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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集电视剧看完,季豐还没出来。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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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代表了她的身份。    十多年没见过季运良了,他保养得很好,精神状态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小时候季蓝见了他总会害怕,竟还胆小地延续到了今日,在他面前没人问话就不张口,就算说了,也害怕说错,都要在心里演练一遍才好。    季运良知道季豐带她过来是什么意思,毕竟连克莉丝汀都清楚。    克莉丝汀现在把中文学得很好,入乡随俗,很有大户人家夫人的风范。    并不清楚是不是性情使然,季运良明显对季蓝的态度,不像是对待未来儿媳。    季蓝现在是个大人了,他会多问几句,不过只是些场面话,态度总是淡淡的。    相比起来,克莉丝汀则对她热络多了。    古色古香的包厢面积宽广,除了两桌宴客,还有布菜间、洗手间,一扇山水屏风把空间二分为一,另一面放着沙发和茶几,还有一台麻将机。    知道要来的是什么地方,见什么场面,季蓝穿得规矩得体,头发笔直地垂在身后,发际处一只珍珠发夹是唯一的装饰。    她没戴季豐求婚时的戒指,是在出门时犹豫再三才摘了下来的。    说起来,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她迫不及待地戴在手上,太显招摇了。    她知道季国云不会像石曼那样喜欢她,今天去见他这一面前,他的主意,谁也拿不定。    坐在季豐身边,克莉丝汀和季豐的一个姑妈很喜欢找她说话,盘子里的菜全是季豐帮她夹的,全是些健康有营养的东西。    餐桌旁的玻璃外是一座水榭,几只小鸟停在上面,灵巧地啄食。    她菜吃得腻了,季豐又送过来一勺药膳焗南瓜,季蓝桌下的手放在他腿上,他接到讯息看着她,季蓝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不要吃了,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即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他却不好走开,点点头,又交代自己上高中的远房妹妹陪季蓝一起出去了。    十六七岁的女孩最对别人的感情起兴趣,季蓝出去了也没闲着,不停地被追问和季豐的恋情。    在外面呆了会儿就回去了,妹妹走在她前面,到门口时机警地悄声退回来,告诉季蓝:“先别进去,季伯父正在和我哥说话。”    看样子她也是畏惧季运良的,季蓝感同身受,也决定先不进去了。    脚步还没迈开,就从季运良口中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说的话,她并不是全部都听清了,不过那些意思,她都已经理解了。    他们两人在沙发区喝茶,服务员从里面走出来,转身的时候,端着的茶具撞到了季蓝,她往后退了一步,可茶水已经撒到了身前的衣服上。    女服务员苍白着脸不住道歉,里面的谈话也应声而止了。    季豐听到声音就出来,季蓝接了纸巾,吸干白衣服上的茶渍,安慰女服务员道:“没事了,你去忙。”    季豐拿过她手里的纸巾,帮她擦拭起来。    季蓝没抬头,他手头忙碌着,问她:“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    淡黄色的茶叶脏染了洁白,怎么也去不掉了。    季豐便进去说了声,先送他回去了。    车上,季蓝问他:“下午你还有事吗?”    季豐说:“陪我爸去趟钟灵山,以前在A市,他每个月都会去爬一次山。”    季蓝由衷地说:“他看起来身体精神都很好,身材也保持很棒,原来年轻的时候就勤于锻炼了。”    季豐笑,说:“这话他可听不到了,刚才怎么不在他面前说?”    季蓝嘁了一声,继续说:“而且你爸看起来也很有魅力,要是你到这个年纪能胜过他就好了,那我就不枉此生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注意到一旁她沉默地把头扭向窗外。    外面光秃秃的,东风扫落叶,没什么好看的。    看到她光无一物的左手,他问:“你的戒指呢?”    季蓝也看看自己的手,说:“不小心丢掉了。”    车子猛地停下,季蓝忙坐正身子,解释道:“骗你的骗你的,放到家里了,今天不想戴而已。”    她略不高兴地说:“你反应怎么这么大?都已经是我的东西了,还不能由着我自己处理啊。”    季豐告诉她:“那枚戒指是我千挑万选的,几乎每一次在外面出差,都要进去专卖店看看。”他转过头威胁:“你要是真敢弄丢了,我扒了你的皮。”    季蓝哼了一哼,想起问他说:“什么时候买的。”    他回:“半年前。”    这个答案让季蓝哑然,半年前,那不就是她出车祸之前?那个时候,也是石曼催他们催得最紧的时候。    她久久说不出话,感动之余,再开口时却是问:“多少钱?”    季豐同样淡然地报了个数。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什么声,顿了一下,又说:“要是我俩的事真的没成,那戒指你就不要收回去了好吗?留给我做个纪念?”    光这个数字,她能够在市区的黄金地段再开一间分店了。    季豐没理她,脸色有点难看。    季蓝今天一再地想要触雷,又在每到危险边缘时,巧言令色地转换处境。    她干笑两声,“哈哈,开玩笑的,我是为配合你嘛,不要当真。”    人总会用着玩笑的话,表达真实的内心,季豐又何尝不明白。    季蓝清楚,季运良选择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和季豐谈话,为的是让她能够清楚,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立场。    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季豐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衬到他的贤内助,要么就是要给家族带来体面的女人,而不是从小养在他们家中,被所有人当成他亲妹妹的季蓝,没有履历和家世,甚至连个正经的职业都没有过。    人生大事不是年轻时的一次冲动就能决定的,不仔细斟酌,以后一定会产生别的麻烦。    但季蓝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失意。    因为接下来她就听到了季豐的话:“可我已经斟酌了七年了。”    于是也是在一瞬间惊觉,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她从不认为和他谈得上爱,甚至在前几年,每一年他们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她也总爱把自己撇得清清,现在她终于忍不住问起迟了很久的问题:“季豐,你爱我吗?”    