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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亮相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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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迹,阿达迹——”远远的传来苏白的呼喊,声音并不大,怕惊扰了什么,充满了不安。    苏迹一拍脑门儿,把他给忘了。    “要不你跟我去那边?”    男人率先踏出脚步。    苏迹跟个小跟班儿似的,看着美人怎么看怎么好看的背影,屁颠屁颠的。    不对,苏迹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那只猪他得弄走!罪不能白受!    趴下都跟个小山似的野猪一动不动,呼哧呼哧的喘气证明还活得好好的。    苏迹拿着骨刀比划了比划,根本不可能弄死它,整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还不走?”男人回身问。    “这么多现成的肉我得弄回去!给你做猪肉炖粉条!”这么大的猪得做多少啊。    男人一听有吃的,一步跨过来,抬手就要把野猪拍死。    不想刚刚还一动不动装死的野猪突然直立起来,两个前腿搭在一起,做了个作揖的动作。嘴里发出哀求的悲鸣。    苏迹蹦到一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谁训练的猪!    男人收回手,问苏迹:“这只畜生已经半开灵智,假以时日可修成妖,肉里有些微灵气,现在向你求情,你要吃吗?”这个野猪也是乖觉的很,看出来向这个非常非常可怕的男人求情没用,直接冲着男人向苏迹求情。    “它听得懂我们说什么?”苏迹半信半疑,这也太灵异了。    男人点头,“可听不可言。”    苏迹指着着野猪说:“你,撞一下树。”    野猪乖乖的放下前蹄猛的撞向旁边的大树,树一下子被拦腰撞断。    “喝!”苏迹被吓了一跳,看着断成两截的树没了音儿。    男人等得不耐烦,问:“还吃不吃?”    男人说的简洁,问的明白,苏迹却犯了难:吃,下不了嘴;不吃,又觉得亏得慌。到底吃还是不吃?    就在他犹豫着取舍不定时,野猪又有了动作,他不停的点头,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男人又临时充当了物种翻译官:“它说愿意给你做个脚力,只求饶命。”    野猪拼命点头。    “啊?”野猪,脚力?骑猪啊?这个是不是太突破了点?    “你若不愿杀了便是。”男人非常的无动于衷,在他眼里,这只猪跟兔子野鸡没什么差别,他不明白黄泥人犹豫什么,想就要,不想就算了,有什么可犹豫?    野猪急了,直接滚地上露出肚皮,前蹄交叉作揖,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苏迹。    苏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卖萌真不是你强项。那身段,那黑皮,那猪毛,实在没有萌的潜质。    算了,看它这么卖力的份上,“做脚力可以,可我制不住你,你要反水我可怎么办?”他是清楚的很,现在是强大的美人在,美人走了他一整个队伍的人加起来都不够他撞的!    他也想过干脆放它一码,让它走,可现成的脚力在他真不甘心放走啊!    野猪,野猪都要跪了!有这么个杀神护着,它敢吗?再说它刚刚发现这个人类身上的气息他非常喜欢,很想接近。    干脆吐出还没有结好的妖丹送到苏迹面前。    黑亮的珠子在苏迹面前滴溜溜的转,他伸手要拿,珠子却被男人弹了回去。    “脏。”男人非常嫌弃的说,手指空划,野猪獠牙上多了根缰绳似的东西,“骑。”    野猪乖乖的上前,就要让苏迹骑。    “等等,”苏迹说:“你先把自己弄干净,臭。”    野猪衔着缰绳溜溜的小跑进林子。    不能跑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苏白赶到时苏迹正在捡地上的毛栗子。    不错,刚才野猪撞断的树正是一颗栗子树,而这一片全是野生栗树林。    苏白气喘吁吁的跑来,张嘴就问:“你没事……”话没说完就被苏迹旁边发光体一样的男人震慑,心不由的打颤,有种想下跪的冲动,眼根本不敢直视。    苏迹兜着前襟,“苏白哥,没事,他救了我。”    “那,那就好。”苏白感觉呼吸都开始困难,一秒钟都不愿意跟男人带在一个地方,但还是壮着胆子问苏迹:“你认识这位大人?”    “嗯,认识。”苏迹转头问男人:“那什么,都忘了问你的名字,我叫苏迹,你呢?”    “扶桑。”男人回答。    扶桑?跟日本国名一样,有点儿别扭,“那你叫我阿迹,我叫你阿桑,就这么定了。”    “对了,这是苏白。”他介绍道。    扶桑都没有什么反应,略看一眼。    苏白被看得脚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特别怕,特别怕。    实在是撑不住了,他看着个叫扶桑的男人也没有伤害阿达的意思,打了个招呼自己先跑了。    “诶。”苏迹还想喊他跟自己一起捡栗子,人却没了影子。    他打量着栗子林,这么多的栗子,够他们吃好久……    回来时一定要弄很多很多!    “走,给你做好吃的!”    一边走着,一边乐,快到部落休息的地方时,突然发现没肉!肉变成了坐骑,吃啥?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男人这次没有隐身,所有人都看到苏迹跟着一个男人一起走回来。    苏林多听到他救了自己侄儿,行了个大礼就远远的退去,头都没敢抬。像是一总本能的驱使,队伍里人人都对扶桑敬而远之,都躲着他们。    然后苏白奉命送上收拾好的山鸡两只。    苏迹把捡来的栗子分给他,苏白正要接,扶桑突然扫了他一眼,骇得说啥也不敢要,扭头就跑,跟有狼撵着一样。    “喂!”苏迹捧着板栗不明所以。    “快点。”扶桑催促。    苏迹想不明白,干脆不管了,剥了板栗和鸡一起炖进陶罐里,放上简单的葱姜盐,让它慢慢炖着。接着没事干的苏迹又顺手把没用了的栗子划开壳,扔进火里烤。    没一会儿栗子鸡的香气先冒了出来,惹得众人不停的咽口水,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这次要分给我吃。”苏迹事先声明,“我很饿,还惊吓过度,必须要用食物来安慰,明白?”    “不。”扶桑拒绝的干巴脆。    “为啥?两只鸡呢!”虽然对一顿能吃三十斤肉的人来说是少了点……    扶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要不这样,等回去了我给你好好做一顿,让你吃个够!”苏迹利诱他。    男人又看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只要你想吃,我就给你做,行不?”苏迹继续利诱。    “可。”男人这才松了口。    老天,吃顿饭可真难!    然后他们就一起分食了美味?想的美!    男人把着陶罐,就分给他鸡脖子鸡后背鸡屁股!鸡大腿鸡翅膀鸡胸脯他看得到吃不着!连炖的板栗都只分给他两个!两个啊!那可是有半罐子呢!    苏迹真是哭笑不得,最后只能开水泡窝头凑合!    烤板栗?当然是扶桑的!    苏林多虽然不敢接近扶桑,却一晚上时刻注意这他们的动向,他弄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来历,但本能告诉他不要靠近,不要冒犯,最好匍匐在地祈求怜悯。