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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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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久是断不能相信, 一个亲近的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走了的, 他这几年经历过种种离别, 但从来没遇到生离死别。    当时他就逼问那位刘先生,想从他嘴里挖出详细的情况:“说清楚,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对赫鲁晓夫的印象尚可, 而且此时两国还没有闹出不愉快, 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情况比较复杂。”刘先生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跟我走。”    李光久却只摇脑袋:“我有时间, 你跟我说。”    刘先生表情微变, 他大概是想要强行拉走李光久, 伸出手朝李光久这边抓了过来, 李光久矮身躲过了他的伸手,此时就算是傻子也意识到不对了, 他从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己家里头遇到这样的危险, 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掉头就往外头跑去。    那位刘先生大概是没想到李光久的反应这么灵敏, 一时之间真的让这孩子跑了出去,情急之下就跟在后头追。    李光久咬牙跑了两步,发现隔壁的门是敞开的,一个转身扭了进去, 喊了一嗓子:“打拐子了!”    那隔壁里头正坐着一中年人, 拿着一本书在看,听李光久喊出来的这声,一惊, 抬头就见一孩子闯了进来,身后跟着神色阴郁的男人。    李光久已经跃到这中年人身后,借着他的身影躲避。    中年人看向刘先生:“这位先生……”    刘先生粗暴的打断他的话:“时间紧急由不得你胡闹,我难道会骗你吗?出来!”    李光久探出半个脑袋:“那你遮遮掩掩做给谁看,你要真不心虚,你就大声说啊!”    刘先生一时气急说不上话来,指着李光久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看!你就是心里头有鬼!”李光久做了个鬼脸。    刘先生干脆啥也不说,就要上来抢人,中年人连忙拦住:“这位先生……”    他伸手护住身后的李光久,刘先生几次伸手都别其拦了下来,抬起头瞪向这位中年人:“我在捉拿反/革/命/分子!你难道是他的同伙吗!”    李光久打岔:“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学都没上完就成了反/革/命?我看你才是彻彻底底的……”    他话还没说完,夹在中间疲于招架的中年人大吼一声:“别吵了!”    李光久:“……”    刘先生:“……”    “吵吵吵!”中年人吼完一嗓子还不解气,一手抓住李光久一手抓住刘先生:“都给我去见公/安!”    刘先生发现这人力气大得狠,一时之间挣脱不开,但仍旧没有放弃挣扎:“给我放手,我是XX部秘密小组成员刘平乡,你给我放手!”    “无凭无据的,我还是政委呢。”这中年人也是个有趣的,根本就不相信刘平乡的胡言乱语,铁了心要带他进局子。    李光久没想到自己也被抓住:“我凭什么去,我个孩子能犯什么错?”    “世上哪有你这样得理不饶人的孩子,一并去。”中年人没跟他妥协。    ——    李全友得到信的时候,李光久已经在局子里头待了有一会儿了,他脑袋灵光,嘴巴又甜,局里的哥哥们都不信这孩子能有什么罪,倒是那刘平乡信誓旦旦,说自己调查李光久有一会儿了,隶属了数十条罪名,只要有一个落到实处,李光久都落不到好,可惜当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刘平乡说一句,李光久就怼回去一句,反倒把刘平乡气得不行,只说他强词夺理,不讲道理。    “真是笑话,你装作莫舒长的朋友接近我,哄骗我去你们那儿,大概是想趁机囚禁我,再给我编织罪名,你们都这么不讲道理,对一个孩子都耍这样的心机,竟然还信誓旦旦要求我给你们讲道理,你给我扣了十几个帽子,我这样说。”