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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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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厄洛斯号游轮上的罪恶就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了,而且我相信,那些所有无辜死去的人都会感谢你和池澄。”    祝安生被弗兰克夸得差点都要脸红了,但她还记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初池澄的坚持才会出现转机,连祝安生一开始都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失踪案,是池澄当初不顾辛劳足足熬了一夜才发现了宁雨柔失踪案里的异常。    祝安生默默地坐到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她握住了池澄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祝安生便用双手帮他搓揉了一下,池澄的手终于是暖和了起来。    “池澄,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啊,我能感觉到就快要到最后关头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的敌人有可怕,我怕我一个人撑不下来。”    祝安生用汉语轻轻地低喃道,她凝视着池澄的脸庞,她多希望池澄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    ————    次日清晨七点,这个时候祝安生已经在休斯顿警局的物证科看了一个多小时的证据,而这些证据便是昨夜汉纳姆带着休斯敦警局的现场调查员连夜收集到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厄洛斯号游轮上的血迹照片。    池澄的那边则有弗兰克派过去的警察保护,祝安生这才能放心离开,而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弗兰克劝说祝安生去休息,可是祝安生根本无心睡眠,她只闭了不到三个小时的眼睛就重新回到了休斯敦警局查看证据。    “早啊。”    几个接替晚班的工作人员看到祝安生后全都吃了一惊,他们今天可是因为特殊情况比平时来得都更早,可是他们没想到竟然还会看到祝安生。    “嗯。”祝安生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她就再次埋头看起了照片。    “你就是池澄先生的助理吗?”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孩儿捧着一杯咖啡好奇地凑到了祝安生旁边。    祝安生笑了笑,便算是承认了,而且她依然不肯放下自己手中的照片。    “果然是你啊,我们今天一大早来的时候整个警局就在讨论你,你真的一脚就踢晕了一个杀手?”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太脆弱了。”祝安生终于开口解释道,她不想自己在这些人的传闻中变得越来越凶悍,越来越夸张。    “天呐,你真了不起!我们局里那些臭男人平时总喜欢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可是依我看,你比他们都厉害得多!”这小姑娘说着脸上还露出了一副骄傲的神情,同时她还用鄙夷的眼光挑衅一般瞧了一眼自己的男同事。    “谢谢。”祝安生都被这小姑娘的动作给逗笑了。    “你在看证据吗?昨天晚上他们都发现了什么?”小姑娘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桌子上那一大堆的照片中,她拿起照片看了又看,眼中全是疑惑,“这些都是什么?”    “你觉得它们都是什么呢?”祝安生向这个女孩儿反问道。    女孩儿拿起那些黑暗中发着蓝光的血迹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她终于惊恐地结巴道:“这,这些不会全是血迹?”    女孩儿的话吸引了她的同事,然后一下子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他们纷纷拿起了照片观察,最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万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唯有祝安生平静地看着他们。    “这些全都是血迹吗?”    又有一个人惊吓地问道,祝安生缓缓地向他们点了头。    “我的天啊,这些全都是现场的血迹照片?这么多,这到底是死了多少个人啊?”    当听到这个问题,祝安生的动作都为之一顿,她拿着照片的手都开始微不可闻地颤抖起来,她的记忆里回响起了今早汉纳姆对她说的话。    “三十七个。”    祝安生的声音那么轻,可是她却让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死寂,一瞬间仿佛所有人都在这一刻被定格了。    “三十七个!”有人惊呼道,那个女孩儿也被这个数字吓得不由自主扔掉了手中的照片。    “凶手有一个习惯,每杀害一个人后,他会在那个人居住的房间里放上一尊丘比特的雕像,昨天,我们一共发现了三十七座雕像。”    女孩儿左手拿的咖啡都在这一刻掉到了地上,但并没有人在乎了。    “那个人简直是恶魔!”    女孩儿惊叫着扑到了一个同事的怀里开始痛哭起来。    “不要怕,我们这里是德克萨斯州,那个人一定会被判处死刑的!”有人安慰女孩儿道。    “对这种魔鬼,死刑也是便宜他了!”    “上帝啊……”    祝安生茫然地看着这几人交谈,莫名地,她怎么觉得自己听不懂这几个人说的话呢?    “你们在说什么?那个人?哪个人啊?你们知道谁是凶手了吗?”    “你还不知道吗?凶手已经招供了。”    终于有人为祝安生解释了,可是他的解释依然无法消除祝安生的疑惑。    “帕克.马丁内斯已经招供了?”祝安生不可思议地问道,“什么时候?”    “帕克.马丁内斯?他是谁啊?”    听到祝安生说出帕克.马丁内斯这个名字,这几人也很困惑。    “启航旅社的总经理,帕克.马丁内斯,本案的嫌疑人啊。”    说完这句话,一股不安的预感笼罩了祝安生。    “启航旅社的总经理?招供的是启航旅社的副总经理啊,就在两个小时前,他已经招供了,局里都传开了,大家都很高兴呢。”    “什么?那帕克.马丁内斯呢?”    “你是说启航旅社的总经理?他们这些人昨天确实被带到警局进行审问了,可是我记得启航旅社的总经理昨天晚上就用了很大的一笔钱把自己保释出去了。”    终于,祝安生明白了一切,可是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都瘫坐到了椅子上,她的心也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她的整个脑子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快二十万字,终于这篇文也能入v了(虽然是倒v)!感谢一直都在追文的小天使,在晋江写刑侦推理小说确实很不容易,题材很冷,但有大家的支持我才能坚持下来,非常感谢!    明天正式入v,会更新一万字左右!入v后我也会尝试看看能不能进行日更甚至多更,总之,感谢大家的支持!    ☆、Chapter·55    终于,祝安生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她之所以直到现在都还在努力寻找证据,正是因为她明白,他们其实还没有找到可以让帕克.马丁内斯无法抵赖的证据。    到目前为止,厄洛斯号游轮上发生过血案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然而是否曾经有三十七个人在厄洛斯号游轮上殒命,这一点却无法得到确凿的肯定。    