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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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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和池澄才会来到英国,但为什么我和池澄会被修女赶出教堂?您不觉得您欠我和池澄一个解释吗?”    警长的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情,他也收起了自己敷衍的态度,然后他严肃地说道:“我希望祝安生小姐和池澄先生都能明白,我也是想查出真相的,所以我才会给你们发去邮件,只是我没想到,原来这个案子根本由不得我做主。”    “很快就会有别人来接手这个案子了,所以我需要对你们说声抱歉,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个案子有什么特殊吗?为什么你会是这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案子究竟有什么隐情,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插手这个案子的人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所以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希望安生小姐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说完警长就好像逃似的离开了办公室,祝安生追出去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那样的仓皇仿佛是正有一个魔鬼在追逐着他。    这里面到底有怎样的秘密?到底是谁干预了这个案子?    祝安生的心里全是解不开的疑惑,下意识地,她竟然打了一个冷颤。    ————    池澄赶到维也纳后艾丹在机场接到了他,然后他再次来到了维也纳的警察局,在这里,他见到了弗拉德.博尔曼的尸体。    在五天前,恐怕谁都想不到,那场世纪审判的主角竟然会在四天后上吊自尽,连池澄看着双目微睁身体冰凉的弗拉德.博尔曼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是怎么自杀的?”池澄看着弗拉德.博尔曼颈项上的勒痕疑问道。    “他抽出了自己运动裤里的绳子,狱警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死亡了,我记得他当时的五官都很扭曲,还有大小便失禁的情况,最后还是法医帮他恢复了一个比较正常的面容,但因为他充血的眼睛,所以连法医都无法彻底让他闭上双眼。”    “确定是自杀吗?”    “弗拉德.博尔曼自从宣判以后就一直被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期间他也只会见过两次自己的律师,所以我们肯定他是自杀,并且还有一个证据。”    “证据?”池澄好奇地问道,艾丹随后拿出了一个物证袋。    物证袋里是一根细长的绳子,显然这就是弗拉德.博尔曼自杀的工具,不过让池澄注意的是那根绳子上的绳结。    那是一个和杀人案里一模一样的复杂的滑结。    “我记得池澄先生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因为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而耿耿于怀吗,现在有了这个绳结,我们可以确信弗拉德.博尔曼就是凶手了。”    艾丹欣喜地说道,可池澄看着那个绳结却笑不出来。    池澄很疑惑,如果弗拉德.博尔曼真的一心想死,那么他为什么还要会见自己的律师?他会见律师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再次上诉,一个还想要上诉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Chapter·118    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池澄实地到关押弗拉德.博尔曼的监狱考察了一下,但调查的结果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一切竟然真如艾丹所说,弗拉德.博尔曼是被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的,并且因为这里是重刑犯的狱区,所以监控摄像头遍布了每个角落,根本不可能有人进入牢房杀害弗拉德.博尔曼。    所以弗拉德.博尔曼真是自杀的?    重重的证据摆在面前,池澄也不得不相信这个结果。    但池澄还是决定去问候一下安娜,就算是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她也好,池澄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和安娜再见一次。    池澄试着拨打了安娜的号码,可安娜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池澄只能碰运气地去了海蒂当初的家。    如今多丽丝已经被领养,案子也已经了结,所以池澄也不知道安娜到底还在不在那个家。    池澄敲了足有半分钟的门,可最终被敲门声吸引出来的只要隔壁的邻居。    “你是要找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儿吗?”邻居警惕地打开门,但她并没有把安全栓也解除,她从门缝里看到了池澄,确认池澄的外貌与安娜描述的那个人符合后,邻居才开口问道。    池澄看着邻居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尴尬,他很奇怪,难道自己那么像坏人吗?    “你认识安娜?她在这里吗?”    “看来你就是安娜的朋友了,她让我把这个纸条交给你。”    池澄从邻居的手中接过了那张纸条,接纸条的时候池澄注意到邻居的脸上有淤青的痕迹。纸条上的内容很短,池澄一眼就把上面的信息看完了:    到酒找我。    邻居送完纸条后就要关门,可他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反而让池澄更好奇了,于是池澄拦住了他。    “你好像很怕我,另外你的脸为什么会受伤呢?”    邻居见池澄这温和的样子,心中的防备卸下了不少,不过她还是神情紧张地说道:“那个红发女孩儿是你的朋友,希望你能转告她,让她不要再回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呢?难道是她把你打伤的吗?”池澄又问道。    “这倒不是,不过我知道那些人肯定是来找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住在这里,那我根本不会受伤!我也是倒霉,那个时候我刚好回来正在开门,就遇到了那群来找她的人。”    邻居充满怨念地说道,池澄则一下子紧张起来。    “一群人来找她?什么人?结果呢?”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他们是那种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家伙,足有五六个男人,但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红发女孩儿更厉害,她一个人就解决了他们所有的人。”    听到安娜解决了找麻烦的人,池澄悬着的心才落下,然后他对这个住在隔壁的妇人投以了抱歉的目光:“很抱歉让你受到波及了,我这里有一点小小的心意,算是替安娜为您道歉。”    池澄说着拿出了一些钱交给那个妇人,这妇人自然欢喜地收下了,虽然她早已拿过了安娜的补偿,但她肯定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池澄的。    最后在池澄离开时,她还不忘再次提醒池澄,他们这些普通人可惹不起安娜这样神秘的人物。    池澄忽然有些寒心,安娜虽然每次完成悬赏任务后都会得到报酬,可那些报酬远远赶不上她付出的汗水与换来的一身伤痛,然而这一切又有谁知道呢?