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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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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呛呛起来。    苏迹这时也不跟他计较了,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唉,算了,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业老头儿脸上一缓,不由的露出两分轻松模样。    苏迹接着说,“但我是猪场也要搬走。”    “不可不可!”业老头儿大惊,才松了的面皮又紧绷起来,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行?我的产业想搬走还要你同意?”苏迹眉头一横,不悦的看向老头儿。    “不是不是。”业老头儿连连摆手,“您可千万不能搬呢,我们一定好好给您喂猪,一定好好喂,您就是换个地方也不见得比我们喂的好,怕是连猪草都没有。”    “嗯?”    “实话跟您说,现在税重的我们交完了税口粮都不剩什么,还要留出明年的种子,日子艰难,家家都为吃食发愁,一天两顿都是稀的,锅里粟米都没几粒,全拿野菜顶,娃娃们都饿的直哭。可现在野菜也要没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也不能动您的豆饼。”老头说着眼泪都淌了出来,“我们老头子饿着就饿着,可娃娃们遭这罪我们看着难受啊。”    苏迹似乎被说动了恻隐之心,觉得自己在穷人面前炫富,人家没吃的,你却把粮拿去喂猪,虽然是下脚料可也显得好为富不仁。他脸不由的一红,“我不知道你们这么难过,我们有苏从来没有这税那税,可能我们是小地方人,跟你们朝歌人不一样。”他想了想说:“可我听说你们交税不是七交一?也还能过不是?”    “那是以前。”鸭公嗓抢先说:“现象是五税二,听说别的地方还有对半交的,是大王的主意,要给什么朝上官员发薪米。”他恨恨的呸了一口,“他们家的米粮老鼠都吃不完,还逼着我们交税,等我们什么时候被饿死他们就满意了!”    “你们竟然这么艰难,我不该说你们是小偷,人穷志短啊。”苏迹满脸可惜的摇头,“可惜你们生错了地方。”    “谢大人体谅则个,天底下不都这样?”业老头儿叹气,他见的多了,心里早没了什么幻想,过一天是一天,有这个差事好不好的能叫家里人吃上饱饭就够了。    “当然不是。我们有苏就没有贵族老爷,没人收五花八门的税,家家谷粮满仓,房梁上挂着野鸡野鸭,一到晚上满大街都飘着板栗烧鸡的香味。”苏迹突然赫然一笑:“说远了,不该说那些来眼馋你们,抱歉。”    鸭公嗓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怀疑的看着他,“这世上还有那种地方?吹牛!”    苏迹漫不经心的一笑,“我跟你吹着个牛有意思吗?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城里的豆腐坊是我开的,有苏食肆是我开的,神仙食就是你没吃过也听过,我们有苏啊,好吃的多着呢。”苏迹说的真真的,半句慌都不带,可神情要多不在意有多不在意,你爱信不信。    人往往是你越说我说的是真的,他越不信,你越是轻描淡写他越是愿意往深里钻,说白了都是一幅贱骨头。这不,不光鸭公嗓眼冒精光,就是老业头儿都听的忍不住心热,幻想自己要是生在有苏是什么日子。    可是幻想也就想一下,最后还是要落到实处。他们是吃不起什么神仙食,也不敢想,在他们看来吃饱饭就是最好的日子。鸭公嗓直愣愣的盯着苏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我不该推你,你打回来。”    “我打你做什么?”反正你也没得到半分好处。    “你打回来我们就扯平了,你别搬走猪场,我力气大,什么都会,我给你做工养猪,你不用给工钱,让我拿豆饼就行。”    想的不错,能屈能伸。苏迹没有言语,就那么看着他。    鸭公嗓还是嫩了点儿,很快脸和脖子红成一片,但眼神却倔强的没有躲闪。    业老头开始说好话,“对对,这孩子也不容易的很,大人都不在了,家里还有三个小的,每天睁眼就为吃食发愁。你就发发善心让他来干活,给口豆饼吃就行。”他不停的被敲边鼓,好像已经没有的要搬走的事,不知道忘了还是故意忽略。    他们忘苏迹也不能忘,他为难的看看两个人:“你也看到了,我这儿就这么二三十头猪,哪里需要那么多人,再说我的豆饼是要喂猪的。”    “我不用很多,五个,不,三个,三个豆饼就行,不会抢了猪的吃食。”他完全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跟猪吃的一样什么的真没啥,要他说他还想变成这猪场里的猪呢。    苏迹笑笑,“你是吃的不多,可我不相信你一个人就把豆饼换了个精光,这猪食槽里可是半点儿豆料都没有。业老爹,你是自己说,还是我一个个查?”    业老头这下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吐了出来,什么业大业二业小猫业阿狗,整个业家庄就没一户没粘过手!好在这些人还有点儿自觉,都或多多少的打了猪草来换,没空口白牙的张口就要,真是谢天谢地。    业老头是贪人家奉承和给他干活儿,可一大部分原因也是没办法,不换不行。这里说是一个庄子,其实也就十几户人家百来号人,全是一个大家族,亲连着亲,扯出一个来不是二大爷就是七小姑,大家都是数着米粒下锅熬日子,你家得了这么大个好处,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豆饼,猪吃的都比人吃的好,亲戚来讨换,你换是不换?你换给了小侄子,老娘舅来换你换是不换?最后就成了猪食槽里半点豆饼没有,只剩猪草。    业老头儿越说越胆颤,很快又开始战战噤噤,他不知道等他的会是什么,因为他发现自己犯的事就是拉去监管都没问题。    苏迹想治他们哪里用的着通过官府,藤杖一出,还有什么解决不了。人教训完他完全可以带了猪和豆饼换个庄子养,反正也不费什么事,一没技术二没财产,连地皮都是用豆渣饼换的,要换就是抬抬脚的事。    但是,凡是问题都出在但是上,他不仅没有这么做,还答应给他们庄供应豆饼,一升豆换三升半豆饼,帮他们熬过这个冬天。    “那我做工的事你也同意了?”鸭公嗓一脸期待。    “先试试,干的不好我还是会撵人。”苏迹说:“还有,我的猪绝对不吃大粪,猪圈清干净。”    “诶!”    苏迹走了,业家庄兴奋的像天上掉馅饼,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大好人,一升豆换三升豆饼,这是在变着法儿的接济他们啊,他们,他们可怎么还?    人们又惊喜又惭愧,他们朴实的观念里受人好处定要还回去,不然于心不安,就算是原先偷偷换豆饼都是拿猪草来换,万万不敢白拿,就是这样他们其实心里也满是愧疚,就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才这么干。现在人家又这么厚待他们,他们可怎么还?    这时,有人提议给这个大好人供上长生牌。    这提议一出,得到了全村人的热情响应,他们正愁的没办法还人家的好,供个长生牌也算是聊表心意。    很快,苏迹就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意涌入身体,很容易被人忽略,可有过同样感触的苏迹是绝对不会忽略,这是信仰之力。