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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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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善者难,舅父并非轻易为善为恶之人,因此,肯对懵懂无知的我伸出引领之手,已是昭意想不到之事,所以昭信任舅父。”    “……还有呢?”戏志才顿了顿,问道。    “所以……”燕昭斟酌着词句,说道,“舅父对昭来说,乃不可或缺的重要之人,所以,请务必保重身体,切勿再做昨日那般任性妄为之事。……舅父?”    她说的没错,郭嘉与赵云皆是救了她性命之人,然而她第一次在这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之中有了活着的实感,却是戏志才让她感受到的。    并不是什么cosplay,也不是游戏,或者别的什么虚拟的世界,这个时代是真实的,来来往往的人也是真实的活着的……    她也活着。    郭嘉打开了燕昭与人沟通的大门,戏志才给她打开了认识世界的窗口,将她带入了这个时代之中。    不可或缺之人吗……    虽然燕昭表达的十分简单粗暴还很容易令人想歪,不过戏志才却准确的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噗……”他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昭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大笑起来的戏志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戏志才擦了擦眼角的泪,骤然平静下来,对燕昭说道,“阿昭,既然如此,我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燕昭问道。    “我族之人皆寿命短暂,”戏志才说道,“我也不例外,按常理推算,我的时间没剩几年。”    “所以?”燕昭又问道。    “所以,在我不多的时间里,”戏志才闭了闭眼睛,说道,“我会在辅佐使君之余,不遗余力的教导你,直到你有上战场的资格为止。”    “教我什么?”燕昭不解的歪了歪脑袋。    “教你……”戏志才说道,“如何铸心。”    二十一    心结解开之后,戏志才的身体很快便好了起来。    “只不过是表面上好了而已。”在荀彧的庭院里,他与郭嘉坐在一处,喝着从酒窖里偷偷顺来的酒,说道,“先不提此事,我听阿昭说,你见过纠缠她的异兽?”    “是。”郭嘉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你有何见解?”戏志才问道。    “就算你问她,她也不会不回答你,何必多此一举?”郭嘉说道。    “她的视角,与你我视角不同。”戏志才说道,“我并未见过,所以需要你的看法。”    “……”郭嘉思忖半晌,说道,“说是兽,我觉得并不确切。”他顿了顿,说道,“与其说是兽……气倒差不多。只不过凝聚成兽形而已。”    “噢?”戏志才挑眉,“你确定?”    “无形无质,凝而不散,”郭嘉说道,“我见它直接穿过草木,却不知为何阿昭能直接打到它。”    “阿昭当时如何?”戏志才又问道。    “浑身浴血,”郭嘉想起当时的情况,不禁皱眉,“重伤濒危。我从未见过伤成那样的人还能行动。”之前冻僵的时候也是。他不禁感叹道,“阿昭毅力较常人尤甚。”    “但愿如此。”戏志才叹了一声,“我只期望,这不会是一个变数。”    “何以见得?”郭嘉问道。    “我问你,你对她了解多少?”戏志才问道,“她说的话,你可听得懂?”    郭嘉动作一顿,知道戏志才也发现燕昭身上的秘密了。    也许有些人就天生少个心眼,燕昭性格温厚,又长于和平年代,饶是自己也知道要留个心眼,然而却总是在细节中无意露出马脚。    这种浑不设防的性子,得亏她运气好,又有一身武艺,否则在这乱世之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    “先生?你们怎么在这里?”正好这会当事人路过,好奇地问道。    一想到自己在这边为她殚精竭虑,各种筹谋,然而正主却毫无所觉,优哉游哉,郭嘉与戏志才两人同时泛上一股怨气来。    “是呢,怎么会在这里呢?”戏志才一拍额头,“奉孝,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说什么吗?”    “哎,”郭嘉叹了口气,“戏公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会知晓。”    “你们在喝酒。”燕昭闻了闻味,笃定地说道。“先生就不提了,舅父,之前大夫可说了,不准你喝酒的。”    “阿昭偏心。”戏志才叹了口气,“就许他喝,不准我喝。”说罢便喝了一杯。    “哎,也不知道偏心的是谁,”郭嘉摇头叹息道,“到底是喝好,还是不喝好?”说罢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再装模作样。”燕昭哼了一声,直接将酒坛提了起来,“你们慢慢争去,这酒我就收下了。”    “你要拿这酒如何?”戏志才心疼那酒,便问道。    “本想一个人喝光,”燕昭抛了抛,说道,“不过还剩下一多半,独自饮酒也没意思,正好去找昂同饮,走啦。”说罢便提着酒转身欲走。    “且住。”郭嘉说道。    “先生?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事?”燕昭单手拎着酒,挑眉道。    “阿昭,在你眼中,那纠缠你的异兽还是何物?”戏志才忽然问道。    “原来你们在说这个?”燕昭一愣,说道,“我对那东西也知之甚少……”她晃了晃酒坛,看到两个人的目光紧紧跟着她手中酒坛,不觉好笑,这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然而说起来还要点时间,所以我先去找昂喝酒,喝完之后再来与两位讲,顺带一提,酒窖此刻怕是无人看守,我已知会过荀令君,他一会便至,想是公务上有些困难之处需要两位相助,昭不通文墨,不懂庶务,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告辞了。”她说的头头是道,然后在两人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去了。    “戏公。”郭嘉收回视线,看向戏志才,扼腕道,“这可都是你之过。”    “我也没想到那丫头学什么不好,”戏志才叹了口气,“竟然将这方面学去了。”    “还不是你们两个屡次三番不知悔改,才把一个好好的女孩逼成那样的?”正走来的荀彧听到他们说的话,没好气地补刀道。“能把阿昭那么一个人逼到这份上,你们也真是惊才绝艳。”    “非也。”郭嘉说道,“要说这点,还是戏公比我技高一筹。”    “承让。”戏志才说道,“戏某愚钝,怎及奉孝举手之功?”    “哎,便是举手之劳,”郭嘉呵呵一笑,“奉孝也敌不过戏公殚精竭虑。”    “不敢不敢。”戏志才笑眯眯地拱了拱手。“长江后浪推前浪。”    “哪里哪里。”郭嘉也回了一礼,“只不过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罢了。”    “……你们还在稚童的年纪吗?”荀彧夸张的叹了口气,“阿昭都比你们强多了。”    “她真的去找昂公子?”戏志才挑眉。    “没有啊,”荀彧说道,“今天是昂公子来找她。”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背后一寒。    “据闻昂公子乃使君长子……”郭嘉向戏志才看去。    “年岁相当,性情相投。”