他抬起头:“公/安哥哥,我这也有十几条罪名要告犯人刘平乡。”    大家伙大概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局面,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再加上刘平乡的身份还没落实,所以反倒李光久更显得无辜一些,就刘平乡说得那些太过夸张,根本就不像个孩子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于是大家也愿意听李光久的辩词,正当李光久一个帽子一个帽子盖到刘平乡欲生欲死的时候,李全友来了,他此时早已不是分局队长,这两年内一路直升,已经做到市局,此时也是接到消息,他毕竟不是吃素的,一来就先声夺人:“现在的拐子套路是越来越多了,开始装自己是秘密组啦?但是你也要动动脑子,谁家的孩子能掺和这些事。”    他不顾旁人走到李光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没受惊?没事啊,你爹来了。”    李光久这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诚心的喊了一声:“爹!”然后委屈巴巴的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摸着根本一滴眼泪没掉的脸:“呜呜呜——可吓死我了,那个拐子哄骗我开门,要我跟他走,我不愿意,他就要强行抓我,得亏我机灵……”    李全友心里不是没有半点火气,此时真是恨刘平乡之极,偏偏他脸上半分神色都不露,只是一个劲的低声安慰李光久,搞得李光久都快假哭不出来了。    这辈子他都没听自家爹咋温言细语过,这次倒是听了个够,还真听得舒服,怪不得能把周香哄到手呢,也是有两分本事的。    刘平乡先头本就被李光久扑了一身污水,现在见这父子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那演父子情深,不动声色的给他定下人贩子的身份,真是让他咬牙切齿,感觉到身边的目光带上诸多鄙夷,他神色不由一边,连忙再次重申自己的身份。    但是这时候已经没人肯信了,很多事经不住推敲,刘平乡被留下来继续审问,李光久就被李全友牵着手带了出去。    父子两沉默了一路,好半晌才是李光久率先打破沉默:“爹,你在想什么呢?”    李全友似乎想说,但是却仍旧什么都没有说,他摸了摸李光久的脑袋:“没什么。”你什么都不跟你爹说,你爹也不跟你说,哼!    李光久就抬起头,盯着李全友一声不吭的,就这么盯着,盯得李全友浑身上下不痛快,低着头:“看什么呢?你爹脸上有花?”    “我就看看。”李光久道:“你心里头指不定正愁着,打算跟我娘再生一个,毕竟李家不能绝了后。”    他说的李全友脸上挂不住,啪的一声拍在李光久的脑门上:“嘿!你是怎么说话的!我什么时候做好放弃你的准备了?我是你亲爹!知道什么是亲爹不?你小子那一半无法无天得理不饶人的脾气就是随了我!”    李光久冲着李全友咧开嘴一笑:“瞧瞧,说到你心里头去了。”    “你这是污蔑!”    李光久叹了口气:“唉,自己亲爹都不信任我,我可真没惹事,是那人发了疯,关我什么事啊,我一地地道道的平民老百姓,未来的国家栋梁,学习优秀,长得又帅气,我多好啊。”    “你别吹,仔细一点,小心给吹上天了。”李全友嘴巴抽搐,也不知道这小子的厚脸皮得了谁的代,他跟周香两个都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人了啊。    “我说得都是实话。”李光久抬起头:“我什么时候撒过谎吗爹。”    “你撒谎?”李全友哼了一声:“不就跟喝白开水差不多吗?谁家有你这么一主儿,头都要愁白了,你可顾念顾念你家里的两位老父亲老母亲,一把年纪了,受不得折腾。”    “我可没折腾谁,是有人要跑过来找事。”李光久眯起眼睛。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家门口,李全友顺便带李光久去吃一碗面,然后嘱咐两句就又走了。    等李全友走后,李光久回到家里,静坐一会儿,先前出得急,门都没锁上,还好民风现在还算淳朴,没出什么事儿。    他敲了敲桌子,门外又走来一人,李光久抬头看他,脸上一笑:“这真是稀奇了,平常不上门,这一来还扎堆了。”    