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大会 (2)
术,先给信仰他的子民放了护盾,接着广洒生机,滋润子民神魂,最后才找到苏迹,送上一股精纯的信仰之力。 混战还在继续,刚刚还没什么力气的苏迹突然感觉有着使不完的劲,视力超群,在他此刻眼里,敌人的动作都变成了慢速分解,等着他去割喉,去破胸,他像是一下子开发出了杀人绝技,直刺横劈,一下一个,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敌人,都去死! 而与此同时,有苏部的人们同时感觉到身体多了点儿什么,敌人再在力大无比,凶悍难挡,劈到头上的骨刀总会顿一顿,给他们反抗的机会。 有苏人越战越勇,呼喊着奋力反抗,哪怕是十来岁的孩子都能拿着弓箭戳完就跑。 而对方却恰恰相反,力气丢失,骨刀变钝,连心气都没有了来时的那股狂躁。敌人变得不再那么好对付,他们越打越惊心,不由的胆怯,后撤,心生退意。 有邹戎戈眼见不敌,部落的男人正在一个个倒下,他毫不犹豫的吹响胸前骨哨,发出撤退命令。 接着敌人开始聚团,且战且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 有苏人越战越勇,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孩子也加入战场,很快就把敌人圈在了包围圈内。 “我们怎么办?姐夫!”小青年不复一开始的嚣张,战战噤噤的举着刀,眼看着身边的男人。 男人根本顾不上他的问话,直接对着一个相对瘦弱的汉子劈过去,喊道:“冲出去!” 就在这时,一头巨大的狼尸从天上被扔了下来,溅起的雪沫尘土纷纷扬扬迷了人眼。 “神死了!”有邹部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顿时人心四散,神死了,他们的战争没了后盾,没了依靠,神都不站在自己这边,这是必死之战,他们完了。 他们盯着地上的狼尸,满脸不敢置信的惊恐,接着兵器纷纷掉落,瑟瑟的匍匐在地。 “天佑我有苏!”苏林多满脸鲜血,冲着天空嘶吼。 “首领你的手?”苏白双眼血红,手颤抖着不敢去碰他的手,只剩下半个手掌的右手。 “米尔!米尔大叔在哪?” “阿父,阿父你醒醒!” “哥哥哥哥,救救我哥哥!” 哀嚎与呼救声此起彼伏,战场顿时陷入紧张的施救当中。 在混乱中苏迹看到了他的弟弟,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阿丰!”苏迹小心的抱起他呼唤着。 苏丰睁开眼,看到是他,笑笑,有气无力的说:“哥哥,我没事。” 苏迹从上到下把他捏了个遍,确认人没有受伤才放下心。 这时,苏迹的身体像是突然回归,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刺激得胃部不停的上下翻涌,述说着生理上的排斥。他第一次参与战争,也第一次见识的什么叫战争,惨烈之至,任他怎么想象都不能达。 他就不该借盐给他们! 这场仗来的没有人情,没有仇怨,甚至是恩将仇报,再次刷新人性之丑恶的底线。 有苏胜了,却是惨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匆忙迎战,他们,打的惨烈。 清点人员伤亡,这突如其来的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他们死了三十七个族人,伤五十六个。部落一共就六百多号人,一下子死伤近十分之一,还大部分都是青壮,这对部落来说简直就是伤筋动骨灭顶之灾。 面对满目苍夷的家园,所有人都沉默了。接着,他们仇恨的目光看向敌人,那群没人心的畜生! 敌人鹌鹑似的被捆绑着圈在一处,等候发落。 “杀了他们!” “为家人报仇!” “杀了他们!” 人群鼓噪着,他们看着首领,等着他一声令下砍了这群畜生! 苏林多托着匆匆包扎的左手,看着悲愤不已的族人,沉声说:“这件事交个你们的新首领。”满脸死灰的走到苏迹面前:“阿达迹,以后部落就叫个你了,你婶子他们你照看着些。” “二叔你在说什么!” ☆、弃民 苏迹的脑子乱得很, 不明白二叔这是在干什么, 不去养伤收拾部落, 跟他提什么后事?在他看来那就是交代后事的口气,可他的伤明明远远不到那个地步。 所有人都看向苏迹多的手, 面露不忍, 却没有人开口。 又有两个青年艰难的爬起来, 垂头跟在他身后,一个断臂, 一个缺耳。 “我们, 走了。”苏林多笑笑, 笑的跟哭一样。他告诉自己没事, 没啥,以前不是也见过, 轮到自己也一样。 所有人目送他们, 轻伤的,重伤的, 只要能够爬起来,全都了站起来。他们沉默着眼眶通红,女人们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孩子怯怯的靠在大人的腿上, 眼里全是泪花。 “等等!”苏迹拦在他们面前, 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二叔,话音都带着轻颤:“这就是……弃民?” “……”苏林多没有回答,但他们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狗屁!”苏迹破口大骂, 通红的眼几近仇视的看向所有人,大声喊道:“不能走!我不同意!” “这是规矩。”苏林多闭了闭眼,满脸苍凉。 苏迹气的呼哧呼哧直喘,这他妈的什么狗屁规矩!因为战争,因为保护家园,他们永远失去了自己健全的身体,身体不全就是天之弃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造成,都不得不忍受被驱逐,被放弃,这是什么狗屎! 他发狠的一把将手里的骨刀插在地上,双手大张,“我不准,谁敢赶你们走!” 老阿父上前一步,被风霜侵蚀的满是沟壑的脸上满是悲哀,浑浊的双眼装载着数不清无奈:“阿达迹,我们知道你的心思,大家伙也不想,可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破。” “什么规矩!谁定的规矩!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去送死?就这么让我们的英雄流血又流泪?你们还有心吗?”苏迹的怒火喷发而出,指着那些部众恶狠狠的指责:“有一天你也会受伤!你也会!会被赶出去!去等死!部落总要打仗,受伤就被赶在以后谁还敢拼命?谁还守护你们!” “我们也不想……”被指着的人张口要说,可在他愤怒的要吃人的目光下,聂聂的失了声。 “不想?那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你怕什么?”苏迹讥讽的笑了笑,“孬种!” “阿达迹!”苏林多阻止他再说下去,他能为自己开口,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孩子。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在乎,是个会护人的好孩子,以后会是个好首领,他走的也放心了。 “别说了,别再为难大家。”他异常平静的说。 “你走了婶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部落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懂,不会,你放心把一切交个给我?”苏迹连珠炮似的轰炸,妄图说服他留下。 这时,他的婶子终于忍不住踉跄的跑了出来,带着两个孩子,抱着苏林多撕心累肺的嚎啕大哭。女人的哭声里满是委屈无奈愤恨与无助,她是那样的愤怒,又无可奈何。 后面两个族人的亲人也都围了上来,白发苍苍的老母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儿子的背脊,告诉他要活着,要活着;妻子流着泪把嗷嗷待哺幼儿放到父亲怀里,让他最后一次感受父亲的胸膛的温度。没有人咒骂上天的不公,他们默默忍受着所有的苦难。 男人们强忍着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死死的抱着亲人,无声的嘶吼。这比死在敌人手里的人更悲凉。大雪封山,除了了死他们没有第二条出路。他们没有死在战场,没有死在敌人手里,本该是被尊崇的英雄,却要死在规矩之下,在亲人看不到的地方挣扎赴死,憋屈又凄凉。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不忍看,却也不能阻止,那是神的旨意,没有人能够破坏。 苏迹站在旁边,眼睛红通通的,望着远处。他的心乱极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他们留下,这个弃民的规矩简直就是最残忍的屠刀,不砍向敌人,专杀自己,多可笑。可就这样可笑的东西,他却找不到打破他的地方,他无力又愤怒。 也不知过了多久,寒风吹散了温情,苏林多带头,再次往前走。 孩子的哭嚎就在身后,他狠着心不回头。 苏迹再次站到他们前面,面目狰狞,恶狠狠的说:“不能走。”再无力他也要阻止,这是他的亲人,他的部落,他的家! “这是规矩,是神的旨意,阿达迹,让开。”苏林多沉下脸,缓缓开口。 “神的旨意?”苏迹突然眼前一亮,笑了,“哈,神?如果神要你们留下呢?” “不可能,别傻了。”苏林多摇头苦笑。 苏迹笑笑,仰头对着天空厉声大喊:“有苏保护神冲和,让他们留下!” 就看到天边一片火红霞光,眨眼间化作有苏的狐形图腾,一个缥缈的男音自天空传来:“留下,我冲和允许你们留下。” 接着霞光普照,所有人都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苏林多激动的不能自抑,这是真的?神真的同意他们留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苏迹身上,期盼着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 苏迹稳稳的站着,举起右手,大声宣布:“我有苏部,从此后,再无弃民!” 有苏部瞬间“轰”的一声炸了。 “啊——”缺耳的青年突然大吼着狂奔。他一边奔跑一边飞快的脱掉身上的皮袍,狠狠的抡飞出去,绕着部落狂喜的飞奔,远远的还能听到他劫后余生的呐喊。 断臂青年单手捂着脸,一头扎进母亲怀里,哽咽的不能自抑。 苏林多狠狠的抹了把眼泪,迈着大步上前,张开怀抱把妻儿拢在怀里。 老阿父丢掉了手里的拐杖,喜悦的泪水挂在脸上,双手高举,大声嘶吼,低哑的声音久久不绝。 有人哭有人笑,更有人黯然伤神。他们忍不住想,如果以前阿达迹也在,神是不是也会允许那些残缺的亲人留下?就不用日夜思念,痛彻心扉? 苏迹看着众生百态,心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是,他是阻止了二叔离开,宣布再没有弃民,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他说服大家就同意了,也不是他的权威让众人无条件相信,而是神在后面作保,神就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存在。可是,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神,真的好吗?如果有一天神抛弃了他们,又该怎么办? “有人跑了!”突然,部落里发现敌人趁他们精神松懈时,跑了。 苏迹头嗡的一声,都气蒙了,完全忘了还有俘虏,赶紧往俘虏区跑。 大部分俘虏都还在,可绳子确实断了,再一检查,有邹首领跑了。 人早就没了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的,雪地上脚印纷乱,根本看不出来人跑向了哪里。 “我们去追回来!”苏白请命。 “多带几个人。”苏迹并不反对。 苏白一声招呼,七八个年轻人抓起武器跟上就走。 “阿达迹,他们怎么处置?”其他人问。 苏迹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俘虏,又望向悲愤的人群,冷冷的说:“杀了,有苏部不需要俘虏。用敌人的血祭奠我们战死的族人!” 大家等的就是这句话,纷纷提刀上前,他们要为亲人报仇雪恨。 “饶命啊!”求饶声还没有落下,人已经没了生息。 “你不能杀我!我姐夫会来救我!”俘虏中一个略熟悉的声音引起的苏迹的注意。 苏迹冷冷的看着他,没有搭话。 “我,我姐夫会来……”狼狈不看的青年被看得止不住往后缩,“我,对,你们那个族人还在我们手上,你不能杀我!” 一直在旁边的郑天水上前一把拎起这个猥琐的男人,手卡着他的脖子,恶狠狠的问:“你抓了东成?” 青年俘虏被卡得直翻白眼,不由的用气声求饶:“你,你松手。” 郑天水发了狠,死不松手,就那么卡着,“说!” “是……是……” 眼看人要被掐断气了,他才一把将他甩在地上。青年拼命蜷缩着咳嗽粗喘,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苏迹全程看着,一言不发。 “你,你不能杀我。”青年还在强调。 “东成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郑天水一脚踩在他胸口,急切的问。 “死,死不了,你要杀了我,他就死定了。”青年躺在地上,恶意满满的说。 郑天水狠狠的握着刀,没有说话,反而看向苏迹,“阿达迹……” 苏迹看着郑天水,淡淡的说:“东成会回来,有苏不需要交换。” 郑天水毫不犹豫的举起骨刀。 “不,不要!”青年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骨刀。 手起刀落,郑天水没有避开喷出来的血液,只有敌人的热血才能稍稍安慰他空荡荡的胸口。 ☆、红珠 地上一片狼藉, 六七十号俘虏全都变成了有苏刀下亡魂, 血流在土地上, 很快就渗了进去,徒留下浓重的血腥气弥漫。 有苏部落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是血迹斑斑, 有妇人提着砍刀, 有孩子攥着箭支, 咬着牙愤恨的砍劈戳刺,一下又一下, 眼神悲愤欲绝。 苏迹出奇的冷静, 像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刽子手, 丝毫没有被这个集体屠杀是场面吓到。他自认来自和平时代, 自己也是一个平和的人,可除了刚开始恶心不适, 现在竟然没有丁点儿反应, 他后知后觉的认为有什么不对。