没人会在乎的,这很辛酸,却是生活的事实。    池澄自然不会将这个邻居的话转告安娜,他立刻打了一辆车前往了当初和安娜在维也纳会面的酒。    再次来到酒,这一次池澄来的时间比第一次更早,所以酒里只有安娜一个客人,她正坐在台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池澄安静地坐到了安娜的身旁,酒保收走了池澄位置上一个小巧的空酒瓶,池澄多看了一眼那个酒瓶,那是一个能随身携带,他叫不出名字的苹果酒。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然而对于池澄来说,那个空酒瓶就是告诉他不久前曾经有人陪安娜喝过酒的“证人”。    “你来了。”安娜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尽后才说道。    “你给那个邻居留了纸条,你知道我要来。”池澄点了一瓶啤酒后酒保很快就给他送来了,但池澄并没有喝酒的打算,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弗拉德.博尔曼自杀了,发生这种事,你怎么可能会不来呢?”安娜微醺地看着池澄笑道。    “弗拉德.博尔曼自杀的消息还没公开,但你显然很早就知道了。”池澄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感觉胸口很闷,他这才喝了一口啤酒。    “怎么,大侦探这一次是怀疑我杀了弗拉德.博尔曼吗?可是你错了,弗拉德.博尔曼自杀的时候我正在这个酒里喝酒。再说,他被关在监狱里,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    “我知道弗拉德.博尔曼是自杀的,但自杀这个想法肯定不是他的本意,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娜见池澄质问自己的样子噗呲地笑出了声,然后她给自己又点了一杯酒:“原来你审问犯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没想到我也有能难住你那一天,不过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池澄明白安娜是不会向自己坦白了,于是他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池澄决定转移话题。    “有人在找你的麻烦,他们为什么要找你?”池澄关心地问道。    “全世界都有想要把我除掉的人,你是指哪一个呢?”安娜故作迷糊地说道。    “不对,那几个男人不是来找你的,你一向行事都小心谨慎,如果你是这么容易就会暴露行踪,那你恐怕早该身首异处了,那几个男人是来找和你喝酒的人。”    池澄联想到了那个空酒瓶,他一下子就推理出了事情的真相。    安娜一直很清楚池澄有多厉害,但池澄这么轻松就猜到了事实,她还是非常意外,尤其是当她看到池澄想要询问那个酒保时,安娜忽然紧张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安娜掏出了枪。    池澄怎么也想不到,安娜竟然会在自己面前掏出枪,可他并不害怕,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安娜,仿佛是想要看穿安娜的内心。    “安娜你真的想要向我开枪吗?”    池澄铿锵地问道,安娜被池澄的目光盯得有些慌神,最后她在慌不择路间竟然直接把枪对准了那个想要逃离的酒保。    “池澄,我永远都不会把枪口对准你,可现在我必须要阻止你。”安娜说完随即又看向了那个酒,她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地说道:“你永远都不会向别人透露一个字,对吗。”    安娜的语气没有任何询问的味道,那个酒保连忙机械地点头,安娜这才收起了自己的枪。    “我真的快要不认识你了。”池澄忽然十分心痛地说道。    毫无征兆地,当池澄说完那句话,安娜的眼中突然流出了眼泪。    “池澄,我——”    安娜想要对池澄说什么,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枪响打破了酒刚刚恢复的平静。    ————    祝安生从警察局离开以后坐车来到了伦敦,她顺利地根据地图找到了贝克街221B。    她在这里看到了很多戴着猎鹿帽,嘴巴里叼着烟斗的人,不过与这些人不同,祝安生最终还是没有走进贝克街221B。    祝安生站在贝克街221B的对面看了许久,然后她突然转身离开叫了一辆车,祝安生让司机直接开到了教堂所在的小镇上。    此时天色还早,祝安生担心去教堂会被人发现,所以她先去镇上的旅馆订了一个房间。    订完房间后,祝安生也没闲下来,她选择到镇上转一转,顺便也收集一些情报。    祝安生找到了一个篮球场,这里正有一群少年在打篮球,祝安生知道这些少年因为年轻气盛都是防备心最少的人,所以她只用了几杯饮料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凯文.布拉纳作为神父在小镇的口碑似乎很不错,不仅是这些少年的家长都很敬重他,甚至连这些少年都很喜欢这个幽默风趣的神父。    这样的消息让祝安生着实意外,她很不解,如果凯文神父真是一个友善慈祥又宽容善良的人,那么究竟谁会用这种奇特的方式将他杀害呢?    池澄也说过,凶手让凯文神父背着荆棘十字架跪在耶稣神像前然后才将他割喉,这样的行为是一种典型的复仇。只是,凯文神父这样一个受人爱戴的人,究竟谁会和他有这么大的仇恨,并最终采用那样的方式将他杀害?    凶手让凯文神父跪在耶稣神像前,难道是为了让他忏悔吗?祝安生也分析着凶手的杀人手法。    凶手为什么要让凯文神父忏悔?难道凯文神父曾经犯下过什么罪孽吗?    这些疑问萦绕在祝安生的脑海里,她愈发迫切地希望天色变暗了。    夜里,祝安生终于有机会潜入教堂继续调查了,她特地选了一条比较荒凉的小路,而就在她即将接近教堂的时候,路边荒野中的一样东西吸引了祝安生的注意。    祝安生走过去捡起了那样东西,那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巧酒瓶,不过此时酒瓶早已经空了。    祝安生努力辨认了一下酒瓶上的标签,那是一种她叫不出名字的苹果酒。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的双线叙述不知道大家还看不看得惯呀,作者君是写得很嗨。    再次感谢小天使【薛定谔的猫】的地雷!连投三个有点受宠若惊,非常感谢!    忘了跟大家说一句,圣诞节快乐呀。    ☆、Chapter·119    祝安生拿着那个空酒瓶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甚至擦了擦酒瓶上的泥土,然后祝安生将这个空酒瓶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仅仅只是一个空酒瓶而已,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个东西应该只是一样垃圾,但祝安生意识到了隐藏在这个空酒瓶里的蹊跷。    不远处就是教堂,虽然天主教并没有忌酒的规条,但显然正常人是不会在教堂附近喝酒的,所以究竟谁会在教堂附近做出喝酒这种轻浮的事情呢?祝安生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这酒瓶正是凶手留下的呢?    从凶手杀死凯文神父的手法上来看,他显然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自然他就有可能做出在教堂附近喝酒这样的轻浮事。    但这也仅是猜测,不过祝安生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她决定找个机会对这个酒瓶进行一番检验,如果这酒瓶真是凶手留下的,那她就能成功拿到凶手的DNA了。    随后祝安生潜入教堂再次进行了现场勘查,她尝试着模拟了一遍凶手杀害凯文神父的过程。    祝安生紧闭着双眼,但她却仿佛看到了凯文神父背着荆棘十字架前行的身影。    疼痛让凯文神父甚至难以保持平衡,他颤颤巍巍地前进着,任何稍大一点的动作都会带来撕裂的疼痛,所以凯文神父的样子就好像一个佝偻蹒跚的老人。    