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求我回我都不回去。”年无忧一边走一边念叨。 驼行礼的书舞打了个哈欠:“哎……等皇上来请您的时候您再说,不能叫辛德和秀草他们来帮忙吗?” “帮个屁。”年无忧不忿地跨了几步,很快便回了翊坤宫。 到底是自己的床,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像今天这么踏实了,一夜无梦地睡到日上三竿。 皇后被禁足,每日的晨昏定省也省了,嫔妃们也乐得清闲。 年无忧刚起床,书舞便大惊小怪地跑了进来。 “娘娘,宫里的妃嫔全都去御花园了。” “什么花开得这样轰动?”年无忧一边洗脸一边问。 “新人花。” “这是什么花?” “新进公共的水贵人在御花园中抚琴,妃嫔们都慕名而去了。” “这些乡巴佬,”年无忧冷哼,“什么好听的没听过,至于吗?”说时,脸上带满不屑。 “也难怪,皇上耽误早朝还是第一次呢。” 年无忧顿了一顿,将毛巾扔到脸盆里:“走,咱们也去听听。” “哎……”书舞欣喜地答应着跟了上来。 御花园内珠翠攒动,年无忧不由感慨,这这是花开最盛的一季,一朵朵地争奇斗艳。 凉亭内,赵清眸正和一两个妃嫔说说笑笑,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连她这个年妃都黯然失色,等她叫出声,这些妃嫔才反应过来向她行礼。 皇后禁足,贵妃已垮,后宫只有她一人撑大,她们都不敢不怕她。 所有嫔妃都前辈地行礼,唯有赵清眸趾高气扬地端着。 “水贵人,你过来,本宫有话对你说。”说着便将她独自引到一处的假山后面。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搞得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本宫还不是给你留着脸。”年无忧一把抓住她的手,“昨晚你到底对皇上做了什么?” “娘娘问的好笑,说的好像您没经过洞房似的。” 年无忧气呼呼地瞪大眼睛:“皇上从来没有误过早朝。” “原来是为这事儿,”赵清眸不以为意,“一国之君多休息了一会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娘娘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年无忧的脸越来越红,血好像一下子涌到了脖根,“为了刺杀,你也太不要脸了。” “请娘娘主意措辞。”赵清眸人就昂着下巴,“如果我真的要刺杀,皇上昨夜能安然无恙吗?” “杀一个人,没有比摧毁他的心志更彻底的。” 赵清眸猛地看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你什么都不必说,”年无忧冷笑,“你是想做妲己褒姒之辈,把好端端的一个皇帝带成一个昏君,你的刺杀真是够狠啊。” 赵清眸冷冷盯着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臣妾愚钝,听不懂娘娘的教诲,只是娘娘若想做妲己褒姒之辈,臣妾奉劝你一句,趁着年轻要赶紧,否则等到年老色衰,那就徒添遗憾了。”说完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就头也不回地从她身旁经过了。 “你……”年无忧真想一巴掌劈死她,后来被书舞劝住了。 “娘娘别生气,皇上很快会清醒过来的。” 本来年无忧也这么认为,但是也不知道赵清眸用了什么邪术,把皇上捆得紧紧的,半个月过去了,皇上日日留宿锦年宫不说,连朝政都荒废了,后宫嫔妃敢怒不敢言,憋着一肚子坏水表面还要奉承巴结,搞得一派不烟瘴气。而且因为她是掌理六宫的冤大头,所以太后把责任都归咎于她,隔三差五就抓她到慈宁宫聆听训示。 皇帝也越来越没个皇帝样了,那日慈宁宫出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劝谏皇上,半道上却碰见了她,以为是哪里的老头儿,连忙尊老爱幼地让道,看他的衣裳才反应过来,再仔细看他的脸,惊讶地瞪大眼睛。半个月不见,他至少瘦掉一半。 “皇……皇……上。”她都不敢叫他了,感觉他快要退休似的。 “年妃,朕忽然觉得好像有十几年没见过你似乎的。”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涩发抖,微微牵动唇角,才露出依稀熟悉的笑容。 正直盛年,怎么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真看不出来,赵清眸有那么大能耐。 “皇上在锦年宫里呆得久了,所以忘了年月。”年无忧笑着挽起他的手,怕他摔倒,“咱们去御花园走走,天气好,花开得也好。” 于是他们便转头去了御花园。 “年妃,你不是说要帮朕找良方吗?进展如何?” “我以为皇上已经不需要我了。” “怎么会呢?朕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做数。” “可皇上身边有一味毒药,使皇上您的病情加重。” “怎么,你们江湖中人也喜欢背后说人坏话。”