可他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一切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在做, 也许他的心本来就没有他想的那样柔软。 杀不杀俘虏,苏迹根本没有考虑,什么人权,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最欣赏的一句话就是“犯我中华者, 虽远必诛。”换成有苏,也一样。对于侵略者,杀, 是最后的警告。 至于救东成,如果是在狗血电视剧里肯定要留下那个恶心人的玩意儿,交换,然后后患无穷。他绝不,他们有苏经不起再折腾,他也不是圣父耶稣。 “阿达迹,东成怎么救?”郑天水看着苏迹,眼神满是坚毅。 “夜袭。”苏迹望着远处,口中吐出的两个字如同冰粒子一般坚硬寒冷,如同他现在给别人的感觉,冷硬,却在冰冷之下深埋着滚滚岩浆。 郑天水问都没问怎么个夜袭就开始准备,他相信他会带他们救回东成,坚定不移的相信。 部落善后的事依旧是前首领苏林多主持,他组织大家把去世的族人全部送进了神庙,他们会在这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受到神的安抚,魂归故里。 苏迹站在神庙前,望着停灵在庙内死去的族人,男人,女人,甚至还有没长大的孩子,他们就那么并排倒在地上,无遮无拦。早上时还鲜活的跟他打招呼,现在却永远的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妻子失去丈夫,父母失去儿女,凄厉的哭声回旋盘荡,看一眼就足以铭记一生。 他狠狠的一巴掌打在脸上,这就是你沾沾自喜的谈判结果,是你自以为高明的生存手段,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是狗屁!这是血的教训,是人命换来的教训,痛彻心扉,刻骨铭心。 就这一次,他发誓再不会有下次,他不允许! 使劲搓了搓脸,他开始招呼大家做饭。已经将近一整天没有进食,铁打的也受不了。悲愤不能抵挡饥饿,他们还要更重要的事要做。 没多长时间,苏白带着人回来,空着手,一无所获。 苏迹表示没有关系,赶紧休息等待晚上。 炊烟再次升起,打扫干净的雪地除了斑驳的印子什么也没留下。歪倒的篱笆已经有人在修缮,也许明天,也许后天,部落里就再看不到大战的痕迹,可人心上的枷锁却再也放不下。 苏迹靠着土墙,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不知道想什么。 成人扶桑从虚空中走来,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苏迹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么呆着,肩并着肩,不依靠,也不远离。 过了好一会儿,扶桑突然摊开手,递向他。 什么?苏迹看着他,无声的问。 一颗隐隐泛着流光红珠出现在他手里。 苏迹莫名的被吸引,红珠内好像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在跃动,惹得他一看再看。 “戴上。” 他没有拒绝,由心的感觉它就是属于他,抬手伸过去,红珠自动绕在他的手腕上,瞬间隐去,只在手腕内侧留下一个红豆大的朱砂痣。 “咦?”苏迹轻声惊呼,好奇的动手戳戳:“出来。” 红珠很神奇的从腕子上冒出了,滴溜溜的飘到他的手掌心,萌哒哒的蹭蹭他的手掌,接着在他指尖定住。 “这,是什么?”怎么像个活物?似乎还带着温度。 “扶桑籽。” “你儿子?”苏迹指尖一动,反射性啪一下把红珠扫过去。 “扶桑树上结的籽。”扶桑解释道。 红珠飞出去又转转悠悠飞回来,对着苏迹额头就是一撞,像是发泄被丢出去的不满。 “呵,成精了?”他一把抓住红珠,在手里不停的揉捏,触感像玉石却有点儿弹,有点软,还温温的,挺奇怪的手感,却不讨厌。 “活的。”扶桑又说。 “啊?”苏迹本来是在说笑话,没想到真是活动,差点撒手又扔出去。不过也不敢再乱捏了。 红珠趁机又回到他手腕上。 “怎么给我这个?” “想给就给。” 大哥,你好任性。 “他就这么在我身体里?”一个活物钻在自己身体里,想想都瘆得慌。 “我不在时它会护你。” 好,为了安全,忍了。 苏迹敲敲手腕上的红点,“出来,告诉我你都会啥。” 红珠滴溜溜的飘到苏迹脑后,不给他看。 “他不会言语。”扶桑解释。 我当然知道,他要会说话就真成精了。 苏迹诱哄道:“出来,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红珠嗖的转到他面前,在他眼前上下飞动,时不时的蹭他鼻尖一下,温温的,像被一个可爱的小手摸了一下。 苏迹不由的带上点点的笑模样,心被蹭的软软的,本来就是想逗逗它,现在却需要好好想个名字才好,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文雅的名字,最后说:“看你这么小,就叫宝宝。” 红珠噌的在他脸上蹭一下,又在他嘴上蹭一下。 “放肆。”扶桑突然低声呵斥。 红珠滴溜溜的钻进苏迹手腕躲了起来。 苏迹正被蹭得高兴,宝宝却跑了,抱怨道:“你急什么?” 扶桑盯着他嘴说:“嘴是我的。” “我去。”苏迹无语。 被这两个这么一打岔,苏迹发现自己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一直压抑的心像是被人翘掉了上面的大石头,整个人不再那样压抑的难受。 “回去。”扶桑拉他。 “等等。”苏迹没有动,“今晚我还有事,不回去了。” 扶桑一直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有动。 “真的,我必须去。”苏迹认真的看着他,坚持他的理由。 “去杀人?” “去救人。” “黄泥人的争端我不能插手,你小心。” 扶桑第一次这么通情达理,苏迹都惊得合不上嘴,你不插手没事,别扯我后腿就行。 “但是,要先吸吸。” 得,这才是扶桑会说的话。 吸吸就吸吸,反正我也不吃亏。苏迹干脆破罐子破摔,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狠狠的亲在那张漂亮的嘴上,然后大大的吹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他没有刷牙,也不知道扶桑嫌不嫌弃。 扶桑一点儿也不嫌弃,反而反客为主,一手搂腰,一手掌着他的后脑勺,双唇相接,用力一吸,再吸,三吸,他有点儿急躁,似乎有点什么,又像是没有,他吸了又吸,直把苏迹吸的要断气,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苏迹,他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他发现自己身边最大的危险不是别人的攻击,就是扶桑的吸吸。 %%% %%%% 东成还在有邹部,生死不明,他不知道再见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形,也许他正在饱受折磨,也许他已经……不论如何都必须去救,越快越好。 怎么救他一直在考量,目前他能想到的就是奇袭。 