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股力,就回发现他身上十多股细如发丝的金色纽带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滋养着这具凡人之体。    苏迹一笑,果然人还得做好人啊。    可他真的是在做好人好事?那可真不一定。他又不是钱多的没处花!不过是在挖墙角罢了,这信仰之力完全是意外。    都说故土难离,不过是家乡苦难不够多,外面诱惑不够好,他就不信有人宁愿饿死也不远走,不然哪来的逃荒一说?他就是要给人画一张饼,香喷喷,热烘烘,等到时机成熟,自然有人千里大迁徙。当然,适当的诱饵肯定不能少。    像这样的猪场他在朝歌周边开了不下十个,都是在那穷乡僻壤的庄落,不为养猪,就为挖人。你问哪来那么多豆饼?可千万不要小瞧朝歌的消费力,他那豆腐坊已经扩大了几倍的规模,光奴隶就买了好些,一天出的豆渣说出来都是个庞大的数字,供应他们那是绝不吃力。    挖人,这是一个大工程,要技巧而且不能拖太久。没有灾荒,大家日子好过谁肯离家?没有苛政,荒年说不定也可以凑合,所以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能少。    其实他本来还没想着从朝歌挖人,毕竟这路程对他们来说太远了。可恰恰这时候天妃出了收贵族税这么个幺蛾子,他不趁机坑一把都对不起她给的机遇。    人和有了,有经验的老人都说明年怕是日子不好过,雨水太少,虽然没有大旱,可也都有减产,要是冬天没有雪,税再不减,明年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她的初衷的没错,可低估了贵族的影响力,他们不交税的方式多的事是,不见得非得跟受王硬碰,这不,让手底下的加价税不就全有了。    至于让贫民入朝堂,这也就是想想,这时代的贫民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想什么?她要是能挖出几个能人都是撞大运了。    当然,她怎么作都无妨,最好把朝歌折腾散架子,他好能弄一大批人口回去。这时代人多就等于生产力强,人口多寡就是一个国家是否强大的硬性指标,你再富有也经不住别人去抢,这可不是能有和平公约的现代。    所以,他要人口,大量人口。    ☆、玩儿坏了    “那个贱人!”黄飞鸾恨恨的一鞭子抽在地上。被踩的极为夯实的土地印出一道清晰的鞭痕, 可见她有多愤怒。    “不行, 我要马上回去!”她回去非活撕了那贱人不可!    “等等。”苏迹一把拉住暴走的黄飞鸾, “老爷子说不让告诉你,也不让你回去掺和, 但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 毕竟这是你家是事。你要回去我也不拦着, 但是你觉得这种天气你走的回去吗?”苏迹指着外面阴沉沉的天,面无表情的说。外面呜呜的北风不断, 像是能人刮跑了。    苏迹把天妃拿他家开刀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黄飞鸾, 他并不赞同什么都隐瞒的作风, 黄飞鸾是黄家一份子, 黄家倒了,她这个黄家大小姐又能得什么好?但是, 他也不赞同她马上回去, 一个天气不适合赶路,一个是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 有老爷子在,她在与不在差不了多了。    “那些我自有考虑,不劳费心。”她硬压着心头怒火,硬邦邦的说着, 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弄死那个贱人。    “眼看就要下雪你还往外走, 野地里的狼正等着你送上门!”兴匆匆来来给她送虎皮的烈风把虎皮往地上一丢,满脸严肃的看着她,“这种天气出远门就是找死!你疯了吗?”    “要你管!”黄飞鸾厉眼一瞪, 身上的杀气比战场上的老兵也毫不逊色。    “我当然要管!我女人的事我就要管!”列风一点儿都没被她的气势吓倒,反而上前一步,拦到她面前。    “谁是你女人?”黄飞鸾危险的眯着眼,手里的鞭子轻轻抖了一下。    “你会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列风非常男人的说。    “滚!”黄飞鸾哪有心情跟他白扯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事,一鞭子抽过去,在叨逼叨男人脚下炸开一朵土花。    列风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她面前,认真的讲道理:“首领不说了吗,你家也没出什么事,你阿父都解决了,你还回去干什么?万一你再出点儿什么事,让你家人可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等我家出事就晚了!天知道那个贱人还能干出什么幺蛾子,敢拿我们黄家做筏子,我弄不死她!”黄飞鸾看这大个儿站在面前死活不走,干脆绕过去理都懒得理他,嘴里不断下令让手下收拾东西回朝歌。    “你回去又能怎么样?都被挤兑出王宫了,你能斗得过那女人?”烈风跟着她身边非常没眼色的叨叨,哪疼往哪戳。    “滚!”黄飞鸾气的肝疼,鞭子控制不住照着嘴贱的男人就抽过去。    列风一把抓住鞭子,顺手狠狠往面前一扯,毫无防备的黄飞鸾猝不及防的摔了个满怀。列风顺势手一收,把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里,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松。    “放手!”    “不!”列风不仅不放,还挑衅的紧了紧手臂,“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你管不着!”    “我就管!”    两个人面红耳赤的车轱辘话你来我往,火花四溅,不像吵架,倒似打情骂俏。    苏迹……    你们还记得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吗?    他到底是走啊还是看戏啊,还是走啊还是看戏啊,这个决策有点儿艰难。    还没等他做出最好的决定,那两个人战火升级,见血了。别忘了,黄飞鸾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能跟黄飞虎对打不落下风的女人想用暴力制服?做梦!    只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匕首,毫不留情的刺上列风面门,列风瞬间后撤格挡,手臂不幸中招,被匕首划出两寸来长的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黄飞鸾眼神中的懊恼一闪而逝,接着高傲的扬起下巴,一字一顿的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列风像是激起了血性的狼,舌头舔过手臂上的伤口,眼神却一烁不烁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如同宣誓一般道:“我管定了。”    黄飞鸾不知道是气是怒,或者是心理有股说不上的滋味,整个人脸都红了。她一个眼风都没给口出狂言的男人,径自来都苏迹面前,坚定的说:“谢谢你地招待,我必须回去。”    “马上就会下雪,到时不光是冷,怕是连路都找不到,你们一百来号人在深山里迷失方向,只有死路一条。”