但不管有多痛苦,凯文神父始终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他只能用粗重的喘息来缓解疼痛,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后就是死亡的深渊。    祝安生相信凶手的目光一定是蔑视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因为复仇带来的快感,他终于做到了,他审判了凯文神父。    最后,他轻巧地割开了凯文神父脖子上的血脉。    这就是一场复仇。    祝安生再一次确认了这个推断,只是她不明白,凶手究竟为了什么要对凯文神父进行报仇?或者可以换个说法,凯文神父究竟做了什么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样的疑问一直困扰着祝安生,直到祝安生完成了对教堂的调查,但她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发现,所以祝安生决定转换调查的方向,她要从凶手的动机开始着手。    凯文神父和凶手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交集?祝安生有一种预感,如果她能查清楚这件事,那么谁在干预这个案子的谜题也会迎刃而解了。    所以祝安生回到旅馆以后并没有休息,她开始上网调查起了凯文神父的信息。    如今这样的时代,你甚至可以很轻松就在网络上调查到一个人从小到大的经历,更不用说是凯文神父这样具有一定名声的人物,    祝安生很快就查到了令她注意的消息,原来凯文神父并不是英国人,他是从美国波士顿教区被调来英国的。    看到这条消息,祝安生陷入了沉思。    凯文神父如今在英国任职的教区只是一个规模一般的小镇,而一般来说,调任这种事情都应该是升职才对,可为什么凯文神父会被调任到这里呢?    尤其是他曾经在波士顿的一个教区里任职,如今却被调任到了一个英国小镇上,虽然名义上的身份没变,但本质就是遭到了降职。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祝安生开始继续在网上搜索起凯文神父的信息,直到一条新闻进入了她的眼睛。    【疑似教区神父猥亵儿童】    这是一篇来自地方报上的新闻,新闻的内容和标题一样简短,不过显然凯文.布拉纳正是这篇新闻的主角。    新闻中只是对这件事简单叙述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更多的前因后果,新闻只提到该名儿童的父母已经准备对凯文.布拉纳进行控诉。    看到这篇新闻,祝安生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立即再次搜索起有关这个新闻的信息,但最终除了那篇简短的新闻,祝安生就再也找不到其他有关的信息了。    不过从这篇新闻报道于五年前来看,凯文.布拉纳显然并没有被指控成功,否则他现在就应该待在监狱里,而不是被调任到英国了。    所以凯文.布拉纳并没有猥亵儿童吗?    祝安生觉得这或许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如果凯文.布拉纳真的曾经猥亵过儿童,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是受害者之一,这样一来整件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凯文.布拉纳究竟有没有猥亵儿童呢?祝安生觉得她有必要对此进行深入的调查。    于是次日祝安生再次找到了那群打篮球的少年,这群少年似乎很喜欢祝安生,祝安生的问题他们全都一一回答了。    “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好像都很喜欢凯文神父,为什么你们这么喜欢他呢?”    “因为凯文神父对我们很好啊。”    少年的回答让祝安生的心脏都为之一紧,她连忙追问道:“对你们很好?他是怎么对你们的?”    “我记得我有一次在教堂打坏了一样东西,多亏了凯文神父帮我隐瞒,我才没有被我爸妈禁足。”    听到这个回答祝安生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继续小心地问道:“就这些吗?凯文神父是不是很喜欢和你们聊天呢?他有没有单独去找你们呢?”    “凯文神父为什么要找我们呢?”少年看着祝安生莫名其妙地问道。    见是这样的结果,祝安生忽然轻松了不少,她甚至有点因为冤枉了凯文.布拉纳而内疚,最后祝安生又给这些少年买了汽水作为答谢。    结束访问,祝安生决定回去要再换一个思路进行调查,看来凯文神父并没有那种邪恶的癖好。    直到祝安生即将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少年忽然对祝安生抱怨道:    “不过凯文神父好像很喜欢哈里的弟弟卢克,每次弥撒结束后他都会拥抱一下卢克,甚至他还会经常买一些糖果偷偷塞给卢克,我看到过好几次。可惜他就没那么喜欢我了,他从来没有买过糖果给我。”    少年天真地和祝安生抱怨,可他不知道,他的话在祝安生的耳朵里究竟有多恐怖,祝安生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人迎头闷打了一棍。    ————    伴随在酒里的枪响,随即有一个高脚的红酒杯因此而牺牲,玻璃的破碎声与枪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战争序幕的战鼓。    安娜冲着那个在台里呆若木鸡的酒保呼喊道:“蹲下!”    这酒保才猛地反应过来,他立马蹲下缩成了一团,只见他整个人都在无法抑制地哆嗦着。    安娜掏出枪朝酒的门口连射了三枪,立马便有两声惨叫响起,不过安娜并没有在酒里混战的打算,她不想因为自己而伤及无辜,所以当压制了敌人后,她果断拉着池澄朝酒的后门跑了过去。    池澄全程只能机械地跟随安娜,他见过世界上最惨烈的犯罪现场,也和全世界最凶残的罪犯打过交道,但他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枪战场面。    他随着安娜从酒的后门跑了出去,不远处停放着安娜的车,两人顿时向着那辆汽车狂奔。    就在两个人逃跑的途中,一群面色凶戾的男人也从酒的后门钻了出来,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令人胆寒的武器。    巨大的枪声再次响起,道路上的行人都因此纷纷惊恐地逃窜。    池澄能感觉到子弹与自己擦肩而过,甚至还有一些子弹就在他的脚下炸开,可池澄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直到他和安娜钻进了那辆车,池澄这时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呼吸了,他立马张开嘴大口地卷吸着空气。    安娜一脚油门下去便甩出一个漂亮的漂移,池澄刚刚缓和的肾上腺素又立马秒升到了顶点,他赶紧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打死池澄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在维也纳街头飙车的那一天,并且他们这辆车的后面还真的紧跟着几辆同样飞驰的车,这一切都让池澄有一种做噩梦般的惊悚感。但后面那几辆车里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在告诉池澄,这就是事实。    安娜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几辆紧跟不舍的车,于是她再一次进行了加速,池澄整个人都因此贴到了座椅的后背上,池澄不得不对正在驾驶的安娜提醒道:“安娜你知道我们不是在拍电影,我们真的有可能会死对。”    这样危急的时刻安娜竟然被池澄逗笑了,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安娜想到了一个能让池澄安全逃脱办法。    “坐稳了!”    随着安娜的话音落下,她再次踩下了油门,只见她的车宛如一条沙丁鱼一般在车流里不断穿梭,后面那几辆车终于无法再跟上安娜这样的车技,最后在一个红灯的地方,安娜彻底摆脱了那些人的追击。    见自己终于保住了一命,池澄长吁了一口气,此时他后背的衬衫都早已被汗水浸湿。    现在池澄终于有时间可以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了,然后他严肃地看着安娜说道:“安娜,我知道你不可能惹出这样的麻烦,那些人也是和你一起喝酒的家伙带来的吗?