苏迹在部落里不挺的转,突然被巨大的狼妖尸体挡住。 狼妖的尸体还在那里,动都没动。不是不想清理,而是它太大了,跟座大屋似的,根本拖不到。 苏迹看着这个东西,突然有个想法,琢磨着怎么能弄走,最好弄到有邹部落去,他都能想到那是他们的表现,不战而胜都不新鲜。 可是,它真的太大了,怕是几十个人都弄不动,难道要分解了?可那样还不如直接吃肉,没有半点威慑力。 怎么办? 红珠宝宝突然冒出来,苏迹来回拨楞:“你出来干什么?” 红珠自然不会回答他,只见他绕着狼妖尸体飞了一圈,点点荧光洒下,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狼妖眼见着变成了普通狼大小,再小,直缩成老鼠大小才停下。 苏迹拎起来看看,真的是狼,还很轻。 “乖宝,还能变大不?”苏迹小心翼翼的问。 红珠蹦跶蹦跶,蹭蹭他的脸,又在狼尸上转一圈,狼尸瞬间变回以前大小。 “宝宝你真棒!”苏迹激动的亲了一口红珠。 红珠在他眼前转啊转,娇气的蹭脸蹭鼻子,最后在嘴是飞快的蹭一下,唰的跑进手腕里不再出来。 苏迹失笑,摸摸手腕上的红痣,心头一阵柔软。 ☆、救人 今夜没有风。浓重的夜色掩盖了一切不明动向。 苏迹领着部落三十个青壮年在夜色的山林里急速穿行。 由于郑天水的身体不适合这种长途奔袭的事情, 为了不拖后腿, 他郑重的拜托给了苏白。 地上的积雪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一定要救回来东成,这是所有人的信念。 东成人缘并不好, 可这次行动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他们不仅仅为了他这个人, 更是保守红盐的位置,那是部落最的大的依仗, 绝对不能有失。 正色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这应该是人们睡眠最香, 警戒最薄弱的时候。可是有邹部落却一反常态的到处都是火把火盆, 一片灯火通明。 有人在巡逻,也有人在嚎哭, 不时的还能听到叫骂声。 可能的因为败仗让他们没有办法入睡, 但一点都没有失去神以后的乱套模样,神死了的消息一定没有传开。 这跟苏迹的预想有着很大的出入, 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本来也只是想来救人,复仇的事另说。 苏迹悄悄跟苏白打了个一分为二的手势,按照他们之前的商量好的, 他去引开敌人注意, 他们去救人。 拜他们灯火所赐,苏迹看清了有邹部落的大致分布。 有邹部要比他们的部落大上一倍,山下就是一片平坦, 部落的房子建的比较集中,都是一堆一堆的,可能是聚族而居。 其中最大的房子肯定是首领的,因为还有人守在门口,像是防范什么。 悄默声的绕到有邹部房屋密集的地方,解下拴住腰上的迷你版狼尸,对着手腕说:“乖宝,看你的了。” 手往外一抛,红珠瞬间和狼尸一起飞了出去,迷你狼尸眨眼间在空中变得巨大无比,“轰隆”一声,砸扁了一片茅屋。 哭喊声顿时响彻天际。 “狼神死了!”苏迹紧跟着气沉丹田,用力大喊。 有邹部瞬间乱了。人们相互奔走求告,哭喊奔波的人群汇成一股压不住的洪流,顿饭的时间席卷了整个部落。 与此同时,苏白带着人趁着混乱四处寻找,他们不能确定人究竟会在哪里,但好在有邹部已经大乱,没有人注意这突然多出来的几十人,他们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搜索,最后在关牲口的棚子里找到他。 东成已经被打的人事不醒,满身的伤口无一不是在控诉敌人的残暴。 顾不得其他,苏白背上人就走。 一路遮遮掩掩退回林子,看着大乱的敌人,大家不甘心就这么走,不干点儿什么实在是对不起这趟折腾。 然后,有人提议放火。 苏迹考量再三还是否决了:“你能一下子杀光他们?” “至少我能让他们没有屋子住。” “然后呢,没有了屋子他们会坐着等死?” “……” “他们只会破罐子破摔,去抢我们!他们会想,反正也是死,当然不能便宜了敌人!” 不服气的的人被说的哑口无言,却还是愤愤不平的盯着有邹部落,“可我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有你报仇的一天。”苏迹说的轻描淡写,可众人却浑身发寒,像是有一股说不上的寒气自脚底窜进来,寒毛直立。 %%%% %%%% 东成以为自己死定了,他想着死了才好,他没有抵住骨刀的威胁,透露了部落最大的秘密,给家人部落带去了灾难,他该死。他都不敢想象现在他们正经历什么,他是罪人,该受神罚的罪人。 可是他没有死。睁开眼,神庙熟悉的白色屋顶再次映入眼帘,他有一瞬间激动的不能自抑。 米尔在给他裹伤,激烈的刺痛告诉他,他没死。 东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米尔,匍匐着嘶吼:“让我死!我是罪人!让我去死!” 米尔一巴掌把他打回去,熬得通红的眼满是血丝,他指着东成,抖了半天才劈着嗓子说:“死个屁!多少人冒死把你救回来的,你要死了,对得起谁!” 东成瞬间崩溃,手狠狠捶打着自己,哽咽着,“我该死,我该死。” 米尔没有安慰一句,给他裹了伤口说:“再不停下,你的手就废了,废人更该死。” 东成哭嚎嘶吼,手更加用力。 “你想死?”端着巫药进来的郑天水把碗往地上一搁,一把拎起他没受伤的胳膊就往外拖,“你去看看外面死了多少!你还有脸死?” 米尔没有动,就看着他们。 部落中央架起一座柴台,死去的族人被一个挨一个摆在上面,满满一片,怵目惊心。 东成一下子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浑身打颤,双目暴突,脸色煞白,嗬嗬的发不出人声。 都是因他而死,都是他害得。他是罪人,部落的罪人。 “好好活着,为他们报仇。”郑天水沉声道。 东成死死的咬着牙,血顺着嘴角流出来,恶狠狠的盯着远处,没有说话。 新首领苏迹遵守部落的规矩,点燃了柴台,他们相信大火能够让亲人安息,是送走死者最好的恩赐。 熊熊的火焰带来的温暖,也带去了生者对死者最后的期盼。曲终人散,只剩下一地焦土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东成久久站在那里,久久久久。 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看都不看一眼。没有人来指责他,也没有人问他经历了什么,就像是被人们所遗忘。 看到这种情形,苏迹并没有多言。他没有指责什么,没有几个人能在酷刑之下不开口,他也不能。但是这种行为带来了灭顶之灾也是不挣的事实,所以,他不指责也不安慰,它不值得提倡,可也罪不至死。 三天后。 庞大的谢神仪式正在进行,依然是苏林多主持,苏迹还是站在远远最后。 古老而苍劲的谢词从苏林多口中泄出,信仰的星芒从匍匐的人群身上飞出,汇集。 金色的信仰之力再次分流,苏迹看不到,却感受的到,尤其是腕子上的朱砂痣,活跃的像是在他身上跳舞。简直乐开了花。 “你喜欢?”他点着手腕问。 红痣突突两下,并没有蹦出来。 苏迹笑笑,没有再说话。 望着大片伏到的人群,他的心已经趋于平静,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已经完全能想象因为这场大战带会带来多少连锁反应,悲愤不如实干。 