他轻声的笑,能把冬风化暖,和音响中的外文情歌一样温柔:“嗯,很爱很爱。”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过几天就要完结了    ☆、第 52 章    据说季运良这次回来, 会在A市小住一段时日, 不过在上一次的家宴过后, 季蓝这些日子就没再见过他了, 季豐也不曾在她面前提及。    季蓝没忍住向石曼透露季豐的父亲不愿接受自己的事实, 石曼听后的反应,看起来认为是早已想到了。    三楼的阳台毗邻湖泊, 石曼纤细的手指上捏着润白的瓷器,面着光的时候, 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她比季蓝更早知道季运量回国,每年今时都是他的家族祭祖的时候,她记得清楚, 只是自己早已经不参与了。    石曼说:“我最清楚季豐他爸爸, 他决定的事, 不会因为什么而发生改变的。”    她又看向季蓝一笑,“同样的,季豐也是这个性子。”    石曼穿着白衣躺在椅子中, 小腿放上脚凳,她拿了茶几上的墨镜戴上去遮阳,镜片后的眼睛, 不知道是在闭上了小憩,还是望着远方。    季蓝从没听石曼说过她和季豐父亲年轻时候的事, 石曼优雅、貌美,还有着真心,她认为没有男人会辜负她。    恰恰她与季运良离婚多年, 两人依旧是相识相知的老朋友,就更笃定了季蓝的这一想法。    可对过去从来闭口不提,也正如此时看不到的她的神情。    不知是当作禁忌,还是早已化为了风轻云淡。    和季豐通电话的时候,季蓝向他说出了这个疑问。    季豐告诉她,他父母当初是因为事业上的问题才分开的。    其实他也不怎么说得明白,那时候他还小,才十来岁的年纪,只记得在一两年间,他们在家中很少碰面,可一见到对方,难免就要发生激烈的争吵。    再后来,季运良为了拓展事业去了海外,石曼也不曾伤心失落,买了新的房子,也带着季豐从曾经的家中搬了出来。    季蓝忍不住遐想,半晌说出一句:“你爸妈好可惜啊。”    “没什么好可惜的,人生那么长,都说事在人为,可就算什么也没做,有些事情也会错得离谱,人与人是棋局上的黑白双子,这盘棋下得不好了,就是死局,除非高手,又有谁能保证,能完美走好人生的每一步路?”    她不知道季豐在那边做着什么,听见他说话时翻书的声音,那么此时他一定坐在他那扇巨大的书架前,习惯拉上窗帘,留下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    季蓝则在对着镜子摘下面膜,洗了脸,准备出去化妆。    她把面膜丢进垃圾桶,走出卫生间时还是问了他一句:“你在做什么?”    他果然说:“看书。”    季蓝没兴趣再跟他讨论他在看什么书,说:“那你猜我在做什么?”    季蓝不发声响地拉开衣柜,在拥挤的衣柜中挑选衣服。    他非常清楚她的习性,发出一声宠溺的低笑,问:“准备穿什么出门?”    季蓝回头在房间四处看看,胆战心惊地说:“你不会在我房间里装了监控?”    他一本正经道:“是啊,就安在床头了,经常能看到你背着我都在干什么。”    季蓝不把他的话当真,但实在忍不住走过去检查一番。    听到她的走动声,不说话的时候一定是在找所谓监控头了,他拳头抵着嘴唇,忍不住地笑话起来。    季蓝脸上一红,恶狠狠地说:“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你先骗我?好了不说了,我6点半出门,不用来家里接我了,直接去餐厅。”    季豐答应了声,等她先结束通话,却又在无声时被她叫了声名字。    这一次,她又像换了个人似的,简短的两个字被她说的满是怅然,她又接着说:“你说,那我们会下好这盘棋吗?”    沉默中,是他在思考,她不急不恼,耐心等待。    他的书页也不再翻了,季蓝随手取了件衣服抱在怀里,直直躺倒在床上。    两人的手机都贴在耳边,平静之中,或许连他们的心律都是一样的。    季豐说:“会的。”    季蓝嘴角出现笑意,问:“你怎么那么肯定?刚才不还说,人生那么长……”    他轻叹一口气,说:“因为别人是下棋,而我是在让棋。”    “什么是让棋?”    “知道什么让球吗?”    “?你是在讽刺我笨?”    “天地良心,我可没说。”    今夜是万圣节,季蓝的西餐厅总爱走在西方节日气氛的前端,餐厅经理发来照片给季蓝,布置得非常有趣味,她就让他们给自己和季豐留了位子,晚上过去用餐。    季蓝来这儿的次数,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自从石曼把餐厅送给她后,大部分重要的大事都是季豐在管理。    她不喜欢管事儿,更怕麻烦,以前偶尔听到,员工在背地叫她二管家,她明知故问,大管家是谁?    员工磕磕绊绊地说:“季、季先生。”    她过来的时候,店里新招的小帅哥还没见过她,领着她进去就坐,还问了她的姓名。    魏经理眼尖地瞅见这一幕,赶紧出来圆场,季蓝问他:“我订的位子在哪儿?”    魏经理笑道:“整间店都是你的,还不想做哪里就坐哪儿?”    她对待手下态度平和,都像朋友一样,少了很多恭恭敬敬的礼貌话,相处着一点也不累。    季蓝:“那我去二楼,上面安静一点。”    魏经理告诉她:“席丝小姐和她的爱人在上面。”    席丝来店里找过他,魏经理却没见过苏景林。    季蓝早已不避讳他了,大大方方地上去,席丝一眼就看见她了。    季蓝过去和他们坐在一起,苏景林要了新的酒杯,给她倒上红酒。    他俩穿着情侣款的毛衣,左心口的小口袋里分别绣着米奇和米妮,一定是蜜月时出去旅游买到的纪念品。    苏景林为人低调,也一定是被席丝逼着穿上的。    为配合气氛,吊灯开得暗暗的,从房顶的木头上垂落,今天多了一串骷髅和女巫紫色的帽子,桌子上也摆了雕刻出鬼脸的南瓜。    她一来,席丝就已经看到了手上的戒指,她也早听季豐常跟在身边的助理说他准备结婚了,所以一点也不意外。    “老板呢?今天晚上不陪你过节?” 席丝说。    季蓝说:“他很快就来。”    话音刚落,听到身后有人上楼的声音,季蓝转身,季豐正朝这边走过来。    他下班时的穿着,是脱了白衬衫外的西服,换上一件深咖色的风衣,多了几分随性。    季蓝的眼神是跟着他走过来的,又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落在自己身旁。    坐下时,他从她身后走过,弯下腰在她脸颊上上轻轻一啄。    席丝又是眉开言笑,苏景林也一样淡然从容,微微笑了一笑。    他和席丝都是豁达的人,不管心里想的什么,表面上都是友好和谐。    但是在回去后,季蓝还是挂念着苏景林曾在他们之间的出现。    季豐在家中按了投影仪,晚上的时候,不用拉窗帘,刚好能部电影消消食。    然而她又在他的冰箱里发现了一串紫红的葡萄,颗颗洗净后,坐在地上把它们逐个消灭。    季豐过来,以同样的坐姿坐在她身边。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看着电影画面,问她:“什么电影?”    