戏志才回复了八个字。    于是郭嘉整个人也不好了。    荀彧看着两人,不禁觉得自己之前那断句实在做的好,他咳了咳,说道,“本来公子打算邀请阿昭共食,阿昭打算看看你们在做什么再决定……现下嘛,可算是歪打正着了。”    看着两人黑沉的脸色,荀彧总算出了一口酒窖再度遭窃的怨气。    于此同时,在东郡的一家食肆里。    “荀令君家的酒果然不错。”曹昂说道。    “那是,这可是让先生和舅父一直挂念,时不时就去结伴光顾的酒,”燕昭举了举杯,说道,“岂是可以同日而语的。”    “也是。”曹昂说道,“他们喜欢这种味道?”    “不,”燕昭想了想,说道,“他们只是喜欢看到荀令君发现之后的表情。”    “……”曹昂不禁对荀令君心生同情,“如此活跃,戏公的病想是已经大好了。”    “嗯,差不多。”燕昭点了点头,“使君那边呢?”    “不太顺利,”曹昂叹了口气,说道,“父亲本与鲍信合军,本以为没什么变故,谁想因为……”虽然是因为曹操轻敌,然而人子却不好言父过,他只得含糊略过,说道,“中了埋伏,鲍信为救父亲战死,我想这几日父亲的信件应该会到戏公手上。”    “还好舅父这几日身体尚可。”燕昭叹了口气,宽慰道。“放心,交给舅父肯定没问题。”    “是啊,”曹昂也知道,然而毕竟父子血脉,没亲眼见到之前总是担忧,之所以出来找燕昭,也不过是想暂时抛开心中烦忧罢了。“但愿如此……否则的话,”他有些犹豫了。    “你是想说,”在谋士身边待久了,燕昭也耳濡目染到了一些,“如果战事得不到缓解,舅父可能要从军是吗?”    “说不准。”曹昂说道,“战局混乱,传递消息也有时效,如果真到了那会……”    “我会与舅父同去。”燕昭说道,“不要紧。”    “戏公不是令你不得上战场,非必要不得动武吗?”曹昂愣了愣,说道。    “你也说了,非必要。”燕昭笑了笑,“所以必要之时,我动武又何妨?放心,”她安慰曹昂道,“我那时戴个假面,掩盖下身份,也是一样的。”到时候把商城外观一穿,飞狐面具一戴,保证连郭嘉都认不出她是谁。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曹昂说道。“抱歉,这么一来仿佛只是为了拜托你一样。”    “为何不可拜托我?”燕昭不解道,“你是我的朋友,你有麻烦,我定会相助。”    “……”曹昂顿了顿,站起来向燕昭行了个礼,“抱歉,是昂想岔了。”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燕昭问道。    “没什么,”曹昂说道,“阿昭,既然你当昂是朋友,从此,你也是昂的朋友。”    “诶?”燕昭眨了眨眼睛,颇有些失落地说道,“我以为我们早就是了。”    “抱歉,”曹昂有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说道,“昂只是……”    “没事。”燕昭点了点头,说道,“我生长环境与你不同,虽然不能明白原因,不过也理解你,先生与舅父也不是干脆的人,你们都喜欢先试探一番再做决定,我也习惯啦,”她笑嘻嘻地说道,“别看我这人不设防,谁对我是真心,谁对我是假意,这些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毕竟我也不是那予取予求的傻瓜,不是么?”她说的坦坦荡荡,“况且,事有反常必为妖,你平时都是直接来我家找我,如今忽然请我上……吃饭,如果你不说,我反而还奇怪了。”    “是我误会阿昭了。”曹昂笑道,“我本以为阿昭性子爽直,定也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再怎样我可是女子,”燕昭不满道,“这点人之常情,我还是明白的。”    “哦?”曹昂挑眉笑道,“是么?我所认识的女子可都是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可不记得我有认识一个这样没人要的假小子。”    哈?燕昭一愣,眼眸中有暗沉的情绪在聚集,她眯起眼睛,看着对面一脸把冒犯当玩笑的少年,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之前先生和舅父老说我是个傻的,我还以为就他们这么看我,现在想来,在你眼中,我怕也只是个空有武力的傻瓜。”    燕昭毕竟是个妹子,再不在意,被这么说也难免有点情绪。毕竟普天之下,没有女孩子喜欢被这么评价。    本来她只是有一点生气,然而却不知为何,这情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忽然便被放大无数倍爆发出来,好比星星之火忽然燎原,令她胸中突生一股无端戾气,实在忍无可忍。燕昭皱眉,再三告诫自己这里不是游戏世界,不可轻易动手。    于是她用自控力,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拿刀,在曹昂惊讶的视线中转身就走。    甚至嫌不够快,她直接甩出了大轻功,朝远处跑去。    “阿昭,冷静。”曹昂不禁有些慌了,他领会过燕昭的速度,骑马追了上去,暗自后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两人你追我赶之间,已经来到了城郊外无人的地方。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只是……”见燕昭停了下来,曹昂急急的辩解道,然而没等他再说什么,燕昭闪电般的出手了,苍雪刀上忽然泛起一阵红光,她的速度很快,快到曹昂什么都没看清,便听到一声巨响,烟尘弥漫,等到扬起的灰不再遮蔽视线的时候,他看到在燕昭的面前,原本平坦的土地上出现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刀痕。    “呼。”为了不弄脏自己的衣服,燕昭事先把外观套在了外面,将戾气发泄出来之后,她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曹家大郎,你怎么样?”她问道。    曹昂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道刀痕,难以想象,在这样一副娇小的身躯里,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抱歉,虽说我是有点不快,”燕昭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却不完全因你而起,吓到你了吗?”    眼见燕昭又恢复了正常,曹昂暗暗吐了口气,说道,“阿昭,对不起,我并未将你视作那般求财求权之人。”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燕昭消下去的火气又隐隐约约的燃了起来。    “那个,非是求权求财……”曹昂左顾右盼,带着一点世家大族的矜持说道,“便,不就只剩下那事了么……”    “哈?”燕昭懵逼地看着他。    “不过你放心,虽然不能娶你,”曹昂说道,“不过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去处的。”    “……”燕昭没说话,转身又劈了第二道刀痕出来。    “阿,阿昭?”曹昂吓了一跳,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阿昭实在陌生,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仔细看似乎连周身的杀气也要凝成实质。    “哦?”燕昭怒极反笑,“这么说,你当我靠近你,便是为了嫁给你,实在不成,再托你给我谋个好婚事?你当我是这种人?实话告诉你,钱,我有,权,我不稀罕,这世道再如何乱,也无人能奈我何,我又何必靠嫁人来求生?”她嗤笑一声,“还是说,因为你是曹家大公子,我就得心悦于你?