苏迹正色道。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黄飞鸾双手抱拳,对着他一作揖:“我知道你有办法来去自如,你那大人申通广大。飞鸾请你代为转达,我想请那大人带我回去,需要什么代价,请开出来,我倾尽半幅家当也在所不惜。”    苏迹想也不想摇头拒绝:“不行。”    “为何?我给的代价不足?”黄飞鸾神情一僵。    “大人岂是你我能随意驱使的?”列风眉头一皱,脸上是极度的不喜,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想,那大人可是好求的?    “没问你!”黄飞怒怼他一句,接着继续问:“有什么条件你说。”    “不是条件问题,而是我也求不动他。”苏迹苦笑道。    啊?黄飞鸾失望的叹口气,不过很快就振作道:“那我就自己走,死也要回去。”    “为什么?”苏迹能理解她的心情,可现实困难摆在眼前,她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我惹的麻烦自然我自己去平,哪有甩给家里的道理。”黄飞鸾晒然一笑,浑不在意的开口。    原来,她离开王宫可没有传言那么简单,争风吃醋啥的都是小儿科没影子的事。完全的因为那天妃给受王出注意收黄飞虎兵权让她知道,她为哥哥的忠诚力辩,大王明明在她的说服下已经答应她不收回兵权,却在最后出尔反尔。那天妃还大摇大摆的在她面前炫耀,说她再多的努力也抵不上她的一句话。这可把黄飞鸾气坏了,她可不是那种吃了亏还要笑出来的女人,上前噼里啪啦就把天妃暴打了一顿,连说了不算的受王也没能幸免,被她一手肘顶在肚子上,半天直不起腰来。    “帝子受!我黄飞鸾瞎了眼才跟了你!从今之后你我两不相干!”说着,黄飞鸾猛的将一把碧玉匕首抛到受王面前。    匕首触地,断成几节,再不复从前。    受王伸伸手,似乎想要拦,可美艳逼人的黄飞鸾跟着了火的凤凰一般决绝而去,没有给他半点挽回余地。    哥哥的兵权被夺,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她出了气干脆拍怕屁股抬腿就走,自己宫里的金银财物也一件没落的带回就家,才不留给那个贱人享用。    苏迹想想当时的场面,简直要佩服死这姑娘,女中豪杰可能也就这样了。    他又一想,可没听说天妃毁容啊,她那张整容脸绝对经不得这姑娘的两巴掌,看来这美女打人还是恪守了打人不打脸的千古祖训。    他哪里知道那天妃为了保住自己的脸,挨打的第一时间就抱头蹲下,绝对不给人破坏自己美丽脸蛋的机会。    闲话休说,现在黄飞鸾是非要回朝歌不可,苏迹也不能拦着,列风倒是拦来着,可惜也拦不住。最后还苏迹是把黑毛借给她骑,只是不能带着她那班手下。虽然路上受点儿罪,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黄飞鸾再没有不应的,连声说自己欠他一个人请,日后定还回来。    结果她第二天一出门就看见列风站在黑毛身边,“我送你回去。”    黄飞鸾灿然一笑,“还敢来?”    列风定定的看着她,接着伸出了手。    ***    苏迹借出了自己坐骑,想要出门自然只能求扶桑,可是现在的扶桑真的非常非常不好说话。以前只要他说,扶桑肯定没二话,可现在三催四请都不见得能求的动他。    美食的诱惑不再管用,软语相求也得看人家心情,苏迹那个郁闷,甭提了。    就拿前一阵去找棉花来说,他提前一天跟这祖宗打报告,准备了一堆好吃的,结果人家吃的要了却又点名要吃鸡,不重样的十种,少一样都不带他去。    苏迹好气又好笑,还好我大吃货国最不缺的就花样吃法。什么盐焗鸡,荷叶鸡(别问我荷叶哪来的)、棒棒鸡、奥尔良烤鸡、炖鸡、三杯鸡、叫花鸡、白斩鸡、炸鸡翅、红烧鸡块等等反正只多不少的忙活大半天总算是把这祖宗喂饱了。    扶桑倒也守信用,不紧不慢的吃了鸡就带他去转了一圈,认真负责,半点不敷衍。    别说,这次跟找辣椒时不一样,还真让他找着了。远远的那一片片的白色不是棉花是什么!    苏迹乍一看惊喜的要命,心里那个高兴,抱着扶桑大大的亲了一口就奔向了他的棉花地。    可走近了才发现可这棉花跟他想象的除了颜色一样,其他都不相同。    首先植株很高,有的比他还要高出去一截,直直的一杆几乎没什么分叉,上面可怜兮兮的挂着几朵比手指肚稍大的棉花花朵,那样子比他见过的棉花差远了。    苏迹满脸黑线的看着,迎着大风可怜兮兮的挂在枝头的小棉花半天没言语。    这玩意儿得多少才能做一件棉衣!    可再看不上他也得小心的全弄回去,有种子等以后慢慢培养呗,总有个希望不是。    他自己一个人弄种子可能弄不了多少,少不得请扶桑帮忙,这时,扶桑祖宗又提出了条件,要他亲他一百次。    这可真是,苏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平常缺你亲亲了?”    “亲就帮你收。”言下之意就是不亲就不管。    爱人要玩儿情趣,苏迹怎么能不答应,那一顿亲亲,苏迹觉得最后嘴都得肿了。    这还只是开始,后来每次请这祖宗出马,各种条件都冒了出来,什么陪他睡一晚,苏迹开始还满心奇怪,我们不是天天睡一起吗?结果人家是让跟他一起在云朵上睡。苏迹那个吓得呦,一晚上紧搂着扶桑愣没敢松手。    然后还有跟他说一百句话,不能有重复的字。苏迹……    接下来是让他看他一个时辰,不能看其他,看一眼,多一个时辰。苏迹整整看了他一天。    一次又一次,苏迹觉得自己要给玩儿坏了。    他问了无数次祖宗你到底怎么了,可扶桑就是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扶桑出问题    苏迹把炸好的小鱼干一分为二, 他仔细比量了两个盘子的分量, 极力把它们弄的差不多一样多。一盘子给弟弟妹妹, 另一盘端给扶桑祖宗。    看他没有挑剔多少,没有折腾品相, 惫懒的接过去一条条送进嘴里, 苏迹终于松了口气。    自打进了冬天, 扶桑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古怪,没少折腾他。就连一点儿吃的都要比个高低, 比是娃娃的时候还难伺候。    你的男朋友冲你撒娇找茬怎么办?    苏迹抬眼望天, 还能怎么办?忍了呗。    “祖宗, 您吃好了吗?”苏迹故作狗腿的问。    “未曾。”扶桑侧卧在碧藤搭建的美人榻上, 衣襟松松的掩着,裸露出一小片玉白的胸口, 端的是懒散意舒风流不尽, 横看竖看都好看的挪不开眼。    小鱼干盘子摆在榻上触手可及的位置,只见他随手捻起一条漫不经心的送到唇边, 一递一卷,小鱼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灭掉。    事先声明,他还真不是故意这样摆姿态,人家一进冬几乎天天都是这懒散样子, 整个人跟长在榻上似的, 想让他挪个窝都难。    每次苏迹请他办事,都得美食利诱好话说遍,外加答应他稀奇古怪的要求, 就这还是勉为其难的才卡着点儿带他出门,不管什么时间出去,天黑前必然回来,一刻都不在外面多呆。苏迹觉的自己爱上的可能不是树妖,是蛇妖,冬眠嘛。    扶桑把空了的盘子推过去,示意还要。    “没了。”苏迹干巴巴的说。    “嗯?”他眼角微挑,看向他的黄泥人,眼里只写着两个字,撒谎。    苏迹被看的无语,我至于吗?为这点儿东西撒谎。“那是给阿丰和苏苏的,你不会连小孩儿零嘴都抢。”    “饿。”扶桑干巴脆的说。    “祖宗,你都吃了三个熊掌两头乳猪,十八块腌肉,一大盘子小鱼干了,还饿?”苏迹都要疯了,忙活了大半天,东西全进了他肚子,他竟然还饿?你是无底洞吗?    “饿。”扶桑直勾勾的看着他,还是那个字。    