虽然祝安生和池澄都相信这个结果,可是对于法官来说,他需要的是更加可靠的证据。除非祝安生能证明厄洛斯号游轮上的血迹来自三十七个不同的人,亦或者她能直接找到那三十七个人的尸体,否则三十七这个数字就难以得到承认。    但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祝安生和池澄能在无意中发现一滴残存的血滴就已经很幸运了,她怎么可能还奢求找到不同的,三十七个人的血液呢?    最后一条,找到三十七个人的尸体,这更是离谱到没边的想法了。凶手作案后肯定将尸体投入大海了,而根据犯罪现场,尸体肯定是血肉模糊的状态,这样的尸体一入海就会被鱼群分食干净,祝安生到哪儿去找这些受害者的尸体?    这就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之一,因为无法证明真正的死者数量,所以连最后起诉凶手该用什么罪行都还悬而未决。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困境下,祝安生还有一些同样棘手的难题,那就是本案的嫌疑人还不止帕克.马丁内斯一个人。    虽然谁都明白能调动厄洛斯号游轮上的员工,并命令厄洛斯号游轮起航,还能承受厄洛斯号游轮运行的高昂代价,能满足这些条件的人显然只有帕克.马丁内斯一人,可事实上,如果按照理论来说,启航旅社的一些其他高管也拥有同样的职权,如果帕克.马丁内斯能迫使这些人中的一个来帮他顶罪呢?    祝安生和池澄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可他们也觉得,怎么可能会有人冒着如此重罪的风险来帮帕克.马丁内斯顶罪呢?    要知道虽然祝安生和池澄难以证明厄洛斯号游轮上究竟发生过多少起血案,但肯定也不会只是一两件,至少目前为止已经确定的就有宁雨柔和那滴无名鲜血的主人这两起凶案了,而在这样的罪名下,又是在没有废除死刑的德克萨斯州,怎么会有人冒着死刑的风险来帮忙顶罪呢?甚至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一辈子待在监狱里,如此,怎么还会有人帮帕克.马丁内斯顶罪呢?    祝安生简直抓破头皮都想不明白,帕克.马丁内斯究竟是如何收买了启航旅社的副总经理?金钱吗?可是一个未来最好的情况下都要在监狱里待一辈子的人,对他来说金钱有什么用呢?    祝安生越想越觉得无法理解,最后她干脆直接整理了一些文件,简单告别后直奔了休斯顿警局的审讯室。    审讯室外,祝安生被一名看守的警察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这里现在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祝安生透过单向玻璃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那个男人,他的身材中庸,头发和胡子间都已经开始泛白,祝安生甚至怀疑这个人是否下一秒就会死于心肌梗塞,这让她怎么相信这个人就是厄洛斯号游轮血案的凶手?    “拜托,我就进去问几个问题,问完我就离开。”    祝安生向那位看守的警察祈求道,可是换来的依然是他的冷漠。    “让她进去。”    突然,正在祝安生失落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祝安生回头看见来人,立马露出了笑容。    弗兰克一直走到祝安生的身旁,然后他再次对着那个看守警察吩咐道:“让她进去。”    “副局长,请您不要为难我。”看守警察的态度终于软和下来,他面露难色道。    “你只管把门打开,如果有什么意外,到时候我会负责。”    弗兰克继续不留余地地说道,看守警察终于是拗不过他,缓缓地打开了门。    “谢谢你弗兰克。”祝安生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听到祝安生的感谢,弗兰克却只觉得脸上一红,然后他意味深长说:“我能做的的只有这么多了,你抓紧时间。”    “好。”    话音才落,祝安生便已经迈步走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这个中年男人有些奇怪地看着走进来的祝安生,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祝安生,直到祝安生在他对面坐下。    “你就是启航旅社的副总经理吗?”祝安生率先开口问道。    “该交代的我已经都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中年男人颓废地说道,祝安生感觉他就好像一只被人拔掉了羽毛的大雁。    “我不想拐弯抹角,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帕克.马丁内斯顶罪吗?”    祝安生用逼人的目光注视着他,这个男人显然不想与祝安生的眼睛对视,他撇过了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罪孽深重,所以我以后会为自己的罪行忏悔,请你离开。”    这男人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祝安生哪里肯这么轻易地放弃?    “你当然罪孽深重!你知道你的罪孽是什么吗?你帮助一个恶魔逃脱了惩罚,你害得三十七个死者无法伸冤,而一切还不仅如此,因为恶魔依然逍遥法外,所以也许未来还会继续有无辜的人因你而死,这一切,你明白吗!”    祝安生的言语仿佛一把枪,那些子弹把这个男人打得千疮百孔,他只能红着眼睛看向祝安生。    “抱歉,可是你不明白,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正义都能得到伸张,我必须这么做,我知道我会下地狱的,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所以你是不可能说服我的。”    祝安生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绝望,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分明能感觉到这个人心中残存的善念,可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放下良知心甘情愿去保护一个嗜血的狂魔?    祝安生不明白。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祝安生的思绪,她回头看见审讯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再次被打开,门外站在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而在这男人旁边,是刚才那个阻拦祝安生的警察。    “祝安生小姐,恐怕您该出来了。”    门外那个中年男人冲着祝安生微笑着说道。    祝安生不甘心地走出了审讯室,审讯室外,她看见了一脸愧疚的弗兰克。    “祝安生小姐,如果你以后还想进入审讯室,其实你可以来问我,当然我很感谢你和池澄先生在本案中对我们的帮助,只是我希望你能不要再有这种冒失的举动了,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务,各司其职才是我们的本分,不是吗?”    眼前这陌生男人语气亲和地说道,可是祝安生却分明地感觉到了他笑脸背后的冷意,尤其是他的最后那两句话,祝安生觉得他是意有所指才对。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我是休斯顿警局的局长,这几天我都在忙着处理一些其他的事务,连发生了这起大案也不知道,倒是辛苦弗兰克你帮我解决了这么多麻烦,还有祝安生小姐和池澄先生,听说池澄先生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他应该没事。”    “多谢局长的关心,不过我相信,厄洛斯号游轮上的血案还没解决,池澄就肯定不会有事。”    