可笑我把你当朋友信任,而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没信我,现如今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还觉得我另有所图,那么现在趁早离去,否则下一刀我可保不准会砍到哪里。”    “……”曹昂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此话当真?”    “哈,我何时说过虚言?”燕昭冷冷地看着他。    “我……”曹昂本来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得的心态被燕昭一番话打消的无影无踪,隐隐流露出一点失落来,他感到懊恼,又觉得有点烦躁,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呢?”燕昭挑眉。“这回我劝你慎重回答。”    “我从未当你是那般女子。”曹昂说道,“也从未这么想过,正因为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子,”他闭了闭眼睛,说道,“所以你实在太好,好到我不敢相信,这些也许对你来说是理所当然之事,然而对我们来说却并非如此,现下我父遭逢劫难,昂更体会人心凉薄,因而……非常抱歉,我错了,大错特错。”    燕昭这才明白,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是我太别无所求,所以在惹你起疑么?我确实没什么想要的,因为我知道我所想要的不可能实现,最起码不可能全部实现。”    “阿昭想要什么?”曹昂问道。    “我想要这天下太平,”燕昭说道,“想要舅父和先生,我所在意的人都长命百岁,生活和乐……然而前者太难,后者更是不可能,我便也没什么所求了。”她垂下眼眸说道。    二十二    这梦想实在过于天真,饶是曹昂,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忽而笑了起来。    燕昭难得闹起了别扭,“想笑就笑,我知道这很蠢。”    “不,非也。”曹昂笑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个跟你很像的人。”    “哈?”燕昭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阿昭,你对我父了解多少?”曹昂问道。    “不多。”燕昭说道。    “你有所不知。”曹昂说道,“听闻我父年轻时,也如你一般。是个胸怀抱负,立志平定天下之人。所以昂并非觉得蠢,而是惊喜,惊喜这世上竟然还会有与我父观念相像之人。”    燕昭撇了他一眼,“算了,今日我也是乱发脾气了一回,原谅你,还望曹家大郎莫要记在心上。”她哼了一声,说道。    “别,”曹昂摆了摆手,故作夸张地说道,“难得我都习惯了,可别再回到之前的时候,小生可受不起。”    “哟西,”燕昭心里藏不住事,发泄完之后便所剩无几,她伸了个懒腰,说道,“出来也有段时间了,我该回去找舅父和先生了。”    “也是呢。”曹昂点了点头。    “以及你也不用担心。”燕昭说道。    “嗯?”曹昂没明白她想说什么。    “看到了吗?”燕昭冲之前的刀痕抬了抬下巴,“其实这不是我的全力,应该说只有一半。”她还没穿装备呢。    “……!”曹昂愕然地看着她。    “所以我想说,”燕昭轻描淡写地说道,“以我之能,纵然千军万马,想要护一个人周全还是能够做到的。”    跟剑三其他几个门派一样,苍云也有两种心法,一为铁骨衣,一为分山劲,分山劲是李靖传下的一门攻击之内劲,佐之以毕生所学精简而成的刀法,变幻莫测,可自由从单体向群体变幻,另一门铁骨衣则由十三棍僧中留任军中的昙宗大师传下,以金刚不坏之身的身法配合各种防御方式总结而成的心法。    苍云门派专长便是结营布阵,以及团队协作,绝地反击,这些特点便体现在技能特色上,进可攻,退可守,进退自如,攻防一体,动若雷霆,静似坚壁。    因此燕昭说那句话也不是夸口,而是胸有成竹。这是她的优势,却也是她的劣势。    原因无他,太过强大,即使有戏志才在前令她有了生活上的实感,然而战斗时,她仍然将对面的敌人看做红名怪,像她这种打竞技场,也就是和玩家之间彼此打架打久了的人,诛灭红名完全不会有一点愧疚感。毕竟玩家之间切磋争分夺秒,一时的犹豫便会导致己身的败亡,所以燕昭已经养成了冷静分析判断下手果断狠决的条件反射。    因此简单的见血不会让她有实感。只是杀掉几个想要暗杀的小喽啰更不会让她有实感。然而战场与切磋之间不可相提并论,如果她一直拿这种打红名怪的心态上阵杀敌,有朝一日若忽然醒悟过来,发现自己杀的同样是和她一样的人,只怕没等别人怎么刺激她,她自己就崩溃了。    身临其境和纸上谈兵毕竟是两回事,再怎么有觉悟,燕昭毕竟是一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灵魂,未曾经历过乱世,也不会知道这些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哈,”曹昂心中半信半疑,却不置可否,只说道,“多谢,以及……抱歉。”    燕昭转身离去,没回头,而是直接挥了挥手,洒脱的宛若一阵风。    “我回来啦~”等到燕昭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差点被两个笼罩在阴云之中的人吓得从墙头掉下来。“哇啊,你们怎么了?”    “阿昭,你也该有十四了。”郭嘉叹道。    “啊……差不多?”燕昭想了想,说道。    “那曹家小郎,约莫也有十六了。”戏志才在一旁搭腔。    “你们想表达什么。”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燕昭抱着双臂,无奈地说道,“我刚刚与他划清界限,差点没把他揍了一顿。”    ……一阵略显尴尬的静默之后。    “哈哈哈,妙极,妙极。”戏志才先抚掌大笑道。    “哈哈哈,好极,好极。”郭嘉慢悠悠地说道。    “你们这个反应,我反倒有些心疼那家伙了。”燕昭叹了口气。“别人可是差点被我揍了一顿,好歹是你们主君的儿子,你们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    “非也,是戏公的主公,”郭嘉优哉游哉地说道,“奉孝如今仍是白身,阿昭,万万不可以偏概全啊。”    “哎,我不与你们争。”燕昭叹了口气,说道,“我只问结果,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们有没有喝酒?”    “……”    “答案呢?”燕昭挑眉,之前质问曹昂的气势不由得露出了一星半点,“还是两位觉得自己命实在太长,活腻了,想要再短一点?”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感到了不对劲。    “阿昭?”戏志才犹疑地问道。“你怎样了?”    “诶?”燕昭愣了愣,下意识地说道,“没啥,我很……”    然后她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燕昭是困的。    强悍的身体不会疲惫,不过精神却不一样,燕昭好几天没睡,一直靠身体强撑着,然而也到了极限了。    她足足睡了一天半的功夫才醒过来。    “啧,可算是醒了。”    刚刚睁开眼睛,便听到一声别扭的关怀。    “先生……”燕昭听出了他的声音,摸索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说道,“让先生担心了,是我不好。”    “……”郭嘉没说话,探究的看着燕昭。    “诶?”燕昭抬头,疑惑的看着郭嘉。    “阿昭,我问你话,你要诚实作答。”郭嘉严肃地说道。    “什么?”燕昭问道。    “你晕过去之前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你可还记得?”郭嘉问道。    “……”燕昭仔细想了想,“额,”她汗了一下,“我记得。”    