可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跟阿达却平起平坐,阿达还能从他手里讨吃的,这真是太令人震惊。    他震惊之余又庆幸,这样的男人跟阿达交好,那么他们部落岂不是多了一份助力?    东成一晚上都安静如鸡,默默地吃东西,默默的呆着,他听到苏迹被野猪攻击就在想,是不是自己惹怒的那只?他知道,肯定是。    他惊吓又忐忑,今天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危险,却是第一次给他人带来伤害,还好那个人救了他,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部落的人。    可是他又隐隐的嫉妒,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他甚至只敢远远的偷看一眼,却跟傻子阿达呆着,苏迹凭什么?    而苏白的心思就简单的多,阿达弟弟太厉害了,在那么大的压力下还能谈笑自如,怎么做到的?    他们以为一晚上的惊吓也就这些了,可当大野猪洗干净出来时,所有人汗毛都立了起来。    野外宁打虎不惹猪,他们都知道野猪的厉害,况且还是跟牛一样大的猪!    弓箭张开,二十几只箭死死的瞄准野猪的要害。    野猪没有动,非常不屑的哼哧两声。就那堆破石头根本伤不了他。    “没事没事,这是我的坐骑,黑毛。”苏迹赶紧解释,招收唤:“黑毛,过来。”    野猪黑毛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在苏迹面前展示自己干净的身体。    “行了,没事了。”苏迹拍拍它的背,一下手就红了,这猪鬃也太扎人,明天得铺块兽皮    。    苏林多他们见真的被苏迹收服,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收了弓箭,小声议论,看苏迹的眼神都带了佩服。    扶桑吃完就闪人,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根本不顾忌还有凡人在场。    到这时所有人才真正松了一直提着的气,却也没人来打扰苏迹,他们隐隐的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碰,这是规矩。    苏迹还以为会被围攻,没想到什么都没有,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不知不觉松了下来,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收藏一下呗~~~~    ☆、望江部落    骑猪什么感觉?苏迹感觉……高人一等!    其他人都是两脚走啊,就他自己不用走,不是高人一等是什么?    开始他也不好意思骑,毕竟挺丑,而且所有人都没有代步工具,就自己偷懒骑猪感觉好可耻。    可是野猪黑毛不这么想,它是干嘛的,就是驼他的!他不骑自己就没有是存在价值,那他的生命就没有了安全保障,哪天被吃了都没地方哭!    黑毛真是成了精,无师自通了卖萌不说,还会恐吓骚扰其他动物,苏迹不骑它它就不走,拦在路中间也不让驼货的牛马走,那些牛马服从强者野猪黑毛,任牵牲口的人怎么拽也不走,苏迹没办法,只能在众人的恳切的劝导下骑上了大猪。    黑毛背上意外的平稳,完全没有了昨晚过山车似的感受,铺了兽皮坐着还挺舒服。可能主要是肉多而结实,缰绳都只是松松的拉着,它自己知道怎么走,简直省心的不得了。    一路上黑毛驼着苏迹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它不允许其他的动物走在他面前,挑战它的地位。    苏迹很怀疑它会把他们带偏道,二叔却说它走的很对。    这下他是什么也不用操心,有黑毛在晚上连守夜都省了。    在第九天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队人马。    远远的发现西面来人,队伍立刻紧张起来,在路中央插上一面黑色的旗子,所有人把牛马圈在了中间,背对着货物围成一圈,武器握在手里,成防御状态。    下来活动的苏迹被拉着靠在牛背上,不知道是谁塞了一把骨刀给他,他瞬间鸡血上涌,要打仗?    黑毛一猪当先站在最前面,獠牙上扬威风凛凛,大有一猪当关万夫莫开的阵势。    莫名的,突然有点儿想笑。    只见对方走到离他们还有百来米的地方不再向前,也在地上插了一面黑色的旗,警报瞬间解除。    什么意思?不打了?手里的骨刀被人抽走,苏迹看人们该牵牛的牵牛,该放马的放马,不明白怎么回事。    黑毛也一副蒙圈的架势,站在路中央,无辜的看向主人。    苏迹摆摆手让它自我放风,自己去找苏白说话。    苏白好心的跟他解释:“挂黑旗就表示不动武,去交换的意思。”    “那要是动武呢?”    “红旗,只要一边挂红旗肯定要打一场。”苏白骄傲的说:“反正我们不怕打仗,周围几个部落都打不过咱们。”    “英勇善战?”    “当然!”    正说着,对面的却乱作一团,马嘶牛鸣的,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不停的往后退。    满脸大胡子的壮汉双手猛的抓住牛角,跟牛角力,死死的控制住头牛,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制服驼货的牲畜,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却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全惊了?    牲畜虽然被制服了,可一个个非常不安,摆头,粗喘,刨蹄子,甩尾巴,就是不肯安静。    难道有狼?    可是跟本不可能,他们四处查看,别说狼,兔子都没一只。    “首领,你看!”    “野猪!小心!”大胡子首领大惊,就在他们不远处有苏部落竟然有野猪!跟牛似的猪他前所未见,顿时让所有人警戒。    对面一把刀子斧子都亮出来,有苏部落也急了,全都纷纷亮出来家伙。    “什么意思?又要打?”苏迹更蒙圈。    “不知道,听首领的。”苏白也迷糊,没见过这样的!    苏林多几步走到最前面,冲着对方喊话:“望江人,你们要开战?”    “不!有野猪,小心!”对面喊。    对面的喊话他们全听见了,不由的全转头看苏迹。    你的锅,我们不背。    苏迹也不傻,一听就知道是黑毛惹的祸,非常严肃的批评坐骑:“以后低调点儿,知道不?不然会给爸爸惹麻烦,明白?”    黑毛乖乖点头,尽量收拢气势,关键是他修围不到家,身上的妖气刹不住闸,它也没有办法。    误会自然是很快就解除了,两个队伍很快汇合,苏迹自觉的黑毛打发的远点儿,再惊了牛他没办法收拾。    苏林多和对方满脸大胡子的首领相互抱拳问候,两队人马很快就有认识的人开始聊天。人们聊的最多的还是那头猪。    纷纷感叹有苏部落强悍,竟然能收服一看就不普通的野猪,要知道打死普通的野猪不难,可能让野猪听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猪。    苏迹牵着黑毛站在队伍最外围,观察这个跟他们截然不同的部落。    这队人全都背着尖尖的斗笠,身上带着去不掉的水腥气,驼货物的全是牛,他们明显的更善于捕鱼,二十几头牛背上的货多是风干的鱼虾,那里一定水很多。    “这是望江部落的。”苏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听说他们那里有条望不到头的江,他们捕鱼很厉害。”    “这么多鱼虾怎么都没有腥味?”