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程阅眨了眨眼睛，还没从现在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过了两秒，她“哦”了一声，低下头看着单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两杯古早味奶茶，七分甜，中杯，常规冰，谢谢。”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江听寒身后在忙碌地制作奶茶的工作人员。    江听寒手指在智能屏幕上操作着，她点了程阅要求的奶茶后再次询问：“是两份中杯古早味奶茶，常规冰，都是七分甜吗？”她的视线落在屏幕上，没有看程阅。    程阅点点头，轻咳了一声：“是的。”她在柜台下的手紧紧攥着，反正江听寒也看不见。    “好的，一共二十八元。”    程阅觉得江听寒说话的模式很像机器人，除了声音更好听一点。    “微信支付。”    “好的，我扫你。”    程阅拿出手机把付款码调出来，等到结了账以后又把手放了下去。    江听寒转过头给一旁的两个杯子贴上标签，接着脸上挂着微笑看着面前的人：“可以在旁边等待，谢谢。”    程阅轻轻点了下头，往旁边挪了挪地方，然后站的直直的，却又在低头假装看着手机。    但她耳听八方，哦不对，只有一方——江听寒的方向。她听着江听寒像清泉一样的声音询问着其他的客人，而这样的语气她似乎还没有听过。程阅微微抬头用余光扫了一眼江听寒，看见她清丽的脸上嘴角弧度微扬，唇角边的梨涡浅浅。    程阅生怕江听寒发现了自己在偷瞄她，很快就又低头假装起了自己在看手机。也好在低了头，自己可以先让嘴角放肆一下，不至于被江听寒发现。    很快，程阅点的两杯奶茶就做好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问她：“请问是打包吗？”    程阅点点头，马尾也跟着荡了荡，她笑着说：“对，打包。”下一秒，她又跟了一句，“我朋友在下面等我，打包要好点。”    “好的，稍等。”    等到手里提了两杯奶茶的时候，程阅才后知后觉刚刚自己在…作死。    不对，也不能说是作死。    她只是不想被江听寒知道了她是一个人来的这里，所以才冒出来了一个不存在的“朋友”。    但更重要的是，程阅觉得江听寒也根本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不是吗？    所以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呢？明明……什么都不用多说的对？最后那句话反而像是画蛇添足，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到了楼下，程阅在梯口旁站住，抬头往楼上的方向再望了一眼，然后她叹口气离开了。    人见到了，而且意料之外地还说上话了，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是起码这次自己是幸运了。    程阅把装好的奶茶放进了书包，然后骑车回了家，顺便还把多的一杯奶茶给了事先就让等着的赵罗薇。    “还以为干什么去了，结果就是为了去买杯奶茶。”赵罗薇接过奶茶的时候表情嫌弃，“关键是还没带我。”    程阅一脚踩着地一脚放在踏板上，听见赵罗薇“埋怨”的声音弯了弯眼睛，赶紧求饶：“我错了，就当是你帮我撒谎的补偿哈。”    “行，下次得两杯才行。”    “拜拜。”    出了电梯，程阅把奶茶提在了手中，从衣兜里拿了钥匙出来开门。    进了门，把鞋蹬掉，程阅穿着拖鞋喊道：“妈，我回来了。”    “嗯，回来了啊。”她妈妈在沙发上躺着，背后垫了抱枕，手里拿着iPad在玩着斗地主。    程阅笑了，往客厅走着，说：“你是复读机吗？妈。”    程阅母亲叫冯慧，今年43岁，头发不长有点短，在国庆的时候还去做了小卷，程阅昨天见到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妈妈顶了肉松在头上，除了颜色不一样。不过这个发型让她妈妈确实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看起来要比以前年轻活力了一点。    冯慧出了一张牌，问：“宝贝，晚上吃什么？”她看向自己女儿的尖尖的下巴，“几个小时不见，又瘦了。”    程阅在沙发上坐下来，闻言“噗嗤”笑了声，说：“你也太夸张了。”她想了想，“晚上吃什么都行，但我吃不了多少了，我回来的路上买了杯奶茶，我现在有点撑。”说罢她摇了摇手中还剩三分之一量的奶茶。    在把自行车停在车棚后，程阅就迫不及待地把吸管插/入了奶茶口。    不用说明原因，她也知道会比以往喝的可口不少。    冯慧说：“少喝点，要长胖。”    “……你两分钟前还说我瘦了。”    “我没说过。”    程阅：“……”    又闲聊了会儿，程阅把书包和奶茶一并提着进了自己的卧室。    把书包丢在了椅子上，程阅端着奶茶站在原地，又往嘴里送了一口后，程阅就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她往后一倒，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思发呆。    她现在脑海里一直在反复播放着今天看见江听寒的时候的画面。    吵闹的背景音，从未听过的语气，以及看待陌生人的眼神。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江听寒会不会多想？    