他走过来的时候,季蓝就在酝酿起某件事了,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他:“我今天见了苏景林,突然想起来,你以前是不是瞒过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捏了颗葡萄填进嘴里,有点酸,他皱皱眉,还是吃下去了。    看样子,他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演技过于出色。    季蓝斜睨了他会儿,把话撩明了:“我高中的时候有一回生病,苏景林是不是看我来着?还买了花和礼物?花呢,礼物呢,怎么没转交到我手里。”    季豐终于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一点也不反思,反而轻轻松松地说:“东西我让他带回去了,我没经手。”    他故意会错了意思,季蓝又一次明明白白地说:“而且,你也没跟我说一声,他来过了,耽误了人家一片好心,还让我后来好没礼貌。”    季豐讶然:“没说吗?哦,可能是忘记了,抱歉。”    季蓝气不打一处来,被他惹得哭笑不得,但,好歹没提及她私自拆了孙悦清的巧克力的事。    不知道是没想起来,还是不愿像她一样翻旧账呢。    她把葡萄吃了很多,一点也不怕酸,直到最后季豐看不下去地把她的水果盘拿开,劝诫道:“不要再吃了,晚上会伤胃。”    季蓝迅速伸手抓出最后几颗,他无奈挑起眉尾,问她:“你最近很喜欢吃酸的?”    一颗圆滚滚的葡萄撑开了她的腮帮子,又在她嘴巴里炸裂。    季蓝面不改色,“我一直都爱吃酸的。”    他想起晚上她往意面中挤了不少的柠檬汁,想提醒一句以后少吃,她的脑回路却一直不和他在一个调上,眼神犀利地仿佛要看破他的心,语气里,有着翘起尾巴的得意自大。    “你瞒着苏景林对我的好,就像,我以前霸占孙悦清的巧克力,所以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听着,正在关掉电影,遥控器也自动合上了窗帘外的万家灯火。    季豐把她打横抱向卧室,嘴唇蹭在她耳边说:“嘘——悄悄话我们到床上再说……”    ☆、第 53 章    早上起来外面雾蒙蒙的, 雾气把太阳光裹上了一层白纱, 光芒朦朦胧胧, 很适合再多睡一会儿。    季蓝阖眼打个瞌睡, 重新拉好窗帘。    季豐半小时前就起床了, 那个时候她也醒了,知道他掀被下床的时候趴在她耳边给了个早安吻, 她翻个身继续睡。    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缘故,越来越嗜睡、原来越难从被窝中爬起。    这一次她睡得很浅, 听见他在外面的动静。    季豐接下来要去上班,微波炉清脆的提示音响起,她还听见杯子的碰撞声, 浓白的牛奶倒进杯中时, 一定带着腾腾的热气。    她睡觉很怕被吵, 但听着这样的动静,半睡半醒中,体察到一种属于日常的淡淡幸福。    季豐最后进来时, 已经换好了出门的皮鞋,鞋跟磕在地板上,在床边停下。    他的手还凉凉的, 把她蒙住眼睛的杯子扒下来,掖在下巴后。    鼻子一露出来, 季蓝就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香味,被清冽的冷气夹杂着,是属于他的味道。    她睁开眼一笑, 他果然全身都已准备好了,呢子外套搭在手臂内,他正半蹲在床边,问她:“还不起?”    季蓝在被窝里伸个懒腰,说:“我要睡到中午再起来,今天我不出去,记得饭点给我点餐送到家里。”    “好。”    季豐站起来,“我去上班了。”    他步子转过去的时候,又被季蓝拉住了裤管。    他回头歪歪脖子打量她,深色的被单中伸出她那截白雪一样的手臂,是连一根血管都看不到的。    季蓝说:“你早点下班。”    他眉眼温柔下来,季蓝又说:“昨天广贸的柜姐打电话给我,她们今天就上新了。”    季豐手插在口袋里,叹着气,却还是弯下腰勾一勾她的下巴,回了声:“等我下班。”    季蓝话说得一点也不假,真是到中午才醒来了。    还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刚好是12点整,她的外卖到了。    午饭是荤素搭配均匀的便当,还有一份牛骨汤,附带餐后水果。    季豐不在时,整个房子是她一人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终于等到下午才拖延着去梳洗打扮。    发了个微信问他几点到,回答是在路上了,不堵车情况下20分钟。    等他的时候,季蓝刷了下朋友圈。    滑到封诚的动态时,她停顿了一下。    几分钟前,他更新了一张自拍,没有定位,所以她看不出在哪儿,只是后面的背景是浩渺的棕沙,一定是在沙漠中了。    他半边脸围着黑白方格的面巾,戴墨镜,身后倚着一辆橙色的越野。    季蓝点了个赞,在下面留言:“这是哪儿?”    她没在坐等封诚的回复,放下手机,去衣柜里翻找搭配的围巾。    东西还没挑选好,被一通视频电话叫回了原处。    其实留言的目的,是为缓和他们如今僵硬的关系,而封诚竟连回复都没有,直接发了视频电话过来。    季蓝接通了邀请,首先看到得确实一张陌生女孩的脸。    那边风很大,吹得她短发乱刮,看起来眼熟得很。    她挥着手,冲着季蓝说:“嗨!”    接着她头发上就多出来一只手,一把将她推开。    手机是一直都拿在封诚手里的,封诚扭脖子看着身边,轻斥:“走开,一边儿去!”    季蓝终于想起了刚才看着对方会觉得眼熟的原因,她指着屏幕,张了张嘴,惊讶地说:“小傅?”    封诚又看着旁边一笑,说:“她头发剪短了,跟个男人似的,亏得你还认得出来。”    听筒里马上响起了小傅找他麻烦的话声。    季蓝一边惊讶着,也发现了,缘分真的很奇妙。    当初和封诚一起去非洲的时候,小傅是和他们同行的志愿者之一。    一车子年轻人中,数她和他们多说了几句话,季蓝也能察觉出来,她是对封诚很感兴趣的。    只是那会儿封诚一心暗恋着自己,只想把她打发掉。    兜兜转转,两人竟然一起去旅行了。    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也不好过问,不过直觉告诉她,两个人十有**是要成的。    季蓝欣赏着他身后的风景,蓝天苍茫,地表雄阔,沙丘缓和得起伏,看起来和人的肌肤一样柔软,就连看着,心情都变得广阔了。    她问:“在沙漠?就你们两个吗?”    “当然不是啊,蛮多人的,还有不少老外。”    他转换了摄像头,把外景拍给她看。    季蓝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宽阔起来。    他们驻扎在一片平地,这里停着很多动力强大的汽车,男女都有,都穿得酷酷的。    封诚360度都给她拍了一圈,风不断吹鼓,让听筒变音。    “怎么样,漂亮。”    “挺漂亮的,我刚刚好像还看到鹰了,这是哪里的沙漠?”    “猜猜看。”    季蓝不确定地说:“撒哈拉?”    说实话,一时她只能想起这一个名字了。    封诚笑起来,“是啊,撒哈拉。”    季蓝由衷地说:“你可真行,默不作声就又跑远了。”    封诚还是爽朗地笑着,问她:“你在家?”    