闭的眼睛猛地睁开,她转动眼珠瞥向他:“你说……嗯呃……你说真的?”    “真的。”他温柔地亲吻她伤痕累累的背脊,一路往下,轻轻揽住她的腰开始更为深入和猛烈的冲刺。    一个姓氏为司马且入太庙的孩子……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所以说,含光帝实在是很可怜,他还未满周岁,却已经被决定了未来的命运。    本来,为了今日大典,司马妧应该天未亮就起床准备,不过因着顾乐飞闹那一场,尽管宦官在外头三催四请,还是晚了些。    但是也没什么,原本这个登基大典就没有那么重要。    顾乐飞遥遥望着宏伟的金銮大殿,还有殿外金砖地面上跪拜朝贺的百官,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时候他感觉有一个人站到了他的身边。    在这种时候还能不跪的,除了得到特命的顾乐飞,也只有一个人不怕违逆。    “陈先生果真要走?”顾乐飞看也不看,便知道身旁的男人是谁。    “看到她走到这一步,已是足够。”    “若能助她开启一个新盛世,岂非更是满足?”    “你无须引诱我,我不会留下的,”陈庭轻轻哼了一声,似是不屑,“我对造福万民没兴趣,也不长于此道。若是下次还有何朝堂政变需要用到我,那时叫我不迟。当然,也有可能……”他顿了顿,语气一转,道:“也有可能我遇上某个真龙天子,将她从摄政位置上拉下来,再来一场政变呢?”    此人还真是喜欢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高难度高风险高智商的活。    顾乐飞的笑容微僵,侧身对他拱了拱手:“若真到那时,便各凭本事,顾某可不会手下留情。”    陈庭勾了勾唇:“你还是不够狠,要以绝后患,应当现在直接杀了我。”    顾乐飞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也罢,以后殿下便要靠你了,她心软的时候,你要替她狠一点,”陈庭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个曾经让他付出半生心血的女子的遥遥身影,轻轻叹息一声,“含光帝不能留,这是我最后一个忠告。”    “告辞。”    陈庭说完这一句,便毫不留恋地朝外走去,他这是逾越距之举,不过顾乐飞摆了摆手,示意禁军们莫要拦他,随他去。    按理来书,顾乐飞的命令没有任何效力,他没有官职,不是任何人的顶头上司。不过谁都清楚,他是站在摄政大长公主背后暗暗操控朝堂的男人,他看似没有权力,却比谁的权力都大。    所以陈庭一路往前,无人敢拦。    顾乐飞望着青袍文士孤单瘦削的背影,并没有多久,便有宦官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告知他应该随新皇和摄政大长公主去告太庙和祭天了。    “带路。”顾乐飞最后望了一眼陈庭已经走得很远的身影,扭头对宦官吩咐了一句,朝大靖如今的权力中心走去,司马妧正在等他。    见他往自己的方向走了,司马妧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目光闪亮。    顾乐飞亦对她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一切没有结束。    只是新的开始而已。    ☆、番外三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是司马小胖自懂事以来就被灌输的观念。    小胖深以为然。    人不吃就饿死了,饿死就什么都没有了,当然吃饭最重要。而且天底下那么多好吃的,都是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创造出来滴,他一定要好好活着享受它们才行!    哦,对了。    “小胖”不是小胖的外号,他的大名就叫小胖。    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他的父母对他抱着的是何等期待。    不要以为小胖的父母都是吃不饱饭的贫苦农民,因为自己饿所以才对儿子有吃饱养胖的冲动。    要知道“司马”可是国姓。    而且小胖的爹娘在大靖顶顶有名。    他爹,虽然只是个关内侯而已,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在帝都里看起来很没有权势的样子,不过多大的官都怕他,连左右尚书令的车与他爹的车在路上相遇,也是尚书令先让行。    