苏迹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消遣他还是来真的,一屁股坐到藤榻上,摸着他的脸试探的说:“不然我们回来再做?给你做火锅吃,保证你吃得好吃到饱。”    “不想动。”扶桑懒洋洋的说。    “回来给你做蛋糕。”    “懒的动。”他动都没动一下。    “晚上跟你睡云彩上行。”苏迹继续割地赔款。    “不想动。”他还是惫懒的样子,眼睛似睁似合,像是谁是都能睡过去。    “不对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想动?身体出问题了?哪里不舒服?那个威压又来了?”苏迹看他这样也顾不上出去了,紧张的四处摸索着扶桑的身体,他怎么懒成这样?以前他那天不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现在看着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像是几天几夜没睡似的。可他是妖啊,别说她每天都跟他一起睡,就是真几天不睡都不至于这样,他到底怎么了?    扶桑按住他乱摸的手,“没有问题,就是不想动。”    “真的?”苏迹掐住他的脸,上下左右端详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胖了瘦了还是憔悴了。废话,别说他是不老妖怪,就是个普通人天天在一起呆着也看不出来有啥变化,除非一天暴瘦二十斤。    扶桑纵容的任他掐着,眨眨眼,微微的勾勾唇角,“你这是——担心我?”    “废话!”苏迹白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你的有苏部。”扶桑长臂一舒把人扣在怀里,眼角眉梢都带着懒懒的调侃。    “胡扯!”苏迹被迫半趴着他身上,起又起不来,干脆下巴磕在他肩膀,眼前正冲着他莹白圆润的耳朵,突然使坏的一舔,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我最在乎你啦,大美人儿。”    扶桑懒洋洋的一笑,把人拉到榻上,“那就陪我躺躺。”    苏迹趴在他身上,脸上不正经的笑突然一收,不对,扶桑的表现很不对。他过去是挺能宅,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状态。就算他这段时间一直刁难自己,他都全当是情趣了,也乐得讨他欢心,权当宠男朋友了。可他目前的状态根本不对,像是什么事都让他打不起精神,请他动动一天比一天费劲,现在干脆都长在了榻上,这究竟是怎么了?    苏迹坚定的从他怀里坐起来,认真而严肃的盯着他,神情带着自己都没感觉到的焦虑:“你到底怎么了?说实话。”    “我?”扶桑困惑的看向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黄泥人,“我有什么事?”    “你自己没有发现吗?你一天比一天懒的动,你数数都几天没出屋子了?都快成树懒了,你以前不这样。”苏迹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都快气死了,点着他的额头怒斥到:“你快长长心。”    “是吗?”扶桑缓缓坐起来,就这么个动作他都做的懒懒的,衣领随着他的动作大大散开,虽然很是赏心悦目,可是现在苏迹还哪有心情看他美色,胡乱给他拢巴两下眼不见心静。    扶桑靠在榻上轻轻皱眉,苏迹不说,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状态。对他们这些不老不死的大妖来说,恣意生活随心所欲就是道法自然,想懒着就懒着,想睡就一觉睡上几千年,只要神魂俱在,就是皮囊没了都不是要命的事。    可是不知怎的,现在他心头突然一惊,苏迹的话让他嗅到丝丝的不寻常。他内视神魂最深处,代表着生机的枝条还在生长,无声无息的把大道威压裂开的口子越撑越大,似乎下一刻就能推翻而去。满地的碧草如同铺开的绒毯柔韧而可爱,灰蒙蒙的空间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没有一点儿意外。    他探察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可心头的警示却丝毫没有松懈,这让他困惑不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样?”苏迹看他睁开眼,急切的问。    “没有查出来。”扶桑拧眉说。    “是没有问题还是有问题没查出来?”    “不知道。”扶桑光棍的说。一般情况下他们的感觉更多的是像一种预兆,说不清,道不明,时候到了自然明了。可是现实似乎又有所不同,可究竟问题出在哪里他又说不上,奇了怪了。    “你不知道?”苏迹急的直转转,他都不知道那得是什么问题啊,一瞬间他的心神俱乱。要是人的事他还能想想办法,这妖的事他可怎么帮?想破头都想不出来啊。    突然,他想着小说电视里的情节,“是不是有什么在吸你的精力或者修为,才让你这样?”    他越想越觉得是,比如狐狸精吸人精气什么的。    “净胡说。”他这话让扶桑听了就是想笑,什么狐狸小妖敢来吸他的精气,不要命了?    伸手把人往自己身边一带,扶桑贴在他耳边说道:“我身边也就是你天天在,难道是你这个小妖吸了我的精气?”    苏迹期待给他一记老拳,“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    “放心,无人能伤的了我。”扶桑声音里带着笑,看他的黄泥人为他如此着急,他反而觉得就是天大的事都没那么急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忘了你还被大道压着呢!”苏迹没好气的说:“少说点儿大话。”    “实话。”扶桑很认真的强调。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撞死的都是开车的,你给我认真点。”苏迹捏着他的脸道,“赶紧想想,你原来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过去?”扶桑想了想说:“没注意过。”    一点儿参考价值都没有,他以前到底怎么过的!苏迹恨的咬牙切齿,怎么有人,不,有妖活的这么漫不经心!    “你这样肯定不行,要不找人给你看看?”人生病了要看医生,妖生病了呢?好像没听说过有妖医这一特殊职业。在他的印象里,妖不是自我疗伤就是同伴师父啥的出手,扶桑这样起码得是个比他厉害的才能看出来,苏迹突然头大如斗,还有什么妖能替他看病?鸿钧吗?    扶桑倒了没不当回事,也很是想了一圈,最后同样落在了鸿钧头上。    两个人眼神一对,然后默契的忽略那个人选,向对头求救,疯了。苏迹不觉得自己能感动上苍让鸿钧不计前嫌给扶桑看病。当然,如果他是白莲花女主,天底下最厉害的一个两个都爱他爱的要生要死,这也许可能试一试。可惜他不是。    怎么办呢?苏迹急的坐立不安,焦躁的如同铁锅上的蚂蚁,一刻都不能安宁。    “你怕什么?反正我也死不了。”扶桑把人搂着怀里安慰道。    “别跟我说话,烦着呢!”苏迹没好气的说。他不是气扶桑,是气自己,为啥他这么没本事,男朋友病了他却只能干看着,一点儿办法没有……    不,有,吸吸。太长时间亲吻成了他们日常动作,都忘了还有吸吸。    他迫不及待是吻上扶桑双唇,努力把自己的气息送到他嘴里,玩儿命的做人工呼吸。    扶桑承他的情,非常配合的张嘴呼吸,一呼一吸间,两股气息交缠在一起,一股碧青,自然是扶桑所有,苏迹原本无色的气息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湛蓝,如同天空中最纯粹的一片色彩,它们交汇碰撞,渐渐融合而化,消失在两人唇齿间。    “好点儿没?”苏迹紧张的问,手指扯住了扶桑头发都没发现。    扶桑看着他,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现在的感觉:“如饮琼浆。”    “啥?”这算什么感觉?    “行了,我自有打算,你刚才要去哪里,我带你去。”扶桑说着就起身。    “得了得了,哪里还干劳驾你,你歇着。”苏迹把人按了回去:“赶紧查查哪儿的问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火锅。”    苏迹二话不说,出门收拾材料。    扶桑查来查去还是没查出什么,最后停在了代表大道威压的高山面前。    ☆、心域紫府    扶桑沉默的望着耸入天际看不到顶的大山。它似乎就要被撑裂成两半, 岌岌可危, 却又一动不动坚若磐石。    威压化形的山还是那座高山, 可代表着生命意义的绿色却已经占领了一半领地,枝条生成巨木, 巨木再生枝条, 周而复始, 坚定而又决绝的扎根在大山之上,半山是碧色枝条姿态飘摇, 似柔弱实强悍无比。    扶桑一伸手, 一条碧色的枝条跟活了一样攀附在他手上, 心念一动, 碧枝眨眼间变作金灿灿的模样,耀眼的的好像太阳的光芒。    这才是它该有的样子。扶桑满心怀念的想。    手一松, 落地的枝条瞬间换回碧绿, 好像刚才不过是他的错觉。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望着生机旺盛的巨木本体,扶桑困惑的很, 这不是一切都很好吗?    就在这时心神传来一阵倦怠,温温柔柔的风送来不知名的香气,很淡很淡,他的苦恼困惑变得模糊不清, 心神前所未有的柔和宁静。他懒懒的打个哈欠, 不知不觉的靠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铺就的藤床之上合上了眼。    “阿桑,吃饭了。”准备好食材的苏迹喊道。    睡梦中扶桑猛的一激灵,摄人的双眸突然睁开, 一动不动的盯着威压大山,果然是它在捣鬼。可没过片刻,困倦再次袭来。他回手一挥,给自己加了个清新醒脑术,眼神清亮的再没有一丝睡意。    他倏地想起万年前突如其来的沉沉睡意,那时他刚被大道压住紫府心域,无拘无束过了万万年的他如何受得了这般奇耻大辱,想尽办法极力反抗,可是后来怎么样了?他用力回想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    “阿桑?”苏迹拍怕他的脸,这人怎么了?睡迷瞪了?    扶桑从心域出来,一把扯住苏迹:“跟我来。”    “去哪?”话还没问完,苏迹就感觉自己被扯进了一个广阔无垠的空间,一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绿以及一座奇怪的山。    “这是哪儿?”他紧紧握着扶桑的手,惊奇的问。    “我的心域紫府。”    紫府?真的假的?书里不都说这是他们修者最重要的地方,比那妖丹啥的也不差什么了,根本不会让外人进来。    “你傻啊,我要是起坏心怎么办?”苏迹训他一句,这家伙怎么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可心里却美滋滋的,我在他心里肯定是特别的。    “不会。”扶桑肯定的说。    “你说不会就不会?”苏迹故意找茬。    “我们有契约,伤我就是伤你自己。”扶桑这回儿完全是二愣子回答,心思全在别的地方。    苏迹被噎个半死,没好气的问:“拉我来这儿干什么?”    “只有这里最安全。”就连大道想阻止他反抗都只能让他睡觉,还有哪里比这儿更安全?    “安全?”苏迹听不明白了。    “看我的记忆。”扶桑说。    “你一次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我找到了问题的症结,现在情形跟万年前及其相似,但我根本记不起来那时发生了什么,需要你来看。”    “行,怎么看,你说。”苏迹也不再废话,直接撸袖子干活。    “往前走,一步千年,你在第十步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太简单了。苏迹抬腿就走。眼前的景象刹那间变得荒芜一片,刚才欣欣向荣的景象像是他的错觉,似乎这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现在这里只有一座望不到顶的大山压着一截巨大的木墩上,山太大了,就算是木墩再大也撑不下整座大山,只能顶起中心,四周飘在空中,状态奇怪极了。怎么能有树木撑得起一座大山?    他瞬间意识到这被压着的就是扶桑本体,而大山就是天道威压。他到底是怎么撑起了这么大的压力?他是不是累极了?心疼如潮涌一般涌上来,苏迹眼都红了。    一步两步三步……九步,在他迈出第十步时,眼前情境又变了。远远的一个飘动的小人儿举着巨斧在砍山,砍一下,山就抖一抖,砍两下,山上就裂出了大口子,第三下巨石崩塌,整座大山歪歪斜斜眼看就要崩塌。    “加油!”苏迹大喊。    他刚喊完,砍山的小人儿不砍了。小小的人儿拖着大大的斧子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不动了。    “喂,扶桑!”苏迹这才看清砍山的小人儿正是扶桑,看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不由的为他着急,马上就要砍倒了,你倒是醒醒啊!    可任他怎么叫人就是没反应。    苏迹上去就推他,可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这时他才想起来,这是他的记忆啊。    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苏迹紧张的把手放在他鼻子上,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感觉到。这是过去嘛,可他都知道这是扶桑记忆了怎么看他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心里还是那么难过?    他肯定是砍累了,要睡一会儿,一会儿起来继续砍,他坚定的这么认为。    慢慢的,苏迹都等累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目光一遍遍描画这他的眉眼,不由的看痴了。坐着坐着他就倒在了他的身边,手虚虚的搭在他的身上,像是一个有温度的拥抱,他的男朋友太累了,要睡一会儿。    他总是在想,也许下一天他就醒了。他要等他醒来。    等了一天又一天,扶桑依旧在沉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苏迹就那么陪着,搂着他不动弹的爱人,就跟着了魔似的,不言不语。    睡一觉,睡一觉他就醒了。苏迹每天都这么对自己说,然后伴着摸不到爱人一起沉睡。    每次醒来扶桑永远是那副样子,苏迹的情绪一次比一次低沉,他觉得可能是他睡的不够久,他睡的久一点下一次他一定能醒。    心域外,扶桑等的越来越没耐心,不过是去看一眼,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出来?一次又一次强行迈进记忆领地之中,却总是被弹了出来,半步都进不得。    记忆领地之中,苏迹睡的越发沉,醒来的间隔越来越长。    随着时间流逝,扶桑意识到事情发展不对,他的黄泥人很可能被拘在他的记忆中回不来!    