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手机屏幕中,属于她的框框里,出现了季豐推门进来的身影。    季蓝忙着回应封诚,点点头,“嗯,最近降温,一整天都不想出门。”    她同时还留意着季豐的动作,他看向她这里,然后在玄关换鞋,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上。    看到他往这边走来的时候,季蓝就反身坐到另一边,把手机背对他。    季豐过来坐下,捏起她放在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然后他就悠闲地在那儿坐下了,看着她和封诚聊天。    封诚刚才也从手机里看到他回来了,谈话期间,也明显察觉到了季蓝的心不在焉,又聊了几句,就主动告别了。    季蓝沉了沉心,放下手机。    季豐问:“聊完了?”    “嗯……”    季蓝站起来,摸摸耳朵,“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季豐按开电视,胳膊架在沙发的扶手上,说:“在家呆着,不出去了。”    “你怎么能这样?”    她很想缠着他抱怨一番,不过想来他也是不喜欢她和封诚有联系的,从不认为他小气,而且对待以前对待苏景林也没过这样,就偏偏在意封诚和她的交往。    季蓝闹得很不高兴,他目光看着电视,上面播放的是某台的一个美食节目。    厨师戴着高帽子,在演播厅讲解着怎么做藤椒鱼。    可再看季豐那神色,好像他看得是金融播报。    季蓝忍了忍,还是笑出声来了。    真正在一起后,她就早已过了以前动不动找他生气的阶段,不去就不去,她只好卸掉脸上的妆。    对着镜子仔细地擦拭下去的时候,她倾身看看客厅,美食节目还没播放完,他没再看了,正在收拾她中午的外卖盒和碗筷。    听到他的脚步路过卫生间,季蓝拧了水龙头,把清水扑在脸上。    水声、电视声填充在屋子里,把刚刚的小摩擦粉饰太平。    季蓝冲外面问了声:“人家封诚怎么你了,以前还不一口一声哥的叫,可你偏要对他那么小气。”    季豐也在忙活,毛衣的袖子被捋了起来,他把喷雾灌进了水,拨弄着养在客厅的一大盆琴叶榕。    季蓝对着镜子揉搓脸上的泡沫,从门内,她能在镜子中看到外面季豐的身影。    顶天立地的琴叶榕比他身高都要高,叶片宽大浓密,色泽翠绿,季豐撒了水,往上检查它的枯叶。    他说的话漫不经心,却让季蓝洗脸的动作停下,愣愣地看着镜中他的身影。    “是啊,他本不应该对我造成影响的,可偏偏就是他救过你一次,却不是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为你做到这些,或许是我嫉妒,我承认,是我小气了。”    他的话,像是让季蓝的心重重被击打着,转而平复下来,又变得静谧而温暖了,就像寒冬中,燃烧在温暖的室内的一尊火炉。    拍完脸,季蓝跳上沙发偎在他身边。    “我们晚上吃什么?”她把脸枕在他的肩膀,抬头说话的时候,看着他清俊的侧脸。    季豐脸型是偏瘦的,从侧面看,弧度起伏得异常好看。    她很早就有过一个想法,如果他生在古代,一定是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一夫多妻的话,多少姑娘家要争着去当他的妾侍。    万幸,21世纪的他们早不流行那一套了,他只能是她的。    季豐转脸瞄她一眼,问:“想什么呢?”    “啊?问你晚上吃什么啊。”    “藤椒鱼不好吗?”    季蓝反射弧回弹,想起他刚刚已经回答她一次了,这是第二次。    她哼哼地笑起来,坐直身子,“原来你刚才真的在看电视啊?”    他幽幽道:“不学白不学。”    季蓝相信他的脑袋,一定一学就通,点头道:“那就吃这个,你去做。”    他没起身,想了想,看着她说:“还要出去买鱼。”    季蓝摆摆手,“去去。”    “你不去吗?”    季蓝把枕头抱在怀里,打定主意不愿出去挨冻,说:“快去快回,我在家等着你。”    最近温度骤降,季豐可没她懒,小时候替石曼和张阿姨跑腿都是他在做,说去就去了,抓了钥匙,披上外套出了门。    天来得格外早,已经提前一步入冬了。    她反身看向窗外,想看看天有没有黑下来,却意外地在玻璃外看见洋洋洒洒飘落的白绒。    初一见以为是柳絮,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柳絮。    等她反应过来,便睁大了双眼。    欸?下雪了。    ☆、第 54 章    季豐回来时, 电视已经关了, 阳台边上的身影正贴在玻璃上, 出神地望着外头无声的飘雪。    他拍拍身上, 掉落下盐一样的雪粒。    今年初雪来得早, 让人获了意外,但那就像还未成熟便坠地的青柿, 不是预想之中最好的结果。    冬天才刚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他把东西先放好, 烧了水放在炉子上,然后走过来站到季蓝身边。    窗台上覆盖上了薄雪,像早晨的霜。    季蓝在玻璃上哈了气, 又用袖子抹干净。    季豐两手插在口袋里, 一同俯视楼下。    是没什么看头的, 所以她很快失了兴趣,转脸问他:“你买的什么鱼,我能吃吗?”    “淡水鱼, 放心。”    等他快准备好晚饭的时候,季蓝也刚好饿了,她来到开放式的厨房, 季豐正在准备其它的菜。    她看见被玻璃罩盖住的藤椒鱼,热气蒸腾在盖子上形成水珠, 她掀开盖子,热腾腾的温度过着香味一同扑鼻。    卖相也是非常不错的,只是颜色看起来有点淡了。    于是她掂起醋瓶往里面加。    并没有住手的趋势, 被季豐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加了小半瓶了。    季豐抬起她手中的瓶口,像驱赶捣乱的小猫小狗一样让她靠边站。    他沉眉看着自己刚准备好的这条鱼,已由诱人的青黄色被她搞成了乌七八黑的鬼样。    他看看她,并无指责意思地说:“你加这么多醋做什么?现在好了,被你加工成醋溜鱼了。”    季蓝抄起筷子尝了一口,点点头,“可我觉得挺好吃的啊,不信你尝尝?”    她把筷子递过来,被他接过放到一旁。    酸气冲鼻,他连味道都闻不下去。    走到一旁,继续切那份青菜。    季蓝又满意地尝了几口,开始盛米饭了。    季豐背对她忙活,忽然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怀孕了?”    季蓝拿碗的手一顿,看着他宽阔的背。    他说得平静,问完了,没听见她回话,转身回来看了看她。    季蓝:“没、没有。”    他环胸倚在桌边,认真地说:“你最近……吃得有点多,而且还比较能睡,没发现吗?”    她自己是不会观察自己这些的,做过就忘了,更没往深的方面去想。    但她潜意识中,是不相信她会怀孕的。    她什么都没准备好,并且他们几乎每一次都有过措施。    但是,季蓝又想起了偶然漏掉的一次,还有那一次……另一次……    她愣了一道,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肚子,又即刻摇头否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季豐跟在她话后立即出声:“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季蓝唯恐他误会,又连忙说:“想啊!”    