小胖知道,这不是因为他爹皮相好风度佳,而是因为他爹心狠手辣,暗搓搓害人的技术一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比较可怕。    其实归根结底,是那些官员太弱了,小胖不屑地想。    当然,他知道这些人怕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文武百官都不希望他爹给他娘吹自己的枕头风,通常当晚一“吹风”,第二天准有人倒霉。    因为他娘是摄政大长公主,政权兵权两手抓,是整个大靖最最有权势的女人。    其实小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怕他娘,明明娘很和蔼可亲,每次回府都会抱住小胖捏个不停,超级喜欢他。小胖小时候圆成一个球,娘特别喜欢抱着他午睡和亲亲,好多次企图晚上也抱着他一起睡,被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说孩子要独立。    小胖知道,爹这是嫉妒,他嫉妒娘抱自己不抱他,好多次他都瞥见爹妒火中烧的目光了。    可是没办法,谁让娘比较喜欢他呢。    小胖很得意,他知道娘最最爱的就是自己了,连小布丁妹妹也比不上。    不过他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或许从自己的名字里窥见一二,但是始终不敢相信→_→    至于皇宫中那个弱弱的连走路都会喘气不停的含光帝,有人说他迟早会亲政,可是小胖知道他是威胁不到自己爹娘的。    因为小胖清楚,之所以自己姓“司马”而不是像妹妹一样姓“顾”,就是为了取代他而来。    没有人愿意放着一个未来的大威胁不管,虽然他爹因为担心有人抢娘,偏不让娘当女皇,不过后续准备工作还是要做好的,于是才会有了司马小胖。    虽然,这种烫手山芋我不接留给别人来的思想很没道德,有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即视感。    小胖知道做皇帝不是什么好事,等他长大爹娘就可以轻轻松松游山玩水去了,不过因为他很爱自己的爹娘,他觉得自己理所应当为爹娘承担下责任,做个好皇帝。    所以小胖在努力吃饭之余,学习也很刻苦很努力。    由于刻苦努力很耗能量,小胖青春期一来,抽条飞快,吃的东西跟不上他的消耗速度,居然看着看着瘦了。    对此小胖没觉得有多么奇怪,因为他知道自己爹爹年轻时就是美少年,当然现在也是美大叔,娘的基因也不错,自己不可能长得多差。    照这种抽条趋势下去,很快他就会成为京城第一美少年了哈哈哈!    小胖得意洋洋地畅想着,没有发现娘最近看他的眼神特别失落,而且也很少抱他了。    直到某日,学习六艺归来的小胖路过府中园子,偶然碰见爹娘抱在一起卿卿我我,还是娘把爹压在墙上的姿势。    大白天的,好丢人→→    小胖这样想着,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打算转身悄悄溜走。    可是却在这时他听见娘说了句话,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小胖现在……一点都不胖不软了……”娘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伤心。    “那小子,让他多吃点,他不听,”爹明明很高兴,还做出一副特别气愤的样子,抱着娘蹭来蹭去,低低地说,“无妨,我们再生一个。”    声音很低,但是小胖的耳力很好。    他听见爹说:“下一个取名叫大胖,坚决不许他发育的时候抽条,让你天天捏个够,好不好?”    “这样……以后会不会娶不到媳妇?”娘担心地问。    “没关系!只要有才,自有人慧眼识珠!”爹大义凛然:“你的爱好最重要!”说完这句,爹就很无耻地开始两眼放绿光:“妧妧,左右今日无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今天早些……歇着?”    爹果然很不要脸。    小胖默默地想着,没有打搅卿卿我我的爹娘,抬着沉重的步伐默默地走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他胖,不是因为爹娘希望他多吃然后健康成长,而是因为……娘喜欢捏胖子揉胖子抱胖子,手感棒棒哒。    所以他才叫司马小胖,果然是寄托了爹娘的殷切期望呢……    小胖顿时觉得人生观和世界观都崩塌了。    不行,他要先回去哭一会,再……    再吃点好吃的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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