首当其冲就是军事力量。他们的军事实在太弱了,简直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是个人就能肖想,一推就倒。还有人口,有苏部实在太缺人了,就这几百个人怎么经得起战争的消耗,再来两次,有苏可以灭族了都!最要命的就是盐,已经是保不住的秘密,他必须想办法让人不敢觊觎,不能让生命之盐变成催命财,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一样样来,别着急,他安慰自己。 突然,一株藤蔓在他脚腕绕来绕去。 “别绑我,马上走。”苏迹惊恐的跳到一边。 藤蔓在他面前扭来扭去,像是无声的威胁。 苏迹不等祭祀完毕抬腿就走,手腕上的宝宝不干了,在他腕子上不停的死劲蹦,皮都要让他戳破了。 “呵。”苏迹按着手腕,“乖宝,下次再来哈,咱惹不起阿桑这个祖宗。” 红珠不甘心的又跳了两下才安静下来。 就这说句话的功夫,藤蔓已经等不及的缠了上来,在脚腕上结了个扣。 “走走,这就走。”苏迹感觉迈步,这是养了一个大祖宗一个小祖宗,他谁都得罪不起。 隐匿在神庙里的冲和松了口气,可算没人跟他抢信仰了,赶紧加快了吸收力度。 三头身扶桑正在后院挑选今天想吃的食材。 这个没吃过,就吃它了。他看着缩成一团的大型活物。 “今天想吃啥?”苏迹老远就问。 “这个。”扶桑指了指。 “我去!”苏迹仰倒。一头黑熊被他指着,动都不敢动。 吃保护动物!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条,接着又反应过来,不对,现在他还不是保护动物,能吃。 苏迹两眼冒光的围着黑熊转了两圈,这在以前可是可遇而不可求,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这么大,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嘴边,他陶醉的都想抱住亲一口。 对于大吃货国的吃货来说,还有什么比好食材更能吸引他们?没有,绝对没有,如果有,那肯定是好食材乘以二。 可是,预估站起来都两米高的大黑熊他怎么弄?蹦起来给他一骨刀?还是让他躺下乖乖被宰? 似乎都不是啥好办法。 苏迹犯了难,可扶桑才不管,悠闲的坐在藤椅上,静等吃现成。 论,如何杀死一头年轻力壮的熊而不被拍死,这是个好论点。 “祖宗,要不咱今晚换个?”苏迹跟他商量,四下扫了一眼,“吃红焖兔肉?” 扶桑没说话,可凌厉的眼神直盯着熊,理都不理他。 得,人家这是铁了心要吃大熊,不会被小兔子吸引。 苏迹硬着头皮在熊身上比划比划,商量道:“你别动?” 大黑熊那么大的吨位硬是跟小姑娘似的往后挪,你说不动就不动,当我傻? 苏迹仗着扶桑在,量它也不敢还手,提着骨刀就往熊脖子上抹。 一抹,两割,三拉,奶奶的,熊皮都没破! ☆、全民大会 “阿桑, 这次真吃不成了, 工具不趁手, 割不动。”他没办法的摊着手。 扶桑明显的不高兴,本来微微上扬的嘴角都拉成了一线。没想到吃个熊都这么麻烦, 要不是他现在不方便……算了。 “吃不成熊我们吃别的, 肯定你没有吃过。”苏迹哄孩子似的说。 扶桑还是没什么表情。 苏迹也不磨叽, 拎起半扇猪肉剔出白花花的膘子熬一锅猪油备用,先和面在一边醒着, 接着收拾了三只鸡, 剁成小块放在旁边用调料腌制。然后捞起一大盆鲜虾洗净去头, 去虾线, 收拾好放一边腌制,接着同理处理了一盆巴掌鱼。 今天, 他就要给他做一顿大人孩子都受不了诱惑的炸菜, 以前老嫌麻烦,现在为了哄这位祖宗, 拼了。 起油锅放入半锅油,趁着油烧热的功夫,又打了蛋糊糊,看看油热还得一会儿, 他开始把活好的面倒到案板上, 准备炸点儿面果子出来。 这手速也不知道是练出来来孩子怎么地,反正不费什么功夫,速度杠杠的。和面擀皮, 刀划口,手指一翻一抽,穿花似的一个果子胚做好。没一会儿就做出来一大堆。 扶桑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手放到油锅空中感受一下温度,感觉差不多了先把面果子下锅里炸。 很快,面果子炸浮上来,变了颜色,捞出来控油,弄好后苏迹端着一陶盆先给这祖宗吃着。 扶桑抽抽鼻子,把陶盆搁在腿上,拿起一个试探着放进嘴里,酥脆的口感一下子让他睁大了眼,那个白乎乎的粉末还可以这么吃! 没有吃过零食的三头身扶桑一手一个面果子,咔擦咔擦两口一个,很快就陶醉在吃零食的快感之中。 苏迹在他眼皮子底下捡了一个出来吃,扶桑大方的没理,如果这时再有台电视在前面,扶桑小朋友肯定是在看动画片。 他吃了一个还去干他的活,炸完了面果子后开始把鸡块滚了蛋液和面粉,下锅炸,然后是虾,最后是鱼,大半锅油最后只剩下一个锅底,炸货满满的摆了一案板。 扶桑真成了掉进米缸的老鼠,连筷子都不拿,直接上手不停的吃吃吃,简直满意的不得了。 “明天还吃这个。”他要求。 苏迹啃了一个鸡翅膀,又拿起一条炸鱼,含糊不清的说:“有时间就做。”吃到久违的炸鸡,久违的垃圾食品,他感动的都快哭了有没有,好好吃,停不下。 突然想到家里那几个还没吃过,决定明天回家就做一顿。 扶桑的胃就是个无底洞,那么多吃的送进去也没见他说个饱了,反而吃完后意犹未尽的舔舔满是油的手,大有再吃一顿也无妨的架势。 大黑熊今天算是逃过一劫,卷缩在一边习惯性的添自己的右爪,苏迹无意中瞥到,被那肥厚的熊掌诱惑的不要不要的,改天一定剁下来尝尝。 %%% %%% 这天,苏迹召开了第二次部落大会。 这次是全体部落成员参加,就在神庙前。 他站在神庙高台上,心情与上次完全不同。目光掠过台下众人,他们的望过来的眼里满满的是信任,是依靠,是期盼,没有人再把他当成孩子,他就是有苏所有人的脊梁。肩膀上像是压下了千斤重担,他却丝毫都没有退半步的意思,有苏就是他的家,他要他的家好好的。 首先他郑重强调了两件事:“我苏迹,有苏部落首领,在这里宣布几件事:第一,有苏部从此在没有弃民,我们珍爱每一位部落族人,不论他是否身体健全。第二,有苏部没有俘虏,我们的仁慈不用在敌人身上。” 台下乌压压的族人站了一片,一时寂静无声。 “好!”不知道是谁一嗓子吼出了大家的心声,附和应声而起,很多人眼里含着热泪,没有人反对,尤其的弃民这个规矩,他们早已压抑的太久太久。 等大家激动的情绪有所缓和,苏迹接着说下面的事:“这次大战给了我们最惨痛的教训,我们永远的失去了37位族人,足以令我们痛定思痛。为了以后不再发生同样的事,我们需要动起来,组织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来犯。我们要有一个队伍,不是一盘散沙,而是有组织有训练有责任的队伍,要负责平时巡逻,守望,训练,能预防敌人,能共同抵抗两倍三倍的敌人,它是我们有苏部落最大的力量,保卫我们的家,我们有苏部落。” 他看了台下一眼,说“现在是每一个十岁以上,四十五岁一下族人必须参加,我们要共同保护自己的家。” “女人也参加?” 苏迹笑了,“对,到时会有具体安排,我们有苏人太少,每一个都是宝贝,男人都冲向了前面,女人你们的后方有了敌人怎么办?谁来保护我们的宝贝?女人你要先学会保护自己。” “哈。”大家被逗的笑出了声。本来沉重的气氛突然一松,众人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看看身边的人,啊,你是宝贝,我也是宝贝,哈哈哈。 “当然,有身孕的,刚生完没恢复好的,还有体弱多病的可以先不参加,还有啊,受伤的都给我滚回去养伤,让我看到谁带伤训练我可不干哈。”苏迹接着说。 下面又是一阵哄笑。 “还有,”苏迹朗声压了压大家的嬉笑:“学字班照常,想学的都来,我们的队伍不仅要敢打敢拼,还要懂兵法,会配合,我都会交,谁学的好,谁当头儿。” 不想学习?我看你们学不学。 他是不会带兵打仗,可他背熟了三十六计,还记得一些杂七杂八的兵法,他不会,这里肯定有人能融会贯通,相信有这些在这个地方足够用。 “我去!” “我学!” 人们一下子激动起来,尤其是争强好胜的年轻人,场面突然就热烈了起来。 女人也不甘落后,既然都要参加,她们为啥不自己当自己的头? 而所有人的激动似乎都与东成无关,他拖着受伤的身体站在角落,看着台上那个侃侃而谈举重若轻的年轻人,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惭愧。 接下来的事就不适合在所有人面前说,他把原来的与会人员再次集中到自己家。 “各位,有邹部已经知道我们有盐,我怕明年春天我们就会大难临头。”苏迹严肃说。 “首领是说有邹部会再来?” “一个有邹部我们还抗的起,我怕是的春天他们会引来外敌,比如左崖。”苏迹满心的忧虑。 “首领多虑了。”老阿父笑着说:“有邹部没了神,他们走不出的,满山的豺狼虎豹都不会给他们让路,到不了左崖他们就被撕尽了。” “可能吗?”苏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说,怎么感觉像是在说玄幻? “我们所有的部落都有自己的神,他们会护佑我们去远方,没有神的护佑,狼都能闻到你的味道,走出他们部落三天,都得死。以前就有不少部落是这么没的。真的。”苏白解释道。 苏迹环视一周,众人都给以肯定的答复,他半信半疑,如若真是这样,他也着实能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不管怎么样,这个危机算是暂时可以搁浅放置。 接着他开始抛出第二个问题:“我们部族的人口实在太少,你们有没有什么增加人口的好提议?” 孟石方哈哈一笑说:“大家伙多努努力,多生几个,用不了多少年我们有苏又是个大部族。” “那起码还要十几年,可我们有盐洞的消息用不了几年肯定会传出去,他们不会等我们那么久。到时怎么办?” “首领你想怎么办?”苏白问。 “我希望大量引进外面的人口,以填充我们人口空缺。” “让外人来我们有苏?”苏林多犹豫了。 “大量是多少?我们的一半还是比我们人还多?”米尔问。 “来了怎么弄?我们养不起那么多人。”老阿父担忧的说。 “他们会听我们的?”猛石方直击要点。 大家议论纷纷,年长的苏林多等人总体是一种不赞成的看法,却也没有明确提出来。倒是年轻人没有反对的,首领说咋干就咋干,全力支持。 这些,苏迹早已考虑过,“大家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们人少是一个极大的缺陷,这次一个有邹就差点让我们折了,下次呢?”他认真的看着众人,“我们引进人口自然也不会一下子太多,我们可以在春天换盐的时候先在左崖买一批奴隶。” 奴隶?他们有苏可从来没有过这些人,大家不禁左右看看,满脸的不喜,还是老阿父说:“奴隶不比弃民强多少,都是被神抛弃的人。” “我们可以接受弃民,为什么不能要奴隶?完全可以先让他们当奴隶干活,表现好再加入有苏部,这不是两全其美?” “还要加入我们?”孟石方忍不了了,不屑的说:“奴隶也配!” “没错!”这次年轻人也反对起来。 ☆、新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 苏迹不得不再次解释:“我是说表现好的, 比如他们在我们有苏干了五年, 十年, 给我们耕田,打仗, 做的非常好, 这样的我们为什么不吸收进来?” “他们是被神抛弃的!我们有苏从没有人当奴隶, 宁可死。”苏林多很是看不上那些委屈求活的窝囊废。 “我宁可死也不当奴隶!”列风硬邦邦的说。 苏迹忍不住反驳:“蝼蚁尚且偷生,为什么非得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当了奴隶还想翻盘?”孟石方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 不由的摇头:“首领, 你是没有见过奴隶到底是怎么个活法。” 苏迹想反驳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多说:“加不加入的问题先放一边,我们得先有了人再考虑其他。” “可食物怎么办?我们养不起更多的人了。”苏林的发愁。 “这就牵扯到另一个问题, 我们的人势必会越来越多, 这个山谷总有一天会容不下那么多人,也没有办法出产更多的食物, 到那时大家准备怎么办?” “这……”大家面面相觑,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想过,人口增长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这个山谷足够他们繁衍生息很久很久, 大家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不够住的时候。 “不让外人进来足够用。”米尔说。 “再打仗怎么办?我们的盐已经不是秘密, 肯定会被人注意,有人来抢怎么办?我们还能打几回?”苏迹缓缓的问。 他们又哑了火,这就是个死循环, 怎么说都不对。 “那怎么办?难道还要再迁徙一次?”郑天水拧眉。 一提迁徙,所有人的表情一顿,气氛突然下沉,这是一个所有人但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苏迹看了一圈,还是开口道:“我们不仅仅是人口和食物的问题,还有防御,有苏现在的地盘就像个到处都是漏洞的破草帘子,就那个。”他一指角落里堆着的草帘子,“它护不了里面的家,谁都能随便掀开看看,我们四面环山却没有天险可依,谁都能翻山过来,没有丝毫可以抵挡的东西,太危险。” “我们也可以建……”孟石方反驳了一半,突然想到建了也没用,人多不够住。硬咽下去后半截。 “部族迁徙可不是个小事,要仔细想想,慎重,再慎重。”老阿父满脸的忧虑。 苏迹郑重点头:“肯定。大家不要紧张,不是马上就迁,我们要先选好地方,然后建设好城池,然后再迁徙,到时起码也的三年后了。” 原来不是马上就走,大家的心一下子松了不少,不再那么紧绷。倒是郑天水对城池好奇不已:“跟左崖一样的城?”在他看来,那就是他见过的最气派最大的城,建成那样已经是他所能想象的极限。 孩子,你的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 苏迹笑了笑:“比左崖好百倍。” “哇!”大家实实在在的被他惊着,这孩子不是做梦呢? “所以需要大量的人手,我们这些人可建不了大城池。”他们信不信都无所谓,他就是先要弄来人。 “可是我们的陶也换不了太多啊。” “我们有盐,放心,到时我会处理,不会给部落惹麻烦。”苏迹先堵住大家的担忧,“我说的就这些,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反正我不同意奴隶加入我们有苏。”孟石方再次强调。 苏迹点点头:“到时再说。” 大家勉强同意先买进来人,反正他们是不会同那些家伙加入有苏。 