祝安生总算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她觉得弗兰克平时肯定就没少受这个局长的打压,如今这个局长这么不满弗兰克插手厄洛斯号游轮案,祝安生不用猜也明白他是受到了帕克.马丁内斯的收买。    “怎么,安生小姐你觉得这个案子还有什么问题吗?可是在我的审问下,嫌疑人已经交代了犯罪实情,看来这一次这件案子的荣耀是无法被池澄先生收入囊中了,你说是吗,安生小姐?”    这位局长说罢竟然还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是他却没有发现祝安生脸上的那一抹嗤笑。    “原来这一切都是局长您辛苦办案的结果啊,但局长您不觉得话说得太早,容易闪到自己的舌头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未雨绸缪地给自己重新找一份工作。”    “什么意思?”听到祝安生突然说出这种话,这位局长也不免脸色难看起来。    “你要看看这些犯罪现场照片吗?”祝安生说着,并将自己带过来的文件递给了眼前这位局长,“既然您是休斯顿警局的局长,那我想您不应该不会明白什么叫血溅形态分析。”    这位局长慌乱地拿出文件里的照片,然后祝安生和弗兰克都能看见这位局长的脸色以肉眼速度变得越来越难看。    “您看明白了吗?这些所有犯罪现场的照片里,所有血液的运动轨迹都说明了凶手是一个左撇子,而你看见审讯室里的那个男人了吗?他的右手食指上有很明显的茧子,那是长期用右手写字留下的痕迹,还有很多其他的痕迹,这些痕迹都说了这间屋子里的男人是个右撇子,而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右撇子的男人会弄出这么多左撇子犯人才能留下的血液痕迹吗?”    当祝安生说完最后一个字,全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又一次,又一个中年男人被祝安生仿佛子弹般的语言打得千疮百孔。    每一个人都震惊地看着祝安生,他们偶尔还会看看审讯室里的那位副总经理,甚至有人还对那位副总经理报以了同情的目光,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所谓的招供早已被祝安生三言两语就推翻了。    “您现在明白了吗?”这次轮到祝安生微笑着冲这位休斯顿警局局长说道,尤其她还补刀一样从这位局长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文件,“您放心,看来这个案子还是得写进池澄的小说里,而我们今天的对话我也会一字不差地转告池澄,希望您能在那之前尽早想好对公众的解释才行,毕竟,美国可是一个民主的国家。”    说罢,祝安生便想离开,只是这位局长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果然还是不明白,你以为你发现这个人是右撇子又如何?你还是没有真正决定性的证据证明谁是凶手,如果你有,那你也不会这么浪费时间地特地跑过来了,所以你还是不明白,你知道怎样才能制服一条毒蛇吗?斩断它的头?可是你知道吗,就算你斩掉一条毒蛇的头,但它牙齿中的毒液还是会喷射出来,然后溅到你的眼睛里,更何况,你有那把斩毒蛇的刀吗?”    “没有刀我自然会去找一把,找不到我就买一把,买不到我甚至可以去挖出铁矿,从冶炼开始制造一柄利刃,至于毒液,局长您觉得一条没了身体的毒蛇,它还能射出多少的毒液呢?”    “哈哈,”这位局长突然发出了一阵狂笑,就好像他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祝安生小姐,我也看过池澄先生的书,所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中国人,既然你不是美国人,那你知道一个美国人想要当上总统需要做的第一步是什么吗?”    祝安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局长会突然把话题扯这么远,只是陡然间,一股危机感在她的心里油然而生。    “在美国,一个人想要当上总统,他就需要有自己的竞选团队,这期间他还需要跑遍全美国去宣传自己的政治理念,甚至到了现代,无处不在的媒体也变成了竞选总统最重要的战场之一,而你知道支撑这一切的是什么吗?”    “金钱,你难以想象数量的金钱,而你觉得是谁保证了这些总统候选人有足够的选举基金呢?所以,想要成为美国总统,第一步就是要找到整个美国最富有的那些朋友,而你看,你对这一切根本一无所知,但我想你总不可能不知道美国总统的赦免权。”    当局长把话说完,祝安生忽然想起了池澄当初的话,池澄当初正是因为担心马丁内斯家族的势力所以才会和祝安生一起暗中坐上厄洛斯号游轮调查,可直到如今,祝安生似乎才对马丁内斯家族的权势有了真正的概念。    “然而并没有人能给局长你一个因为草率破案,而被民众反对的赦免,不是吗?”    祝安生冷哼一声道,最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弗兰克笑着跟了上去,只留下那位局长站在原地一脸阴鸷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弗兰克加快了脚步直到跟上祝安生,然后他才笑着对祝安生说:“安生小姐,你真厉害,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没想到你一眼就看穿了,帕克.马丁内斯费尽心思找来顶罪的人这下算是废了。”    祝安生瞧了一眼弗兰克,与他不同,祝安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祝安生明白,她刚才之所以能戳穿那个顶罪人的谎言,那是因为她想到了池澄之前对帕克.马丁内斯是左撇子的推理,所以祝安生特地留意了一下那个顶罪人双手的差异,确定他是右撇子后,祝安生便算是废掉了他的供词。    可是这也只能算是解了一时的燃眉之急而已,祝安生知道,只要找不到真正决定性的证据,那么帕克.马丁内斯就很有可能找到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顶罪人。    “弗兰克,池澄在医院里还好吗?”祝安生忽然向弗兰克问道,因为她觉得,如果这一刻池澄在的话,那么他肯定能想到很好的办法。    “你放心,池澄一切都好,我派过去保护他的警察都是我最信任,也是局里最优秀的。”    “我想过去看看他。”    “需要我开车送你吗?”弗兰克主动问道。    “你还是留在这里,如果你也走了,我怕那个局长还会做什么手脚,有在你,至少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的也在理,那我就送你到警局门口帮你打辆车。”    这一次,祝安生没有拒绝,她和弗兰克一路走到了警局的门口,正当弗兰克准备去路边帮祝安生招一辆出租车的时候,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挡在了两人身前。    “两位请等一下。”这男人恭敬地开口道。    “你有什么事吗?”弗兰克冰冷地问道,同时他习惯性地摸到了自己腰间的配枪。    “请两位不要紧张,我只是奉我老板的命令来请祝安生小姐去喝杯咖啡。”    这男人注意到了弗兰克摸枪的动作,他立马笑着解释了自己的来由。    “你的老板?”祝安生插嘴问了一句。    “就是帕克.马丁内斯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弗兰克刚从配枪上放下来的手立马又抓了回去,他没好气地说道:“不好意思,安生小姐正在帮我们警局破案,而你们的老板也是嫌疑人之一,我想我们不应该——”    弗兰克本想帮祝安生拒绝,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祝安生就阻止了他,然后他不解地看着祝安生答应了邀约。    “我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只有十分钟,你明白吗?”    “那是自然,我们老板就在这附近的咖啡馆里等着您。”    说罢,这男人就转身跑到了路边的一辆黑色宾利旁,然后他为祝安生打开了车门。    祝安生也想走过去,不过弗兰克拉住了她。    “安生小姐,那恐怕会有危险!”    “弗兰克,你是知道我去是为了见帕克.