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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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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戏志才跟她讲过,东平为黄巾的主要据点,因此若是围魏救赵, 那么东平便应该是赵,魏便是东郡。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若是正面迎敌,无论东郡如何,东平在两军军力的悬殊下必败无疑。这么一来——    “听说东平那边现在都不让人点灯,不知道什么毛病,还是寿张这边好,咱兄弟几个还能烤烤火,哎。”    空城计?这下不需要依靠原主残留下的经验判断,燕昭自己也能想出来了。    原来如此!    燕昭想明白了敌人的计策,心下大骇。    在寿张诱导曹操只是第一步,敌人的计谋远在那之后。    在击败曹操之后,先放出东平已空的假象,全城不准点灯,然后兵分两路,一路趁着夜色走济水,白天便藏在大野泽,待到天一黑,便上岸陆地行军,绕过曹操此刻所在的阳谷,直捣东郡,同时另一路则隐藏在东平城中,作出空城假象,待曹操相信他们准备围魏救赵,东平已空的时候,请君入瓮!    燕昭不知道的是,东郡濮阳一带,除了黄巾之外,还是另一股势力,即黑山军的地盘,对方的目标不仅是救东平,而且还想与黑山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东郡。    时间紧迫,为证消息真假与否,燕昭不敢怠慢,直接来到了东平城郊,果然,东平城中一片漆黑,她寻背阴之处窜上墙头,击昏了几个同样在背阴之处放哨的哨兵,然后潜入城中。    东平并非无人,在城墙保护下,仍有巡逻的岗哨举着火把在城中巡回。燕昭戴上飞狐面具,遮住脸,思量计策。    这样的情景要说陌生也陌生,要说熟悉也熟悉,安史之乱后,安禄山攻占长安,据长安内城为己有,在那内城做的日常任务便有躲避着官兵运送物资这样的。区别只是从当时的操纵角色变成了自己亲身上阵而已。    饶是燕昭也有些紧张,但是要放火的话,又必须得找到引燃物才行……    纠结。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什么人?!”    被发现了?她一惊,立刻就想跑,就在此时,忽然有手将她拉入到屋里。    “……没人吗……大概是我看错了。”    说话间,火光灼灼,尔后又消失了。    燕昭松了口气,既然准备兵分两路,那么便是有几间空屋也是合理的……    个鬼啊!    “什么人?”有人警惕地在她耳边问道。    “放火的。”燕昭心念百转,忽生一计,淡定道。“你们知道粮草和火油在哪吗?”    “噢?”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就这么认定我们是友非敌?”    “呵,”燕昭笑了一声,说道,“非也,是不是友先放在一边,刚才那情况下,离我最近的就是这间屋子,所以如果我想要逃跑的话,很大可能便会直接跑入这里,这么一来,会暴露的可不只有我了,不是吗?”    “你想放火?”那个声音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    “截断。”燕昭说道,“不能让贼人继续走脱。诸位呢,又是为何而来?”不然后来东郡就麻烦了。    “如此说来,我们的目的倒是相同,”那个声音说道,“敢问小友名姓,又奉谁人之命前来?”    “不必说与你知道,”燕昭说道,“如果先生知道火油和粮草在哪,告诉我便是。”    “小友可信我?”那个声音说道。    “我有自己判断。”燕昭说道。    “呵,那我便教小友一事,”那声音说道,“今夜是东南风,小友放火时,记得顺着风放。”    “地点?”燕昭说道。    “城西。”那个声音说完,又补充道,“程某恭候小友佳音。”    “不必。”燕昭说道。就在刚才,任务指路又出现了,她瞄了一眼方向,确实是西方之后,才放下心来,瞅准了一个巡逻放松的空隙,窜出房屋。    这样的工作对原主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苍云的装备虽然是看上去厚重不已的盔甲,然而做的事却远远不止守卫边疆,像刺杀和查探情报这等隐秘行动做的也不少,火把的照亮范围有限,燕昭小心翼翼的躲着巡逻岗哨的视线,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城西。    这里果然是保存着黄巾军粮草的地方,燕昭左右看了看,在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好几小桶的火油,与其说是本来就放在一起的,不如说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专门放置在这里的。    靠!燕昭这才反应过来那人所说的‘目的相同’是个什么意思。    感情他本来就想去放火吗?结果搞得像自己欠了他人情似的!燕昭明白过来之后,十分的憋屈。然而即使如此,她也只能继续执行放火这个计划。    熟练的在粮草上浇上火油,燕昭留了半桶,避过主干道,专挑曲折复杂的小路,将火油一路滴过去,在半桶火油倒完之后,东边的粮仓近在眼前。    哈。燕昭在心里大笑一声,原主对这类事情直觉实在好用,她到处翻找了一下,果不其然又发现了几小桶火油。重复了一次之前的过程,估算了一下风势。正缺火种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巡逻的岗哨终于巡逻到这里来了。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    “有吗?我最近有点风寒,在茅房都闻不出什么味道。”    噗。燕昭忍笑,瞅准时机,打出一颗小石子,正好命中其中一人的小腿。    “哎哟!”拿着火把的巡逻岗哨只觉小腿一痛,整个人就倒在了草堆上,刚刚闻到一股刺鼻的火油味,还没来得及喊出‘要着火啦!’,火势就已经蔓延到他身上。    火借风势疯狂的烧了起来,沿着燕昭之前铺好的火油席卷了半个东平城。燕昭没有观赏火势的闲暇,而是踩着屋脊,如一抹暗影般飞快朝主干道上移动。    本来有条不紊地准备从东平上船偷渡到东郡的队伍因为火光开始慌乱起来,燕昭趁乱打倒了其中一个,将他身上的罩袍和额上的黄巾都扒了下来,脱掉面具,戴上黄巾,装成黄巾军的模样与他们一同上了船。    其实燕昭放火花费的时间比想象中长了不少。    “军师,我们是不是被骗了?”等待许久,也不见有火光亮起,曹营的兵士不由得急切地说道。    “不慌。”日后的程昱,此时的程立说道,“如果她是黄巾的人,我们这会早就已经死了,这么久都没动静……呵呵,或许老夫捡到宝了也说不定。”    “军师的意思是?”兵士问道。    “虽然未曾对她提起,”程立说道,“不过她应该发现了另一处粮仓,如果想要两个一起点燃的话,这点时间还是需要的,在那之前,先静观其变。”    事实证明燕昭不仅做到了,而且做得远比他想象的更好。    看着几乎席卷了半个东平城的火焰,程立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他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如果能在此时趁乱引来援军,一举拿下东平,作为自己的第一份功绩,显然再好不过!    