那人神色还算平常,听李光久打趣,也没恼,微微笑了一下:“鄙姓孙,刘乡平先我一步找上你,我落了一步,本以为只能半途截人,于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刘乡平没见着倒见着你自个儿回来了。”    “那你这可不是晚了一会儿。”李光久端来杯子倒了半杯茶水:“过来坐。”    “没办法,两拨人都想接触你,而且两拨人对你的看法却是差距甚大,一部分对你有颇多意见,一部分对你却是颇多赞赏。”孙先生接过李光久递过来的茶水:“现在大家都很矛盾。”    “有什么可矛盾的啊,再说了,你们矛盾是你们的事儿,一来就跑来捉人是个什么意思?”李光久及其不岔。    “是。”孙先生笑了一下:“看来你也不会愿意跟我走了?”    “刚刚出那样子的事儿,我还跟你走,你是真当我缺心眼儿?”李光久没客气,自己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刚刚那碗面吃太撑,得灌点水往下压一下:“这样说。我谁也不跟,明天我自己去趟首都,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大家会对你很重视……”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学业未成,别说重视,意见怕是不少,我寄回来的信想来你们也有一些人看过了,否则今天这档子事儿就不会发生。刘乡平对我有意见情有可原,但是他那十几条罪名说得那么顺口,想来背地里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套说辞……”李光久叹息一声:“一个孩子,值得这么大动干戈?”    “本来就没打算这样做,看来是他自己自作主张。”孙先生说:“他思想较为激进,其实并没有坏心。”    “就这还不叫有坏心,那有坏心是个什么样子?”李光久摇头:“我不跟你扯这些,没有意义,我回来有原因……”他抬起头:“我要见主/席。”    孙先生一惊。    李光久见他一口茶没喝,微微扬了扬头:“你站在外头有一会儿了,一点热得不喝,小心生病,这寒天腊月的。”    孙先生连忙喝了一口水压惊:“你写的那封信,说出苏联诸多不是,你提出赫鲁晓夫会在今年二月十四号的二十大提出秘密报告,你这些行为,让人不由怀疑你的动机,有一些人抵触你是正常的,毕竟你在苏联的一些行为,都在证明你亲近资本……”    “我跟报社的亚科夫说过一句话,在资本眼里我是地地道道的社会主义,因为我支持无产阶级专政,马克思恰恰提出了资本最大的弊端,时间告诉我们,无论资本发展到如何先进的地步,但是也救不了他的人民,就算是美国也如此,我跟你不是在扯这些的……说白了,我就是一平民百姓,你别给我强行站队……”李光久挥了挥手:“苏联再好那也是苏联的,怎么也变不成我们的,我屁/股坐在这里,不是坐在苏联那儿,所以我敢说苏联的不是,我就看不惯那些人疯了一般的崇拜苏联……是,苏联给了我们许多帮助,人要知恩,但知恩不代表卑躬屈膝,再说了,苏联那一套并不是百分百适合我们啊,人家住得吃得都跟我们不一样,长得也跟我们不一样,你能一概而括吗?”    “那你的意思……”    “是时候要搞咱们自己的了,人不能一辈子的模仿……”李光久抬起头:“我知道你们现在已经收到消息了,否则不会这么快找上来,这说明我的预感没有错。”    “比较让人吃惊的是你的下一个预感。”    “当秘密报告提出来的时候,赫鲁晓夫已经不会再留着遮羞布了,他已经开始试图搞好跟美的关系,但是他注定希望落空,一山不容二虎,他愿意和平,人家不见得愿意。”李光久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来预感的,我是想要改变。”    “让人吃惊。”    “惊是吃不完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开始着手准备,如果赫鲁晓夫撕毁公约,我们应该如何。”李光久抬起头:“动,还是不动,怎么动?”    “对,怎么动?”    “看,这就是问题。要讨论……所以我要见主/席。”李光久拍了拍桌子:“害我说这么多,我不是跟你说的,算了,就当提前做个练习好了。”他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杯水:“磨磨唧唧的,我自己去找。”    苏先生:“谁都没有经验,就怕动了,但是是错的。”    “谁说没有。”李光久笑了一下:“别望我,秘密,我就不告诉你。”    苏先生:“……”    李光久是真的皮,他先前说得一堆,吓得苏先生喝了好几口才压下心中的震惊,勉强跟这近乎妖的小家伙谈下去,但是此时一句‘我就不告诉’让他恍然,这特么的竟然还真是个孩子。    