你究竟认识了谁!”    面对池澄的质问,安娜却并不打算解释,她直接把车开向了维也纳的警察局,最后在警察局外,安娜让池澄下了车。    池澄还是想追问出真相,可安娜却直接摇上了车窗,透过车窗,安娜最后看了一眼池澄。    【再见了池澄,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们再一起喝一杯酒。】    池澄收到了安娜的短信,他知道安娜肯定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他想要阻止安娜,可最终他却只能看着安娜开着车消失在夕阳中。    ☆、Chapter·120    安娜到底要去做什么?和她一起喝酒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池澄知道那些追杀安娜的人肯定大有来头,所以他们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行凶。    最后池澄还有一个疑问,安娜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才让弗拉德.博尔曼自杀的?    池澄知道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所以他再次走进了维也纳的警察局,池澄准备从弗拉德.博尔曼的自杀之谜中入手。    艾丹帮池澄找来了监狱的平面图,在平面图上,池澄开始构想所有安娜能接触到弗拉德.博尔曼的可能。    弗拉德.博尔曼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自杀,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导致他这么做,但无论导致弗拉德.博尔曼自杀的原因是什么,前提的条件都是,安娜必需要与弗拉德.博尔曼接触过才有可能。    难道安娜买通了监狱里的人吗?    池澄因此审问了监狱里所有和弗拉德.博尔曼有过接触的人,但最终他排除了安娜买通这些人的可能,池澄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安娜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弗拉德.博尔曼死前还在和自己的律师接触,那个时候的他肯定还没有自杀的心思,所以为什么他后来会突然自杀呢?    这已经是池澄来到维也纳的第二天了,他刚刚排除了安娜买通监狱人员的可能,于是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明明弗拉德.博尔曼的房间外就有监控,安娜如果和他接触过肯定会被拍到才对,然而事实是池澄现在完全一筹莫展,他很疑惑,安娜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接触到了弗拉德.博尔曼?    正当池澄想到这个问题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思路的方向。    也许他根本不应该去纠结安娜是如何接触到了弗拉德.博尔曼,他真正应该调查的是,弗拉德.博尔曼死前究竟和哪些人有过接触。    首先他已经排除了监狱里和弗拉德.博尔曼有过接触的人,那么在弗拉德.博尔曼被关押的时候,他还和哪些人接触过呢?    池澄意识到了那个唯一的答案——弗拉德.博尔曼的律师。    正如福尔摩斯所说,池澄现在已经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唯一剩下的池澄还没调查的地方就只有弗拉德.博尔曼的律师,因为池澄从一开始就将这个角色排除在了嫌疑人之外。可现在他只剩下弗拉德.博尔曼的律师没有调查,而这个人也在弗拉德.博尔曼自杀前与他有过接触。    导致弗拉德.博尔曼自杀的人竟然是他自己的律师,这有可能吗?    池澄也不敢相信,但当他调取了弗拉德.博尔曼最后一次与律师会面的监控后,池澄终于明白了一切。    池澄还记得弗拉德.博尔曼律师的样子,他在法庭上见过这个人,可如今监控里坐在弗拉德.博尔曼对面的那个人池澄却完全不认识,那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男人。这男人很年轻,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有着俊朗的五官。    “池澄先生,这监控有什么问题吗?”艾丹见池澄看得这么专注,几乎都快要贴到屏幕上去了,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弗拉德.博尔曼的律师吗?”    “什么!”    艾丹这才惊愕地发觉,他确实从来没有见过监控里的那个人,而当时他在听审席上是见过弗拉德.博尔曼的律师的。    “麻烦你去调查一下这个人,另外顺便询问一下弗拉德.博尔曼的律师,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好的,我明白了!”    艾丹应声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池澄,池澄这才将监控的画面放大,因为他刚才就发现了,监控里的那个陌生男人说的是英语。所以池澄才会把艾丹支开,然后池澄开始吃力地辨认起那个陌生男人的嘴形,    池澄的唇语早就基本学完了,但因为监控的画面不够清晰,所以他只能大概地看出陌生男人与弗拉德.博尔曼的对话。    弗拉德.博尔曼首先质问了陌生男人,不过陌生男人仅用了一个名字就让他闭嘴了。    “芭芭拉.博尔曼,她是谁?”池澄默默地说出了陌生男人口中的那个名字,显然这个名字属于女性,但更让池澄注意的是这个名字的姓氏。    同样都是博尔曼的姓,芭芭拉和弗拉德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们帮你找到了你的母亲,她还是那个老样子,不过她现在的生意并不好了,抛弃你看来并不能让她的生活发生转变。”    池澄又一次复述出了陌生男人对弗拉德.博尔曼的话,显然他的这句话刺激到了弗拉德.博尔曼,弗拉德.博尔曼在那一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如果你不想你的母亲就此消失的话,那我希望你能保持安静。”    “你一定还深爱着你的母亲,哪怕她将你抛弃,可你还是因为她犯下了这么多罪行。”    “说起来也真好笑,一个连环杀人犯竟然还懂得‘爱’,可惜你爱错了对象。所以我劝你最好乖乖地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否则我完全不介意杀掉一个遗弃自己孩子的女人,当然,按照她现在的生活方式,我估计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池澄看不到弗拉德.博尔曼的正面,但他能猜到弗拉德.博尔曼究竟说了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放弃上诉,虽然你从前的遭遇令人同情,可你犯下的罪行依然不可原谅,所以我要你在监狱老实地待上一辈子。”    看到陌生男人说出这句话,池澄选择点击了暂停,已经不用再看下去了,池澄已经知道弗拉德.博尔曼为什么会突然自杀了。    弗拉德.博尔曼在自己和母亲芭芭拉.博尔曼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但他同样也无法忍受长达一生的牢狱生活,所以他选择了自杀。    池澄现在终于可以确定弗拉德.博尔曼就是连环绞杀案的凶手了,可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却令他始料未及,但正如那个陌生男子所言,即使是弗拉德.博尔曼曾经有过不幸的经历,但他犯下的罪孽依然需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终于解决了这个一直困扰自己的难题,池澄却并没有感觉轻松多少,他看那个陌生男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个陌生男人到底是谁?是安娜指使他来对弗拉德.博尔曼说出这些话的吗?难道他就是那个和安娜喝酒的人?    最让池澄担忧的还是,他从这个陌生男人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他对生命的冷漠,就好像他可以那么随意地就说出杀掉弗芭芭拉.