苏迹是一个对鱼腥味儿很敏感的人,可却闻不到一点点鱼腥味,这太奇怪了。    “这是他们的秘密。”苏白见怪不怪,“这么多的鱼虾要是没办法压住腥味,怎么运到那么老远的地方,半道儿就让狼围了。”    说的倒也是。    苏迹再一次感叹这古人的智慧可不能小看。    苏白张望着,看到一个人,拉着他就走,“走,带你认识一个新朋友。”    苏迹被拉到一对兄弟面前,哥哥大概二十来岁,跟苏白差不多,弟弟倒是跟苏迹的年龄也相仿,两个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嘴大,跟大嘴姚晨似的,一笑嘴就占了半张脸,但长得还让人看了挺舒服。    几个人刚刚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多说话,二叔就把苏迹叫到跟前,对着望江部落首领江水长骄傲满满的夸耀:“这是我哥哥的儿子阿达迹,聪明,能干。那头野猪就是阿达驯服的!”    对方非常惊讶,“这可了不得,苏木多首领留了个好儿子!”    “您过奖。”苏迹笑了笑,他有点不适应这么直接的夸。    江水长当然也不乐意自己部落被比下去,招呼一个年轻人过来:“这是我们部落的河生,捕鱼能手,什么鱼都逃不过他的手,一天能抓两筐鱼!”    “好小子,能干!”苏林多不吝夸赞:“你们部落都是河里的基石,浪里的长风,有水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天下。”    “有苏部落才是山里的王者,弓箭的行家,比不得,比不得。”    “哈哈哈。”几个人笑开。    看着两个首领互相吹捧,苏迹头一次觉得古人也不是那么的正直,脸皮可真厚。    ☆、换盐    在第十三天,苏迹看到了一个城。    就是一个城,有城墙,城门,虽然墙是土墙,门是木门。    城头上石刻着几个字,苏迹并不认识,不过他知道,应该是左崖部落到了。    苏迹这会儿没有骑猪,让它去林子里自己呆着,走时在找它。毕竟它实在太容易引起混乱。    眼看就要进城,他们一行人却转了个弯,开始沿着城墙向东走。    “为什么不进城?”苏迹不明白为啥过城而不入,不是去换盐吗?    “进城得交税,一个人两个贝,太贵。”苏白叹气。    “贝?”什么?钱吗?    苏白从怀里掏出有个小指头大小的贝壳,拿个他看:“这个,可以换东西。”    苏迹拿过来看,就是一个漂亮点儿的贝壳,两边卷回来,一指节大小,上面打了小孔,在他看来真没什么特别,这个就当钱用?开玩笑呢?    “那海边不是有很多?”他去海里捡好了。    苏白摇头:“傻小子,这个很难弄到,比盐还难弄。”    苏迹没说话,想着可能在现在比较难弄,毕竟没工具。    大约半个小时,来到一片开阔地。    这里搭着一些简陋的木房子,成一个不规则的圆环分布着,空出中间大片的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石台,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远远的就见有拿着武器的人守在四周,苏迹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士兵,因为虽然他们拿着石枪骨刀身上却穿着很破的麻布衣,没有裳,就是没有裤子,麻袋似的盖到膝盖,腰上一根草绳当腰带,光着胳膊小腿,光着脚,表情麻木,最主要的是他们裸露的四肢上带伤,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乎人人带伤。    这样的天气穿得这么单薄破烂,还带伤,苏迹本能的觉得不对。    这时,一个身穿皮甲的男人领着两个打扮整齐的士兵,趾高气昂拦的拦住他们:“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苏林多从怀里掏出什么给了男人,“我们是有苏部落。”    望江部落首领也同样动作,说“我们是望江部落。”    男人看也不看揣在怀里,“跟我来。”    队伍拖拖踏踏的跟在男人身后。    苏迹问苏白:“他们都是什么人?士兵?怎么差别这么大?”    “那些是战奴,专门打仗的奴隶。”苏白用下巴指指最前面穿皮甲的男人:“那是城主的家兵,差别大了去,没看首领都得给他塞贝吗?”    苏迹都在肝儿颤。    战奴,奴隶!他第一次看到历史课本中的最低阶层,没有自由,没有明天,他们就是战争的机械,炮灰,没得选择,不能放弃,直至死亡。做为一个来自于和平年代的人,他的人生观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的目光不由的扫过一个个的战奴,麻木的表情,满身的伤痕,破旧的衣物,这一切都表明不甚温暖的秋日阳光照不亮他们灰暗的人生。    再看走在最前面趾高气昂的家兵,一个家兵都得让首领巴结,那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一直以为部落都差不多,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天真的可笑。    “战奴是怎么来的?”    “打仗,输了就是奴隶。”    “我们也打过?”苏迹不确定的问。    苏白望天:“我们?这几年是安稳不少,我阿父就是打仗没了,为了不当奴隶,部落死了一半。”他冲苏迹笑笑,可是笑得很难看,“你当我们有苏部落就那么些人?原来我们也是也个大部落,拥有一大片土地山林,可是被易方部落占了,也死了很多族人,我们不得不迁徙到现在的地方。”    苏白郑重的对苏迹说:“阿达迹你要记住,我们有苏部落可以退,可以死,但绝对不当奴隶!”    “没错!”走在旁边的海叔附和。    苏迹点头,默默记下易方部落这个敌人。    原来战争离自己这么近,哪怕他当兵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苏迹忍不住想,如果战争来临,他该怎么办?他又能做些什么?    没一会儿他们被领到中间靠里的位置,男人指着房子说:“这次你们就在这儿。”说完就走,完全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房子不太小,可都是一根根木头搭成,缝隙大跟栅栏似的,简直就是个牲口棚。遮不了风挡不得雨。    队伍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纷纷卸了东西后,第一件事修房子。    二十几个人齐动手,他们找来了树枝,长草,藤蔓,没多长时间就把房子修整的勉强可以住人。    叹为观止。    苏迹沉重的心突然沉浸下来,他不是一个人,土著族人的力量不可小看。    他告诉自己:耐心点儿,苏迹,一切都会好起来。    望江部落就在他们隔壁,也一样修房子。    其他的部落陆续进来,附近渐渐热闹起来。    到晚上,房子已经几乎住满。    “不是就换盐吗?”苏迹不明白为啥什么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着,晚上还有半章哦~    喜欢就收藏一下呀~~~    为啥都静悄悄的呀~~~    ☆、换盐2    “换盐当然最主要,还要换布换用具,换食物,换什么的都有,要换几天。”苏白解释。    苏迹明白了,就是一个临时自由贸易市场。    “为什么来这儿换盐?”据他观察,这里并不临海,难道是二道贩子?    “他们会制盐,听说是从水里弄的,我也不知道。”    是有盐湖?苏迹也没在意。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拿着自己的货物到了空地上,围着中间的石台。    石台上已经不是昨天的空空如野,旁堆放着小山似的的麻袋,麻袋全都绑着,但苏迹已经知道是海盐。    