不是,我怎么会这样啊!!!她在心里哀嚎。    “原因。”郭嘉简洁明了地说道。    “舅父呢?”燕昭问道。    “被你气病,出门散心了。”郭嘉说道。    “先生骗我,”燕昭皱起脸说道,“是使君那边要他去的?”    “哼,知道还来问我?”郭嘉挑眉。    “莫气莫气。”燕昭讨好地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有点不对劲。”她回忆道,“先生,在你眼中,我那时有什么不同吗?”    “除了脾气差了点,说话不客气了点,”郭嘉摸了摸下巴,“没什么不同。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没直接劈了曹昂,我很欣慰。”    “额……哈哈……”燕昭挠了挠后脑勺,打着哈哈。    “在我们眼中你就是这样了。”郭嘉说道,“你呢?还有哪里不对劲的?”    “很奇怪。”燕昭想了想,说道,“那时凭空生出一股冲动,感觉自己都不像是自己,几乎要被情绪所控一般,不过好在最后忍住了。先生,你是不是一宿没睡,脸色也太不好了。”    “噢?你也知道?”郭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就那样倒下去,是觉得我能安眠,还是你那个舅父能安眠?”    “抱歉啦。”燕昭讨好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是我不好,太过轻视自己,我想这回应该是累的,让先生和舅父为我担心了。”    “要撒娇对着你那个舅父撒去,我可不想当你爹。”郭嘉嫌弃地抽走袖子。    “先生也是先生,不行吗?”燕昭歪了歪脑袋,天真无辜的看着他。    看到她那副模样,郭嘉本来心有点软,正想松口的时候想到了她沉睡时听说的事情,顿时又没了心情,反而面无表情地戳了戳她的脸,说道,“听说你昨日在昂公子面前劈了开山裂石的两刀?我可没有如此厉害的徒弟。”    “这,这……”燕昭被戳中痛处,缩在被子里,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郭嘉没听清。    “……吗?”燕昭重复了一遍。    “事不过三,”郭嘉带着悚然的笑意说道,“最后一遍,希望你能让我听清楚。”    “先生也觉得我嫁不出去吗?”燕昭豁出去了,从被子里冒出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她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个事情的,之前打游戏那会,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脾气好,操作不差,人也不蠢,平时也好相处,然而身边不如她的妹子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情缘,就她一直没人表白,平时再浪的汉子,到她面前都安静如鸡,老实地跟什么似的。    之前有句调侃说,剑三的主要成分,剑侠,情缘,三。结果燕昭玩了好几年的剑三,后两个是一点缘分都没有,三个元素只有剑侠这块畅快淋漓。    别的时候自然无所谓,然而在情人节七夕以及光棍节的时候,在到处都是情侣的酸臭味的时候,燕昭这只单身狗就格外的凄惨了。    想想就惆怅的不行,简直成了燕昭心中永远的痛。如今穿越到三国,居然还被人吐槽嫁不出去,顿时便戳到燕昭的马蜂窝了。    郭嘉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看着她清亮无垢的眼睛,心下一叹,然而面上不显,直接在她脑门上弹了个爆栗,若无其事地说道,“连情爱都不曾知晓,还谈婚论嫁?你是睡了一觉把脑子给弄丢了吗?”    “先生不要转移话题,”燕昭坚持道,“就说我嫁不嫁的出去。”    “你猜。”郭嘉回了高深莫测的两个字。    二十三    燕昭像霜打了的茄子那样委顿在床脚。    “你就这么在意?”难得看到她消沉的模样, 郭嘉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难道先生没有想过未来与之携手共度一生之人吗?”燕昭说道。“嘛,”她老成的叹了口气,“虽然昭志不在此, 不过……”她抱着双臂皱着脸, “不想要和不能有是两回事。”    “噗, ”郭嘉失笑,“你的意思是, 虽然你也不介意有没有,但是你介意别人说你不会有是吗?”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既如此,又何必在意他人言语?”    “哎。”燕昭叹了口气,透出一股这个年龄不应有的老成来, “先生,你不懂。”不懂我的少女心。    “……”郭嘉欣赏了一番她颓丧的表情, 尔后慢悠悠地说道, “我是不懂这些……那么, 接下来还有件事情, 我看也不必告诉你了,等你伤怀的够了再说。”    “啊啊啊啊啊等等!”燕昭拼命拉住了他的袖子, 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郭嘉也没想到她的力气,猝不及防之下——    被燕昭一把拉到了怀里。    ……    两人一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的对视了一会。    我都做了啥啊啊啊啊啊啊啊——    燕昭在表面平静,心里已然乱成一锅粥。    倒是郭嘉在最初的惊愕过后, 若无其事又慢条斯理地从燕昭怀里坐起,整理了一下被她弄皱的袖角,然后说道,“就算要挽留我,你这力道也着实大了些。”    ……理所当然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燕昭在心里吐槽道。这难道也是文人的特殊技能么!    也许是她呆愣的样子实在有些蠢,郭嘉挑眉,“到底听不听。”    “我听,我听。”燕昭很快回过神来,换上一副狗腿的笑容,说道,“舅父离开前给我留下了什么话吗?”    “……你就这么确定是他给你留的话?”郭嘉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是先生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燕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突如其来的反应再度超出了郭嘉的预料,他微微一笑,冷酷无情地说道,“没有。”    “……啊。”燕昭再度被打击了一下。“没有吗?”她哀怨地看了郭嘉一眼,看的郭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燕昭想了想,憋了会眼泪,努力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丑死了。”郭嘉看着为了憋出眼泪皱成一团的脸,忍住捂脸的冲动说道。    “先生!”燕昭收了表情,不满地唤了一声。    “噗。”郭嘉忽然笑了出来,他揉了揉燕昭的脑袋,说道,“戏公刚走不久,现在去追还追的上,从这里到青州,他们应该走的水路,你可能要跳个船。”    “诶?”燕昭愣了愣,“使君他们……”    “使君带兵,自然走陆路。”郭嘉说道,“人少的话,走水路更快。”    “可是东郡……”燕昭说道。    “东郡就在黄河边上,你不知道?”郭嘉平静地说道。    “先生,我睡醒了,没傻,”燕昭一看他那个眼神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舅父现在大概走了多远了?”    “你走的快的话还能追上。”郭嘉说道,他弯起嘴角笑了笑,“沿着河直走,然后用你当初找我的方法找到他就行了。”    “诶?先生……呀。”燕昭眨了眨眼睛。    “阿昭。”郭嘉撑着脑袋看着她,说道,“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燕昭问道。    “千万别撒谎。”郭嘉懒洋洋的眯着眼睛,说道。    “哎。”燕昭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郭嘉,问道,“先生……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你觉得呢?”郭嘉反问道。    “那个……应该是有点的?”燕昭垂着脑袋不敢看郭嘉此时的神情,却又忍不住看他的脸。    “燕昭,”郭嘉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到底是谁?”    “你也问我这个问题?”燕昭眨了眨眼睛,说道。“为什么你们都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未知。”郭嘉说道。“这很奇怪吗?”    “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燕昭想了想,诚恳地说道。    “嗯。”郭嘉点了点头。    “诶?你信吗?”这回换成燕昭惊讶了。    “你是想说你其实天纵英才?”郭嘉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额不……那你为什么问我我是谁?”燕昭说道。    “我知道你是普通的女孩子……”郭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道,“只不过我和戏公一致认为,也许你是女孩子,不过你可能不是人。”    ……哈?    “不,我不是神。”燕昭抽了抽嘴角,说道。“你们脑洞太大了。”    “脑洞,那是什么意思?”郭嘉问道。    “想的太多的意思。”燕昭说道。她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是神仙,我……做不到很多事情。”她徒劳地辩解道。    她只是一个继承了她自己游戏账号的玩家而已。    在她刚刚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心脏狂跳了一下,她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力道,要不是被郭嘉眼疾手快的扶住,恐怕便要在床上栽个鼻青脸肿了。    “你怎么了?”郭嘉问道。    一股陌生的情绪在燕昭的身体里叫嚣,燕昭专注的梳理着这股莫名的情绪,无暇分心。    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不明,那仿佛是来自别人的心跳只出现了一瞬间,她便忽然像是不眠不休了两三天一样疲倦。    卧槽,什么鬼。燕昭喘着气,想搞清楚这原因,然而就在这时,刚刚消失的情绪又再度出现,陌生的心跳再度响起——比燕昭平时更激烈也更有力的心跳将某种冲动传达到身体各处,反复诉说着一件事情——    到战场上去。    燕昭忽然明白过来,这种情绪应该叫战意。    她平时技术不错,浸淫PVP多年,跟人打架时已经鲜少能遇上跟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所以,导致她几乎要忘记了战意燃烧的感觉了。    情绪的本身明白了,现在的问题是——    这情绪并不是她的。    难道这身体里还有另一个意识吗?燕昭惊悚地想道。    “阿昭,冷静下来。”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她感到自己被搂进了一个怀抱之中,那怀抱里有着常年浸染上的书香和墨香,如主人一般淡然又直达肺腑。    躁动的情绪在这怀抱之中渐渐平复下来,燕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抱歉,先生,我……”话未说完,她便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诶诶诶诶——?”    先生竟然把她抱在怀里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啊啊啊——    “冷静下来了?”郭嘉暗暗松了口气,刚刚燕昭的样子太吓人,一向活力四射的她忽然脸色苍白,全身冰冷,而且像在于什么抗争一般颤抖着,眼神彷徨又无助,脆弱的仿佛一头迷路的小兽一般。    实在是太可怜了。他本来想等燕昭自己平复过来,然而又实在看不下去她那个模样,便鬼使神差地将她搂在怀里。    “嗯……对不起。”燕昭低声道,“我……无意欺瞒先生,我也不想,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本以为我差不多知道了全部,然而就在这几天,我发现我所知的并不是全部。所以,我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向先生解释……”    “我也不想听你解释。”郭嘉平静地说道,“我之所以问你,只是想解决问题,而不是解释问题。”    燕昭明白了,燕昭感动了,她在感动之下有点冲动了。    于是她在冲动之下做了一件更不经大脑的事情。    她扑向了郭嘉,在没注意力道的情况下把郭嘉扑倒了。    “……”郭嘉看了看趴在他身上石化了一般僵着的燕昭,扯起嘴角笑了笑,“这是你表达高兴的方式?”他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对不起,”燕昭讨好的笑道,“我只是……”她在关键时刻总有点语死早,“太高兴了。”她说道。    “哦。”郭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现在好奇你所处的地方了。”    “啊?”燕昭一愣。    “表达高兴就是将人扑倒,”即使燕昭忘记从他身上下来,郭嘉表现的像若无其事一样,说道,“那该是怎样一个世界,嘉十分感兴趣。”    “呃?”燕昭想了想,“你是说……唔!”她刚想问郭嘉指的是她的世界,还是这个身体所在的世界,随即之前的眩晕感又再度袭来,她手上力气顿失,差点趴倒。    郭嘉这下终于不淡定了。    冻得半死都能活过来,被咬成重伤也能活过来,挨了一箭跟挠痒痒似的没什么感觉,燕昭生命力十分顽强的人设已经深入人心,然而从昨天起,燕昭便在他面前晕了三次。    三次!    “你到底怎么了?”他严肃了神色,眼睛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忧。    如果一次没发现的话,那么在三次之后,燕昭也明白过来了。    她不能想起关于自己的事,一旦说多或者想多自己的事,那么就会有刚才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第一次是在曹昂说她嫁不出去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她想跟郭嘉解释自己身份的时候。    第三次是在她下意识地想问郭嘉问的是哪个燕昭的时候。    原来如此,真是坑爹。    她撇了撇嘴角,决定做一个实验,看向郭嘉。“先生,我没事。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先生,不过我可能会有一些反应,请先生不用担心。”    感到了不寻常,郭嘉点了点头。    “我叫燕昭。”燕昭平静地说道,“我是普通人,突然来到了这里,我所生活的地方……”    心脏开始不正常,燕昭忍着眩晕,继续说道,“是一个跟这里完全不一样的所在,”眩晕感加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不受控制。    还没说出来便有如此影响力么?那大概跟我说出来多少无关,只跟我的自我意识有关。她想着,嘴上却迅速的改口,“是一个终年覆盖着积雪的地方,那里很冷,非常的贫瘠,我们守在那里,防止敌人入侵,伤害我们的同胞。”    