还怕他误会,很狗腿地讨好了一句:“做梦都想呢!”    他笑了笑,扬扬下巴,说:“那好,去把房间第三层抽屉里的东西都扔了,以后都用不着了。”    季蓝干笑了一阵,很快逃离他面前了。    被她捣乱后的那条鱼果然不能吃了,季蓝起初新鲜,尝了几口就也不愿动筷了,嘴巴里醋味浓浓,不断地喝水,饭后又去刷牙,塞了颗口香糖放在嘴巴里嚼着。    他们今天吃得早了,新闻联播居然刚刚播报完。    现在正是街上更热闹的时候。    季豐问她:“还去不去商场了?”    季蓝没想到峰回路转,本来还担心着去晚了是不是都要被订完了,一听见他这话立即下去穿鞋,催他出门。    一顿饭的功夫,外头雪已经大了起来,洋洋洒洒地从高处飘落,像谁家在顶楼晒的鹅绒被散了架,一股脑全被风吹了下来。    手被他握着,季蓝却比他走快了几步。    雪花贴上了脸颊,冰冰凉凉,浑身都是惬意的。    她又伸手去接,一转身发现季豐黑色外套上的更多,她拍拍他的肩膀,又被他捉住了手,塞回自己外衣的口袋。    他似乎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说的。    趁着她高兴了,不愿上楼了,他便提出要求:“逛街之前要先答应我,去一趟医院。”    季蓝知道他什么目的,眼神飘到一旁,说:“现在肯定排不上号了,很多医生都下班了。”    “私人医院,我们随时都可以去。”    其实季蓝对此并不排斥,她只是单纯的害怕。    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也是人生中重要的大事,万一真的有了,她知道自己一定手忙脚乱,一下子就慌了。    还是弄个真相大白的好,否则自己一直胡思乱想着,太有心里压力了。    季蓝就答应他去了。    他们没开车,乘出租去的医院。    从商场出来后才去的医院,季蓝抽了血,两天后过来取结果。    回去路上,雪已经停了。    季蓝不过瘾地往天上张望,树上掉下的雪片落到眼睛了,她哆嗦了下,闭着眼往上揉。    季豊把手提袋换到一只手上,拿下她揉着眼睛的爪子。    她眼皮波薄薄的,已经泛了红,雪粒也早已化了,让她眼睛里变得水汪汪的。    他低头看看没事了,难得见到她的可怜样,又压下脖子,没忍住往她嘴巴上亲了一口。    亲完了就把她往怀里带,季蓝撸起袖子给她看手臂里侧的针眼,她表情讨债一样,说:“快要疼死了,说,怎么补偿我。”    季豊把她袖子拉下来,低声道:“回家再说。”    他们走在白色的行人道上,脚下的雪不厚,踩起来有点滑,周边格外得安静,车辆和行人都少了许多,像是一场小雪就把喧嚣掩盖住了。    季蓝把小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看着前方走路,忽然闷声问他:“你觉得会有吗?”    季豊没听清,鼻音问了声“嗯?”    她就把围巾拉了下来,看着他问:“要是真有了怎么办?”    季豊握着她的手指在手心捏了捏,浅笑着问道:“你不开心吗?”    季蓝诚实地说:“还好。”    他看着前面,呼了一口气,白色的热气在路灯下显现出来,又很快散掉。    “我会很开心很开心。”季豊说。    季蓝哼了哼,刻薄地说:“是啊,怀胎十月的又不是你。”    季豊唇角一笑,看着她,认真地说:“说真的,如果你不想,我当然不会勉强你,身体是你自己的,全凭你自己做主。”    季蓝被他的话吃了一惊,问:“可孩子是你的啊。”    “但我更在乎的是你。”    季蓝的脚步慢了一拍,此时已经走到了楼下,她又轻快地跳上楼梯,心情突然雀跃起来。    看着季豊按下电梯键,安静等待的样子,刚才出门匆忙,他在家居的毛衣外裹了件宽大的深色羽绒服,面料上沾了从树上落下的雪,她抬高手把雪拍掉。    季豊扭头看看她,又仰头看向电梯顶部的数字。    季蓝看他的时候,自然也是仰视的。    他的模样和她最开始喜欢上的样子有着些许的变化,但偶尔的一些角度,还会让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大男孩。    那时候幻想过能够这样站在她身旁,不过那是不可求的奢望,而现在,她的幸福就像这部电梯。    知道它在那里,是她等,也是它来,即将把她承载。    进去的时候,里面如她所愿,空无一人。    开合门还未关上,她已两手抓上了季豊的肩膀,迫使他弯下背,自己/踮起了脚,主动送上柔软的嘴唇。    她贴了一下就起来了,直直望进他眼睛,许愿一样得虔诚:“季豊,我想和你结婚,马上的那种。”    她闭上眼,启开唇瓣将他的唇形描绘了遍,再去深入,那里和她一样得柔软、湿润,像温暖的沼泽,一沾上就陷下去了,到时心甘情愿地不愿走出。    季豊观摩了会儿她的不请自来,他展开攻势的时候,季蓝眼皮颤了颤,就像在这片沼泽中发现了苏醒的鳄鱼,她往后退了退,他便又往前一步,无处可退。    主动变为被动,牙齿也碰在一起,两股不同的热气交融,她背上起了层细细的汗。    也是在那里,他拎满购物袋的手紧紧压着她的腰,季蓝推着他的胸膛,别开脸躲过他,担心地说:“不要了,又监控。”    这一声提醒对他很有用,这一栋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管家和物业能清楚准确地认出每一位业主。    谁在外都看不到他这种样子,季豊已经恢复回正人君子,整理了衣服,在电梯门前站定,等着开门。    季蓝不自在地摸着嘴唇,脸颊红红的。    到了楼层,季豊在她身后说了声:“开门。”    她按下密码,推开门先一步进屋。    手扶在墙上,她摸索开关,顺便蹬下脚上的鞋子。    身后门被碰上了,随着那声响,她心上也被重重地碰了下。    季豊手心贴在她的手背上,按下开关。    房间里亮了起来,而她眼前一黑,被他掰过了身子,又一次重重地吻下来。    大大小小的纸袋子摔落在地板上,横七竖八,季蓝没时间担心它们,先得担心担心自己。    他的手在外面遇了寒,风一样得凉,钻进她的毛衫内,在被蕾丝包裹着的沙丘上,寻找春天的种子。    他又伸向她的后背,解开他不满意的妨碍物,季蓝往后退,也是被他推着,贴到了墙上。    她动弹不得,像被钉在墙上的美丽的蝴蝶标本,咬着牙克制,又想到这是他们的家了,没必要在电梯中为了别人忍耐。    她狼狈地喘了起来,面前的男人身上衣物纹丝不动,却已扒下她的外套、她的围巾,她的毛衫被推到脖子下方,皮肤遇冷颤栗,不过她又很快就被温暖起来了。    现在她全身都陷入了沼泽,被他露骨地舔舐。    而他的手也没闲着,轻车熟路地落下她牛仔裤的拉链,扒开最后的一块遮羞布,搅弄了一池的春水。    ☆、第 55 章    承受他所给的压制, 化软了她的骨头, 那也是让她愉悦的, 胳膊勾着他的脖子, 缠绕在他肩上。    臀也早被托了起来, 上半身腾空,她岌岌可危地把腿缠紧他的腰。    季蓝又紧皱了眉头, 咬住牙关。    是因为他的长指把她的秘密全部抖落,那部分似乎不属于她了, 她的大脑掌控不了,颓靡极了,还将她的神经俘虏, 迫使嘴唇轻启, 邀请道:“快、快一点……”    季豊咬住她耳垂, 沉声地笑:“盛情难却。”    他的手退出去,解向腰上皮带。    歪着脸,吻住季蓝张开的红唇。    唇齿交融, 她的声音被他吃去一半。    