围着石台的是身穿皮甲的士兵,个个健硕有力,一看就是不缺肉吃。    整个广场被人群和货物淹没,还没有开始换盐,已经是人声鼎沸,大声议论着收成如何,换多少盐,盐价如何,要换多少东西。    “让开让开!三公子到了!”一排士兵在人群中左推右攘,蛮横的给后面的人开道。    只见一个头戴玉扣,身穿蓝色丝绸袍服的年轻男人施施然的走过,下巴高抬,整张脸就鼻孔看得最清楚。    男人坐在专门铺了精美花纹席子的石台上,一句话不说,挥挥手,表示交易开始。    最先开始的是望江部落,一筐筐的风干河鲜抬到台上,等着对方换盐。    穿皮甲的家兵在筐子里挑挑拣拣,都看也一边后看了看丝绸男,然后给他们搬盐。    搬了估计有十几袋后,开始叫下一个。    “不对!盐少了!”大嘴兄弟点了又点,着急的大喊。    “不少,就这些!”皮甲兵不耐烦嚷。    “就是少了,比春天少了一袋半!”大嘴弟弟嚷嚷。    望江部落首领也说话了:“以前都是一筐河鲜半袋盐,这次我们拿来的都是一样多,你们盐为什么少了!”    “没少,没少!”皮甲兵忽的一排站到最前面,举着骨矛,武力镇压。    “你们不信守规矩!”望江部落也拿出武器,愤怒的对着他们。    丝绸男懒洋洋的站起来,晃悠悠的走到台前,用看蝼蚁的眼神看他们:“今年就这个价,你们爱换不换。明年更贵也说不定。”    “你们太过份了!不讲规矩!”台下的人一下子被点燃怒火,纷纷掏出武器对着他。气氛一下子陷入僵持。    丝绸男后退一步,让士兵挡在自己前面,隔着人墙威胁道:“劝你们最好想清楚,没有盐吃的滋味,哼哼。”    “我们要见城主!”众人大喊,怒目相斥。    “让我们见城主!”    “这是城主定下的规矩,我们要见他!”人群中几个部落首领站出来,一脸严肃的说。    丝绸男挑起眉,“城主病了,现在是我大哥做主,这里我说了算。你们不想换的可以走,趁现在天还早。”    刚刚还热闹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沉默,有人咒骂,也有人默默的红了眼圈,人群渐渐沉默下来。    丝绸男是吃定了他们不能没盐吃,坐地涨价,可他们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没有人离开,哪怕是再气愤,也没有一个部落敢说我不要盐。    喉咙要害被别人卡住,主动权自然不会在自己手里。    来之前的兴奋,欢喜,一下子大打折扣,人们不得不重新划分手里的货物,拿出更大的比例来换盐,其他的东西只能望而兴叹。    丝绸男得意的看着他们,就像看一群无力反抗的羔羊,他们就是他的廉价劳工,不用鞭策,不用管理,时间到了自然会奉上最好的货品。    想到以后这些大笔的进账都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忍不住的自得。    各个部落默默的抬着货物上台,默默取走大价钱换来的盐,默默离开。    一个部落接一个部落,直到有苏部落拿出陶器。    “哇!”人们发出一阵赞叹,就是丝绸男都被精美的陶器所吸引,不由的站了起来。    一个个流光溢彩的陶器摆在石台上,犹如一个个或大方庄重或美艳动人的美人,漂亮的不可方物。    丝绸男捧起一个流彩砖红双耳陶罐,细细的观赏抚摸,眼中露出陶醉的神色。    可就是这样,丝绸男也只是按照过去的价格来交易了海盐,比他们的预期少了两层。    “你凭什么压我的价!我们的陶器跟丝绸一样漂亮!”东成最先不服气,抢在首领前嚷嚷。    “陶就是陶,跟丝绸比,你也配?”丝绸男撇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你!”东成被气得红了脸,手里紧紧抓着弓箭,恨不得一箭射过去,了结了这个家伙。    “三公子不识货。”苏迹突然发声,站在最前面望着丝绸男。明明瘦小单薄处在弱势,气势却丁点儿不减。    ☆、弃民    丝绸男眼角都不带给他一个,心情比较好,回了他一句:“我用过的你都没见过,小子。”    “可我们的陶器你没有,不是吗?”    “一个陶器你还真当宝贝了,是,我是没有,可是我有盐,你也没有。”丝绸男随意把陶器放到一边:“小子,我能不用陶,你能不吃盐吗?”    “天下就你这儿有盐?”    “嗯,那倒不是,大殷也有,要不你们去那换?”丝绸男笑的不安好心:“就是千里万里可别遇着狼。”    “狼?”苏迹冷哼:“小爷我还真不怕。”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    “那好走不送。”丝绸男有恃无恐。    苏迹还要张口,苏白却把两个人拉到一边,摇头让他不要再争辩,争不过。    苏迹低下头,狠狠的攥紧拳头,他想说不就是个盐,哪里都是,有什么好牛逼!他知道盐怎么晒,更知道哪里有盐!    可是,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他们马上就需要盐,迫在眉睫,等不得他去找盐湖盐井,有什么委屈都得受着。    一向以来他都当自己是未来人,虽然没想着高人一等,却也自我感觉良好。他能打猎,能烧陶,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掏出来,绝对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然后找一个喜欢的人,乐活一生。他以为凭他的本事完全可以逍遥自在,可没想到为一点儿小小的食盐,他就不得不退步,好像被人狠狠一巴掌打在脸上,无力还击。    他觉得脸烧得慌,也许没有人知道他在难过什么,他没有办法跟谁去说,就是憋屈。明明自己能办的事非得受别人摆布,简直窝囊。    他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到,挨欺负的难堪与屈辱,一点儿盐就想压着他抬不起头,以后会不会因为别的武器,食物一步步退后,那么退无可退的时候,怎么办?从奴隶到换盐,从战争到死亡,深深的紧迫感逼着他不得不面对,你就是到了一个蛮荒地带,不奋发图强就是被一棍子打倒,没有第二个选择。    在他跟自己生气的时间,交易依旧在继续。再不满也只能发发牢骚,盐还是都换了。    弱国无外交。    “啊!”一个独臂的中年汉子突然爆发出孤狼一样的喊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声嘶力竭令人心颤。    人们从他身边走过,也许同情,也许麻木,却没有人安慰。自顾不暇的人,施舍不起同情。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写满沉重,为的这不仅仅是换盐,更是无力的人生。年复一年的劳作,只为挣扎着生存,本来就已经压榨了他们几乎所有剩余财富的盐,现在再次涨价,生活越发沉重,日子更加艰难。    而独臂人的生活更是可想而知的困难。    苏迹的心还没有硬成铁,最受不了汉子的眼泪。上前蹲在他旁边,默默的陪着,没有开口。    独臂人是情绪很快就收了回去,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没有说话,直接走开。    “诶……”苏迹招呼没打完,就看到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走到独臂人身边,回头看了他一眼,拎着不大的袋子,一起离开。    “错眼不见你就闯祸,天族弃民你也敢沾边!”苏白脸上难看的训他一句。    “弃民?”苏迹还沉浸在低沉之中,没听明白。    “被上天遗弃的人才会残缺,是不祥的人,缺胳膊断腿都会被赶出部落,你以后离他们远点儿。”苏白说。    “荒缪!”苏迹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白:“他们明显是受伤,怎么能赶出去?残疾人也不是杀人犯啊!”    