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余小虞走到他跟前，用唇语说：“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陆予恒握住她的手腕，跟手机对面简单应答几句，挂掉了电话。    “我送你，走。”    他的手掌松开她的手腕，滑至掌心，牵起她的手。    她轻轻往回一扯，“咦，我的衣服。”    衣架上挂着那件演唱会时领的卫衣，余小虞上前一看，发现衣服正面有大大的银色签名，“什么时候签上去的？是真的吗？”    陆予恒淡淡地说：“乐队离开G市之前，后面还有。”    余小虞把衣服转过来，背面是六个成员的签名，龙飞凤舞，各具特色。    “喜欢专辑还是喜欢衣服？”陆予恒问。    “嗯……都喜欢，”余小虞眼睛一转，“不过更喜欢衣服，毕竟是个纪念嘛，而且现在是数字时代，专辑已经不实用了。”    陆予恒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心里只有一个感受——甜！    ————    余小虞中午出门前忘了带水杯，刚好走到学校对面的报亭前。    “你好，给我一瓶冰红茶，嗯——不，不，给我瓶纯净水。”    正蹲在报亭里边整理过期报纸的江琴站起身，“稍等。”    余小虞冲她微微一笑，“谢谢学姐。”    “不用，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进去，”江琴收拾了书包，对身后躺椅上的老人说，“奶奶，我先去学校了。”    她每天上学前放学后都在这里，难怪总能看见余小虞跟别的男生在一起。    “在学校学习那么累还要来帮忙，学姐挺辛苦的。”    “还好，比班长好一点？”    “什么意思？我不懂。”余小虞隐隐觉得她话里带刺。    “一个人学两个人的份，还要想着怎么教别人，不是应该更辛苦一些？”    余小虞哈哈一笑，说：“这对他来说算什么？”    江琴冷笑，“你倒是心安理得。”    余小虞心里咯噔一下，“其实学习上我还是很自立的，不要必要的我都不会去麻烦学长。”    “余小虞，谈恋爱应该是一个相互付出的过程，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为班长做过的任何事情。”    “我……”余小虞迟疑，“学姐，你还挺在意陆学长的。”    江琴稍稍一顿，自信依然挂在脸上，“是在意，许多女生都很仰慕他，我不过是其中之一，可是我好奇——你对班长到底是什么感觉，你喜欢他吗？”    “如果喜欢他，为什么我看不出你对他的半点关心，我只看到他一直在你身边鞍前马后，而对于这些你都安然接受。”    余小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站在原地听她质问，形同自虐，也不还口。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指责你，但是我也是女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我清楚，前段时间班长家里有事总是请假，可是他就算不上课，你也总让他把车停在树下等你，可是好几次你都直接和同学一起回去，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    余小虞微微惊讶，她知道他最近有点忙，但她没让他等她，她跟他约定过，除了周末，其他时间她都是让琪琪用她的小电驴载她回家，她没有留意，别的时候他也在。    “余小虞，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根本不喜欢他还是真的那么骄傲，总是能从他眼前跑过，头都不回。”    “我不知道昨天那个小男孩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包括之前你上了你前男友的车，都跟我没有关系，但是真的觉得好奇，是什么能让陆予恒对你这么宽容？”    余小虞僵僵地牵起嘴角，“好奇害死猫，学姐还是不要好奇了，快上课了，我先走了。”    “余小虞，陆予恒曾是我们整个年级女生的梦想，希望你能珍惜。”    余小虞往教学楼走去，回过头，看见张筱潇正和江琴打了声招呼，然后和她一起看向自己。    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余小虞思绪万千。    手机在课桌抽屉里嗡地一震，把余小虞唤醒。    张筱潇：“你刚才在和你江琴说什么呢？”    余小虞老实回答：“挨批评了，说我女朋友做得不合格。”    “她真是多管闲事，她一定是喜欢班长，我就觉得她总是在看他，眼神还不太正常。”    “没事儿，别理她，别人谈恋爱又不碍着她什么事，放心，我会帮你看着她，提防她上位。”    “你这词用的……她也是好意，算了。”    ……    余小虞整节课都一手捧着下巴，一手用笔在纸上乱画。    晚上九点十分，余小虞在铃声响起的前一秒收了笔，“回家！”    作业全部做完了，还把化学练习给提前完成了。    吴琪琪侧头看她桌上收拾的书本，“作文写了吗？”    “什么作文？”余小虞一脸疑惑。    吴琪琪说：“你真不知道啊，我以为你听课了呢，语文老师不是说了吗，要完成一篇一千字的议论文，明天早上就交。”    “哈？”    皎洁的月光下，余小虞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在稿纸上写了三遍开头，都难以满意，她咬了咬笔，眼神失焦。    好一阵，她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都到衣柜前，打开抽屉，拿出银.行.卡。    这是她用来交学费的卡，但她这里面有她偷偷藏的小金库，平时花不完的零用钱，包括以前过年时老妈算漏的她没有上交的红包，余小虞为了不让老妈在账面上发现，她把这些钱统统存了定期。    又在衣柜顶上、床底下、旧书里……翻出了一些以前偷藏的私房钱。    她把它们都堆在桌上，一张张叠好，然后算了算。    余小虞拿起笔在稿纸空白处认真的算起帐——    “糖果，零食，水果，歌舞剧门票，汇演特别演出费，演唱会门票，鉴定报告……这个要多少钱？玫瑰花，还有给许安的钱……”    余小虞伏在桌上，声音哀痛：“怎么这么多啊？”    她打开手机：    “表姐，睡没？”    “干嘛？”    “找你江湖救急。”    好不容易跟张筱潇掰扯完，余小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看时间，居然已经一点了。    她打开作文本，写了个题目，干做了五分钟迟迟未下笔，她好困啊，脑子里都像浆糊似的。    第二天，余小虞喝了一大杯咖啡，头还是沉沉的，搭在面前的书堆上，两眼无神，眼底下还有些发乌。    “小虞，商场明天周末打折，我们去逛逛，正好买点换季衣服。”    “我不去，后天我就要去比赛了，我稿子还没背熟呢。”    “啊？那可惜了，这次打折力度挺大的，我妈刚好有会员卡，可以更加优惠，一两折的打折活动一年也没几次。”    “一两折？”    “对啊，好像是商场十五周年庆，我准备去看看。”    “我也去！”    余小虞跟吴琪琪在巨大的商场里逛着，琪琪手里提了好几个袋子，余小虞却还两手空空。    “你怎么不买呀，小虞？”    “我不知道要买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她买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    “当然是买衣服啊，刚才逛了那么多家店，你一件都不试。”    “我想给学长买，嗯……最好高端又品位一点的。”    “电子产品？手机电脑或者单反。”    “他都有，他连耳机都比我的手机贵，还是不要了。”    “那就手表，这个不嫌多，男生都喜欢。”    他平时也有戴手表，这是个不错的选择，“走！去看看！”    余小虞在一家陆予恒曾经戴过一个瑞士品牌店里看了一圈，目光锁定在一个设计简洁的黑色手表上。    一番欣赏之后向店员询问，“你好，这个手表多少钱？”    “小姐你好，这款手表原价十七万，折后价十四万四千五。”    余小虞双眼圆瞪，“多，多少？”    店员重复道：“十四万四千五百万。”    “不是打两折吗？”    店员声音甜美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商场周年庆，本店提供的优惠折扣为八五折，您说的二折是服装服饰类。”    余小虞缓缓侧过头，吴琪琪低声说：“我说的也是服装啊。”    余小虞皮笑肉不笑地把手表还回去，“这价格数字不太好，又是七又是四的，我们再看看，麻烦你了。”    店员小姐姐颇有职业素质地说：“很高兴为您服务，希望您下次再来。”    余小虞心想，希望下次能腰包鼓鼓地再来。    从店里出来，余小虞一身冷汗，就算是打两折她也买不起。    “算了，还是去买衣服，好歹是大商场，都是知名品牌，档次都不低。”    如果买奢侈品，她的钱也不够买好的，而且数量上就输了。    余小虞逛了一圈，买了不少男装，还办了张卡。    “陆予恒啊陆予恒，虽然这每件衣服也才几百块，但原价也都上千了，我可不舍得糟蹋你这副漂亮的皮囊，可是还是太贵了！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