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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水入茶香茶入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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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走向船头。依据香泽国的习俗,迎亲船的第一篙定需新郎亲自撑划开来,新人日后方可万事顺意恩爱美满。也不知这船行了多远,我只知道耳边的笛声袅袅萦回,终是消散在了一片悠远之中~~    下船之后,就听司仪高声唱道:“花船到门前,福寿两双全。吉星高照起,荣华万万年。新人下船来,鼓乐两边排。亲友齐喝采,添喜又添财。新人举步往前行,步步季节花儿名。一步立春雨水来,探春迎春花儿开。二步惊蛰与春分,红杏花开满树林。三步清明和谷雨,桃花盛开人欢喜。四步立夏小满天,风吹葵花开满园。五步芒种夏至到,石榴花开红似火。六步小暑大暑临,映日荷花别样新。七步立秋暑已去,芙蓉花开真如意。八步白露和秋分,桂子兰花好盈门。九步寒露霜降天,各色菊花开满园。十步立冬小雪降,红梅结子花齐放。十一大雪冬至回,岁寒三友松竹梅。十二小寒与大寒,洞房花烛好姻缘。新人走了几十步,香案桌子摆面前。香炉果子俱摆好,单等新人拜地天。”这新人下船歌一路唱到大殿外才停下,狸猫携了我入殿对皇上皇后以及列位祖宗牌位行了叩拜大礼之后,复又牵着我的手在宫女太监司仪的前后簇拥之中入了洞房。一待坐定,早就候在一旁的嬷嬷们便轮番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金钱彩果抛洒在我们周身,一边念着撒帐歌“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女亘)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男。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月娥苦邀蟾宫客。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虫宾)来入掌。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在我以为自己会被豆子花生这些坚果给砸死的时候,这帮嬷嬷总算弹尽粮绝,唱完了撒帐歌放过我一条小命。“请新郎入席开宴!~”司仪吼了一嗓子后,就感觉身边的狸猫起身离去,一帮嬷嬷太监宫女随后也撤了出去,就剩下雪碧和七喜两个小丫头陪着我。这俩丫头当初听说被爹爹分配成我的陪嫁丫鬟时竟然喜极而泣,看来我平常宅心仁厚、平易近人的亲民形象实在深入人心。(作者:其实她们是吓哭的=_=)    这下耳边总算清静了,我一把拽下喜帕,坐了一个深呼吸。TNND,快把老娘我憋屈死了!~不理会身边雪碧和七喜唠唠叨叨的劝诫,我让她们帮我把头上的千斤顶给缷下来,再不拿下来我怕会把脖子给拧断了。环顾了一下这洞房——红的窗花、红的蜡烛、红的桌布、红的凳子、红的床、红的被。巡视完毕!(作者:女猪是个土人,形容词匮乏,请大家谅解。)    我估摸着狸猫去吃筵席一时半活儿回不来,不禁伸了伸懒腰打算躺下去先补上一觉。哪知还没来得及躺下,就听见外面司仪高声报着:“请新郎入洞房为新娘揭喜帕!~”我一个激灵坐正身子,随便把凤冠套在头上,扯着喜帕就盖了起来。身边雪碧和七喜看见狸猫进门也相继撤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我和狸猫两个人,想我经历过穿越这等大风大浪的人此刻竟有些紧张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嫁为人妇,以后就要天天对着狸猫了。等等狸猫掀了盖头我该说什么好呢?Hi?Ohayio?啊尼啊塞哟?Bonjour?Buenasnoches?你吃过了吗?……    结果我搜肠刮肚把所有我知道的见面用语都想了个遍,狸猫还是没有过来揭盖头。难道他出去了?我疑惑地偷偷掀开喜帕一角,却见他太子爷正大剌剌地坐在桌前,单手支着脸颊——睡着了!~    婶子能忍,叔他老人家也不能忍!我怒了!    扯下盖头和凤冠,我绕到狸猫面前,闻见一股淡淡的酒气从狸猫呼吸间挥发开来,平日里邪媚如丝的眼睛此刻紧闭着,敛去了傲气和光芒,刀刻般挺直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白玉样的面庞和鲜艳的喜衣更衬得那嘴唇艳如血滴,散发着邪肆性感的诱惑,不得不承认狸猫还是一种很好看的动物!晕~~“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居然忘了自己是要发火来着……幸好没有穿越变身成刘胡兰,敌人派一美男给我我肯定立马就招了,这多对不起党和人民呀!~(作者:你知道党内暗号吗?想招也招不出!)    不知道为什么古代人热衷给新娘蒙着头揭喜帕,今天就让我容大爷也体验一把,嘿嘿~~我在狸猫眼前晃了晃手,看他没有反应,便放心地把喜帕盖上他的脸。    “掀起了你滴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儿,你的脸儿红又圆啊,好像那苹果到秋天。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嘴,你的嘴儿红又小啊,好像那五月的红樱桃。”哈哈哈!揭盖头的感觉果真非同凡响。一切尽在我掌握!~狸猫睡得居然这么死沉,难道是平时纵欲过度?不管了,他睡得沉正好,我闷了一天,现在正好放松筋骨。我不禁得意地又唱又跳~~    “掀起了你滴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眼,你的眼睛……”啊嘞!盖头下那戏谑地看着我的是谁的眼睛?    “不知爱妃对本宫的眼睛有何评价~?”狸猫斜睨着我,摆出了他最讨厌的招牌套餐,错了,招牌表情。    “呵~~呵~~很好~~很好,眼黑是眼黑,眼白是眼白~~”    我立马抓起喜帕盖在头上撤回床沿,客串了一回林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地坐了回去。哪知一屁股坐在了一堆花生莲子上,硌得屁屁生疼,噌一下跳了起来,喜帕本就没有盖牢,这一跳便落在了地上,我捂着屁屁,看见眼前笑得猖狂的狸猫,产生了一种谋杀亲夫的冲动……    狸猫笑够了以后弯身拾起地上的喜帕扬长而去……    薄荷荼靡梨花白 第一卷:雪映白梅梅映雪 面圣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诗经?周南?桃夭》    绾起惊鹄髻,血玉发簪轻轻固定,一朵粉玉雕的琼花别于发间,配以芙蓉冠;娥眉淡扫,朱唇榴齿,的砾灿练,赤朱蝉衣朝服,霞帔长裙,但见镜中之人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虽是跟着六小姐长大,看着镜中摇曳的美人雪碧愣是又一次地失神于她的美貌,心中暗叹:怨不得老爷少爷云家上下要将小姐护得滴水不漏,这姿貌任是女子见了也心动,更莫说世间平凡男子。    “想什么呢?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让你容大爷帮你擦擦!”我伸手捏了捏身旁雪碧的脸颊,这小丫头拿着我的耳环神游太虚了半日,不知在琢磨什么。    当然,这香泽第一美颜仅限于六小姐安安静静不开口不作弄人时,雪碧不由偷偷在心里补上一句,不过自五岁伺候小姐十年以来,发现这种机率几乎为零,云府上下对这六小姐也是又爱又恨,如今他们是脱离苦海了,只苦了自己和七喜~~    看来这丫头还没打算回魂,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再不打扮停当,只怕要误了这新婚第一日的面圣礼,只好我自己动手,拿过雪碧手上的耳环,别上耳垂,就听见外间有太监报:“太子殿下在揽紫园前厅,请太子妃娘娘同上朝华殿面圣!”    在丫鬟宫女的簇拥下,我步出房门,昨天盖着喜帕,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我今后的新居所,于是,我随意地回头扫了一眼门廊园子。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就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太平间”!    我哭~~泪奔~~为什么人家都住什么诗情画意的“水云间”,我却要倒霉地住在“太平间”,这死狸猫,居然害我在停尸房睡了一个晚上,绝对是故意的!我在心里愤懑地问候了他祖宗一百八十代!此仇不报非女子!新仇旧恨,日后我要一并讨回来!    “禀娘娘,这是太子殿下亲自为娘娘这居阁题的匾额!”一边小太监看我瞧那匾额,竟用无比自豪的口气向我介绍起来,仿佛得了这狸猫的字是什么至高无上的荣宠。真是不会看脸色的二百五。“殿下说当今太平盛世,盼娘娘入宫以后也可平安如意,故题此匾”    “你叫什么名字?”打断眼前眉飞色舞的太监,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那日梨园里见到的小厮,这小子的脑子果真不是一般脱线。    “禀娘娘,奴才名唤福顺。”果然名字也很脱线。    “即日起,本宫赐你更名‘王老吉’!”我正一肚子气没处撒,这傻小子一个挺身撞枪口上。    “奴……奴才谢娘娘赐名。只是……奴才本家不姓王~~”还敢反抗?我一个杀人的眼神瞪过去,这小子这次总算明白我生气了,立马闭上嘴,满腹委屈地低下头去。一旁的宫女们原本从我出门以后都在偷偷地打量我,这会子看我突然生气,都莫名所以,藏起了打量我的眼神,敛着手低眉俯身,不敢出声。    我哼了一下携了众人前去,一路上倒有个发现,这太子东宫中竟也不栽香花,只是各色常绿植物种满庭园,一问身边的宫女才知道是两个月前狸猫命人除去的。许多年后,那些极力反对批判我的腐儒写了一部《痛数云氏十八宗罪》四处散发,其中有一段是这样描述的:“云氏想容,祸国妖孽之姿,奸猾狡诈,好使毒,性善妒,竟不容花之妍丽馥郁,命人尽数折损,时东宫之中仅余惨绿。”    移步揽紫园前厅,但见狸猫穿着正红衮冕服,绛红暗丝爪龙跃然其上,黄金冕冠与那庄重的红色相得益彰,更衬得皇室高贵傲然之气。狸猫乍见我时眼里露出一丝惊艳之色,虽是一闪即逝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爱妃昨日歇息得可好?”转瞬又恢复了平日里邪气冷傲的神情,语气里含着几分戏谑。    “托殿下的福,妾身歇息得很好!”想起昨日盖头事件和太平间,我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回了话,“很好”两个字拖了老长。    狸猫不以为意地微翘嘴角,携了我和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前往朝华殿。虽不止一次去过故宫,见识过所谓皇家气派,我仍是被这香泽国宫殿的气势所震撼。厚重的绛朱羊毛毡毯从殿内一路沿着汉白玉雕兽石阶中轴线向下延伸铺至东华门,奢华大气却又不流于俗丽。大殿坐北朝南,琉璃金瓦朱红墙,飞檐走壁,雕龙画栋,重檐庑殿顶。    拾级而上,只觉得这石阶面窄高陡且绵长,行至殿门前小腿竟有些抽筋,站在顶端转身望去,却看不见层层阶梯,因为设计得又窄又高都隐在了平台之下,回首一看竟似平地。    早在宫门外,就有礼仪太监层层唱报,此刻,狸猫牵着我的手步入大殿时,皇上皇后已并坐大殿上首,大殿下首两旁列着两排人,有男有女,男的一律暗紫飞龙冕袍,腰束金銙球路带;女的则着粉色霞帔吉服,带着冠冕;还有一些则穿着石榴红的礼服,轻绾发髻,未戴冕冠。看这架势估计是其它王子王妃和未出阁的公主们。大殿内顶端正脊、垂脊和戗脊上饰着各色“吻兽”,有龙、凤、狮子、天马、海马、押鱼、狻猊、獬豸、斗牛、行什,庄重古朴、威严肃穆地俯视着众生。    “儿臣(臣媳)参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和狸猫一齐跪拜下来,俯身行了大礼。地上玄黑色大理石光可鉴人,映照着两旁一干人等的面部表情,有惊艳、有好奇、有嫉妒、有羡慕、有诧异、有揣摩,这所有表情中只有一个表情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张肖似狸猫的脸,却又不同于狸猫给人的邪媚傲然之感,那表情是温和豁达的,在一个这样高傲的皇族之中不免显得异数。    “我儿快快平身!”皇上伸手虚扶了一下。    “儿臣(臣媳)谢父皇母后!”我和狸猫双双站起身来,按照姑姑反复交待的皇家礼仪,我微微低着头,敛着眉眼,做大家闺秀状。    “朕适才看太子妃在殿门口曾回望阶下,不知对朕这朝华殿玉阶作何评价?”    “臣媳斗胆将这殿前玉阶好有一比。”    “哦~~?太子妃且说来听听。”皇帝老儿颇感兴趣地微微向前倾,皇后则是威严慈祥地看着我,突然发现原来狸猫的眼睛十成十地遗传自皇后,媚眼如丝。    “臣媳以为自下而上行来,此玉阶高陡绵长,就好似先皇开国打天下,虽势如破竹却艰辛苦涩、任重道远,越接近高处就愈是举步维艰,更须步步稳扎稳打。待行至这至高之顶端,回首望去,却是一马平川,顿觉通体的畅快,就好比平定天下之后俯视王土,浩荡平坦、心胸开阔。”一通话说完,就见边上狸猫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和赞赏之色。    “妙!妙!妙!太子妃果然才貌双全!得此良妻,我儿好福气!”捋着胡子,皇上开怀大笑。这不是废话吗?就咱这堂堂现代人,谁娶了我那都是高攀。“这朝华殿前玉阶是朕亲自授意设计的,却从未有人识得其中深意。朕还以为朕的一番苦心竟要埋没了,不料今日太子妃一语道破!朕甚是欣慰!”皇帝老儿一副好象可以安心地含笑九泉的样子,开心得不得了。皇后则是微笑朝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边上皇子们望着我的面露钦慕,望着狸猫的面露羡慕,本来听到皇上发问暗自等我出丑的王妃们则是面露嫉妒,只有那个人仍旧温和地笑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请新妇为皇上皇后敬酒!”立在金銮一旁的司礼太监高声唱报,大殿侧面有一个着紫红礼服的执事太监打了珠帘,用朱漆托盘端了一细颈玉壶和两只白玉杯行至我面前,我执起酒壶,缓缓将泛着琥珀色泽的百花御酿酒倒入杯中,只见这两只酒杯虽均用整玉刻出,却长得不甚相同,其中一只周身雕着神态各异的九尾神龙,或威或怒,栩栩如生,杯壁薄如蝉翼,剔透晶莹,酒入杯中斟自七分处却再也多斟不了了,细看之下,可以发现杯子七分处密密地镂了一圈细孔,若想多斟,那酒便会从孔洞中渗出。