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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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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而他们所惦记的墨言,此刻正在十荒境一家讲究的客栈房内,背靠窗棱,一脸懒散悠闲,优哉游哉地彻着茶。    只是此时,墨言的动作状似悠闲,心境却并不平静,因为此刻,就在他正对面的白纱屏风后,一个偌大的浴桶,一个转动的小脑袋,时不时撩起水的纤细手臂,酉禾酥泡着澡,轻轻柔柔哼着曲子。    墨言手中的茶杯突然一顿,眼前的酥酥,就这样站起身来,完美而诱人的曲线影子,在白纱上,清清楚楚显现出来。    境五十二 情潮涌动    白纱印出的身影,圆润的肩膀,纤细的手臂,胸前那起伏的轮廓,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那笔直修长的腿儿,都让墨言的心漏跳了一拍,心中竟然隐隐有些莫名的期待,以至于手中之茶已渐渐泛凉也油然不知。    白纱后的酥酥,凝脂般的肌肤留下了沐浴后的淡淡红潮,水眸轻轻瞥过隔着屏风前方的模糊景象,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酥酥慢悠悠地给自己披上一件薄衣,头微低,将身后长至臀部的秀发撩到身前,轻轻拧干水分。    她的手指柔柔的梳理着长发,动作很慢,却又是那般的缱绻。突然,酥酥将长发猛地往后一拨,扬起了头。    头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而酥酥的身子,也在此刻,律动了起来。    墨言的心突地一热,几乎能感觉到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往心间涌动,自诩向来淡漠疏离的他,像所有轻狂而冲动的年轻人一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身影,手中的茶早已搁下,原本懒懒靠着窗棱的身子渐渐前倾。    白纱后的酥酥,随着她的起舞,那如幽谷般纯净的酥酥,已化身为妖娆的蔷薇。她的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媚态横生。那扫过胸间的手,那抬高的腿,那微微颤动的身子,最简单的动作,最平常的韵律,却偏偏牵引着你的心随着她的动作一顿一停,带动着你的呼吸随着她的速度一紧一慢。    最极致的魅惑,做出了最热情的无声邀请。    酥酥那如糯米团子的声音轻轻响起,“一生为君舞,生生为君舞,舞至虚空尽,舞至苍穹绝。”    墨言缓缓站起了身子,一步一步朝屏风处走去,终于在屏风前一站,停下。而酥酥的舞动,也随着墨言的靠近带来的那重重的压迫感而停止。    两人就这样,隔着屏风的薄纱对面而站。他的右手,她的左手,饶有默契地抬于半空,重合。    “这层薄纱,实在碍事。”墨言轻笑,身子一闪,消失于原地,而酥酥的身子,却已经落入了他的怀抱。    此刻的酥酥,薄薄的衣衫沾了发间的水有些微湿,贴合于身上,将所有的曲线和朦胧尽显。    轻轻板过酥酥的身子,看着眼前微垂的眼眸那长长的睫毛,墨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娘子,你勾引为夫。”    酥酥的唇微抿,不答话,唇角却弯出一抹弧度,他是她的夫,她要将她所有的美丽,绽放在他眼前。    轻叹一声,“但为夫,喜欢娘子这样。”    酥酥抬头,眼睛弯成上弦月,鼻子俏皮一皱,手指轻轻抚过墨言的脸颊,吐气如兰,“夫君,还喜欢哪样?”    墨言的凤眼一扬,往下看着酥酥的身子,直至酥酥的耳根处发热发红,才慢悠悠地低喃出声,“为娘子添衣,是情怀,给娘子褪衣,是情调,为夫都喜欢。”    酥酥踮起脚尖,在墨言的唇上印上一吻,凑近墨言的耳边,细声细语道:“夫君所说的,正是酥酥所想的,反之亦然,今个儿,夫君是热了还是冷了?”    墨言那黑瞳仁刹那间光彩濯濯,声音低醇慵懒,“娘子,我热了。”    此刻的酥酥,早已不复之前的羞涩,眼中荡漾的柔情和妩媚,是天下任何男子都能为之心醉沉淀的,如豆腐般滑嫩的声线,“既然夫君衣暖身热,那我便不为夫君纾解情怀,只为夫君拨弄情调。”    边说着,酥酥的手已经开始悄悄为墨言解衣。    墨言一向穿得很少,无论哪个季节,他的身上最多也只着两件薄衣。当酥酥将上衣褪下,手才不自觉的微微一抖,睫毛微扇,心跳也莫名加快了许多。    她温润如玉的墨言,褪下衣裳,伟岸的身材,小麦色的肌肤,那匀称的线条所蕴含着的爆发力,强大如同一头猛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扑掠而来,沉甸甸的压迫感,让你不自觉地心慌意乱。    酥酥抬头,看到的确实墨言那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唇角微勾,“我来!”    几乎在引来最后一声情动至极的吟喊,墨言的动作却突然一停,随即将酥酥的身子翻转抱住,深情对望,相拥而吻。    细细数数宠溺的吻落在酥酥唇上,肩上,胸上,墨言的双手,游离于她身上的每一处美好之地,或重或轻的揉捏按压,却让欲/望的源头,越发的汹涌。    他终于将她的腿盘于他的腰际,一下比一下更深地撞入她**蚀骨的热情中,让她的美丽与情动,尽数绽放。    爱不止,便要不停。    室内暖炉如春,升腾不止,而客栈下也是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软软和狂千笑一早便寻了个靠窗的好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对于狂千笑来说,这两日的经历到如今想起来,还犹如在梦中一般。    原本一直认为墨言打败他,多少有些取巧的成分,对于自己将一辈子随行于墨言身边,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可随之,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让他原本愤愤不平的情绪,犹自变为暗自庆幸。    那恐怖的老王八口中的五大洪荒圣兽,竟然有三只认墨言夫妻为主,还有那老王八后来越发客气尊敬的声音,无疑都在传递一个信息,墨言不可惹,惹不起,甚至还前途无量,以后大有值得倚仗的地方。    这天下,要数谁最看透世事,最洞察一切,怕也就只有它这只玄龟精了!要知道那可是一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千年的大王八,一只连元皇的面子都不卖的老妖怪,看过不知多少王朝更替,大陆起伏。    连它都对墨言礼让三分,他狂千笑能够追随在墨言身边,也该是一大幸事哪。    想通了这一点,就狂千笑那木讷,一条筋甚至有些迂腐的性格,对追随墨言一事也开始死心塌地起来了。而就在他们进入十荒境前,墨言将冰霜巨龙送给了他。