苏白厉声道:“残缺是天罚,你记住了!”    “你们都这么想?这么做?”苏迹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不是我们,是所有人,包括你。”苏白严厉的说。    “天罚?哈。”苏迹并没有被他的冷厉吓到,反而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恨充斥的心头。“打猎打仗流血受伤多正常,你们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流血更流泪,这是什么世道!    “胡说什么!什么骨器石刀能把胳膊腿囫囵个砍断!不是天罚是什么!被老虎野狼咬了怎么怎么可能活着,不是天罚是什么!”苏白掰着他的肩膀,“苏迹,听话,别惹事!”    苏迹一句话都不想听,转身走开,他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个蛮荒的地方,愚昧的令他发怒。    换盐,奴隶,战争,压迫,弃民,死亡,他一步步了解着这个世界,却一步接一步的失望,生活已然不容易到极点,人类自己还在不停的压迫残害自己,为什么?是不是今天还是亲朋,明天缺胳膊断腿就成了陌路甚至敌人?荒缪到了极致!    外人欺负你,自己人也欺负自己,到底是什么逻辑?疯了吗?他可以理解有阶级,有不平,可没有办法忍受背弃,在他的理解认识中,这就是背弃,**裸的抛弃。    他无法理解,不的都说生命最宝贵?族人最重要?怎么在这里这么不值钱?    他想不通,说不出的难受。    “阿达,你怎么在这?”苏林多在屋后找到消失了大半天的侄子。    苏迹抬了抬眼皮,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没有吭声。    苏林多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望着天空:“给你讲个很久前的故事,那时我爷爷的爷爷还没出生,也不知道的多久之前。那会儿大家都住在一起,没有部落,没有城。有一天阿萨打猎被狼咬断了腿,血流了一地,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可他却活了下来,大家都照顾他,给他吃的,穿的,可是有一天大家出去打猎时,他却把留下的人咬了,咬了很多人,被咬的人也开始咬人,都跟疯了一样,最后留在部落里的人死了很多。我们束手无策,大巫献祭了自己的几十年的命,求了三天三夜的天地,才知道那是天罚,必须把残缺的人烧死。最后大巫也死了,部落再也没了可以跟上天通话的巫,更容不得被天罚的人。”    “那是狂犬病!”苏迹忍不住插嘴。    “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各种原因残缺的人总会出现,渐渐的大家不忍心了,都是最亲近的人,怎么舍得烧死?有人偷偷的放他们离开,后来就成了残疾的都会自动离开部落。”    “他们都残了,怎么生活?那些被抛弃的人能活几个?十不存一。”苏迹不用想都能感受到自然淘汰的惨烈。    “……”    “所有的地方都这样?必须这样?抛弃亲人战友?眼睁睁看他们去死?”    苏林多过了很久才开口带着深深的无奈,“留下和离开都是死,伤太重,我们救不了,离开至少不用直面死亡,有个念想,也许他在其他地方活着,过得很好。”    “……”自欺欺人。    “我们承受不起更多的损伤,阿达。”苏林多沉重的目光穿越了层层阻碍,望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苏迹紧抿着嘴,无言以对。明知道是不对,却没有办法反驳,他不是医生,没有办法治病,带不来狂犬育苗。    贫穷落后蛮荒愚昧无知,他有无数的语言可以怼他们,可无法改变这是一个缺医少药的原始世界,拿不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办法,怼人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人生,残酷的人生,阿迹,保护好自己。”苏林多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不,那不是人生,不应该是那样。    他迫切的觉得需要做些什么。    有点乱,心烦,好想找个人撒气!    苏迹悄悄摸进了附近山林,黑毛噌噌窜到他身边,在它耳边吩咐两句,然后拍拍它的屁股,权当拍马屁了。    野猪黑毛郑重点头,这点小事,都不用他出马!    然后,回城的三公子就被狼围了,据说当场就尿了裤子。    一直到天黑,苏迹的脸都是阴沉沉的,话都不肯多说。这一天对他的精神冲击实在太大,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好了,别不高兴了,我们还有陶罐呢。”苏白当他是弟弟哄:“明天会有很多人来,城里的人也来换东西,特别热闹,你肯定没见过。”    苏迹笑笑,没有说什么。    这晚他早早的裹了羊皮褥子睡了。睡一觉,天大的事都可以慢慢来。    半梦半醒中感觉自己在飞。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收藏一下呗    ☆、蜂蜜与大集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    苏迹再睁开眼就看到扶桑美人站在面前。    自己跟麻袋似的被拎着,半悬在空中。    迷迷瞪瞪的他大叫一声,手脚并用扒在男人身上,死也不下来。    “到来,下来。”扶桑面无表情的说,这个黄泥人胆子真小。    “不。”苏迹死死的闭着眼,抱得更紧。高空作业危险!    扶桑卡着他的脖子往外抻,胳膊越伸越长,直到把人完全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苏迹……    两米长的胳膊,假的……    “做饭。”男人直奔主题。    苏迹,呃,还在怀念刚才的手感。看着瘦摸着倒挺结实,居然比他高好多!自己竟然埋胸了!低头闻闻身上,好像沾染了一股香味,不是他花痴的臆想,他是真真切切的闻到了,说不上的味道,清清淡淡沁人心脾,脑袋都清醒了。    以前怎么没有闻到?是离得不够近?    “做饭!”一个超大的陶罐飞到他怀里。    苏迹一呆,大半夜把他弄出来就为了这个?    看一眼男人,“没材料,吃锅?”看美人也行。    一只小野猪丢到他脚边。    “调料也没。”    扶桑不耐烦了,事儿真多。一挥手把他的筐子全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得,这下东西全了。    “行,给你做好吃的。”苏迹没了脾气。    对猪肉而言,有什么比做红烧肉更好吃?当然有,但他不会。    他会做一种简单版的,甜口,但要有糖。    “来点儿蜂蜜。”苏迹一边熬猪油一边说。    扶桑拎着一个蜂巢给他。蜜蜂还在蜂巢附近飞。    苏迹都要疯了,抱头就跑:“拿走拿走!”    男人不明白的看着他,手里的蜂巢时不时的有蜜蜂飞出里飞进去。    苏迹看蜜蜂暂时不会攻击,小声对他摆手:“大哥,我只要点儿里面的蜜就行!不用把蜂巢给我!”    男人抿着嘴,五指一抓,蜂蜜如流水一般从蜂巢里飘出来,在空中形成一道香甜的音符,流淌而不坠落。    这,这也太好看了,蜂蜜在空中弯曲舞动丝丝缕缕,最后汇成一片金黄,简直漂亮极了,苏迹发了下呆,赶紧那小罐子接着,蜂蜜都不需要指挥,水泻一般流入罐子,一丝都没有落在外面。    “真甜。”苏迹被甜味儿诱惑的不要不要,拿食指沾了来吃,心里真灌了蜜,幸福感爆棚,比他以前吃过的什么野生蜂蜜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一抬头看到美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对他偷吃极度不满。