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节
沂州养病之事,我会同父皇说的。” “嗯。” “你……多加珍重。” 沈梨睁眼嗤笑:“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弄得着这般严肃吗?养几个月后,我便会回来的。” 卫砚点点头,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转身同沽酒交代了几句后,便拉过缰绳翻身上了下属牵来的骏马:“走,我在这儿瞧着。” “等你离开,我在回府去。” 沈梨没说话,只是将车帘放下。沽酒端坐在马匹上,转身朝着他一拱手,双腿一夹马腹,便缓缓前行,整个车队都送了起来。 风声扑面。 卫砚冷了脸:“沉苏在哪?” “回主子,沉苏昨儿才刚回金陵,如今正在休息。” “让他去一趟沂州,将郡主给本王盯好了。”卫砚眯着眼,凝视着已经走远的车队,“暖暖那丫头呀……我可不会相信,她真的已经病入膏骨,无药可救。” “她此次,必定是乔装打扮准备混到云州去。” 等着离金陵远了些,沽酒这才敢挑开车帘问道:“姑娘,如今咱们该往哪里走?” “沂州。”沈梨的声音混着风声传出来,“卫砚,他是不可能相信,我会乖乖去沂州的,这一路他应该会派人跟着我,你们也都注意些。” 沽酒拱手应道:“属下明白。” 沂州。 不像前几次来得偷偷摸摸,这次她可谓是大张旗鼓,就连沂州这边的巡抚也特地赶过来,在城门口将她接下之后,便在府内设宴,说是为她接洗风尘。 沈澈倚在门柱上,瞧着正在梳妆的沈梨,不解的往前走几步,伸手挑起了她耳边的一缕长发:“怎么想着过来了?金陵不好吗?” “金陵里魑魅魍魉太多了,我担心那火会烧到我的身上,不如先跑了。”沈梨眯着眼笑道,“不过二哥,你可听说了,如今战事紧张,大哥和父亲都会过去。” “听到了些,说是裴将军为主帅,大哥为副将,至于父亲压阵。”沈澈说着,便将他手中的头发放下,重新找了个地倚着,“说来,金陵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先跑为敬?” 沈梨轻声慢笑:“唐元死了,咱们那位太子妃不知轻重,去找太子算账,在此之前了,她出手将沈轻身边的稳婆买通了,将孩子给杀了,本想一尸两命的,可谁知沈轻命大,竟然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你瞧着,等着沈轻将身子养好,东宫还指不定要怎么热闹了。” “唐子玉我倒是知道些,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单凭她一人,应该做不到这一步。”沈澈转头看着她,“说说,你在里面充当了什么?” “二哥,你这次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对着沈澈明显不信的目光,她耸肩一笑,“真的,想要沈轻命的人多了去了,少我一个不算少。”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掺和了此事?” “二哥你想想看,风荷殿可是在东宫,那东宫又是谁的地盘?”沈梨朝他眨眼。 沈澈挑眉:“你的意思是,唐子玉能成功害了沈轻的孩子,是因为太子殿下的默许?” “对呀。” 沈澈疑惑的拧了眉:“可就算是有了太子的默许,还有卫砚了?他对沈轻一往情深的,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瞧着沈轻被害,不出手相帮了?” 沈梨笑着倾身,一把就挽住了他的手,笑道:“这二哥哥就有所不知了,咱们这位庶妹,可是很了不得的。” “嗯?”沈澈低头看她,诧异的挑了挑眉。 沈梨笑着一双眼都要眯起来:“她害得林氏流产,林氏腹中怀的可是卫砚的第一个孩子,卫砚觉得心灰意冷,便撒手没管了。” 沈澈瞧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嗤笑一声,将头俯低了去:“小丫头,要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手笔,我是不会信。” “挑拨离间的,你从来都很擅长。” “不过,与你有仇的沈轻,你怎么来都不过分,可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沈梨将抱着沈澈的手给松开,笑盈盈的转身,挑了一只步摇戴上,流苏垂至耳侧,与额心间的钿花相互辉映,她展眉一笑,活色生香。 “二哥,你可别这般说,林弦可是我最后的保命符了。” 沈澈伸手按在她的肩膀:“既如此,那你最好收敛些。对了,你打算在这儿呆多久?” “两日。”沈梨埋头算了算,“我明儿陪祖父祖母吃顿团圆饭,后日便走,启程去云州。” “阿阑还没任何的消息,我始终是放心不下。” 