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2章 红莛绿叶顶白花

    更新时间：2013-11-01

    这些事宜早不宜迟，李瑞决定立即动身回家。他找到护士长，让其帮自己打个掩护，毕竟自己现在还在住院期间间。在自己贡献了n个吧叽（亲嘴），又承诺尽快与其安排一次会晤（xxoo）后得以成行。李瑞骑上自己的“28大驴”愉快的踏上了返乡之路。

    县城到李家庄30公里，路程不算近，全程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李瑞看了看表现在是2点多，估摸着天黑前咋也能到家，因此骑得并不快，正好可以趁暇考虑一些事情，亲人、学业、事业、以及“爱情”……

    “鳖孙子~~”一声突兀的骂声将李瑞惊醒。骂人的是推着独轮车的村长李二虎，他老婆王月仙扛着铁钎站在旁边，俩人正好奇的看着李瑞。“你这瓜娃子，愣啥神哩，想摸你媳妇牛牛哩！”

    “死老头子，你这老不正经的！”王月仙用铁钎炳搥着村长李二虎。

    “大爷（大伯），大娘！”李瑞赶紧跳下了自行车打招呼。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村边。

    龟儿子、鳖孙子、兔崽子、王八羔子……，这些是村里长辈和晚辈打招呼的最常用方式，也可以说是一种亲近，一种沟通，或者说一种情调。

    村长嘿嘿笑着，嘴里还叼着他那个标着性的旱烟袋，问道：“咦~~~，鳖孙子~，今儿又不是礼拜天，你咋回家哩？”

    “回家有事情办哩！”李瑞应付道。“大爷，今儿黑夜（晚上）俺找你有点事儿，你有工夫（时间）呗？”说完，掏出了那盒希尔顿给村长敬了一支，村长眼里冒着光似乎舍不得抽，顺手夹在了耳朵上。

    “你个毛小子，能有逑事儿？”

    “真有！”李瑞顺手把剩下的半盒烟递了过去。

    “咦——~~”村长拖着长音推辞道，“这可不能收，这是洋烟，贵着哩！”想接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平时，村里的中、老年人都是抽的自己家晾晒的旱烟，少部分人会抽两毛一包的官厅烟或者三毛一包的玉兰烟，一些年轻人奢侈点儿，也只会抽9毛一包的嘉宾烟，而6块一包的希尔顿他们见都没见过。村长之所以认识，是有一次，他去乡里开会，乡长送给过他半盒。村长如获至宝，舍不得抽，拿了一根整天夹在耳朵上在村里晃悠，逢人就讲，“这是洋烟，西里顿，贵着哩，一根顶一包玉兰哩……”

    “咋！怕我举报你受贿？”

    “老子怕个逑！”村长接过烟塞到了口袋里。

    “呵呵！”

    “嘿嘿~~~”村长乐的露出了满口的玉米粒，“晚上么（没）逑子事，你来吧！”

    “中！”李瑞高兴的应承道，村长为人不错，和各个村的村干部都熟悉，收榆皮，山葱花，扶桑草……，有他帮忙，会省不少力。其实，李瑞的书包里还揣着几盒俆权利给的软中华，想了想，还是没拿出来。有些事，分寸最重要，显摆的不到或者太过，可能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快回家吧，你奶在村口桥头等着你哩！”一旁的王月仙说道。

    ……

    望着骑车离去的李瑞，村长称赞道：“这娃中，没忘本，不像李长江家的幺儿，去县里读了两天书回家就不知道稜子（荞麦）是啥东西了”

    “是哩！”王月仙很认同老头子的话，“咋俺感觉着这小子和以前不一样哩……”

    “是有些！”

    李长江是村里的会计，他小儿子叫李根，李根今年刚上高一。第一个周末回家，去地里找正在拾掇庄稼的父亲，聊了开场之后突然好奇的问道：“这些红莛（ting茎）绿叶顶白花的是什么东西？”李长江气不打一处来，暗骂这小子出门才几天，连本都忘记了。于是抄起手上的工具就开始打，李根被打急了，大声嚷嚷：“稜子（荞麦）地里打死了人！稜子地里打死了人！”

    当然，这个小插曲李瑞不知道，他已经看见奶奶瘦小的身子正在村口翘首以盼。近乡情更怯！人在归途，乡关渐近。李瑞心里的泰然与温馨，也渐归巢。李瑞是一个恋家的人，当然，这个家指的是有爷爷、奶奶的老家。以往，逢年过节想回家的那种冲动，回到家后的那种踏实，以及在家中享受着的那份亲情，使其倍感温馨。家，对他而言，是一种牵挂，一份亲情，一种寄托……

    “奶奶！”李瑞到了桥头跟奶奶打着招呼。

    “乖孙儿！你真回来啦！”奶奶的眼神话语里都是慈爱。

    李瑞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是奶奶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其带大，他记事后也曾问过自己的娘去哪儿了，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引起了全家人的不快，一连几天家里都是死气沉沉。此后，他再也没敢提过，不过，隐隐约约地也听到过村里人的议论，好像自己的母亲是从大城市来的知青，很漂亮……

    “奶奶！你咋知道我今天回来哩？”

    “咦，孩子娘，耳朵长——，你奶我也不孬哩！”

    “呵呵！”

    “孙儿！你这一阵子没啥事吧，我咋一直觉着心慌哩？”奶奶前前后后的把孙子检查了一遍问道，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呵呵！没事儿，我这不好着哩？”李瑞心里一阵心惊，暗自琢磨着，难道这世上真有心灵感应？

    李瑞住院后，没让学校通知家里，他是怕前世的悲剧再重演。前世，自己住院后，通知了家里，奶奶非要闹着过来伺候自己，父亲不让，可奶奶执意要来，吵吵了几句，竟然心脏病发作，要不是抢救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奶奶，俺爹这一段忙啥哩？”

    “你小叔家盖配房，他正帮工哩……”

    “地里不忙？”

    “早忙活清咧！”

    “有事？”

    “没事！”

    父亲李东平是个寡言的人，以致小时候李瑞做了错事常常害怕看他严厉的目光，长大后有了些成绩又使自己期望得到他赞许的眼神。李瑞印象最深的是，上高中后，父亲总会忙里抽闲子来学校看自己，捎来奶奶做的自己最爱吃的葱油饼，可呆不到十分钟又要匆匆赶回家去忙农活。

    父亲的“能”在全村都出名，地里的农活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是一把种地的行家里手。除此之外，父亲还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什么东西只要过一遍眼保管学会，木工、电工、泥瓦工，也都弄的有模有样，村里人大事小情的也都愿意找他帮忙。

    “我爷爷呢？”

    奶奶不满道：“那老东西，还不是鼓捣他那一堆玩意！”

    “呵呵~~”李瑞无语的笑了笑。奶奶嘴里的玩意，是指爷爷没事就去串乡走户的收集那些铜子儿、大钱、古碟子、古碗、古瓷器、连一些古书都搜集，连康熙字典他都收了好几套，用爷爷的话讲，“老子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