苏迹把沾了蜜的食指往前一    伸,“甜,你尝尝?”    男人看看他再看看他伸出来的指头,慢慢靠前,低头,拉住他的手。    苏迹心都在碰碰跳,他他他会……    一把抢过他手里装蜜的罐子,扶桑有样学样伸手往外掏蜜吃。    苏迹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反正心态挺奇怪。    摇头扔掉奇奇怪怪的感觉,接着做他的红烧肉红。烧排骨。陶罐太大了,足以炖上所有的肉和骨头。    可是美人舔手指的样子太他妈犯规了有没有!    他是男的!他是男的!    赶紧低头做饭,不能再看,要不然他非把自己逼弯了不可!    “蜂蜜给我。”苏迹要用了。    扶桑递给他一个空罐子。    “蜜呢?”苏迹无语。    “吃了。”他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    红烧肉没了,直接炖。    陶罐大,炖的多,时间自然就要长,这次男人的眼睛没再盯着陶罐,他有别的事要做。    一只又一只的蜂巢被他点点手指弄来,掏完蜂蜜随手一丢,就这没一会儿的功夫,满地都是被他吸干了的蜂巢,蜜蜂嗡嗡乱飞,却不敢攻击,看着都可怜。    “等等。”苏迹觉得自己真是做了大孽,怎么会招惹他弄蜂蜜!    男人看着他,手上动作没停。    “你全掏了?没留点儿?”    “留?”男人完全不明白,自己吃蜜蜂的蜜是它们的荣幸,为什么要留?    “他们得活着呀,都要冬天了,他们没吃的,会饿死的。”你要是吃完一两个也就算了,可看看这一地的蜂巢,百八十个都有,您是要让蜜蜂绝种。    男人想了想,也对,死了就没这么甜的东西吃,伸手一弹,一点流光四散在蜂巢中,所有蜂巢瞬间飞回原处,“不会死。”    你说不会就不会。    苏迹也管不了那么多,专心看陶罐里的肉。    蜂巢里的蜜蜂突然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然后一个个全睡了过去,在苏迹不知道的地方,一只蜂王悄悄在脱变。    扶桑的胃就是个无底洞,苏迹啃着他大发善心分给了一根肋骨,分析他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肯定不是人,他可以肯定。    他一定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生物,要不然装不下这么多肉!    苏迹突然想,我要是有他的本事,今天还有丝绸男什么事!一巴掌拍死!    “阿桑,我跟你学法术行吗?”    扶桑优雅的吃了一口肉,头都不抬的说:“黄泥人学不了。”    “为什么?我资质不好?你要收我当徒弟,我天天给你做饭。”    “我的术法来自本能,天生就会,没得可教。”扶桑难得一笑:“我不教你也得做饭。”    苏迹如泄气的皮球,刚刚鼓起了的气全突突了出去。    死老天,有个捷径还不让走,玩儿他是!    恨恨的啃一口排骨,老子就不相信能被现实逼死!不能学法术也一样能厉害!    回去就规划富国强兵之路!医疗保障计划!    “你有难时告诉红珠,我会护你。”扶桑突然开口。    “谢谢。”苏迹笑笑。可我要的不是保护。    第二天太阳升起了来的时候,苏迹已经原地满血复活。昨天的低落愤愤全都扔到脑后,现在他只要了解着个时代!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所有人都把东西摆了出来,就看见屋子门前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地各式物品,等人来换。    因为用不了那么多人看着,苏迹被打发出去逛着玩儿。    圆形的广场被摆了一圈又一圈的货物,不只是来换盐的十几个部落参加,更多的是左崖部落的人,他们趁这个机会把剩余的东西拿出来,交换自己需要的产品。东西多了摆了摊子,有布匹,食物,皮毛,手工,还有牲畜。东西少的干脆手拎肩扛,四处游荡,换什么都都有,吃的用的玩儿的,热闹程度可媲美庙会。    苏迹兴致勃勃的绕着广场转圈,默默的记下每个部落的产品,丘北部落产竹,竹席竹帘制作精美;产水稻,一担担没去壳的稻谷散发着淡淡米香。看到稻谷,他是口水直往下咽。    望江部落不必多说,河鲜肥美;梯武部落有小麦和高粱。看到小麦时,他想到的是馒头包子面条饺子!    秀蜡部落出产一种原始的蜡烛,就是用布裹了空芦苇,在里面灌上蜜蜡,可以照明;还产香料,苏迹在这里见到了大料和陈皮,炖肉有了好味道,阿桑肯定喜欢。    然后肥西部落产药,是搓成丸子的巫药,据说可以治好多病,他保持中立观望态度。    桑柒部落有扎染成绛红和湛蓝的细麻布和漂亮柔软的丝绸。    苏迹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看过,心里打算着回去时要换什么,好像什么都需要,尤其是吃的。最后来到费舟部落,他们门口的产品是青铜器。    这玩意儿也叫青铜器?苏迹看着眼前一点儿美感也没有的黑疙瘩,他必须重新认识眼前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十件以上的青铜器品,有农具,有武器,做工之粗糙,也就是大致知道是什么东西,跟他印象中的司母戊鼎什么的简直是天差地别。就这样的东西稀稀拉拉的摆在门前,看的人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买的人很少,大半天也只有一个人用一匹丝绸换了一个不大的镰刀。    丝绸在这里已经是奢侈品中的贵族,而青铜器却是贵族中的奢侈品。    他看着这么个价钱,这么个产品,完全是逼他炼铁的架势!    一圈转了大半天,回去一看,苏迹傻了眼,自己的陶饰品居然一件没有换出去!    盐都能换来,居然换不来别的?    怎么可能!难道这些女人都不喜欢美?    这让他很不能理解,明明来逛的女人也不少,怎么会无人问津?    他再仔细一看,东西就摆在木盒子里,乱糟糟的一堆,跟陶罐什么的混放在地上,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这样怎么能做好生意!他还等着这些换米呢!    苏迹决定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二十一世纪的销售!    ☆、赔本大促销    苏迹首先找来手艺好的苏白给他做手工,没办法,自己手笨,折腾半天也没把树枝扎成平排。可苏白手巧的很,修房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来,整个队伍里面就数他干的又快又漂亮,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白不用。    苏白满口答应,没一会儿就在他的要求下,用树枝和麻绳扎了个两米长一米宽的木排出来,又结实又方正。    接着他雇佣了一个隔壁的十五六岁少女做模特,少女叫阿蛮,活泼又大胆,皮肤跟这里大部分人一样颜色略深,整个人不是很漂亮,但一双大眼却给她添色不少,显得灵动鬼精。    苏迹用一个贝的价格把她雇来,部落的人都觉得他疯了,一个贝都能买一担麦,半匹细麻布了,他就让她在门口站三天,浪费的他们都想好好教教他怎么过日子!    也不是没人阻止,比如二叔苏林多,可是苏迹决定的事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模特嘛,当然要先打扮起来,先让她画了妆。这时候已经有了简单的化妆品,比如不知道什么做到白粉,红膏,眉石。化妆当然经过他的指点,不会画他还不会看吗?粉轻,红淡,眉微弯,唇间点点红印淡而润泽。