当时的狂千笑,要不是兰软软在一旁磨叽个不停,怕是要禁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他一生嗜武,为人刚正不阿,原本凭他一己之力,也当属开宗立派之才了,可他空有一身顶尖武学,却过得穷困潦倒,除了打架没得商量,其他一干俗事都不放在心上。    他积蓄了好些年,还是因为别人欠他的一个恩惠才捣鼓了一柄斧头,而转眼间,他就多了一头大陆顶尖的元兽,就算他狂千笑心志坚毅,也不禁感叹自己这些年来守身如玉,不加入其他门派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还有兰软软,别人嫌他啰嗦,可他狂千笑却倍感亲切。他一向独行,从未有过一二挚友,软软与他木讷的性格,倒是相成互补,只是那时不时竖起的兰花指,咳,他狂千笑每每看到,还是有些心尖发凉,唇眼抽搐。    兰软软压低了声音,“原本以为这十荒境是穷山恶水,看起来跟外头的都城也差不了多少。”    狂千笑传言道:“十荒境,经过无数年,早已形成它独有的一套行事规模。当初进入十荒境的人,在这生儿育女,代代相传,而这海底圣地,更是资源颇丰,这些年来,早已与外头无异。或者说,更强。”    狂千笑顿了顿,“十荒境内之人,弱肉强食,蛮横霸道,几乎就是一个全武者的地界。就连那日我们经过的烟花之地,你看看那些个女子,其中也不乏普通的武者。我当初在此转了一圈,十荒境内,如今势力纵横,其中对峙最为紧张的,当属所谓的十荒境原住民的海族之人,还有所谓的外来势力,其中更以以齐家,金家为首。”    软软扔进一块糕点,饶有兴趣,“海族之人?都跟老王八一样?”    狂千笑藐视了他一眼,“据说远在大陆之人进入十荒境前,这里早已有常住之人,他们信奉那老王八,尊称它为海皇大人,也称自己一脉为海族人。所以当日,那玄武龟说要一举歼灭十荒境之人时,沾沾自喜提到的内外呼应,约莫指的便是十荒境内的海族一脉。”    正说话间,一个眼珠微蓝的男子突然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亲切地道:“两位应该是初入十荒境之人,若是两位有兴趣,可以登记在我海族一脉的名档中,以后若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也能得我海族一脉的庇护。”言罢,便笑着转身走开。    看着软软有些懵懂,狂千笑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如今两方势力争夺越演越烈,只要有新人进入十荒境,便会为两方势力所拉拢,记入名档,也就是成为一方势力之人。而选择独行之人,多数最后被一一毁灭。我当初进入十荒境,想着便是能够得一己的自由,结果却发现倍加拘束,一气之下,才潜入海域之中流浪。”    狂千笑一解释完,客栈便进来两个身穿劲装的年轻人,两人瞥了软软和狂千笑一眼,其中一人便啐了一声,道:“獐头鼠目,呲牙咧嘴,一看就是废人,还需招揽?”    啪的一声,软软的身形快速一窜而去,一个老拳,便将那说话之人打出了老远。拳头一转,恨声恨气地道:“你丫的才废人,你全家都废人,你个第三肢残障的家伙,敢说哥哥!”    先前那蓝眼珠之人身边的小厮低声道:“老爷好眼光,竟看出这两人均有不凡之处。”    那人摇摇头,道:“不是看出,是闻到,他们的身上,沾染有一丝海皇大人的气息。”    “海皇大人!”那小厮一掩嘴,满眼的难以置信。    被软软打到的人一骨碌爬起来,喝道:“你竟敢动我齐家金家之人!”    软软一叉腰,头发一甩,“哥哥就动你了如何?你齐家金家若有水灵灵的大闺女,哥哥照样动!”    软软话音刚落,一股元力竟然悄无声息袭到他的跟前,软软脸色一变,可却丝毫没有抵抗之人,整个人被一推而退。狂千笑眼神一闪,出现在软软的身后,一手托住他的后背,卸下突如起来的元力,而软软,也免得跌个狗吃屎的模样,堪堪站直。    “阁下所言,似乎过了!”一个清冷的女声,清晰传来。客栈外,多了一顶紫色的轿子。    作者有话要说:俺一直在想,如果看了章节滴童鞋们,都能点击一下收藏大饼,俺该有多幸福!    点击收藏一个呗,哥哥求你了求你了呗!    境五十三 两女初见?    紫色的轿子一出现,原本人声鼎沸的客栈,刹那间尽数安静了下来,有些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悄悄地起身从后门退走。?    “过了?”软软站定了身子,头发一甩,哼了一声,“我们哥两在此闲谈天地,畅谈人生,这两个先天不足,后天缺奶,满脑子猪屎的赔钱货一进来,大庭广众之下就把我哥两无缘无故贬了一通,我哥两又是何其无辜。碰到如此无理取闹之人,若不拍案而起,予以反击,枉当男儿大丈夫。”?    轿子里的人懒散地道了一句:“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阁下还是冲动了。”?    软软慢悠悠地弹了弹衣袖,气死人不赔命的怪声怪气响起:“这主人哥哥也想看哪,可是你为啥来得这么晚呢?你早来一会让哥哥看完再打不就啥事木有了么?”?    “放肆!”轿子里人轻喝一声。?    随着她这一声轻喝,四个淡紫色的身影突然闪现,只听到利剑的破空之声,四柄明晃晃的剑影,突然出现在软软的近旁。?    狂千笑脸色一沉,手在软软的裤带上一扯,将软软整个人丢回了座位,而他自己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迎击了上去。?    只听得砰砰不多不少四声声响,当五个身影分开之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狂千笑傲然立于原地,手上的一柄獠牙般的武器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滴,在如今安静的客栈里清晰可闻。?    四个身穿浅紫劲装的女子倒在地上,无一例外,左腿均被洞穿,料想从此已经废掉,鲜血直流,表情痛苦,却均无一人吭声。?    狂千笑的手段让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惊骇。原来出言侮辱的两人更是噤若寒蝉。貌不惊人,身材瘦小的狂千笑,此刻站在那里,却给人以力拔千钧的气势。?    软软缓缓走回狂千笑的身边,低声道:“兄弟,咋出手这么狠哪。哥哥的兵器,咳,第一次见红哪。”?    狂千笑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她们四人,意在取你的性命,我出手,也只不过废了她们一条腿罢了,说到底,还是便宜她们了。”?    这就是软软与狂千笑的不同之处。软软虽然经常口出不驯之言,但其实为人处事,还是淳朴敦厚,练武至今,还从未真正下过狠手,沾上人命。而狂千笑则不然。他嗜战如狂,虽未滥杀无辜,但也绝非心慈手软之辈,若没有一番手段唬镇他人,就他得罪的那些人都寻仇而来,他岂非时时忙于应对,永无安宁之日。?    这楼下的气氛越加紧张,而楼上的意乱情迷,也依旧有增无减。?    酥酥的青丝如瀑,散于床榻之上,眼眸迷离,风情动人心魄。她的双颊红艳如霞,双唇微微嘟起,越发丰美撩人,声声轻声的低吟从那双唇间溢出,叫人心颤酥软。?    