他冷静下来,在进城之前,他便已经安排好在外接应的人,此刻看到火焰,应该已经有人回去送信,那么自己只要在援军到来之前让东平城乱上加乱就行了。    时间已经临近子时,正是黑暗最为浓重的时候,然而东平城的火光却映的周围一切犹如白昼,火焰无情的吞噬着慌乱的黄巾军,不知为何,他们数量不少,却仿佛缺少主心骨一般到处乱窜。    这不对,怎么来说都应该有人指挥才是。程立心头忽然浮上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道说,黄巾的主帅已经去往东郡了吗?    这下可不妙了。    曹操此刻主力驻扎在阳谷,离东平近而东郡远,鞭长莫及,城中只剩下百余守城军和大公子昂,然而他们要面对的是有黄巾主帅率领的精兵。纵然曹操的主力识破了空城计,歼灭了东平,东郡也迟早沦为黄巾之手,若黄巾残部与黑山军达成同盟……便又能有与曹操一战之力,如此看来,之前的空城皆是障眼法,这才是对方的真正目的。    真是好一个声东击西,一箭双雕!作者有话要说: 这只是第一步。新军师是我原创的……想不到还有哪个谋士愿意落草为寇了。_(:з」∠)_嘛,所以这一仗会比较惊险,毕竟是我根据资料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不过!有时候!我的脑子会抽风,可能会出现措辞不当的问题_(:з」∠)_,欢迎小天使心平气和的提出问题ORZ,如果意见合理以及确实有问题我会改的,比心。燕昭搭上了前往东郡的末班车,回去救郭嘉啦。那个直觉问题,可以理解为就好像你弹了一辈子的钢琴,就算失忆了,但是看到钢琴还是知道怎么弹一样,燕昭没有原主的记忆,不过在看到的时候还是能直觉的想到办法←这样子。以及云哥要上线了!    二十七    当程立的报告从东平传到阳谷之后, 燕昭仍然没有回来。    那东平城远比他们想的要好攻克,曹操只是派出了一支百人的队伍,便将东平接管。    一切正如戏志才所言。    同样一个局,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 燕昭看出了围魏救赵, 在火烧东平的时候,程立看出了声东击西, 而戏志才早在一切还未发生之时,便已经看到了这场局最终的目的地。    东郡。    若能与东郡后方的黑山军达成同盟,青州黄巾才能起死回生。反之,如果不行,那么青州黄巾必灭无疑。    即使是精锐, 然而青州黄巾所余不过百人,对上东郡守城兵力更是没有胜算, 唯一的顾虑便是与黑山军是否结盟, 这黑山军本是张牛角趁黄巾起义之机聚众起义, 与褚飞燕合兵一处所形成的一支军队。    后来褚燕推举张牛角为首领, 然而在进兵攻打瘿陶时,张牛角中射身亡, 临死前命部下推举褚燕为首领。当时最后的黄巾军大规模的只有三部:青徐部, 褚燕部,张牛角部,这褚燕看黄巾军未来不理想,便脱离了黄巾的队伍, 并把名号从黄巾改成了黑山,自己也改名叫了张燕。    由此可以看出,张燕此人狡猾机警,彪悍迅捷,骁勇善战,在军中更是有‘飞燕’的外号。之前他令部下杜长等人带兵帮助公孙瓒,最终被袁绍击败,军势稍有减弱。正是休养生息之时,然而——    戏志才眉头一挑,袁术与袁绍开战,袁术选择向公孙瓒求援,公孙瓒令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同时联合陶谦,那么主公的立场可想而知,黑山跟袁绍之间的过节绝不算少,再者,一旦解决公孙瓒,黑山军便是袁绍下一个目标,若有人对张燕点明此事,并且加以诱导。    这联盟怕是必成无疑。    只是现在袁绍已经联合主公迎战公孙瓒,若兵力两分,实在不妙。    然后他收到了郭嘉再次送来的一封信,这封信令他打定了主意,向曹操提出返回东郡。    “东平事刚定,卿便要回东郡?”曹操讶然道,“会战在即,难道流窜的黄巾会比公孙瓒危害更大?”    “非也。”戏志才说道,“会战在即,主公更需要人手战力,此时此刻,东郡更不容有失,况且……”他顿了顿,笑道,“若是运气好,没准能不费一兵一卒,便能给主公带来几万精兵。”    如果换做除开戏志才之外的随便一个人对曹操说这句话,曹操都不会相信,然而说这话的是戏志才,所以曹操便信了一半。    是以,在做了几天的准备之后,戏志才将迎战公孙瓒一事全权交给已经改名程昱的程立,自己匆匆赶回东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收复东平之后,跟着渡河的黄巾军,顺着济水,一路来到定陶。在济阴的郊外,燕昭总算来到了黄巾的营地。    说是营地,也只不过是几处火堆而已。燕昭个子小,又裹着一身斗篷,再加上她刻意隐蔽气息,因此并没多少人注意到她。    按照这个速度,不等她回东郡通知曹昂荀彧做好准备,黄巾便有可能偷袭,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去东郡。    燕昭心念百转,决定再放一把火,只是在那之前——    有必要听听这个黄巾主帅是作何打算。    想着,她左右看了看,在一群戴着脏兮兮的黄巾,脸色也如黄巾一般蜡黄的山贼中看到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对着另一个相貌平平的文士不断鞠躬谄媚。    噢?燕昭扫了一眼,便拉低兜帽,隐蔽地朝那边移动,来到距离那两人最近的火堆旁坐了下来,听着他们说话。    连日行军,粒米未进,就算燕昭贸然插了进来,其他几人也饿的没力气跟她搭话,燕昭也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专心听着那两人对话。    “先生神算无比,料到那曹孟德必然好大喜功,快马加鞭,被我们算了个正着,尔后又在东平布下疑阵,给我们争取到逃脱出来的时间,真真人中龙凤也!”    燕昭一凛,这么说,曹老板的失败是被人暗算?果然是此人在背后一手策划,只是在东平不是陷阱,而是疑阵,只是拖延时间,又是为何……    “不敢当。”    “先生,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攻东郡?”    “要等。我们现在兵力不足以攻东郡。”    “那……不知先生可有几分与黑山结盟的把握?”    结盟?燕昭皱眉,黑山又是什么?    “你当真想与那黑山张燕结盟?”文士冷淡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    “听说他手握十万精兵,若能结盟,还会怕那曹孟德?”    “既然你知道他手握十万精兵,”文士不慌不忙,说道,“你又可还记得他那黑山的名头是怎样来的?”    “怎样来的,还不是借我黄巾之势,尔后又自己改的?说起来,他黑山军还得叫我黄巾一声爷爷呢,若不是有当年天公将军一声号召,他褚燕如今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部将罢了!”那尖嘴猴腮之人气势倒足,然而此番却是说的心虚的紧了。    哈。燕昭差点笑出声。就在此时,一道目光忽然落到她头上。    “那边的人,抬头。”文士说道。    燕昭不动。    “那边那个最小的,背对着我的人,抬头。”谁知文士更加精准的说出了她的位置,这下躲不过去了。    所幸之前她往脸上抹了诸多的灰和泥,掩去了女孩的面容,还可以充当小兵,燕昭急中生智,演戏演到位,她先是抖了抖,然后不可置信的缓缓转过身,看向文士。    “将军叫小的?”她先是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接着转变为一个谄媚的笑容,指了指自己。    