可是却没办法,也不能小觑啊。    “这不是小事,我即刻动身。”苏先生起身,站了一会儿,看向李光久:“你真不跟我一起走?”    李光久做嘴型,一副欠揍的模样:“不……跟……”说完他一笑:“你是不是很生气,但是又不能打我啊。”    苏先生:“……”    他此时心里没想别的,就想着谁家要是生了这么个怪胎,还真得愁白了头发,勉强跟在外面训斥下属的李全友心有灵犀。    李光久待客之礼满分,送这位苏先生送到门口,朝他一挥手:“下次记得来啊,别空着手,上门要带礼的。”    苏先生一下子差点一个趔趄,走楼梯没注意,摔个一跤,他抬头,风度也没扔:“那是当然。”    李光久笑弯了腰,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有一个问题没问来着——莫舒长到底死没死啊?    李光久:“……”    还别说这一打岔,他心里头那种友人离开的失落感真的就消散大半,只是就是心里头有点不想碰触,就像薛定谔的猫,不揭开盒子,谁知道猫死没死呢?就让他这个问题成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在李光久心里头,莫舒长就始终是活着的。    到了傍晚,一家人陆陆续续的集齐了,这一天对于周香来讲,和往日没什么两样,再加上父子两个极有默契的隐瞒白天发生的事儿,所以周香还蒙在骨子里,以为啥事都没发生的样子,问了一声,知道李光久自己去下面面馆吃了碗面,还念叨两声浪费,虽然李光久本身有钱,但也不能这么糟蹋,她嘴上说了两句,李全友见李光久没出卖他,还朝他做眼色。    周香看见了:“怎的了?眼睛抽筋啊?”    李全友撇过脑袋:“没什么。”殷勤的跑过去给周香按摩肩膀:“看你这骨头硬的,别这么累着自己。”    周香受了李全友的服侍,心里头舒坦得很,也没揪着这事儿不放,接着话茬道:“累什么啊,看着日子一天好过一天,干再多也不觉得累。以前我哪想到自己有这一天啊,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在地里头割草呢,别说这时节就要到了,这时候正准备播种呢。”    “还早,三月份才播种。”李全友跟周香两个说起农经。    李光久泡着脚,一脸平淡的说:“明天我要去趟首都见个老朋友,你们有什么要带的,我顺路买了带回来。”    夫妻两个话一顿,两人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李光久半晌,李全友不由得手一用力,按得周香叫起来:“轻点!”她换脸一般,试图给自己摆上副温和的表情,努力心平气和道:“见什么朋友啊?”    “老朋友,你们没见过的,一直在通信,现在决定见见,就去一天,然后就回来。”李光久慢条斯理的说道:“小事情。”    “哦……小事情。”周香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狰狞:“有谁陪你去吗?”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李光久抓了抓脖子:“这么近。”    “……”周香脸上的神色渐渐就沉了下来,她看了李光久半天:“你多大,一个人出趟门我都不放心,还直接给我出市了,你是真当你/娘是桥啊,心里头住着大海,那么大的心放任你一个人四处乱跑?”    李光久没出声,只抬头看爹:“爹……”    李全友收回手,背过头:“叫爹没用,你先说服你娘。”    李光久内心腹诽一声,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娘,瞪大眼睛一副可怜模样:“你记得我前两年参加奥赛结交的那个苏联朋友吗?还去你店里吃了一周的面,人又来首都了,我能不去见见吗?在苏联就想联系,奈何谁也没料到,我也没想自己能去苏联,也不知道人家的联系方式,倒是这回人给我写了信过来,我答应好了,要去见见,再就是我先在苏联认识的一些学长们,去得比我早的,已经毕业回国了,都在那儿,我这正好顺路……”    他顿了一下:“我知道娘你是不放心我一人,但是娘你每天忙着店里,轻易走开不得,爹就更不用说了,从来没有准点加班过,工作就是他的第二个家,我这每天待在家里头也不是回事儿,这次特地去也是为了落实我接下来要干的事儿。”    周香接话:“你接下来要干什么事儿?”    “我学了,就要用。”李光久话语简洁:“就这事儿,没别的了。”    “是,你说的都有理,”周香气也平了:“但你一人,又这么小……”    “人家小,家人不愿意,是因为其不懂事,怕被人哄骗了,娘,你看我,不哄骗别人就不错了,谁来哄我呢?”李光久信誓旦旦:“我都学到这份上了,你还看不起我的年龄。”    “我这哪是看不起你啊。”周香反驳:“你娘哪里敢,再说你爹都说你学业未成,这么急着回来做事,就不能再学两年?”    “学学学,学不够的,我也没说我只做事就不学了,但我想先做,把我学得用上。”李光久道:“我是要学一辈子的,可也没见那些人就只学啥都不做啊。”    周香说不过李光久,这家里头,没谁说得过李光久。    李全友早知是这么个结果,这才回头:“你自己注意一点。”    “嗯。”李光久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头。    李全友拿指头在他额头上点一下,颇为咬牙切齿:“注意一点!”    李光久:“……”他抬起头看了李全友半晌,总觉得这个爹虽然没说什么,但却已经直觉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挤出个笑脸:“嗯,晓得了。”    ——    第二天一早,周香送他到了车站,临上车前还在嘱咐,李光久看着他娘眼中的担忧,没好意思再扯几句谎言,他扛着一个牛皮包,里头放满了文件,表面上却像是一个要去春游的孩子,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轻松与兴奋。    明明是要去做一件关乎生死的决定,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李光久已经学会把所有的优和虑都藏在心底深处,他朝着他娘挥手:“晚上记得留我的饭!”    车子启动之后,李光久脸上的表情就慢慢的落了下来,他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脑袋里头啥也没有想。    ——    刘平乡在局子里蹲了一夜,第二天才被放出来,他出来后,没跟保自己出来的人多说上几句话,站在街道边站了好一会儿,就在想这事到底是如何变成这副样子,他既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多么愤恨恼怒,大概是旁边的人看不过去,准备跟他说上一两句。    刘平乡平率先打断了人家的话:“走,去他家。”    “你还去?!你别又做什么蠢事。”    “这次我什么也不做,我跟他好好谈。”刘平乡道。    “你先也没说你会那样做,如今还不是我去局子里捞得你,瞧瞧别人怎么看我们,还真以为我们是拐子呢,本来就是跟人家谈,你倒好,谈到局子里去!”那人本就一肚子的火,见刘乡平冥顽不灵,更是恼火。    “说这些没意思。”刘平乡却不在乎:“我那个时候不强行拉他走,等另一帮人来抢人吗?算了,不说这个,我没想到……”    “你现在说没想到,我们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刘平乡闭了嘴,侧过头看了这人一眼,然后掉过头就往外走,后头那人没法,气得说了一声‘你!’就急忙跟了过去。    刘平乡到李光久家的时候,门扉紧闭,屋内已经没有人了,他站在门口有一会儿,倒是隔壁那中年人出来准备去解手,瞧见了,神情别提多怪异,看了刘乡平许久,硬是没说什么,手也没解,又推开门往回走,一边推门,一边摇头,大概是想不明白。    刘平乡也没说什么,转身面向后头那人,低声道:“晚了一步。”    他也没沮丧:“走,回首都。”    ——    李光久下车的时候,发现昨天的那位苏先生就站在车站那儿等他,他上的是最早的一班车,孙先生肯定天还没亮就站在这儿了,他心里头不是不惊讶,三步并作两步的蹦跶过去:“孙先生。”    孙先生低头看他,笑道:“毕竟你年纪小,一个人前来,我们也不放心,怕出什么事。”    “有心了。”李光久觉得这位会做人多了,心里头舒坦了一些。    孙先生见李光久背那么大的一个包,伸手想要接过去,被李光久拒绝了:“不碍事,我背得动。”    孙先生也没强求,只道:“我收到消息,今天晚上你有时间。”    李光久闻言顿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孙先生心细,就问道:“怎么了?你晚上有事吗?”    “没,我叫我娘晚上留我的饭呢。”李光久道:“看来是吃不着了。”    孙先生笑了笑:“这么着急,难得来一趟,多留些时日亦无不可。”    李光久看他半晌,没多说什么:“孙先生。”他往前走了两步:“你有孩子嘛?”    