另外一只玉杯刻着九只凤凰,或凌空飞行或闲适信步,媚态各异,与杯中琥珀佳酿交相辉映,只是杯口大敞,有些外翻,酒入杯中也不能倒至杯口处,不然便要从外翻处流出。    “臣媳给父皇母后敬酒!祝父皇母后福寿绵长、荫泽子孙!”我将酒端至额眉出,步上金銮玉阶,分别将酒敬给皇上皇后,皇后轻抿了一口酒以后便将酒杯放下,命宫娥取来事先准备好的各色珠宝绸缎赐给我。我谢了恩以后,却见那皇帝老儿只望着杯子,滴酒未尝,面露肃穆之色“太子妃以为这酒杯是做何用处的呢?”酒杯理应是装酒用的呀,殿堂下诸人莫名所以,心里暗自揣度。    敢情这老头儿喜欢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我一个激灵,跪在金銮座前。“臣媳谢父皇教诲!臣媳今后定戒骄戒躁、多行慎言!”    “哦?太子妃何出此言?”皇上正色看着我。    “臣媳以为这九龙玉樽只可斟至七分满,少一分则稳多一分则满,古人云‘满招损,谦受益。’陛下应是要告诫臣媳谦虚谨慎,不可骄傲自满;这九凤玉樽之杯口,臣媳以为这好比人之口舌,民间将多舌之人唤‘大嘴’,这杯口大敞好比喜好言语搬弄是非之人,正所谓‘言多必失’,故酒亦斟不满,陛下应是借此告诫臣媳少言甚行。”我这下总算体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连喝个酒都这么麻烦,看来今天这皇上是早就预谋要给我来个下马威的。    “哈哈哈!好一颗七窍玲珑心!太子妃且平身,此对杯乃先帝命前朝巧匠般若所制,今日朕就将这龙凤夜光玉樽杯赐予太子妃。”皇上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这些皇帝怎么都喜欢留些无聊的谜语给后人猜呢,咱以后是不是也留个脑筋急转弯什么的给后人,比如:什么人没当爸爸就先当公公?(王老吉:我抗议!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臣媳谢父皇隆恩!”    “诸位皇儿也听好了,日后行事待物皆要谨记先皇之教导,谦虚少言,方可成大器,稳我肇家江山!”皇上脸色一转,严肃庄重地教训起殿中的皇子皇媳们。    “儿臣(臣媳)遵旨!定将父皇教诲铭记于心!父皇英明!”殿堂下,一片人跪了下来。    之后,狸猫携了我的手坐上金銮下首位专为太子太子妃设的金椅,接受其他皇子和皇子妃的敬贺。那时,我又对上了那双温和的眼,听边上太监的唱名,我知道了,他就是当今的三皇子玉静王爷——肇才茂!这一辈皇族正轮到“茂”字辈,与寻常百姓家不同,皇族将这定字放于名字末尾,不放中间,所以这一帮皇子都叫“肇”什么“茂”。只是……这“肇才茂”怎么听都像“招财猫”,再一看他的笑脸,果真很像招财猫。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开心地咧嘴笑了起来。只觉着手上一阵吃痛,转过头,就见狸猫脸上有丝不快闪过,捏着我的手心。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哪知他见我瞪他竟挑眉笑了起来。以前曾听说这三皇子跟狸猫同是皇后所生,比狸猫长两岁,但是皇上认为他行事手段狠辣,杀戾之气太重,只适合沙场,不似四皇子狸猫内敛知进退,善于权术谋斗,宜居朝堂之上,故册封狸猫为太子,命三皇子统兵。这兰朝兵权三分而握,一分在三皇子手中,一分在右相潘行业手中,还有一分在兵部尚书姬远征手中。不过,我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招财猫手段狠辣,明明是一派温和书生相。    在冗长的仪式过后,那皇帝老儿总算满意地放了我们回去。    感觉就像以前大学里上完一堂无聊的“思修课”一样,头晕眼花!~俄还米有吃过早餐哪,那个饿得呀~~    薄荷荼靡梨花白 第一卷:雪映白梅梅映雪 同来望月人何处    “妾身请太子妃娘娘受茶。”我接过鎏金飞鸿琉璃杯,轻抿了一口。顺便用余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淑逸闲华、金瓒玉珥,钗钿雍容、皇襦罗裙。——这便是狸猫十六岁时纳的侧妃,兵部尚书独女姬娥。十五岁入宫,今年应是十九岁,十九岁在现代应该算是最美好的花季年华,天真浪漫才是属于她们的色彩,但面前的女子却已嫁做人妇四年,美则美矣,却少了一丝本该属于她的灵动光华,多了一分不甚相衬的成熟稳重之气。从进门到奉茶都目不斜视,微低着头,看是受过良好家教,中规中矩。    再看身边狸猫,从姬娥踏入门槛后,莫说正视,就是斜视也不曾停留在她身上半秒,冷漠倨傲、旁若无人。那姬娥虽是端庄大方举止得体之人,但还是情不自禁地眼眸有些许流转向狸猫那里,我不禁有些同情这姬娥,正如爹爹所说“帝王之家无真情”,大部分婚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有政治目的的,狸猫娶这姬娥的目的,我看莫不就是那姬远征手上的三分兵权了,有招财猫那样的兄弟重兵在握,若狸猫不先下手为强,这太子之位肯定是坐如针毡。当然,地球人都知道我跟狸猫之间的联姻也是典型的政治婚姻,爹爹虽无半分兵权,却掌控着香泽国政治、商业两大命脉,当年那皇帝老儿给我定下娃娃亲肯定是怕爹爹权大遮天,终有一天要江山易主云姓。这一道婚旨既可控制爹爹的权势,又可将云家为肇家所用,老谋深算。而狸猫就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娶了我无疑是加固了他太子的地位。两个月前就尽除东宫香花,真的是体贴我患有花粉过敏症吗?世人皆知左相云水昕独宠六女,狸猫这么费心恐怕主要还是为了拉拢爹爹,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只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看过猪跑吗?从小在清宫电视连续剧里熏陶起来的我又岂会跳入这温柔的陷阱。(一只耳:啊!谁要吃我?!)    边上司礼太监见我放下茶杯,朝厅外高声报了一句:“拨食!”早已候在厅外的宫娥们便端着膳食鱼贯而入。在筵席上,我还见到了一个人,就是传说中熙宗最宠的幺子十六皇子,今年仅六岁,其母兰宜妃早年生其难产而死,熙宗为了纪念这宠妃便将十六皇子取名“兰茂”,十六皇子自幼便跟在皇后身边长大,跟四皇子狸猫最是亲厚,除了皇后的凤仪殿,大半时间都耗在狸猫的东宫里。想到这里,我不禁要暗叹狸猫的心思缜密,当年熙宗的赐婚无疑让狸猫如虎添翼,但却也给狸猫留下了一个后遗症,那就是香泽国有一条先祖定下的规矩,若正妃尚未进门,皇子的侧妃便不能怀孕生子,狸猫跟我足足差了十岁,其他比他年龄小的皇子都已散枝开叶,只有狸猫膝下尚无半子。不能像其他皇子一样靠儿女增强势力,狸猫便靠拉拢兄弟,其余皇子不好下手,只有这小十六,自小跟着皇后,又深得皇上宠爱,从小培养感情,日后定将为其所用。难怪那熙宗说狸猫善权谋术斗,我看他简直就是为这宫廷斗争而生的。今日面圣礼小十六因为得了感冒要避讳怕传染皇上故未去,狸猫便将他唤来参加这东宫内部所设的新婚龙凤筵,足见狸猫花在小十六身上的心思颇深。    不过,这小十六的名字咋怎么听都像“蓝猫”捏?看这小蓝猫,滴溜黑圆的眼睛,粉嫩的脸颊,俊俏的鼻子,薄红的嘴唇,多可爱的一孩子呀!