马丁内斯,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这么明显的证据下,他还能像厄洛斯号游轮上的血案一样逃脱吗?所以你放心,况且我能保护好自己。”    听完祝安生的安慰弗兰克却还是很担心,犹豫一番后,他干脆取下了自己的配枪交给祝安生。    “我帮你申请的枪还没被批准,不过你可以先带着我的枪过去。”    祝安生明白弗兰克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因为如果有人用弗兰克的配枪做了坏事,那么弗兰克也是要被牵连的,所以她的心里更加感动了,同时她也坚定了要把那个局长做的蠢事告诉池澄的想法,只要池澄有朝一日写出这个案子的细节,那么休斯顿现在这个局长就肯定会被群众反对,弗兰克的出头之日也就到了。    “谢谢。”    道完谢,祝安生稳妥地收好了枪,然后她坐上了那辆宾利。    也正如开车的这个男人所说,帕克.马丁内斯就在一条街外的一间咖啡店里,只不过这间咖啡店此刻只剩下了帕克.马丁内斯一个客人,他正坐在角落里微笑地看着走进咖啡店的祝安生。    几乎是在帕克.马丁内斯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刹那,祝安生再次有了那种被毒蛇盯上的胆寒感觉,不过她还是保持着镇定,她要完成这次会见,因为就在她的外衣兜里,她的手机早在车上就已经被她调成了录音模式。    “你好啊祝安生小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祝安生快走近的时候,帕克.马丁内斯还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就好像他是一个绅士一样,可祝安生只觉得自己今天恐怕都要吃不下饭了。    “帕克先生你这么专程地把我请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吗?”    祝安生也缓缓地坐下了,不过她却保持着随时可以灵活行动的姿势。    “安生小姐你说得对,我请你来自然不可能是做这么无聊的事了,我只是单纯因为思念安生小姐你罢了,安生小姐你在厄洛斯号游轮上的舞姿我可至今没忘。”    闻言,祝安生忽然莞尔一笑,帕克.马丁内斯看着她的笑颜,竟然差点痴迷了过去。    “帕克先生你这么闲情雅致,我差点都要以为昨天被警察审问的人不是你了,刚刚经历过如此大劫,还能这样悠闲地喝咖啡,帕克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    “哦,安生小姐你还不知道吗?厄洛斯号游轮上的谋杀案已经抓到凶手了,而凶手正是我手下的一个员工,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人,好在他已经被捕,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女孩儿要惨遭毒手呢。”    祝安生正在用勺子搅动着自己面前那杯咖啡,可是突然,当帕克.马丁内斯说完话后,祝安生径直把勺子拍到了桌上,差一点,帕克.马丁内斯的那杯咖啡都要被祝安生一巴掌震翻。    “帕克先生你还真是神通广大,我们目前也只知道厄洛斯号游轮上发生过三十七起惨案,可这却一点也比不上帕克先生你,竟然知道死者全是无辜的女孩儿。”    帕克.马丁内斯的笑容都在这一刻为之一顿,他终于收起了自己虚假的友善,转而换上了一副冰冷的模样。    “你们寻找的宁雨柔不就是女孩儿吗?所以我自然而然地也认为其他的死者都是女孩儿了。”    “是吗。”这次换成了祝安生微笑地看着帕克.马丁内斯,“可是我想帕克先生你的消息应该还不够灵通,否则你肯定没有心思在这里喝咖啡。”    “你想说什么?”    “看,帕克先生你都还不知道呢,但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会留下痕迹,而那些痕迹在我的工作里叫做证据,你想知道我们在厄洛斯号游轮发现了什么证据吗?我们发现了,凶手,是一个左撇子,而你的那位员工,他是右撇子。”    当祝安生说完最后一个字,帕克.马丁内斯的瞳孔都在这一刻收缩了一下,他还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不过帕克先生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理解你,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愿意帮你顶罪的嫌疑人已经很困难了,你哪里还有时间去注意他的惯用手这种细节呢?不过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个人愿意帮你顶下这么大的罪名?”    祝安生就好像猎人一般步步紧逼自己的猎物,她就等着帕克.马丁内斯说出那些话,而只要拿到这些话的录音,她就有了将来在法庭上说服陪审团相信帕克.马丁内斯就是凶手的武器!    然而帕克.马丁内斯一直沉默着,祝安生就暗中攥紧了自己的手机,她在等待着帕克.马丁内斯开口的时刻,只是忽然,祝安生看见帕克.马丁内斯抬起头冲她咧嘴一笑。    “安生小姐,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吗?”    祝安生紧张地差点都要拔出弗兰克给她防身用的枪了,她怎么会想到,帕克.马丁内斯竟然看穿了她的目的。    “安生小姐,你不会还用这种电影里的老土手段,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商业会议里早就在使用防窃听设备了吗?而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在这间咖啡馆中你得不到任何证据。”    听完帕克.马丁内斯的话,祝安生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在笑自己的天真,帕克.马丁内斯如果真有这么笨的话,那么他早就应该在之前的那么多次犯案中暴露了。    “那么既然如此,帕克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真相呢?”    “你想知道什么?”帕克.马丁内斯悠哉地说道。    “你到底杀了几个人?”    “你难道不知道吗?反正我是记不得了,不过我每次杀一个人就会留下一点东西,如果你能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去数一数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你是说那些丘比特的雕像吗?”    “哈哈哈,你们果然聪明,怪不得你们能把我逼到这一步。”帕克.马丁内斯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转而换上的是他诡异阴毒的目光,“可惜你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虽然我的秘密被发现这一点很让人遗憾,但你们是抓不到我。”    “是吗?帕克先生你就这么自信?”    “你觉得我是自信,但你不知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刚才问我是怎么做到让那个副总经理帮我顶罪的对吗?我可以告诉你,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有一个需要一颗肾的儿子,而我可以帮他找到那颗肾。”    仿佛就在帕克.马丁内斯说出真相的一瞬间,祝安生再次看到了审讯室里的那个男人,那个大腹便便,平庸至极的男人。    祝安生还记得那个男人说,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他明白自己会下地狱,但他必须这么做。    “安生小姐,你是真的不明白,就好像我的那个手下,等待一个合适的肾-源对他来说是登天一样的难事,而对于我来说,这仅仅只需要一个吩咐,而且你确实至今都还没有理解,就算我坦白告诉你我杀掉了三十七个女孩儿,我还记得她们在船上哭着逃跑,而我就在后面追她们,你知道我的意思,这就好像一个游戏,不过这个游戏的结果是早就注定的,就好像我注定永远也不会受到惩罚一样。”    祝安生难以形容自己内心的愤怒,她死死地盯着帕克.