她凝如脂的脖颈和胸前,点点红痕,犹如洒落一身的梅花,诉说着情浓情动至极。?    “墨言,软软好像碰到麻烦了。”酥酥的声音慵懒无力。房内早已被墨言布下的结界隔离了一切,只是酥酥与软软素来有所感应,才感到一丝的不寻常。?    墨言的身子,依旧半俯于酥酥的身上。银发披散,极富光泽的后背那流畅的肌肉线条,昭示着男人的蓄力刚猛。?    初涉情事的深情男女,身心相融的感觉,宛如那最美的罂粟花般,叫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即使冷静淡定如墨言般,身下心爱的女人那撩人的心醉风情,也叫他万般不愿抽身离去。?    “放心,有狂千笑。”墨言的声音沉而简短。?    为了惩罚怀中的女人稍分的心神,含住胸前樱红的嘴微微用力,引得酥酥低呼一声,鼻息也越发急促了起来。?    凄凄芳草之地一片泥泞,那抹娇嫩犹如带露的花朵,越发娇艳,淡淡的淫/靡气息让身上的男子心神俱醉。?    感觉到那修长的手指默默刺入,酥酥难耐地扭动身子,双手扶住了墨言宽厚的肩膀,声音软绵绵,“墨言,我累,”?    余下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双唇已被墨言封住,辗转之间,犹自叹息一声,“躺着别动,我来。”?    一句话,引来酥酥在他肩上恨恨拍打了几下,娇声喊了句:“蛮横!”?    今日的墨言,真的如他当日所说,“若有下次,横戈跃马,烽鼓不息”。从清早到此刻,早已过了午时的用餐,潮起潮落不知几回,自己的身子早已娇弱无力,可这平日里文质彬彬的男子,依旧如同猛虎一般,勇猛如昔,纵横驰骋间依旧兴致勃勃。如今,还一脸体贴正经地说出这样的宽慰之词,真让酥酥一时之间啼笑皆非。?    只是抗议之词再未说出口,身下被骤然填满的一阵战栗传遍全身。?    墨言半跪着身子,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长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如同铺开的墨云锦缎。?    墨言的双手,托住了酥酥的娇臀。胸前的娇嫩被结结实实地咬住,身下有力的每一次起落带来的蚀骨**的感觉,让整个身子发红发烫,涌动的情潮,如同波浪一般层层叠高,只待最后的冲高回落。?    酥酥的双手环住了墨言的脖颈,口中的娇吟不断,“墨言,我受不了。”?    紧紧依偎的男人口舌忙碌,声音却在酥酥的脑海中响起:“今天,最后一次。”?    居然不忘记加上今天二字,酥酥难耐地握起拳头,在墨言的后背上连捶了好几下,“蛮横,霸道,可恶,”?    可腹间继续的热潮,却让所有嗔骂的字眼,化成最后一声如猫叫般动情的两个字,“夫君。”引得身边的男子闷笑一声,志得意满地将女子紧紧揽入怀中,身子一倾,倒于床榻之上。?    楼下,轿子边的一个丫鬟躬着身子,掀开了帘子。青葱般的手指扶住了轿门,亭亭玉立的紫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紫眸勾魂摄魄,带着谈谈的冰冷,及腰的紫发随着下轿的动作微微扬起,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更衬得皮肤白如雪,双颊淡抹胭脂,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正是齐芙。?    女子步步生莲,目之所及,几乎所有人瞬间眼光都有些呆愣。而软软,也在那双似水如澜的美眸中微张着嘴,眼睛一瞬不瞬,石化一般地盯着齐芙。?    狂千笑一垂眉,手肘一个往后,狠狠朝软软的胸口处砸了一下,低喝声在软软的脑海中响起,“小心,魅惑之术!”?    软软连退两步,捂着胸口,眉眼委屈地一弯,“兄弟,你提醒便提醒罢了,刚才哥哥以为你是要扒哥哥的裤子,如今又朝哥哥的心窝上一撞,哥哥就算不是给别人打伤了,迟早也被你折腾废了。”?    齐芙掩嘴轻笑一声,随着她一声轻笑,周遭之人恍然如梦,身子一颤,方才回过神来。只是所有人皆后怕不已,若是齐芙有心加害,方才他们,怕是身首异处亦油然不知。?    齐芙饶有兴趣地看着狂千笑,樱唇微启,“伤了我四个婢女,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声音似乎略带笑意,可偏偏听得人心里发颤。?    狂千笑脸色不改,声音木然,“狂千笑。”?    三字一出,原本齐芙到来时全场俱静的场面突地哗然起来。所有的眼光几乎一个瞬间全部集中在狂千笑的身上。?    软软一脸痛色地捂着胸口,不敢再靠近狂千笑,走至桌边坐下,吃了块点心,嘟喃道:“不是说你只是在十荒境溜达了一圈么,怎的我看大家对你甚是熟稔哪。”?    狂千笑轻咳了一声,木然不语。若不是如今十荒境各方势力对他虎视眈眈,欲招揽他于门下,他狂千笑实在怕极了麻烦才会一走了之,要不,这十荒境还当真是他乐不思蜀的地方,好战蛮横之人比比皆是。?    而周围众人听了软软的话,脸色均变得极不自然。溜达了一圈,应该是绕着十荒境打了一圈才是。虽然不久后便神秘失踪,但狂千笑在十荒境内,所挑战的对象几乎都是赫赫有名之人。一传百,百传千,狂千笑的嗜战之名早就在十荒境人尽皆知了。?    齐芙的身子也在狂千笑说出名字时微微一顿,随即眼睛不经意地瞥过那先前得罪软软的两人,便轻笑出声,“齐芙真是眼拙了,竟然是狂先生。方才得罪之处,还请狂先生莫怪,真所谓是不打不相识哪。”齐芙往软软处微微一笑,“不知道这位又是?”?    齐芙的一笑,如同春暖花开,刹那间整个客栈内暖意盎然。受伤的四人就在齐芙的挥手之间被人抬了下去,一时间似乎方才的箭拔弩张,争锋相对的局面也仅仅是一个误会而已。?    狂千笑一脸漠然,简简单单回了两个字,“挚友。”?    “哦,”齐芙一脸了然羡慕,“能被狂先生成为挚友之人,当真好福气。”?    “呸,福气!”软软兀自喝了一口酒,砸砸嘴道:“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对久了哥哥还有点难以下咽的恶心感。”?    众人不禁为软软打了一个寒颤,谁知狂千笑脸色如常,似乎还略带笑意。挚友二字,果然不假。?    齐芙抿嘴一笑,“狂先生的挚友果然也是性情中人。”齐芙一顿,转向狂千笑,一脸诚挚,“狂先生可有兴趣让我齐家一尽地主之谊,到我齐家驻地一观,齐家上下武者无数,若能得良机与狂先生切磋一二,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知我齐家,可有与先生挚友一般,有此福气?”?    齐芙心思细腻,谈笑之间便将干戈化为玉帛,不以登名记档为由,却是投其所好为诱。在齐芙的心中,是人便有弱点,而没有任何弱点,是她齐芙想不出征服之法的,只要狂千笑入住齐家,她有无数的法子,将他永远留在齐家,为齐家效力!?    齐芙的话一出,那蓝眼珠的掌柜立马走了出来,声音里破带不忿,“齐小姐,可别忘了这是我海族的地界,齐小姐公然在我海族势力之内诸般拉拢,可将我海族放在眼里?”?    齐芙袅袅娜娜地寻了位置坐下,“执事言重了,齐芙只是出口替齐家武者邀战而已,谈何拉拢?天下武者,总有像狂先生这般特立独行之人,才堪堪称得上是真正的武者。”朝狂千笑一笑,言语之中,又捧了狂千笑一把。?    岂料齐芙的示好之言,抵不上软软一声咒骂来得让狂千笑心情愉悦。