可惜一本正经地绷着张小脸,硬要摆出皇室威仪的样子。我终于发现我进宫的意义所在了,原来老天是让我来挽救一个即将堕落于肮脏政治的纯真少男!我定不辱使命,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殷切期盼。(老天:可怜的小十六,你的受难日来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泪~~)    (女猪:作者请听题!问:肇家兄弟聚会,打一百老汇音乐剧?    作者:安德鲁?劳埃德?韦伯的《猫》。    女猪:正解!再请听题!问:狸猫登基,打一美国著名歌星?    作者:猫王。    女猪:Bingo!你平时不是很笨的吗?说!是不是偷喝了脑白金?    作者:=_=)    我、狸猫、姬娥还有蓝猫依次落了座。这新婚龙凤筵的进餐程序甚是繁琐,先是古乐伴奏,宫廷侍女侍女敬献白玉茶,称为“茶台茗叙”;后是“攒盒一品”,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内盛有四喜乾果、虎皮花生、怪味大扁、奶白葡萄、雪山梅等蜜饯;再来是“前菜五品”:龙凤呈祥、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年字口蘑发菜;后上“饽饽四品”:御膳豆黄、芝麻卷、金糕、枣泥糕;再上“酱菜四品”:宫廷小黄瓜、酱黑菜、糖蒜、腌水芥皮,并宫娥上御酒称为“敬奉环浆”;然后是“膳汤一品”:龙井竹荪和“御菜三品”: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又“饽饽二品”:金丝酥雀、如意卷……无比之头大!    发现香泽国宫廷的膳食多以甜腻为主,我平时最憎恨的就是甜食了,总觉得吃了腻得慌。菜虽然多,大海捞针却只看见一道比较合我口味的菜——“金丝酥雀”,此点心是用麻雀肉泥所制,口味略显咸辣,正合我心。不过,皇室有一个很BT的规矩:即使对于非常喜欢的菜,也要严格遵守“吃菜不过三匙”的家法,用餐之人不能表现出自己喜欢吃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满满一盘的美食,却不能吃,心里骂了一圈,只好悻悻地扒了两口白饭。    用餐的时候,大家都像在演默剧,只吃不语,偌大一个厅内只除了太监偶尔的报菜名声,其余大多数时候静得连头发丝掉地上都能听见。他们不闷得慌,我还怕消化不良。于是,我决定活跃一下现场气氛。    “呵呵,今天好日子,不如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听听!”    “不知今天是何好日子?”狸猫不知死活地懒懒问了一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总不能说今天是我俩大喜的好日子。    “呃~~今天是巴浦洛夫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日。”我偏要跟你装傻,哼~(巴浦洛夫:你那是古代,我还没生出来……)    “八蹼懦夫是何方人氏?”蓝猫有些好奇地问我,总算不再摆着一副皇族的严肃状,露出比较符合他年龄的表情了。(巴浦洛夫:八蹼懦夫?八只鸭掌的懦夫?求求你们不要再虐我了~)    “巴浦洛夫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圣人。”我很慈祥耐心地给他解释。    狸猫瞅了我一眼,不予置评,“是何笑话,爱妃且讲来听听。”    “从前,有一个人,他走在马路边,走着走着,突然,他就晕过去了。”说完,我信心满满地等待着。    “然后呢?”蓝猫问了一句。啊!~~我最讨厌我说完笑话以后,人家眼巴巴地给你来一句“然后呢?”太伤自尊了》__《)狸猫则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话说,马路边上,有一只小狗……”还未开讲    就听着小十六紧张地赶紧插话进来:“皇嫂还是说历史故事。”    “好。话说,在前朝,马路边上,有一只小狗……”我向来从善如流,听众的需求就是我的需要。    “皇嫂还是说个历史战争故事。”小十六一副无比压抑的样子。    “好。话说,在前朝,马路边上,有一只小狗碰见一只小猫,为了抢一个肉包子打了起来……”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小十六终于崩溃地夺路而逃~本想用这个故事把狸猫给赶走,不想却吓到了可爱的小古董蓝猫。狸猫却是一副早就料定会如此的表情侧身看向我。末了,坐了半日后终于肯起身离去,临走前经过我身边,转身来了一句:“更深露重,爱妃还是莫要在此悲秋伤月,如果爱妃有兴趣,可以到麒麟居找本宫,本宫很愿意听爱妃讲马路边的故事。”说完张狂地笑着离开。我心里那个恨得呀~~    以后,小十六只要一听到我要讲故事或者说笑话,立马进入戒备状态。如果在吃饭的时候,就会直接老气横秋地来一句“食不言,寝不语。”把我噎在那里。看我吃鳖,狸猫那表情,我估计他心里那个乐得……我牙痒痒。    后来,有个发现,但凡我爱吃的菜,用餐时都会被御厨分装成两盘,这样我总算可以吃上六口,不必老是吃白饭了。慢慢地,菜式好象都改换成适合我口味的咸辣风格。    薄荷荼靡梨花白 第一卷:雪映白梅梅映雪 庭院深深深几许    宫廷生活是空虚的,虽然时不时要与那些贵妇王妃相周旋,但可以想见,古代女人之间的话题有多无聊,永远离不开妆扮、服饰、女红、孩子、美食和一些无伤大雅的八卦。大部分时候,我都不发表意见,任由她们坐在那里滔滔不绝,偶尔“哦”一句表示疑问,然后她们就会继续兴奋地往下说,又或者“嗯”一句表示赞同,让她们感觉自己收集的八卦得到认同颇有成就感。我从来坚信女人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猜忌。何况是宫闱之内,所以,不管是想拉拢讨好我的人或是对我虚以委蛇的人,我都把握适当距离,不咸不淡。时间一长,那些本对我很是嫉妒的王妃们倒是减轻了对我的敌意,有的认为我年幼无知,有的认为我淡漠寡欲;当然还有一小部分人更加防备我了,说是太子妃城府颇深、心思诡秘,少言而不欲落人口舌。姬娥日日按时来向我请安问好,举止还是无可挑剔、中规中矩。    小十六倒有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东宫里,皇上让御史大夫赵之航每日至东宫给他授课,这赵之航也是太子门下的重要谋臣之一,常见他出入太子书房,深得狸猫倚重。早先在云府里,我曾远远见过他一眼,蓄着花白美髯,宽袍带风,是个道骨仙风的小老头儿,只是眼神精锐,一看就是个饱经官场历练,揣着满腹奇谋斗术的政治老手。    我常常去逗小十六玩儿,一来解闷,二来是怕他被赵之航那老头儿给教坏,以后陷入宫廷斗争中沦为狸猫的政治工具。可能因为我以前也有个弟弟,所以对蓝猫,我总是不自觉地就把他当成自己弟弟的替代品。不过,蓝猫这小子却总端个老成的样子对着我,有一次被我惹急了,还很鄙视地冒出一句“不怪先生说女人都是红颜祸水。”哼!~我就说赵老头会把他教坏,完全剥夺了六岁孩子该有的童真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我问他先生都教他些什么,他骄傲地跟我大略数了一遍,我听大多数是帝王之道为臣之术还有一些历朝的政治经验军事斗争。