一下一下地撞击让她的身体随着抖动,后背蹭在墙上,硌着骨头。    季豊把她放下, 手臂一抬,轻松扯下她的毛衣, 季蓝自己蹬下裤腿,又被他安排扶住漆黑的鞋柜。    鞋柜上摆了只白瓷的花瓶,和她一样得无暇。    他从后面进来, 把她的脸按在桌面上。    花瓶里还插了一束花,花瓣震落,飘在她脸旁。    季蓝水润的眼看着那束花,咬唇,动情发声。    季豊紧按她的腰,低目欣赏花一样的人,炙热的长指顺着背沟下滑,动作间,她身体抖动,软了双腿,无力地趴伏在桌面。    他便把她横抱起来,扔进虚软的沙发。    季蓝头发散开,在沙发上染了墨,半合双目喘息,瞧着他慢条斯理地退去身上衣物,腿间狰狞。    他跪在沙发上时,她就闭上了眼,随着他的深入,无力地念了声他的名字。    季豊伏在她身上,这一次他动作慢了些许,脸在她上方,问她:“我这称呼……是不是该换一换了?”    季蓝看着他的胸膛,故意问:“换成什么?难道你要改名字啊?”    她可说不出那两个字,咬着指关节,双眼水雾迷蒙,被他折磨得晃乱满头的发。    到了去拿孕检结果的日子,季蓝先去了医院。    乍暖还晴,碧空如洗,前天的雪早已化得了无踪影了,天气好的时候,温暖拂面,比那天稀少的白雪更让人心情惬意。    季蓝拿着报告在一家咖啡店坐了会儿。    她原本想点一杯浆果冰沙,服务员记下的时候,又被她更换为一杯温热的鸳鸯奶茶。    喝了半杯的奶茶,季蓝拎包起身,打车去了季豊的公司。    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处于百忙之中,她只想见见他。    从来都进出无阻,季蓝等在他的办公室,秘书告诉她,他正在开会,几分钟后就会结束了。    过了会儿,季蓝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走到门口靠墙站着。    听到外面的谈话声逼近,小江助理推开了门,首先发现了她。    眼看他惊讶地张了张嘴,季蓝连忙把食指竖在嘴唇前,下一秒季豊就进来了,她往前迈出一步,从后面捂住他的双眼,变换成稚嫩的声线说道:“亲爱的季总,猜猜我是谁?”    季豊站定不动,反倒是她很快累到了胳膊,环住他的腰把脑袋身向前,笑嘻嘻地说:“是你的小可爱呀~”    季豊转过身来,同时她听见了身后小江助理的一声轻咳,她松了季豊,看向他去。    于是这就在门口看见了季运良。    她从头到脚都直愣愣地僵住,季运良浅浅笑了下,说:“蓝蓝来了?”    季蓝没敢再去看他,生硬地叫了声叔叔。    季豊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在里面等着,他们似乎还有话要聊,办公室外是个套间,两人便又出去了。    季蓝在里面等了十几分钟,季豊再回来的时候,她往外张望两眼,小声地说:“你爸走了?”    季豐合上门,点着头松了松领带,走过来。    他问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季蓝说:“我刚去医院拿结果了。”    他神情稍楞,眼睛里撒了光,看着她一笑,道:“还亲自跑过来了,看来是好结果。”    可季蓝却摇了头,说:“错了,我没怀?”    明显的,他认为她又在打什么小聪明,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检查报告嗯,拿给我看。”    季蓝两手一摊,“扔了啊,毕竟也不是我想要的接过。”    她把包递给他,说:“不信你自己翻。”    她看不出季豐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话,不过他也没接着问了,在办公桌前坐下,长长叹一口气,笑着说:“那我今后再努努力。”    季蓝做出个望天翻白眼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走过来,两手撑在桌子上,谈判一样地说:“虽然还没怀上,但是我那天跟你说过的话,你还是不能不作数。”    “什么话?”他眯眼想了想,恍然大悟:“想快点和我结婚?”    这话又经他之口复述一遍,季蓝的薄脸皮非常不自在,瞪了他一眼,靠着桌子转过身去。    身后,他慢条斯理地发声:“放心,就算你现在反悔收回,我也是不认的。”    季豐给自己放了个假。    初冬的日子,万物陆续进入冬眠,人也越发依赖被窝。    季豐总习惯早起,休假的日子还要早早起床去跑步机上晨练,被季蓝使尽浑身解数拉了回来。    她把手脚都缠在他身上,滑嫩的皮肤蹭着他坚硬的身子骨,季豐大手在她身上游走了会儿,渐渐气息紊乱,咬住她嘴唇,准备压上去时,耳边响起“叮咚”的门铃声。    季蓝推开他,“我去看门。”    她怎么也想不到,外头站着的竟然是薄一天。    他穿了一整身的黑色,斜倚在门框上,一抬头,那双狐狸眼还和当年一个样。    薄一天这几年呆在澳洲,经营了一间酒,他爸爸总跟人骂他不务正业,不过话里还是透露出来,他这番事业做得不错。    进门的时候,季豐也从卧室出来了。    薄一天换了鞋走进客厅,看看季豐,又看了看季蓝,于心不忍地说:“我不是坏了你们好事了?”    季蓝装得风轻云淡,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住这儿?”    “石阿姨说的啊。”    他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又看着季豐摇头道:“啧啧,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季豐皱眉,“你怎么来这么早?”    薄一天笑道:“是啊,是得来早点,不然再晚个两分钟,就没人肯下来给开门了。”    季豐笑着哼了一声,问他:“回来几天了?”    “昨天刚回,开在A市的分店今天正式营业,我处理完澳洲那边的事就抓紧飞过来了,路上路过你们这里,正好把礼物送过来。”    季蓝看着桌上那么一个大袋子,说:“我们最近也没人过生日啊。”    他扭头看着季蓝:“啧!笨。”    季豐在另一边凉凉道:“谁笨?”    季蓝也耀武扬威地看着他。    薄一天轻咳了声,说:“前阵子就听我爸说你俩搞到一块儿了,非要我在那边给你们带了新婚礼物来,他总认为国外的就是好的。”    他毒舌地说:“不过你们到底啥时候结?不会让我这礼物白送?”    季豐只回快了,连季蓝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    不过他已经在和季运良抗衡了,在这个时间休假,绝大部分也是为给季运良施压。    季蓝并非没有怀孕,她只是不想让他为了孩子才去争取,她就要看看,单凭是为她,他能做到什么份儿上。    薄一天的酒明天正式营业,今晚他准备了一个派对,让季豐季蓝一起过去,不过都被回绝了,他很没面子,骂了几句不仗义,气冲冲地离开了。    季蓝拆开薄一天带来的礼物,是一瓶名贵的红酒,附带两只做工精湛的玻璃杯。    什么新婚礼物?明明就是他酒廊自卖的珍品,信口拈了个理由以此送给他们了。    不过,他这一来,还真就替季蓝问出了她也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季蓝把红酒开了瓶,两只杯子非别倒进去一点,递给季豐一杯。    