孙先生跟在李光久后头,听到这句话只道:“忙于工作,这方面耽搁了,你今天有什么打算,要不我安排你住下?”    “打算嘛……”李光久定住脚步,看了孙先生半晌,忽然嘴角一勾:“孙先生这么努力工作,工资想来攒了不少,又没有娶妻,平常也没地方花销,着实可惜,我看难得有时间,不如我自作主张给孙先生放一个假!我就勉为其难的牺牲自己陪孙先生好好的在街上玩一玩。”    孙先生:“……”他也没拒绝,不过就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他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各种被刁难的准备,李光久智多近妖,年龄不是他的限制,反倒是他最完美的伪装,所以他从来就没打算把他当一个孩子那般,但没想到在他不这么觉得的时候,李光久偏偏就又摆出了一副孩子的模样。    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孙先生也没多做干涉,他性子本就温和,平常同事也都说他脾气好,不是没心机,但是与人相处,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所以无论李光久如何出招,他也都不惧。    ……    他惧了!    要说李光久真要大手大脚的花销,他也不怎么在意,毕竟可以报销,而且这种时候李光久做这样的事,无异于抹黑自己,更难再翻身,也不足以为惧。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孩子他不花,不买,只看只逛是个什么鬼脾气,他陪着他走了十条街了,脚底都要给磨穿了,偏偏这孩子一点都不累,还蹦蹦跳跳的,指这个说那个,似乎啥都喜欢,但一旦说要给他买,他又啥都不要。    他不累,他累啊!    孙先生实在是不想再走了,他读书出身,又经常为工作通宵达旦,身体本就不怎么健康,昨晚又是只眯了一个时辰,还没在床上躺一会儿就过来等着了,本就是强撑着,这再一走,真的恨不得给跪了。    李光久哒哒的走过来,一副关心的样子:“怎么了?累了?”    孙先生摆了摆手,实在是笑不出来:“逛了一上午了,不饿吗?要不要吃点?”他牵过李光久的手:“歇一会儿。”    李光久在那偷笑。    孙先生琢磨着这孩子是故意的:“笑什么?”    “笑啊,你们总不把孩子当回事儿,觉得一孩子懂什么,不是轻易哄骗的嘛,这都是没当爹妈,真当了爹妈,就知道孩子有多磨人了,你看你,陪我逛个街就累得不行。”李光久话还留一半:“要是我娘……”    “你娘怎地?”    “要我娘早就一巴掌甩过来,没见着你娘脚都要走断了吗!”李光久叉腰做泼妇状,逗得孙先生没忍住笑意,后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是个孩子。”    李光久当没听见,大手一挥:“走,吃饭去咯。”    孙先生没多说什么,再后面更是少言少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郁郁,提不起精神,他叹了口气跟李光久言明:“其实两拨人找上你,都有试探的意思,我更是被嘱咐,要多探探你的虚实,怀疑你背后是有人操控。”    李光久正吃着饭,闻言也没表态,只‘哦’了一声。    孙先生问:“你不怪我?”    李光久抬头:“你不累吗?逛街的时候,一直偷偷的打呵欠,一大早又在车站等我,昨晚肯定没睡好。”    孙先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光久打断:“那么累,还要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多不痛快,想那么多做什么。”他神色坦然:“想得再多再多,也比不上做出来的一件事有说服力,我不管你,或者他,或者别的人怎么看我,我辩解不完,说不完,等事实出来了,就比说一千遍一万遍还要有用,这就是什么……什么事实胜于雄辩,所以你跟我说这些,你还不如多吃几口饭。”    孙先生神情复杂,食不下咽,后头确实再没有多说什么了。    等到晚上,李光久得到通知,随着孙先生往外面走的时候,孙先生说道:“我打算再过几年就娶妻,生一个儿子再娇养一个女儿,尝一尝你说的生儿育女的苦。”    李光久笑:“那苦,值得。”    ——    李光久是独自进去的,背着他早上背过来的牛皮书包,因为是傍晚,脸上还带有一些些的倦意,他较往日,身子窜上去许多,当年那个**岁了还看着像五六岁的小不点如今却是长成了个葱葱少年,一张酷似周香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显得格外具有欺骗性。    