瞬间催动两人之间早已绑定的契约,金光大作直指记忆领域,他要强行把苏迹拽出来。    可是,依旧什么效果都没有,他还是没有出来。    扶桑慌了神。这时他才想起来,在这个空间里,一切术法都没有作用,只有苏迹自己想出来才能走出来。    时间领域内的苏迹再次醒来,看着还是老样子的扶桑嘟囔道:“你怎么还不醒?我都梦到给你炸小鱼干了。”说完这句就要倒下继续睡。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怎么不饿?    不对!昏昏沉沉的脑子哐当一声,被美食敲醒。    苏迹抓抓脑袋,呀?头发怎么都长到脚后跟了?我这是睡了多久?    他看看还在睡的扶桑,心头又是一阵困意,要不我再睡会儿?这么一想,两眼皮就打架。    不对!不对!苏迹狠狠的抓了把长发,睡哪门子觉!一睡几年还不饿,这是什么鬼地方!赶紧走,这里太邪门了!    苏迹往刚跑两步,一头撞进强行闯入的扶桑怀里,两人一个转身,双双被踢出了心域紫府。    还来不及说他的奇遇,苏迹就看到扶桑再次缩水。    “你怎么又变小了?”苏迹大惊。    “用力过度,不防事。”扶桑紧紧的盯着苏迹,心头万分庆幸,还好他没事。就在苏迹心神想出来的刹那,扶桑用尽全力突破屏障,把人拉了出来,代价就是,心域枝条损伤过半。    “真的?”苏迹已经好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非常的不放心。    “嗯。”扶桑不预多说,直接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迹自然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奇怪的很,我在里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睡觉,好像还睡了很久,头发都长到了脚后跟。”他摸摸自己比肩膀稍微长一点的头发,一脸心有余悸。    “果然。”扶桑说:“你差点儿就出不来,是我考虑不周。”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苏迹摸摸他的脸,笑了笑说。你不知道看着你沉睡不起的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会死。”扶桑几乎残忍而直白的道出后果。    “我没死。”他坚定的说。    好,你赢了。扶桑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下来,心头百般滋味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本以为看看记忆跟身在其中是两个空间,不会受到干扰,没想到苏迹还是差点着了道,还好他没事,幸好他没事。    过了好一会儿,扶桑才松开手,想起来问:“你到底怎么醒的?”说实话他真的非常非常惊奇,要知道那可不是简单的迷幻术,是有心而发的感觉,半点假都没有,就连他上次都着了道,更何况他一个凡人?他到底怎么醒的?    “我想到小鱼干。”苏迹实话实说。    啥?扶桑难得一脸懵逼,这跟小鱼干有半点关系吗?    “我是人,睡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饿呢?我梦到给你做小鱼干,就想到自己好久没吃饭了,然后肚子还不饿,这不是犯了常识性错误吗?”苏迹最后总结道:“这个迷幻太敷衍了,山寨来的。”    ……    扶桑后来再想,觉得他能醒来怕不是什么小鱼干的功劳,很可能是因为隔着一层效力不够,才让他命大脱险。    “你呢?别光说我,一桩未平一桩又起的,到底什么个情况,跟我说说。”    “如果我想的没错,迷惑我入睡是它力到尽头最后一搏,它要倒了……”    “太好了!”苏迹惊喜的睁大眼,好家伙,不枉他拼命一搏啊。    扶桑一笑,他要等着看它山倒道消,他等着。    “那你会不会再睡过去啊?”一睡万年什么的他可怎么办?    “不是有你在吗?”    “我?”    扶桑正儿八经的点点头。    我是闹钟吗我?想是这么想,苏迹还是决定以后去哪都带着他,让他没时间睡大觉。    ☆、睡觉    变成娃娃的扶桑就是个黏人的小妖精, 跟长在苏迹身上一样, 一天二十四小时就得有二十个小时挂着他脖子上, 剩下的四个小时坐腿上,反正就是寸步不离。    扶桑突然觉的变小也挺有趣, 他故意没说自己施过术法不会睡去, 就看他的黄泥人紧张的为他忙东忙西, 不论做什么都把他放在首位,那种我最重要的感觉令他心情愉悦又畅快。    他心里鼓胀胀的, 说不出来的满足, 那种愉快与满足比吃了他做的食物的饱腹感还要好, 可以跟吸吸所媲美, 伸舌头的那种。    可惜他一变成孩子模样他连吸吸都变的正儿八经,其他的更是想都别想, 果然是有得必有失。他不满足的想。    苏迹再一次敷衍的亲亲小男朋友的脸蛋, 把他凑上来的嘴一巴掌盖住,继续交代工作。    对于他身边的忽然出现的孩子没有人问他的来历, 就跟没有人问成人版的扶桑哪里去了一样,这都是他们触及不到的高度,想一想都是心生亵渎。    苏迹一边安排手头的工作,一遍时不时跟扶桑说两句, 或者动手捏捏他身上软软的肉, 提醒他不要睡着了。    现在他就是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一夜能醒七八回,哪怕每次醒来扶桑都睁着眼, 他也不能放心。他真的怕,万一生自己一个没注意到扶桑就睡了过去,那可怎么办?在记忆中的绝望等待的感觉他绝对不愿意再尝试第二次。    然他发愁的不光是扶桑,还有家里两个小的。已经好几天没回部落了,准备给的他们的小鱼干始终也没有带过去,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们情况怎么样。阿母走了,他也不在,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本来他是每天晚上必然回部落休息,看看家里两个小的,做点好吃的投喂一下,就跟普通上班族早上去上班,晚上回家一样,无非是走的路程稍稍远了点。    可是现在扶桑没了法力自然没有办法带他离开,雪女还在闭关,当不了人力车夫;黑毛又让他给借了出去,一时间把苏迹给愁的。    “这有什么好发愁,让彩鸾驮你过去就是了。”扶桑哪怕现在屁法力没有也跩的要命,看他的眼神那叫恨铁不成钢,就那么点儿事也值得你犯愁。    苏迹看着他,一脸无辜。那彩鸾又不是有苏常驻妖怪,他还真没想起来。    出行问题解决,他总于又恢复了上班打卡,下班回家的日常模式,就是常常上班打瞌睡。    扶桑的睡觉问题依然是他的头等大事。仗着年轻熬夜不睡觉那是常事,没多长时间两只熊猫眼就成了苏迹脸上的常客,像是永远也消失不了。    扶桑看他每天明明困的要死,却还死命不睡的的模样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玩儿过头了。    这时他重新强调说自己不会睡着已经没用了,苏迹怕了,怕的很呢,说什么也要陪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光。    “睡觉。”这天晚上一上藤床,扶桑两手一伸把苏迹的头抱在腿上,手按着他的眼,轻声却不容拒绝的说。    “我还不困。”苏迹艰难的抬着脖子,潜意识里生怕自己压坏了他细嫩的小腿,就算知道他强悍的很也一样。    “睡。”扶桑按住他的脑袋,不容拒绝。    “好好,睡。”苏迹答应道:“那你把我脑袋放下。”    “就这么睡。”扶桑说。    苏迹还要说什么,可早就困顿的不行的双眼在扶桑两手制造的暗世界中不知不觉的合上。