狂千笑声音依旧木然,“多谢好意,狂某已经有了所要追随一生之人。”?    此话一出,不少人看向软软的眼神都带着一种了然的暧昧。?    软软啪地一下蹦跶了起来,破口大骂:“狂千笑,你丫的会不会说话,搞不好人家以为你那玩意是弯的,赖上了哥哥这个直把的!你当我老师的跑腿就跑腿,什么追随一生,丫的恶心唧。呸,呸,晦气死哥哥了!”?    软软的一番话让狂千笑脸一红,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周围众人的眼光满是不善。?    但软软的话,同样掀起了滔天骇浪,狂千笑给人跑腿,十荒境内,究竟是哪方势力??    齐芙灿然一笑,“如此,还望先生给个薄面,畅饮一杯,先生所追随之人,定是盖世豪杰。如此人物莅临十荒境,齐芙岂有不拜见之理。今日天赐良机,齐芙可万万不愿错过。”?    那蓝眼珠的执事还要开口,岂料齐芙转身道,“执事打开门做生意,当不会行驱赶宾客之事。”一句话,便将那执事所有的不忿之词都堵在嘴里。?    楼上战火稍息,墨言意犹未尽地抱着酥酥洗了个鸳鸯浴。看着墨言那越发深邃浓郁的眼眸,酥酥并未尽情梳洗便速速逃似地披上衣裳,惹得墨言闷笑不已。?    此刻的酥酥眉宇眼角满是甜甜的笑,白玉般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吹弹可破,水灵得能捏出水来,梨涡荡漾,妩媚动人,万千风情,诱惑着人心,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更显得楚楚动人。?    墨言揽着酥酥的纤腰,眼瞳的灰色一闪而没,却在撤掉结界时手指上的紫玉戒一瞬而逝的暖意让墨言的身子为之一顿,双眸一凝。?    酥酥侧身,墨言的每个细微的变化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墨言,怎么了?软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么?”?    墨言一笑,“没事,我们下去。”?    当墨言揽着酥酥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客栈内静得再度落针可闻,因为软软和狂千笑已经站起并微微躬身。?    墨言的眼光落在齐芙手上的紫玉戒时一凝,脚步微微一顿,拉着酥酥的手一紧。顺着墨言的眼光,酥酥看到了那宛如魔仙般诱人的齐芙。她那从来不动声色的墨言,为何会在见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时如此反常。?    而齐芙,却也在墨言出现时眼睛未曾移动半分,脸上的表情少有的专注。?    就在墨言和酥酥行至楼下时,紫影一闪,齐芙已经出现在离墨言一个拳头的距离,抬头,声音亲昵,“为何我对先生感觉竟如此亲昵,当真奇怪。”?    墨言还未动作,酥酥的双眸重瞳一现,齐芙低喝一声,人迅速疾退,玉掌平推而出,只见她身前花影闪现,砰的一声,周围的桌椅尽数毁灭。?    所有人一脸惊骇之色,而酥酥,却一脸清冷,缓缓站到墨言的身前,“十荒境莫不是到处都是勾栏院,这般轻浮,竟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夫君,找死。”回头瞄了墨言一眼,朝墨言的手臂上一拧,略微不满的鼻息声,“哼。”?    性格向来温软柔腻的酥酥,竟然一招出手毫不留情,言辞犀利激烈,大有悍妇之势。?    周围众人几乎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齐家小姐,竟被称为是勾栏院的女子,今日之事,看来是无法善了。?    果不其然,齐芙的脸色一沉,而门口紫轿的周围,冷冽的杀气开始涌动,看来,齐家小姐身边的杀手,只等一声令下,格杀勿论。?    而酥酥身后的墨言,却在酥酥言语之时嘴角微弯的弧度越来越大,直至最后被酥酥一拧时,化为清朗舒爽的笑声响彻客栈内外。?    见到紫玉时那一瞬间的晃神,却远远抵不上听到酥酥醋意横生的话语时心中那股恣意的爽快和开怀。?    57、境五十四 无果而退 ...    墨言清朗的笑声恣意,张狂。看着酥酥那嘟起的嘴角,微微鼓起的两颊,眉眼之间,嗔笑娇媚,墨老大恍然大悟,原来女子偶尔之间倾泻的醋意,竟也如同美酒一般,让你心满意足,回味无穷。    酥酥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坐下,喊了一句:“掌柜的,上菜了!”    一边站着的小二不敢吭声,倒是软软凑了过来,“老妹,饿坏了,都想吃啥,哥哥给你吩咐下去。”    酥酥瞄了墨言一眼,撅起嘴,“还用得着说,自然吃花心大萝卜!”    墨言嘴角弯着的弧度不减,看向酥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宠溺,只是随即笑容却微微一凝,因为软软传言了,“老师,有人说天下不吃饭的女人还有几个,而不吃醋的女人一个都没有。咳,只是老妹现在是空腹吃醋,伤胃哪。您老人家若是再给那女子三分颜色,咳,我约莫下次遇到耀北辰,老妹给他的颜色,定能开个大染坊。”    想到若是遇见耀北辰,酥酥有可能对他喜逐颜开,墨老大的心火哪,蹭的一下就燃起来了。再看到酥酥此刻几乎未曾正眼瞧上他一瞧,联想到若是因为此事,酥酥下了禁床令,他只能隔着墙板了望佳人,墨老大就有一种万蚁噬心,想挠挠不着的苦楚,食髓知味,想要戒口戒手,难于登天哪。    可未等墨老大动作,齐芙终于恼怒难当,难以隐忍下去了。先被那女子一招击退,而此时这男子莫名其妙的笑声中所蕴含的得意之情,更让她羞怒难当。十荒境中,齐家的声势与日俱增,错综纷纭的势力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齐家明面上的执掌人齐芙小姐。    就看这客栈里海族的执事,在她齐芙的面前,也唯有诺诺应是的份。可今日,她招揽狂千笑受挫,感应紫玉的气息时受辱,三番两次,此威不立,她多年来生杀予夺,说一不二的威信以后还有谁人当真?    齐芙的右手一抬,从紫轿周围已经闪出五道身影,较之方才几个女子的身势要快上几分,只见得银光一闪,周围众人大惊失色地低喝:“齐家银衣卫!”    狂千笑一拍案台,双眼一凝,手中持着软软的武器已经随着身形横掠出去。岂料还未与那银衣卫打上一个照面,狂千笑骤然驻足,一脸错愕。    而不仅是狂千笑,几乎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一地,其中当属齐芙的脸色最为难看。    五名银衣卫,无一例外,身形都被定住。五人姿势各异,除了眼珠子还在转动,张开的嘴型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十荒境中众人的心里,那叫一个糊涂呀。瞧这银衣卫的架势,无疑就是被传说中齐家的秘技囚笼禁术所束缚住。可这格杀的命令明明是齐芙发出的,她又为何将这一干银衣卫定住了身形,总不能是为了显摆囚笼禁术,让自个的银衣卫配合演出。    殊不知五个银衣卫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难不成自己理解错了主子的命令,主子没有喝停,反倒用囚笼禁术困住我等,莫不是已经怒不可赦。