酒香甘醇,在温暖的室内,一会儿就晕红了她的脸颊。    一句话闷在心口,让她左右为难了好几天。    借着酒劲儿,她终于诚实地看向季豐,说了出来:“季豐,你说,怀孕了还喝酒,没事儿?”    他嘴角弯了一弯,看着杯中鲜红的酒液,平平静静地说:“嗯,少喝一点没关系。”    她还认为自己的提示没被他明白,于是咬咬嘴唇,直白地说了出来:“其实我骗你的,我怀孕了,只是暂时不想跟你说。”    他依然平静,说:“我知道。”    季蓝眨眨眼,脑子一下子清醒下来。    那天之所以带她去了那所私人医院,正是因为关系密切,两天后的检查结果他是比季蓝更早知道的。    季蓝一瞬间无地自容,小心翼翼地问:“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骗你吗?”    他笑笑,说:“自然也是知道的。”    “你就不生气?”    “生气什么?毕竟我也瞒了你一件事?”    季蓝忙问:“什么事?”    他卖关子地抿一口红酒,伸手从书架上取下本书来。    季蓝没什么耐心,靠过去晃着他的肩膀哀求。    终究他还是没打算瞒她,吊足了胃口,勾勾手指,季蓝忙把耳朵凑过去。    他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季蓝听了,却久久说不出来什么。    季豐扶正她的肩膀,认真道:“听好了,接下来这就代表一辈子,以后我不会给你任何反悔的机会,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季蓝微微一笑,跪在地上,把脸枕上他的大腿。    她眼中的盛景恍若春风拂柳,轻声地说:“谁怕谁,一辈子就一辈子。”    ☆、第 56 章    季蓝不认为说服季运良是件容易事, 也不知道, 季豐是怎么说服了他的。    如果不是她良心发现主动承认谎话, 一定就还被他反将一军地蒙在鼓里。    石曼知道季蓝怀孕, 大晚上就赶了过来。    季蓝现在和季豐已是半同居状态,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季蓝也知道是她有意放任自己来回换着地方住。    石曼这一过来, 她拘谨得像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家长,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温声细语地,问什么答什么。    走的时候季豐下楼送她,石曼问他, 他父亲怎么这么快就同意了他和季蓝的事。    季豐笑了一笑, 说:“我爸不想我和蓝蓝在一起, 无非是因为她为我的事业带不来人脉或机遇,我只告诉他,如果不是她在身边, 我会放弃目前的一切,是别人的话,总归也没什么意思了。”    石曼似乎也明白他当然说到做到, 笑着说:“你就是用这个威胁他的?”    季豐淡淡道:“谈不上威胁,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婚礼定在深冬, 是季蓝生日这天。    苏景林、席丝、还有各个新朋好友都出席了,封诚也来了,只是没见到封温。    请帖是没有疏忽地送过去了的, 封诚说他姐姐有事来不了,但还是托他带来了礼物。    这一来,季蓝是在两年后才又见到封温。    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新开了家与时俱进的商城,季蓝听人说五楼设立了一整层的母婴卖场,家里不少东西都该添上了,于是叫了季豐一起过去。    季禾子小朋友刚学会走路,还在咿呀学语的阶段,在家被保姆看着,他们两个顺便约个会,再看场电影,享受一下久违的双人时光。    买好了东西,路过一楼的咨询台时,一个身着正装的年轻女人半弯着腰,和人交代事情。    季蓝挽着季豐的臂弯路过,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对方有感应似的看过来,季蓝这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封温把头发剪得更短了,非常利落,这一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所以她刚才一下子还没认出来。    商场是封家投资新开的,封温作为管理最近经常出入这里,见到他们也很意外,寒暄了几句,他们便离开了。    封温还呆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身影。    她眼中没了笑容,怅然地看着季蓝。    季蓝穿着深蓝色的长大衣,头发还像以前那样散在背后,乌黑浓密,打着自然的卷,长及腰部。    她没见过有谁的头发被她更美,也试图模仿过,是因为那时发现,季豐留在自己头发上的目光,总会相对多一点。    不过事到如今,不还是将那头精心打理的长发一刀两断,和他,也早已互不打扰了。    下了班 ,封温又多逗留了会儿才回家。    立春之后,拂面的风温暖许多,似乎是夹带着草木的朝气吹过来的。    她驱车行走在灯光交织的主干道上,身边那么多的车,那么多的人,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干脆拐进一条安静的小道,宁愿多绕点远路回家。    下午的一面,季蓝还和当年少女的模样没太大的区别,季豐更是老样子,但此时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当初是怎样幻想过拥有季蓝如今拥有着的。    看到那样的一幕,她羡慕,却不嫉妒,因为她清楚,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拥有过。    那一年圣诞夜前夕,她表白成功,成为了季豐的女朋友。    不久后返回温哥华的飞机上,他们坐在一起。    她把手搭在他手背上,他没有拒绝,不过过了一会儿,腾开那只手,拉下了玻璃上的遮板,说:“我睡会儿。”    封温手下一空,同时心中沉了沉。    她并非没有谈过恋爱,也知道情侣之间的热恋是哪种状况,怎么也和他们现在沾不上边。    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响起季蓝。    作为同性,她不得不承认季蓝的漂亮,处在花一样的年纪,自由烂漫,这样一个女孩朝夕相处在他身边,饶是圣人,又怎么可能不动别的心思。    鬼使神差地,她告诉季豐:“听江子贺说,你家那个妹妹和他一个小学弟在一起了?”    季豐没回话,眼罩遮挡了他的上半张脸,偏是最能透露情绪的部分,她恨不得把它摘下去,仔仔细细地观察他表情的每一个细节。    他不说话是想当作没听到,她何尝不明白,又怎么不明白,没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入睡。    她又笑道:“才这么小,你也不管教管教?”    他越是不回应,才更能让她笃定心中所想。    封温眼中失落,看着他的下颌,鼻梁高挺,嘴唇薄情,现在他又在想着什么呢?    在一起后,却比之前的单恋更患得患失了。    他们没有一点情侣的样子,她那样骄傲,为他不止一次失意。    