马丁内斯,两只眼睛涨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而帕克.马丁内斯依然那么悠哉地笑着。    祝安生在想,她应该直接一枪将帕克.马丁内斯毙命吗?可是这样能算是帮助厄洛斯号游轮上那些女孩儿报仇吗?难道世界上真的没有真理存在了吗?帕克.马丁内斯永远也得不到审判了吗?    祝安生不服!    她该怎么办呢?她能做什么?    祝安生第一次产生这样的疑问,她突然在想,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真得有意义吗?    明明她和池澄已经做了这么多,甚至冒上生命危险,可是帕克.马丁内斯依然能轻易就找来一个无辜者顶罪,他们是多么可笑啊。    祝安生就那么一直坐在咖啡馆里,直到帕克.马丁内斯带着轻蔑的笑容离开,她依然久久地坐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阳光,失去了温度,失去了色彩。    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到底是什么呢?    祝安生突然很疑惑,她甚至很想去问问那些虔诚的教徒,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佛祖,真的有上帝,真的有神明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能容忍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神明的存在只是让人虔诚地供奉的话,那么神明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就好像祝安生自己的信仰,祝安生并不信教,但她信仰正义,祝安生不是不明白人心的黑暗,但她还是坚信这世界上有正义存在,所以她能为之奋斗,为之付出一切。    可是突然间,祝安生感觉有人跟她开了一个笑话,这世界上真得有正义吗?    如果有,那么为什么犯下如斯罪行的帕克.马丁内斯能这么逍遥自在,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让一个父亲付出一生去帮他顶下莫须有的罪名?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吗?    祝安生不明白。    祝安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了咖啡馆,又是什么时候赶到医院的,她就坐在椅子上,然后趴在了池澄的身旁。    “池澄,我们真得能帮那些女孩儿伸张正义吗?正义是什么呢?我们真得能将帕克.马丁内斯绳之以法吗?我觉得好累,可是我不想放弃,但我觉得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累吗,累就睡一会儿。”    突然一个男声响起,祝安生被吓得重新坐了起来。    “池澄!”    祝安生惊喜地叫道,然后她一下子抱住了半坐在床上的池澄。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会这么弱呢,竟然还被人丢进了海里!”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池澄虽然听着祝安生在抱怨自己,可心里终究是美滋滋的,良久以后两人才重新分开。    “你刚才怎么突然说起那些话了?”拥抱过后,池澄进入了正题。    “池澄,你觉得我们真得能把帕克.马丁内斯绳之以法吗?”    “怎么了?”    池澄有些不明白祝安生的表现,祝安生便把池澄昏迷以后发生的事全都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啊。”听完祝安生的讲述,池澄依旧平静地笑道。    “池澄,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我觉得我们这一次恐怕真得很难抓住帕克.马丁内斯了。”    “你不要听那个局长胡说八道,虽然他说的基本都是事实,可是你也不想想帕克.马丁内斯有没有那个资格让马丁内斯家族去麻烦总统使用赦免权,事实上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就算是安东尼.马丁内斯摊上这种案子,总统也不可能为了他冒险毁坏自己的名声,要知道虽然马丁内斯家族的势力确实庞大,但也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我相信我有几个记者朋友一定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所以我们下一步只需要把这件案子捅出去,闹得越大越好,闹到连马丁内斯家族也不敢动手脚为止。”    “你说的是真的?”祝安生感觉自己就好像在灰烬里重新看到了火焰的光芒。    “就让帕克.马丁内斯先去得意一下好了,这一次,他再也逃脱不了。”    池澄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因为他还记得自己掉进大海后看到的画面,就在那个地方,就在那个没有任何人能想到的地方,她已经等待了太久。    ☆、Chapter·56    “池澄,你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祝安生看着池澄神采奕奕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因为她了解池澄,池澄只有在对一个案子成竹在胸的时候才会这么开心。    “虽然那个时候我并不算完全清醒,但我相信我没有看错,所以安生你先耐心地等一下好了,等一会儿我们亲自再去一趟人鱼湾,届时便该是我们工作结束的时候了。”    祝安生不明白池澄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但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池澄确实发现了可以制裁帕克.马丁内斯的证据,并且祝安生还发现,因为池澄的醒来,原本几乎绝望的她便再次有了破案的决心。    接下来祝安生看见池澄打了好几通电话,其中有一通电话祝安生听到池澄说出了杰弗里这个名字,由此,她感觉自己好像猜到池澄的发现究竟是什么了。    “池澄,你是不是发现了尸体?”    池澄刚一挂断电话,祝安生便急忙地问道。在她的印象里,池澄认识的名叫杰弗里的人就只有研究所里的法医杰弗里了,而池澄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还通知他赶来休斯顿,池澄的目的自然显而易见了。    “安生,你还记得我们刚到厄洛斯号游轮的时候,在甲板上遇见的那条导盲犬吗?”    祝安生简单回想了一下,她确实还记得那条突然就狂吠起来的导盲犬:“我记得啊,你当时还说感觉有点奇怪呢。”    “对,因为导盲犬都是训练有素的,而它的主人能带它到游轮上,这也说明了那条导盲犬不怕水,可是为什么那条导盲犬会突然狂吠起来呢?我想我现在知道答案了。”    “狗的嗅觉比人类灵敏60倍,你是想说那条导盲犬闻到了尸体的气味?”    “应该不会有错了,如果不是因为尸体这样特殊的存在,我想那条导盲犬也不可能会像当时那么激动。”    “可是我们早就检查过厄洛斯号游轮了,不仅是你我,甚至后来汉纳姆他们也把厄洛斯号游轮彻彻底底地检查过,如果厄洛斯号游轮上有尸体,我们不可能没有发现啊。”    池澄听到祝安生的话不由轻笑,然后他继续说道:“安生你也知道狗的嗅觉比人类灵敏60倍,甚至更多,所以它们可不仅仅只能闻到游轮里的尸体。”    “游轮里的尸体?”祝安生这下终于彻底迷糊了,“池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那条导盲犬闻到的还是大海里的尸体吗?”    祝安生原本只是戏言一样地说了后半句话,可是当她发觉池澄的表情愈发严肃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中了!    “是的,安生。