思及此,五名银衣卫均有种头皮发麻,手脚发冷的感觉。    而被众人臆测纷纷的齐芙,眼中难以掩盖的惊骇,将她的心情暴露无遗。囚笼禁术,是齐家的独门秘技,齐家老祖,当年能够顺利逃到十荒境,诸多依赖的便是这门秘技,一次又一次地困住追捕的高手。    而今整个齐家,除了闭关冲击元皇境界的那名长辈,年轻一代之中,便只有她齐芙一人凭借着绝顶的天赋,成功修习了这门秘技,这也是为何齐家上下都对她另眼相看,纵是身为女子,却备受重用的一个原因。    齐家的囚笼禁术之所以着称于天下,是因为它几乎能无视对方功力与己方的悬殊,只要施展开来,便能将对手周围的元力一抽而空,使其筋脉中的元力滞留,暂时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随着功力的增高,控制的范围越广,时间越久。    而她齐芙修习至今,控制的范围仅在一人方圆半尺,五个瞬息的时间。外行人听起来似乎也不外如此,但习武之人,五个瞬息的完全控制,已经足够将一个人挫骨扬灰,连点肉丝都见不着。    但此刻令齐芙整颗心翻江倒海的是五名银衣卫周围的元力如常,他们体内的元力亦如常,没有感应到任何元力波动,他们便尽数受控于人,空有一身元力亦动弹不得分毫。而最令齐芙打从心底发颤的,是一出手便有五人受困。这还可能不是眼前之人最为终极的力量。对于精研囚笼禁术的齐芙来说,眼前的一切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当初墨言的点穴之技,能让洪荒兽王曼珠忌惮万分,更遑论区区一个齐芙所经受的讶异和惊恐。    而制造了这一切恐慌源头的墨老大,此刻却是一脸正色地坐在酥酥的身旁。    酥酥轻哼一声,托腮朝着墨言,带着一丝揶揄嘟喃了声,“你这次的动作,倒是快了不少嘛。”言下之意,方才齐芙扑过来时,怎不见你神速地施展这招呢?    墨老大心中一阵叫苦,总不好说方才自己因为感应到紫玉的气息而心神一滞,只得硬着头皮,讨好地传言道:“与娘子云/雨过后,总有些许心弛神摇。我只是定了他们的身形,没有妄下杀手,若是他们不知难而退,还要继续叨扰娘子用餐,我必严惩不贷。”    素来淡定寡言的墨言,像今日这般费尽口舌解释表忠,还当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酥酥噗嗤一笑,看着墨言那略显僵硬的面部线条,水当当的眼睛瞥了过去,“哼,人散了再与你算账。”    言语神态之间,娘子与夫君之间嗔笑怒骂的调调,却再度让墨老大心猿意马起来,女人跟男人算账,常常手脚并用算着算着,就被男人反客为主,倒把自己整个给搭进去了。这其中的情调趣味,也唯有相恋相爱之人方才说得清楚哪。    郎情妾意和和睦睦的一幕,却让齐芙冷冷的声音打断了,“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齐家迫不得已得罪之处,还望阁下见谅。十荒境内,不交手不成朋友,但若都较上真了,这后果可就难说了。”    齐芙所言,明着赔罪,却也将是你得罪我在先,我迫不得已反抗说了个清楚。齐家所为,师出有名,并非无理取闹。而若你不见好就收,与我齐家较真,这十荒境内,还真没有齐家害怕忌惮的势力,到时候,怕是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句话,情理分明,却又不失齐家的气势威名。    但在场所有人,如今在意的已经不是这些,而是齐芙既然这般说道,即是说,这五个银衣卫如今站得如同搅屎棍一般狼狈的模样,并非出自齐芙的囚笼禁术,而是出自对方之手。    这无疑如同平地惊雷,在众人的心里炸开了锅。囚笼禁术,竟然并未齐家独有!    墨言声音清冷,“在下严默,与夫人初来十荒境,得失之处,还请阁下见谅。我家娘子素来喜欢清静。若是阁下无事,就恕严某不远送了,请。”    若非是初来乍到,而且所为之事不小,不愿开始便在十荒境中受到诸多干扰,以墨言的脾性,最后这个“请”字,怕是要变成“滚”字。    就在墨言请字一出,齐芙几乎集中了所有的精气神,可再度让她沮丧的是,没有任何预兆,五个银衣卫的手脚便已经恢复了行动的能力,迅速地退到她的身后。    齐芙的眼神晦暗不明,齐家的囚笼禁术,根本做不到如此无声无息。囚笼禁术一旦施展,周围的元力流动定会出现异常的波动,只要是精神力修为高明之人,便能察觉其中的变化而预先闪避。    齐芙还想说话,客栈内却传来一声空灵的声音,声音如同清澈的泉水一般,叫人瞬间心旷神怡,“客栈打开门做生意,齐小姐若是过来捧场,我海族自然喜不自胜,只是齐小姐若是寻衅滋事来了,那我海族,也并非怕事之人。”    那蓝眼珠的掌柜,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女孩,蓝发蓝眸,美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当你的眼光顺势而下来到她的腿上,却会大吃一惊,这女孩的双腿竟然并拢如同鱼儿一般,脚掌看似无骨,软绵绵垂下,仿佛鱼儿的尾鳍,而那并拢的双腿上,细细密密的蓝色鳞片由上至下,颜色由浅至深。    女子一出现,客栈内再度掀起一波骚动。没想到看似普普通通的客人,竟然将十荒境内两大势力的当家之人都引了出来。一方是齐家齐芙,另一方,却是当今海族圣女,海若愚。    齐芙的紫瞳一缩,显然也未想到那执事竟然将海族圣女也请了出来。今日之事,就算她齐芙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在一时之间修复与狂千笑几人的关系,尤其是银发男子在意的女子,态度更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海若愚既然出现,就表明这事情她管定了,而她二人,无论明里暗里,都是一争高下的对手。今天这亏,她齐芙咬着牙也得吞下去,不忿的是让海族白白占了这个便宜。想到狂千笑的手段,还有他所追随的严默的诡异,海族若是与他们交好,齐芙的脸色越发的凝重。    轻笑一声,齐芙道:“一早出门也久了,族中还有繁琐的事情处理,齐芙便先行告退。”看向墨言一行,“改日有空,再登门拜访严先生。”言罢一挥手,齐家之人如潮水般离去。    见到海若愚的一刻起,酥酥的心中便闪现了美人鱼的模样还有那个凄美的人鱼之恋的故事。海若愚给她的感觉,与齐芙判若两样。在海若愚的身上,酥酥所看到的是水般的纯净,海般的静谧,还有鱼儿般的精灵。    几乎不假思索的,酥酥行至海若愚的身侧,微微蹲□子,手伸向那闪耀着淡淡光芒的鳞片,轻轻问了一声,“美人鱼,可以么?”    “可以。”海若愚眼角微弯。即使是她的亲近之人,也鲜有人触碰到她这双腿的鳞片,可走到她身边的酥酥,却让她莫名地不想拒绝。    酥酥闭着眼,手轻轻地抚上那层薄鳞,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带着浓浓的怜惜,看着海若愚,问了一句:“值得吗?”    海若愚微微一愣,眼角向上一弯,“值得!”    酥酥能够感应到,海若愚并拢的双腿,还有这一层鳞片,并非是天生的,而是功法所致。一个如精灵般美丽的女孩,舍弃了自己能够行走的能力,甚至舍弃了自己以后嫁与心爱之人,生儿育女幸福一生的日子,变成如今在众人眼中纵然美,却也是不人不兽的模样,她所坚守,所守护,所追求的信念又该是如何的执着和无惧。    