他说话有气无力,却仍旧不忘挖苦她。 “皇上,您不如请太医来把一把平安脉。” “自从胡太医的事之后,孙太医就辞官回乡了,这太医院里朕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的。”正说着,却绝腕上一紧,低头一看,年无忧的手已经按到了脉上。“怎么,你懂医术?” “不懂,”年无忧皱眉,“但我有眼睛会看气色,而且我是练武之人,探一探你的脉息,就知道你的根基。” 皇帝皱眉,将手收回来,用袖子遮住,动作显得笨拙而迟钝。 “朕的身体,朕心里有数。”皇帝蹙眉,微微发怒。 “气血两亏,皇上的身体十分虚弱。”年无忧咬咬牙追问,“恕臣妾多嘴,您到底和水贵人做过些什么事,何至于透支到如此田地?”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回答,刚想继续追问,见他垂眸深思,便不做打扰了,光阴一寸寸流淌,年无忧等了又等,终于叫了两声皇上。 可是他脑袋一歪,伏在桌子上打起瞌睡来。 年无忧正要把他抚回翊坤宫,赵清眸的贴身宫婢却跑了过来,伸出手来做出抢人的手势。 “没大没小,放肆。” “娘娘息怒,只是皇上醒来又是要回锦年宫的,年妃娘娘何必多此一举?” 赵清眸是越来越猖狂了。年无忧命人将这个宫婢拖下责了十个板子,临走前放话道:“你主子如果不服气,让她来翊坤宫找本宫。” 年无忧将皇上安顿好后,派了苏子在旁听差,又令秀草炖了补品放着,等他醒来喝。 书舞取笑道:“娘娘,您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小媳妇了。”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年无忧凛然道,“再这样下去,别说治好心病,他说不定会把命搭进去,这一切都要怪赵清眸。” 没想到说到赵清眸,她便真的登门拜访了。 “让你来你就敢来,本宫是该夸你听话还是该夸你大胆?”年无忧坐在正坐上凝视着她的神色。 “娘娘,皇上还没醒吗?” “你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说话的时候竟然抬着头。” 赵清眸忍下一口气,盯着地板说:“臣妾来接皇上回锦年宫。”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年无忧说着便叫辛德掌嘴。 “娘娘,您这么多对我,您会后悔的。”话音刚落,那掌嘴的板子便拍了下去。 辛德正准备打第二下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住手。” 年无忧循声望去,皇帝已经走了出来,脚步有些虚浮仓促,立即站到了赵清眸的身边。 “水贵人没说错,朕醒来之后,还是要回锦年宫的。”说完便拉着那女人转身离开。 “皇上,”年无忧怀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心情叫住他,“您不是说要治病的吗?” “朕治不了自己,所以才要麻烦年妃你。”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算医术高超的大夫也会有放弃病人的时候,他凭什么这么吃定她了? 年无忧怄气地跺脚。 “娘娘,我看皇上这次好像是动真心了。”书舞走过来问,“皇后之位离你越来越远了,我们该怎么办?” 年无忧扶着额头无奈道:“我要回锦年宫。” “啊?那多没面子。”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年无忧瞪她一眼,“快去收拾行礼,咱们即刻动身。” 半个月前有多潇洒,现在就有多狼狈,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把话说得那么满了。 书舞都觉得没脸,年无忧只得自己动手敲门。 门开出一条缝,那婢女见是她,便立即跑了。过了片刻,赵清眸走了出来。 “是什么风把年妃娘娘吹来了?” “哼,水贵人恩宠优渥,本宫也想来沾沾福气。” “您是来监视我的。”赵清眸低头冷笑,“说句实话,您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少废话,你让不让?” 赵清眸不以为意地侧身让道:“皇上说过,锦年宫随时恭候您回来,这么多空房间随便你挑。” “我要水文殿。”年无忧迈进门槛习惯性地往正殿走去,却被对方伸手拦住。 “除了水文殿。”赵清眸笑笑,“这是皇命。” 年无忧被一句皇命压得翻不了身,只得选了一个不起眼的偏殿,但是回头一看,却发现赵清眸也进了另一间配殿。 于是年无忧便一直盯着那房间的动静直到深夜。 赵清眸走出来,身上披着一件斗篷,直直地朝这边走来,敲了敲年无忧的门,没听到回应,便贴着门道:“娘娘,我知道您在看,可我还是要告诉谁你,你在白费力气。”她说完便转身离开,片刻之后便出了锦年宫。 原来,赵清眸并没有在锦年宫留宿。 那这件事不是更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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