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发

    “娘娘也不必这么担心的。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都是皇上精挑细选的人，想来太子殿下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太子殿下的威望就无人可以撼动了。”温嬷嬷到底是宫中的老人，说话一针见血。    苏语溪听到这里，脸上才有些笑意：“是啊，本妃也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不会死命拦着太子。只是到底是去打仗，上次殿下去淮南就是染了瘟疫，不知道这次又会怎么样。”    丝柔也开口：“是啊，听说那次殿下的瘟疫还是很严重的。要不是后来遇到了曲神医，恐怕就……那个柏绵不是也说，当时只有苏语然被安排伺候太子殿下。对了，娘娘，这次西征娘娘安排哪个妃子？”    苏语溪摇摇头：“这次西征不是上次，恐怕还是要让殿下自己决定的好。现在本妃担心的是，殿下会带秦琴上战场。你们也知道，秦侧妃的兄长是太子手中的一员大将，何况秦琴是东宫的侧妃。”    温嬷嬷也担忧这个：“秦侧妃不是别人，要是她在西征那里怀孕的话，恐怕……苏姨娘的孩子不过就是一个妾室的孩子，但是秦侧妃的孩子恐怕就……而且西征的日子要是长一些的话……”    苏语溪长长的指甲套划过旁边的桌角：“要是西征的日子长一些，恐怕这孩子就是太子殿下膝下长大的孩子了。温嬷嬷，咱们那个侧妃现在的琴阁已经是铁桶了，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    温嬷嬷是知道太子妃想要说什么的，本来太子妃进东宫是最好的机会可以掌握东宫的权利。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为止，太子妃的权利除了可以教训侧妃，也就可以管好正院了。    苏语溪闭闭眼：“本妃现在还不能这么认命。温嬷嬷，我们在厨房应该还有几个可以动用的人，你想办法去动动。秦侧妃和梅侧妃都不能去西征，倒是柏绵和苏语然两个人……”    温嬷嬷惊奇了：“娘娘，苏语然现在可是最要紧怀孕的时候啊，这太子殿下会同意吗？更何况，太子殿下前两天还生过她的气，要不是看在娘娘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恐怕……”    “嬷嬷难道不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棋子吗？她不得殿下的欢心，就是生下了孩子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庶妃。这个位置，本妃还是愿意给她的，总比难缠的秦琴还有梅颜好！”    “可是太子殿下恐怕不愿意啊！娘娘的意思老奴明白，苏语然要是没有怀孕那就是最好的人选。可是现在，就是殿下同意了，两位侧妃又怎么会不反对呢？娘娘，这一次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    琴阁    “他来了，景苑那个女人就派了丫头去了。”秦琴猛地砸碎了手中的杯子，“他是疯了吗？他心里还在乎秦家吗？还在乎我这个妹妹吗？为了一个女人，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是吗？”    “不能让他们再这么下去了，绝对不能！”秦琴对着旁边站着的书文开口，“书文，你去书房和殿下说，就说我很久没有见到兄长了，想和兄长叙叙旧。要是不耽误他们议事的话，正好可以留兄长用个膳。”    书文点点头：“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秦琴看着书文走远，眼睛中的脆弱终于全部出来了。她想起她派出去的人回来和自己说的话“世子爷说了，希望以后小姐再也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世子爷还说，小姐只要好好跟着太子殿下就可以了。”    兄长自幼爱护她，不要说骂她了，就是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和她说，可是现在呢？他竟然为了一个庶女警告自己。苏语然，你该死，你该死！秦琴眼中全是恨意，甚至比对苏语溪更恨！    书房    “既然是秦侧妃的好意，那子枫就去。这次我们去西征，也没有时间带她回秦家看看，正好今日你们可以聚聚。”齐旭当场就允许了，还嘱咐秦峰可以多和秦琴聚聚，“你们兄妹相聚，我们就不打扰了！”    秦峰哪里不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苏语然，点点头：“多谢殿下，那微臣就先去看看家妹。”武世诚哪里不知道齐旭心里的想法，子枫刚刚一走，他也开口：“本来是想要个殿下用个膳，不过家里还有人等……”    齐旭笑了起来：“去，知道你们都有人在等着。天气冷了，用过午膳之后过会再来，还可以多休息下。”看着两个人都走了，小喜子进来：“殿下，苏姨娘那里给殿下摆好了饭了。”    齐旭收拢了文书，摇摇头：“那就去，听说她今天早膳也没有用多少。”齐旭走出了书房，直接去了景苑。    景苑    “姨娘就先用膳，也许过会太子殿下就过来了。”大芽在苏语然旁边劝道，翠柳正给姨娘摆菜，看到这情形也摇摇头。姨娘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平日里也没有这么不想要吃饭的时候。    齐旭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怎么了？吃不下吗？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你想吃什么，要不要让她们重新去做？”翠柳和大芽都无声的向殿下福礼，退下不打扰两位主子说话的时间。    苏语然摇摇头：“殿下现在忙完了吗？你饿不饿？正好现在吃点东西。反正我还不饿，暂时吃不下东西，殿下早膳也没有用多少。先喝点粥，今天让厨房送了点拌面来。”    齐旭拉住了她：“行了，别瞎忙活了。你的丫头过来书房和我说，你早膳也没有用多少，现在午膳又不想吃，怎么了，今天是没有胃口吗？我过几天就要西征了，你好好在东宫养胎知道吗？”    苏语然叹口气：“奴婢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不容易。现在这个时候西边的天气不好，殿下这个时候出征的危险恐怕不亚于上次去淮南的那次。奴婢是担心你的安全，还好这一次还有曲神医在。”    苏语然拉住了齐旭的手：“奴婢只希望殿下安全回来。不管发生怎么样的事情，还有奴婢和孩子再等着殿下回来。只是奴婢现在不好出门，要不然应该给殿下去求个平安符去的。”    