似乎清楚酥酥心中的感慨,海若愚拉住酥酥的手,轻声道:“海域,就是我的家,鱼儿,是我从小到大最亲近的朋友,我不介意变成我最信任的朋友的模样,只要让我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去守护我的家,我无悔,也甘之如饴。”    酥酥的鼻尖突然有些发酸,人鱼故事的美人鱼守护的是她的爱人,海若愚守护的却是她的朋友和亲人。不同的守护,却有着近乎相同,让人想掉泪的执着。酥酥回头看了一眼狂千笑,轻笑一声,道:“这一点,你倒和狂千笑一样执拗得让人佩服。”    海若愚应该听过狂千笑的事情,也不惊讶,一笑置之。反倒是狂千笑,一脸不解,直到酥酥传言给他,“她的双腿,是练功所致。”    一时之间,狂千笑看向海若愚的眼神多了一种激赏和怜惜的味道。原来也有人与他一般,不顾世俗的眼光,不顾别人笑我痴我傻,只坚持心中执意要为之事,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客栈里早已清空关门。海若愚一笑,朝墨言点头施礼道:“海皇大人已经吩咐下来,墨先生在十荒境内,无论任何事情,海族一脉都会倾力相助。今日一事,是若愚来晚了,给先生添了麻烦。”    58境五十五 一解心结    那执事推着海若愚渐渐走近站停。海若愚一笑,眼中的蓝色光芒一闪,坐着的身子缓缓地立了起来,随着她眼中的光芒越盛,在她的身下渐渐泛出一**的蓝色水纹,如同那静静轻轻摇曳的波浪一样美轮美奂,深蓝色的尾鳍微微摆动,她整个身子就漂浮在蓝色的漩涡上。    显然,海若愚无法直立在地面上,她用精神力控制自己的元力在尾鳍下形成了水波一般的海浪,使自己的身子能够悬浮在其之上。此刻的海若愚,腿上的鳞片闪烁着深深浅浅晶莹的蓝色光芒,蓝色的卷发几乎达至臀部。她就是大海孕育的最美丽纯粹的精灵,看到的人会为之倾倒,为之迷醉,却生不起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情。    海若愚微微躬身,“若愚见过墨先生,墨夫人。”    若有外人还在,定会让眼前的一幕惊讶地瞪出了眼珠子。能让海族圣女行此大礼,整个海族上下,非海皇大人莫属。海皇大人的真正身份虽仅有极少数顶尖高手方才知晓,但海皇大人并非人类却是人尽皆知。    听着海若愚称呼她为墨夫人,酥酥的脸微微一红,感觉到海若愚是用元力支撑站立,正欲说话,却听到墨言突然轻笑一声,双手似乎只在身边一挥而过,周围的一切顷刻间已经是另一方天地。    海若愚尾鳍下的漩涡似乎就在墨言的挥手之间荡漾开来,蓝色蔓延,整个客栈竟然幻化为一片海洋,海水轻摇,幽光粼粼,甚至还有很多色彩绚烂的鱼儿穿梭在绚丽的珊瑚丛中,各式各样的海草,在波浪涌动下摇曳多姿。    这一幕出现,海若愚的眼睛一亮,而狂千笑的脸却接连抽搐了几下,眼中的骇然之色清晰可见。    达到天地人合一的精神大圆满境界,才算真正触碰到了本源之力,参悟到天道仙途,突破天门之坎,始成自己的寸心领域,随心所欲,自成一界。    天下元皇,不乏达至元力巅峰之人,但始终与元神境界,却总有一纸之隔,那便是因为精神力的大圆满境界可遇不可求。玄武龟那样的彪悍存在,也始终迈不过这道坎,由此可见,如今墨言挥手促成的这一景象,给人的震撼简直是无法想象。    而海若愚,对此体会更深。当日海皇大人历经无数年醒来,整个海族上下欢欣鼓舞。离十荒圣地神元谷的结界打开之日越来越近。海皇大人的回归将让海族稳稳压住十荒境其他势力一头。    可海皇大人醒来颁布的第一个任务,却是要他们全力辅助一个陌生男子,更是将海族拥有进入十荒境仅有的两个名额出让一个给那男子,要海族上下全力协助他在十荒境的一切行动。玄武龟拟出了墨言的图像,银发墨衣,正因为如此,方才墨言和酥酥下楼时,那执事就赶紧通知了海若愚。    海若愚一脉最为忠于海皇玄武,丝毫不敢怠慢。但由于玄武陷于沉眠之中不知多少岁月,海族内早已有所分化,其中一脉对它下达的命令是颇有微词甚至是嗤之以鼻。    海若愚原本心中对玄武所举颇感失望,原本以为玄武的苏醒能够大力整顿集合海族,清除不忠不义之徒,岂料玄武扔下这个命令后又陷入沉睡。如今见到墨言随手施展的领域,海若愚终于明白海皇玄武为何要他们以待它之礼相待墨言。    因为待以时日,只要墨言的元力能够攀至巅峰,成就元神境界,便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与这样的存在交好,绝对是必行之事!    海若愚悬于空中的身子弯腰的弧度又大了几分,恭恭敬敬道了一句:“先生,若愚失敬了。”    待到真实的幻象消失,那执事一脸崇敬之色,身子成九十度弯曲,一直后退着离开,不敢转身以后背对着墨言。    察觉到酥酥对海若愚的喜爱之情,急于寻找机会弥补今日过失,讨好酥酥的墨老大,看了看海若愚,温和地道:“如果可以,寻个时候把你修炼的功法给我看看。你所修习的元力特殊,散于双腿血肉经脉之间。”    墨言的手指微弹,连点海若愚腿部的几处穴位,继续道“若能将功法的行力路线稍稍改动,找到蓄力的位置,他日,你便只在施展功法的时候呈现这种战斗状态,平日便可与常人无异。”    墨言的语气,如同在叙述一件极为自然之事,对于墨言来说,也确实寻常。比如前世少林的十八铜人金钟罩之功,也仅是在运功之时方才显示出非同一般的强悍状态。    墨言的话,还有他方才点穴时在海若愚腿上出现的酥麻状态,却让海若愚的心境,有了不小的波动,手指拧紧了身上的衣裳也油然不知。    这样人身鱼尾的状态虽然美得另类和惊叹,但一辈子维持这样的形态,其中的苦,却并非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和体会的。如果能如墨言所言,随心所欲幻化自己双腿的形状,那对海若愚来说,无疑是最为完美的选择。    在知道墨言的能耐之后,如此存在岂有戏言,这样的承诺怎能不叫海若愚欣喜若狂。    海若愚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却是看向了酥酥,轻声道了一句:“谢谢夫人。”七窍玲珑的海若愚心思缜密细腻,自然能够感觉到这份人情,正是因为酥酥对她表现出来的亲昵之情,才让墨言对她另眼相看。    尽管海族对海皇玄武极尽忠诚敬畏,玄武根本就不多上心,一旦沉睡便是数百年,几乎只是海族的一个图腾,根本未对海族尽心尽责尽力尽情。由此可见,这样仅离天道一步之遥的人,能够对你立下承诺,在海若愚的眼里,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在往后的岁月中,承了酥酥这份情的海若愚,成为酥酥最为贴身信赖的追随者。    海若愚的亲近,却让酥酥心花怒放,眉眼上扬,嘴角弯弯,拉着海若愚的手让她坐下。    “神元谷何时能进?”墨言几乎没有半句废话,单刀直入。    来之前打算有所保留的海若愚,此刻却是原原本本,一丝不苟地据实相告,“神元谷结界打开并无定日定时,但奇怪的是,在打开的前夕,十荒境内所有的人,无论修为高低,都能感应得到。”    海若愚看向墨言,正式地道:“结界一开,进入神元谷仅有七个入口,每个入口仅容得一人进入。我海族势大,稳占两大入口,其一原定是我,另一是族内一位长老的后人。但如今海皇大人下令,剥夺了那长老后人之位,留给先生。”