为了纠正小十六小小年纪就一副政治至上的样子,我常常给他说一些古今中外的童话故事,刚开始小十六还很不屑的样子,后来就慢慢地被吸引住了,毕竟还是六岁的孩子,怎么能不向往童话中美好单纯。    有一天,我问小十六:“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兰兰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小十六听我叫他小兰兰习惯性地拧起好看的眉头,恨恨地说:“本王哪里小了,你也不过才大我四岁!”这小子!现在没人的时候已经不尊我为“皇嫂”了,对我“你”来“你”去,有时被我惹毛了还会来一句“你这女人!我不是小兰兰,你才是小容容!”幼稚得不得了,我不禁轻笑地摇了摇头~    “子是谁?”蓝猫看我没有跟他辩解,便觉无趣,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了一句。    “子就是孔老夫子,他是古时的一位圣人,是一位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有门客三千、弟子无数……”我跟蓝猫大略说了孔子的生平大概和他的一些思想主张,蓝猫听了两眼放光,很是崇拜。    “那‘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蓝猫又乖乖地变成好奇宝宝了。    “这‘小人’指的就是小孩,女人小孩都呆在家中不事生产。女子主内、孩童尚小,但是他们都要吃喝穿戴,这吃喝用度的钱又从哪里来呢?故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是在勉励男子努力拼搏赚取钱财。只有拥有了坚实的财力基础,才可娶妻生子。你先生那些家国天下的空谈是换不来粮食和布匹的。”(作者: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蓝猫听了频频点头称是。不料只因这一句话,多年以后,小十六果真没有走上从政的道路,而是在商业领域拓展了自己的才华,成为香泽王朝一个纵横南北颇具传奇色彩的大商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商贸繁荣景象。世人皆说:“十六王重商轻仕,是谓‘商王’。”不过,小十六的财力日后却大大巩固了肇家王朝的实力,使香泽国肇家历时百年不衰,成就了广受赞誉的所谓“黎兰盛世”。    “不知爱妃所说之‘孔夫子’还有哪些哲言高见呢?”狸猫蟠龙金蟒紫衣袍从殿外步入,发髻用玉带高束,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身后跟着的正是那赵之航,进来后低头向我和小十六请了安行礼,不过额头上淡扯的一道青筋显露出了被人辩驳的不悦。(作者:所以说,背后不要说人坏话,这不,被抓个正着!女猪:好,我以后当面说。)    “妾身见过殿下。”我朝狸猫作了个福身。他最近好像很热衷于打扰我,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微臣曾听说娘娘才情满腹,且都是些稀奇精巧常人未曾听闻之言论。今日幸会娘娘,微臣鄙陋,还请娘娘赐教。”说得冠冕堂皇,不过,‘赐教’两个字加重了音,我又怎会听不出口气里的不服。这老头儿~    “‘赐教’不敢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孔夫子诸多言论中,本宫最是欣赏此句,今日倒可和先生切磋切磋,教学互长,先生以为如何?”想欺负我,哼!没门儿!狸猫看着我,眼里尽是笑意,一副两军对垒他老人家轻松惬意作壁上观的好心情。    “微臣狂妄,还请娘娘恕罪。”这赵之航倒是聪明之人,一下就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    “嗯~~本宫以为这孔夫子确实言论过人。不知他还曾说过哪些警世妙言?”狸猫轻摇着手中的香檀折扇。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狸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我是在教训他。    “子曰: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子曰: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子曰:……”    ……    就见狸猫、小十六、赵之航越听越投入,不时认同地颔首。可苦了我,说了一堆话,喉咙都快干死了,茶水一口接一口地灌。幸好这时,听着殿外王老吉报说皇上宣御史大夫赵之航觐见,那赵之航才依依不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离去。本以为狸猫也会一并走了,谁知他还坐在那,命人给我换了壶菊花清洱茶,一副等我继续的架势。    我一生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子曰:我要出宫!”    狸猫一时愕然,不明所以,挑眉问道:“这也是那孔夫子说的吗?”    “非也!此乃妾身所说。”    “哦?爱妃为何自称为‘子’呢?”狸猫笑着看向我    “妾身是殿下的‘娘子’,是十六皇弟的‘嫂子’,为何就不可称为‘子’呢?”我赌气道,整天在这宫里呆着,要不是可以偶尔折磨小十六玩玩,我早就闷坏了,还是云府好,有小白可以欺负。    “呵呵,本宫倒是不以为‘娘子’也可略称为‘子’。”    “‘娘子’不可略称为‘子’,难道还要略称为‘娘’不成?”我发怒了,这家伙跟我玩绕口令呢。    一句话出口,四周太监宫娥们都惊恐地看着我,小十六虽然想笑,但还是担忧地望着我。怎么了?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狸猫一激竟说是狸猫的娘,狸猫的娘不就是皇后了吗?这下可犯了大不讳的罪名了!    “来人哪!”狸猫收起折扇唤道,完了完了,这接下去不会是要人把我拖出去痛打二十大棍?我紧张地闭上眼睛。就听着雪碧听到狸猫召唤,上前颤声回道“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    “没听到娘娘说要‘出恭’吗?还不快快偏殿屏厕伺候!”这狸猫~~竟敢曲解我的意思!我才不是要去尿尿》_《    睁开眼,就见狸猫眼里笑意闪烁,戏谑地翘着嘴角望向我。雪碧上前便要搀扶我“奴婢遵旨,这就伺候娘娘出恭。”仿佛因那狸猫没有责怪于我而松了一口气。    “慢着。本宫这会子又不想出恭了。”我尴尬地坐了下来。    “听到没有,娘娘说她不想‘出宫’了,你们都给本宫服侍伺候好娘娘,若有闪失,唯你们试问!”狸猫忽然脸色一转,正色地训斥起下人。威严警告之意让一干下人们战战兢兢,全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满口称是。    好你个狸猫,真是狡猾,连我都被你绕进去了,这会子倒变成是我自己说的不想“出宫”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郁闷至极,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穿越之教训二:不要试图和皇室比狡诈。