“你别睡啊,我一会儿叫……”    鼾声轻轻响起。    “没用黄泥人。”扶桑嘴上嫌弃着,手却始终没离开他的眼。    这一晚只要是苏迹稍有惊醒的迹象,扶桑就轻轻按按他的眼,示意自己没睡。等苏迹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心猛一提,再一看扶桑好好的坐着,他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一连几天被迫一觉到天明,扶桑每天都好好的,他这才相信了他不会睡过去的话。就算这样他也烙下了半夜惊醒非得碰碰扶桑的毛病,如果他合着眼,必然要唤一句,等他有了回应才能再次入睡。    不论怎么样,日子忙忙碌碌,也算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私事不再迫在眉睫,公事就又提上了案头。他常常思考怎样才能算的上一个强国?无上财富?就是现代号称文明社会哪些富得流油小国还人让人找个莫须有的理由说打就打?有钱只会让侵略者当你是肥羊,抢了一回还想抢第二回。    也许在现在这个大时代,有个大妖或者厉害的修仙门派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些人绝对是一把双刃剑,伤的了敌人也能杀的死自己。当某一个人或门派的力量凌驾于国家之上,这个国家将沦为他手中的玩具,工具,瞬间双方身份调转,到底是谁依附于谁可就真不好说了。    抛除这两样,还有人口,人多势众自然是现在最好的强国表现,看那朝歌,就算有人不停的折腾现在不是也没人敢炸翅?可当你人口不够多的时候呢?当然就是武器。他们有苏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一下是以全民皆冰的形式在训练,哪怕是七八岁的孩子都有童子军,也是就是说,人所能达到的极限兵力,他们已经在做,剩下的就是武器。    青铜刀,青铜矛,青铜匕首,再加上骨刀骨矛和弓箭,差不多是人人都有两份兵器,当然,这说的是有苏族人。被苏迹买去的人他并没有发放武器,而是让他们抓紧时间顺着城墙挖护城河。    城墙还只建了三分之一,天气已冷,不适合再干垒砖建房的工程活,但趁着还没有上冻,挖挖土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没过多久天冷的出不了门,他就把众人工作改成了室内作业。早上训练完以后,一部分人在屋子里编网,秋天时他让人很种了一批丝碧萝,本来是要做防鸟网,在他一听说明年有可能有蝗灾时,立刻改为做防蝗网,反正也都差不多,就是网眼要密集些,跟费时费力。    这种草坚韧耐磨,没有金属工具想弄断费劲的很,他就不信蝗虫口器比刀子还快。    一部分人制作武器,比如大量制作弓箭,他把制作工序拆开,以流水线形式来加工,做弓臂的不做弓弦,做箭杆的只负责箭杆,整理翎羽的只管弄好翎羽,组装的只组装,复杂问题简单化,再笨的都很快就熟能生巧,速度质量绝对杠杠的。    箭头自然是交个打青铜的父子,他毫不吝啬材料,全用金属制作,武器上绝对不打马虎眼。    光做弓箭自然还行,他还复制出了重型的弓和具备穿甲能力的长箭,弓身长达到1.8米左右,射程三百米,不为设什么重甲,只为震慑。还有投石机,床弩,不过都是很少,毕竟生产水平不高。    其实他还是很想生产出火药当终极杀手锏来着,可是熬硝实在太不容易,现在他们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和能力,只能先行搁置。    目前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也就是这些了,在这个有神有妖的世界,武器什么的也就只能对付对付人了。    但能对付人也就足够了,这毕竟是人的天下,不是吗?    至于有苏族人也没闲着,一样训练编网,还要照顾伤患,豆油的研发一直没有落下,只是成果目前还是为零。    这个冬天,苏迹不仅在有苏部落,新领地,还有朝歌城这三个地点转悠,还去了他们说的被易方部占了的老领地,族人口中很骁勇野蛮的敌人并没有比他们好过多少,不知道是抢来的物资耗完了还是本身就不善于耕作生产,大片的土地荒废着,人们粗衣滥衫面带菜色,一副生活很困苦的模样。还有被老人们一再提到的本命树,可能这些树在他们看来毫无价值,除了部分战争时的损伤保留还不错。    苏迹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一藤截断了他们水源。我现在不杀你,但惩戒必不可少。在他看来,仇当然要自己报才最痛快,这些敌人他要留给部落磨刀。    接着,他又去了一直传说中的理想圣地西岐。    苏迹进城第一眼看到的是衣不蔽体的奴隶在鞭子的驱赶下瑟瑟前行。    接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低矮的石屋,走一路拉一路的牲畜,和缩着脖子裹着麻衣在太阳底下捉虱子的百姓。    说好的大同世界呢?说好的先进文化呢?周文王的爱民如子呢?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    苏迹绕着城转了一圈,跟朝歌一样,越到中心建筑越高大,市场越繁华,尤其是东市,车来人往店铺林立,很有几分看头。    比起左崖城那是好上无数倍,但跟朝歌城比,那就不怎么够看了。不论从大国气象还是人民姿态,比朝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的一个诸侯小国到底是怎么打败商朝的?真的就是因为妲己一个**乱朝纲就弄倒了朝歌,让他们捡了个大便宜?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就他见到的西岐战力真心一般的很,想战胜朝歌难度大了去了。    估计这回儿他们也没那个野心攻打朝歌,因为大家都活的好好的,除了税加了些,不过完全可以忍受。    要说天妃也真是个人物,加税那叫个一视同仁,管你的近在眼前还是远在天边,凡是我商朝属国,统统给我缴税!不是象征性的,是实实在在是税收,没有截流一说。    周王在这一点上比朝歌贵族要好点儿,没有把所有压力都压着百姓身上,大家日子还算好过。    除了这两个地方,苏迹还走了不少部落,大部分都是半耕办猎的群居部落,没有形成城池,但是,他发现自己弄错了一件事,受王虽然一直在朝歌,但商朝的都城是殷墟,这可真是一个尴尬的错误。    他不是不知道殷墟是朝歌,可在封神榜上朝歌就是商的代表,他就大意的华丽丽的忽略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在大冬天游历四方他可不是去旅游的,坐着彩鸾背上看着风光,那大风刮的绝对让你好看。要不是红珠宝宝及时出来挡风,他都想死。    那他到底出门做什么?当然是找铁矿!    ☆、钢铁是这样炼成的    这是苏迹痛定思痛深思熟虑了两小时下的决定。    玩笑了。这段时间来, 市面上能买得到的青铜成品他已经购入不少, 说实话价格真心够贵, 就算他有几家店撑着买起来都吃力得很。更何况还有布料粮食之类的东西买,市场税务要交, 该打点的一样要打点, 还有不挣钱明养猪暗养人。日子看着红红火火, 很像是日进斗金,可钱财永远处于这手进那手出的状态。    后来买的实在太吃力, 关键是购进的成品越来越不像样, 好些只能凑合用, 实在不行的只能二次加工, 这就太不划算了。他干脆换成买青铜原料,想着这样费用还少些, 自己炼就是了。可惜费用没便宜多少, 人家还不那么愿意卖,他好说歹说才买了一部分回去。也就是仗着有扶桑在, 不然光运输都是个大问题。    