话音刚落,燕昭重获了身体的掌控权,心跳什么的也正常起来,她看着郭嘉,平静地说着苍云的故事,“是的,我们原本是秘密的存在。直到被友军出卖,统领为了保护我们而战死,我们失去了家园,在外流浪,既失去了同伴,又遭到了污蔑。我与他们走散,不知道怎么便来到了这里,后来便是在林间流浪,接着冻僵……再后来的事情,先生你都清楚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也许是因为这里跟我的家园一样,被战火烧的支离破碎,山河凋零……”    听着自己的述说,燕昭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又在变化,似乎是从之前的突然过渡变成了平稳过渡。她说的本来是自己的想法,然而却隐隐觉得,也许自己的这个身体也是同样的看法。    就在这时,沉寂已久的系统跳了出来,上面显示着一排字。    【检测到精神波长相符,达成成就【一体同心】,解锁人物记忆。】    诶?记忆?燕昭愣了一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段话。    “夫将之上务,在于明察而众和,谋深而虑远,审于天时,稽乎人理。”    这是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是给你开的金手指呀。——by亲妈。夏天:这章又给你开金手指,又让你占了便宜,又让你扑倒男主,你有什么话想说吗?燕昭:感谢亲妈!我爱您!各位也要积极支持正版哟,比心~夏天:那么本章第一个知道了一半真相,抱了自己未来老婆,又被未来老婆扑倒了整整半章的郭嘉,你作为男主有什么话想说吗?郭嘉:呵呵。夏天:好,作为女主呢?郭嘉:滚。    二十四    燕昭抛开那段话, 忐忑的看着郭嘉的反应。    “那么我问你,”郭嘉看上去是相信了,说道, “昨日归来的你, 是哪个你?”    “额, 那会我可能心情有点不好?”燕昭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    “不是被什么附身了?”郭嘉怀疑的看着她。    “……我也是有脾气的。”燕昭顿了顿,疑惑地说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生气。”    “以后还是少动怒为妙。”郭嘉勾起嘴角,“否则我怕哪天你把我砍了 。”    “我怎么会砍先生。”燕昭反驳道。    “万一我也如他人那般惹你动怒了呢?”郭嘉说道。    “先生是先生,”燕昭说道, “自然与他人不同。”    “……”郭嘉愣了愣,叹道, “是吗……”    “是啊, ”燕昭点了点头, 从他身上爬起来, 笑道,“时候不早, 昭先走了。”    “去。”郭嘉想了想, 嘱咐,“他应该会等你,先不要轻易在众人面前露面,照他说的做。”    “嗯。”燕昭点了点头, 说道,“先生这几日多为我烦忧,”她心疼的看着郭嘉的黑眼圈,说道,“这几日,好好休息,不必为昭担心。”    “比起担心我,”郭嘉轻笑一声,说道,“还不如多担心下你自己。那边局势复杂,你可莫要……”他顿了顿,带点自嘲地说道,“也罢,是我多说了。”    “怎么会呢。”燕昭眼睛一亮,说道,“先生的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说完,她拱了拱手,便从窗口跃出去了。    “还是不知道走门。”郭嘉看着她离开,叹了口气,说道。    我与其他人又有何异呢?燕昭已经离开,而他并不着急走,刚才与燕昭闹了半晌,也得到了许多信息,索性这里的主人俱都离去,正是个适合思考的好地方。人虽然已经离去,然而之前接触时感受到的体温似乎还残留不去,燕昭好像一团火,然而却又不如真正的火焰一般过分灼热并且到处肆虐,而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拘在固定的一处,温暖而又安静的燃烧,让他即使直接与之触碰,也不会受伤。    这是独属于燕昭的温柔。    郭嘉收紧指尖,强制将自己的思绪转回正事上来。    如果燕昭所言为真,从她的话语中推断,在遇到她之前的那个秋天,自己所见到的血腥之气便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过,并且正好便是燕昭家园被屠戮之后产生的。    那么……郭嘉皱眉,结合燕昭诉说中异兽出现的时间点,一个真相隐隐约约的浮现了出来。    一直追着燕昭不放的异兽,恐怕便是那许多人死后留下的怨气与戾气所形成的,之所以缠着燕昭,只不过因为燕昭跟他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所以带有一样的气息罢了。    如果这样的话……    郭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他的预感一般都很准。    如果没有寿终正寝,人死后便有强度不一的怨气,其中被人杀死尤甚,在人气重的地方,地气改变,怨气无法进入,然而除此之外的所在如山林之类,便不同了。燕昭可能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鲜少离开城镇,然而此去战场,先不提路途如何,若在战场上杀人,将那异兽引来的话——    郭嘉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如燕昭所言,在这世间,单打独斗之下,能胜过她的人寥寥无几,然而若是陷于敌阵,又引来异兽,两者夹击之下,又当如何?    思及此,郭嘉立刻修书一封,快马兼程,给戏志才送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郭嘉为了燕昭的事着急的不行,正主也没闲着,夜晚目标太大,她不敢甩大轻功,只能在白天用,水路不比陆路,陆路两天的行程,水路一天不到,幸亏燕昭有大轻功和马,才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追上了。    呼,看到地图上的蓝点时,燕昭松了口气。    按照郭嘉的嘱咐,她没直接上前,而是远远看着戏志才在众人的簇拥下朝旅舍走去,时不时还咳嗽几声,赶了两天的路,整个人都苍白了许多。    舅父……燕昭心疼,这几日好不容易才把身体养好了一点,这才赶了几天的路,就又回到之前,若是到了地方,那都要变成什么样了?    燕昭换上了苍云的入门套,令自己看上去就像个小兵,鲍信战死之后,曹操一时败退,退回阳谷休养生息,戏志才一行赶了几天水路,恰逢顺风,便到了此处,黄巾肆虐,遭受苦难最深的还是黎民百姓,因此不光是曹操带领的官方镇压部队,四处也有各式各样的民间自发武.装,各式各样的盔甲混杂一处,正好方便了燕昭蒙混过关。    她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戏志才的房间里,听着戏志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来到她躲着的床下面。    燕昭只能看到他的脚。    过了一会之后,她听到上方传来了戏志才无奈的声音,“阿昭,你打算躲多久?”    “先生怎么发现的?”她从床底下滚出来,疑惑的问道。    “猜的。”戏志才看着她说道,“起来。”    “噢。”燕昭从地上爬起来。    “你那身盔甲是哪来的?”戏志才看着她的打扮,不紧不慢地说道。    “噢,这是我自己的。”燕昭说道。“以前穿的一套,所以看上去不太显眼,是不是?不说这个,舅父,身体怎么样了?我看到你又咳嗽呢。”    戏志才看着燕昭身上的盔甲,心念百转,终是什么都没说,轻咳了几声,他看着燕昭,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涩不安,说道,“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回事?”    燕昭这才想起自己前不久好像当着他的面倒下去了来着。    