路漫漫其修远兮,和狸猫斗智斗勇的革命道路崎岖险阻任重道远啊~~    薄荷荼靡梨花白 第一卷:雪映白梅梅映雪 天阶夜色凉如水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我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竟想起了海子的那首诗——以前的夜里我们静静地坐着我们双膝如木我们支起了耳朵我们听得见平原上的水和诗歌这是我们自己的平原,夜晚和诗歌如今只剩下我一个只有我一个双膝如木只有我一个支起了耳朵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平原上的水诗歌中的水在这个下雨的夜晚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为你写着诗歌这是我们共同的平原和水这是我们共同的夜晚和诗歌是谁这么说过海子要走了要到处看看我们曾在这儿坐过一直喜欢海子的诗,却独不喜欢这首,觉得行文平淡,今日这句子清晰浮现脑中,却让我恍悟,原来只有这如水的辞藻才配得这如水的意境和如水的心情。    一缕凉风略过,带来一丝阴柔的香气,我深吸了一口,觉得竟似那玫瑰的暗香,淡而华丽,不免沉浸。突然想起,东宫之中并无香花,这香气又从何而来?还未细思,就觉身上一阵瘫软无力之感,身子支撑不住竟滑落床畔间。心里暗叫:不好!莫不是武侠小说里常用的乔段——迷香!雪碧和七喜在外间,房内只我一人,我欲开口呼救,却像有人生生拽着喉头,硬是发不出半丝声音。    眼前一恍,床边翩然落下一黑衣人,蒙着脸,看不清长相,就见他举起手中的夜明珠,就着幽绿的光芒端看了一圈我的脸,“听说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本座倒不知自己竟有这样一个貌美入画的好徒儿,惭愧惭愧~~只是……”声音清脆,听起来似一妙龄少女,不过她是不是认错人了,说的话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她一边说一边将中指搭在我的手腕处,手指竟不似一般少女柔软细腻,有些粗糙坚硬,“只是,徒儿这脉象甚是紊乱啊!本座堂堂关门弟子竟然连这点迷香都受不住,而且还身中剧毒,说出去岂不让世人笑掉大牙!为师这就带你回教中好生调教。”言毕,便抱起我欲起身离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得我云里雾里。我着急地看向门口,希望有人能来救我。    “好徒儿,这园子里的人都中了我的迷香,不会有人打搅我们师徒二人的。这香泽国王宫居然也不过如此耳耳!枉费我临行前带了这许多毒药。”这少女抱着我欲施展轻功飞身离去,突然,一柄细细的剑斜斜刺将过来,那少女抱着我轻巧地一个闪身,避开剑锋,但见那剑格、洗、撩、提、抽、带、崩、点,招招皆奔少女身上要害袭去,却明显地顾虑到少女怀抱中的我,不免力道角度有所顾忌,那少女刚开始还可以应付,到后面已然显得有些吃力,躲避不及肩上受了一剑,手一松,眼看着我就要落地~“容儿!”那提剑之人紧张地飞身跃过来一把接住我。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一声呼唤,是小白吗?吃力地睁开快要支撑不住将要闭上的双眼,惊喜地望去,却是狸猫一脸慌乱地看着我,仅着白色内服,怎么是他?不免有些失望。    狸猫看着我,慌张中一丝黯然扫过。困乏间就听着屋外一阵大内侍卫与那刺客缠打之声,忽然不知谁惊呼了一句:“有毒!大家快捂上脸!”便是一阵呼啦啦兵器落地的声音,估计是都抛了兵器用手护口鼻。    “今日倒也没白来!不但见到了美人,还见识了香泽国的‘龙渊剑’!待下次再来接了美人同去!哈哈哈!”半空中那少女大笑而去。狸猫闻言,风暴积聚眼底,抱着我的手心一紧。而我,在耗尽全身气力后,不负众望地晕了过去。    浑身酸痛,头颅也是一阵开裂之感,不过,今天床垫倒是蛮舒服的,趴在上面还有丝丝暖意包裹,但是,腰上是什么东西压着,冰冰凉,这一只耳,居然睡到我背上去了!看我“万佛朝宗”脚把它踹下去,我懒懒地睁开眼帘,迷蒙地看了看,等等!眼前那张脸怎么这么像狸某猫!噩梦啊,居然连做梦都梦到他!我闭上眼,再睁开,怎么还是他?我再闭眼,再睁开,再再闭眼,再再睁开,再再再闭眼,再再再睁开……眼睑抽搐中~“不想云儿竟如此爱慕为夫,一早醒来就忍不住对着为夫抛媚眼。”戏谑的热气暧昧地喷在耳边,原来不是做梦》__《所以我说,狸猫是全世界最恶毒的猫!总是以戏弄我为乐~我命苦啊。不过,狸猫说这话还比较符合他的一贯风格,宁愿被他挖苦也比他开口就是一句暧昧的“云儿”来得好,原来恶心死人真是不偿命的。    之后,狸猫起身着了朝服便去上朝了,临行前嘱咐王老吉让太医院的陈太医来给我诊脉。陈太医战战兢兢把了半天脉,说是迷香的药力已散去,娘娘身子已无大碍,王老吉乐得屁颠屁颠送了太医出去半日没回来,我估计是给狸猫报信去了。听七喜那丫头说,狸猫昨夜十分震怒,命人连夜彻查此事。我那园子里一干下人无一幸免地受了罚,她和雪碧要不是被嘱咐伺候我恐怕也难逃棍杖,狸猫还命下人和太医严守口风,若有半点泄漏便格杀勿论。我心下想:出了这纰漏,狸猫自然要震怒,若我在他手上被人劫了去,他要如何向云家交待,委实倒变成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过,昨夜那事倒也真是蹊跷,我一觉醒来,只记得那少女说过什么“徒儿”,其余全无印象,想是这迷药还有让人丧失记忆的功效。    晌午时分,我正坐在水榭亭楼上喝茶,就听见阁楼下太监传报:“左相云水昕大人宫门外请旨求见太子妃娘娘。”爹爹来看我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以爹爹的权势和情报网,这深宫之中肯定也有不少云家密探,我料定爹爹迟早会知道这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宣!”快半年没见到爹爹,心里好生激动。    就见爹爹携了方师爷急急行来,辅一入门便给我行礼问安:“臣云水昕(草民方逸)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爹爹和方师爷快快免礼平身!”我赶忙上前将爹爹搀扶起来,看见自己的父亲给自己下跪,心里酸涩难言。爹爹起身后,着急地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眼里尽是心疼,而我,看见爹爹眉宇间已然显露出淡淡的“川”字纹路,心里又是一阵酸,这么多年了爹爹飘逸俊雅不改当初,只是眉间忧虑却日日加深,足见这家国天下让爹爹甚是操劳,心里不免又将那欲使手段牵制爹爹的肇家老小咒了一圈。    爹爹让方师爷给我把脉,方师爷把着脉沉吟半晌,“太子妃身子并无大碍,还请相爷放心。”说完,和爹爹交换了一个眼色,爹爹紧抿的嘴角才缓缓有些释然。方师爷对爹爹说看我的脉象,昨夜所中之迷香应是那西南之人常用的“锦幻香”,爹爹闻言脸色凝重,似在追忆往事一般陷入沉思。末了,不免对我又是一番叮咛嘱咐,要我多加防范小心,还从袖里掏出一条细细的金丝带,但见那丝带由百来根金色丝线束成,在光线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爹爹却说这是云家的独门秘器,唤“歃血”——柔若丝绸、韧如卷簧、坚如钢铁、利如快剑;可削铁如泥,取人性命于顷刻间。