苏语然从小荷包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绣着“平安”字样的福包：“奴婢刚才上午也没事，就看着有空给殿下绣了一个。殿下放在身上，也可以让奴婢安心些，也许还可以偶尔在梦里看看殿下。”    齐旭拿着小包笑了起来：“怎么还相信这个？你放心，本宫到了一个地方就给你带信回来，到时候就不知道你识不识字了。”他心里叹口气，“你在东宫也要小心些，现在重要的是你腹中的孩子。”    “你好好的待在东宫，等着本宫回来。最多一年，本宫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这孩子应该都满月了。”齐旭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心里一片安宁，“你平时尽量就不要出院子，太子妃总要看护你的。”    琴阁    “兄长难得来看看我，又要去西征了，小妹也没有别的东西给你践行，就敬兄长一杯酒！”秦琴重新化了妆容，恢复了平时里的温和玲珑，丝毫看不出来刚刚那副狠辣绝情的样子。    秦峰自来少言，唯独对自己的亲妹妹多了些耐心。再说，兄妹两人也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聚聚了，秦峰端起了酒杯：“琴儿现在已经是娘娘了，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哥哥这是什么话？什么时候琴儿还能任性？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妾室，难道就这样值得兄长念念不忘吗？不过话说回来，兄长不过就是救了她一命，她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秦峰摇摇头：“你不用试探我，小琴。我之前确实是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自从她进入了东宫以后，为兄就再也没有想过了。她是东宫的妾室，也只能是东宫的妾室。小琴，你放心！”    秦琴却冷笑一声：“放心？哥哥好轻松的话？你要妹妹如何放心？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了，那我问你，为什么那次你从淮南回来以后得伤久久都没有好？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你忘了？那你在皇宫是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救她？难道就只是因为她是太子殿下的妾室？”秦琴看着秦峰看看门外的样子，“别看了，你妹妹没有这么傻？哥哥，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在乎她？”    秦峰叹口气：“小琴，这些都过去了，等这次西征回来以后，太子殿下会给我指婚了。”他不顾秦琴惊讶的表情，苦笑一声，“我真的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我只是太子殿下的朋友和属臣。”    多年兄妹，秦琴哪里不知道秦峰的心性。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讨厌那个女人，偏偏自己的哥哥又这么维护她。本来这次她是想劝他忘记那个女人，早点娶妻生子，结果呢？他就这么放不下。    这哪里还是她沉默寡言，征战沙场的哥哥，根本就是一个求而不得又忘不了的男人。但是她现在也不想再刺激他了，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既然是这样，这次西征回来不如就让殿下给你指婚。”    “好了，小妹我没有什么精力一定要对付她的。再说，比起太子妃苏语溪，她还真的让我看不上。我只是担心哥哥，她毕竟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哥哥不应该再惦记她。现在要是你可以娶妻生子就好了。”    “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用担心殿下会伤害你，这样不是对几个人都好吗？这是哥哥平日里最爱的菜，多吃点。这一次去西征，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你要保重身体！”    多年的兄妹，即便现在秦峰担心自己妹妹对她出手，心里也是真的为她担心：“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殿下不是一般人，不会对你不好的。你是我的妹妹，即便是殿下为了我也不会冷落你。”    秦峰理理她的头发：“以前哥哥是不想你嫁进东宫的。宫中情势复杂，你嫁给别人是一件好事情，哥哥也能护住你。不过现在也好，别人的人品哥哥信不过，但是太子殿下是一定没有问题的。”    彼时的秦琴还不懂秦峰说得这些话，她甚至在心里耻笑，一个在宫中阴谋中长大的男人居然还会有人品，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不是疯魔了？可后来，直到她遭遇了那些事情，只有太子肯留下自己。    梅园    梅颜放下手中的笔，又闻闻笔墨中的墨香，向来冷冽的面容上若隐若现一丝笑意：“你是哪里来的香料，又凭什么说这香料一定是有用呢？你可知道，要是欺骗了本侧妃是什么下场？”    小宫女跪在地上，声音是说不出的颤抖和害怕：“奴婢，奴婢不敢的。奴婢是出门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把这东西给奴婢的。说是侧妃娘娘现在一定需要这个的，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    梅颜想起了拆开的东西中的纸条，不管真假，总之只要可以扳倒苏语溪，她不介意用任何手段：“你下去。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日后要是别人问起来，你最好也什么都不用开口。”    小宫女唯唯诺诺地退下了，离开院子的时候嘴角却扬起了微笑，从远处看竟然说不出的诡异。黑夜很快就降临，整个皇宫各方的势力不断博弈，似乎想要在真龙苏醒之前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数天后，宫门口    太子齐旭带着后面的军队和主将拜别了皇帝，率领大部队出发去了西征。朝阳的光辉照在一些人身上，无形中刺伤了很多人的眼睛。后来的史官记录这次的西征却只有寥寥数语。    “永和四年，旭太子出征西部，终二年回，平西，即年登基。”    可真正的历史远远要比史记要残酷的多，这一场和荣朝上下息息相关的战场，在两个月后就传来了让所有人心惊的消息：太子旭在西征的战场上受伤，并且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