博尔曼这样的话。    直觉告诉池澄,这个陌生男人非常危险。    ————    祝安生犹豫了好久,但她还是决定要去拜访一下卢克的家人,在离开篮球场时,她从少年的口中问出了卢克家的地址。    所以凯文.布拉纳真的在猥亵儿童吗?    那则简短的新闻,以及凯文.布拉纳对卢克异常的疼爱,这些信息都让祝安生忍不住地要怀疑。    但同时,祝安生也很疑惑,如果凯文.布拉纳真的猥亵过儿童,那为什么新闻里的父母没有控诉成功?凯文.布拉纳为什么没有被关进监狱,他为什么会被调派到英国来?    为了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祝安生暗中加快了脚步。    问了两次路后,祝安生终于找到了卢克的家,同时她还顺便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卢克家的消息。    卢克家有三个孩子,卢克是其中的老二,今年九岁。他有一个哥哥哈里,今年十四岁,而他的妹妹今年才五岁。但就是这三个孩子的家,支撑这一切的却只有卢克的母亲,卢克的父亲早在三年前就意外逝世了,从那以后卢克的母亲就挑起了全家的重担,而他们家也过上了经常接受救济的日子。    看到卢克的家后,祝安生意识到这些都是事实,因为她能很明显地就看出卢克的家比较破旧,尤其是在邻居家的对比下。    在准备前去扣响卢克家门时,祝安生先思考了一下自己待会儿应该说些什么,因为她不想伤害到卢克和他母亲的心。    不过就在祝安生组织语言的时候,一个意外打破了她的计划。    伴随着辱骂和吵闹,祝安生看到一个男人被赶出了卢克的家。    显然赶走这男人的就是卢克的母亲,关门前她甚至还朝那个男人吐了口口水,祝安生看到那个男人只能无奈地准备离开。    “你没事。”好奇心驱使着祝安生走到这男人的面前,她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面容。    这是一个中年的男人,脑袋上的头发有些稀疏,他的下巴还有许多没刮干净的胡茬,这让他看起来有些颓废,但他隐藏在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我没事,谢谢。”男人随意地答谢道,但当他看到祝安生的面容后,他露出了惊喜的眼神,“你是祝安生!”    男人突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让祝安生有些猝不及防,她立即警惕地问道:“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了!我在很多新闻里都见过你,你是池澄先生助理对吗!”    “那你是?”祝安生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手上还提着一个不小的皮箱。    “真是抱歉,我都忘了自己我介绍,我叫迈克尔.卡布里奥罗,是一名律师。”迈克尔尴尬地笑着,同时他给祝安生递去了一张名片。    “你是波士顿的律师。”祝安生看了一眼名片说道,她有点奇怪,这个美国波士顿的律师怎么会出现在英国呢?    “您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调查凯文.布拉纳猥亵儿童的事吗?”迈克尔听出了祝安生不解,于是他反问道。    “你知道这件事。”    祝安生忽然严肃地看着迈克尔.卡布里奥罗。    “我当然知道了。”迈克尔说着苦笑了一下,“我为此已经追查了整整十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十年!祝安生被这个数字震撼到了。    “你追查了十年?你在追查什么?”    “当然是那些神父猥亵和性侵孩子的事情。”    祝安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猛锤了一下,她看到这个有些颓废的中年男人眼中竟然闪出了泪光。    “那些神父?你的意思是……”祝安生甚至难以把这句话说完。    “这十年我都在调查整个波士顿的教区,最后我确信,仅在波士顿这个地方,猥亵和性侵过孩子的神职人员就超过了两百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结尾大家觉得不可思议吗?确实很不可思议,然而这就是在我们世界真实发生的事情。    2002年,美国波士顿环球报报道了一系列关于天主教性侵儿童的新闻,由此揭露了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不过我这次写的重点不是这个案子,想要了解真实事件的小天使可以去观看电影《聚焦》,这部电影就是根据这件事改编的,并最终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电影,值得一看。    ☆、Chapter·121    “两百人?”祝安生的确听清楚了迈克尔.卡布里奥罗的话,但她不得不再问一次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相信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仅在波士顿性侵和猥亵过孩子的神职人员就有两百多人,而这其中牵涉到受害者更是超过了数千人。”    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冲击着祝安生的大脑,她的脑子在那一刻化作了空白。她想要说什么,可她却始终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是一道枷锁禁锢住了她的喉咙。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一切,几乎我遇到的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这件事,但我不是凭空编造的,我有证明这一切的证据。”    “你有证据?”    祝安生更加震惊了,如果迈克尔.卡布里奥罗真的掌握着证据,那就意味着波士顿真的有超过两百个性侵和猥亵过儿童的神职人员。    这可能吗?    “你能帮我吗?”迈克尔.卡布里奥罗恳切地望着祝安生。    他从前不是没有向别人寻求过帮助,但没有任何身居高位的人愿意牵涉这滩浑水,他已经快要绝望了,但他遇到了祝安生,他知道祝安生和池澄都是非常厉害的人,也许他们能成为自己最后的一线希望。    如果祝安生也拒绝了自己呢?迈克尔.卡布里奥罗想到了这个可能,他觉得如果是这样,那他恐怕就无法再坚持下去了,距离第一个向他寻求帮助的受害者已经过去了十年,他已经太累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你确定你有证据吗?”祝安生还是谨慎地多问了一句。    见祝安生没有拒绝自己,迈克尔.卡布里奥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兴奋地好像一个孩子那样打开了手中的皮箱,祝安生看到的是整整装满了一个箱子的文件。    “这些都是我过去收集的,它们就是我的证据。”    祝安生和迈克尔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迈克尔在皮箱里翻了翻,最后他找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祝安生。    “这里面就是我收集到的关于凯文.布拉纳的资料,我想你刚才出现在那里就是为了调查他的死因。”    “你知道他死了?”祝安生一边打开牛皮纸袋一边问道。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会来英国呢?不过我对凯文.布拉纳的死可完全没有同情,我只是有点担心杀死凯文.布拉纳的人会是从前的受害者,他们找不到其他寻求正义的办法了,所以我很害怕他们会走上这样偏激的道路。”    祝安生不忍心告诉迈克尔.卡布里奥罗目前的事实,根据凯文.布拉纳的死法,如果他在生前真的侵犯过一些孩子,那么凶手的确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强忍着心里的难过,祝安生翻阅起了纸袋里的文件。    “这些都是对凯文.布拉纳的指控?”    祝安生简单地翻完那些文件后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些全是对凯文.布拉纳性侵儿童的指控文件,一共有十三件之多。    “是的,我找到了这些文件,但我并不能带走它们,所以我将那些文件全都复印下来了,而这些就是历年来凯文.布拉纳所受到的指控。”    祝安生想到了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那则新闻,她立马翻到了那个时间的指控,然而她在文件上却找不到判决结果。    “为什么这些指控都没有判决的结果?如果凯文.布拉纳真的侵犯了那些孩子,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审判?”祝安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到祝安生的询问,迈克尔.卡布里奥罗忽然苦笑了一下,然后他说出了令祝安生难以置信的真相。    “因为这些指控从来都没有进入过正常的审理过程,连审理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判决结果呢?”    “这,这怎么可能?”祝安生已经震骇到有些结巴了。    “十年前,我遇到了第一个受害者,他当时26岁,是一个体育老师,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阳刚的男人,他却在和我讲述他遭遇的经历时崩溃地哭了出来。”    “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直到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个遭到神父性侵的孩子,我从那个时候才开始深入调查,并最终发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祝小姐你知道吗,很多孩子都因为被侵害时太年幼而无法说出真相,等他们长大拥有说出这一切的勇气后,他们会发现自己已经很难获得公道了,因为法律规定的起诉年限只有三年,并且他们都没有能证明这一切的证据,他们只有一直在折磨自己的痛苦记忆,所以这就导致了他们先天处于劣势的地位。”    “而且祝小姐你知道就算受害者能解决这些难题,他们控诉成功后最终能获得的赔偿是多少吗?两万美元。”    “两万美元?”祝安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是因为有豁免法的存在,而教会拥有着你我无法想象社会力量,所以两万美元就是一个受害者能获得最好的赔偿。但为了得到这一点赔偿,你知道受害者需要付出什么吗?不仅是是大量的时间和雇佣律师的金钱,更是一次又一次揭开自己伤疤的痛楚,这就是那些受害者为自己寻求正义的唯一道路。”    “然而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事实上,这些受害者根本无路可走。”    迈克尔.卡布里奥罗就这么平静地说道,除了他眼底的一抹嗤笑。    “在这些受害者正式提出控诉以前,教会就会去接触受害者的律师,然后受害者的律师会给受害者提出私下调解的建议,最后受害者会签下保密协议并放弃控诉,然后他们就能获得教会的一点补偿了。”    “所以才没有判决结果,因为教会早在控诉以前就解决了所有的麻烦,他们只需要付出一点金钱就可以换来那些神父的无罪,而这样的操作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祝安生现在终于明白那些指控为什么都会不了了之了,为什么凯文.布拉纳受到了这么多指控却还能逍遥法外,因为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的结果。    “这就是他们最狡猾的地方了,他们都会挑选那种特定的孩子,比较沉默寡言的,以及家庭条件并不优秀的,这样的孩子才没有反抗他们的力量,所以他们才能一直得逞。”    祝安生想起了卢克家的条件,这正好符合了迈克尔.卡布里奥罗的描述。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祝安生已经相信了迈克尔.卡布里奥罗。    “我在调查中询问过一些接受了私下调解的受害者,他们告诉我他们之所以会接受调解,那是因为教会承诺了他们会让那些神父消失,但你看到最终的结果了吗,凯文.布拉纳被调到了英国,而这就是他们承诺的消失。”    祝安生翻到了她手中那叠文件的最后一页,那上面有凯文.布拉纳的调派经历。    “凯文.布拉纳几乎每过两三年就会被调派一次。”祝安生说完这句话后打了个激灵,明明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可她却感觉无比寒凉。    “是的,正常来说一个神职人员应该会在一个教区任职七八年以后才接受调派,但有一些人却并不符合这个规律,他们通常都无法长时间在一个教区任职,基本上最多两三年他们就会被调派到别的教区。”    “我发现了这个异常,然后我在总教区每年发布的年度名录中找出了波士顿地区所有异常的神职人员。”    “所以你才这么确信有两百多个猥亵和性侵过孩子的人?”祝安生如今终于明白了一切,“不过你刚才为什么会被卢克的母亲赶出来呢?”    “我在访问镇上居民的时候得知了凯文.布拉纳平时异常疼爱卢克的消息,于是我找到了卢克的母亲希望她知道事实,但显然不是每个父母都能接受自己孩子受到了侵害这件事,这也正是为什么大多数受害者都选择沉默的原因之一。”    祝安生点点头,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凶手会让凯文.布拉纳背着荆棘十字架跪在耶稣神像前了,凶手是想让凯文.布拉纳忏悔自己的罪行,所以祝安生也更加确定凶手就是曾经的受害者了。    祝安生再次看向记录凯文.布拉纳调派经历的那张纸,凯文.布拉纳仅在波士顿就曾任职过五个教区,他甚至还当过一个天主教孤儿院的神父兼院长,而在这些地方的受害者里,到底谁才是报复了凯文.布拉纳的人?    无论是谁祝安生都为此感到惋惜,这本不是他的错。    祝安生觉得自己应该联系一下池澄,但就在她准备给池澄打电话的时候,祝安生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迈克尔,既然你能调查到这件事,那杀害凯文.布拉纳的人会不会也能调查到这些?”    “理论上来说,应该有可能。”迈克尔.卡布里奥罗思考了一下后说道,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祝安生会突然问自己这个。    “那就糟了!”    祝安生的脸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血色。    如果杀害凯文.布拉纳也平息不了凶手的愤怒呢?    祝安生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结果,那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屠杀!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我说过,神父性侵的案子不是这个故事的重点,看到这章的结尾大家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所以想了解神父性侵案真实情况的小天使还是推荐去看电影《聚焦》哦。    这一节的故事应该是目前最情节最复杂,出场人物也最多的了。因为剧情很紧凑,看的迷糊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因为看得太快哦。    ☆、Chapter·122    正如池澄对监控里那个陌生男人的判断,艾丹不久后带来的消息证明了他的想法,那个陌生男人的确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你说他是德国警方的通缉犯?”    虽然池澄也猜到陌生男人可能并不是什么善类,但他的真实身份还是让池澄颇为惊讶。    “我检索了他的样子,最后确定他就是被德国警方通缉的乔纳森.道格拉斯。”艾丹说着并将自己查到的关于乔纳森.道格拉斯的信息交给了池澄。    池澄第一眼就看到了乔纳森.道格拉斯的照片,他确实正是监控里那个冒充律师的陌生男人,然后池澄快速地浏览了乔纳森.道格拉斯的资料。    乔纳森.道格拉斯原本就一直都是德国警方重点监控的人物,因为德国警方相信,乔纳森.道格拉斯就是德国第一大黑手党拜尔家族的重要人物之一。    而一年前,德国警方发现了乔纳森.道格拉斯犯罪的证据,于是他们就正式对乔纳森.道格拉斯发起了通缉。    现在池澄可以确定追杀安娜的人肯定和乔纳森.