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倒影

    雾雪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如果今天没在任务她一定要好好给自己补上一个妆, 而身后落十三还呼呼大睡着, 雾雪大概记得昨晚楼下的声音结束后自己进入了一种要睡非睡的状态，身边的落十三就不一样了, 心大的她没多久又进入了睡眠，并且雾雪相信她又陷入了梦境之中。    雾雪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船舱, 乔治已经站在了船头操作着转盘, 她的妻子则在不远处烧着些什么, 或许是今日的早餐。总之这两人应该睡得最晚，但今天的精神劲好像却是最好的。    “您起来了, 昨天睡得可好。”    看见雾雪, 船夫高兴的打着招呼。    “……”雾雪揉揉眼角，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还好，就是晚上浪大了些。”    船夫又爽朗的笑了两声, 接着道：“陆上生活惯了的人船上不一定适应，再过一会就能到见到鲸群的位置了。等您的工作结束了, 就能早早上岸上了。”    “借你吉言。”雾雪回答道, 一边也往船头上走去。    白天的浪并不大, 船也并不颠簸，只是户外始终要寒冷一些，四处的海面还漂浮着小块的浮冰，只有驾船的人才知道浮冰下暗藏汹涌。雾雪当时选中这个船夫的目的很简单，这是公主岛最有经验的船夫, 他有长年在这样水域中的工作经验。    “一会咱们船再往北开二十里的样子，我就在那里下锚，鲸群喜欢下午浮出觅食，那个时候你们再行动就行了。”船夫乔治确实很老道，他又打量了一下雾雪，只见对方单单一人站在船头，于是又问道：“你的伙伴呢，一个人下海可不安全，俩人个人同行有保障些。”    “没事，我一个人就行。”雾雪轻描淡写，昨晚她做好了详细的计划，按道理来讲落十三辅助自己效率会更快，又想到落十三到这里后极度怕冷的样子，雾雪还是打消了一个想法。    雾雪又回到房间，落十三结束了和被窝的抗争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看着雾雪进来之后十三也走上前去，由于穿的过于臃肿，看起来还很是滑稽。    “雾雪，现在是白天了？”十三问道，现在处于极昼状态，白天黑夜难以区分。    “嗯，正午了。”雾雪道。    “那快到目的地了？”落十三一边确认的一边推门出去，恰逢一阵海风吹来，她又是一阵哆嗦。    雾雪取下自己红色的防风帽给落十三盖上，自己则扣上了外套上的帽子，也没等雾雪主动，落十三就牵起了她的手，雾雪手上一凉心上却是一暖。    两人牵手走上船头的甲板，落十三把自己裹的紧紧的但也没掩盖住脸上的兴奋，她趴在护栏上往船下看去，安静的海水平静的像一面镜子，一眼看下去自己的脸就映在水面上，但再认真下看又仿佛深不见底。    幽暗的海极具吸引力，落十三越看越沉迷，都没有听到雾雪在后面提醒她注意安全，透过平静的海面她看见自己的脸，但却又不像是自己，眉目之间十分凌厉……    “你是谁……”    “我是你……”    落十三脑海突然闪现出梦境中的画面，她用力往大海中看去妄图看清对方，却感觉自己越坠越深，那海水如同深渊一样将她往下吸引。接着是如刀割一般的寒冷不断的侵蚀着落十三的身体……    落十三看着四周，依然只有黑暗，她环顾着四周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容器之中，外面的世界透过玻璃的折射都是变了形，好像有人从她的面前走过，他们白色身体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落十三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异常的可怕，她开始拼命的挣扎，又发现她的身体被插满了针管和检测用的仪器。    “狂花的基因结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可惜**试验品太少了……”    那些冰冷的声音不断的传入落十三的耳朵里，落十三用力敲打着弧形的玻璃，结果是没有任何人理会她。    “我在哪里，我在哪里？”    “不要挣扎了。”    终于落十三的呼救有了响应，她左右看着，依然是黑暗一片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你是谁……”落十三道。    “我是你……”落十三面前的玻璃不知道怎么清晰起来，另一个自己正站在向前。    “我在哪里？”落十三向自己问道。    “我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回答道。    “我想出去，放我出去！”落十三看着那冰冷的玻璃罩，她再一次的挣扎着尝试破坏掉这个禁锢。    “没用的。”另一个自己也是一脸的无奈，我试了很久很久……但依然没有从这里走出去。    “试了很久？”落十三问道：“有多长。”    “一个月？三个月？”另一个自己捏紧了拳头：“一年、十年……”    另一个自己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听起来没有畅快之意，却是满满的凄凉。    “你现在能不能帮我出去！”落十三伸手想去抓住对方，可拳头还是敲击在了玻璃上，那真的只是自己的倒影。    “不用怕，那只是回忆……”另一个自己笑了起来，笑间充满了恨意，而这样的恨化成了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为什么！”落十三责怪道，她满身都是刺骨的冰冷，从来没有如此的难受过。    “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你是谁。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们从来就只是一个人。”另一个自己伸出手，轻抚着落十三的头发：“我期盼着你发现花的真相，而我将再次加冕为王。”    眼前的一切再度回归到了黑暗，落十三拼命想抓住眼前的残影，手中却空空如野……    “十三……十三！你快醒醒，你没事！快醒醒啊！”    雾雪把落十三打捞了起来，按到理说她落入水中的时间极短，根本不可能出现晕厥的可能，但落十三已经昏睡了半个小时，毫无清醒的迹象。    “十三，你醒醒！醒醒啊！”雾雪不断的摩挲着落十三的手，还是那一般凉。    “大人您别急，这位大人看起来应该只是晕过去了，实在不行我们现在调转船头往维尔半岛去。”船夫的女人安慰道，一边又翻烤起落十三的衣物。    “不要……”    只见落十三缓缓睁开了眼，她拉着雾雪的手摇摇头：“不要回去，任务还没做完。”    总算见到落十三睁眼了，还好意识清醒着，还能与自己对话。原本醒了是一件好事，雾雪却觉得眼框湿湿的，她转过头去抹了抹眼角，抽出手狠狠的掐了落十三一下。    “你是傻还是笨！怎么会有人掉到船下去！你知道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们操心！”雾雪喝道。    落十三也被这连环发问吓来愣住了，她又看了看船上另外的那个女人，对方正淡定的烘烤着衣物，在耳侧还能听到船舱外船夫哼着歌，这哪里是雾雪说的大家都在担心，分明担心自己的从头到尾只有雾雪一个人。    “雾雪……我错了。”落十三支起身来，此时她只着着薄薄的一件衣服，屋子里温度只能说比外面高，但也不见得多暖和。    “躺下。”雾雪道。    “不躺。”落十三倔强说道。    她又伸手去摸雾雪的脸，却被雾雪不客气的躲开了，落十三只是单纯又不是傻，雾雪急得都快哭了她可是看出来了。    “感冒了怎么办！”雾雪心里知道落十三没那么脆弱，还是忍不住关心着。    “那你就抱抱我，抱抱着我我就觉得暖和了。”落十三说着张开双手。    不过迎接落十三的可不是拥抱，雾雪将落十三猛的推回了床上，她又把被子将落十三捂了个严实。    “不要脸！”    “雾雪，你不能这样……”看着雾雪走出船舱，落十三这次真的绝望了，她的雾雪居然拒绝了她。    雾雪气乎乎的走出了船舱，一边气着落十三的厚颜无耻，可气中却又忍不住想笑，怕这世上只有落十三能将撩拨做到这样的极具生活。    对于十三雾雪真是哭笑不得。    “大人，鲸群出现了！”船夫大叫起来。    雾雪的注意力马上回到了任务上，她三两步跳上船头，顺着船夫指的方向，果然一群鲸鱼正在大海中游弋，这队鲸群大概有八到九只，如传闻中所说它们异常的巨大，蓝色的背脊露出在水面上，其中一只小鲸还喷溅出一道水柱。整个画面震撼着长期生活在陆地上的雾雪，属于大海的世界是如果的美妙。    “跟上它们。”雾雪告诉船夫。    船夫点点头，同时加大了船的马力，不过船夫又道：“我也不敢跟的太紧，如果大人您觉得位置合适我就看着抛锚。”    船夫的意见自然没有问题，现在最有问题的还是落十三，雾雪害怕落十三就这么跟了出来，好不容易靠她完成了几个任务，这倒好，到了大海上她又成了拖油瓶，雾雪又跑回船舱给船夫的女人交待再三，又严肃的告诉落十三她哪里都不能去，将一切安排完之后，雾雪才又回到了库房，将她的下水的装备一一穿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新的狩猎马上开始。    公爵：我的剧本呢？    骆殷：你还是不要出来了，雾雪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