很快到了情人节,她拜托季豐的一名好友帮忙拿到他公寓的钥匙,在他下课前,准备了烛光晚餐,等着他来。    季豐回来时,她正点着桌上蜡烛,抬脸一笑,说:“你回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眼她精心的布置,问:“你怎么在这儿?”    封温把香槟倒进两只杯子里,说:“陪你过节啊。”。    他皱了皱眉,“您今天不是有考试吗?”    封温抿唇一笑,说:“我逃掉了,导师找我算账的话也要到明天之后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今天好好过节。”    她把灯开得很暗,房间里不光有蜡烛,还有鲜花和香氛。    封温说:“饿了吗?快来吃。”    他拉开椅子坐下去,拿起刀叉,尝了几口,又放了回去。    封温小心地问道:“不合胃口吗?”    “我和孟辰韦他们吃过了。”    她失落了下,很快又说:“多少还吃吃点。”    他点点头,说:“现在有点晚了,等你吃完,我送你回去。”    封温笑容僵了片刻,很快不留声色地藏下去。    两人一同走出门时,封温从后面环住他的腰。    她已经做得很明白,她想把自己给他,季豐解开她的手,说:“很晚了,快回去。”    封温把他抱得更紧了些,脸埋在他后背上,闷声地说:“我今天不想走了,行不行?”    他听了垂手不动,任何反应都没留给她。    封温又紧了紧双臂,可自己抱着的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很久后,她终于放弃,也是骄傲的自尊受足了挫折,她憋着眼泪,放开他,却又笑了一笑,神色讥讽道:“你说,季蓝现在是不是也正和苏景林在一起过节?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    他转过身,眼神凉薄。    封温还是笑着,“怎么了?说中你的伤心事了?”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封温穿好外套,把包拿到手里。    她抹了把眼下,声音已恢复如常,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没有坚持送她,出了门,她心中最后的一丝温暖全部消耗殆尽。    出租车上放着古典的情歌,白人司机透过后视镜瞧着她通红的双眼。    封温正看着手机,打下了一行字:“情人节快乐,我们分手。”    季豐收到了那条短信,他没有回复。    他把剩菜倒掉,他想把房间里的布置也收拾一下,想了想,暂时算了。    手表上除了加拿大时间外,他也时刻关注着国内的时间。    那边比这里快了16个小时,2.14日已然过去。    他拿过桌子上喝了小半杯的香槟,就着瓶口,一口一口地喝尽。    三年后回国,是在一个盛夏。    他早已恢复单身,意外获知,季蓝也和男友分了手。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刚回到家没多久,石曼告诉他,季蓝最近在伤心,他不以为意地说:“小孩子,过几天就忘到脑后了。”    难以形容那时的滋味,仿佛是给他留了个机会,却有让他像个迷途的旅人,不知道怎么迈出下一步。    又在几天后前往那家宾馆217房间。    电话里已经听到她是喝醉了,他的怒气在走到门口的一刻停了下来,变为无奈。    敲了门,很久她才过来打开。    季蓝脸上红红的,眼睛和口红也都花了,在玄关昏沉的光线下,眼睛格外明亮。    一瞬间他也不清楚了,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推开她打开的门缝,却没打算进去,“你……”    季蓝两手楼上他的脖子,亲昵地说:“你来啦?”    她鼻尖顶着他的下巴,身体和他贴得严丝合缝,把全部的力量都倚到他胸前。    季豐闻到她嘴里的酒气,皱眉。    他想进屋拿起她的东西,发现她鞋子都脱了,正光脚踩在地板上。    “站好。”    刚刚扶正了她的身体,她马上又歪歪斜斜地靠过来。    他只好一手揽着她,弯腰拿起她放在床上的包。    又让她在床上坐好,半蹲下来,为她穿上矮跟的鞋。    季蓝晃着脚丫子不肯给他穿,被紧紧捏住脚踝,硬是套了上去。    季豐让她磨得一点脾气都不剩,胳膊搭在膝盖上,抬头盯着她酣醉的模样。    却一晃眼,心跳失了节拍。    女人醉酒的样子,双颊绯红,发丝迷在脸庞,半掩微张的红唇。    她这个样子,也像身处迷情之中。    他移开眼,准备站起身,突然她弯下腰来,捧住他的脸,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眼睛还是睁着的,半合羽睫,似乎藏了一半的忧郁。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因何而生,理智地握住她的肩膀推开,季蓝又不顾一切地抱过来,委委屈屈地贴在他脖子上,“我好想你。”    然后她又说了一个名字——“苏景林”。    季豐被她抱着,她背后是深棕色的窗帘,上面空无一物。    他眼神平静地看着那里,抹了,牵一牵唇角抚上她瘦弱的背,再抬眼的时候,眼中肆虐的风暴能将人席卷。    他不再抗拒她的接触,季蓝一阵天翻地覆,被他用力推倒在床榻上。    她像落水一样,挣扎了几下坐起来,面前季豐已经褪去上身的外衣,眼底晦暗不明,勾过了她的后脑,啃咬起她的唇。    他的手,也第一次越了界,触摸女孩美好的禁地。    季蓝看着他头顶明晃晃的灯,闭上眼,紧紧抱住他的肩膀。    干涸的鱼终于跃入水中,黑夜昏沉沉地泯盖一切,可待到天亮,一切都已不是原样了。    季豐首先醒来,她在他臂弯内睡得正熟。    此时她没有一点锋芒,浑然无绝,不提醒来后的反应,也不去想接着会发生什么,仿佛她一直都是属于他的。    季豐走下床,拉开窗帘,打开玻璃窗。    阳光照醒了床上的季蓝,猫咪一样地翻个身,他听见她压得小声的哈欠,现在,一定藏在被子悄悄盯着他看。    他背对她,看着窗口外的繁华城景,蓝天白云,他说:“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过了昨晚,季蓝,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埋藏在心里三个冬天的话,被一个夏天打翻。    他呼吸一口空气,风搔乱他额上的头发,让他想起,8岁的季蓝天真地问他:“风是天空上的,天空是蓝的,可为什么风不是蓝的?”    他当然也答不出这个童言稚语的问题,多年来仰望天空时,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的话。    风翻涌而起,看不见风,放眼看见了纯净的湛蓝,是他一生最爱的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觊觎他》的人设,大概是:冷淡禁欲系男主+差点成为他小姨子的女主    不要笑,我尽量写得清新脱俗点hahaha……    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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