道格拉斯脱不了干系了,那么显然昨天和安娜一起喝酒的人也该是他才对。    只是池澄还有些费解,安娜到底是如何与乔纳森.道格拉斯扯上关系的?甚至乔纳森.道格拉斯还代替她来对弗拉德进行了审判。    池澄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那张通缉令,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安娜根本不应该认识乔纳森.道格拉斯才对,更不用说还与他合作了。    可如果安娜是因为想要抓捕乔纳森.道格拉斯才会与他相识,那为什么安娜又会放过他?甚至最后乔纳森.道格拉斯还帮了安娜一个大忙。    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池澄想不通。    原本池澄以为是安娜逼死了弗拉德.博尔曼,但现在看来,安娜仅仅只是想让他放弃上诉而已。从这一点上看,池澄相信安娜还是拥有着自己的底线,她肯定不会堕落到与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为伍。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她放弃抓捕一个通缉犯,甚至最后还与他合作起来?    池澄一下子就意识到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反常,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弄清楚这些疑点,那么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安娜到底为什么会和一个通缉犯合作?她昨天离去又是为了做什么?从她临走时的告别里池澄知道,安娜肯定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所以池澄很担心她。    甚至池澄还想知道,那些追杀安娜的人到底是谁?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不是乔纳森.道格拉斯?如果他们想要追杀的对象真是乔纳森.道格拉斯,那为什么乔纳森这个人会同时遭到黑白两道的追捕?    这一切都让池澄好奇不已,所以他立马就决定要留下来继续调查这些事,然后他掏出手机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祝安生,但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机早就坏掉了。    自己的手机是什么时候坏掉的呢?池澄回忆了一下,他觉得最有可能的时间无疑是昨天他和安娜逃跑的时候,但他后来都沉浸在破案中,所以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池澄向艾丹借了手机,只是当他拨通祝安生的号码后,得到的结果却是祝安生已经关机了。    祝安生怎么会关机呢?池澄担心地联系了英国的警察,得知她只是离开了英国后池澄才放心。    这样看来祝安生应该是正在飞机上所以手机才会关机,不过祝安生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英国呢?池澄决定晚些时候再联系一下祝安生。    “艾丹你认不认识维也纳本地黑帮的人物?这些资料还不够,我需要得到更加完整的信息,最好还能有一些比较内幕的情报,我想如果是维也纳黑帮的高层,他们应该能解决我的问题。”    艾丹听到池澄的要求顿时露出了难色:“那可能会有危险呀。”    “只是问些问题而已,应该还不至于惹得他们把我杀掉,况且他们应该也知道杀掉我会引起怎样的反响,他们不会这么愚蠢的。”    艾丹这才想起池澄的身份以及影响力,再加上如今的黑帮行事愈发低调,想来池澄的确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倒是知道他们一个的据点,那里是一个私人的赌场。”    池澄闻言露出了笑容,三十分钟后,艾丹载着他来到了那个私人赌场。    所谓的赌场其实是一栋三层的小楼,趁艾丹去停车的时候,池澄敲响了赌场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面带微笑的男人,他上下打量了池澄一番,然后他温和地说道:“抱歉先生,我们这里并不招待陌生的客人。”    这男人大约以为池澄是本地人,所以他说的是德语,可池澄哪里懂什么德语,他只能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说德语,另外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接过名片看了看,随后他露出了警惕的眼神:“抱歉池澄先生,我们这里并不招待外客。”这一次男人换成了流利的英语。    “我对阁下的业务并没有兴趣,我只是来想要问你们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帮我引荐一下,相信你们的老板应该会愿意赏脸见我一面。”    男人看着池澄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收下了池澄的名片。    “请稍等。”男人说完便关上了门。    艾丹终于把车停好了,然后他跑到池澄的身边好奇地问道:“怎么样了?我们能进去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    池澄说完这句话后不久,那个男人就再次打开了门,池澄和艾丹也顺利进入了小楼。    刚进门池澄和艾丹就接受了一番检查,确定两人没有带武器后他们才被引到了三楼,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池澄和艾丹见到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    “请坐。”    中年男人友善地对池澄说道,池澄也不客气,他和艾丹都纷纷在沙发上入座了。    “听说池澄先生来是想问我几个问题?只是不知道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能帮到池澄先生你的吗?”    “只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而已,只不过一般人或许无法知道内情。”    “哦?”听池澄这么说,中年男人也一下有了兴趣。    “相信先生你不会不知道昨天的枪击事件,我觉得那些人肯定和先生你没有关系,只是不知道那些光天化日就敢在维也纳街头开枪的人究竟是谁呢?”    池澄故意略带挑衅地问道,果然那中年男人顿时就有了怒气,当然这正中了池澄的下怀,因为他知道对于黑帮来说,地盘这种事永远都是头等的问题。    “还能是谁,除了拜尔家族那些人谁还敢这么放肆?”    “那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了,只是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拜尔家族的人竟然跑到维也纳来当街行凶的?”    中年男人激愤之下差点就要和池澄一吐为快了,但就在他几乎快要说出口的时候,他却突然闭住了嘴巴。    中年男人在思考,虽然这些事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但他应该告诉池澄吗?    池澄发觉了中年男人的犹豫,然后他立马补充地说道:“是因为乔纳森.道格拉斯吗?”    见池澄竟然说出了乔纳森.道格拉斯的名字,中年男人显然很意外:“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呀,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我只是希望得到确认。”池澄故作镇定说,虽然他其实还一知半解,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只有这样中年男人才能放下犹豫和猜疑,这是他多年审讯时练就的技巧。    中年男人在池澄身上看不出破绽,所以他最后决定给池澄一个顺水人情。    “大概是一个月前,不知道是谁放出了乔纳森.道格拉斯其实是警察卧底的消息,所以从那以后乔纳森就一直在被拜尔家族追杀,只是我没想到拜尔家族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直接在我的地盘上就动手了。”    