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如此绚烂精巧的饰品竟有一个如此血腥的名字和这么大的杀伤力,爹爹亲手将它扎在我的发间,嘱我好生小心,莫要粗心伤到自己~~方师爷则留下抑制我花粉过敏的药,反复吩咐我要按时吃药,还说以后每隔半月便要更替几味药,到时会有人给我送进宫来。    爹爹临去前,对我说:“儒儿放心不下你,今日也随我进了宫来。现在阁楼下候着。爹爹还有朝中之事,若得了空再来看容儿。”我方才依依不舍地将爹爹送走。    推开水榭雕窗,花廊下白衣翻飞,茕然独立,仿佛感受到我的视线,抬头看往这厢,脸上有阳光的阴影,暗雅如兰的忧虑蔓延在如诗般的眉目间,绞着我的眸光,如青草春晖般清澈,却淌深如秋水般愁思……只一眼,就烙进了我的心底,多年后,似那泛黄的旧照片斑驳依稀却又鲜明如斯,隐隐灼伤我的胸膛。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张爱玲一直不解这样纯净不染纤尘的洁白为何渐渐泛起淡淡忧郁的蓝,不复明媚欢快,后来才知那抹淡蓝竟是我染成的,后来才知你深植心间透入骨髓的忧思竟是我,剜不去抹不平。不过,我的幡然顿悟,却是很久很久之后……    薄荷荼靡梨花白 第一卷:雪映白梅梅映雪 水晶帘动微风起(一)    自从那日刺客来袭后,狸猫的举动就变得越来越令人匪夷所思。以前,他总是叫我“爱妃”,现在一口一句“云儿”,听得我那个别扭;而且,最近他常常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看我,有时被我发现就会迅速收起眼神讽刺我两句;当然,最最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他现在每天晚上都要跟我同榻而眠!虽然没有对我逾矩,但身边睡着一只这样怪异的猫,足足让我失眠了三天,到第四天才终于抗不住地昏昏睡去。然后第五天我又开始失眠,第六天、第七天失眠,第八天才又扛不住地睡去……周而复始,恶性循环。我曾经婉转地向狸猫表达了希望他回麒麟居的意愿,哪知狸猫爽快地一口答应,看我无比雀跃的表情,冷冷地补了一句:“劳烦云儿晚上同本宫一并回麒麟居。”我欲哭无泪……    看来只有自救了,于是,我拟定了三套自救方案。    方案一:    一天夜里,装作熟睡状,梦游般揽过狸猫的头抱在怀里,拍了拍,闭着眼满意地喃喃呓语:“熟了,熟了,切西瓜,我要切西瓜……”吓不死你个小样儿~    谁知等了半天狸猫竟没反应,而且还很舒服地靠向我怀里,我一阵气恼,生气地欲伸脚踢他,他一闪,没被踢到,倒是被子被我给踢了。凉意袭来,但思及我处于装睡状态又不好去拉被子,只好忍着发抖,最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狸猫这次倒乖,扯了被子帮我盖上,末了还说了一句:“你贵为太子妃,将来要母仪天下,半夜还蹬被子,受凉了~”    我一愣,只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睡意频频来袭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王老吉就领着一大帮子太监扛了两大筐西瓜送过来,我愕然,莫名~就见王老吉抹了抹脸上的汗,骄傲地跟我说:“太子殿下说昨儿听娘娘说起想吃西瓜,今日便命奴才们就算搜遍整个京城也要买到西瓜送给娘娘尝个鲜。”我狂晕~~我才不是想要吃西瓜,我是想吓跑狸猫。哪知……唉……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这许多西瓜……    不管了,总归有得吃就行了。我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琢磨昨天晚上狸猫那话,咋就这么耳熟呢?突然,灵光一现,一激动,我差点被西瓜给噎死,一个劲地咳嗽,雪碧过来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娘娘,不是奴婢说您,您这心血来潮大冬天的吃什么西瓜呀?您看,这不就噎着了!”    我哪有心思管雪碧唠叨些什么,心里那个激动啊!~原来狸猫是“葛U”叔叔穿过来变的,难怪我说那话怎么那么耳熟,那可是葛叔叔在《夜X》里的经典台词啊!只不过“皇后”被换成了“太子妃”。原来狸猫和我都是“穿”一辈的,可算找到组织了!    是夜,狸猫辅一进门,我便从门后跳出来,拿手指顶着他的后腰,“打劫!IP、IC、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    狸猫不疾不徐地转过身来,觑了我一眼,“爱皮、爱西、爱丘卡是何物?云儿昨夜闹着要吃瓜,为夫还可以为你弄来,只这三样为夫却不知要上哪里去找寻。”我认真地研究他的表情,似乎真是不明白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呜~~幻想破灭!我仍旧游离在组织外部……    计划一宣告破产!    方案二:    夜里,趁狸猫睡熟后,我借着起夜的时候悄悄易了容,再躺了回去。    狸猫一觉醒后,睁开眼初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嘿嘿!我就不信你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和一太监睡在一起还能镇定自若。我昨天晚上可是弄了好半天才把自己易容成王老吉的模样。这次总能把狸猫吓跑了~    谁知狸猫瞬间神色就恢复了平静,接下来一个动作结结实实把我给吓死了,就见狸猫伸出手来对着我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一摸,“不知道这里藏的是什么呢?莫不是馒头?”色狼!我又羞又恼地捂着前胸跳了起来,指着狸猫,“你……你……你……”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夫竟不知云儿喜好这等把戏,若云儿不想为夫今日就把那王老吉斩了,还是乖乖变回原样比较好。”说完,像没事人儿似地更衣离去。    气气气气死我了……狸猫这种非人类的逻辑果然和我们正常人类不一样!想起自己计策没得逞反倒被非礼了,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计划二宣告破产!    方案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了还不行吗?!    最终只好放任狸猫继续和我睡一张床……    不过我不承认失败,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事物的发展都是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其总趋势是前进的、上升的,而道路则是迂回的、曲折的。世界上从来没有直线前进、直线发展的事物。自然界如此,社会生活同样如此。所以,我只是暂时“曲折”了一下,总有一天俺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还好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安慰,那就是,方师爷那日曾说过会托人每半个月给我送药进来,没想到送药之人竟是小白,我真是太开心了!