光妆容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可效果绝对棒,清淡但精神的妆容让阿蛮整个人都提色不少。    苏迹不会梳头,但可见过不少,用树枝画了个古装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发式,让女孩大概梳好。可能女人对美有着天然的向往与理解力,没一会就照着他画的绑了简单的发髻,然后插上红色的桃花簪子,戴上月牙形的额饰,脖子上挂了陶珠链子,左手腕上带一对镯子,抬手间叮叮当当清脆悦耳,把本来只有五分颜色的女孩衬托得七分好看。    可惜没有华丽的衣裙,不然效果更好。    阿蛮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眼睛都不敢眨,这是她吗?这么好看?她欣喜的直蹦跶。    “别跳,别跳,一会儿头发散了!”苏白赶紧阻止她乱蹦。    “我要让我阿爹先看看!”少女风一样刮了出去。“诶——”    没一会儿阿蛮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三个汉子。    “快快快,让我哥哥挑两个给嫂嫂。”少女嚷嚷。    生意就这么开始了。    不过货物还没摆上台,赶紧把木排放在石头垫成一个略高的台子上,再找出两张雪白的羊皮铺着,最后把饰品挑出来不同的样式摆放在上面,雪白的羊毛衬得陶器更加润着漂亮,看得三个汉子都挑花了眼。    阿蛮被苏迹安排在摊子旁边站好,吸引顾客,这还不算,苏迹清了清嗓子,张嘴开始吆喝:“走一走,看一看,漂亮的头饰,绝无仅有陶艺,比春天的花还好看,比夏天的彩云还多彩,带一支给母亲,给媳妇,给妹子,给闺女,出来一趟不容易,不带礼物说不过去!阿母盼儿归,妻子等夫回,妹子想哥哥,闺女盼亲爹,带花儿回去人人爱啊!陶瓷发簪,有桃花,梅花,荷花,杏花,竹叶的,松针的,小猫的小兔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上看三千年,下看五百月,你都没见过这么美的花簪子!便宜不贵,好看实惠!瞧一瞧,看一看啊,只卖三天,只卖三天,数量不多,先到先得!”    他这一吆喝,简直就是油锅里蹦进了水星子,噼哩叭啦乱了。    要知道整个集市上虽然嘈杂,可跟本没有人吆喝,都是等人上门,他这算是开了先河。    本来就不大的集市一下子被他响亮的声音穿透,人们的目光全被吸引过来,有听着有趣的,有看着好玩儿的,子小小的摊子很快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类对美的追求不论什么时候都需要,苏迹的东西漂亮的超过了现在人们所见过的大部分饰品,并且还不贵,价格完全可以接受,然后,陶饰,爆了。    苏迹觉得自己都小看了现在人们的消费能力,尤其是本地左崖部落,简直是开抢的架势,你一个我两个,有直接交换的,也有用贝买的,苏迹苏白还加上阿蛮三个人都忙不过来!部落里的汉子也加入帮忙,好歹没把摊子挤散架。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阿蛮的妆容和发型比陶饰还爆,第二天满大街的女人都梳着一样的发型,相同的妆容,远远的看就像千人一面,就是画得不怎么好,白粉的太白,腮红太浓。唇彩太艳丽。    有人向阿蛮打听怎么能跟她一样好看,少女倒是不藏私,手舞足蹈的教了半天,也不知道说明白没有。    这还不算,苏迹的吆喝也成了打开市场的第一枪,其他人见效果这么好,纷纷效仿,然后,吆喝声此起彼伏,什么我家的布最好看最耐用,我们的鱼最好吃,最难得。等等。    话都比较质朴,但绝对是零的突破。    当然,光吆喝模特还不行,过了第一天高峰期,第二天人们的消费理智回笼,他的生意开始回落,接着苏迹又推出了第二套方案,什么买发簪送陶珠,卖十颗陶珠送一颗,优惠大酬宾活动,还有买陶器送珠子什么的,反正带着陶器一起卖。    陶器也漂亮,珠子也好看,需要的人换了,本地富裕的人也跟着换,反正用什么不是用,没见城主府都没很压价吗?肯定是好东西!    他们卖这个也没有什么价,都是用东西换,什么兽皮鱼干,盐,布,粮食收了一堆,跟小山似的堆在屋子里,也有贝,但不多。    有苏部落这两天算是开了眼,颠覆了以往交换的认知,谁也没想到东西还可以这么换,要是按他们以前的速度,这么多陶三天都换不完,最后还不完的好些还要背回去,可现在两天就全部清空,比他们以往换的快不说,换到的东西还多的多,几乎可以弥补换盐的亏空。大家都在想是不是老天这是看他们太苦难派阿达迹来帮他们。    他们看苏迹的眼神不再是看毛孩子,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后辈,足以让他们另眼相待。    清点东西时还闹出了矛盾,不是多了少了,而是点不明白,他们都不会数数啊!就会十个十个的数,数着数着就忘了到底数了几个十个,结果都坚持自己是正确的,差点二干一仗。    数不清也问题不大,可他们还不分类,就那么乱七八糟的数,东西倒来倒去,乱成一团。    累得靠墙睡着的苏迹被吵醒,无语的看着他们乱哄哄的点数,心中升起强烈的无力感,就这情况富国强兵有戏吗?是不是直接找个实力强大的去投奔更有前途?    心里想着有的没有的,还是认命的站起来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先把东西分开放,皮子放一起,布匹放一边,肉放一边,都分开再点数。”    大家觉得有道理,分开不就都少了,肯定能数得清!    很快东西被一堆一堆的分好,大部分东西还是兽皮和肉干,占了一半的比例,再就是粮食,布匹和贝都不多,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最少是青铜器,就那么一件,还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    苏迹捡起来金属疙瘩问:“这个什么时候换的?能干嘛?”    朴实的汉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都记不清是谁换的,当时说是啥。然后集体跟做错事一样无措的站着,脸憋的通红。    “没事,好歹是金属,回去自己炼炼看。”苏迹嘟囔一句。    接着他开始一样样清点货物,点完一样就在石板上用烧半截的碳条记录一样,很快就整理出了所有数据。    大家除了帮忙搬一下东西,其他时候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念念有词,在石板上写写画画,神奇的了不得。    苏迹有表现欲,可被这么**裸的看神迹一样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可一想到自己的富国强兵愿望,不由的让腰板儿更挺直,长出一口气,“这些都很简单,回去我教大家。”    “好好。”众人纷纷点头,兴奋之情无以言表。    苏迹清点完换来的东西,问大家:“二叔,各位,咱们换来的这些东西都要带回去吗?以前都怎么处理?”    苏林多看着这么多东西也开始发蒙,“以前都是跟盐一起带回去,可是没有这么多。”这得多加十头牛才能拉回去!    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又是兴奋又是苦恼,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回去?肩挑手提他们也没长出八只手啊!    这里面还是他们苏迹叔侄俩的东西最多,他们最后那一窑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东西,谁让他的东西看着小数量去多,还最受欢迎,小东西换成大物件,不多才怪!    “你有什么办法?”苏林多非常自然的询问。    “二叔,我有个想法。”苏迹看着他:“全换成青铜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可以收藏一下!!!    不好意思,修改忘了放上来。    ☆、回家    “青铜?”苏林多皱起眉:“青铜太贵了,换不了几个,太少不好分,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可不是,回去几家用一个干活儿也快不了。”海叔附和。    苏迹想了想,说:“那还有第二个方案,全换成牛。”    “这个可以。”苏林多双手赞成:“正好驼货回去,来年还能耕地。”    “全换?”有人不太赞成。    “不强求,谁不想换可以自己的东西拣出来,不过说好了,来年耕地耕牛也与你无关,货你还得自己背回去。”苏迹认真严肃的说。    “我……”他犹豫了。部落里的陶器所有人都参与了的制作,不过是做的多与少的问题,所以大部分陶器是整个部落的财产,换来的东西也都是按需分配,大家都默契的很,自己做的东西能换到什么,换多少,心里清楚,从来没有因为分配不均而发生过矛盾。    这次的东西意外的换得多了不少,    苏迹缓缓开口:“我们整个部落能用的牛马这次全被我们带了出来,一共二十七头,其中还有六头已经老了,走了这次再承担不了这种长途跋涉,家里未长成的牛犊只有三头,下次的货物怎么运?并且咱们本来就牲畜不够用,多靠咱们人力自己耕田种地,累得半死,却种不了多少,如果牛多了,起码我们可以多开几块地,让大家多吃两顿饱饭。”    “是啊,是啊。”大部分汉子开始附和,接受了他的建议,虽然目光流连在货物上依依不舍。    “二叔,要不这样,咱们每人挑两样自己喜欢的留下,作为这次出来的辛苦酬劳,您看怎么样?”    “可行,都挑。”苏林多挥挥手同意了。    汉子们跃跃欲试,却还是让苏林多和苏迹先挑,毕竟他是首领,而且货最多,半数的东西都是他们的货换来的!    苏林多不客气的挑了匹细布和几个串起来的贝,苏迹留下了半筐米,一担麦两张羊皮和三尺软绸。    接着所有人都挑到了自己合心意的东西,都拿的不多,一两样而已。    苏迹暗暗点点头。果然是朴实的人。    换牛的决定就这么确定下来,武装不起来,那就先满足生活所需,吃饱饭才能想其他。    他需要好好想想,跟二叔,跟部落好好谈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谈起,但是他知道,不论是上纲上线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所有的前提都得先吃饱饭。    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具体规划,反正他觉得不能这么懵懂下去,他们部落能拿出来交换的只有兽皮和陶器,这是他们半年的财富,却不得不被人盘剥,被压榨,被压制,被轻蔑,这就是现状。    回头看看着个对苏迹来说并不美好的地方,不高的城墙,残破的住所,遍体鳞伤的人,可是这却代表着先进的社会发展,不得不面对,或是低头,或是同流,或是雄起。    最后,离开时队伍多了八头牛一匹马,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往回赶要比去时更急迫,不知不觉已经离家半个多月,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可有吃饱饭,穿暖衣。对于这些一年偶尔出来一次的汉子们来说,离家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情,去掉新奇和兴奋,只剩下思念。    天一天天变冷,清晨都能看到树枝上的白霜,冬天不远了。    苏迹有时候也不愿意骑黑毛,太高,风吹得脸疼。    回去的一路都很平静,连声狼嚎都没听见,苏迹现在连打猎都不用自己动手,这件事说来还挺有趣。    他们这次换来的马非常的漂亮,高大健壮通体雪白,是捕来的野马,因为太过桀骜没有驯化,所有才拿来交换。苏迹一看就心痒痒的不行,炸着胆子靠近,白马居然伸舌头舔了他一口,瞬间苏迹被迫洗了个口水脸,然后,他就骑了上去。    骑马多帅啊,他本来就不太愿意骑猪,这回更不骑了。    黑毛觉得自己的地位被威胁,非常不要脸的做了一件事,咬马屁股。    可想而知,一个半妖要收拾凡马,结果只有一个,马惊了。连累在马上的苏迹又当了一回磨蛋侠。    把苏迹气的,都抬脚脚要踹它,最后还是没下脚。因为,不敢。    可也没给他好脸色,直接让他滚蛋。    黑毛不想滚啊,怎么办?哼哧哼哧的在他身边磨蹭撒娇,换来的只有白眼,偶然拿一只兔子泄愤,甩到他身边,苏迹他笑纳了!    黑毛立刻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完美的扮演了猎狗的职责,见天的往回弄狍子山鸡大野兔,有一回还叨来一条死蛇。    这可把苏白羡慕坏了,他也想要有没有!    “阿成,看又抓兔子回来了,我要是也有个这样的坐骑多好!”他一脸的垂涎。    东成难得沉默,脸上不太好看,却没有唱反调。这只猪是他招惹的,没把自己弄死都是好事,却被苏迹收服,他的心说不上的滋味。这次换盐的后半段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神抛弃了。    在路过野栗子林时,他们收了尽量多的栗子,直到每匹牛马都不能再驼,苏迹丧心病狂的连野猪黑毛都没放过。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的行走在没有路的旷野,回去远比来时要顺利的多。    傍晚时分,翘首以盼了一个多月的民众,终于盼回了自家的主心骨。    然后苏迹的黑毛先惹了一场骚乱,解释完后黑毛就被围了,部落的人胆子够大的还想伸手摸一把,黑毛一个摆头差点儿在身上天格窟窿,再也没人敢靠近。    苏母于氏拉着儿子不松手,眼底嘴弯满是盈盈关切,“阿达,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路上辛苦,都瘦了,黑了。是不是没吃饱,没睡好?”    “阿母,我好得很,壮了。”苏迹举着胳膊,显摆刚刚有点儿肉的肱二头肌。其实他没瘦不说,还比原来长肉了,就是晒得更黑,显得人似乎又黑又瘦。    “壮了好,我儿子就是能干!跟你爹一样!”余氏笑吟吟的。    “哥哥,哥哥,黑毛是咱家的?”小丫头苏苏一脸的跃跃欲试。    “对,想不想骑?”    “嗯!”苏苏狂点头。    “你呢?”苏迹问弟弟。    苏丰使劲摇头:“不要,丑死了。”他喜欢那匹大白马!    “没见识!以貌取人!”苏迹顺手给他一个爆栗,其实他也想以貌取马来着。    苏丰无辜的看着他,我有什么错?    “骑黑毛,哥,骑黑毛!”苏苏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往黑毛身边凑。    苏迹把小丫头放在黑毛背上,拍拍黑毛:“稳当点啊。”    我的背也是谁都能骑的?黑毛不满的呼哧两声,没敢把人甩下去。    “黑毛,最好看!驾!”小丫头奇特的审美取悦了黑毛,小跑起来,惹得小丫头哇哇直叫。    于氏简直心大到没边,不仅不阻止,还给他们加油,“快点!好样的!”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往回走,路上时不时的能听到别人家的嬉闹声,生机勃勃。    ☆、谢神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第一缕曙光还没有来得及照耀大地,苏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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