池澄和艾丹这一刻都是在强忍心中惊骇的波澜,尤其是池澄,他已经构想过无数的可能,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乔纳森.道格拉斯竟然会是一个卧底警察!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这件事就和奥地利没有关系了,我们也可放心了,这是属于德国的麻烦。”    池澄佯装轻松地说道,最后他和艾丹与中年男人道别后离开了那栋小楼。    艾丹直到和池澄坐上车后才终于可以说出心中的震惊:“那个男人竟然是卧底警察!”    池澄沉默着,他同样也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但他同时还是保持了理智。    “还是不对,如果乔纳森.道格拉斯是德国的卧底警察,那为什么他的身份暴露以后德国警方没有保护他呢?这里面还有问题,我们需要向德国的警方求证。”    听完池澄的分析艾丹才意识到被自己忽略的细节,他也恢复了理智,然后他踩下了油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警察局弄清楚这一切。    池澄同样想要尽快回到警察局,不过池澄并不知道,维也纳的警察局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待他了。    见到祝安生的时候池澄的脑子先是空白了一下,然后他立马冲过去抱住了祝安生。    “你怎么来了?”    祝安生无奈地笑着也拥抱了一下池澄,不过她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焦急。    “池澄,我们没时间了,又有一个神父在昨天被谋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如我上一章所说,这个故事是至今最曲折的,所以还没“折完”,但看到结尾大家应该也能发现,两条线要合并了。    给大家梳理一下目前的主要人物:安娜(池澄挚友,赏金猎人)、弗拉德.博尔曼(连环绞杀案凶手)、艾丹(在维也纳负责接应池澄的警察)、凯文.布拉纳(第一个被谋杀的神父)、迈克尔.卡布里奥罗(为了性侵案奔走的正义律师)、乔纳森.道格拉斯(目前最神秘的人)    ☆、Chapter·123    “池澄,我们没时间了,又有一个神父在昨天被谋杀了。”    听到这句话,池澄放开了祝安生,他眉头紧蹙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你才来找我的吗?”    “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可是你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啊,于是我就干脆直接来找你了。”    “我的手机昨天意外坏掉了,我也是今天才发现。”池澄略微抱歉地说道。    “意外?什么意外?”祝安生说着还打量了一下池澄,见池澄没有异样她才放心。    “这个我等一会儿和你说,你先跟我讲讲神父的案子。”    祝安生神色一黯,然后她开始为池澄讲述自己的调查结果。    “我已经基本确定,杀害凯文.布拉纳的人就是曾经被他猥亵或者性侵过的受害者。”    “猥亵,性侵?你是说凯文神父?”池澄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他又问了一遍。    “对,凯文.布拉纳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一直都在借用神父的职权猥亵和性侵年幼的孩子。”    “安生,你能确定吗?”池澄不得不严谨地问道,神父性侵孩子这可不是一件可以胡说的小事。    “我当然能确定,我不仅可以确定凯文.布拉纳一直在侵害孩子,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仅在波士顿的教区,曾经伤害过孩子的神职人员就超过了两百人!”    祝安生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然后她为池澄讲述了迈克尔.卡布里奥罗的事迹。    “迈克尔是个了不起的人。”池澄听完祝安生的讲述后由衷地赞叹道,“这件事我可以联系一下马克.斯皮格尔,我相信他会愿意报道这个新闻的,面对教会这样庞大的力量,我们需要借助媒体才能与之对抗。”    祝安生闻言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相信迈克尔.卡布里奥罗得知这个消息后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所以你才因此联想到,杀害凯文.布拉纳的凶手也有可能会发现这个规律,他还会对其他逃脱制裁的神父进行审判?”池澄想到了帮助迈克尔.卡布里奥罗的主意,然后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新的谋杀案上。    “我想到这个可能后就开始在网上搜索这一类的新闻,最后我果然发现,就在昨天早上,德国柏林刚刚有一个神父也被割喉谋杀了。”    “德国?”听祝安生说到德国,池澄疑了一声,这可真是巧合。    祝安生也有些疑惑,池澄关注的地方竟然在德国这一点上。    “德国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应该是个巧合,你继续说。”池澄摇摇头道。    “我这么确定凶手就是凯文.布拉纳曾经侵犯过的受害人也和最新的谋杀案有关,因为最新的谋杀案发生在德国的一家天主教孤儿院里,巧合的是,凯文.布拉纳很久以前也曾经在那家孤儿院里任过职。”    “那看来凶手应该和这家天主教孤儿院有关系了?”池澄明白了祝安生的思路。    “现在说说你,你调查弗拉德.博尔曼自杀有什么结果吗?”祝安生觉得自己说得差不多了,于是她开始好奇起池澄的调查结果。    “我确定弗拉德.博尔曼是自杀的了,不过这里面倒确实和安娜有些关系。”    “所以弗拉德.博尔曼不是安娜杀害的了?”祝安生得知这个消息着实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希望安娜走上那样的道路。    “应该是安娜调查到了弗拉德.博尔曼的身世,原来弗拉德.博尔曼曾经被自己的母亲抛弃过,他的母亲应该是个很糟糕的人,但弗拉德.博尔曼还是很在乎他的母亲,这也可能是他杀害那些受害者的诱因之一。”    “后来安娜找到了一个人让他冒充弗拉德.博尔曼的律师告知了他这个消息,他们用弗拉德.博尔曼的母亲要挟他放弃上诉的机会,应该是弗拉德.博尔曼既不愿意在监牢待一辈子,他也不想自己的母亲有危险,所以他才选择了自杀。”    “竟然是这样。”祝安生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果然所有的杀戮都是一场悲剧。    “不过我这两天我遭遇的事情还不止这些。”池澄想到了自己经历的那场追杀,那简直是好像做梦一样的场景。    祝安生闻言后思考了一下,然后她立马机灵地问道:“和你坏掉的手机有关系吗?”    “真聪明。”池澄夸了祝安生一句,“我去了从前海蒂的家,在那里发现了安娜留给我的纸条,同时还得知了安娜前几天曾经被一群神秘的人找过麻烦,当然最后她轻松地解决了那些找麻烦的家伙。”    祝安生虽然没和安娜交过手,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安娜的对手,所以她对池澄讲的事并不意外,她只是有点奇怪,难道安娜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于是我就按照纸条上的留言去了我们之前那个酒找到了安娜,到酒以后我发现在我之前安娜也和别人喝过酒。”    “我开始质问安娜,她倒是很坦然的样子,不过我们还没有说几句便被一颗子弹打断了对话。”    “子弹?”祝安生惊呼道,这是什么发展。    “有一群手持热武器的人冲击了酒,安娜带着我从后门逃了出去,我们坐上车后又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车,最后安娜甩掉了那些人,她把我扔在警察局后就消失了。”    “你们被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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