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萌萌回到病房陪她随便聊了会儿天，便告辞了。    张嫒媛回来的比余小虞预想得要晚一些，她神色异常，总是用审视的目光不时地看着余小虞。    余小虞觉得背后发凉，放下手中清淡的白粥，说：“妈，你怎么了呀，干嘛这么古怪地看着我，一点都不像母亲看女儿的慈祥关爱。”    张嫒媛冷哼一声，问：“你是不是又跟不三不四的男生搞在一起了。”    妈妈每次说起这方面的事情时，总是言辞不善，余小虞听着格外刺耳。    “你在说什么呢，妈！”余小虞脸色沉下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说你女儿啊，你瞧瞧我的年纪，我已经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了，没几年就要拍拍翅膀飞了，你老这么说我，不怕我记恨，飞远了不回来了啊？”    张嫒媛对她的一阵威胁感到吃惊，女儿这段时间的转变惊人，想的事情也变多了，尤其是学业上上升得很快，在家时也总是在学习，勤奋得像变了个人。    但家里的绝对权威是绝对不允许被挑战的，张嫒媛把小菜盘子往她前面的小桌上重重一掷，说：“你这话说得好有良心哦，你妈我辛辛苦苦把你养那么大，就说你几句，你就跟我蹬鼻子上脸，再敢跟我顶嘴，我让你插翅难飞！”    余小虞嘴一撇，把枕头放平，背过身去躺下。    “就吃这么一点就不吃啦？”    她沉默不语。    “啧。”张嫒媛真想一拳抡过去，但望着她生闷气的样子，心里又不禁柔软，她被冤枉时就是这副模样，要是真的撒谎就会心虚不行，还会装哭撒娇。    她对余小虞管教严格，是因为她是她唯一的女儿，虽然偶尔说话难听，终归是担心自己女儿收到伤害。    偶尔也会反思自己的言行，自己经历在母亲的严苛教育，她更希望自己小鱼儿能够在尽量开明的环境中成大。    “手机还我。”余小虞闷声道。    “你好好休息，要手机干嘛？”嘴上这么说，手却从口袋里将她的手机掏出来扔到床上。    余小虞默默地点开手机，发现手机居然因为多次秘密输入错误而被锁住。    她气得肚子隐隐发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闭眼睡过去。    ————    余小虞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星期，回到学校时整个人面黄肌瘦，还突然被告知下周就要期中考试。    “怎么又要考试啊。”余小虞倒在桌子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让她贴在桌面上的脸颊一阵发麻。    “喂？”    “小鱼儿，放学我请你吃饭，一会儿下课记得来找我！”    余小虞发出如同电量不足，机械麻木的声音：“你哪位？我认识你吗？我住院的时候有没有来看过我，哦，一定是打错了，再见！”    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    半分钟，电话又打过来，余小虞接起来。    “不就是住院嘛，又不是要死了，我前几天刚刚考完模拟考试，天天熬夜，累得要死好不好，我给你打过电话的啊，你要不要这么记仇啊？”    余小虞幽幽地直起身子，说：“你也会熬夜复习啊，我以为你这种次次年级前十的学霸只用随便翻翻书就能秒杀所有人呢。”    “那是陆予恒不是我，”张筱潇说，“少说废话，一会儿还要上课，你记得下课来找我！”    余小虞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我准备要考试了，也要玩命复习了。”    “复习不在这一时，你出院还没有吃过一顿好的，我请你吃呀，”张筱潇顿了顿，“我让陆予恒也去，怎么样？”    “什么鬼！”余小虞一下精神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啊。”    余小虞对着挂断的电话，心情一阵复杂。    几个年轻人居然约在一个私房菜馆，余小虞环视了一周，颇有情调的装修，古朴清雅。    “为什么来这儿，看起来不便宜啊。”    “我本来就想请你到我学校对面的茶餐厅去吃的，可是陆予恒说那边的东西不干净，所以就来这儿了。”    张筱潇把手挡在嘴边，在她耳边小声说：“反正他出钱，嘿嘿。”    “你刚生病，不要吃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陆予恒坐在余小虞的另一边，将倒好的茶水放到她的面前，然后拿起张筱潇面前的茶杯。    余小虞眼疾手快地夺过他手里的水晶茶壶和茶杯，“我来，我来。”    “瞧，我们班长多绅士啊。”张筱潇由衷赞美道。    余小虞把茶杯塞到她的手里，说：“你怎么不说我端庄有礼呢？”    “得了，你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算了算了，在我们班长面前，我就不戳穿你了。”    余小虞说：“你不是找我有事吗？干嘛要把学长也拉来啊，还要人家为你买单。”    张筱潇不高兴了：“余小虞，我是在帮你们知不知道，前几天班长总是阴着脸，我们年级的人都以为你俩分手了，我们年级的小妖精可多着呢，你长点心。”    “呵呵……是吗？”    “当然啦，我给你们制造约会的机会你还不感谢我。”张筱潇冷哼道。    余小虞说：“我们俩要约会哪用得着你给机会啊？我们有的是时间。”    陆予恒附和：“小虞说得对，来日方长，菜上齐了，吃饭。”    “小鱼儿，这周末你去班长家呆两天。”张筱潇说。    “啊？为什么？”    “我要去S市去接我家爱豆，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国内，我得去接机，我跟我家张主任说和你一起去S市看摄影展，你配合一下。”    余小虞对她此举已经谈不上惊讶了，她向来这么任性不羁，而且每次都要拉上她当垫背的。    “表姐，你真潇洒。”    “怎么样，羡慕？做人啊，最重要的是及时行乐，其实我也觉得读书实在太苦，所以考试前玩命复习，考完试就要痛痛快快地玩儿啊。”    余小虞说：“那我也要去。”    “你不是快要期中考试了吗，你去班长家让好好辅导你复习，再说了，多一张车票你出啊。”    余小虞：“……”    ————    周五下午，张筱潇到余小虞家里过夜，装作第二天要一起出门的样子，还装模作样的地帮余小虞收拾行李。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说着闺房密话。    余小虞趴在枕头上看着她，说：“表姐，你就不怕我到陆予恒家里过夜，被他欺负啊。”    张筱潇哈哈大笑，“怕是你欺负他，让你们俩待一块还便宜你了呢。”    “你以为我像你啊。”    “你可别把纯洁当美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什么没见识过，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张筱潇朝房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找机会帮我看看陆予恒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三角的还是平角的。”    “你——”余小虞的脸顿时涨红，她的恶趣味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你瞅瞅你，脸红什么，我就是好奇嘛，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张筱潇笑着推了推她的胳膊。    “我不要，我要脸的！”张筱潇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余小虞就更不想去了。    “不看就不看嘛，瞧你脸皮薄的，一点都不酷，要不是初中的时候我们家搬走了，姐一定带你探索新世界，姑姑把你管得太严了。”    余小虞知道她从小就这么……“大胆”，幼儿园的时候要追着小男孩看人尿尿，吓得人家连厕所都不敢上，余小虞则在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看着张筱潇把幼儿园里的小男孩一个个弄哭。    张筱潇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小鱼儿，你是不是不喜欢陆予恒了呀，我看你对他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趣啊。”    “哪里，我对他……一直都很喜欢啊。”余小虞在心里自我检讨了一遍。    “为什么这么说？”她哪里做的不对吗？    张筱潇说：“就是女生的直觉，你要是喜欢他，一定会总是想着他，想要跟他待在一起，而且——喜欢一个人时候眼里会有光的。”    “我那是眼珠子又不是灯泡。”    “你是不是觉得到手了就没意思了，这是典型的渣男心态，哦，不对，是渣女心态，就算是陆予恒那样的高岭之花，领略过后也会索然无味对，不过换做是我，估计我也会这样。”张筱潇挑了挑眉。    余小虞立即否认：“我才没有，我们才刚刚开始，还在摸索期，连热恋期都还没有到。”    “这样哦，但我们要承认，这个年纪的爱情是不牢靠的，小心摸索期没过就直接进入了平淡期，不过到那时我就有机会了，我应该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对？”    余小虞皱眉，“你真不挑！”    张筱潇是又一阵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