她知道自己不擅这等外交辞令,多说多错,因此便说了一句,便一直傻呵呵地笑着。    “之前从没见过你,你是从哪来的?”文士说道。    “小的是从颍川那边逃过来的。”燕昭说道,她的口音大多来自戏志才荀彧和郭嘉,他们都是颍川人,所以燕昭也被带出了一口颍川口音,她的声音清亮而不娇软,压低之后听上去就像男孩子一般,“然后跟着大部队一路来到此处。”    “哦?”文士说道,“可我之前点名道姓只要精锐,你这样一个小孩子,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之,之前……”燕昭害怕的抖了抖,说道,“他们在东平放了把火……小的害怕,混乱之中就……”    “不仅上了船,”文士饶有兴味地说道,“还能跟上一路急行军,并且说话还能这么有中气么?”    “你是谁?”那尖嘴猴腮之人也冲她呵斥道。    “小的……”燕昭呆了呆,“将军,您不记得小的了吗?!”她不可置信地说道。    “额,”那人顿了顿,开始思考起来,“我是在哪里见过你来着?……”    你必须的没见过我啊。饶是燕昭都在心里吐槽了起来。这年头打架的脑子都这么不好使么?    完全没意识到她把自己也吐槽了进去,燕昭说完之后,又跌回地上,做出一副手软脚软的样子,“虽然小的也跟众兄弟一样精疲力竭……”她说道,“然而将军问话,小的不敢不回,只是若是太虚,岂不是折了兄弟们的士气,故而再如何,小的也得拼上力气回将军的话。”    很好。那个贼眉鼠目的人看上去很满意,应该是过关……了?    “呵。”文士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咋知道你是谁啊!燕昭在心里吐槽道。“小的本来是颍川残部……这个……刚来不久,还未知晓两位大人名号。”    “噢~”文士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听好,我名范仁,这位是卞喜卞大人,你可记住了?”    “小的记住了……?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燕昭不解道。    “自然是,”文士笑了笑,说道,“让你做个明白鬼啊。来人,杀了他!”    还是暴露了!燕昭一惊,一个打滚躲过周围人的攻击,迅速开了一波盾立。    盾立是苍云的门派特色,独有技能,可以在限定时间内反弹一切伤害,也是燕昭的保命招式。    铛铛铛!    数枚箭头带火的箭矢被燕昭的盾牌弹开,余下的火星点着了燕昭的兜帽,燕昭拉开兜帽,火势便瞬间将兜帽舔卷殆尽。    一身暗金铠甲映着幽幽火光,低调的展示不凡之处,燕昭在将箭矢弹开的瞬间便戴上了飞狐面具,此刻心知已然败露,便索性再不遮掩,陌刀挽了个刀花,趁众人还在惊讶她的盔甲时便闪电般发起疾攻。    从别人的角度来看,便是面具少年一身玄甲,单枪匹马,对上他们几百人亦凛然无惧,如黑龙一般跃起,仅凭借手中盾刀,就将他们几百号人冲击的一塌糊涂,溃不成军。    见状,文士的脸都青了,“莫要惊慌,摆好阵型!”他终于开始正视燕昭,“千万别让她跑了!”    “呵。”燕昭闻言,轻笑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别的,不过那声音中的轻蔑之意显而易见,这些人也确实不能拿她怎样。    “拖住她!”文士见杀不死燕昭,便改了策略,“快,联系黑山军。”    燕昭闻言,瞄准那个信使便将手里的盾扔了出去。    龙城盾瞬间切断了那人的脖子。    “她把盾扔了,弓箭手!”文士立刻又指挥道。    “呵。”燕昭又笑了一声,是觉得她没了盾便会被轻易击破么?    实在天真。    分山劲的基础刀法确实是以盾刀为主,然而真正有杀伤力的招式却只有将盾扔出后,仅余陌刀时才能使用出来。    还没等弓箭手放箭,燕昭转身,刀上血气弥漫,挟雷霆之势朝他们劈去。    绝刀!    仅仅一刀,那些弓箭手便再也射不出箭了。    之前飞出去的盾似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在主人大开杀戒的时候,切了一圈脖子回到了她手上。    不足千人的队伍,为了杀死燕昭,转瞬之间便少了将近一百人。    燕昭站在原地,不过已经没人敢上前了。    仅仅半刻都不到的功夫——这带着诡异狐狸面具的少年人浑身上下便已经浸透了他们兄弟的血,甚至连刀上还在往下滴,这个人不是人,是杀神!是怪物!    然而又必须战,不能退!文士颤抖的看着燕昭,即使这个听到他们计划的少年人骁勇如斯,也不能让他现在离开去给东郡通风报信。    必须拖住他,否则早晚都是一死。    “我有个问题。”燕昭甩了甩刀上的血,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文士警惕地说道。    “反正阁下想拖住我不是吗?”燕昭说道,“眼下可就是个机会,抓不抓住都随你……再问一遍,你是怎么看出我的?”    文士看向燕昭,狐狸面具将她的面部表情尽数掩盖,她的声音又太过冷静,冷静到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普通士兵……”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是不会特意跑过来听的……”急行军本就需要注意节约体力,怎会有人还特地浪费体力换火堆呢?    “原来如此。”燕昭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拖住她!”文士立刻说道。“都给我上!早晚都是死,如果现在不上,我们也活不成,不如拼了!”    一句话激起了黄巾绝望的士气,余下的几百人都带着同归于尽的觉悟朝燕昭攻了过去。    看着乌压压的一片人,燕昭暗道不好,她现在必须快速赶回东郡给荀彧报信,根本没工夫在这边耗,然而即使力量远远不及她,人多势众,几百号人不要命的把她包围在中间,她一时也脱不开身,正在焦急的时候,黄巾军的另一边传来骚动。    是谁?燕昭一愣,她想不出会有谁正好路过这里,正好看到这一切,正好还有一身可以闯进来的武艺,正好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然而时机若不把握得当便会稍纵即逝,趁着这波骚动,燕昭再度把盾一扔,劈出一记绝刀,打开战局,抽身而出,落在突然加入的那人身边。    “昭妹,果然是你。”燕昭刚刚落定,便听到了一个熟悉而久违的声音。    “云哥?!你怎么来了?”燕昭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去,只见少年郎朗眉星目,手持银枪,火光映照中,更是英姿飒爽。    “叙旧以后再说,”赵云微微一笑,说道,“先一同离开这里。”    “好!”来了帮手,燕昭精神一振,陌刀挟卷风雷,便与赵云一同朝黄巾冲去,如猛虎入羊群般所向披靡。    一时之间,杀声响彻天地,血光浸染黎明。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步。昭妹开杀啦!以及赵云上线啦!看到有宝贝觉得这个局很复杂,不要怕!只是看上去复杂而已。从军力上来说,黄巾一开始便和曹老板有差距,刚正面是绝对赢不了的,此时曹老板的后方东郡那边还有黑山军啊,所以黄巾一开始打的就是绕到东郡联合黑山军强攻东郡,捣了曹老板老巢,再卷土重来的主意。所以东平的什么空城啊,都是为了给精锐绕到东郡争取时间所设下的陷阱。然而被戏爹看破了,又被燕昭和程昱捣乱放了火,曹老板就不费吹灰之力接收了东平和东平残军。于是剩下的黄巾即使知道拖延的计划失败了还是得硬着头皮找黑山结盟,然而这时候又发现了燕昭……啧啧。