当我掉进大海以后,我短暂恢复了清醒,在水里我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以及厄洛斯号游轮的船底,就在我又要昏迷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具漂浮在厄洛斯号游轮船底下的尸体。”    祝安生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所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池澄,她甚至觉得池澄是在跟她开玩笑!可是池澄的表情依然那么郑重。    “厄洛斯号游轮的船底?你确定吗池澄?”    好一会儿后祝安生才能正常地开口说话,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池澄。    怎么可能会有一具尸体漂浮在厄洛斯号游轮的船底呢?而且那具尸体是谁?    “我相信我没有看错,而且这样一来那条导盲犬的奇怪举动也就能合理解释了。”    祝安生听到池澄的理由后竟然有点哭笑不得,没错,如果池澄说的正确,那么导盲犬的奇怪举动就确实能解释了,可是池澄难道没有意识到,这样一来,更多无法解释的问题就出来了吗?    “好,池澄我先暂时相信你,但是那具尸体是谁呢?难道是厄洛斯号游轮上的受害者吗?可是池澄你要知道帕克.马丁内斯最后一次杀害的人是宁雨柔,而距离宁雨柔死亡最起码也有十天之久了,十天,你是想说宁雨柔的尸体在厄洛斯号游轮的船底下待了十天吗?你能告诉我一具尸体是怎么跟上一艘航行的巨轮的吗?”    祝安生越说越觉得荒谬,她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点希望眼看就又要破灭了。    “安生,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准确的答案,但我已经让杰弗里赶过来,并且已经招募到了几个潜水员,一切就等人员到齐后,我们重返厄洛斯号游轮探寻真相。”    “池澄,你真地看了一具尸体吗?”祝安生知道自己无论何时都会支持池澄,她只是不想做一些无用功,所以她最后一次向池澄确认道,“你掉进大海的时候风雨那么大,而且你的头部还刚刚受过伤,你真得确定自己的想法吗?”    “安生,我很确定。”    “好,那我们就再去一次厄洛斯号游轮好了。”    祝安生终于无奈地说道,见此,池澄竟然很是感动,因为连他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然而他不得不告诉祝安生一个事实,他还有一个更荒诞的想法。    “安生,其实我们这次去人鱼湾除了调查厄洛斯号游轮外,我还需要再去见一次莱昂。”    “见莱昂?你找他有什么事吗?”祝安生疑问道。    “安生,如果我告诉你我觉得我这次能活下来,是因为有美人鱼救了我你相信吗?”    说完这句话,连池澄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因为他只记得仿佛看到了一条一闪而过的巨大鱼尾,说那是幻觉其实池澄也相信,和他看见的尸体不同,那条鱼尾实在消失得太快了,可是池澄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个感觉——他能活下来是因为美人鱼救了他。    然而这一次祝安生的反应似乎有点出乎池澄的预料,祝安生一点也没有刚才那种怀疑的状态,相反,这一次会换成了祝安生异常严肃地看着池澄。    “池澄,你真觉得是美人鱼救了你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条很大的鱼尾,可是不到一秒那条鱼尾就消失了,然后我就看到了厄洛斯号游轮的船底,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那是我也没看过的画面,我看到了一具女尸漂浮在厄洛斯号游轮的船底下。”    池澄说完后就静静地等待祝安生的反应,不过祝安生的反应依然让他意外,祝安生竟然认同了他的想法。    “池澄,我觉得这一次你或许真的遇到美人鱼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安生,为什么你会觉得美人鱼救了我比我看到了尸体更加可信呢?”    祝安生犹豫了一下,然后她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池澄,说:“因为我是在你掉进大海有一段时候后才把你救到码头上的,按照常理来说,池澄你现在其实应该已经溺死才对,可是池澄你知道吗,你不仅没有溺水反应,而且相反的医生告诉我你还有氧中毒的现象。”    “氧中毒?你确定吗?”池澄这下也惊奇了,他掉进大海怎么会反而氧中毒了呢?难道真有美人鱼救了他?    “我当然确定了,医生还以为是我给你用了纯氧呢。”    “安生,我不会真被美人鱼救了?”池澄又是惊又是喜地说道,他原本还以为美人鱼救他只是他自己的妄想呢,可如今看来,这世界上还真有美人鱼?    “谁知道呢,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次还真能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祝安生想到了池澄还在昏迷的时候她心里的祈愿。    “说不定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生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儿跑来找我啊?”    “美得你!人家那是王子,你是什么?况且你看莱昂因为美人鱼至今都不愿意结婚,而且他都六十岁了还是仪表堂堂的样子,可想而知他年轻的时候是有多帅,而你呢,你有什么?你怕是要孤独终老才对。”    祝安生毫不吝啬地讥讽道,两人玩笑间,倒是消除了不少多日来因为厄洛斯号游轮惨案带来的阴云。    “我们接下来要去人鱼湾了吗?”玩笑结束后,祝安生向池澄询问道。    “不急,我们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没做。”    “更重要的事?是什么?”    祝安生疑惑地咬了咬下嘴唇,可是突然,她看见池澄竟然一点一点地向她靠了过来,他的五官在祝安生的眼里愈发清楚,祝安生却好像被禁锢住了一样动也不敢动。    池澄想做什么?祝安生面对着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的池澄感到有些紧张,她连大气也不敢出,血液因为紧张而上涌,祝安生的脸和脖子都在一点点地憋红。    终于,祝安生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闭上了眼睛。    池澄原本只是想帮祝安生捡走脸上的一根睫毛,可是当祝安生闭眼之后,池澄发觉自己的注意力忽然变成了祝安生红润娇嫩得好像樱桃一样的嘴唇,一股燥热蔓延到了池澄的皮肤上,在他的鼻息间,他能感觉到他和祝安生的呼吸都变得火热起来。    他该吻下去吗?祝安生是他的助手,这一吻下去,如果以后他和祝安生的关系改变了怎么办?祝安生喜欢他吗?池澄不知道,他只害怕自己的这一吻会害得以后和祝安生一起破案的机会也没了。    还是放弃。    池澄这么想着,理智告诉他如果还想和祝安生平稳长久地相处,那么他就必须放弃。    所以池澄吻了上去,祝安生的嘴巴是柔软的,有一点冰凉,就好像一颗糖一样化在了池澄的心尖上。    ☆、Chapter·57    祝安生一直闭着眼,直到她觉得池澄离开了,她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咳。”    祝安生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她很想假装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可池澄始终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这一切都让祝安生感觉避无可避。    “池澄,这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祝安生略带责备意味地问道,因为她觉得池澄的吻实在来得太突然,突然到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机会。    “刚才不是你先闭眼睛的吗?