接着,他把具体训练和学习时间给大家划分了一下,大概就是早上训练,上午学习,下午自由活动。 结果来上学的人太多,他怀疑能来大半个部落,他家根本都挤不下。这次大家的热情简直能把苏迹给淹没了,争前恐后的要报名,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先限制名额,他先教20个,再让他们往下教,不然他一个人得活活累死。 正事干完,苏迹开始给家里做炸货。 风靡21世纪的炸货果然受到了全家热烈欢迎,就是太费油,这油还是他从藤屋练好了提过来的。他不仅炸了吃的,还炒了一次菜,把家人吃的满意至极。 苏母原来做饭都是煮,烤,这个叫‘油’的东西第一次让她手里的食物变得无比美味,神奇的堪比盐。对这个东西她喜欢的了不得,装进小罐子里妥妥的收好,坚决不让苏迹再这么浪费。 在部落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很快大家都学会了用油来给食物增加香味,只是油来之不易,现在不是打猎的季节,没有那么多的肉能炼油,大家都舍不得用,偶尔做饭少少的放一点,那都是了不得的美味了。 炼油剩下的油渣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零嘴,要是谁能抓一把油渣在门口吃,很快就会围来一群孩子,那个羡慕哦。 伤痛似乎已经过去,部落里又开始了与原来别无二致的生活,可还是有什么改变了。 每天早上天刚刚蒙蒙亮,苏迹就开着带着大家操练,他带来的自然是全新的,现代化的军事训练,撇去华而不实的东西,务必做到强化体质,令行禁止,然后还有如何配合作战,交替掩护,等等。发明创造他是搞不来,但简单的训练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他们选出了最好的弓箭手组成弓箭队,成年男女组成各种兵器小队,最后是十岁到十四岁半大孩子两队做预备队。这些队伍都是差不多三十人一队,有苏的有生力量一网打尽。 一共是十五个小队,组成四个大队,男人一队,女人一队,预备队一队,弓箭队一队,每个大队又都分出了侦查小队,等等,一切都是草创,以有限的人力为基础。 还有孩子和不服老的老人跟着一起训练,苏迹也不反对,量力而为就好。 苏迹变得非常忙碌,上午又要训练又要讲课,下午还要备课,努力把过去星星点点不成系统的东西总结出来,到晚上就累得得不想动。 为此,扶桑意见大发了。 开始两天还好,就当哄黄泥人高兴了,可连续半个月糊弄他吃饭,绝对不能忍! 所以,这天早上苏迹就没起得了床。 四肢被藤蔓锁着,三头身扶桑扎在他怀里睡得那叫一个香,鼻涕泡都吹起来啦。 苏迹动动手脚,藤蔓锁的更紧,他只能侧躺着,一动不动看着怀里的迷你版扶桑。 其实,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勤快的说,只是身为首领怎么能不以身作则,而且训练方法他们也不知道,只能自己前期辛苦点。他都跟扶桑讲好了,就一个月,上了正轨就好,这是才半个月他就不行了。 反正都走不了,干脆睡懒觉好了。 可是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大家训练的场景,心里火急火燎的,就是放不下。 他就是劳碌命! “阿桑,阿桑。”他小声叫他。 扶桑不理他,枕着他胳膊翻个身继续睡。 “好阿桑,我去给你做饭。”他接着诱哄。 扶桑回身,睁开眼问:“做什么?” “好吃的。”苏迹赶紧保证。 扶桑想了一下,挥手让藤蔓退开。 苏迹大喜,赶紧翻身下床,脚刚着地,藤蔓就耀武扬威的在他面前晃晃,威胁他必须好好干,不准跑。 苏迹翻个白眼,在屋后看了一圈,准备做个又快有好吃的煎饼果子。昨天应扶桑要求炸了鸡块,他顺手炸了点不翻花的面果子,现在正好拿出来用。 先热上锅,然后调了半陶盆面糊,是那种比脸盆还大的盆,少了扶桑根本不够吃。 突然发现没有酱,现炒了点肉末当酱使,等空了必须做点酱,不然好多吃的不能做。 苏迹开始烙饼,扶桑也走了过来,还是他的老位置,坐好,等吃。 烙好薄薄的饼胚,抹上肉酱,再放上面果子,撒上葱花,没有菜,就这么凑合凑合卷了起来。 然后就是一个做一个吃。好在平底锅也够大,做一个费不少面,等面用完了,他也才用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自己往肚子了填了一个半就再塞不下,剩下的全进来扶桑嘴里,连他掰开的那半个也没有放过,绝对是吃货投胎。 做完饭,苏迹迈脚就往外走,藤蔓唰的拦到他前面,他无奈的回头:“祖宗,还有事?” “没吃饱。”扶桑说。 苏迹一个趔趄。大哥,你根本没有吃饱过好吗?我做多少你能吃多少,咱讲点理好吗? “我晚上早点回来给你做。”他商量着。 “不行。”扶桑一口否定。 “祖宗,我真有事,咱们商量一下行吗?”他耐着性子哄。 “黄泥人,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扶桑反而先不耐烦了。 “是是是,我是你的,可我还是有事啊。” “你要先满足我!” 苏迹急得跳脚却没有什么办法,扶桑不放他走,他就是走不出去。 怎么办?他急的直转转,突然,他眼睛一转,想起来了:“你吸了我那么多下,我还没有提过条件是,现在我提了,不要挡我路,就这半个月了,好。” 提条件?扶桑本来还算平和的气势一下子变成了暴风雨的前奏,小小人儿身上衣袍无风自动。 ☆、进不了门的男人 扶桑就那么盯着苏迹, 眼里像是装满了黑沉沉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苏迹都觉得自己会被他再次用藤蔓吊起来, 打、秋、千。 不能妥协,绝对不能!他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哪怕已经开始后悔。 突然, 扶桑一笑, 带着苏迹捉摸不透的意思, 挥开藤蔓,转身离开。 苏迹知道他不高兴了, 可管不了那么多, 拔腿就往外跑。 赶到部落大家的训练已经进行了一半, 所有人都看到他来晚, 却没有一个人调侃,把他原本迟到的尴尬化为无形, 苏迹有点儿意外, 又说不出的自得,在这个训练场, 所有人都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后辈,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证明他的训练没白忙活。 跟着一起训练完,他又开始讲课, 先是简单的认字, 接着讲三十六计的一个计谋典故,每天讲一个,也不多说, 多了他们也消化不了。 等他给这二十个人讲完,他们还得给二梯队的同志们讲,所以他讲得格外细致,务求让大家能记多少记多少。 到下午各自自由活动时,部落里又开始平常一样的生活,但他们谈论的内容更多的是小队如何如何,训练怎样怎样,开口急攻,闭口围堵。除此之外就是谈论以后真的会有大城住吗?有多大?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人们的精神面貌都变得不太一样,说不上哪里不同,就是个个挺胸昂头,走路生风,更有精神头,说话更大声,笑的更多了,更有盼头了。 苏迹隐隐的自豪,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突然,远远的苏丰边跑边叫:“大哥,家里屋顶塌了!” “啊?”