海若愚顿了顿,看向酥酥,道:“如今若愚知晓还有夫人,我的位置不如就让与夫人。”    海若愚的心意让墨言的神色更是温和了几许,道:“无妨,不是还有五个位置么?”    点点头,海若愚接着道:“齐家,金家各占一位,剩下三个位置,按十荒境定下的规矩,那便是,技高者得!”    海若愚话音刚落,狂千笑的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酥酥却稍带疑问:“以海族和齐金两家的势力,这位置的归属难不成还容得下他人染指不成?”    海若愚一笑,摇摇头,道:“其中四个位置的指定人选是我们三家的直系弟子。姐姐,千万别小看这三个位置的吸引力,也千万别小瞧了十荒境中桀骜不驯之辈,若是我们占上了这三个位置,怕是会麻烦不断,整个十荒境动荡起来也犹未可知。”    “海族留予我的位置就让给我家娘子,剩下的三个位置,我取其一便好。”墨言说得如同谈论今个儿吃什么一般轻描淡写。    可海若愚却微微低头,深以为然,嘴角含笑,“先生所言极是,这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想向海姑娘打听一行人。”墨言道。如今到了十荒境,有必要找到墨小剑和墨若蕙。诡异的是,进入十荒境后,兰软软丝毫嗅不到他们几人的气息。    “先生请说。”海若愚不敢怠慢。    待墨言将墨小剑一行人细细描述了一番之后,海若愚却微蹙眉头,思索了片刻便道:“若有天元境武者进入十荒境,我必能收到消息。可是没有,近来一段时间并没有听闻像先生所言的实力这般强悍的一行人进入十荒境。倒是天星帝国一行我略有所闻。”    海若愚话锋一转,“但请先生放心,我一会回去便吩咐下去,让手下海族之人多多留意,务必找到先生的朋友。”    “你就要回去了么?”反倒是酥酥,颇显得不舍。    “嗯。”海若愚笑着点头,“族中还有好些事情,只要夫人不嫌弃我行动多有不便,改日我一定好好陪着夫人逛逛十荒境。抬头看了看墨言,温声道:”若愚就先行告退,先生若有事,直接吩咐执事,他会在这里一直听从先生,夫人的调遣。”    海若愚正要招手让那执事过来将她推走,酥酥却笑着按住了她的手,回头朝狂千笑一眨眼,“千笑,你送送海姑娘可好?”    狂千笑一愣,随即脸上便出现一丝可疑的红色,动作神速地一闪到海若愚的身后,双手虔诚地扶住了把手,轻声细语道了一句:“海姑娘,你请坐好,千笑送你一程。”    “好。”声音细细如同小小的珍珠落入玉盘之中,叮地一声,让狂千笑十几年来第一次整颗心满溢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叫他激动不已。    待狂千笑推着海若愚离开,软软一撇嘴,“老妹,你好生偏心,海姑娘那人见人爱的女子,凭什么便宜了狂千笑不便宜哥哥我?人家不依。”软软常态复萌,一副小女子撒娇的忸怩样。    酥酥噗嗤一笑,瞄了软软一眼,道:“软软,我记得你是食肉禽兽,素来不喜海鲜。莫不是口味转了?”    软软兰花指一现,拉长声音“嗯”了一声,“死相,人家确实受不了那个海水的咸腥味啦。”接到墨言刮来的一记眼刀,软软打了一个哆嗦,忙不迭道:“人家出去逛逛,你们慢慢吃。”说罢,身子一扭,风也似地飘了出去。    软软一走,酥酥也不再言语,慢条斯理地享受着桌上的菜肴。反倒是墨言,正襟危坐,却没有动筷,只在一旁时不时帮酥酥斟着茶。    酥酥动作优雅地轻轻用手帕拭拭嘴角,轻轻问了一句:“齐芙对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酥酥抬头,灿若星辰的眼瞳,直视着墨言的双眸,眸色沉若深海,却异常平静,似乎料到酥酥会有此问,似乎一直就在等候酥酥用了餐,发出此问。    “我给你看样东西。”墨言醇厚的声音飘来。随着他话音一落,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枚紫玉戒指。戒指一出现,氤氲的紫色缭绕在墨言的手上,如梦如幻,深邃而朦胧。    戒指的出现,却让酥酥的心猛地一跳,酸酸涩涩骤然涌动,淡淡的紫色似乎流溢着曾经斑驳的记忆碎片,看不清,可这一刹那的凝望,便坠入永世的沉沦,思念缱惓,沧海桑田。    墨言的声音轻而缓,“这戒指,我生来便有,对我而言,似乎藏着许许多多未知的往事和秘密。一直以来,我都能透过它,感应到这片大陆,还有淡淡的另一股紫玉的气息。齐芙右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上面的晶玉,与我手中的紫玉戒如出一辙。”    墨言的眼睑微垂,声音越发的低沉:“紫玉戒,成一对,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听到齐芙拥有这样的一个玉戒后,墨言最后的一句呢喃而出的话,却没有让酥酥生起丝毫的不满和抑郁,有的是丝丝萦绕的柔情,亘古的诺言,久违的呼唤,让酥酥的心,一刻也无法平静下来。    酥酥伸出手,抚上了墨言手上的那枚紫玉戒,轻轻地摩挲,宛如心爱之物一般依依不舍。    此刻却轮到墨言一脸的惊讶。紫玉戒一旦出现,对任何外物都与极端的排斥意识。以紫玉戒的力量,只要稍稍触摸,就算是狂千笑,怕也会被一弹而开。但酥酥整只手几乎都覆在了它的上面,却没有丝毫的异象。    酥酥的声音很轻:“所以,你觉得齐芙才是你命定之人?因为紫玉戒,必须成双成对?”    四目交汇,一眼万年。    墨言的脸依旧清凛,波澜不惊,一字一顿,“即使这是属于紫玉戒的传说,但我墨言的一生,我墨言的感情,却绝不受役于外物。你是我墨言的妻子,那便,生生世世都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改变,就算逆天,我也要一逆到底!”    一声一响,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属于这个男人的骄傲和霸道,彰显无遗!    看着墨言,酥酥突然展颜一笑,“没有关系,下次遇到齐芙,我会把那戒指夺过来,戴在我的手上,这不就完美无缺了么?”俏皮一笑,眉眼弯弯。    墨言猛地一愣,随即清朗的笑声响遍整个客栈,“娘子说的是,戴在娘子的手中,肯定要好看多了!”    自诩潇洒果断的他,在这件事情上,竟不如他的酥酥看得透彻,看得另辟蹊径。    59 境五十六    而墨言和酥酥口中那拥有紫玉戒的齐芙,此刻坐在轿子里,却是一脸阴沉如水。招揽狂千笑不成不算大事,失了些许面子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竟然发现了另一股紫玉戒的气息,这气息不知比她手中的戒指强大多少,而且如今,拥有这枚戒指的人显然已经和海族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齐芙低头,左手轻轻抚过右手的紫玉戒,紫眸情绪莫名。这枚紫玉戒是她偶然所得,原本只是出自女孩子家对宝玉的喜爱,以为充其量就是一块玉质上等的罕见紫玉而已。岂料一次手指割伤鲜血渗出,却让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直至如今她想起,依旧有云里梦里的感觉。    紫玉内里所蕴含的庞大而纯粹的力量与她生平所见的大陆任何元力不同。只在接触的一刹那,就让她身上持续多年的瓶颈隐隐有了松动。