然而黄巾不会这么简单就狗带,他的局快完了,我给他挖的坑还没结束呢XD感谢大家支持正版,看到这里,并且觉得复杂也没有抛弃我,给宝贝们比心~今天上夹子,还请多多支持哟,么么哒=3=    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在正文中没机会呈现出来的部分,其实他们真的超级可爱!所以就写了写,大概就是主角们在各个时间段的日常片段。后面探讨了【如果燕昭跟着郭嘉一起去算命的if】以及与戏爹一起生活的日常片段~感谢大家支持,国庆就看他们的日常笑一笑XD。么么哒wwPS:随着剧情推进也许会有第二弹XD 1.刚穿来三国时    燕昭的日常。    打猎, BBQ,跟异兽打架,睡觉。    并没有思考‘怎么回家要不要回家妈妈我好怕我好想家’的余裕, 因为一直在跟异兽打架。    养成习惯之后久而久之也忘记这回事了。【x    郭嘉的日常。    吃饭, 睡觉, 读书,顺便在村头的虎子求拜师的时候毒舌一顿赶出去。    一直慢悠悠的思考着天下大事。    其实也经常帮母亲做家务, 只是经常被拒绝。    2.初遇之后。    燕昭的日常。    天亮时起床,捡柴火,打水,洒扫院子,喂鸡, 然后去林子里浪,偶尔打些野味, 一般就地BBQ解决, 因为古人并没有吃午饭的习惯, 所以她中午很饿, 只能在外面吃独食。    晚上,带着一身肉香味自以为不被发现的回家, 在厨房炉灶旁边睡觉。    郭嘉的日常。    总是被晚上燕昭身边的肉味熏得非常饥饿, 也是最先发现燕昭秘密的人,一直想分一杯羹。    然而却总是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来,因此从来堵不到人。    总是在起床气的时候认真的思考是谁限制盾萝待在家里,清醒之后想起来那个人是自己。    每天晚上在没吃饱的感觉中睡觉, 然而睡不着。    于是第二天又起晚了。    3.打跑混混之后。    燕昭的日常    天亮时起床,做家务,做完后去林子……啊不,乖乖在院子里等郭嘉起床。    带郭嘉去山林,一路挖草药,然后放在筐子里。    找个安全的地方让郭嘉待着之后去打猎。    就地庖丁,丢掉不需要的,留下值钱的能吃的,收好放在筐子下面。    小心不能放太多,她怕郭嘉背不动。    晚上回家,在郭嘉奇葩的教导方式中挣扎求学。    郭嘉的日常。    依旧在同样的时间起床,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满意的看到燕昭在等自己,摸了摸头,发现发丝上覆了一层露水。    总算找到理由把她留下来带自己去山林。还能弄点草药来卖,一箭双雕。只是想到早上的露水,心里总有点不自在。    因此实在不忍心难为她,一不留神便忘记了BBQ的事。    下午的时候背着筐子回到家里,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晚上闻到味的时候忽然想了起来,暗恨自己一时心软。决定在教她认字的时候找补回来。    然而闻着味只觉得越来越饿,结果又是个不眠之夜。    然后又是一手露水。    4.野外。    燕昭的日常。    依旧早起。    在山林里警戒一圈,确保没什么危险之后出去打猎,BBQ。    找盖房子需要的木材,还好有系统提示。    发现郭嘉也吃中餐之后便每回把午饭做了两人份。    不知道为什么郭嘉的态度忽然好了许多。    下午笨拙的在郭嘉的指点下做木器。    晚上继续认字。    然后在外面溜达一圈之后睡觉。    郭嘉的日常。    暗示了中餐之后总算如愿以偿,跟燕昭一起吃上了BBQ。    在看自己的书之外又开始钻研以前看都不看的木工书。    指点燕昭做木器,偶尔几处是自己的错误,不过看其并没发现因此也就没说。    由于白天吃的太多,所以晚上的时候因为太撑依旧睡不着。    痛并快乐着,并决定尽快搬出去。    in洛阳时。    郭嘉的日常。    吃饭,看书,睡觉,发呆,听同僚吹牛。    偶尔会想起燕昭。    戏志才的日常。    吃饭,看书,睡觉,发呆,解决曹操惹上的麻烦。    从未想过会遇到燕昭。    于此同时,在常山养伤的燕昭——    早上。    云哥来打架啊。    中午    云哥来打架啊。    晚上    云哥明天来打架啊。    ……幸亏郭嘉不知道。    in东郡    【如果燕昭没有搬去戏爹那边的话·何为麻烦】    作为助手,燕昭一本正经的坐在郭嘉身边。    第一个来的人是个面黄肌瘦的店小二。    “先生,最近总是连连倒霉,你算算可有什么法子……?”店小二说道。    “这个嘛……”郭嘉想了想,说道,“您面色蜡黄,缺乏血气,气亏而半损,则容易引来灾祸,如此一来,恐怕日后会更加倒霉也说不定。”    “啊?这么吓人吗?”店小二惶然问道。“那要如何办?”    “多吃饭,多睡觉?”燕昭心直口快地说道。    “咳咳!”郭嘉咳了一声,说道,“阿昭。”    “噢,抱歉。”燕昭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来以为是他没吃饭睡觉才搞成这副模样的,应该不是这样?”    “……”郭嘉弯起嘴角,“不,其实就是你说的这样。”    “……噢。”燕昭感到背后凉凉的。    “这个我也知道……”店小二叹了口气,说道。“但是我们这些跑堂的,挣得钱也没多少,稍微走开一下,便要被扣工钱……”    “那你还有钱来算命啊?”燕昭不解地问道。    “这倒也好办,”郭嘉淡定的把她脑袋往下一按,说道,“你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也未曾进食,所以身上不免沾染上了晦气,需要沐浴净身三天,方可清静。”    “原来如此,多谢先生。”店小二走了。    “……”郭嘉默然的看着燕昭。    “抱歉,我不说话了。”燕昭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说道。    接着又来了个贵妇人,将手展现在郭嘉面前,忐忑不安地问道,“先生,这个……您可看出什么来了?”    “这位夫人,我观你面堂发黑,乃不祥之兆,”郭嘉从善如流地说道,“怕是不日后宅将有血光之灾,还望夫人多多留心。而且容我提醒夫人一句,血光之灾多了,恐怕会影响腹中幼子,还望夫人多多注意。”    后宅?血光之灾?燕昭垂着头,开始忍笑。    “好笑吗?”郭嘉看着她。    “……不,一点也不好笑。”燕昭正色道,不过没过一会,她又偷偷问道,“先生,你怎么知道她家会有血光之灾啊?”    “这个嘛……”郭嘉抱着手臂说道,“她问的时候疾言厉色,身后的丫鬟眼神游弋,另一个则一脸懵懂,身上服饰是新作的,可见是刚刚买来不久,还没适应,像这样的丫头一般是不会跟在主母身边,之所以会这样,只能说人手不足,她身上穿着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不少,可见是钟鸣鼎食之家,这样的家里不可能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结果只能是这位夫人十分善妒,并且有个风流的丈夫,所以经常打杀丫鬟,所以……是血光之灾啊。至于怀孕么,那夫人一边问我一边摸自己的肚子,想看不出也难。”    “先生真厉害。”燕昭佩服道。    “呵呵,”郭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还笑吗?”    “……不,我不笑了。”燕昭说道。“我保证。”    然后。    “小子,给本大爷算算,俺婆娘什么时候能怀上啊?”    “哎呀,”郭嘉掐指一算,突然痛惜道,“不好不好,原来竟有这样的缘故吗……这位爷,并非是令夫人的缘故,而是您……怎么说呢,大概是祖上留下来的庇荫不太足,所以如果想要生子,得先驱邪才行。”    “驱邪?那是什么?”    “这驱邪嘛,”郭嘉侃侃而谈道,“就是将身上的邪气逼出来,然后再进行纳福的过程,只不过……”他略带犹疑地说道,“就是这个过程……一般人可能会有点……”    “嗯?说的清楚点?”    “哎,是这样的,邪气入体,”郭嘉叹了口气,说道,“会深深植入皮内,只能通过鞭抽来将邪气逼出……所以一般人宁愿背负这邪气而……”    “鞭抽?”    “是啊,”郭嘉煞有介事地说道,“最好是令夫人亲自动手。”    “噢……那倒还好了。要抽多少天?”    “大概……七七四十九天,不过如果在鞭子上抹上辣椒泡的水,然后再抽的话,七天便足以。”    燕昭一开始垂着头,然后握紧拳头,接着浑身都开始发抖。    “等等兄弟,我说,要挨鞭抽的人是我,你旁边这位抖个什么劲啊?”    “哦,她啊。”郭嘉一边笑着,一边拿胳膊肘狠狠的给了燕昭一肘子,说道,“没办法,我这个仆役平时太善良,所以一时感伤,不要介意。”    “噢……”男子将信将疑地走了。    见那男子走后,郭嘉面无表情地看向燕昭。    “对不起。”燕昭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说道,“我这回绝对不再笑了。先生,这回是上次那个把自己老婆拖出门口打的人渣吗?”    “哼,”郭嘉默认,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给我到院子里待着。”    ……    赶走燕昭后,郭嘉等着下一个顾客。    “哎,少爷,您这是有远行之忧啊……”    从院子里传来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小姐,这失物的话……”    从院子传来喷水的声音。    “婆婆,您儿子并没有得什么病,只需要将他月钱克扣个几两,想必他就没那么多事了。”    这回是真真切切的响起了在院子外面也能听到的笑声。    “……稍等。”郭嘉止住了老婆婆的话语,微笑地端起了一旁的水桶,朝院内一泼,随即面色如常的坐回座位,平静地说道。“继续。”    ……所以还是不住在一起的好,嗯。    【特殊的教导方式·如此穿衣】    这要说到燕昭待在戏志才身边的第一天。    “原来如此。”燕昭拎着缝制好的某贴身衣物看了半晌,“只不过,舅父,这么穿不会……露出太多吗?你看,这么样的话,随便一动就全都露出来了……真奇怪啊……”    “所以你要习惯跪坐呀。”戏志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    “噢。”燕昭点了点头。“哇,这个长长的又是什么?”    “腰封。”    “束在腰上的吗?”    “嗯。”    “哎。”燕昭好不容易歪歪扭扭的穿好了,转了几圈,感叹道,“太小了,舅父,你看,都撑不起来。”她在胸前比了比。    “是呢,”戏志才看着她想了想,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多吃点肉,好好长。”    “也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了啊。”燕昭老成地叹了口气。    然后戏志才撂下一句,“好好习惯。”便离开了燕昭的房间。    “傻丫头。”确定走到她听不到的地方之后,戏志才扶着柱子哈哈大笑起来。    二十八    天蒙蒙亮了。    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郭嘉睁开了眼睛,看到挂在床尾的血魔铃在晨曦的微光中仿佛环绕着一层不祥的红光。    他顿了顿,伸手取下那铃铛, 古朴的铃铛在他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郭嘉忽然想起这感觉为何似曾相识了。    在颍川遇见那只异兽时, 也是这种感觉。也就是说——    燕昭出事了。    他匆匆起床穿衣, 带上那只铃铛,便往荀彧府上走去。    刚刚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主屋时, 郭嘉便在灰蒙蒙的光线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燕昭又是谁?    “先生!”燕昭看着他,眼睛亮了一下,喊道。    “噢?”荀彧看着郭嘉,打趣道,“平时不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 这会天都没亮就能看到奉孝,实在难得。”    “是呢。”燕昭点了点头, 颇有同感地说道, “先生确实很难早起。”    “你们……”郭嘉揉了揉额角, 他确实很难早起, 因此他现在头有点痛,有点烦躁, 便不再说话, 径自走到燕昭面前。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被刺激的后退了一步,捂着鼻子道,“你……?”他以袖掩鼻,看到燕昭黑色的盔甲上并无血迹……黑色?    原来是血太多, 凝结在盔甲上成了血垢。    “抱歉。”燕昭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想沐浴之后再去见先生的……”    “阿昭,你对这人也太好了。”荀彧摇头叹息道。    “哪里,”燕昭正儿八经地说道,“见先生可以晚,但是军情不能。”    “军情?你做了什么?”郭嘉敏锐的发现了重点。直觉燕昭所作所为肯定与她身上的血垢脱不开关系。    “啊这个。”燕昭说道。“额,这就说来话长了……”    “哦?”郭嘉挑眉,“怎么个话长法?”    “就是……”燕昭正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忽然眼睛又是一亮,冲郭嘉背后喊道,“云哥,你来啦~”    郭嘉眉头又是一跳,云哥?    他想起燕昭之前是跟自己说过认了兄长这事,只是没想到如此凑巧,竟然还能被他碰上。    哦?他慢悠悠地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    只见少年应是刚刚沐浴过,然而即使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迹,却也难掩周身的血气,郭嘉略略皱眉,这屋子里血腥味太重,重到他以为自己身处战场之中。    “你们这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么?”他问道。    “是啊。”没想到燕昭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这位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兄长,赵云,云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先生。”    “是吗,”赵云爽朗的笑了起来,跟着燕昭说道,“先生好。”    “不必跟着她叫我先生,”郭嘉慢悠悠地说道,“鄙姓郭,名嘉,直接以名相称便好。”    “噢,知道了,先生。”赵云很是干脆的说道,光明磊落一如燕昭。    ……    荀彧将差点喷出喉咙的笑声硬是咽了回去,咳了咳,说道,“本想差人去叫你,不过没想到你自己跑了过来,如此倒也省事,要不要猜猜是什么事?”    “你去洗澡。”郭嘉没搭理他,而是转头对燕昭说道,“脏成那个样子像什么。”    “先生先猜猜什么事。”燕昭却不走,饶有兴趣的催郭嘉道。    “还有什么事,”郭嘉抱着双手,说道,“你本就是为了黄巾才出去的,此番骤然悄悄赶回,除了黄巾那边出了情况之外,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这是肯定的。”燕昭不满道,“先生再猜猜嘛。”    “再有嘛……”郭嘉想了想,说道,“他们是想做什么小动作,比如偷袭东郡?”    “先生真聪明~”燕昭抱着双臂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    “想必是难得聪明了一回,混到他们其中,结果又被发现了,所以不得不一路打出来,”郭嘉似笑非笑地说道,“然而非常可惜,对面的人非常多,非常多,多到……”他抚上燕昭沾着泥土和血垢的脸,说道,“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在赵兄的帮助下,才侥幸逃脱,是不是?”    “诶?”赵云想了想,说道,“我尚未有字,应该比兄台小……”    “噢,那就赵弟。”郭嘉飞快的改口道。    “……”燕昭瞄了他一眼,“先生……为何生气?”    “阿昭,告诉我,”郭嘉问道,“戏公一开始给你的命令为何?”    “探查东平动向。”燕昭说道。    “那你又做了些什么?”郭嘉又问道。    “额……”燕昭目光游弋了一下,“我跑到东郡来了。”    “你可想过若情报未达,是个什么后果?”郭嘉问道。    “噢,这个不用担心,”燕昭说道,“我在东平放了一把火,之前已有暗哨在旁边,看到火光自然会回去传递消息。”    “你又怎知有暗哨?”郭嘉冷笑道。    “我看到了。”燕昭坚持道。“他们藏的老实说其实挺好发现的。”    “……”不,其实所谓暗哨是因为不好发现才叫暗哨的。    然而郭嘉自有郭嘉的办法。他说道,“你就没想过那些暗哨全都回不去?”    “诶?”燕昭说道,“那他们不早就被杀了嘛。”    “……噗。”赵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舅父原本只是让我探查东平情况,”燕昭说道,“而东平那般模样,舅父纵然不知具体,看到火焰情报也应该能推测出大概,然而他们准备偷袭东郡却刻不容缓,我担心先……东郡有失,所以便一路赶了回来。”她笑了笑,说道,“如今先生无恙,我便放心……”    话音未落,她便倒了下去。    “昭妹!”赵云一惊,正想上前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将倒下去的燕昭接到了怀里。    “……真是个傻瓜。”郭嘉心下震荡,先于所有人将燕昭抱在怀里。“文若,她这是累的,烦请……”    “嗯。”荀彧点了点头,说道,“我叫人来。”    很快便有侍女接过燕昭,将她抱去沐浴了。    而那混杂着泥土与血,携带着一路赶过来的风尘味道却仿佛仍然残留在郭嘉指尖一般,久久不散。    他叹了口气。    “哈,普天之下,”荀彧不由得打趣道,“能让奉孝你露出如此神情的人,大概也只有阿昭。”    “乱来一气。”郭嘉摇了摇头,“这回是她好运,遇到了赵弟,否则到底如何,仍未可知。”    “宽心。”荀彧安慰道,“想想阿昭也是担心你。”    “是啊,”赵云说道,“昭妹她之前走的时候就说要去看看先生你呢。”    “呵,你们也别急着为她说好话,”郭嘉冷笑一声,“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她也不能保证每回便都是如此,只有这个性子必须纠正过来,否则未来肯定会出事。”    郭嘉的担心不无道理,没有人能确保自己一直是这么好运,就算是燕昭也不能。而战场上一旦判断失误,便会从临机应变成为刚愎自用,而不听话的将领,宛若一把不好使的尖刀——    下场有且只有一个。    郭嘉的话语令在场众人沉默下来,荀彧点了点头,说道,“奉孝说的是,不过现在操心也无济于事,我们是不是能说点正事?”    郭嘉想了想,说道,“他们既然准备联黑山打东郡,这时候应该在跟黑山军取得联络才是,在联盟结成前,我方援军随时会到,他们不会冒着腹背受敌的危险以卵击石。”    “一旦他们形成联盟,黑山军从侧面袭击这里,到时候可就难说了。”荀彧说道。“守城兵力只余三百,抗击黄巾绰绰有余,然而对上黑山军毫无胜算。”    “所以现在便要赌一赌,”郭嘉说道,“赌援军和黑山哪个先到,表面上是这样。”    “实际上呢?”荀彧说道,“你认为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少则半天,多则一天。”郭嘉说道。    “这么快?”赵云不可置信地说道。    “如果对方说出阿昭的存在,”郭嘉说道,“说服张燕是必然,黑山与袁绍不合,而主公反之,就算不是为了东郡,为这一箭之仇,张燕都不会放过。半天是他用以整军的时间,一天是加上黄巾之后的时间。”    “确实如此。”荀彧说道,“我已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只是以城中人手……不知这位小友,可有意助我等一臂之力?”    赵云眼前一亮。    他在家守孝三年,时局动荡自不必说,正当他收到消息,准备仍去投奔公孙瓒时,路过东郡,意外看到燕昭被困便出手相助,却没想到迎来了这么一个机遇。    没错,机遇。    乱世之中,谋士可以凭借奇谋便一举成名,然而将军却不能,想要成为将军,除开家世,便只能先从小兵做起,再逐步往上爬,直到身兼人望与军队,才能堪当将军大任。    守住东郡。    守护与杀戮,从来是前者更得人心。    一旦守住,不仅会受到百姓好评,更是会被主君高看一眼,作为生涯中的第一件功勋,可以说再合适不过。    这样的机遇从来可遇不可求。    而且他是赵云,即使此举不能为他带来什么,为了燕昭,为了城中无辜的百姓,他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荀彧已经抛出了橄榄枝。    “云自当义不容辞。”赵云正色道。    “我有一事,望赵弟为我解惑。”郭嘉忽然说道。    “何事?”赵云问道。    郭嘉记挂着那异兽之事,说道,“君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模样?”    “脸上带着面具,”赵云回忆了下,说道,“身穿玄甲,就跟之前一样。可有奇怪之处?”    “既然脸上带着面具,君又是如何认出她来?”郭嘉问道。    “噢,原来先生想问的是这件事。”赵云说道,“说来也巧,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穿着那套盔甲的模样。只不过……”他陷入了沉吟,最终慎重地说道,“刚见到我的时候,还想攻击我,可是却因伤势太重作罢,于是我便把她捡回去了。”他顿了顿,说道,“只不过不知是不是我错觉,当时仿佛看到她周身有某种黑气环绕,跟醒来后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哎……被人气到胃疼,结果又拖到现在才更新qwq给大家比个心心,睡觉睡觉……    二十九    赵云口中的燕昭, 郭嘉并不陌生。    毕竟燕昭这个人太过简单,太好看透,以至于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都能被迅速的察觉出来。    所以哪怕只有一次, 那样的燕昭也足够郭嘉记忆犹新了。    “……”郭嘉顿了顿, 说道,“你还记得那时的细节吗?”    “噢, 记得的。”赵云说道,“那会正好去山上打猎……”    赵云刚刚踏入山林时,便察觉到不对劲。    平时正常的山林中,人声稀少,不过却有鸟兽啼鸣, 也不觉得太过安静,然而那回却不同, 赵云往山林深处走了好几里, 也没看到有任何鸟兽的影子。    他心下诧异, 便提高了警惕, 小心翼翼的往更深处走去,走了不知道多远, 他在周围的树木上发现了被刀劈过的痕迹。    “在那时便感到有些不对劲, ”赵云说道,“那些被劈过的树上仿佛都有黑气散出,我以为是我的错觉,直到看到了昭妹。”    赵云循着树木上的痕迹往里走去, 黑气越来越盛,在那其中的最深处,他看到了黑气的来源。    穿着一身玄甲的女孩站在仿佛被台风肆虐过的中央,手持盾刀,一双眼睛黑中隐隐泛着红光,冷冷地看着他。    “这位姑娘……”赵云愕然地看着这一切,女孩身上有多处深可见骨的爪痕,像是受伤的时间过久,在伤口处凝结成暗色的血垢。    由此看来,此地像是有过什么凶猛的野兽,而这女孩跟那猛兽有过一番搏斗,后来变成了这样。    赵云忌惮那不知道死了没有的兽,小心翼翼的靠近女孩,将她打晕带走了。    “事情就是这样。”赵云结束了叙述,说道。“所幸她那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然云不可能如此轻易便得手。”    “……”郭嘉陷入沉思,随即恍然,“原来如此。”    赵云的叙述令最后一块拼图得以拼上,郭嘉整理了一下,开口说道,“既然你是她义兄,那么告知你也无妨,燕昭那孩子出生苦寒之地,过去多经屠戮之苦,好容易逃了出来,却被那些被杀之人的怨气所凝结而成的异兽追逐,一旦燕昭自己神志不清,或者身受重伤,遭遇刺激,便会被那怨气侵袭,从而性情大变,极具攻击性。”    “原来如此。”赵云点点头。“有什么办法可以根绝那东西吗?”    “不知道。”郭嘉说道,“眼下没有有效的办法,只能令她远离这些……不过,”他叹了口气,“她却仿佛是为战场而生一般。”    是的,从燕昭这回的行动上来看,哪怕仅仅凭借直觉,燕昭都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平时再如何温厚率直,一旦到了战场之上,从刺探消息,到火攻扰敌,混入敌营,干脆果决,冷静细致,即使最后暴露也临危不乱,杀出重围,便是赵云也不能说能比她做的更好。    有些人天生便适合出谋划策,如戏志才,如郭嘉,而有些人却天生便适合在战场上驰骋,比如赵云,比如燕昭。    如果因为异兽便将她驱逐于战场之外,何等可惜。    “奉孝,”荀彧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说道,“她恢复过来要多久?”    “她上回累到如此境界,”郭嘉想了想,说道,“足足睡了半天才恢复过来。”    “若没睡够便出来会如何?”荀彧问道。    “不清楚。”郭嘉说道。    “哎……”荀彧叹了口气,说道。“如此,我们可得希望黄巾能来的慢些了。”    “但愿如此,”郭嘉说道,“不过……”    话音未落,从城郊处便传来了喊打喊杀之声。    众人神色一凛,果如郭嘉所说,最快半日,最慢一日,黄巾便来了。    “距离半日还有一些时辰,”荀彧皱眉道,“他们为什么如此快?”    “想必是阿昭引起了他们的忌惮。”郭嘉苦笑道。    “我去组织守城,”荀彧说道,“赵兄弟,且随我来。”    “是。”赵云点点头。    血魔铃静默的挂在自己腰间,郭嘉担心燕昭,还是去找她了。    且说黄巾这边。    黄巾当然不止燕昭所看到的这般规模。再怎么说,燕昭上船的时候,黄巾已经偷渡了好几拨了,她所见到的只不过是范仁没来得及安排去处的最后几批黄巾罢了。    然而即使只有最后几批,黄巾的规模也有几百近千人,而这么一批人一拥而上,却连两个人都拦不住,最后不仅只能眼睁睁看两人扬长而去,自己还损失了近半的人。    一旦想起这事,范仁就恨的咬牙切齿,巴不得能将燕昭碎尸万段。因此,给黑山军送去的信里对燕昭的厉害之处浓墨重彩的强调了一番,他知道黑山军统领张燕不仅骁勇善战,而且还是一个好战之人,如果知道这燕昭有多厉害,肯定会兴起与她一战的心思,他也许没兴趣帮助黄巾,不过却肯定有兴趣去找燕昭打架。这么一来——    不出半日,黑山必定出兵,攻打东郡!    而自己藏在暗处的另一支黄巾也正好修整完毕,可以与黑山并做一处,围攻东郡。    范仁的算盘打的很精,果不其然,信送达到黑山军之后没过多久,张燕的回信便传了过来。    自古英雄都有一种身在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张燕统领黑山军多年,自然也不例外,见范仁信里吹得煞有介事,不禁来了兴致。    不仅如此,他甚至单枪匹马便来到黄巾的大本营来见范仁。    “那少年真如君所言,”张燕久经沙场,一开始是完全不信的,直到手下探子来报,黄巾真的损失惨重之后,才对范仁信里所言信了八分。然而此事却太过离奇,令他虽然不能不信,却还是有些怀疑,所以索性自行来到黄巾本营一探究竟。“单枪匹马,便令你们损失至此?”    “大统领亲眼所见。”范仁看了眼尸首堆起来的山,说道,“便是苦肉计,某也不会用我黄巾这么多兄弟来换大统领一句话。”    “哈。”张燕笑了一声,“确实,若你是这种人,某也不会与你结盟。看来那少年果然厉害……不过我还听说,那时候跟她一起冲出去的还有一人?”    “是,”范仁说道,“还有一名男子,从未听说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我们一开始本已将那少年围困其中,马上便可擒获,若不是那男子意外出现,从外打破我等防线,也不会被那小子抓到可乘之机逃脱!”    这事想起来就恨,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范仁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以,你提起张某的兴致了。”张燕说道。“两个时辰后,攻打东郡。”    “多谢大统领慷慨相助。”范仁立刻感激道。    “相助?”张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先生是不是有些误会?这东郡谁打下来便是谁的,难不成先生以为某会将东郡拱手相让不成?”    “呵呵,”范仁笑道,“统领此言差矣,黄巾与黑山只是同盟,然而我方精锐尚在……不知统领是否敢跟在下做个赌注?”    “什么赌注?”张燕想了想,问道。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范仁说道,“谁先抓到了东郡主事,这东郡便归谁,如何?”    “哈哈,好!”张燕大笑一声。“一言为定!”    要说他手上这几万精兵,还拿不下一个小小东郡主事,他自然是不信的,因此他答应的很爽快,说完之后便策马离去了。    “先生,这……”一旁作壁上观了很久的卞喜此刻才敢出声,战战兢兢地问道,“这要如何……”    “如何?”范仁哼了一声,“真以为他黑山人多势众便能搞定东郡?只不过是替我黄巾挡箭的盾牌一块罢了!”    “哈哈,先生果然妙人也!”卞喜想明白过来,开怀大笑道。    “大人还在等什么?”范仁说道,“立刻整军,待黑山吸引了大部分守军之后,我等趁机入城!”    “说的是啊!”卞喜说道,“来,弟兄们,我们走!”    张燕果然守信,两个时辰后,挥军东郡,直面东郡守军。    与此同时,范仁带领的黄巾也潜入了城里。    