程阅捂住眼睛吐出一声叹息。    她在买奶茶的时候，说了七分甜。但是实际上，七分甜是江听寒喜欢的甜度，而不是她的，以前一起买的时候都是一杯全糖一杯七分甜。自从她俩再也没联系过以来，才换成了七分甜。    她在床上躺着胡思乱想了一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反正七分甜也不是江听寒的专利，人的口味也是会变的，江听寒肯定不会乱想的。    过了会儿，冯慧敲了敲门。    “阅阅，出来择菜。”    “好。”    平时的学习对于程阅而言说不上累，但也绝不轻松，周日无疑是每周唯一一次可以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时候。    程阅昨天因为喝了奶茶，导致她晚上睡得很晚，虽然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奶茶不过是借口而已，真正睡得晚的原因是别的。    中午十二点，程阅才慢慢地从床上起来。    在这之前，王逸“贼心不死”地还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要不要开黑玩游戏，程阅说话声音软软的，但是也再一次拒绝了。    “还玩什么游戏？月初要考试了了解一下。”    王逸不可思议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别了姐姐，就你还让我了解一下，你先写个作业给我看我就允许你有劝我的资格。”    “……滚。”    写作业是不可能写作业的，升了高二后程阅的假期作业一直都是抄过来的，不是抄标准答案就是抄朋友发的。    这不，在吃了午饭洗了碗以后，程阅就收到了来自另一个好友的消息。    是她在一班的朋友，叫陈诗妍，给她发的消息都是这次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的答案，要么是拍的图片，要么是手打的字。    程阅笑了笑，给她回了消息过去：【收到！好人一生平安，下午给你买杯水送到你们班。】    陈诗妍：【行，珍珠奶茶加椰果。】    程阅：【大概六点五十的样子，你就出教室来拿，我不敲门让人喊你了。】    陈诗妍：【安啦，知道了。】    陈诗妍：【哎，你要是还在我们一班多好，我还能不出教室，这几步要了我的命。】    程阅看见这条消息，抿了抿唇，眉头也向下压着，过了两秒，打字回复：【是猪你。】    陈诗妍：【略略略。】    没再聊天后，程阅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然后看着自己书桌旁边的垃圾桶。    昨天扔的奶茶的杯子已经被其余的垃圾覆盖了，只露出了一点边角。    她就那么盯着，过了会儿，程阅揉了揉眼睛，捏起笔打开跟陈诗妍的聊天记录开始抄起了作业。    睡了午觉，醒后洗了澡，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书包以后，程阅就又要去学校了。    到了赵罗薇小区门口，她就停下了，然后载着赵罗薇一起去。    学校外面有一条小街，有超市、文具店、小吃店、打印店以及奶茶店，现在基本上都很挤。    赵罗薇在超市买了点东西后，就在路边等着程阅买奶茶。    过了几分钟，程阅买好了，提着袋子从人群中挤着出来了。    “刚刚忘记问了，你这还是买给陈诗妍的吗？”赵罗薇边走边问。    “嗯。”    赵罗薇说：“昨天的奶茶有点淡淡的，没之前的甜。”    “给你你还嫌？”程阅一脸惊讶，假装嫌弃，“有都不错了。”    “哼。”    程阅弯了弯眼睛，跟她一起进了大门，问：“你晚自习后才回宿舍的对？那你先跟我去一班门口等下哈。”    赵罗薇点点头：“知道啦。”    她们是卡着时间出门的，现在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马上就到六点五十了，这是根陈诗妍约定好的时间。    一班在一楼的最右端，旁边是楼梯，过了就是教师办公室。    现在算是去教室的高峰期了，很多学生走得很焦急，步伐迈的又快又大。    程阅在一班后门站着，后门的旁边是二班的前门。    过了几秒，陈诗妍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来到了后门。    她接过奶茶，朝着程阅笑着说：“谢谢啦。”    程阅摇摇头，刚想回答“瞎客气”，面前就站了个人并且还在喊她。    来人是蒋池，也是程阅的之前高一的同学。    “程阅，什么时候也给我买一杯奶茶啊。”    陈诗妍立马嫌弃脸：“你一边儿去，休想哄骗阅阅。”    程阅摸了摸后脑，忍不住笑了，说：“你给我钱我就带，前提是路费同价。”    “哇，坑货。”蒋池比程阅高一大截，他抬手拍了下程阅的头，接着摇头感慨，“你现在怎么比江听寒还坑。”    说完蒋池才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而且陈诗妍还拉了下他衣摆。    “那什么，我、我刚刚…”蒋池有点语无伦次。    他想要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程阅的表情黯了下去，听她说：“没什么，我先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一下    有人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