好不容易买回来了,他们却发现怎么也造不出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刀还是箭头都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儿钢性, 剁菜都嫌不利手。    以前都是融了做的不好的成品回炉重造, 根本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现在一看这样,苏迹就知道是缺了材料。他也记不清是需要铅还是锡了, 反正还得添加一样。可再找人家卖,他们是说什么也不卖了。开玩笑,这才是手艺中的手艺,青铜器的制作在他们手里可是父传子子传孙的手艺,让外人琢磨出制造来他们还怎么活?傻了才卖给你。    这活儿干的劳心劳力还没成绩,苏迹一恼火,不干了。    脖子被人掐着的滋味那是好受的?所以他这才痛下决心,找铁矿,自己炼。    说是找铁矿,可他对那矿石的了解仅限于过去看过了一些图片文字之类的东西,按着记忆里富矿的地区找了一圈,满山遍野的树木植被,没有专业的设备知识,想找出来简直难如登天。    问扶桑?这大祖宗两眼一睁,“铁是何物?”    苏迹好一通解释,什么是一种从石头里烧出来的金属物质,跟现在的铜差不多,但更坚硬,用途更广泛,可以做武器农具啥的,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扶桑听的只皱眉:“你怎么如此执着于这些小道?”    “啥叫小道?利国利民好,我们有苏能不能发展壮大全靠它了。”苏迹低头捡起一块看起来黑黝黝的石头,认真研究半天,这是铁矿吗?    “你已是不老不死之身,这些凡俗间的事情消遣即可,何必如此认真?”    “不老不死就天天坐着发呆啊,那有什么意思?人活着总要找点儿事做啊,我就喜欢干这个,不行吗?我还想说你呢,天天老头子似的窝在家里,说话人都没有,你不闷的慌啊,就像你这么活有意思吗?”苏迹连珠炮似的轰过去,这话他早就想说了,可看他挺自在的也就没用自己的理念去管他,毕竟子非鱼不是?现在他居然反过来说他,这可算让苏迹逮到机会,把扶桑那一顿喷。    “但你在苦恼。”扶桑不能理解。    “这叫痛并快乐着。”说白了就是自愿找罪受。    “也是,我见的太多,你看的太少,阿迹还是幼崽呢。”娃娃扶桑小小的人儿,还没三尺高呢,用着的大人的神情说着大人的话,外人看到不知道怎么奇怪呢。苏迹倒是习惯了,可也被他幼崽两个字雷的外焦里嫩。    “闭嘴,小老头!”苏迹哭笑不得的捏了把他的嫩脸蛋,低头继续找他的矿石。    “你难道不是幼崽?”扶桑眼一挑,“所有幼崽都向往外面的世界,当初的十个小金乌也一样,一天到晚想往外跑。”    “你很想他们?”苏迹吊着眼看他。    “想念?”扶桑还真认真的想了想,“也许。”    毕竟那些小家伙也算是陪伴了他无数寂寞时光,可惜都没了。他抬头的看看天上没精打采的日头,十个小家伙就只剩下这一个,不知道说他运道太好还是太差。    “以后我陪你啊,你有我一个就够了。”苏迹揉着他的脑袋说。    “你只能陪着我,我生你生,我死你亡。”扶桑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眼神幽深,像是想起了什么,情话说的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这不就是生不同时死同穴的加强版?承诺情话都说的这么硬邦邦,一点情趣都没有。也就是他,换个人都能被他吓着。苏迹笑眯眯的狠狠的亲了他一下,“只陪着你。”    扶桑心情大好,看他还在东捡一块石头,西翻一下土地,忙忙叨叨的找什么矿石。干脆指使黄泥人给自己摘了片枯黄的叶子,然后吹口气。    他要干什么?变劳力来帮我?洒豆成兵啥的?有大佬儿男朋友就是爽,苏迹兴奋的看着,脑子里七想八想。    只见叶子飘飘悠悠忽高忽低翻滚飞远,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没有劳力?那是找救兵?苏迹换了个方向想,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见过扶桑的朋友,这次会是哪位大神?想想挺激动呢。哪位上古大神擅长炼器?好像没听说过。    苏迹努力挺直腰板,不着痕迹的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抱着娃娃扶桑等着传说中的大神盆友。    扶桑这时却收了身上的红色法衣,被压住的威压瞬间释放,苏迹没啥感觉,不远处的彩鸾却恨不得缩成一团,跟鹌鹑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这是……”苏迹话没说完,就见远处一个仙子乘着大鸟飞了过来。    来人了,苏迹赶紧挺起身板儿,极力表现的自然大方亲切有礼,反正不能给扶桑丢人。    结果……    “石矶见过大人。”那仙子不是旁人,正式苏迹熟人,石矶。她款款拜在不远处,头都没敢抬,耀眼的碧光让她不敢直视。这大人更高深了。    说好的亲朋好友呢?苏迹僵着脸看向扶桑。    我有说过吗?扶桑眉眼一递,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你说话呀?人家等着呢。    扶桑硬压着嗓子“嗯”了一声,趴在苏迹身上打死不再漏半个字。    苏迹眨眨眼,突然笑了。这又脱法衣又不说话的,原来是不愿意暴露三头身啊,这死要面子的家伙。    扶桑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吗?    苏迹很是承他的情,安抚的顺顺他的脊梁,亲亲他的脸。    两个人眉眼官司你来我往打的火热,眨眼间千言万语,就是半句话没有。    在石矶看来,就是苏迹跟一团光在互动,连动作都看不清。既然大人不愿她窥视他们,石矶也识趣的很,安分的盯着地上的石头,好像能开出花儿来。    “石矶娘娘,近日可好?”苏迹抱着扶桑上前几步,笑问。    “尚好。”石矶笑着,看向苏迹的目光突然一顿。这凡人身上怎么平白有这许多信仰公德之气源源不断的涌入,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足以令她大吃一惊。要知道凡人想吸收这股力难如登天,若无修为法力这些力只会漂浮在他身外,根本无法收为己用,更没有强行吸收一说。可这眼前的情景明明就是来者不拒全部收入体内,他一个凡人到底怎么做到的?上一次见还不过是有些机缘的凡人,现在却不好说了。不由的看着他的目光带了羡慕钦佩,这凡人的机缘深不可测啊。    “娘娘看什么?”苏迹觉察到她的目光,诧异的问。    “大人气色比之前更盛,可见日子顺遂。”石矶温温柔柔的说。他脸上好是真的,可日子好不好就不好说了。    “要是顺遂就不大冬天在这儿吹冷风了。”苏迹苦笑,“还大老远把您请过来。”    “不知找石矶何事?”石矶奇怪的很,他能有什么事找自己?那大人还什么事为他办不了?    “娘娘可擅长炼器?”苏迹试探着问。在他想来,扶桑能找她肯定是她会炼器,炼器得用金属,所有她懂矿?    嗯,逻辑没错,但他还是没有理解了扶桑的逻辑。    “不通。”石矶摇头:“小仙从来没有练过,倒是太上老君很精通此道。”    不懂?苏迹没气馁,接着问:“那您可懂炼矿?”    “炼矿是何物?”石矶更奇怪了。    得,看来还是没干过。    他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扶桑,而扶桑这时候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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