苏迹的畅想被打断,他就是出来转了转,怎么就塌了屋顶? 赶紧回去一看,入眼的就是他住的那个,屋顶被雪压塌了一半,另一半也颤巍巍的要掉不掉。 “大哥,修修。”苏苏抱着他的腿说。 苏迹尴尬的一笑,修屋顶?他还真不会。 屋顶怎么能塌呢?这不是搞笑吗?他扯了扯倒了的那半边的几根茅草,没用什么力气。 “轰”的一声,另半边也彻底报废了。 苏迹抽抽嘴角,目瞪口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修房子一直修到天黑,是苏白他们来帮的忙,苏迹他自己只会摊手看。 为了不显得自己很没用,也是感谢大家,他又做了一顿大餐。什么炖鸡,烤羊腿,烧兔子,还炒了一盘秋天存的干菜,吃的一帮人好希望首领家天天塌屋顶。 等他出门天上已经是漫天的星斗,今夜不知怎么的竟然起了大风,已经好长时间不感觉冷的苏迹狠狠的打了个哆嗦,想要裹紧皮袄发现又忘记穿了。 这破记性!哆哆嗦嗦的往回赶,满脑子就想着永远温暖如春的藤屋,和舒服的藤床,不行,他要马上回去。 走到空无一物的空地,苏迹抬脚就往里迈。 咦?怎么好像就是进不去?入口呢?他在空地上来回走,以前随随便便就跨进的地方突然就怎么也迈不进去。 苏迹被冻得昏沉的脑子突然惊醒,这不是被扫地出门了?坏了,他肯定是得罪阿桑了。 我答应要早点儿回来的…… 该死的,怎么忘了。 “阿桑,对不起,你让我进去好不好?”他站在空无一物的空地上,就着大风小声求告。 没有人回应。 苏迹搓搓脸皮,接着求:“我错了,阿桑,是我不对,你放我进去给你做好吃的,做一大锅,怎么样?” 还是没人应。 “阿桑,你开门,我给你做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苏迹一口气不停歇的报了一串菜名。 鬼知道他根本一个不会做,是听相声好玩专门背的。 可是不论如何先把门骗开了再说。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没办法,冻得直跺脚的他只能继续求:“拜托,你开开门,阿桑,外面冷死啦,我冻死了就没人给你做饭啦。” 可是不管他怎么求,这门是死活没给他开。 求着求着,苏迹也恼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这样,再不开门我走了,真走了。” 眼看门还是没有开,他恼羞成怒,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三步,五步,十步,他忍不住回头看,怎么没有藤蔓出来拦他?难道真的要走? 站在原地,他突然进退不得。 自从跟扶桑在这儿住下,他就没有想过要先离开。他把人邀请来,那就是他的责任,虽然房子不是他的,但他依然觉得自己要尽地主之谊,尽自所能的照顾他,哪怕后来经过了那些事不愉快的事。 “阿桑,我真走了啊。”他再次吆喝,灌了一嘴的风。 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苏迹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哄过什么人,这次也算是尽了全力,可依旧屁用不顶。 走了。 部落里已经是静悄悄的,只剩下大风的呜咽声。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时代,早睡是最好的娱乐。 在星光的照耀下,部落虽然没有灯火,但也能看清所有东西的轮廓。苏迹缩着脖子兜兜转转,却不知道该去哪,如同一个被老婆赶出家门的男人,不敢回妈家,怕家人担心,又无处可去,想找个酒买醉都能发现兜里没有钱。 可悲的是连酒都没有。 难道他今晚就得在这大风中熬一宿?会死人的。 就在这时,他不知不觉走到神庙前。 这是个好去处。 苏迹眼前一亮,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敲了敲门,扬声问:“冲和狐神,你在吗?” 没人应声。 这个也不在?“那我直接进了啊。” 这时听到里面好像有什么打翻的声音,门开了。大汉冲和站在门口,也不让开,就那么堵在大门上,微微弯腰问:“大人有事?” 苏迹本来想直接借宿,可一看他这个遮遮掩掩的样子,怕自己被拒之门外,干脆改了口:“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冲和这才不太情愿的让开门口,嘴里客套着:“不打扰,不打扰,大人请。” 苏迹死劲克制住自己哆嗦的本能,挺直的腰杆跨步进去,扑面而来的暖意让他不由的长长的舒了口气,暖和死了。 缓过劲儿来,他才注意到自己进来的并不是平时他们拜神时的屋子,更像一个私人住所,带着厚重的华丽风,玉石做地,彩贝当墙,大量的金色和银白装饰着立柱房梁,有着繁复花纹的家具摆放的错落有致,屋子四周垂下泛着霞光的纱幔,漂亮得很。说实话,这风格跟他这个大汉形象真是一点都不搭边。 “冲和狐神这里真是别具一格。”苏迹被震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摆,没话找话。 “哪里,不知大人找冲和什么事?有需要您尽管开口。”冲和微微弓着腰,问。 我就是来借个宿。苏迹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专门来感谢您的,多谢您上次帮我把人留下,如果不是您,我都没有办法收场了。” 冲和略缓了缓神情,脸上带了点点的笑意,但还是微微弓着腰:“大人严重了,当不得大人谢。” “狐神您可别一口一个大人,我就是一个凡人,当不起。”苏迹听他喊大人,就感觉在喊扶桑,浑身上下都别扭的要命。 冲和笑笑,依然保持着微微弓腰低头的姿势:“大人是大人身边的人,自然是当得起,不知大人可还有事吩咐冲和?” “呃,”苏迹卡壳,“的确还有件事拜托狐神,开春我打算让人去找新的领地,希望狐神能护他们平安。” “要走?”冲和直起腰,诧异的问。 “部落要发展嘛,难道冲和狐神不想有更多的人信仰你?”苏迹挂上迷之微笑。 当然想。冲和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神情细微的变动却被苏迹抓个正着。有**就好,苏迹接着说:“您也看到了,我们现在人太少,根本经不起打击,一个有邹都差点把我们打散。我不知道部落灭亡后神会怎么样,但亡国的人可不怎么好过。所以我们要发展,让更多的人加入有苏,跟我们一起生活,一起抗敌,这个山谷太小了,装不下我们有苏未来的城池。” “哦?不知道有苏未来的城池有多大?”冲和请他坐下。 苏迹的腿早酸了,但还是非常有派头的一撩袍子坐下,大夸海口:“可容得下十万人。” 冲和掩饰的端起面前的杯子,要笑又似乎想要憋笑的说:“那我预祝首领心想事成。”接着喝口水,“开春后我会护佑他们前行,首领放心。” “狐神不信?” “我自然愿意相信,有更多的人信仰与我,对我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处。”冲和不予置否。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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