他留给孙先生一个背影,谁也不知道那晚他到底说了什么,只知半夜,他离开了房间,牛皮书包里已经空了,他走到门外,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不知道我娘有没有给我留门……”    不过……他确实是走过了这一关,比他预期的要好,事实上要好上许多。    他站在原地,脸上真心实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不同于孩子气的灿烂,而是一个较为温和的带着成人感觉的释然。    从今以后,事情到底是如他所期望的发展,还是最终仍旧走回历史所走的那条道路,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和摆布得了的。    毕竟他人单力薄,力有尽时,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大极限。    再有,就算他想,也是做不得了。    算了,不想这些,还不如回家在周香的怀里睡个香甜觉,要是以后还是不行,那就躲得远远的,躲得没人知晓的地方,自己收拾个一两亩田地,再有周香手上头的空间,再怎么着也不会饿死,蛰伏个十来年,总有再起之日。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会再害怕失败了,失败不可怕,反正人生一起一落,总有复起之日,身后事,未来事,谁有能料得分毫不差呢?    ——    周香等了很有一会儿,李全友就说:“这么晚了,应该是不会回了,别等了,收拾收拾,准备睡。明儿还要起早床。”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周香说着,很是恼怒,“自己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地方就算了,还夜不归宿!”    “他去苏联两年,那儿更远,更长久,也没听你这么生气过啊?”李全友躺在床上,纳闷了。    “那哪能一样呢?”周香有自己的道理:“那是去学习,去长本事,再说了他也不是一人,隔壁的那个黄老师不是也去吗,一路上也能照料,他们原本就是师生的关系,本来就密切,我也放心,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一个人……我是怎么也放不下心。”    “有什么不能放心……”李全友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香用力一瞪。    他颇觉得冤枉:“我是说错了?”    “你不说错了怎么,那是你儿子,不是你在外头捡来的,你是他亲爹吗?这一晚上的,在那么远的地方,又没个熟识的能够照应,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儿,你别说,我这心里头一直不得劲,老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了。”周香皱着眉头,捂着胸口。    “能有什么事儿?”    周香却是回忆上了:“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儿子我自己晓得,他情绪上就不太对,平常做什么事,都是有条有理,偏偏今天就说得颠三倒四……”她想着:“刚开始说自己去首都见朋友,说我不认得,接着偏偏又说个我认识的,而且他那苏联朋友要是真写了信,我会不晓得,这有什么值得藏得掖得,而且他回来,我给他收拾行李,发现一堆牛皮纸包裹好的纸,写的是苏联话,我不认得,今天他把那些都收拾到自己书包内,去见朋友而已,带那些干什么?”    周香越说越是觉得可疑,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罕见的露出慌乱的神情:“他爹,光久这是要干什么啊!”    李全友稳坐钓鱼台,纹丝不动,他叹了口气:“等他回来,你自个人问去。”    “要是回不来呢?!”    她正说着话,门外头就走进来一人,李光久打着呵欠,一脸倦意:“谁回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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