我本来只是想帮你拿掉你脸上的睫毛而已。”    池澄说着还真从祝安生的脸上拿下了一根睫毛,祝安生看着那根睫毛一时间竟然哭也不得,笑也不得,最后好似放弃抵抗一样垂下了头。    池澄一直欢喜地看着祝安生这些小动作,他还从来没见过祝安生这样娇俏的模样,然后他握住了祝安生的一只手。    “安生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今天之所以会吻你,是因为在厄洛斯号游轮上,我临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自己心里一些真实的想法,而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我今天要很明白地告诉你,安生,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怎样?”祝安生好像是在质问池澄,可她嘴角噙着的笑容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快活。    “我想怎样?我想我已经单身了这么多年,而且你看我破了那么多案子,就算一件案子只积一点功德,这样加起来我也能算是功德无量了,所以老天爷让我遇到了一个大美人,我想这个大美人应该就是老天爷派来把我从单身的苦海里解救出来的。”    “那你还想得真美!”    “我想的可不止这些,我还想帮那位大美人再多捡几根睫毛呢。”    听到池澄又说起了捡睫毛,祝安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在心中疑道,她怎么从前没有发现池澄这么油嘴滑舌呢?    “捡睫毛是,这样池澄,要是这一次的案子我们能顺利解决,我甚至可以亲自下厨帮你做一顿大餐,怎么样?”    “真的?”池澄惊喜地说道,他是知道祝安生的厨艺有多好的。    “我骗你干嘛,只要这一次的案子能解决,帕克.马丁内斯能被绳之以法。”    突然说到帕克.马丁内斯这个名字,整个房间的气氛都随之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祝安生和池澄脸上的笑容也都默契地同时消失了。    “池澄,你真有把握解决这个案子吗?”    “我会尽全力的。”    池澄原本想说是,可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话一出口就变了样。池澄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他分析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池澄确实有信心能让帕克.马丁内斯伏法,只是池澄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因为到目前为止,池澄判断的是厄洛斯号游轮上曾经有过三十七名死者,但池澄无法确定自己可以帮几个受害人讨回公道。    就好像世界犯罪史上那些有名的连环杀人犯,他们其实每个人都背负着比已经公开的数字更多的命案,只是因为警方找不到更多的证据,所以很多命案即使知道凶手是谁,也无法真正破案。    池澄目前遇到的情况就与此类似,甚至更加麻烦,因为池澄直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厄洛斯号游轮上,除宁雨柔外,其他那些死者的真实身份。    无法知道身份,甚至连确定死者的存在都还是个问题,池澄该怎么帮这些以前的受害者伸冤呢?    良久以后,池澄觉得,也许这一次他终于遇到了那个他也无法解决的难题。    “安生,你先睡一下,等到出发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池澄决定暂时放下这些难题,他还需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可是我不困啊。”    “你上一次照镜子是什么时候了?你知道自己眼睛里有多少血丝吗?你只管先休息一下,正好这段时间我也有别的事要做,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就叫你起来。”    祝安生终究是拗不过池澄,事实上她躺上病床后不到一分钟就沉沉地睡过去了,而这也是自从她踏上厄洛斯号游轮后最安心的时刻了。    池澄看了好一会儿沉睡中的祝安生,然后他才拿出手机发起了邮件。    池澄没有打电话,因为他担心那会打扰到祝安生。    而且也因为他需要整理一些资料发给那位收信人。    没多久,池澄就收到了那个人的短信回复。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那个人发来的短信,池澄脸上再次扬起了笑容,他就知道这个人会对这件案子感兴趣,而这也是这个人两年前获得普利策新闻奖的原因,除了他,池澄恐怕想不到还有什么敢直言不讳地报道这起案件了。    【你没看到我同时给你发送的我自己整理的案件资料吗?】    【当然看到了,我只是很震惊!】    【所有人都会因为这件案子而感到震惊的,而这一切全都取决于你的胆量。】    【你害怕马丁内斯家族会阻止我的报道?】    【很有可能啊,据说去年美国总统竞选的时候,他们给现在的总统提供了不少政治献金不是吗?】    【就算那样他们也影响不了我,倒是我知道NY时报不久前被巨轮集团收购了,你恐怕就是因为知道我们报社和NY时报是死对头才来让我报道这起案件的。】    【你猜得不错,我这可是给了你一个超越NY时报的机会,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还是老样子?】    【不,和以前不一样,这一次我是需要这个案件成为全世界的头条!】    【你的口气真大,不过这个案子确实可怕,给我两个小时,到时候你会看到新闻的初稿。】    收到这条短信后,池澄的那位记者朋友就不再回话了,整个病房再次恢复了静谧。    池澄退出了手机上的短信界面,他仿佛都能想象到他的记者朋友噼里啪啦敲响键盘的画面。    这就是最后的倒计时,池澄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浑身解数,他就是要看看最后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是否一切真如帕克.马丁内斯所言,是池澄和祝安生还不明白,他们只是在螳臂当车,帕克.马丁内斯实际上永远也不会受到惩罚。    池澄很期待那个结果。    大约在五分钟后,池澄又向弗兰克发了一封邮件,给弗兰克的邮件中池澄向他请求了调取整个休斯顿以及周边地区近五年来的失踪案卷宗,弗兰克自然欣然同意。    池澄让门口守卫的警察帮他找来了电脑,在电脑上,他开始浏览起了休斯顿五年间茫茫的人口失踪报案。    为什么池澄会只选择五年时间里的失踪案呢?那是因为池澄知道帕克.马丁内斯是在五年前才被调到休斯顿启航旅社分部的。    五年,根据30岁以下,年轻貌美这些池澄猜测的特点,他很快就锁定了86起失踪案,最后他找来了整个休斯顿地区的详细地图,地图几乎铺满了一半的墙壁,在墙壁上,池澄一点点标注出了这些失踪案的发生位置。    “池澄。”    突然听到祝安生的呼喊,池澄这才发现原来祝安生已经不知何时醒来了。    “你在做什么?    祝安生穿好鞋,然后也走到了那幅地图前,她看见地图插了很多小图标。    “我刚刚找出了所有符合筛选条件的失踪案,然后又根据失踪案记录的地点在这幅地图上标了出来。”    祝安生看着那些图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这些失踪案似乎有点不寻常,池澄你发现了吗?”    “对,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休斯顿虽然是大城市,但人口其实并不多,可以算是大城市里‘地广人稀’的代表了,而这样的结果也造成我标注出来的这些失踪案它们的位置都很分散,除了两个地方。”    池澄说着,并在地图上画出了两个圈。    “你看这两个地方,我问过外面看守的警察了,他们说这两个区域一个是大学区,另外一个则是酒这些娱乐场所的聚集地,而正是这两个区域五年一共发生了五十多起失踪案。”    “而且这两个区域都是年轻人最集中的地方。”祝安生顺便帮池澄补充道,“池澄,我想你可能已经找到帕克.