荀彧家里不缺钱,因此他住的地方也不算小,郭嘉找到燕昭时,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也许是听到了将要打仗的消息,没等给燕昭擦干净,侍女们便纷纷逃走了,打湿好的布巾被扔在一边,对此毫无所觉的女孩依旧沉睡着。    小猪吗。郭嘉不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却无法忽视看到燕昭安好的时候从心底涌上来的安心感,他捡起布巾,细细地擦起了燕昭的脸。    这边燕昭睡得正香,感到脸上一凉,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时,却猛然瞪大——    在郭嘉看不到的背后,有一枚偷袭的弩.箭正冲他而来!    燕昭大惊,猛然从睡意中清醒,想将郭嘉推开,然而身体实在过于沉重,甚至无法挪动半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燕昭绝望之际,忽然感到心跳快了一分。    她想起在久远前,自己被那尸人弄的精疲力竭之时,也是这样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戾气,令她终于能移动自己身体,伸出手在最后一刻将郭嘉挡住。    然而还是晚了。    那枚箭矢避过了她,直接伤到了郭嘉,而燕昭只来得及将他推离寸许,避过了最关键的部位。    在听到郭嘉闷哼的那一瞬间,燕昭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在她脑内‘啪’的一声崩断了。    “先生……”她颤抖地唤道,“先生……”    心脏越发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如果郭嘉此刻还醒着的话,便能看到之前袭击燕昭的那股不祥之气此刻如同找到了归处一般疯狂往燕昭身上涌去。    “哈哈哈哈哈哈……”燕昭发出一阵不明的笑声,“燕昭啊燕昭,你可真是,没用啊。”    她这般反应,暗杀者以为郭嘉已死,正欲离去之时,却感到喉头一阵猩甜,不可置信的死去了。    陌刀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受怨气影响,完全黑化的燕昭双目赤红,几道血光闪过,来袭的敌军尽皆毙于刀下。    “这复仇的滋味,”她弯着嘴角,冷冷地笑道,“当真是久违了。”作者有话要说: 燕·黑化·攻气爆表·战力爆表·昭登场!郭嘉没死,真的没死!只不过伤重晕了过去而已,会被救回来的!今天生日再度被拉出去浪了一天_(:з」∠)_最后一句……是燕昭受到身体本身的影响……苍云嘛……是……    三十    仿佛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噩梦, 郭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肩膀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钝痛, 稍稍一动便痛的刻骨。    我这是……    郭嘉按着额头, 过了好一会, 记忆才慢慢开始复苏。    想起来了,他之前中了一箭, 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直到现在。    “奉孝,你醒了?”    在郭嘉还懵着的时候,荀彧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身上的衣服仿佛好几天没洗了一样皱巴巴的, 他本是爱洁之人,然而此时此刻却像完全没注意到一样, 看着郭嘉欣喜地说道, “太好了, 看来是没事了。”    “发生了什么?”郭嘉愣了愣, 问道。“阿昭呢?”    “……”荀彧顿了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说道, “阿昭她……失踪了。”    郭嘉的头一跳一跳的疼了起来,“文若,我要听实话。”    “黑山与黄巾联军,”赵云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模样比荀彧更凄惨,由于是主力,他身上甚至还有许多来自敌人的血迹,随着时间凝固发暗。“昭妹孤身深入敌营,直到大军撤退之后也并未回来。”    他和荀彧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看上去这段时间没少在外奔波,相比之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郭嘉反而是三人中最整洁的。    什么?!    郭嘉眼前黑了黑,他皱眉说道,“阿昭不可能投靠敌营,有什么线索吗?”    “有。”荀彧说道,“在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伤口被处理过,并且身边有一块被虫蛀了的木头,应当是阿昭做的。”    “咳咳……”郭嘉闻言,思索着燕昭的意思,然而他现在本就伤重,还未思考出一个结果,头便又钻心地疼了起来。    “你先休息。”荀彧见状,安慰道,“要知道你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我们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我……咳咳……睡了多久?”郭嘉却不理会,勉力问道。    “三天。”荀彧说道。    “这段时间……没有来袭?”郭嘉又问道。    “嗯。”荀彧点了点头。“只不过也没有援军……使君正在会战,无暇分散兵力。”    他想到的事情,郭嘉也想到了,他冲荀彧摇了摇头,说道,“我明白了。”    “阿昭如何?”荀彧问道。    “咳咳……”重伤未愈的身体心力本就不如没受伤时,郭嘉每次动脑都要伴随一阵赛过一阵的疼痛,他忍着那痛说道,“她……身在敌营。”他定了定神,待疼痛散去一些之后才道,“需要帮手。”    “原来如此。”荀彧也明白了,“可是我无法脱身,你又是这副样子,可怎生是好?”    “……还有一个。”郭嘉说道,“文若,给我纸笔。”    “你要给他写信?”荀彧猜到郭嘉的想法,说道。    “如果是平时的燕昭,”郭嘉接过纸笔,说道,“她必定不会做出如此举动,一定发生了什么,如果她处于那种状态的话,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能够阻止她的人就只有他了……咳咳!”    将信写完之后,郭嘉便再度力竭,睡了过去。    “他是谁?”赵云问道。    “是……”荀彧想了想,说道,“我们的一个同乡。”    “噢。”赵云点了点头,“他有办法把昭妹唤回来么?”    “谁知道呢……”荀彧叹了口气。    不同于在燕昭黑化前便昏死过去的郭嘉,他们亲眼见证了黑化的燕昭所作所为,并且……由衷的感到畏惧。    战场向来是充斥着火与硝烟的地方。然而即使如此,从某个方向传出的味道也着实太过浓烈,引人注目了。    那便是燕昭所在的方向。    目之所及,是一片红色。    分山劲中的伤害招式有很多种,大多以刚劲为主,故而多为直接伤害,眩晕,推远等效果,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招式可以给敌人挂上不断掉血的de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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