日日盼着就是小白给我送药的那天。    小白每次送了药来后,便陪我半日,有时弹琴,有时画画,或者只是静静地陪着我坐着喝茶,听我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废话,我也常讶异自己在小白面前怎么总是会变得很啰嗦很琐碎,而小白却也从不嫌烦,只是微笑地听着我说,仿佛我在说的是世界上最精彩的故事,有时听到我炫耀自己如何捉弄小十六那古董时,小白只会摇摇头,叹一句“容儿~~你呀~~”语气里尽是宠溺,让我有一瞬幸福的恍惚。    那女刺客之事终也没查出个名堂来。狸猫这里查来查去结果也只是知道那人是西南人,却抓不出是谁。    康顺十五年三月,西面西陇国举兵来犯,三皇子玉静王肇才茂奉旨领兵御敌。西陇国元帅燕亮遣谋士郭图、大将陈庆直扑白城肇才茂所置西郡太守刘彦,自己亲率大军驻屯阳朔。肇才茂采用声东击西的战略,引兵向延津,燕亮派兵增援。肇才茂见燕亮中计,立即亲率轻骑直趋白城,阵斩陈庆,燕军大乱溃散。燕亮大怒,下令渡河追击肇才茂。在延津以南,肇才茂故意将金银辎重弃置路上,燕军纷纷抢夺。茂乘机败燕军,诛燕军大将文光。西陇国损陈庆、文光二员大将,溃不成军,败北,同年七月撤军回国。    玉静王凯旋回京,熙宗大开城门亲自迎接,当晚设庆功宴大宴将士群臣,并重赏玉静王,封地十五邑。席间,素来重武的右相潘行业大赞玉静王统兵御敌之术,与玉静王相谈甚欢,一时传闻二人惺惺相惜,结为忘年交。    战后,熙宗并没有立刻命玉静王率兵回北方驻守,而是大叹常年与三皇子聚少离多,让其在京城多留些时日。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说玉静王已非早年只知征伐杀戮之轻狂少年,现谋略满腹,颇具将才;有说玉静王联合右相潘行业,占尽天下三分之二的兵力,足与太子相抗衡;有说玉静王班师回朝后曾夜访左相云府,恐是要拉拢云水昕。那云水昕宠女虽已嫁入太子府,但云水昕朝堂之上并无明显偏向太子那头,有人不禁为太子捏一把冷汗。朝中众臣大部分唯云水昕马首是瞻,就等着云水昕表态,但那云相却是一副淡然无事的态度,叫人揣摩不透~    七月来临,随之而来的就是我最难捱的漫长夏季。这古代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丫鬟们扇子里的那点风跟我们现代化的制冷设备比起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不知为何,我最近变得有些懒散,总是犯困,估计这就是所谓的春困夏乏,中午一到就想午睡,但在屋子里睡醒后总是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是汗,很是难受。    不过,我最近发现了一个避暑好去处——东宫北面的荷塘,便让雪碧和七喜将贵妃榻搬至荷塘边的榕树下,一到中午,我便在那里午睡。    那日,我吃了点莲子银耳羹后又觉得有些困乏,便去那塘边贵妃榻上躺下。眯起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凉爽,耳边蛙鸣虫叫,正是“蜃气为楼阁,蛙声作管弦”。似睡非睡,半梦半醒间,突然,就觉身侧有人使力一推,我一惊,慌乱中直觉想抓住身边的东西,还未看清,就听“嘶啦”一声布匹被我撕裂的声音,随之,我便跌入那荷塘中……    薄荷荼靡梨花白 第一卷:雪映白梅梅映雪 番外——六一恶搞!    话说女猪今日一早爬起来,就觉全身神清气爽,一查黄历,顿悟:原来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诸事皆宜啊!    于是,女猪把小十六、狸猫、小白、招财猫、神秘女刺、老爹、方师爷……所有辛苦衬托自己的配角同志们拉了出来一同欢庆六一。大家商量去哪里玩,最后一致决定去云府XXXL号的缘湖里比赛钓鱼,赢的人可以获得快艇游湖一次。    女猪决定要好好一展身手。    先穿了个树叶——半天没鱼上钩;    她又换了块面包——一样半天没鱼上钩;    没办法她只好去换蚯蚓——一样还是半天没鱼上钩~~    女猪看边上小白和狸猫鱼都钓了半筐,连小十六都钓到了3只鱼,气愤之下,掏出100两银票摔入水中!大骂:“TNND!要吃什么!自己去买!!!!”    一旁众人石化ing……    最后,小白以50只绝对优势胜出。女猪收获为0。大家一致裁定小白获胜,女猪不服,“大家说好了比赛钓鱼,又没说钓最多的胜出,我宣布比赛规则是谁钓得最少谁获胜!”众人鄙视之~女猪怕众人不服,忙说:“不然你们问钓得最多的人,如果他没有异议,就是我获胜。”    “只要容儿高兴,怎样都好。”小白深情地望着女猪,白衣飘飘,神仙一样站在水边,云府一干躲在边上偷看的丫头顿时觉得烟花四射,两眼冒大心。    “切!~”其余众人鄙视小白,推举他为PTT党的首领。    女猪得了奖屁颠屁颠就要去游湖,哪知管家说那快艇破了,正在维修,女猪郁闷,小十六偷笑。    过不到10分钟,管家又来通知女猪说可以乘快艇游湖了,女猪兴奋地蹦上快艇扬长而去,湖上,女猪问管家:“怎么这么快就修好了呢?”    管家回道:“没有修。找了个胆大的船夫开船!”    女猪大惊!落入水中,狸猫一个扎猛子跳入水中把女猪捞起,女猪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花。    于是问方师爷:“方万用,我的眼睛怎么了?我好像看不清太远的东西~”    “请跟我来,”方师爷把女猪带到外面,用手指着天上的太阳,问道:“你看那是什么?”    “太阳。”女猪回答。    “那你还想看多远!”方师爷咆哮。    呜~~女猪最讨厌两种人:一是有欺负她的人;二是鄙视她的人;三是不识数的人!    然后,大家一起去动物园游玩,在一个笼子前,看见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獐子、小鹿”,女猪看了看里面关着的两只动物,分不清哪只是獐哪只是鹿,于是问狸猫。    狸猫瞥了女猪一眼,很是不屑地说:“这还要问!自然獐子边上是小鹿,小鹿旁边是獐子。”    女猪气结,甩袖而去。    回宫途中碰到一个水当当粉嫩嫩的小娃娃向女猪问路:“姐姐,请问,这里是地球吗?”眼睛忽闪忽闪。    女猪吓得魂飞魄散,爆走回宫。一把扯下黄历!“说什么诸事皆宜~!封建迷信害死人!”    最后,祝大家六一节快乐!放纵一下,别憋着,知道大家平常装大人挺辛苦的,过节了,想吃手就吃手,想尿床就尿床,谁管咱!哈哈哈……    薄荷荼靡梨花白 第一卷:雪映白梅梅映雪 水晶帘动微风起(二)    我在水里挣扎着上下扑腾,怎奈不会游泳,再加上这一身繁琐的绫罗纱裙浸水后益发的厚重,直拖着我往下沉去,虽是被水蒙了眼,我仍是看到岸边那一身青蓝色的宦官宫衣匆忙离去的背影。荷塘里的水和着被我搅混的泥沙一阵阵直冲入口鼻之中,一咳嗽,更是汹涌地铺天盖地而来,慢慢地,就觉手脚瘫软使不上劲,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云儿!!”一声无措惊慌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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