沈澈想了片刻后,点了点头:“也好,只是如今云州战乱,你可得好生照顾自己,活着回来。” 严肃的气氛才刚刚营造出来,就被沈梨一个笑声打乱:“好了好了,二哥你如今可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云州而已,又不是没有去过。” “就算大燕驻扎在那又如何?我自有我的手段。” “倒是二哥,这儿就要你多费心了。”沈梨又再次拉住了沈澈的衣袖,“卫砚派了沉苏跟着我,想来他也猜到了我的打算,你在这儿帮我糊弄糊弄,还有……我瞧着卫砚,好像有几分退缩之意,二哥你知道该如何的?” “事已至此,哪有退却的道理。”沈澈温柔的揉了揉她刚梳好的发髻,“你尽管去,这儿二哥守着了。” “再言,他想退,也得能退。” 046不若请王妃转身一见 云州。 云州本就是位于西北,是苦寒之地,虽说算不上贫瘠,可常年的战火侵扰,的确也是有几分萧索。 刚至云州,沈梨便舍了女儿家的衣裳,扮作男儿与沽酒一人一骑的入了城。 城中百姓涣散,家家户户几乎都闭门不出,许多商铺也基本都掩了门,一圈走下来,只有寥寥几家客栈还开着门。 沈梨选了一家瞧着干净些的,刚进去,就见一个白头老翁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瞧见他们时,先是一愣,随即便面目悲戚的摇摇头:“两位小公子瞧着脸生,想必不是此处人,不知何故至此?” “舍弟在此处没了消息,特来找寻。”沈梨露出几分无奈来,“可惜此处家家紧闭,在下等人并无一个落脚之处,还望老伯行个方便。” 老人听此,难忍失落的长叹:“都是可怜人啊,罢了罢了,两位公子快请进。” 客栈已经有些年头了,各处都能瞧见斑驳的痕迹。 沈梨环视一圈后,同老人笑道:“不知老伯您这可还有上房?” “有的有的。”老人忙不迭的点头,“只是久未有人住,已经许久不曾打扫了,那两位公子不若在这儿稍候片刻,老夫这就去将上房给打扫出来?” “不必。”沈梨开口制止,“老伯将打扫用的东西送上来就好,其余我们自个来。” 老人捏了捏因为久站,已经有些酸痛的腿,笑得有些许的不好意思:“那真是对不住二位公子了,这人上了年纪,难免有些三痛五病的,倒是让公子瞧了笑话。” “小事罢了,不过您这么大的一间客栈,就老伯您一人吗?” “是啊。”老人又接着叹气,“因为这儿打仗,能跑的就都跑了,就剩下我们这些没用的老东西,腿脚不好,跑不了,就想着在这儿等死。” “谁知,领兵的将军倒是个好人,并没有伤害我们,而是找我们买了些粮食后,就领兵走了。”老人说着,话语中带着十足的感激,“要不然,这儿还指不定要被如何破坏了。” 沈梨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另外问了一个问题:“那云家了?” “公子说笑了不是,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怎么会有机会同那些大人物接触了。”老人笑着又道,“两位公子暂且先请坐片刻,等老朽去给两位盛一碗姜汤怯怯寒气。” 沈梨笑着拱手:“那就有劳老伯了。” 老人听后,连忙笑着摆手:“哪里哪里,这是老朽应当做的。” 说完之后,老人很快的从大堂后的一处门帘钻了出去。 沽酒道:“姑娘……公子,可觉得此处有不妥当的地?” “你在云州的时日也不短了。”沈梨侧目瞧了沽酒一眼,也不待他回答,径直便又说道,“可曾留意过这家客栈,有这么一位老人家?” 沽酒拱手:“属下未曾留意。” “既不曾留意,那就不曾留意,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言此处如今正被大燕管辖着,想来就算是有宵小之辈,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沈梨笑着伸手在木桌上一拂,拈了拈指尖的灰后,又道,“反正我们如今也不过是想找找阿阑在哪,旁的无需我们多管。” “至于云家……”沈梨压低了声音,“不是逃了,就是归降了大燕。” 沽酒虽也知其中未尝没有半分可能,但犹疑了片刻后开了口:“可若是云家真的归降了大燕,那宫中的云妃又该如何处置?” “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了。况且一个云妃重要,还是整个家族的安危重要,这就很令人商榷了。”沈梨与沽酒一笑,“这还算干净,坐。” “是。” 老人家的腿脚虽是不便,可手却很是麻利,不过小坐片刻,他便将两碗煮的滚烫的姜汤奉上。 沈梨嫌有些烫手,便搁在一旁等它凉些,趁着这个时候与老人唠起家常来:“这么久了,怎么不见老伯的家人在?” “难不成是因战乱,从而逃命去了?将老伯一人扔在这儿,不闻不问的?” “公子说笑了,老朽腿脚不好,走不了多远,跟着他们也是累赘,倒不如留在这儿赌一把。再言老朽虽没什么本事,但也从未听说过广陵王苛待百姓一事。”