她连忙跑到里间换了套衣服,拿水洗了洗身上的灰,然后再颠颠的跑过来,对戏志才笑道,“就是之前没注意,累狠了,现在已经无碍,令舅父担心了。”    “真的?”戏志才怀疑地看着她。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不像我的话。”有了前车之鉴,燕昭赶紧说道,“不过我还是我。”    戏志才听罢,搁在心上的担忧这才消散大半,随即便隐隐感到头疼起来。    “舅父一路奔波劳碌,还是先躺下休息。”燕昭给他宽衣,脱去鞋袜,扶上床,自己坐在床边说道,“我就在舅父身边,夜里天冷,舅父靠着我,也好取些暖,不然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舅父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无巨细,我都会慢慢说给舅父听,不必如此着急。”    戏志才也不推辞,闭着眼睛靠着她说道,“几天?”    “两天。”燕昭说道。    “果然。”戏志才点了点头,表示不出所料。    “舅父怎么猜到的?”反而是燕昭好奇道。    “猜测。”只是对她的速度做了个假设,然后算了个追及问题罢了。    “这样啊……”燕昭点了点头,说道,“那舅父困吗?”    “不困。”戏志才说道。    燕昭瞟了瞟,“明明眼睛都闭上了。”    “想听你说你的事。”戏志才坚持道。    “啊……”燕昭叹了口气,说道,“我所知也有限。能告诉你的……”    她便把她对郭嘉讲的又跟戏志才讲了一遍。    “你们所对付的可是羌人?”戏志才立刻便猜到了燕昭所指的敌人,问道。    燕昭一僵,“先生怎知?”    “你说的苦寒之地,”戏志才说道,“又指非我族类,此两点便已说明缘由,至少应该在羊头山之外。”    其实是比那还要远的地方,燕昭下意识地说道,“不,是雁门。”    “雁门?”闻言,戏志才惊讶的睁开了眼睛,随即闭上,“既然如此,你一开始的反应便也正常了。”    那边虽然不是羌族人的主地盘,也不是羌人起义的主战场,然而够冷,也够贫瘠,距离这里更是遥远,言语认知不通倒也不奇怪。    “舅父知道雁门?”这回反倒是燕昭有些惊讶,她以为这应是唐代的事情,却没想到三国时期也有。    确实有。    自古以来,中华民族跟外族侵略者的战争便从未停歇,即使在军阀割据的时代,曹操等人内战之余,对羌人黄巾之类的外敌也是同心协力,阵线一致。    原因无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躬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矛盾并不是一时半会便能解决的。    因此燕昭不知道在东汉末年,羌人也确实起过义,只不过——    “约莫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经平定了。”戏志才优哉游哉地说道。    “诶?”燕昭一阵恐慌。    完蛋了,这要怎么圆?作者有话要说: 马甲要掉了,很方。    二十五    所幸舟车劳顿, 戏志才没能继续推测下去便靠着燕昭睡着了。燕昭悬着的心也放下来,细心的给他去冠,然后掖好被子, 天色不早, 便在戏志才房间里打了个地铺, 自己睡了。    第二天。    “舅父,您醒了?”戏志才睁开眼睛, 便闻到了汤饼的味道。    他愣了愣,看着燕昭,过了半晌说道,“你来了?”    “是啊,”燕昭醒得早, 一边吃着自己那碗一边说道,“我昨天就来了哦, 舅父你不记得了吗?”    “……嗯。”戏志才揉了揉额角, 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    “舅父好些了吗?”燕昭赶紧吞下嘴里的面饼, 说道。“好像还是有点晕船。”    确实, 对于常年不坐船的人来说,忽然连着坐了好几天的船, 戏志才感到自己即使站着都感觉在晃, 不由踉跄了一下。    “小心些小心些,”燕昭赶紧放下碗,将他扶到座位上,“得亏舅父不是真正上战场的, 否则这么一来可怎么打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戏志才皱眉,想到了曹操的军队大多为陆军,如果将来南下东吴……    他顿了顿,决定择日跟曹操提及此事。然后说道,“这是从哪来的?”    “噢,我买的呀。”燕昭已经交代了底细,说道,“我是被饿醒的,闻着味就摸到地方了,于是买了两碗带了上来,舅父你赶紧吃,吃完我还得把碗还回去呢。”    “有心了。”戏志才笑笑,吃着汤饼,他平时吃的不多,燕昭知道他的饭量,所以一开始便调整过,而且知道他因为旅途疲惫,会比平时更加饿一点,还贴心的在往日标准上又加了一点。    食不言寝不语。戏志才吃完了之后,慢悠悠地开口道,“阿昭。”    “嗯?”燕昭早就吃完了,闻言看着他。    “你是怎么进出我房间不被察觉的?”戏志才问道。    “额,我能不说吗?”燕昭神色讪讪,想回避问题。    “不行。”戏志才说道。    “我是翻窗户下去的。”燕昭叹了口气,说道。    “噗。”戏志才轻笑出声。“你大可走门。”    “这可不好,”燕昭说道,“我本来就是翻窗户进来的,没人看见我进去,我突然出去,岂不更加惹人怀疑?对了,舅父,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此处的?”    “算算日子,如果你没什么大碍的话,也该来了。”戏志才说道。“一路行来都是水路,你又不能跳船,自然只能等我们上岸,那么最为妥帖的机会便是这里了,不是吗?”    “诶嘿。”燕昭说道。“舅父准备怎么打黄巾?”    “他们么?”戏志才说道,“使君兵力足够,其实不成问题。”    “所以……”燕昭略略领会了他的意思。    “偷鸡不成蚀把米。”戏志才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嘲讽道,“使君自以为对敌人知之甚详,然而却错估了两者速度,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说白了就是曹操跑的太快,别人又没他想象的慢,所以就悲剧了。    “额。”燕昭汗颜。“那现在该如何?”    “还能怎样?”戏志才兴致缺缺地说道,“虽然使君偶尔脱节,不过大体上还能担大任,虽然此次是他跑的太快……具体情况如何,还需到营地方能知晓,不过青州黄巾已是强弩之末,先是公孙瓒,再是使君,士气已败,那么接下来……”    “以昼夜会战而疲兵?”燕昭问道。    “不错。”戏志才说道,“士气衰竭而兵易疲,我方只需设奇伏,昼夜骚扰,要不了几日,如果使君那边不出问题,拿下黄巾易如反掌。”    “……”燕昭沉默。感觉自己还没真正见到曹操,就已经深切体会到了曹老板的坑爹性。    “咳咳……”戏志才咳了几声,说道,“所以主公叫我过去,应当并不只是为了打黄巾,黄巾虽必败,然而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不对……阿昭,说说看,你认为主公叫我过去,还要做什么?”他问道。    “嗯……”燕昭思量了一番,忽然冒出一点灵光,“黄巾若是必败无疑,接下来便是分赃问题,公孙瓒之前大破黄巾,认为自己理应获得头功,然而使君和袁绍等人也有功劳,使君此战过后可收编黄巾,增强军力,同时袁绍与公孙瓒不合,之前不过是因为黄巾在前,只得暂时统一战线,黄巾一破,剩下来的便是——”她呆了呆,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惊。    “没错。”戏志才说道,“接下来便是两虎相争,这才是重头戏。”    “先生想的何其长远。”燕昭感叹道。    眼下黄巾尚未破,他便已经将局势推到如此后面。    “噢?”戏志才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说道,“错了,明明说到这一步的是你,又不是我。”    “……”燕昭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我家阿昭真棒。”