而从此之后,她的修炼速度比之前几乎要快上一倍。因为纳入体内的元力无需再花时间摒除杂质糟粕,而是直接通过紫玉提炼成最为精纯的元力为己所用。    就是在拥有紫玉的那段日子里,她的功力突飞猛进,也正是借助了紫玉对元力的掌控之妙,她成为齐家这一代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掌控了囚笼禁术之力的后辈,一举超越了被誉为齐家第一天才的大哥。当时,就连闭了死关的齐家老祖也在知悉之后破例接见了她并为此欣喜不已,默许了她执掌齐家,坐稳了十荒境齐家第一把交椅。    但紫玉给她的惊喜却远超于此。她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十荒境圣地对紫玉的淡淡召唤。像紫玉这样的神奇之物,没有玄武龟那跨越万年的底蕴,在齐芙的认知中,自然认定是出自元神境界之人的宝物。如果紫玉真的与那传说中的神元之冠有所关联,那这一趟的圣地之争,将有可能是她齐芙一生之中收获最大的一次。神器有灵,她齐芙,更有可能凭借紫玉,成为神元之冠选中之主。    关于紫玉之密,就只有她齐芙一人知晓,齐家上下,甚至那个默许让她顶替大哥之位进入十荒圣地找寻神元之冠消息的老祖,也毫不知情。    齐芙一直以为,这是她的机缘,这是上天对她的馈赠。但今天,这一切却全被打破。    那个银发墨衣的男子,身上的紫玉气息比她不知要强上多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知道是紫玉的关系,抑或是怦然心动,她竟然一掠而去,挡在他的面前,与他瞬间鼻息相对。而明显,他也感应到她身上相同的气息,甚至在那一刻,原本漠然的态度掠过一丝温和。    这种气息的牵引,在她齐芙那顷刻间的心里,有些难以名状的期待和雀跃,岂料她所期许的火花却被他身边那女子的嗔笑怒骂再度化为针锋相对。    而后那男子使出的禁术,更如神迹一般难以解释。思及此,齐芙抚摸紫玉的手指突然一顿,唯有紫玉,才有如此千变万化的能耐。而她也仅仅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紫玉的气息,却连紫玉的踪影也未曾一见。    抬头,齐芙的神色越发的坚定。在进入十荒境前,严默身上的紫玉之密她必须弄个明白。    若不能为己所用,那便唯有毁灭之,方才能让独一无二的紫玉,只属于独一无二的齐芙。    “来人!”    “小姐。”轿子饶有训练地在齐芙一声轻喊中一停,一名银衣老者已经躬身而立。    “持我手令,吩咐下去,监守十荒境入口的信堂全数领罚去。狂千笑这样的高手进入十荒境竟然毫不知情。还有,吩咐银衣卫监控好方才一行人的行踪,尤其是那银发墨衣男子,一有动静,即刻向我禀报。”    “是!”老者恭恭敬敬行礼,悄然隐身离去。    此时,十荒境的金家议事厅中,在十荒境中威名显赫的金家家主金豪,此刻却是站在下首座边,而首座上,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端坐其中,赤金蟒袍,黑发披散,张狂而跋扈,脸上带着赤金面具,面容虽不可见,却有着与生俱来人中首的威严和气势。    金豪拱手,声音略带一丝犹疑:“主上可是已经,”    “是!”冷冷的一字直接打断了金豪的话,带着毋庸置疑的上位者的语气,在整个议事厅中回荡。    一字既出,金豪脸上的疑色渐褪,取而代之的是凝而重的敬色,“恭喜主上。金家愿意追随主上,成为主上的左臂右膀,在这天元大陆创下一番伟业!”    男子不予置否,开口道:“本座吩咐你的事情?”    金豪身子躬得更低,沉声道:“少主吩咐的事情老夫不敢怠慢。天星一行的行踪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并无任何异动,想来也在等候十荒圣地开启的那天。至于主上提到被齐家所抓的元月众人,我们也打探清楚了,就被齐家囚于天狱之中,外有重兵把守,但性命应该无碍。”金豪顿了顿,略微抬眼,低声道:“依主上之见,是不是要强行将人救出?”    男子右手一抬,“无需打草惊蛇,齐家筹谋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沉不住气之辈。他们拿下的人身份都不低,若杀了,那也未免才不尽其用,太可惜了。齐愿傻,齐芙却绝不会那般冲动。而且当下要紧之事,还是十荒圣地之争,其他的事情,暂且置于一边,只需把齐家盯紧了便是!”    金豪干笑一声,道:“主上说得有理。这齐家的齐芙天赋实在惊人,修为进速之快,简直世间罕见。此女心思缜密,软硬兼施,倒让齐家在十荒境日渐坐大。”金豪眼神闪烁地瞄了首座的男子一眼,接着道:“若是与齐家开战,老夫一人,可以勉强拖住齐芙与其老大齐步,只是那齐家老祖齐天谷,以主上之力,不知?”    话音刚落,首座上的男子突然屈指成爪,只在虚空这么一抓。却见那金豪脸色剧变,整个身子从原地飞身而起,急速后掠。    只听得噼啪的巨响,金豪所在的位置上,出现了五道半尺宽,三寸深的沟壑,与男子方才五指成爪相对应,果真无坚不摧,霸道至极!    “我坐得了这个位置,就不允许身边的人心志不坚,对我尚存疑虑。”男子缓缓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材,在方才施展了这一招的衬托下,更显得如山难撼。    冷冽的声音,让金豪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想起与这男子相依相存的金家供奉的存在,不由地屈膝跪下,再无一丝疑虑轻视,“属下罪该万死,不该对主上存疑虑之心。金家上下,定当竭力辅助主上,万死不辞!”    男子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如此便最好。齐家的事稍安勿躁。有些事情,不是非得我们事事亲历其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有人先于我们给予齐家重重一击,到时候收拾下来,不是容易多了么?此事没有本座的命令,无需再提。”    金豪一脸了然之色,“主上所指,莫不是京中墨家?”    “墨仲御制器,杨彩英制丹,两脉相辅相成,堪称元月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就连皇室,也要礼让三分,甚至百般交好。”男子说到这,声音终于多了一丝起伏:“齐家若要成事,便不得不铲除墨家这只拦路虎。两虎相争,怕是两败俱伤。”男子轻叹了一声,随即轻笑出声,“我可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只要清除了墨,齐两家,到时候你们金家,便会顺理成章跃居成为元月第一世家。”    男子边说着边负手走下首座,声音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慨叹,“墨言,我希望你死去,这样给墨仲御和杨彩英的打击将是无以伦比。”顿了顿,“我又希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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