老人庆幸的笑了笑,“还好还好,老朽算是堵对了。” “哎呀,你们瞧瞧我,两位公子来了这么久,想来一路舟车劳顿的,不曾好好吃口饭,老朽这就去给两位公子做饭,还请两位稍候片刻。”说着,老人急急忙忙的撑着桌子起身,又往院子去了。 见着老人家走了,沈梨这才伸手重新将那碗姜汤给抬了起来,晃了晃后,一仰头便全都落了肚。 沽酒瞧了她半日后,才艰难的开口:“公子,您要记得,您到底是个姑娘。” “日后,还是莫要如此牛饮了。” 沈梨讪讪的瞧了眼手中的空碗,应道:“我日后注多加意便是。” 沽酒叹了口气,虽是知道这人是在敷衍自己,到底她还有心能敷衍自己一二。他低头,也同沈梨一般,将碗中的姜汤一口给灌了下去。 暖意四起。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倒是真的觉得身子好像要暖和了些。 他正打算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时,外面突然就穿了一阵乱中有序的脚步声,和一两人细细的低语,听声音像是个男子。 沽酒正要同沈梨开口时,就见她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得紧,好像外面的人……与她认识一般。 “公子?”沽酒狐疑的喊道。 沈梨回神,对着他摇摇头。 背对着她的门帘就被人从外面打了起来,风雪涌入,不一会儿便一前一后的进了几个俊朗的儿郎,其中以一人最为引人注目。 他身形修长,却全身都笼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眼中并未有情绪起伏。看样子不像是他们大秦人。 沈梨的身子侧了侧,低声道:“别瞧他们,一会儿用了膳之后,我们便立马上去。” “公子认识。” “嗯。”沈梨颔首,“以前在大燕认识的故人。” 话到这个份上,沽酒也隐约能明白几分,他当即便没有在出声,而是低着头摆弄着面前的茶盏。 倒是那群人进来时,明显在门槛处顿了顿,朝着沈梨他们这一桌,隐晦的瞧了几眼,最后是沈北宴的开了口:“我觉得那人的身影有几分熟悉,像曾经见过一般。” 换来的却是另两人的摇头。 沈北宴倏然一笑,接着摇摇头:“许是我敲错了,不过大哥这么些日子还是没有姜嬛的消息吗?” “没有。”沈北行挠挠头,“我总觉得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王府中的人也许久都未有她的消息,我屡次上门,也都被王府的下人给拦在了外面,说是她正在养病,不宜见客,可想着,总归我们父亲也是她的义父,总不能连自个的家人都不见。” “谁知这丫头,还真是心狠,说不见就是不见的。” 沈北宴倒是比他看得开,只安慰道:“就是个外人罢了,哪值得你如此牵肠挂肚的。” “不一样。”沈北行恹恹的说完后,便就近寻了个坐儿,一屁股就直接坐了上去,也不顾凳子是否干净。 沈北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想来自己拿这个重情重义的兄长也没什么法子,也只好跟着也坐了上去:“怎么不见店家?” “那有人,问问?”沈北行说道。 “怕也同我们一样是在此处落脚的。”沈北宴说着,正要过去的时候,沽酒突然就抬了头,朝着几人看来,说道。 “店家进去做菜了,若是三位不急,可稍等片刻。” 沈北宴朝人一笑:“多谢公子相告。” 沽酒回了他们之后,便压低了声音同沈梨道:“姑娘,若是将军知道您在外面乱认亲,怕是要被您给气死。” “胡诌。”沈梨理直气壮的回道,“认亲的是孤女姜嬛,与我何关。” “您高兴就好。” 说话间,老人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上来。 很简单的两菜带一个汤,都是素菜,油水都很少。 老人局促的站在桌边,搓着手:“因为这些日子都在开战,所以我们这儿粮食也有限,还请两位公子将就将就。” “无碍。”沽酒摆手,“此刻能有吃食就不错了,我们不挑食的。” “二位公子不嫌弃就好,不嫌弃就好。”老人愧疚的笑着,转身就去了隔壁的桌子。 沈梨略微挑了几口菜,勉强能果腹后,便搁了筷箸。 沽酒也知她平日的食量,倒也没有说什么,当即只是加快了用膳的速度,几下便将盘中菜吃了个干净后,正要唤老伯见她们给带上去时,后面就传来了座椅板凳挪动的声音。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瞬间就涌了上来。 她正要唤沽酒快走时,后面朱辞镜的声音,倒是幽幽的冒了出来:“既然我们有缘在这儿相遇,不若请王妃转身一见?” 047不准提你们见过姜嬛 沈梨的身子一顿,倒是跟在她身旁的沽酒多少有些紧张,手都已经按在了剑柄上,整个人浑然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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