戏志才假模假样的摸了摸燕昭的狗头,心情很好的说道。    “舅父,你又欺负我。”燕昭委屈的趴在他的膝上说道。    “呵呵,”戏志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哪里,我如此喜欢你。”    “哎。”燕昭不说话,只是带着几分依恋又在他腿上蹭了蹭,像个小兽一样撒着娇。    戏志才心中一动,然而随即便归于沉寂。    “多大了,还是这样喜欢撒娇。”带着不为人知的宠溺,他又揉了揉燕昭的脑袋。    “这不一样,”燕昭说道,“我只会在关系好的人面前这样,舅父以为我逢人都会吗?”她不满地看着戏志才。    确实。戏志才看着燕昭,十五六岁,如果生在普通人家,应该是要嫁人的年纪了,只可惜……    “阿昭,未来你是如何打算的?”他问道。    “跟着舅父,”燕昭毫不迟疑地说道,“打出太平盛世,其他再说。”她一顿,顿时警惕地看着戏志才,“舅父是想让我嫁人?”    “怎么可能。”戏志才矢口否认,他说道,“只是一时感慨。”    “吓死我了,”燕昭松了口气,说道,“还好舅父和先生都非常人,否则我可要憋屈死。”    “可是这世上终究是常人居多。”戏志才说道。    “是呢。”燕昭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托舅父教导,我已经不怕啦。”    “是吗?”戏志才说道,“那你又为何会劈出那两刀?”    燕昭沉默。    “阿昭,你可还有事瞒着我?”戏志才问道。    “我不能说,我想也不能想,”燕昭说道,“我只能是我。”    “你不是你,那又是谁?”戏志才反问道。“否则,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见到的不是你,还是说以前的你不是你?”    “额。”燕昭顿了顿,“应该都还是我……”    “那不就行。”戏志才气定神闲地说道。    “舅父对我真好。”燕昭由衷地感叹道。    “等我不在了,看你找谁撒娇去。”戏志才哼了一声。    “舅父会把我拉回来的。”燕昭说道。    “别,我可不想活到那时候。”戏志才不屑道,“想想就麻烦。”    “哪有,”燕昭说道,“舅父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忘记舅父,”她一本正经地握住戏志才的手,恳切说道,“舅父的精神永存我心中。”    “德行。”戏志才抽回手,笑骂道,“人死灯灭,有什么好留下的。”    “有啊。”燕昭理所当然地说道,“舅父说的每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    直球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戏志才总算体会到之前被燕昭不断拍直球时郭嘉的感受了。“呵呵。”    张角已死,余下的黄巾再如何凶猛,不过一盘散沙,原黄巾军青州郡将领兼军师卜已被皇甫嵩斩杀,渠帅张牛角被流矢射中而亡,将领管亥被关羽斩杀,剩下的只有卞喜或可一提。    然而——    “区区一个卞喜,怎会让主公惨败至此?”曹营中,听了报告之后的戏志才皱眉道。    “我也是如此认为。”曹操说道。祭奠完鲍信之后,这个男人恢复了冷静,“志才,你有什么看法?”    “原本志才以为主公只是过于心急,错估了对方速度,”戏志才说道,“然而现在看来,这恐怕没看上去这么简单,对方不仅料到了主公的想法,也猜到了主公的速度,看似巧合,实则应是特意安排之举。”    “哦?”曹操问道。    “是。”戏志才说道,“主公认为对方刚刚斩杀了刘刺史,必刚愎自用,骄矜轻敌,故而做出了伏击的判断,若仅以卞喜而言,如此判断确实合理,如今只能说明一种可能。对方不仅知道主公会如此判断,反而将计就计,让主公一时不慎,落入圈套。这么一来……”    “对方另有人在?”曹操问道。    “是。”戏志才说道。“卞喜其人身边怕是有新助力,我们不得不防。”    “对了,”曹操说道,“说到新人,我想为你介绍一人。”    “可是主公在此地发现的人才?”戏志才说道。    “哈哈,知我者,志才也。”曹操笑道,“此人名程立,听闻他之前率众抗击黄巾,又为刘岱献计,此次征召后,愿意为我出仕。”    “恭喜主公。”戏志才笑道。“此人现在何处?”    “他接到了线报,为了确认真假,正在前往东平探查。”曹操说道。    “探查,怎么了?”戏志才问道。    “据说是有探子回报,说东平的黄巾军走向不太对劲。”曹操说道。“昨天夜里,东平城灯火阑珊,恐成空城。”    “此话当真?”戏志才皱眉。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在收到消息的时候,程立已经连夜带人走了。”曹操说道。    戏志才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此事为真……”他缓缓说道。“主公,东平已无威胁,我们怕是要回援东郡了。”    “阿昭,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燕昭奔驰在从阳谷到东平的路上。心知面对的是人数众多的黄巾军,她不敢托大,不再像之前那样一件装备都不穿就到处跑,而是穿上了第二好的装备开始探查,苍云的盔甲漆黑如墨,趁着夜色,她快速的前进着。    前不久,郭嘉送来的信终于到了戏志才手上,当着她的面看完之后,戏志才少见的陷入了沉思。然后对她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要她去探查东平情况。    毕竟在通讯各种不发达的古代,信息情报便往往掌握了一场战争的胜败,一个人的生死,便是戏志才这样的人,必要的情报也是不可或缺的。燕昭机动力本就高,这种斥候一样的工作正好适合她。    然而就在路过寿张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消息。    “喂,听说了吗,东平现在只是个空壳了,统领带着大部队,绕过阳谷,往东郡去了,说要直捣黄龙呢!”    什么?!    燕昭的脚步猛地停下了。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由于我用的地图集比较有缺陷,无法得知那个朝代的详细地形,所以只能参照该地区的大部分地形做参照,如有错漏,还请多多包涵。第二,此处有我原创的部分,跟历史不一样,一开始就说会有改动,所以请不要纠结。_(:з」∠)_在曹老板给程昱改名字之前,程昱一直是程立这个名字。第三,入V三更。V文购买比例为百分之六十,否则会晚24小时,头三章不受影响,写文不易,谢谢大家支持。    二十六    古代并没有电灯, 只能靠幽微的火把照亮周围。再加上苍云的盔甲乃是玄铁制成,本就暗沉吸光,燕昭95级的身手摆在那里, 是以那群黄巾兵大肆谈论的时候完全没发现她就在不远处偷听。    “直捣黄龙?怎么可能?那群人会让我们得逞?”    “有……有新军师在, 有什么不可能的, 军师说那劳什子此刻必定会竭力攻打东平,东郡必然空虚……”    围魏救赵。燕昭在听他们说话的时候, 脑海里无端浮现出了这四个字。    嗯?为什么我会认为是围魏救赵?燕昭一愣。    她却不知,这却是她的身体接近本能的一种条件反射,也是她达成【一心同体】成就之后系统给她开的另一重金手指。    不止武功,苍云得李靖所传之《兵家心书》,作战以兵家思想为宗要, 尤其重视将领以及精锐部队的才能,素质, 作用。这个身体的原主也不例外, 而且因为她操作不错所以更加优秀。燕昭越将自己代入角色, 便越能发挥苍云所长, 即使她并不明白过程,也能根据现有情报靠敏锐的直觉得出结果。比如现在。    围魏救赵?她思忖道, 围的是哪里, 要救的又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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