马丁内斯寻找猎物的规律了。”祝安生的声音中带着喜悦,可是她却发觉池澄的脸上并没有笑意。    “怎么了?”祝安生不解地问道。    “安生,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如果帕克.马丁内斯的习惯真是在这两个地方寻找猎物,那么他是怎么做到五年都没有被任何人怀疑的呢?要知道我们在厄洛斯号游轮上发现了37个雕像,这些雕像代表死者的话,也就是意味着他要顺利吸引到37个女孩儿登上厄洛斯号游轮,而如果他真的搭讪了37个女孩,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他啊。”    帕克.马丁内斯究竟是怎么做到吸引了这么多女孩儿自愿登上厄洛斯号游轮呢?暴露身份吗?可是这世界又不是每个女孩儿都会被金钱吸引,如果只是靠金钱吸引女孩儿,那么帕克.马丁内斯绝不可能每次都成功,这样他就需要搭讪更多的次数,然而为什么他搭讪了这么多人,却始终没有暴露任何线索呢?    池澄不明白,因为他实在看不出帕克.马丁内斯这个人有什么地方可以成功地,悄无声息地吸引到这么多女孩儿。    突然,就在池澄依然眉头紧锁的时候,祝安生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她转头看向了池澄。    “池澄,你还记得帕克.马丁内斯,他在游轮上带来想要找我们麻烦的那群人吗?你觉不觉得,那群身材健硕的人会很受大多数女孩儿的欢迎?”    ☆、Chapter·58    池澄努力回想了一下,可是他觉得自己是男性,他的想法应该不准确,所以他向祝安生求证道:“你真的觉得那些人对女孩儿有吸引力吗?”    “如果是那些人去和女孩儿搭讪,然后还提出了可以让她登上豪华游轮这样的邀请,我想恐怕还真不会有多少人拒绝。”    “那我想我们可以确定帕克.马丁内斯引诱受害者的手法了。”池澄说着又看了看地图上的那些图标,“安生,你去给弗兰克打个电话,然后调查一下帕克.马丁内斯身边的那些手下。”    “好。”    祝安生点点头,然后她就转身去拿自己的手机打电话了。    池澄则暂时放下了这些失踪案,他去看了一下自己的邮箱,邮箱里他的记者朋友已经把新闻的初稿给他发了过来。    简单地浏览过后,池澄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篇新闻稿很棒,它一定会引起巨大反响的。】    【多谢夸奖,不仅如此,我还通知了我们报社在休斯顿的分部,他们应该已经派出记者去采访了。】    【很好,希望这一次获得关注后,这件案子能得到公正的结果。】    【我相信你可以抓到这个恶魔的,你总是能做到。】    【希望如此。】    池澄最后发出了那条他自己都信心不足的短信,然后祝安生也正好打完了电话,接下来祝安生和池澄一起看起了发生在池澄圈出的两个区域里的失踪案。    一共五十多起失踪案,最后池澄和祝安生确定了其中的三十二起。    这三十二起失踪案里,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失踪者超过半数为亚裔女性,而且都长得很漂亮,并且在失踪前没有任何异常,性格和精神状况也都良好,完全就是突兀地在某一天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后续也没有任何勒索的信息,也因为这样,这些案件最终都自然地不了了之了。    “三十二起失踪案,竟然都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祝安生看着自己在纸上整理写下的记录悲愤地说道。    “安生你也看到了,这些卷宗里也有人看到了最后和这些女孩儿搭讪的人,可是在这些目击证人的证词里,那些人不仅样貌不同,甚至连肤-色也各异,警察无法把这些失踪案联系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真是个狡猾的混蛋!”    祝安生骂了一句,现在来看,她之前和池澄分析的结果似乎已经被验证了,帕克.马丁内斯就是找了许多对女性有吸引力的人去帮他引诱这些女孩儿,最终当女孩儿踏上厄洛斯号游轮后,她就等于踏进了地狱的大门。    “池澄,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访查一下这些失踪者的家人,你觉得呢?”    池澄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他才说:“时间恐怕不行了,我们要先去人鱼湾了,等我们见完莱昂,我想杰弗里他们也就该到了。这样,这件事还是交给弗兰克,不过访查的人里我会让汉纳姆也一起去,毕竟只有我们的人参与了每一个环节,这样我才能放心。”    祝安生同意了池澄的主意,于是在开往人鱼湾的车上,祝安生又给弗兰克打了电话,并且他把池澄和她的发现也一并告诉了弗兰克。    这一次弗兰克不仅答应得爽快,他甚至还承诺自己会和汉纳姆一起去访查,因为弗兰克明白这不仅是为了帮那些女孩儿伸冤,同时也是他仕途上的一次机遇。    一个小时后,祝安生和池澄终于赶到了人鱼湾,他们首先就直奔了莱昂的家,不过意外的是莱昂却并没有在,然后他们询问了邻居这才得知,莱昂正在山姆家的酒馆里,而这位邻居也是刚从山姆家的酒馆里回来不久。    随后池澄和祝安生又立马改道去了山姆家的酒馆,这一次,他们终于又见到了坐在老位置上的莱昂。    “你好啊莱昂。”    祝安生还没走到就向莱昂打了个招呼,莱昂一见两人,立马笑开了颜。    “你们又来了,是还需要我作证吗?我随时可以再次跟你们一起走的。”    莱昂说完这句话,祝安生和池澄也走到了他这张桌子前,然后两个人都自觉地找了条椅子坐下。    “谢谢你了莱昂,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大白天就喝上酒了?”祝安生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现在已经老了,也不用工作了,自然是想喝就喝咯,不然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莱昂说完就咯咯笑了起来,等笑完了,他又惬意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喝完酒,莱昂才看着祝安生和池澄两人问道:“既然你们这次不是来找我作证,那是因为你们的案子已经破了吗?我记得你们可答应过要把这个案子的故事告诉我呢。”    “这是自然,”池澄开口道,因为这个承诺正是他之前许下的,“不过现在案子还没解决,我们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想问问你。”    “别的事,还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们的吗?只要我能,你们尽管问我好了。”    虽然见莱昂这么爽快地同意了,可是池澄还是微犹豫了一下,他有点担心会触犯到莱昂的**,不过一想到自己是在寻求美人鱼这种神奇物种的真相,他便又有了勇气。    “莱昂,我们这一次来其实是想问问你,关于美人鱼,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美人鱼,你们想知道的是这个吗?”莱昂对池澄的问题有些意外,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因为池澄的问题而感到不悦的迹象。    莱昂转头看向窗外,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然后他再次猛灌了一口酒,仿佛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一样。    “好,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你们和那些人不一样,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们,毕竟我也不想把自己的秘密就这么带进坟墓。”    “当初我被美人鱼救了以后,其实还发生了一些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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